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案件调查管理局(1)
现代架空,精怪世界,算群像吧,因为想不出文名,所以借特调局的名字用用
⚠️ooc严重预警,本篇cp有雁俏、史藏,后续cp有杏默、温剑、军兵、网空,不知道会不会写到,但先预警一下,注意避雷⚠️
“名字。”
“戮世摩罗。”
“我是问你真正的名字。”
“史仗义。”
“年龄。”
“我说两位,能不能省去前面这些没用的废话,直接进入正题不好么?”即使带着手铐,坐在审讯椅上,戮世摩罗也没有丝毫犯人的自觉,态度轻慢,姿态高傲,说话也不着调,毫无疑问给这场审讯加大了难度。
铁骕求衣一拍桌子:“注意你的态度!现在是我们在审问你!”
欲星移好脾气地说道:“这是必...
现代架空,精怪世界,算群像吧,因为想不出文名,所以借特调局的名字用用
⚠️ooc严重预警,本篇cp有雁俏、史藏,后续cp有杏默、温剑、军兵、网空,不知道会不会写到,但先预警一下,注意避雷⚠️
“名字。”
“戮世摩罗。”
“我是问你真正的名字。”
“史仗义。”
“年龄。”
“我说两位,能不能省去前面这些没用的废话,直接进入正题不好么?”即使带着手铐,坐在审讯椅上,戮世摩罗也没有丝毫犯人的自觉,态度轻慢,姿态高傲,说话也不着调,毫无疑问给这场审讯加大了难度。
铁骕求衣一拍桌子:“注意你的态度!现在是我们在审问你!”
欲星移好脾气地说道:“这是必要的流程,如果你还想给自己留有余地,最好乖乖配合。”
戮世摩罗眼神轻蔑:“哪有什么余地?物证有门口的监控录像,人证有我那个好大哥俏如来,难道我还能抵赖不成?顺便问一下,人死了没?”
欲星移:“正在抢救。”
“可惜了。”戮世摩罗一副后悔下手没再狠点的样子,好像差点被他捅死的是什么不相干的人。
铁骕求衣对他这幅不在乎的样子十分不理解:“他可是你父亲!”
欲星移也在心里颇有微词。
深夜被电话吵醒一直到现在都没睡结果犯人还不配合,美洲狮和鲛人的耐心都有点到头了。
睡得正香的时候,上司的电话就是午夜凶铃,准没好事。果然——
眼前这个刚刚成年的小狐妖不知什么原因大半夜的对自己的父亲下杀手,还把及时赶来劝架的他大哥也给伤了。
虽然早就听说这位史家二公子和父亲以及大哥的关系不好,但是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捅对方几刀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戮世摩罗还是不在乎:“是又如何?难道你们还想打感情牌?你们以为我会一边哭一边痛斥自己吗?麦逗了,一点也不好笑。”
欲星移感到头疼,这孩子的性格他有听闻,还以为是夸大,没想到居然真的这么恶劣。自己的父亲差点被自己杀死却面不改色心不跳,这心理素质也太强大了。
余光瞥了眼坐在他们身后旁听的默苍离,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看审讯过程,只是坐在那捧着平板看,仿佛一个无情的平板支架。欲星移很想说师兄你也好歹说句话,虽然你是一棵树,但不要这个时候装木头啊!
但欲星移没敢说出口,而且他知道默苍离在看什么——史家门口昨晚的监控录像。
不敢打扰自家师兄,审讯只能继续。欲星移稳了稳声音,跳过了前面的身份信息等问题,直接问最关键的:“你的动机。”
“一时冲动,没有动机。”
“你的父亲正在手术室里抢救,你大哥也被你重伤。你一句‘一时冲动’就想糊弄过去?”铁骕求衣一个字也不信。
戮世摩罗装作无奈的样子:“我骗你们干嘛?这种理由又不能给我自己减刑。真的是一时脑热上头。”
欲星移换了个方向:“那能说说你为什么突然‘冲动’了吗?”
戮世摩罗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道:“什么意思?”
欲星移慢慢分析:“你和你父亲的不和由来已久,但是据我们所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仅是口头争执,并没有发展到动手的地步。还有,你离家居住已久,为什么昨天突然回去?你怎么知道史艳文那天会回家?”
戮世摩罗还是嘴硬:“巧合罢了。”除了这四个字,其余的解释是半个字都没有。
这孩子真的是狐狸吗?这是熊孩子吧软硬不吃!
“那还真是巧……”无奈接话,欲星移有点无计可施的时候,终于听到他看完录像的好师兄开了尊口。
默苍离看完了录像收起了平板,还是一贯低沉喑哑的嗓音:“最后一个问题。”
“说吧,我在听。”戮世摩罗还是那样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你捅了几刀,伤口位置在哪里。”
戮世摩罗奇怪地看着他:“这种事你去医院问医生不是更清楚?”
默苍离不依不饶:“我是问你,捅了几刀。”
戮世摩罗顿了一下才开口怼道:“默局长,你看过哪个罪犯在杀人的时候还会数自己捅了几刀的?我是在杀人不是在杀鱼啊。”
欲星移感觉躺枪:鱼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鱼?
默苍离:“逃避问题。是不想,还是不知道?”
戮世摩罗还想胡编乱造,默苍离却不愿继续听了:
“不用审了。老二将人看押,时刻注意他的状态,还有,抽一份他的血液样本给我。老三去把俏如来他们叫回来,我有话要问。”
血液样本?做血检?好端端的为什么?
欲星移不是很懂这个逻辑:“师兄?这……”
“叫我局长。”默苍离无情纠正,“照我说的做。”
“是。”欲星移和铁骕求衣对视一眼,都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师兄一张嘴,师弟跑断腿。没办法,跑呗。
“你不是离开了?怎么又回来了?”
俏如来坐在手术室外的等候椅上,顶着一副惨兮兮的模样看着他师兄。
脸上贴着纱布,胳膊和上半身