《牧鹅姑娘》与《幸运儿汉斯》
#前文是很久之前写的《最后的古尔薇格》
手指一一略过酒格,觅食猎物般的视线在寻找适合中和羊肉膻味的红酒。
“你有按时服用药物么?”阿方索博士望了眼帕西的眼睛,心存疑惑,按理来说,吃药过后,他的金瞳会熄灭才对。
“吃药只能止痛。”展架对面的人回答,同时他将更多额发垂了下来,“痛能让我很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看来我们控制不了你了。”阿方索笑笑,从格子里抽出一瓶波尔多的赤霞珠,“晚期了是么,你该准备好殉职了。”
阿方索瞧了眼酒标,年份刚好跟帕西岁数相当,“当年...
#前文是很久之前写的《最后的古尔薇格》
手指一一略过酒格,觅食猎物般的视线在寻找适合中和羊肉膻味的红酒。
“你有按时服用药物么?”阿方索博士望了眼帕西的眼睛,心存疑惑,按理来说,吃药过后,他的金瞳会熄灭才对。
“吃药只能止痛。”展架对面的人回答,同时他将更多额发垂了下来,“痛能让我很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看来我们控制不了你了。”阿方索笑笑,从格子里抽出一瓶波尔多的赤霞珠,“晚期了是么,你该准备好殉职了。”
阿方索瞧了眼酒标,年份刚好跟帕西岁数相当,“当年风调雨顺,葡萄很好,今年雨水也不错。”
“我可能品尝不到今年的新酒了。”
“有遗言传达给你的师父么,有句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不见得他舍得把阿萨辛所有技术毫无保留地传给你们。”
“把我的死讯告知他就行了。其实他的弟子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帕西·加图索。”他沉默了片刻,“恺撒已经知道是你们下达了杀死陈墨瞳的命令,他很愤怒,准备好说辞。”
“我们并没有命令藤原信之介杀死她,我们要求的是将新娘毫发无损地带回来,毕竟她很珍贵难得。”阿方索幽幽地说。
“他叛变了。”帕西冷冷落下一句,像是陈述什无足轻重的事。
“需要我们派人去抓捕他么?”
“杀掉背离恺撒的人,是我们内部的事情。”
“你有这么忠诚我就放心了。”阿方索从空酒格里递给他一盒东西,“六个月的剂量,命短的人要对自己好点。”
类似的话弗罗斯特也跟他说过。“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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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实交代能少收点苦。”沙漠之鹰抵在元老代理人尼奥太阳穴的位置,那双海蓝色的老眼深沉地看了眼怒火中烧的金发青年。
“这个故事很长,吃完再聊。”老头指了指烧烤架上的羊,“你母亲的事一时半会说不清。”
恺撒冷漠地收枪,狄克推多从袖子里滑出,片下羊肉盛在盘子里。
群青殿里的老鬼们奇怪地集体封冻了,他不至于像张飞一样,“待我去屋后放把火,看他起不起来”。
出于无奈才来找这位祖父堂了又堂的兄弟,没想到他一副要拿人问斩的架势在碰见老头的那刻撞了南墙,因为老头笑眯眯地拿着磨刀棒和长刀让他们去羊圈里挑只小羊宰了吃。
恺撒不大爱吃羊,儿时钟爱的那只小白羊被大使宰了,羊羔那种祈求的眼神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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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七十年代。
尼奥·加图索看到眼前这一幕,再看了眼皮鞋,犹豫要不要走进去。院子里堆放得到处都是的化学试剂,一些硝石味混合来自马厩的刺鼻味道。他想自己的皮靴恐怕会被房间肮脏的地面腐蚀掉。
“你是谁?”红棕色头发女孩抱着一篮子薇菜,牵着一只山羊走到他身边,像艾丝美拉达一样给她的小羊羔戴上了一只铃铛。
“你好,这是我的名片,我找弗勒·古尔薇格,我是他朋友,他住这里对么?”
女孩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又送回尼奥手里。“我是他妹妹,你跟我来吧。”
“你叫芙蕾雅是么,你哥哥跟我提起过你。”尼奥俯身注视着她头顶蓝色缎带扎成的蝴蝶结,女孩的连衣裙脏兮兮的,但缎带却很美丽干净,像一只阿多尼斯蝶落在野蔷薇上。
“对,但哥哥说我马上要换名字了。”
“为什么?”
“不知道。”
屋子里的灯亮起,尼奥看清佝偻在角落里的青年,他骨架很匀称,年轻俊朗,除了双颊有轻微凹陷。
弗勒弯曲的额发太长,挡住了视线,好一会才辨认出来客。
“抽烟么,极品古巴雪茄。”尼奥做了简单的寒暄后问道。
“不用,”弗勒上下打量片刻,“受不了你们暴发户的品味——芙蕾雅,把冰箱里的冰拿给我。”
女孩躬着身去开冰箱的冷冻层,拿出一袋冰给哥哥,然后蹦蹦跳跳点开电视陷进沙发里。
“真没礼貌,不知道去院子里摘葡萄给客人么。”
“不用麻烦,我不吃。”
弗勒将衣服掀开,清瘦的躯体上缠满了沾着血液的绑带,把冰贴在腹部后,神色舒展,松了口气:“你坐会儿,我去拿你们要的东西。”
但尼奥找不到可以落座的地方,这里太脏了,还有股腐烂的、适合菌类生长的味道,他一时惊诧于千年下来这个家族能落魄成这鬼样子。不过想想他们靠什么维持生计的,占卜,巫术,炼金术,千百年里被教会称为异端,绝种似乎并不奇怪。
女孩的赤足底沾满了泥巴,在沙发上晃。
“你在看什么节目?”他好奇问。貌似是日漫的画风。
“《再造人卡辛》。”女孩回答。
尼奥像一般的大人寻问小孩一样问芙蕾雅她最喜欢什么角色。
“卡辛啊。”
“为什么呢?”他觉得他没事找事的语气真得太可笑了,还能为什么,标题都叫这名字,不喜欢主角喜欢大反派啊。
“他又漂亮又可怜。”
“你也漂亮极了!你长得好像一个明星,演过朱丽叶和玛利亚的奥利维亚·赫西!”
弗勒从阁楼下来,招呼尼奥上楼去,屏退旁人。
“你们要的文件。”弗勒把红漆箱子从床底搬出来,“太重了我搬不下去。家族世代研究龙类的羊皮卷,以及关于巴别塔计划的一些草稿,秘党重创、德国分两半后一部分草稿被苏联带走了,一部分在我这,可有些东西我也看不懂,搞研究卡塞尔学院比较专业。你估个价吧,还是说一斤一百万?”
尼奥惊怒到不可思议,这些堪比小说里武功秘籍的东西居然被论斤卖。
“你现在需要多少钱?我是指治你的病,你拿冰敷在肚子上,是什么病,治病需要多少钱?”
“血统反噬,龙血具有腐蚀性,我的器官在被一点点改造,凭现代的医疗水平治不了我,我的父母、祖父母都是这么死掉的,古尔薇格家族男性的平均寿命27岁,女性平均寿命36岁。”
“那是因为你们二十世纪了还奉行‘近亲结婚保障血统纯洁’的鬼话!”尼奥吐槽道,“我记得你的祖辈是做生物和化学研究的吧?”
弗勒尴尬地摸了摸头发,“你一次最多能签多少钱给我就多少钱吧。”
“我最多能签五个亿。家族对的合作还是很有诚意的。”
弗勒嗤笑一声,“五亿对于你们还不是指甲缝里漏油,加图索家这些年跟着美军发了不少财吧。钱给我妹妹做嫁妆安身立命,她成年之前这笔钱就先寄存在你那里,附加条件每年从这笔钱里支出部分金额用于治疗她的病。”
“就算没有这份嫁妆,我们也会竭尽全力救她,你不如拿钱好好活一活。”
“作为最后一个‘圣杯’么?”弗勒惨然道,“那是你们的事,你带走她后,拿她做实验我也管不了,我只是尽我作为哥哥的责任。我看过《复制人》,现在有些地方在做克隆哺乳动物的实验,等你们有了克隆体还会在意我妹妹?”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你看这笔交易多划算,现在做不了公证,口头立个誓。”
“我以加图索这个姓氏起誓。”尼奥郑重说道,“能把她的出身证,身份证这些证件给我么?
“没有。偷跑到意大利的能有什么证件,我连她生日都不知道,反正按照习俗,等她到了丈夫家里,就等于新生,她的生日归零了,也将得到一个新名字。”
“作为最后的两个古尔薇格,如果我们不带走她,你们兄妹会结婚是么?”
“这样做迟早得灭绝。你们带走她至少还能给我们留个后,如果她有两个孩子的话,告诉她留一个姓古尔薇格。”
尼奥一脸看傻孩子把自己卖了还给别人数钱的表情,“家族一直在支持生殖技术研究和基因库的构建,你们不用担心绝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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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下了楼,弗勒说:“收拾收拾东西,跟这位叔叔走。”
“去哪?”芙蕾雅瞪大碧蓝色的眼睛。
“带你去游乐园看耗子和白雪公主。”
“像是拐卖儿童。”尼奥自嘲道。
芙蕾雅翻箱倒柜找出一本德语的《格林童话》,放在她的小挎包里,“我要先请假。”
“你们没身份能去学校?。”尼奥问。
“旁听而已,小杂种揪她辫子,叫她小德国佬,她用镰鼬听见了他们说的闲话,跟人打架了,就被停课在家里。她的那些生活用品我之后寄给你。”
弗勒揉了揉她的发顶,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子弹挂坠挂在她脖子上,跟悬挂着十字架的线缠在一起。“子弹卡在父亲头颅里好几年,他死后我煮了半天肉才从骨头里弄出来。如果当时子弹炸开,父亲就没命了。芙蕾雅,记住这是你的护身符,作用就像牧鹅姑娘她母亲给她的一绺头发。”
弗勒半跪下身,整理女孩荷叶边的娃娃领,有模有样地行吻手礼,芙蕾雅回了一个很标准的屈膝礼,仿佛他们的祖先是王公贵族而不是人人喊打血统卑贱的巫女。
女孩迫不及待要跟着弗勒离开。
弗勒无奈笑道:“别有了新郎不认亲娘的。”
他静静地目送一高一矮两个人提着箱子背着挎包越走越远,转身准备给妹妹收拾衣物,但看到那些破败衣物和露出棉花的玩具,又想加图索家那么有钱,肯定会给她买更好的呀,女孩没心没肺,要不了几天就会把这个病痨鬼哥哥忘了吧。
他展开手掌,突然佝下身抱住手心里的蓝色缎带,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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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吧,风儿,吹过来吧!
吹走柯德金的帽子!
吹吧,风儿,吹走吧!
让他去追赶自己的帽子!
吹过小山,
吹过山谷,
吹过岩石,
卷着帽子走吧!
直到我银色的头发
都梳完盘卷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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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蕾雅用德语哼唱歌谣,手指玩着她的红绳,在尼奥背上来回晃新买的鞋子。
“姑娘,你在动用言灵?”
温柔的风在席卷,气流围着他们一圈圈打转,吹走汗意,他很清楚地感觉到,芙蕾雅的言灵天赋极佳,这个言灵展现出来的状态不像是镰鼬。
女孩摇头,红棕色辫子像拨浪鼓。
“说谎的女孩会被送到金色鸢尾花修道院哦。”
尼奥一直骗芙蕾雅修道院里有鬼魂,以此来要挟她,经过两天相处,他发现这女孩秉性坏得很,全无礼貌礼节,而且颐指气使真是毫不客气啊。
因为要马上赶路回去,最近家族正在火并帮派划定势力范围,他来不及带女孩去玩游乐园,由于违背约定,答应女孩她要什么自己就买什么,都快成仙度瑞拉的神仙教母了。
“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那你能告诉我你在唱什么歌么?”
“牧鹅姑娘的歌。”
“格林童话?”
女孩点头,滔滔不绝地给他讲童话,“你说,王子是不是不爱牧鹅姑娘啊?”
“怎么会,童话里王子不都是配公主吗?”
“王子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喜欢谁,还会把她的女仆错认成公主,他娶公主,是不是因为公主有一个快要老死的王后母亲?法拉达好可怜,他默默地爱着公主,死后头还被挂在城门上,王子杀了法拉达,牧鹅姑娘怎么会爱上王子……”
尼奥担心芙蕾雅在害怕自己像牧鹅姑娘一样遭到冷落,想出言安慰,但女孩的脑回路他完全跟不上。
“我也想有牧鹅姑娘的银色卷发,红色头发没有银色的好看……这是你的刀么?”
“不要拔!”尼奥刚想制止,芙蕾雅就把他的佩刀从鞘里拔出,在空中比划。
“这是什么刀,好漂亮啊!”
“猎刀,我平时用来宰牲畜割肉。”
“它叫什么名字?”
是不是小孩什么东西都喜欢起个名字?!“奥古斯都。我堂兄还有一把刀,叫狄克推多。”
“他们是一对吗?”
“对,同炉炼造的两把孪生刀。加图索家的传家宝,传男不传女哈,不过可以送给你儿子——如果是儿子的话,要是我堂兄送了他的刀那就算了。”
“庞贝和弗罗斯特他们谁好一点?”女孩抠着刀柄上的花纹问道。
“我那两位侄子都挺好,他们只比你大一点,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不过当家主的位置是已经预定给庞贝了。”
“为什么?”
“我要是知道我就是家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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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真得很像。”望着并肩走远的恺撒和帕西,元老代理人的蓝眼睛异常明亮,“阿方索,制造他的两份基因都来自谁?”
“这是需要保密的,工作人员也不能透露。”博士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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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风吹拂黄昏的暮气,树叶耳鬓厮磨,车窗全开,恺撒一只手荡在窗外。
“我记不清她年轻的样子,当时太矮小了,满目她白云般的衣裙,嗅到淡淡的乙醇味。”
风声听起来像某种琴声。
弗丽嘉经常弹奏她的竖琴,她的听觉在孩子出生的那刻被剥夺了 ,单纯凭感觉弹,音符像冰凉的丝绸萦绕。
金色头发的小孩在空地里玩沙子,堆城堡和小山,将他的玩具一一放在沙堆上。他很喜欢跟父母玩勇者斗恶龙的游戏,想象中,母亲扮演公主,父亲扮演抢公主的恶龙,他假设叔叔是一位严肃的国王,国王招募英雄好汉去救女儿,作为骑士的他杀死了恶龙。
“ 哒哒。”
弗丽嘉赤足从木板上跳下来,踩在柔软的沙子里,细沙没过她的脚踝,与洁白宛若栀子花的裙裾齐平。
管家脸色阴郁,站在廊柱旁边,玩沙子的母子将其视而不见。
疯女人不是带孩子去海边放风筝,就是爬到长满蒲公英的山坡,说是去山上听交响乐。十多年前她突然出现,带着一笔不菲的嫁妆,后来去了某所海岛学院修习,管家不解庞贝少爷怎会爱上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十年里每个月还会寄信给她。
“小少爷,弹钢琴的时间到了。”管家粒粒抖干净小孩衣领里的沙子。
“我走喽!明天给你带糖果!”他用手语说。
他少数关于母亲早年的记忆,优雅的下颌、银色头发卷发——但红色发根像雪地火苗,年轻漂亮的赞誉、以及很多稀奇古怪的游戏,能将花绳翻出二十多种花样,食指与无名指将红绳勾起鹰的形状。
幼年觉得有趣,渐渐觉得小游戏很枯燥,有意思的童话故事也越来越幼稚,可还不知疲倦地听她乐此不彼地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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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西,你小时候读童话么?”恺撒突然问道。
“没有。”正在开车的人回答。
“我小时候听得最多次数的童话是《幸运儿汉斯》,汉斯为主人做了七年工……你在我家做了几年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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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垂落在床边,细小好听的声音,像雨滴敲在琴键上。
“汉斯为主人做了七年工。他对主人说:‘主人,请把我的工钱给我吧。我要回家看望我的母亲。’”
她捏着腔调:“主人说:‘你既勤劳又忠诚,我要给你一块金子,和你的头一样大。’汉斯拿出布把金子包起来,动身回家了。 路上,他看到一个骑马的人从他身边经过,汉斯说:‘骑马真是一件快乐的事。’”
………
“就这样,汉斯用黄金跟骑士换回了马,用马交换母牛,用母牛交换了猪,用猪交换了……”
“鹅。”男孩抢答,“汉斯想,他要先吃一顿烤鹅,把油留下来,吃三个月鹅油面包,用鹅毛做枕头,睡上几天,母亲一定会非常喜欢。”
“之后呢,汉斯用鹅向磨刀人换回了磨刀石,可他不小心把石头掉进了井里……”
男孩继续接母亲的话:“汉斯心想,他真的太幸福了,连石头都不用背了!他快乐地回到母亲身边。”
男孩从床上支起身子,拿起纸笔写:“我今天学了一个英语词组,something for nothing,用珍贵的东西交换虚无。妈妈,我不明白,他工作了七年什么都没有了怎么会快乐?”
他用手指在耳朵边比一个问号。
“他能更快地见到母亲了!那是他最快乐的事情吧。”
“他的妈妈会怪他一无所获吗?”
“当然不会啊。他们七年都没见面呢!高兴还来不及。这个词组,是不劳而获的意思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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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莺般的男孩,矫健地跳进她的院落,在窗棂上放各种漂亮包装纸裹着的糖果,敲敲窗,然后快速地躲起来。
晚起的女人推开窗,小心地褪掉糖纸,抿起糖,经管味觉退化尝不出太多味道。
在佣仆的眼里,古尔薇格几乎每天都在自己的院子里,一遍遍梳理波浪般的银色卷发,用繁复花边袖子遮住她满是针孔的手臂。
她乐于跟佣人聊天,说不出话就用纸写。但家族里的人明里暗里知会佣仆们不要与她过多交谈,日渐地她也不怎么与仆人说话了。
“妈妈,我要去英国的伊顿公学了。”少年将一只泰迪熊给她,“以后它会帮我保护你。”
古尔薇格抱着熊跟儿子告别。
彼时她尚未疯掉。
她大概是何时不对劲的呢,是某天她将院子翻得底朝天找一枚子弹吧。
哥哥给护身符去哪了?
牧鹅姑娘不小心将护身符掉进河里后,就失去了母亲的庇佑,遭了厄运。她的厄运也降临了啊。
新来的佣人看不懂她的手语,院子里也没有纸笔,看她魔怔般拉着人咿咿呀呀含糊不清,手臂挥舞比划,一时间竟然把佣人吓得远遁。
“夫人疯了夫人疯了!”
“镇静剂!镇静剂在哪?”
……
冰冷的液体输进血管里,古尔薇格从监护室里苏醒,她不记得在这里住了多少天了,尽日失魂落魄的。
眼珠盯着墨色的血被抽出来,在透明管道爬行,像做透析一样一遍一遍。
或者抱着泰迪熊,望着钢化玻璃发呆,情不自禁微笑,好像她的儿子会出现在窗外,给她带来糖果似的。
他果然来了!
金色绸缎般的头发,冰蓝瞳子,银亮的猎刀,可不是他么。
一定是恺撒回来看她了吧,他的手上怎么有血啊?他的手怎么了,衣服上全是血液。他似乎很难过的样子,是不是学校有人欺负他了?
她拼命敲打玻璃窗,试图唤起注意,海绵般稀疏的骨头撞击钢化玻璃,骨头碎在了肉里。
她想拥抱儿子,告诉他不会有事的。
少年盯着玻璃非哭非笑,呓语般喃喃,然随后捂着一只眼睛踽踽离开。
不!不要走,快回来!
她快急哭了,胡乱撕扯头发,偏偏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咿咿呀呀杂乱的喉音,如那失去声音的美人鱼,她要去找恺撒。
她要去找孩子,她孩子受伤了,修短过的指甲刮在玻璃上,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哭得有多么凄厉,她听不见任何声音。
劈劈啪啪拍着玻璃,女人似乎疯了,拔掉了所有扎在腹部、手臂的管子,连熊也不要了。
头发如海藻将她完全裹住,像是困在水晶棺材里的长发小姐试图唤起救援,可她没有那么幸运,她早已经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哥哥,再也不会有人来救她。声嘶力竭,最后一点声音海水般淹没在喉咙里,将她溺死。
无菌监护室警报响了。
“把熊给她!”
“见了鬼了!明明上午还好端端的。”
“快打电话……快去接少爷回来!
“麻醉剂在哪?给她注射止痛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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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赶来为信徒施行涂油礼了。
白色竹节虫似的手指握着冰冷的十字架,她没有躺在温暖的床上,周围是除颤仪和医护。心电图起起落落走走停停。
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修道院里修女们晚祷的时间。她堕落在无尽梦魇里,挣扎,却怎样都喊不出求救。
身上还是校服的少年握着她的手。少年跪在她耳畔轻声呼唤,安慰她不会有事的,别怕。她看不见,听不到了,也说不出话,但握着那有力温度的手她心里一刹那感到平静,像夏天飘在湖面上,半个身子陷在水体里,湖水冲刷耳廓。
确认她的孩子安然无恙后,攥着十字架的手渐渐松开,十字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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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恺撒的记忆里,是于母亲的葬礼上,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叔叔的新秘书,刀剑般笔挺,立在弗洛斯特身旁,铭牌像是标价牌一样上刻着他的名字。
恺撒不理解他眼神里的怒与悲从何而来,像蒙尘的君主再度走向王座般穿过教堂里一排排木质长椅,到他面前,问出自己毕生的错误:“你叫帕西?”
少年没有即刻回答。
“你认识她么?”恺撒俯身看水晶棺材里的人,浓密的头发盖在身上,她化了妆,睫羽分明,像是睡着了,就如童话里被封印的伯爵女儿,在等待举止优雅、心灵手巧的小裁缝到来,然后睁开眼睛吓唬他,再吻上他的唇。
“她是尊敬的古尔薇格夫人。”
“你根本不认识她,这里好多人都是如此,他们甚至不知道她的模样,一场葬礼却把他们引来了,像群觅食的鬣狗。你在为谁难过?”
帕西抬起头,凝视恺撒的眼睛,“……她是善良温柔的人,很美丽的人,美的消逝令人心碎,心力交瘁。”
这么美的人似乎不属于尘世。
恺撒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瞥过棺椁四周跳跃的火焰,“把那几架烛台给我……你也拿一架,烧了这里。”
火焰叫嚣肆虐,并不会惊扰到水晶里的人。恺撒借火点烟,他在伊顿这几年学了一身陋习,不过自己没尝烟,直接塞给帕西。
貌似不领这个情就等同于会出卖他。
“你是帮凶。”恺撒靠在摩托上意义不明地微笑。
帕西并未推脱,却也不会抽烟,无声等待烟蒂像枯萎的花叶一点点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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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发现,七年未归,他的母亲早就不在人世了。童话到此结束。”恺撒言毕,想看帕西的反映,他鬼使神差地撒了谎,快乐的故事结尾稍加一句就会变味,但帕西没有察觉出异样。
有点无趣呢。仰头看见澄秋晴空候鸟带着幼崽迁徙,那些没有在夏天长出新羽的鸟儿注定铩羽途中。
碎碎念
#《牧鹅姑娘》《幸运儿汉斯》《水晶棺材》都出自《格林童话》
#《再造人卡辛》1973年上映。
#这里采取古尔薇格夫人名字叫芙蕾雅的猜想,到了未来丈夫的家后改名叫弗丽嘉,同时年龄归零。死的时候26岁但实际年龄三十多岁。
芙蕾雅百度词条里“弗雷的孪生妹妹。她的丈夫是喜欢出行旅行的奥德(Óðr),她常为苦苦寻找他而哭得泪流满面”,所以给她加了一个哥哥,然后他们的背景故事大概像《水晶棺材》,伯爵的女儿早年失去父母,与哥哥相依为命。
据说外甥会像舅舅。
#古尔薇格的外貌,参考了布格罗的油画。
提前写一点
“所以,花花公子的内心,还是住着一位少女”昂热冷视着面前的四口之家,恶心的表情像看到名牌大学毕业生爱上初中辍学的自由歌手那样
“等等昂热,哪个少女长着比我肱二头肌还粗的尾巴啊”
“身为丈夫的我,不容许任何卑贱的物种忤逆我的妻子”
庞贝转身拥抱古尔薇格,不是那种风骚的贴面礼,而是一个凯旋的皇帝拥抱自己的妻子,仿佛下一刻就要诉说对妻子的思念
他可是娶了艾薇尔·古尔薇格的人,能差到哪去呢?有个性的天使美少女怎么会爱上花花公子,如果庞贝真的这么差劲的话,当初昂热也不会在婚礼协议上签下“同意”,就像当初遗憾没能拿下卡塞尔双子公主的副校长无比惋惜的说
“艾薇...
“所以,花花公子的内心,还是住着一位少女”昂热冷视着面前的四口之家,恶心的表情像看到名牌大学毕业生爱上初中辍学的自由歌手那样
“等等昂热,哪个少女长着比我肱二头肌还粗的尾巴啊”
“身为丈夫的我,不容许任何卑贱的物种忤逆我的妻子”
庞贝转身拥抱古尔薇格,不是那种风骚的贴面礼,而是一个凯旋的皇帝拥抱自己的妻子,仿佛下一刻就要诉说对妻子的思念
他可是娶了艾薇尔·古尔薇格的人,能差到哪去呢?有个性的天使美少女怎么会爱上花花公子,如果庞贝真的这么差劲的话,当初昂热也不会在婚礼协议上签下“同意”,就像当初遗憾没能拿下卡塞尔双子公主的副校长无比惋惜的说
“艾薇尔那么漂亮,那么可爱,那么古灵精怪,除了路麟城不会对她心动以外,那么多芳草,怎么就还是嫁给庞贝那混账东西呢”
当时昂热的回答是
“你是嫉妒自己没抱过双子公主中的另一个而嫉妒吧”
“路麟城那小子就算了,除了乔薇尼谁能治得住他,我还不如庞贝?!”
侠客的夫人也不只会在仇家找上门是保住孩子或是宁死不屈,她也会抄起尖刀砍向敌人,虽然那只手平时是用来擀面的,公主不爱屌丝,花花公子也娶不到天使一样圣洁的女孩
庞贝,他是帝王啊!天空与风之王庞贝!花花公子只是闲情逸致的伪装,他从未正眼看过人类,因为在高阶龙族眼中,他们只是卑微的、肮脏的蝼蚁
可是他们冒犯了他的妻子,企图屠杀他的女儿,虐杀了他的儿子,甚至连那个复制品——上衫绘梨衣,都是惨死,可怜的少女,但是现在,他的儿子,在妻女离开他的这段时间里,不提前露出爪牙的欲望一直是恺撒帮他压制的,他现在躺在圣谭之中,眼睛已经闭上了,他死前的最后说了什么,没错,是
“路明非,能送我去那口潭水那边吗……真是的,你竟然藏了这么厉害武器,或是弟弟,我的姐姐,姐姐,路明非,如果我变成了白王,杀死我……然后带姐姐离开,还有就是……好歹帮楚子航那个家伙埋了吧,可以的话拜托了,还有……上杉大小姐的事,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诺诺就交给你了,衰仔
作者有话说:首先,这是其中我最满意的篇幅,其次,主要以恺撒为中心,私设他妈妈是白王,父亲是天空与风之王,双生子是他和姐姐,姐姐是那种容貌端正圣洁的女王,她的缺陷在于对事物掺杂的感情太少,所以她的血统比恺撒高恺撒是血统较低但认识理性(龙族双生子原设定优势互补)帕西被改造人造龙王因为恺撒缺席失败死亡成为压死恺撒的最后一根稻草,源式兄弟复活,但目前没有合理的理由复活他们,会掺杂大量的路绘,但主楚恺,路恺(会BE一对),恺撒是绘梨衣夏弥替身(与绘梨衣是同白王,夏弥是同小龙人),但会走出来,我喜欢绘梨衣,将“绘梨衣“这个名字列为白王双生子之一(世代相传,为隐逸人间之神,恺撒和妈妈同是)另一个是姐姐“莉莉薇斯”,并无亵渎冒犯绘梨衣之意讨厌诺诺,但不会恶意oc,跟随剧情走,不会少她,不会无视恺撒对她的爱,另外对于龙族极其拒绝人物官方性格设定oc,如有请骂,改正道歉
古尔薇格
作者:椰香红豆糯米糍
作品进度:完结
本人进度:追更至精评攻略(上)最后
因为技术原因,这个游戏我玩到一半,总会突然跳转到封面(看评论区也有其他人有类似的情况),但我按照解决办法尝试也没有效果,再加上我对这个游戏本身也不是很感冒,就算通关了,也是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去通关,所以干脆就放弃了。游戏画风和bgm都很用心,但我不太喜欢这个游戏的原因大概是游戏包含要素太多,以及我个人觉得用文字游戏的方式呈现意识流故事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就我看到的前半部分内容,这个游戏大概讲的是一个妇产科男医生偶然通过梦境连接发现了一个女患者隐秘的内心世界,以此探讨女性的生存状况。然而这个故事包含的要素实在是过于丰富,...
作者:椰香红豆糯米糍
作品进度:完结
本人进度:追更至精评攻略(上)最后
因为技术原因,这个游戏我玩到一半,总会突然跳转到封面(看评论区也有其他人有类似的情况),但我按照解决办法尝试也没有效果,再加上我对这个游戏本身也不是很感冒,就算通关了,也是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去通关,所以干脆就放弃了。游戏画风和bgm都很用心,但我不太喜欢这个游戏的原因大概是游戏包含要素太多,以及我个人觉得用文字游戏的方式呈现意识流故事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就我看到的前半部分内容,这个游戏大概讲的是一个妇产科男医生偶然通过梦境连接发现了一个女患者隐秘的内心世界,以此探讨女性的生存状况。然而这个故事包含的要素实在是过于丰富,故事的主题是批判现实,梦境世界主要是欧洲黑童话风格,为了调剂暗黑惊悚气氛,作者又试图让主控时不时吐槽,现实世界中又要写主控的BL线路(至少从我这个并不腐的人看来,很多剧情都挺有意卖腐的),还要写和主控的BL小伙伴通过阴阳五行八卦之术帮助他进入欧洲黑童话梦境,探究真相,后面又不知怎么还出来了标题中提到的北欧神话人物。然而这些要素凑在一起,并不让我觉得能产生1+1>2的效果,反而就好像“小樱和小狼在小学毕业之后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的微妙的次元壁破裂感,总之或许有人喜欢这种风格,但我个人不太喜欢。
其次,作者说这个游戏比较意识流,但我觉得与其说是意识流,不如说是谜语人,本来这么多要素加在一起已经够乱的了,作者还故意不想讲清故事,导致我看得糊里糊涂的。特别是文字游戏不能像书一样,可以随意翻看前面的内容,文字游戏要是看着看着一头雾水了,要么得存恰到好处的档回顾,要么就得从头玩起。。
《送君别》
1、庞贝·加图索喝了很多酒,他今天突然被强制退伍了。他大学一毕业就转头投入了军队里,他在试图逃避家族的掌控,可他还是逃不过家族的安排,不论他现在在部队里的前景多好,不论他自己有多想留在部队,家族一纸信文,他就需服从。他的上司怎么说来着,“你也不需要军功来为你的人生增添光彩了,你的姓氏就足够照耀你全部人生。”
他喝完瓶子里最后一口龙舌兰酒,久违的感到一丝醉意。酒精对混血种来说不算什么,不会增加身体负担,可今天他心底里那点经久不灭的火似乎被酒精点燃了,他感到烦闷。
去你的婚约,他狠狠地砸碎了瓶子,玻璃渣子四溅。他要被这个无形的枷锁困住,从此不再是草原上自由的野马,那群老家伙选...
1、庞贝·加图索喝了很多酒,他今天突然被强制退伍了。他大学一毕业就转头投入了军队里,他在试图逃避家族的掌控,可他还是逃不过家族的安排,不论他现在在部队里的前景多好,不论他自己有多想留在部队,家族一纸信文,他就需服从。他的上司怎么说来着,“你也不需要军功来为你的人生增添光彩了,你的姓氏就足够照耀你全部人生。”
他喝完瓶子里最后一口龙舌兰酒,久违的感到一丝醉意。酒精对混血种来说不算什么,不会增加身体负担,可今天他心底里那点经久不灭的火似乎被酒精点燃了,他感到烦闷。
去你的婚约,他狠狠地砸碎了瓶子,玻璃渣子四溅。他要被这个无形的枷锁困住,从此不再是草原上自由的野马,那群老家伙选中的新娘想来也会是那种整天板着一张脸的保守女孩吧。
这么想着,庞贝突然想去见见他的新娘。
庞贝熟练的翻过加图索家的围墙,那古老的城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庞贝就是借助这些来翻墙。他清楚的加图索家的防卫的规律,这帮老家伙活得太久了,防卫至今还是靠着人力,不过谁敢来进攻满是怪物的古堡。他穿过花园,来到古堡的东南角,他抬头看着那件有着阳台的房间,他当然知道他的新娘住在哪里,从小家里的人都告诉他这间房间是要留给加图索未来的新娘。
他跳进了阳台,走进了新娘的房间里。房间里放着一张公主床,红色的床幔层层垂下,装修是很复古的中世纪风格,空气中有着温暖的花香。在黑暗中,庞贝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这显然是有人精心修理的花园,里面住着美丽的玫瑰。他拉开那床幔,可玫瑰却不在她的温室里。
突然,庞贝觉得自己的喉咙间多了一丝冷意,他低头一看,那是一柄散发着银色光芒的匕首,握着它的手修长。
“把手举起来,把所有武器交出来。”,庞贝听见他身后的人这么说。他摘下自己的黑色军手套,把军装上衣解下来,一起扔在了白色的丝绸被单上。然后他把双手举起来,示意自己愿意服从。他大致能够猜到这间房间的主人的言灵是天空与风一系,那么才能在他踏进加图索古堡的时候就做好应对,也就是说在他踏入古堡的那一刻起,庞贝才是猎物。
那人好像是不信任他,仍旧检查了他的军装衬衫口袋和军靴。
“到阳台那边去。”那个人在检查完庞贝后说道。
他们两个人到了阳台,庞贝从阳台眺望加图索古堡,底下花园里的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动人。
“转过来”
如水的月光下,他看清了挟持他的人的模样,那是个极其漂亮的人,她穿着白色的睡裙,她有一头微微弯曲的棕色头发,丝绸眼罩向上拉作她的发带,露出她的额头,一双翡翠般的眼睛,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她就像人偶一般完美。此刻,她也在观察着他,那双蕴着湖水一样的眼睛从上至下的扫视他,然后她说‘你是庞贝·加图索。’庞贝看着面前这人开开合合的嘴唇突然起了想亲吻她的心思,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下一秒,他听见了刀剑进入血肉的声音。
他的未婚妻,古尔薇格小姐,将那柄有繁复花纹的小匕首扎进他的腹部。
他看着古尔薇格惊慌不知所措的样子,安抚的摸了摸她柔软的脸颊,“是,你好呀,古尔薇格小姐。”
接着重重的往后一倒。
昏迷前,庞贝·加图索想“可不能缺席婚礼。”
【龙族同人】逐火之蛾 - No.14 圣婚
No.14 《圣婚》
——我的凯撒是个善良的孩子啊……可世界那么残酷,你一个人的善良又有什么用呢?
【目前对于庞贝这个人物争议很大,很多人觉得他可能是幕后BOSS,也有很多说法说他对古尔薇格并没有感情(虽然楼主个人通过部分文字来看认为应该是有的,也许不是那么多,但是应当确实存在一些),在本篇中不会对庞贝的作为做出正邪评判,但可能会适当美化他对古尔薇格的感情,如果后期与原著描述不符大家可以酌情看待。】
弥撒结束之后,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们领完圣餐立刻钻进地下室掩上沉重的木门开始宴席,他们都在欢庆,欢庆“古尔薇格”这个姓氏最后一点血脉的陨落。
西装革履的金发男人...
No.14 《圣婚》
——我的凯撒是个善良的孩子啊……可世界那么残酷,你一个人的善良又有什么用呢?
【目前对于庞贝这个人物争议很大,很多人觉得他可能是幕后BOSS,也有很多说法说他对古尔薇格并没有感情(虽然楼主个人通过部分文字来看认为应该是有的,也许不是那么多,但是应当确实存在一些),在本篇中不会对庞贝的作为做出正邪评判,但可能会适当美化他对古尔薇格的感情,如果后期与原著描述不符大家可以酌情看待。】
弥撒结束之后,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们领完圣餐立刻钻进地下室掩上沉重的木门开始宴席,他们都在欢庆,欢庆“古尔薇格”这个姓氏最后一点血脉的陨落。
西装革履的金发男人擎着高脚杯独自靠在没有灯光的昏暗墙角优雅地抿着杯中玫瑰色的酒液,如果把视线放在他身上会发现那是一个相当帅气的意大利年轻男子,面容如同希腊风格的雕塑般精致立体,他一身简洁而合乎礼制的黑衣,胸口的衣袋里插着一朵半开半敛的白玫瑰,嘴角若有若无的嘲讽笑意配合特调香水独特的清芬使他更显出某种性感迷人的气质。
今天宴会的主角不是他,他甚至隐隐有些虚无的感觉,周围的欢声笑语同自己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障壁。
外面教堂的棺材里躺着的分明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却没有一点儿实感,没有悲伤,没有怨恨,也没有喜悦或是放松,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内心里剩下一片空无的空白。
这大约是心灵的某种保护机制,他的心生生结出了一层硬硬的茧把不愿意相信和接受的一切屏蔽排斥在外,没有感知,自然也就不会痛苦。
“你们准备火化她的尸体?”清脆的碰杯声依稀就在他耳边。
“古尔薇格这个姓氏总算是结束了,就让一切都化为灰烬吧,明天火化。”一个淡然沉稳的男声对问话表示了认可。
“恺撒已经在那里趴了三天了,没关系么?”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会多愁善感一些,不过总会长大。”
……
那些窃窃私语恍惚间就在耳边纠缠不休,他忍不住微微冷笑,那些愚蠢又陈腐的老人还没有意识到无形的风妖已经充斥了整个空间,这些由他的妻子赠与他儿子的精灵已经悄无声息地记录了他们的每一句话语作为审判时分的罪证。
此时此地,无论是那些老人和他们的情人还是虚空中盘旋的风妖,没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毕竟在政治联姻的妻子的葬礼上一个素来颓废骄奢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名义家主根本不值得一丁点儿在意。
他倒也乐得如此,可以在无人的地方细细品一品手里这杯美酒。
明明是度数不那么高的红酒,酒劲却渐渐上来了,没由来地,常年千杯不醉的自己恍惚间竟有些微醺。
醉眼里周围昏黄的灯光倏忽绕着自己打转起转来,全世界都像浸泡在一杯摇晃的白葡萄酒里,虚浮、晕眩、迷醉,失却了所有重力和虔笃。
“喂,庞贝!庞贝?庞贝?!”身旁衣冠楚楚却面目模糊的青年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醒醒,发啥呆呢?”
他恍然抬头,神色迷惑又茫然。
“嘿,我同你讲哈,那边那个就是古尔薇格家的大小姐,全球混血青年都为之疯狂的美人儿……”青年兴奋地搓手道,“很漂亮吧?”
他迷茫地抬眼顺着青年所指的方向看去,铂金色长发的女孩一袭镶满碎钻的雪色长裙正被一群女孩簇拥着款款走来,眉眼精致宛然像是临凡的天使。
是很美,可是也好可怜啊。
她的美丽像一件精心包装好的商品,以最华丽的姿态等待着被拣选。
周围人们用充斥肮脏欲望的言语妄议着她的美,可她只是完美地微笑着,对所有这些流言蜚语无动于衷,全然像一个漂亮没心肝而命运不受自己主宰的人偶。
他听到旁人说作为古老混血种家族的古尔薇格一脉已经没落了,可惜这个大小姐空有一副好皮相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聋子,也不怎么会说话,讽刺的是这个聋姑娘的言灵却是古尔薇格家传的镰鼬,一个听力增幅的言灵。
啧……真可怜啊。
彼时加图索的花花公子内心毫无波动,所有的不过一丁点儿廉价的基于肉体的欲望和些微稀薄的怜悯。
那擦肩而过的匆匆一面很快就从他的脑子里销蚀殆尽了,这个古尔薇格大小姐比之寻常的混血种美人确实有自己独到的美,但是还远没到能让遍阅美女的庞贝家主魂牵梦萦的地步。
况且她又是个看起来毫无自知的聋姑娘,这样有缺陷的女孩是断断入不了家里那帮老人的眼的,能为她如痴如狂地多半是新兴混血种家族那些毛头小子,妄想着傍上一个有点儿历史的旧贵族好出去显摆,就像那些暴发户总喜欢收藏几件古瓷瓶子古瓷碟子什么的一个道理。
不过如同无数年纪相仿的男孩那样,庞贝也曾无数次幻想过那个在不久后的未来将要牵着自己的手并肩步入婚姻殿堂的女人。
她该是什么模样呢?
她的头发是丰收小麦般的灿金色还是诱人的巧克力色?她的眼睛是翠玉般的墨绿还是马尔代夫的海水那般的湛蓝?她会是持家主事温顺恭谨的大和抚子还是热辣美艳风华绝代的拉丁美人?……
其实庞贝没有那么多选择,作为加图索家族名义上的下任家主,往好听里说是身负传宗接代维系香火的重任,往难听说就不过是长老们操纵下的一匹种马,他的婚姻注定无法自主。他未来的夫人其实早就圈定了是从那么几个家族里选择,圈子里的那几个家族首要的条件就是血统纯正家世高贵,莫说那些毫无血统的美人,纵使是古尔薇格这个没落的旧龙血贵族也是绝对挤不进这张榜单的。
毕竟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在老人们安排下他早也见过那张候选榜单中的几个女孩,都是美丽高贵让人完全挑不出瑕疵的真正的名媛淑女,非要说有什么缺点就是太完美了,谈吐言辞都是和和气气修辞妥帖,连笑容都标准得露出八颗牙齿让人分不出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可是庞贝不喜欢,他觉得让自己以后大半辈子都盯着这么一张了无生趣的美人脸就跟提早把自己埋进了坟墓差不多。
这也是他把订婚一拖再拖的原因,虽然知道是祸躲不过,但年轻的加图索家主还不想这么早就进坟墓。
虽说名义上他也需要参与执行一些任务来用实力证明自己在混血种圈子中的地位,但是作为金贵的加图索继承人,老人们显然不会真的叫他去冒险,往往都是到了任务地点精干的属下们自去执行,庞贝则找了家地下酒吧喝点儿当地特产的小酒,倘若起了兴致就挑逗挑逗美丽的酒吧老板娘,慑于加图索的赫赫威名至少在欧美主流混血种社会里也没有哪个混血种势力敢对这个浪荡的公子哥儿有什么不敬。
他就这么花天酒地地肆意挥霍着青春,迷迷瞪瞪地撞进了二十六岁的大门。
在他拒绝了第十六个符合长老们期待的贵族女孩之后,长老们终于动了怒,老头子也骂他不识抬举驳了对方家族的面子,气愤中痛斥他沾花惹草不务正业实乃家族之耻,几百年的基业迟早败在他手里。
如同所有年轻的浪荡子那样,庞贝深觉自己那点子尊严受到了极大的触犯,他当晚就报复似地离开了罗马,随手从卡塞尔学院的执行部欧洲分部接了个任务从南欧跑到北欧去了。
年轻气盛如他没有通知任何人,也没有带随从,一方面是想证明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另一方面则是单纯想要摆脱家里那帮老家伙。
孰料这次任务是去刺探一场当地混血种之间古炼金仪器的交易弄清那件仪器的具体情况,本来给他派任务的执行部部长也是一番好意,觉得以他尊贵的身份即使出了什么岔子本地的混血种也不敢拿他怎么样,比起去深山老林同龙族的眷属面对面战斗和文明人打交道还是安全很多的任务,谁晓得他赌气没带随从和家徽,连执行部配备的通讯器都被他故意撇在了飞机上。
屋漏偏逢连阴雨,当他赶到交易地点时,交易双方因为交易的仪器真伪大打出手两败俱伤竟是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好巧不巧他还被附近的监控拍到了。
一时间,几乎所有当地人都觉得他是境外渗透的黑道势力或者无差别杀人案犯。
虽然加图索家族确实是欧洲大陆一等一的最大黑道,但是没戴王冠的黑道王子其实和平民也没什么区别,上至警方下至本地黑道都对他展开了追捕。
落到本地黑道手里显然讨不到什么好,可是被警方扭送警局再送回家族对于加图索家族的大少爷来说也是极其不光彩不体面的一幕,所以他不得不骑着哈雷四处逃窜。
逃了两天,摩托也没油了,正巧路边一辆黑色的宾利吸引了加图索少爷的眼球,即使在繁华的罗马市区这样的高档车也不那么多见,这些日子着实穷困潦倒了三两天,豪车对于这位阔少的吸引力就好比好马对于优秀的骑手。
他趁着车刚启动还没锁门抢上了车。
后排的少女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往边上一缩,讶异地瞪大眼睛打量了下他。
他的样子也委实不怎么体面,逃亡几天他的定制西装上都是尘土和泥浆点子,还有几道匆忙划开的口子,原本用精心打理的头发也无心处置乱成了一团,配上故作凶狠的眼神,俨然是穷凶极恶的逃犯的样子。
他做出恶狠狠地样子象征性地用沙漠之鹰比着后座上戴着面纱显然身份不俗的女孩让司机赶紧开车,管家模样的司机却还没什么动作。
警员已经沿着街一辆一辆车查了过来,他又是急又是气,但是最后一点点所谓贵族的风度又令他没有理由真的伤害邻座上从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少女。
巡查的警员示意司机降下车窗,庞贝放下枪内心已经满是绝望。
少女却比了个手势示意司机不要行动然后平静地将单向透明的车窗降下一隙,戴着白色蕾丝边手套的手把一枚银色的硬币递给了警员。
庞贝所没有看到的是,那不是一枚普通的硬币,那枚秘银的银币正面以极其精妙的刀工雕刻着一位鲜为人知的女神——华纳神族的古尔薇格女神,背面雕刻得则是由她引起的诸神之战恢弘悲壮的图景。
警员看清硬币上的纹样后当即对后排的方向行了个礼,然后走向了下一辆车。
“……你到底是谁?”待警员走远,惊魂未定的他望着白色面纱之下少女琥珀色的瞳子低声问道。
女孩歪过头思考了下,轻轻撩起面纱摘下薄纱手套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当那双象牙色的手笼住他的手在他掌心用优雅的花体意大利语写下“Gullveig”这个姓氏的那一刻,庞贝承认,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心底的某一根弦被拨动了。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庞贝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天。
他从来不相信什么神,却固执地笃信着那一天看到了纯白的天使向自己微笑。
天使的头发应该是漂亮的铂金,双眸是美酒般明澈的琥珀色,通身透出清淡却好闻的玫瑰般的芬芳,自有阳光在她背后凝作神圣的羽翼。
他阅美无数,却唯有那一刻真真正正地怦然心动,那份悸动不是基于原始的欲望,而是源于某种更高的可以被称之为“爱”的东西。
多年之后他无数次坐在那些个艳丽女星的床边,呼吸心跳……他感受到欲望在血液里澎湃,觉察着电信号在神经回路里横冲直撞,回味着刺激从神经元层层传导挑逗大脑,却始终找不回当初的那份至为纯粹的心动。
他也反思过无数次,显然不是这个女孩的外貌吸引了自己,似乎也不是临危相救的恩义打动了自己,大约也不是什么见鬼的“血之哀”……
到底是什么呢?
是什么让自己对那个女孩中毒上瘾,从此抽身不能?
某个清晨坐在雪原佛寺里苏黎世联邦大学地球物理学的高材生听着清朗的钟声将自己从冥想里唤醒,他隐隐顿悟出也许爱一个人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只不过是恰好在合适的地方遇见了合适的人,宇宙演进的亿万年里这样一堆原子恰巧遇见了那样一堆原子,唯此而已。
即使是这样的偶然的概率,终也有其必然的意义,这是漫漫岁月里宇宙独独为你一个人安排的奇迹。
古尔薇格比划着手势示意她记得庞贝的身份,可以送他出境到在秘党掌控中的地区,她让开车的管家秘密和庞贝换了衣服,然后用古尔薇格家族的名义和他一起离开了盘查严密的城市。
汽车驶出关卡的那一刻,周围的景物倏忽模糊了起来,飞速地打着旋儿将他裹挟进去。
尔后的记忆颇有些零零碎碎,就像未经打磨的珠子,但是他懒于用时间将它们串成俗气的珠链,而是情愿把他们捧在手中自由滑落,指肚轻轻抚摩过每一颗饱满的珠粒。
宾利飞驰在峡湾旁窄窄的高速路上,音箱里单曲循环着爵士乐,女孩撩起铂金色的长发冲他粲然一笑。透过敞开的车窗长风卷动她的秀发,像是一朵金色的浪花,偶尔有散乱的发丝掠过鼻尖,淡淡的玫瑰花香无端撩动起情丝。
小酒馆里少女微醺发红却故作一本正经最后憋不住“扑哧”笑出声的小脸。分明是第一次喝啤酒,却固执地要了最大杯,满满一大口下去鼓起的腮帮惹人怜爱,然后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用因为失聪而不甚标准的口语大声说出“好喝”。
野地里少女好奇地凑在篝火旁看他转动树枝烧烤着刚猎到的野兔。篝火“哔剥”作响跃动着映照她的脸也点亮那双美丽的琥珀色瞳子,一身白裙虽已不复最初的一尘不染却掩不住骨子里的优雅和贵气。
……
他渐渐想明白了,那个少女本可以用一通跨国电话把他送回家族,却固执地陪自己颠沛流离三天三夜寻求最近的学院分部庇护,除了保护他的面子或许也有她自己的小心思,困于金丝牢笼的雀鸟也热望着遥不可及的地平线,逃家的公主祈愿一场自由的飞翔。
她不是美丽的提线木偶而是有血有肉的女孩,纵然有缺陷却也那么努力地燃烧着。不甘心作为没落家族的联姻工具,她想飞得更高,到更遥远的自由的天空。
后来有人说,加图索的大少爷被古尔薇格家的巫女迷了心窍。
他不置可否。
因为那一天他突然意识到,他想做她的翅膀。
无论多么浪漫的旅程都必定有终点,无论早晚离别的时刻终究会到来。
仿佛被按下快进的画面终于放慢了速度,卡塞尔学院的执行部分部大楼已经远远地映入了风尘仆仆的两人的眼底。
薄暮的天空渲染出绮丽的半透明的淡紫色,欧陆以北清冷纯净的大气营造出天空独特的质感,像是蚌壳内里瑰丽的珍珠层,天地仿佛一颗被巨大的贝壳温柔包含的巨珠。
庞贝和执行部交接完成摆平了麻烦之后提出要送古尔薇格回家,但是少女却笑笑拒绝了,她说已经让管家来接自己。
“谢……谢谢。”少女比划着手势并不标准地吐字表情却显得格外幸福。
金发的青年一瞬间失神。
谢谢你,和我共赴这场兴之所至的逃亡。
即使终有一天,古尔薇格这个姓氏将被埋葬在历史的尘沙之中,和所有中古时期的旧贵族一样步向无可挽回的没落;即使终有一天,美丽的少女也将嫁做人妇成为某个名姓未知的小贵族的妻子,在生儿育女和日常琐事里一点点磨损青春直到发丝寸寸染上白霜岁月爬满脸庞,至少她曾经被那双手牵引着无拘无束地飞翔。
即使身为凡人的我们终究跑不赢时间也逃不过命运,却仍要在坠落之前凭临绝壁放肆舞蹈。
他站在分部大楼的落地玻璃窗后望着那个女孩,不自觉地以指尖在玻璃上反复勾勒她的容颜样貌,似乎感应到他的视线女孩回过头嫣然一笑向他挥了挥手,晚风撩起铂金色的长发和纯白的裙角,一辆黑色的宾利从街道疾驰而过,街角的少女倏忽消失不见,仿佛只是一场梦境而已。
那场梦境是一颗种子,悄悄落在心底,细细的根系深入心脏与血脉生长在一起。
贵公子浪荡不羁的心第一次如此渴望携一人手现世安稳。
天空的色彩逐渐压抑下来,乌沉沉的黑云盘旋聚集在远空像是渴望血食的鸦群,空气变得潮湿又黏浊,酝酿着一场即将涤荡世界的暴风骤雨,而他正置身于风暴中央平静的风眼尚不自知。
“我要迎娶古尔薇格家的姑娘。”
返回家族之后,他兴奋地和长老们提出前往古尔薇格家族提亲,长老们听罢勃然大怒,一个聋且半哑家道中落的姑娘有什么资格越过那些条件远为优越的贵族女孩嫁入豪门把名字落在未来继承人的母系氏族上?
然而这个本就离经叛道的年轻人完全不把老人们的反对放在眼里,主动而又热烈地向古尔薇格家的长女示爱,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为了征得气到闭门不见的老父亲对这段爱恋的认可,金发的青年在门外的暴雨里足足站了一天一夜,没人敢顶着老家主的怒火给少爷打伞送雨衣,他却冒着大雨仍旧甘之如饴。
在老人们眼里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贵公子第一次对什么事情如此坚持,而且从北方回来之后他宛然变了一个人,无论是学习成为家主还是执行学院的任务都一改懒散的态度全力以赴,没花多久就颠覆了废物世家子的形象一跃成为混血种圈子内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从懵懂无知的男孩到成熟有担当的男人,有时候也许真的只是遇到了那么一个特别的女孩。
长老们甚至怀疑是不是古尔薇格家族对庞贝下了什么迷汤,他们迫不得已秘密找来了古尔薇格家的长辈会谈了整整七天,试图劝说他们让那个女孩赶紧主动拒绝庞贝的示好好断了他的念想,不知道双方到底谈了些什么,但是意外的是会谈结束时长老们却当众宣布古尔薇格将成为加图索的姻亲。
那是一场震惊世人的联姻,在外人看来欧陆当今最强大的混血种家族迎娶了北欧的混血种公主,一方是冠以伟大独裁官之名的天之骄子,一方是冰雪冠冕之上最璀璨瑰丽的宝石,据说双方还是发乎内心的自由恋爱,这段情史很快在混血种社会中成为远比任何童话还要浪漫的传奇佳话。
一切似乎都运行在无比顺利的正轨上,只是彼时年轻气盛的庞贝尚未意识到长老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背后藏着怎样残酷龌龊的秘辛。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甚至庞贝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一切竟会如此顺利。
浪漫的六月时节,婚礼在时任教皇的主持下举办,虽然几个最古板的老人还是不屑于出席,但是多数族人还是不吝献上对新人夫妇的祝福。
一向对庞贝的所作所为十分看不上眼的长辈们此番却不惜下了大手笔主办这场婚礼,无论是场地、宾客、酒水一律都是最高规格的,匹配得上加图索欧陆最强的排面让人挑不出半点儿毛病。
他看着白色的少女披戴上纯白的婚纱化上最美的妆容,伴着优美的婚礼进行曲手捧玫瑰花束向自己款步走来,初夏灿烂的阳光为纱裙勾勒出流光溢彩的金色边缘,如同上帝为自己遴选降下的天使。
他勾起唇角轻轻执起她柔如凝脂的手,在她的左手无名指珍重戴上象征永不分离的婚戒,铂金的钻戒内侧以花体拉丁文铭刻着“上帝所赐予的结合无人能分离”。
“加图索先生,您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您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它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
少女娇羞又紧张地望着他,他点点头郑重而大声地说出那句“我愿意”,同时用刚学会的手语认真地对她比出了这个短句。
那一刻,庞贝亲眼看到少女眼中所有的不安和紧张烟消云散,满满的透明的幸福涌了上来几乎要溢出来。
他下意识地将她拥入怀里,忘情地亲吻她柔软的唇瓣。
仪典尾声里与女孩一道饮下交杯酒,泡沫丰富的香槟于唇齿间久久留香,他祈望着此刻即为永恒。
虽然关于那场婚礼的记忆所剩更多地不过是大把的片段,可是它们幸福得那么真实,那些鲜活的细节仿佛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即使在许多许多年以后依旧像细碎的星星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长夜里闪闪发光。
抛去背后的种种阴谋阳谋和早已写好的宿命剧本,那是他人生里不多的真正幸福的片刻。
酒至半酣,叔父笑吟吟地擎着高脚杯来给新人敬酒。
“今天过后就不是小孩子了,和妻子好好相处,早点儿让我们也看看小侄孙。”
沉浸于幸福中的他脊梁陡然一凉,笑容僵在脸上,不由想起童年时自己特别喜欢叔父家养的那匹“黑风暴”,那是一匹神骏无匹的黑色骏马,而且相当通人性,庞贝骑上它时它跑得比风还快,明亮的眸子里闪着光快活得也像是夏日流动的风。
叔父拍着它修长美丽的脖颈自豪地说“黑风暴”是珍稀的良种骏马,和家族豢养的母马们配种可以孕育出更加神骏的小马。
庞贝却不想“黑风暴”在马圈里虚耗青春,他想让它尽情驰骋在原野上就像黑色的烈火一样肆意燃烧,于是某次骑马外出时少年悄悄放走了它,对叔父说不小心把马弄丢了。
傍晚时,叔父的仆人却抬着马的尸体回来了,叔父宽慰震惊的他说“黑风暴”大约是越过围墙时不慎跌死了,沉默不语的庞贝却分明看到了马腹上的弹痕。
“怎么了?”身边的少女困惑地在他手心划着字。
“没什么。”他望着古尔薇格的眼睛温和地摇摇头比着手语。
大约是自己多心了,婚礼上这样的祝词没什么可稀奇的。
何况……何况如果是和你的话,婚后的种种琐事大约也不会显得那么面目可憎了。
心理学说男孩会和父亲竞争母亲的爱,但是如果和你在一起的话,即使多那么一个讨人厌的小鬼似乎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彼时年轻人们都不相信命运,以为只要足够勇敢就可以打破所谓宿命的枷锁。
浅灰色的薄雾倏忽间从脚底像蛇一样缠裹了上来,他仿佛不知不觉中被包裹进了一个灰色的茧里,庞贝不耐地伸手去拂却碰在了某种类似玻璃的光滑又冰冷的无机质上,阴冷的触感让尚且沉浸在甜蜜美梦中的他骤然惊悸。
通过这层稀薄的黯淡雾气,他看到了两人婚后幸福的蜜月。
很奇怪地,这次他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曾经的自己和女孩幸福地在世界各地留下足迹,只能在旁看着不能干涉也不能参与。
那个年轻气盛的他带着古尔薇格去阿尔卑斯滑雪,去夏威夷冲浪,去亚马逊探险……好像要把这个女孩从前未曾见识过的一切全都一股脑儿补偿给她,他甚至送了她一颗以她的名字命名的星星。
此番回眸审视,分明两人脸上都是极幸福的笑颜,隔着灰沉沉的视野他却隐隐从中读出了几分不祥的暗喻。
他隐隐记得行程中两人曾经收到消息说几个古尔薇格家族的旁系亲属过世了,因为不是太亲密的亲戚,故去的也确实都是年事已高的老人,两人并没有觉得太过意外,如今想来或许悲剧的根由从那时开始已经被悄悄种下了。
那个没落的古老小家族希求藉由这场意料之外的联姻得到欧陆最强的庇护而不惜向他们暴露了最后的秘辛,就好比河蚌为乞求水禽的庇护而张开蚌壳裸露出了柔软的内里,从走出传奇迷雾曝露在阳光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无可挽回的寂灭。
眼前灰色的雾气突然转为浓郁的猩红色,血腥气扑面而来,雾气中密密麻麻浮现出一张张陌生的鬼面,他们无论男女老少眉宇间无一例外都和古尔薇格有着或多或少的相似特征,细细看去,他们或是被刀剑所杀,或是中毒而死,或是被烈火烧灼……竟没有一个看起来是安详的寿终正寝。此刻,所有这些鬼魂流着血泪从喉咙底里挤出嘶哑的哭喊纷纷伸出指爪死死拽住了他,像是要把他一起拖进地狱深渊里去。
他想起来了,两人婚后本就暗弱的古尔薇格家族一年之内由于种种天灾人祸人丁凋零到了几乎灭门的地步。那个少女渐渐也很少笑了,敏感纤细的她似乎隐隐也觉出了些什么,浓浓的悲戚被睫羽掩映深深藏在琥珀色的瞳子深处。
长老们欲盖弥彰地替少族长的爱妻查办事情的幕后黑手,象征性地查出了几个历史上和古尔薇格家族有过节的家族宣称他们嫉妒古尔薇格家族和加图索家族的联姻而出手谋害亲家的族人,之后雷声大雨点小地报复了一番。
就连庞贝也嗅出了这一系列事件背后某种阴谋的味道,更加小心周全地保护着自己的妻子。
他还是太天真,以为老人们再贪婪狠毒总不至于真的为此彻底毁灭一个家族,甚至动到自己妻子头上。
“滋滋……咔哒咔哒……滋滋……”细碎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渐行渐近,像是磁带被旧式录放机迅速拨转的声音,又像是一列火车沿着轨道从远山驶来,有什么东西正从内心极深的地方一点一点被唤醒。
眼前的画面飞速翻页,两年后,莹白的女孩为他诞下了未来的家主恺撒·加图索,那个和他颇为神似的少年。
当助产士把那个金发的婴儿抱给他,孩子用温暖柔软的小手牢牢抓住他的手指,清澈的眼神却和她如出一辙,望着那双眼睛他的心底不由掠过一丝莫名的悸动。
我,也要当爸爸了啊。
只可惜这份幸福如同水泡般美丽却易碎,孩子出生后他的妻子却一天天虚弱下去,他看着一身白纱裙的她微笑着和儿子比着手语,儿子一天天长大开始牙牙学语,她的身子却迅速地消瘦下去,像是某种生命的活火从她身上悄悄流走了传递到了儿子身上。
他张开双臂想要从身后拥抱她,却终究只能拥紧那个虚无的白色幻影,柔和的白色将他慢慢包裹,场景再次切换。
“咳咳,我果然……没法成为合格的妻子和母亲呢。”她干咳着有些勉强地笑笑,窗外黄昏暖色的余晖落在她身上,倒让眼前苍白如纸的女人显得不再那么毫无血色。
他用双手轻轻笼住了病榻上女人的手:“别说了,好好休息。”他在她掌心划写着,那双原本柔软细腻的手此刻似乎只剩下了一把细瘦纤弱的骨头。
女人点点头,安心地合上眼睛。
“……恺撒是个善良的孩子啊,以后他就拜托给你了。”许久,她忽然睁开眼睛轻声道,她的眼底闪烁着那么绮丽的极光般的华彩,然后像是冬夜里燃尽的烟火一点点冷却黯淡。
“滴滴滴滴滴……滴……”心电图终于归为了寂静的直线绵延到某个看不见尽头的彼方,沉默了片刻,年轻的男人把脸埋在臂膀里嚎啕大哭。
事后一直觉得蹊跷的他偷偷委托了相熟的法医,法医告诉他他的妻子确实由于体质原因在产后日渐衰弱时日无多,但如此早逝的原因还有人在产后暗暗给她投毒使本就体弱的她慢性中毒最终不治,然而隔天那位法医和所有的证据就在一场车祸中被彻底销毁。
女人故去的几天后的夜晚,古尔薇格庄园突发大火,从此这个姓氏残存的一切终究被埋葬在了火海和烟尘里。
庞贝终于无法忍受而大发雷霆当众要求老人们交出凶手澄清事实,长老们却向他展示了一份文件。
如同传说中一样,古尔薇格是一个女巫氏族,古尔薇格家族每一代都有一个女孩的体质生而特别,据说她们无法听见人言却可以直接聆听神明的教诲,她们即是“女巫”,她们孕育出的孩子同时继承父系和母系两个言灵,血统的强化上限则可以无限提升,代价则是女巫本身的陨落,据说初代“女巫”孕育出了引领人类杀死黑王的混血君主,而这一代的“女巫”正是他的妻子。
从龙族统治的时代结束以来,这个家族隐姓埋名,而这一代的家主急于拯救行将消亡的家族,向加图索展示了自己古老的秘辛来促成这场意外的联姻,以为能借助加图索的力量重新崛起,却没有想到打开门迎进了贪婪的狼群。
庞贝捧着文件的手微微颤抖着,他从没有觉得命运如此痛切地扼紧着自己的喉咙,原来这场婚礼根本不是基于两人的相爱而促成的,只不过是两个家族之间肮脏的交易。
他从没能逃出过命运的罗网,就像东方神话里那只神猴,以为自己法力无边七十二般变化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却殊不知从来未曾翻出过神佛的指掌。
自始至终,这场国王与女巫之间的圣婚都不过是一场盛大的献祭,而祭坛上被供奉给诸神的牺牲品正是无辜的两人。
“此事幕后的主使就是我,这都是为了家族的未来,如果家主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把文件展示给的长老坦然地看着他,语气中毫无忏悔全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盯着长老的眼睛沉默了半分钟,海蓝色的瞳子微微颤栗着,沙漠之鹰的枪口死死顶在他额前,汗水一点点浸透了掌心。
“砰!”扳机扣下,子弹自下而上穿透了装潢精美的吊顶天花板,枪口冒出一缕青烟。
他信手把枪一扔,狂笑着从长老手里夺过文件撕得粉碎,抬手把雪片样的碎纸纷纷扬扬洒在长老们面前,随后疯人一样踉跄推门而去。
那个加图索的青年精英再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沾花惹草沉湎女.色的颓废男子。
他明白了,杀死一两个丧心病狂的恶人不足以打破眼前遮天蔽日的阴翳,能让屈死的亡魂们安眠的,唯有彻底颠覆这个已经病入膏肓的世界。
意识世界里周围精美的殿堂尽数坍圮,暮色昏沉黑鸦嘶哑地鸣叫着掠过天穹,稀薄的酒色天光倾泻在肩头却给不了他半点儿暖意。
“突突突……”地面轻微震动起来,摩托的轰鸣由远及近伴同着瓷器破碎和丝绸撕裂引起一连串巨响,如同苏尔特尔手中燃火的巨剑撕碎了暗沉的黑幕把神明欢宴的殿宇化为火海,也惊碎了他氤氲的醉意。
金发的少年像一颗灿金色的火流星骑着她曾经最爱的摩托撞破木门突入会场,他骄傲又放肆地笑着,眼角却分明噙着闪烁的泪花。
真像自己啊,就像年轻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恶狠狠地发誓要打碎世间污浊的不公。
亲爱的,你看到了么?
我们的儿子已经长大了,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他的正义未曾褪色,他的锋芒不曾折损,那头小狮子仍旧在他心底咆哮,终有一天他会做到所有我们无法做到的事情。
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铺平前行的道路,即使弄脏双手也没有关系,甚至要把自己的血肉垫在车轮下也在所不惜。
庞贝侧身把自己隐入角落的阴影里,一口喝干了杯底残存的酒液,趁着儿子引动的巨响抬手把酒杯掷碎在地上。
那些老人心说“其实那个死去的女人根本不算什么……但他的儿子名叫恺撒,那是伟大君王的名字……什么君王会放过令他的母亲蒙受痛苦的人呢”?
但是他们何曾想过,“庞贝”,这个名字本也属于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统治者,是前三头同盟中势力最强的领袖,是古罗马最伟大的征服者和暴力者之一。
又有怎样的强权者会放过令他的爱人饱受不白之冤的人呢?
神会惩罚罪人,用雷霆用火焰。
但倘使人世罪孽深重神明却选择闭上眼睛视而不见,甚至藏身暗影纵容恶行。
我必推翻玷污的神坛,亲自执剑,代行审判。
【首先很抱歉这篇又拖了炒鸡久QAQ,某大三狗留下了不学无术的泪水。
庞贝和古尔薇格这对CP其实在原文中没有太多的体现,更多的只能从侧面推断出庞贝并非对这个发妻毫无感情,作为一对“大人”的CP又是欧洲顶级的贵族家庭,学生狗楼主不敢说能够很好地把握这种感觉,各种生涩不协调之处还望大家海涵,同时由于庞贝身份特殊后续也许还会有反转,本文只代表个人目前的理解。
写作本文时为了构想情节和感觉楼主忍不住想到了几对CP。
首先是篇首贴图的齐格飞和塞西莉亚,一个是卡斯兰娜家族的花花公子掌握对崩坏能的良好抗性,另一个是沙尼亚特家族的圣女拥有操纵崩坏能的能力,骑士与圣女的圣婚期待孕育出对抗崩坏最优秀的战士,而这一对政治联姻也很意外地是从一场自由恋爱开始,执行任务的圣女意外遇到了逃家的贵公子,由此天雷遇见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另一对也出自《崩坏3》,是天命主教奥托和卡莲,百年前长老们出于维护统治的目的杀死了卡莲,原本懦弱的小少爷奥托隐忍多年一一除掉了自己父兄,铲除了所有异己,只为有一天用崩坏的力量复活自己的爱人。
最后一对是《狐妖小红娘》竹业篇的主角王权霸业和东方淮竹,“淮竹虽为妾,霸业未有妻”,两人于平凡的日常中相遇相爱,在淮竹的家族最危亡的时刻,自身亦遭不幸的霸业依靠王权家族出手,以政治联姻的方式解救了淮竹,一个为了找回剑心,一个为了复仇,两人的爱恋不再如最初般纯净却越发可贵,身怀东方神血的淮竹用生命为霸业孕育出了承载两人希望的最强兵人——王权富贵。
本文中也许会多多少少有这些CP的部分影子,但是“圣婚”这个理念贯彻始终。庞贝和古尔薇格,根据加图索的惯例必不是纯粹的自由恋爱,就像是远古时部落领袖与巫女的神圣婚姻,承载了一个族群的信仰和欲念,英雄配美人,年轻人炽烈纯粹的爱意被政治和权力的洪流裹挟而无法自主。
最初构想本文时想到的第一段话就是“那些老人心说‘其实那个死去的女人根本不算什么……但他的儿子名叫恺撒,那是伟大君王的名字……什么君王会放过令他的母亲蒙受痛苦的人呢’?但是他们何曾想过,“庞贝”,这个名字本也属于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统治者,是前三头同盟中势力最强的领袖,是古罗马最伟大的征服者和暴力者之一。又有怎样的强权者会放过令他的爱人饱受不白之冤的人呢?”作为《龙族》读者我们惯常将目光投在明非、恺撒这样的新生一代身上,却偶尔会忘记那些或是阴郁稳重或是风流潇洒的“大人”们也曾年轻过,也曾拥有过生命中的高光时刻。
遇见她时恰是最好的年纪,莫名的悸动在那一瞬击中了心底;失去她后,那个男人沉迷声色犬马却始终找不回往昔的温柔和感动。一次又一次暗中援护叛逆的恺撒,是否也是这个男人对亡妻绵延的念想?
叛逆的贵公子和孤独的小公主在各种势力的推波助澜下走到了一起,就像两个走夜路的孩子握住了彼此的手,从此无需畏惧漫漫长夜。
纵然身不由己,好在……遇见了你。】
葬礼
他呆坐在长椅上。哥特式的琉璃窗下,圣母玛利亚慈爱而温柔,阳光明明透过彩色的琉璃窗照下,却没有丝毫温度,冷,太冷了,他冷的牙齿都在颤抖。身边的人好像在哭泣,但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没有,他仿佛被世界所抛弃,对一切都充满了迷茫。
听不到,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他冷冷的看着教皇一张一合的双唇,教皇的无边帽和白色法衣在漆黑的木棺边显得格外刺眼。白花簇拥着十字架,人们开始了以圣伯多禄亚为名的祈祷。
这世界的一切都与他格格不入,这个世界华美的不像是一场葬礼...
他呆坐在长椅上。哥特式的琉璃窗下,圣母玛利亚慈爱而温柔,阳光明明透过彩色的琉璃窗照下,却没有丝毫温度,冷,太冷了,他冷的牙齿都在颤抖。身边的人好像在哭泣,但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没有,他仿佛被世界所抛弃,对一切都充满了迷茫。
听不到,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他冷冷的看着教皇一张一合的双唇,教皇的无边帽和白色法衣在漆黑的木棺边显得格外刺眼。白花簇拥着十字架,人们开始了以圣伯多禄亚为名的祈祷。
这世界的一切都与他格格不入,这个世界华美的不像是一场葬礼。穹顶被点缀的美轮美奂,头顶的吊顶无比华丽璀璨,流光溢彩。这场葬礼上,只有他为逝者哀伤。
这是一场荣耀的葬礼,逝者将被埋葬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中,教皇亲自为她吟唱悼词。她的荣光,肩比不列颠之王!教皇歌颂着她的美德,远古的龙血族裔赞美她的荣耀。啊,他的母亲,躺在棺木中,被荣耀浇筑。
“我现在被浇奠,我离世的时候到了。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我存留,就是按着公义审判的主到了那日要赐给我的。不但赐给我,也赐给凡爱慕他显现的人。”
主啊,天上的主啊,看看吧,瞧瞧吧,我们流着多么虚伪的血啊。
他嘲讽,痛恨这虚伪的荣耀。
“她在主里安息了,此刻接她到乐园去,虽然我们面目的离,但我们盼望主啊你快来,深信我们必再相见。这也是我们的盼望,我们的将来。”
我们身上流淌着原罪。
她听不到悼词,她听不到祈祷,她早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她身上的血已经全部,被灌入了儿子的身体里,灌入了加图索家的王的血脉中。她的荣耀,她的灵魂,她的一切,都为了这个孩子而存在。
她是圣母玛利亚。
她点燃了血脉,她孕育了王者。
他也听不到了。
龙血的族裔从不虔诚,龙血的族裔没有荣光。
只有黑色的血在原罪的第七夜静静的流淌。
他突然释然了,原来我们都是为主献上的羔羊。
恺撒·加图索,在古尔薇格的葬礼上,加冕为王。
柯内莉亚.古尔薇格
用的是 @子见南子 太太【百年孤独(1)】里面恺撒母亲的设定,明媚而高傲的天使般耀眼的姑娘。卷曲垂至腰间的金发,翡翠色的瞳孔,衣着朴素缺无法掩盖她的光辉。 发饰是她的名字,一朵山茱萸~想着没落的贵族也该有一件首饰的,所以给她戴了比较古典样式的项链~
希望能还原出一点南子太太心里,柯内莉亚的美貌~
ps.最后一张是庞贝视角~
柯内莉亚.古尔薇格
用的是 @子见南子 太太【百年孤独(1)】里面恺撒母亲的设定,明媚而高傲的天使般耀眼的姑娘。卷曲垂至腰间的金发,翡翠色的瞳孔,衣着朴素缺无法掩盖她的光辉。 发饰是她的名字,一朵山茱萸~想着没落的贵族也该有一件首饰的,所以给她戴了比较古典样式的项链~
希望能还原出一点南子太太心里,柯内莉亚的美貌~
ps.最后一张是庞贝视角~
【Day 72】百年孤独·11
- 我说过的,庞贝不够幸运,所以他老了。
那个时候是明知道一旦娶了柯内莉亚,就等同于为她年轻的生命提前开始倒数。这是一场会杀死新娘的婚礼,但还是将她娶了回来。除了“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其他人得到”的幼稚心理在作怪以外,也还因为年轻人无法逃避的轻狂吧?笃定地相信自己能像罗马时代的英雄一样,肩膀上扛起了整个帝国,怀中还能搂着心爱的姑娘。
再回忆起那时的想法,蠢得简直想扇自己一巴掌。千年过去了,这早已不是那个能用战功与蛮力决定一切的时代了...
- 我说过的,庞贝不够幸运,所以他老了。
那个时候是明知道一旦娶了柯内莉亚,就等同于为她年轻的生命提前开始倒数。这是一场会杀死新娘的婚礼,但还是将她娶了回来。除了“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其他人得到”的幼稚心理在作怪以外,也还因为年轻人无法逃避的轻狂吧?笃定地相信自己能像罗马时代的英雄一样,肩膀上扛起了整个帝国,怀中还能搂着心爱的姑娘。
再回忆起那时的想法,蠢得简直想扇自己一巴掌。千年过去了,这早已不是那个能用战功与蛮力决定一切的时代了。他所承担的只是一个家族而已,双臂却已经没有了抱紧自己女人的力气。
“这不是个英雄能存活的世界啊。”
庞贝叹了口气,走上阳台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一低头就看见了正在检修哈雷的恺撒。
十五岁,在中世纪这已经是应该举行成人礼的年纪了,修长的双腿与衬衣下隐约可见的肌肉线条为他添上了成年男子都未必能有的英俊和硬朗。自从母亲去世后就没有剪短过的头发披在肩上,在阴云笼罩的天空下如此格格不入,像是阿波罗忘记收走的火焰。
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庞贝感觉身体被一股独属于年轻人的、恣意而野蛮的气息充满了,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或许还有希望。
“恺撒!”他大声喊着,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狂热,如同虔诚的教徒在旷野间遇见了他的天主,“要做个英雄啊!”
千万别像爸爸。
恺撒诧异地看着站在阳台上的父亲,没能理解对方高喊出的句子是什么意思,但他却清晰地接受到了那句话中包含的期待和憾然。
幅度微小地点了点头,一条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男人间的约定就这样达成了。
—— T B C ——
【Day 62】百年孤独·10
- 存稿快扔完了我有点方。
“墓志铭就由你来决定。”庞贝把纸和钢笔推到恺撒面前,“你很爱她,而且我想她也会更高兴一些。”
恺撒盯着手中淡黄色的纸张,在那灼烈而狠戾的目光注视下,可怜的纤维几乎要自行燃烧起来。
“她已经死了,冷冰冰地躺在十字棺里,无论我们做什么她都感受不到,更不会高兴。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对她好是不是太晚了点?”...
- 存稿快扔完了我有点方。
“墓志铭就由你来决定。”庞贝把纸和钢笔推到恺撒面前,“你很爱她,而且我想她也会更高兴一些。”
恺撒盯着手中淡黄色的纸张,在那灼烈而狠戾的目光注视下,可怜的纤维几乎要自行燃烧起来。
“她已经死了,冷冰冰地躺在十字棺里,无论我们做什么她都感受不到,更不会高兴。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对她好是不是太晚了点?”
咬下钢笔帽,笔尖点出了一个蓝得发黑的墨点,却并没有写下一个单词。恺撒踌躇了片刻,用低缓的声调再次开口:“难道你不爱她吗?”
斜倚在扶手椅上的庞贝僵硬了一瞬,他儿子的问题像支箭般骤然射出,刺入了心脏后才惊觉那并不是箭,而是一条披着细鳞的蛇,带着冰冷而粘稠的毒液钻入内脏,制造出绵长的痛苦。
“我当然爱她。”
在恺撒以为自己等不到答案的时候,庞贝回答了他,笑容满面,和在宴会上与人碰杯时的表情别无二致。
恺撒冷哼了一声,低头飞快地在纸上留下一行字,将纸扔给庞贝后就立刻起身向门口走去,在离开房间之前再次回头,微扬起下巴端出尚显青稚的傲慢神态,那是即将成年的雄狮在离群前对狮王的挑衅:“我直到现在也还爱她。”
门砰地被关上的声音惊醒了庞贝,就在刚刚那一瞬间,恺撒固执又骄傲的姿态与已逝的加图索夫人惊人地相似。他轻笑了一声,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无奈。一挥而就的墓志铭躺在纸面上,圆润漂亮的花体字却像是每一笔都长出了刺,把庞贝的双眼扎出泪来。
掏出手绢擦擦眼角,庞贝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变得虚弱。
“这里躺着的女人,曾有过心爱的人。”
墨水书写的铭文被念出声后,悲哀的意味又加深了一分。
“现在我又变成黄金单身汉啰,不对,这个年纪在姑娘们眼里大概已经是可怜的老光棍了吧?”
自言自语着,庞贝脸上自嘲的笑容像是下一秒就会皴裂,碎成一片片的掉落在昂贵的地毯上,化作灰尘。
—— T B C ——
【Day 57】百年孤独·9
- 终于跑完了悲惨童年篇!楚哥即将登场!
“我的妻子不会是我所青睐的女人,而是我的家族青睐的。”
酒保停下擦拭玻璃杯的手,用古怪而略带嘲讽的语气反问:“喂,老兄,到底是你要结婚,还是你的家族要结婚?喜欢的女人都抱不到手,这也叫男人?”
客人将头埋得更低,从酒保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线条锋利的下颌:“当然……是我的家族要结婚。”他轻笑两声,“我也不是个男人,只是匹种马而...
- 终于跑完了悲惨童年篇!楚哥即将登场!
“我的妻子不会是我所青睐的女人,而是我的家族青睐的。”
酒保停下擦拭玻璃杯的手,用古怪而略带嘲讽的语气反问:“喂,老兄,到底是你要结婚,还是你的家族要结婚?喜欢的女人都抱不到手,这也叫男人?”
客人将头埋得更低,从酒保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线条锋利的下颌:“当然……是我的家族要结婚。”他轻笑两声,“我也不是个男人,只是匹种马而已。”
酒保被这个神经病一样的回答惊得抬起头,却只看见留在桌上的一张支票,以及男人被风衣勾勒出的凌厉背影。
——
恺撒站在大教堂的中央,绘满天使与圣徒的穹顶高得遥不可及,让他产生了自己正被囚禁于井底的幻觉。
如果真的是幻觉就好了,恺撒这样想。
面前的中央祭坛像是个匍匐在地的妖魔,漆黑的外骨骼包裹着它,关节处生着尖刺,烛火摇晃在尖刺顶端仿佛引燃自硫磺火湖。而那具六角形的棺木正好被放置在火焰和棘刺簇拥的中心,水晶玻璃的盖板晶莹剔透,火光透过盖板射入棺内,为亡者与白玫瑰带去微不足道的温度。
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如熟睡般安详,似乎只需要一声知更鸟的啼鸣,或是一道洒落在眼睑上的阳光就能将她从梦中唤醒。
烛光、玫瑰和精致的美人,这足以入画的场景在恺撒看来却阴森可怕。他的眼里只有一具尸体,以及将他的母亲变成一具尸体的魔鬼。
他忽然想起了女人给他讲的那一小段神话。斡旋与两大神族间的女神,被长矛与烈火杀死三次,却都能从冥界安然归来。
啊,对了,这正好是第三次。
第一次,柯内莉亚嫁入加图索家,他们杀死了她的自由;第二次,玻璃杯中甘甜的毒酒,他们杀死了她的言灵;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家族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他们杀死了她的生命。
“果然你不是什么女神。”恺撒走上祭坛趴在盖板上,用懒洋洋的语气说着即使是在女人生前她也无法听见的话,“不然你醒来啊,证明给我看啊,能从地狱返回来三次不是么?”
说这话的时候恺撒的嘴角带着笑,他在嘲笑母亲的谎言,也在嘲笑着自己和一个死人争辩的愚蠢。
—— T B C ——
别问一个只剩四小时可睡的人为什么今天更的这么短(手动再见
【Day 47】百年孤独·8
- 一个大写的中二然而我喜欢!
即使是会被刺穿也想要拥抱的人,那样的人就是爱人。
“不对,爱人是不会允许你死去的。”女人弯下腰来,认真地凝视着他,“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接近的人是魔鬼。”
恺撒伸手抓住一缕垂在自己面前的长发把玩,眼神却看向了正站在不远处与人交谈的庞贝。柯内莉亚回过头,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翡翠似的一双眼睛泛起雾气,又在眨眼间被眼睑擦得干干净净。...
- 一个大写的中二然而我喜欢!
即使是会被刺穿也想要拥抱的人,那样的人就是爱人。
“不对,爱人是不会允许你死去的。”女人弯下腰来,认真地凝视着他,“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接近的人是魔鬼。”
恺撒伸手抓住一缕垂在自己面前的长发把玩,眼神却看向了正站在不远处与人交谈的庞贝。柯内莉亚回过头,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翡翠似的一双眼睛泛起雾气,又在眨眼间被眼睑擦得干干净净。
“可魔鬼的专长就是引诱人类啊。”柯内莉亚轻声说着,将恺撒搂在了怀里。
——
“恺撒,妈妈告诉你一个秘密。”柯内莉亚拍拍正在看书的恺撒,脸上的表情像是一个孩子在家附近找到了一间空房子,正打算招呼玩伴一起去那里建造秘密基地保卫宇宙。
“我是神。”
柯内莉亚愉快地看着自己儿子白净的小脸蛋变得有些扭曲,那副摇摆在哭和笑之间的表情最终定格在了空白。
“那么我就是天主咯?怪不得每次看见十字架都觉得手心脚心有点痛。”恺撒冷静地回答,低下头继续看他的《欧洲史》。
“不不不,我说的是北欧神话,我是华纳神族的女神——古尔薇格。”柯内莉亚忽略了恺撒每一个字中都透着的鄙夷,扳正了他的脸,强迫他听她不着边际的妄想。
那是个古老的故事,发生在神明间的战争。代表华纳神族向阿萨神族和谈的女神被奥丁刺穿了心脏,却一次次在烈火中自地狱归来。
“虽然不会真的死去,可还是很疼的。”在句尾夹杂了叹息,柯内莉亚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色,仿佛真的在回忆那场神祗间宏大而惨烈的战役。
她注视着恺撒,如同在注视世界的光明,从心脏内部渗出的酸楚感近乎要化为实质性的疼痛,让她的喉咙哽咽,眼角滴下泪水。
“真的很疼啊。”
——
“妈妈。”
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和失控,恺撒平静地站在床前,如同他刚出生时那样,没有哭泣也没有哀嚎,只是睁着一双冰蓝色的眼睛专注地注视着这个世界。
坐在床上的女人也很平静,弯起眼睛对他微笑着,伸出双臂摆出拥抱的姿态。
“妈妈。”
恺撒走过去,将身体埋进母亲的怀抱中,再次轻声呼唤。
“不是已经长成个男子汉了吗?怎么从学校跑回来找妈妈了呢?”
柯内莉亚还是微笑着,声音中也一如既往地包含着人类所能拥有的最大限度的温柔。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男孩贪恋母亲身边的温暖,偎在她的怀里撒着娇。恺撒从短暂的幻觉中清醒过来,搂住女人的脖子,将脸颊与她的贴在一起磨蹭着。
戴着金耳环的耳垂依旧像大理石般光洁,耳廓的弧线圆润自然。但恺撒知道,曾经能将数百米半径内的一切细微声响听得清清楚楚的柯内莉亚现在是个聋子了,那双漂亮的耳朵只是一对装饰品,连近在咫尺的说话声也听不到。她只能看着恺撒的口型来猜测他在呼唤她,然后独自在万籁俱静的世界里作答,她甚至连自己的声音也无法听见。
玻璃杯里的毒酒本就不是为了杀死她,只是毁去了她的听觉神经,夺走了她操纵镰鼬的能力。在混血种的社会里,一个失去言灵的个体,不过是一个身体能力稍强的普通人类罢了。
恺撒察觉到自己几乎就要哭出来了,他睁大了双眼,将思维引向其他的方向。他思考着他母亲现在还不是一具尸体的原因,其实不用太费心就能想到,这是一次警告,警告恺撒和这个无用的女人保持距离,同时也向他展示了家族滴着血的善意。
—— T B C ——
累。
只想舔小周。
想吃啥梗你们自己点(趴着
【Day 34】百年孤独·7
- 去年写的存稿中二得不忍直视(瘫倒
“恺撒,你一直在被教导着如何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吧?”柯内莉亚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那你告诉妈妈,你知道如何才能成为一个人吗?”
母子间的对视持续了一段时间,恺撒最终摇了摇头。硬要给出回答的话也并不是做不到,道德、骄傲、荣誉与责任,都是合乎逻辑的标准式答案,但恺撒并不认为那些词语是女人所期待的。
“要有欲望,有欲望的生命才能...
- 去年写的存稿中二得不忍直视(瘫倒
“恺撒,你一直在被教导着如何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吧?”柯内莉亚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那你告诉妈妈,你知道如何才能成为一个人吗?”
母子间的对视持续了一段时间,恺撒最终摇了摇头。硬要给出回答的话也并不是做不到,道德、骄傲、荣誉与责任,都是合乎逻辑的标准式答案,但恺撒并不认为那些词语是女人所期待的。
“要有欲望,有欲望的生命才能真正算是活着。”戴着宽檐帽的贵妇靠在椅子上,放弃了刻意维持的优雅姿态,“但只是有进食、睡觉、交配这样低级的欲望并不够,那样只是野兽,并不能算是人。人类应该拥有更加高尚的欲望,或者说是……野心。”
“人类是弱小的,即使是混血种,在龙王面前也只是虱子那样的存在,更何况你以后还要面对‘世界’和‘命运’这些比龙更可怕的怪物。不要试图依靠任何东西,家族、武器、我,甚至是你自己都不可靠,唯有野心是最强大的。因为有飞翔的野心,人才能用钢铁打造出雄鹰都无法媲美的翅膀;因为有称王的野心,人才能将尼德霍格杀死在他冰封的王座上。”
对一个孩子说着残忍的道理,她却是微笑的,“即使有一天你一无所有,你的野心也绝不会离开你,它会寄生在每一寸肌肉里,啜饮着你的血液,并用疼痛逼迫你扬起刀锋,遗忘恐惧与怯懦,昂首挺胸地走向最终的战场。”
恺撒一声不吭,只是慢慢地嚼着嘴里的小饼干。柯内莉亚也重新端起了茶杯,已经凉掉的茶水失去了香味,只在舌尖上留下了草叶的酸苦。
“我有野心,并且我确信它早晚有一天会膨胀到足以装下整个世界。”恺撒终于对曲奇的甜味感到腻烦了,用回答老师问题般认真的语气说道,“我会保护好它。”
柯内莉亚嘴角的微笑变得愈发张扬,却并不是满意的笑容,反而是戏谑的,像是恺撒刚刚说了非常愚蠢的话。
“你不需要保护它,我的儿子,你和野心的关系是宿主与寄生虫。它无时无刻都在催促着你前进,让变得你傲慢鲁莽,最终葬身于死亡。而在这之后它便会寄生于另一个人,再次引诱他走向你未能到达的目的地,然后继续杀人。而你要做的则是利用野心带给你的动力,但又要压制它制造的盲目,提防它的阴谋,活着踏上你所希翼的王座。而当你的愿望实现了,野心便也失去了存在所需的养料,所以你的目的绝不是保护它,而是杀死它。”
绿色的瞳仁像是盘踞着剧毒的青蛇,目光中都沾染了蛇毒的腥烈。
“你要用毕生的成就去杀死你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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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发烧又有论文要赶,没办法更《深渊》。
《百年孤独》大概以后都会用片段式灭文法来更新了,一开始定的逼格太高我驾驭不来。
【Day 17】百年孤独·6
- 幼年恺哥强行上线。
直到很多年后回忆起来,庞贝仍觉得那段时光美好得不可思议。他顺利地接管了家族,从上流社会的宠儿升格成为了规则制定者;他心爱的女人成为了他的妻子,并为他生下了一个优秀的继承人。一切都显得那么光鲜,如同被阳光映照得波光粼粼的水面,璀璨的光彩掩盖了其下铺展而开的暗影。
恺撒注视着那个女人在女仆的服侍下化好妆容,将及腰的金发紧紧地盘在脑后。穿衣镜内映出她小树般的身形,端庄又挺拔,却美得陈腐,像是上个世纪名家笔下的油画...
- 幼年恺哥强行上线。
直到很多年后回忆起来,庞贝仍觉得那段时光美好得不可思议。他顺利地接管了家族,从上流社会的宠儿升格成为了规则制定者;他心爱的女人成为了他的妻子,并为他生下了一个优秀的继承人。一切都显得那么光鲜,如同被阳光映照得波光粼粼的水面,璀璨的光彩掩盖了其下铺展而开的暗影。
恺撒注视着那个女人在女仆的服侍下化好妆容,将及腰的金发紧紧地盘在脑后。穿衣镜内映出她小树般的身形,端庄又挺拔,却美得陈腐,像是上个世纪名家笔下的油画,掺有矿物的颜料仍牢牢依附于画布,但早已蒙上拭不净的灰尘。
“你老了。”恺撒抿着嘴角。
柯内莉亚愣了愣,然后给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一个白眼:“在女人面前说这种话会被杀掉的,我可不希望我唯一的儿子以后是因为嘴贱而被人用高跟鞋捅死的。”
穿着白色燕尾服的男孩撇撇嘴,走到他的母亲面前弯下腰,伸出手臂,像个真正的绅士那样发出邀请:“原谅我不实的言辞,请允许我用一支舞来表达歉意,古尔维格小姐。”
柯内莉亚站起来提着裙摆向恺撒回礼,然后搭上了他的肩,男孩小小的手被她包在手掌里。为了减少身高差距所带来的不协调,她甩掉了刚刚穿好的高跟鞋,赤裸着双足在房间中央旋转着,踏着无声的节奏迈出舞步。短暂的几分钟内,她又回到了仍被称为“古尔维格小姐”的年纪,盛放到每一个男人都为她的离去而叹息。一曲终了,男女舞伴彼此行礼,在空气中绽开的俏丽花朵瞬间变得冰凉,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没想到我居然有一天会和没长开的小屁孩跳舞。”柯内莉亚坐回椅子上,等着女仆再次为她穿上高跟鞋。
“我已经长大了,”恺撒没来由地感到愠怒,“我已经九岁了。”
也许是被恺撒突然的严肃吓到了,柯内莉亚沉默了片刻才做出反应,她微笑着说:“是啊,我的恺撒已经是个男子汉了。”
女人脸上的笑容疲惫而满足,像是将死的病人在感激每一天的朝阳。
“晚宴就要开始了,”恺撒一言不发地走近他的母亲,牵住了她包裹在丝绒手套下的纤细手指,“请允许我带领您入场,古尔维格小姐。”
“我的荣幸。”柯内莉亚起身,最后再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用手指点点恺撒的鼻尖,“你应该称呼我为‘加图索夫人’。”
恺撒皱起了眉,但并没有反驳。
在踏入宴会厅前他偏过头再次打量柯内莉亚的打扮,仍旧算不上喜欢。深色的束腰礼服那样紧地套在女人身上,他总觉得她下一秒就会被这件衣服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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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更人鱼梗来着,但是卡在了……
人和人鱼到底要怎么污哦!!!【崩溃
我看过的文里人鱼都是攻方啊!
作为一个体外受精的物种,到底要怎么样……要、要放进哪里?!
总不能跨越大洋来见面就打一个纯纯的啵儿【手动再见
【Day 12】百年孤独·4
- 为了庆祝在LOF上发表第100篇文章,决定填个坑。
- 前半部分是庞贝×古尔薇格,之后是恺楚。
请柬已经派人送出去了,不出几天,整个罗马都会知道庞贝·加图索将拥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夫人。
柯内莉亚平躺在床上,轻轻抚摸着小腹。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将要开始发挥它作为“女人”的特质了,她的子宫将拥抱住一个胎儿并养育它,直到它成长得足以面对这...
- 为了庆祝在LOF上发表第100篇文章,决定填个坑。
- 前半部分是庞贝×古尔薇格,之后是恺楚。
请柬已经派人送出去了,不出几天,整个罗马都会知道庞贝·加图索将拥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夫人。
柯内莉亚平躺在床上,轻轻抚摸着小腹。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将要开始发挥它作为“女人”的特质了,她的子宫将拥抱住一个胎儿并养育它,直到它成长得足以面对这个世界。
“早安,亲爱的。你将诞生,而后长大,并一直活下去,即便赐给你生命的我和你父亲都已死去。”
她像牧师诵经时那样,用平和而朦胧的声调对一个尚未存在的生命诉说着。
“你还好吗?”木门被敲响,庞贝放轻脚步走了进来,“快中午了你还没有起床,不舒服吗?”
“我很好,只是有些害怕。”
“因为婚礼吗?”庞贝走到床边坐下,用手指梳理他未婚妻散乱的长发,俯身亲吻她的额头。
还穿着睡袍的女人没有说话,只是侧身贴着庞贝的身体,闭起了眼睛。
是的,她在害怕,因为她期待着婚礼,期待着成为这个男人的妻子,期待着成为“柯内莉亚·加图索”。多么可怕呀,她就要成为另一个人了,“柯内莉亚·古尔薇格”就要被她亲手杀死了。她舍弃掉了很重要的东西,几乎是生命的一部分,却并不能确定自己所换回的是否值得。
“这是一场赌博。”她想,盖在薄毯下的手抚上自己的心口,“而这是我的赌金。”
婚礼被定在七月最后的一个礼拜日举行。那天的天气很好,风带着花香从远处吹来,拂过柯内莉亚的金发与纱裙。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睁开眼,教堂内部大片大片的纯白恍如梦境。
还有半个小时仪式就要开始,乐师们已经在外面的草坪上奏起了轻快的舞曲,穿梭往来的宾客们穿着曳地长裙或是配白领结的燕尾服,用最高规格的正装礼服向将要新婚的两人表示尊敬。
庞贝的婚姻没有得到家族的认可,连带着所有贵族家庭的长辈们都拒绝出席这场婚礼,但他们并不真的打算放弃与这位继承人交好的机会,于是带着请柬前来的皆是意大利,乃至整个欧洲名门中尚未掌权的新一代。他们仍旧年轻,但终将继承所有的繁荣。
“真庆幸那些老家伙们决定不来,我觉得风都更有活力了一些。”
庞贝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新娘身边,抬起一只胳膊揽住她的肩膀:“宣誓结束后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快步舞吗?”
“我的荣幸,但我想我需要剪掉一半的裙摆再掰断鞋跟。”
弯下腰撩起自己层层叠叠的繁复婚纱,柯内莉亚向庞贝展示她脚下那双高跟鞋细长的鞋跟。
“没问题,如果你觉得什么东西很碍事的话就告诉我,我会替你把它斩断得干干净净。”低头在女人的颈侧落下一个吻,山谷百合的香气缭绕在他的鼻尖,“无论是裙摆、高跟鞋,或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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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孤独【3】(庞贝×古尔薇格,副恺楚)
第三章
“古尔薇格家的女孩?”
“暂时是,”庞贝把下巴搁在指尖上,“如果你们点点头的话,她马上就会成为加图索家的女人了。”
议事厅内的气氛像是夏季雨后的沼泽,不仅黏稠到让人窒息,还散发出腐烂的臭味。庞贝坐在长桌的末端,脸上的笑容灿烂而温和,一副谦逊有...
第三章
“古尔薇格家的女孩?”
“暂时是,”庞贝把下巴搁在指尖上,“如果你们点点头的话,她马上就会成为加图索家的女人了。”
议事厅内的气氛像是夏季雨后的沼泽,不仅黏稠到让人窒息,还散发出腐烂的臭味。庞贝坐在长桌的末端,脸上的笑容灿烂而温和,一副谦逊有礼的晚辈模样。但此时,他的长辈们——穿着深色正装,头发齐整得一丝不乱,环绕长桌而坐——恨不得跳起来用手杖狠狠地敲打那颗金灿灿的脑袋。
“不可能,古尔薇格家族的地位你很清楚,娶他们家的女儿和娶一个渔夫的女儿没什么区别,一样的不体面。”
“我还以为你们揪着什么不放呢,只是这种原因吗?我可看不出来哪里不体面。”庞贝收起了不再必要的灿烂笑容,“别忘了,如果不是一战帮我们从美国人手里赚来了钞票和权力的话,加图索也不过是个脏兮兮的黑手党的姓氏。”
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庞贝把桌上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收入眼中,那些总是严肃而傲慢的面孔上此时或多或少透着愠怒,这让他感到了一种新奇的满足,为了看到更令人愉快的歇斯底里的表现,他决定再加一把火。
“噢!我想到了,你们是在在意爵位这种事吗?”眼睛睁得大大的,庞贝的脸上写满了恍然大悟,“加图索家是出过几位男爵,但这样比起来,直到共和国成立前古尔薇格家家主的爵位还是子爵……原来是我在高攀柯内莉亚啊。”
拜龙血所赐,在座的几位将近百岁的老人没有当场气炸了他们的肺。一阵躁动之后,首先开口的人是坐在长桌另一端的弗拉维安,庞贝的父亲。
“庞贝,你已经成年,那我也不想再拿骗小孩子的那些话来哄你了。家族挑选继承人的妻子,家世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一点。血统,优秀、纯净且稳定的龙族血脉,这是任何一个混血种家族延续下去的根本。很遗憾,从家族已掌握的资料来看,古尔维格小姐并不符合这个条件。”
弗拉维安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有的只是十二万分的诚恳,就是因为弗拉维安常用这种开诚布公的谈话方式与庞贝沟通,他们的父子关系相比于过去的家主和继承人,倒还真的能称上是骨肉至亲。当然,这也只是相比之下。
“‘并不符合’?只能是说‘并非最优选择’吧?”庞贝隔着长桌与自己的父亲对视,得到了对方的点头作为肯定,“血统最优秀的女人生出的孩子也不总是最好的,越精纯越容易失控,这是混血种的常识。古尔薇格的家谱我也看过,算不上多好,但也绝不至于不够格。”
“况且……”尾音拖得长长的,微笑再次爬上了庞贝的嘴角,冷漠又讽刺,“家族的继承人也并不一定是家族中血统最优秀的人,这你们肯定都知道,别想蒙我,藏书室那些上了锁的柜子你们以为我不会撬吗?我可不希望我的儿子悄无声息地就被从族谱上除名,送到某个小岛上荒废一生。”
“血统这个理由,抱歉,我同样不能接受。”
庞贝的长发垂落在肩膀,颜色明亮得像是阳光下熟透的麦子。加图索家族的人几乎都有着在意大利并不常见的金发,但在这个议事厅里,长老们的头发已经被岁月洗刷成了暗淡的浅金,映衬之下,庞贝的发色俨然象征着活力、青春,以及年轻人一往无前的张扬。正值盛年的灵魂所显出的锋锐并不是金钱、权势或地位这些东西能够阻挡的,在座的德高望重的长者们觉得疲惫,他们看得出有一颗不该发芽的种子已经在继承人的心中扎下了根,而且无法被拔除,那株新生的植物硬如钢铁。
这场审判般的议事最终在庞贝“把女人娶进门之后要和她去睡觉的是我,你们挑的你们自己去睡去”的表态后草草结束了。
三天后,庞贝再次坐在长桌的末端,扬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接受了家族的妥协。他由着那帮长老们在一边磨磨唧唧,脑海里完全想着与这间阴暗的议事厅不搭边的事。
柯内莉亚·加图索?
单是想想就令人兴奋到浑身战栗的名字。
百年孤独【2】(庞贝×古尔薇格,副恺楚)
第二章
这个比喻或许有些俗套了,但她仍想这样形容,近来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箭矢疾速破空而来,即使双眼能够看见身体也无法闪避,理智被干净利落地刺伤,大脑为思考所保留的空余此时已灌满了爱意与一个男人的名字。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杀戮。美貌、权势、财富和名望在这里甚至抵不上一枚子弹的价值。人所能依靠的就只有手中的枪,以及上帝赐予他的鸿运。”...
第二章
这个比喻或许有些俗套了,但她仍想这样形容,近来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箭矢疾速破空而来,即使双眼能够看见身体也无法闪避,理智被干净利落地刺伤,大脑为思考所保留的空余此时已灌满了爱意与一个男人的名字。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杀戮。美貌、权势、财富和名望在这里甚至抵不上一枚子弹的价值。人所能依靠的就只有手中的枪,以及上帝赐予他的鸿运。”
柯内莉亚单手撑着下巴,翡翠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庞贝慷慨激昂地讲述着二战时蔓延欧罗巴的血与火,她却想象着这个男人穿着黑手党的皮衣走在西西里石砌的街道上,一手扣动细径手枪的扳机,一手搂过街边披着长发的姑娘,啜饮龙舌兰般亲吻她们涂抹着香料的红唇。
“你在歌颂它,是吗?”柯内莉亚仰视着庞贝,笑容甜美,“没有文明与道德的掩护,人类赤裸裸地面对暴力和残忍,也不假思索地施暴,犯下恶行……听起来那才是真正的生活。”
“它确实很美妙,但在战场上你所要考虑的可不是生活,我亲爱的,”庞贝露出将要实施恶作剧恶作剧般的表情,“在蛮荒的世界里,你唯一在意的只是生存。”
很遗憾这句带着些许残酷的话并没有对柯内莉亚产生什么影响,他们注视着彼此,寻找着伪装与破绽的痕迹,然后又在同一时刻笑了起来,那是经过千百次试探与被试探,终于将灵魂坦诚在对方面前时,因解脱而感受到的快慰。
这个话题结束了,两个人都没有再挑起一轮新的谈话,只是一同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任由黄昏时带着暖意的风撩过发稍。
庞贝确实是在享受这难得的惬意,放松在初夏的晚霞与爱情里。不过柯内莉亚不同,这份沉默令她感到不安,她无法确定对方是否是因为无聊或厌烦而终止了交谈。仔细回想,近三个月来的每一次约会,他们谈论的话题总是离不开战争、历史和政治。虽然这些沉重艰涩的话题庞贝总能侃侃而谈,也正是他话语间所表现出的敏锐与卓识令柯内莉亚倾心,可有哪个男人真的乐于同女人讨论这些东西呢?他们喜欢穿着鲜艳长裙的娇俏姑娘,喜欢她们眼神中的敬畏与钦慕,更加喜欢她们长裙包裹下丰腴柔软的身体。柯内莉亚第一次为自己过于锋锐的处事方式而感到难过。
他会喜欢这样的姑娘吗?约会三个月,最亲密的举动却仅仅限于亲吻手背。
头一次与人相恋的女孩用手指绕着自己的长发,有些焦急地想要了解男伴的想法。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就像是因为心情轻快而随性地唱起了歌,旋律有些古怪的小调从柯内莉亚口中吟唱而出,因为压低了声音而使歌词变得模糊不清,但这并不妨碍它产生应有的效力。一双双透明的翅膀自风中绽开,飞舞着将夕阳与云霞的光彩混合在一起,显出浅粉色的印迹。越聚越多的镰鼬围绕着阳台上的两人旋转,如同蜜蜂包围着它们的女王。
第一只得到命令的镰鼬迅速脱离了圆形的轨迹,悄悄地接近仍在欣赏花园的庞贝,贴近他的心脏。
“作弊可不是一个好习惯,柯内莉亚。”
被叫到名字的柯内莉亚惊得身体一颤,在镰鼬的领域里,普通的说话声被放大得就像庞贝是对着她吼出这句话一样。
“抱歉,我……”
没能想好借口,手腕却被攥住了。庞贝握着柯内莉亚的手放到了他的心口上,就在刚刚镰鼬企图接近的位置。
“不过鉴于你已经把我‘将死’了,我对此并没有什么怨言。”
这句话是庞贝贴着她耳边说出的,在柯内莉亚听来却仿佛是响起在她的脑海里,振动着神经,直接而有力地将信息输送到了掌控身体的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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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哥哥高考,也没什么能帮他的,就更个文攒点人品,然后把自己的人品传输给他好了。
要加油哦,所有的高考党!
百年孤独【1】(庞贝×古尔薇格,副恺楚)
今天刚好是马尔克斯先生过世一个月的日子。
看名字就知道,这篇文章是为了悼念我最心爱的作家而创作的。很久以前就模模糊糊地在心中勾勒出了这个故事,不过马尔克斯先生的过世给了我动力与灵感。
我想通过写小说——他最擅长的事——来纪念他。
因为《龙族》原著里几乎没有对古尔薇格的正面描写,所以人设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我原创的,不过还是尽量符合了江南在文中提到的有关这个女人的蛛丝马迹。
我决定为她取名为“柯内莉亚”,这也是古罗马时代那个庞贝的妻子的名字,在希腊语中意为“号角”和“山茱萸”,在罗马文化中代表着“完美的女人”。综合起来,这就是我心中的古尔薇格的模样:坚强而温柔,一个身着...
今天刚好是马尔克斯先生过世一个月的日子。
看名字就知道,这篇文章是为了悼念我最心爱的作家而创作的。很久以前就模模糊糊地在心中勾勒出了这个故事,不过马尔克斯先生的过世给了我动力与灵感。
我想通过写小说——他最擅长的事——来纪念他。
因为《龙族》原著里几乎没有对古尔薇格的正面描写,所以人设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我原创的,不过还是尽量符合了江南在文中提到的有关这个女人的蛛丝马迹。
我决定为她取名为“柯内莉亚”,这也是古罗马时代那个庞贝的妻子的名字,在希腊语中意为“号角”和“山茱萸”,在罗马文化中代表着“完美的女人”。综合起来,这就是我心中的古尔薇格的模样:坚强而温柔,一个身着华服、手执利剑的美人。
出于纪念马尔克斯先生的目的,文中有直接引用或化用一些他的句子,我会在每个章节的末尾标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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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多年以后,面对大教堂,庞贝·加图索将会回想起他亲手折断山茱萸树枝条的那个遥远的下午。那时,扰乱了整个人类社会秩序的混战刚刚结束,加图索家族用金币与花言巧语洗去了曾作为黑手党的历史,在罗马远郊建起了一座庄园作为本邸,光明正大地出入意大利上流社会的社交场合,用他们俊俏的容貌、良好的教养和阔绰的出手结交富商与出身世家的小姐。这个在西西里岛的蛮横阴险中壮大的家族一进入罗马,便如同从山野移栽进温室的寄生藤一样,张牙舞爪地伸展开粗砺的藤条,被缚紧的郁金香与雏菊根本无力挣扎,只能温顺地贡献出自身的养分,去哺育那凶狠贪婪的外来者。
“啊,我美丽的柯内莉亚,你当真如你的名字那样完美无瑕。”庞贝微笑着,眯起的眼缝中流露出海洋般澄澈的光彩。
他伸出手与面前的女孩碰杯,心情轻松又愉快。这是庞贝十八岁的生日宴会,盛大得堪比王室庆典,作为家族下一任的继承人,他正式以加图索家族代言人的身份被介绍进入社交圈。
“不,我想不是。”女孩耸耸肩,这个不太符合贵族身份的举止放在她身上却并不让人觉得失礼,金色长发打着卷儿垂落腰际,随着她身体的动作轻轻摆动,“完美无瑕是很无聊的,而我现在过得很快活,所以我想我并不如您所说的那样完美。”
庞贝愣了一下,旋即扬起比刚才更加热情的笑容:“是吗?我倒是很有兴趣了解一下古尔薇格小姐‘不完美’的地方,毕竟在我眼中,你像天使般散发着光芒。”
柯内莉亚·古尔薇格,即使在庞贝见过的无数名媛中,她也是极为出众的一个。年轻,貌美,良好的血统。可惜的是古尔薇格家族从她祖父那一辈起就已经逐渐没落,而即使是在最辉煌的时候,古尔薇格家也不过是一片贫瘠小城的领主。她能得到此次晚宴的请柬不过是因为加图索家天生的炫耀欲望,以及所剩不多的混血种家族间的联谊。
柯内莉亚的家族已经无力为她提供奢华的首饰,身上的礼服在贵族们的金绸锦缎间也略显朴素,可她踏入会场时的神情高傲又淡漠,像天鹅游入池塘,而周围精心打扮的女孩们不过是装饰了孔雀尾羽的黄毛鸭子。
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会很有意思,庞贝用不易察觉的惋惜眼神打量着面前这位美人,不过家族是不会允许继承人迎娶一个出身平凡的女孩的,所以他才会说出那样富有暗示性的一句话,即使无法深交,能用一个美好的夜晚作为纪念倒也不错。
庞贝抿了口酒,等待着柯内莉亚作出回应。按照他的经验,矜持的小姐们此时应该露出一个娇羞的笑容,然后在晚宴结束时与他一同迈入准备好的客房,脱掉繁缛的长裙,用最直接的方式向他展示自身的“不完美”。而作为绅士,庞贝则会一边赞美她们羔羊般的贞洁,一边亲吻她们精巧的蝴蝶骨。
“我没有翅膀,而且实际上也不会发光。这就是我的缺点。”柯内莉亚脸上还是带着那副无所谓的表情,绿色的瞳仁在灯光下如同嵌着金丝的翡翠,透出令人心痒的明媚,“如果您要将我比作天使的话。”
沉默了片刻,庞贝才再次开口:“若是你的羽翼还在的话,你就不会出现在我面前,而是在天国里了,所以这不算是缺点。”他微微倾身,像是要亲吻她的睫毛,“而你确实拥有着与众不同的光芒,它是温暖的,甚至灼痛了我的眼睛。”
柯内莉亚仰起头,第一次认真地审视面前这位刚刚成年的英俊贵族,她在对方碧蓝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纤巧丽质,环绕着碎星般的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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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用:
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里亚诺·布恩蒂亚上校将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百年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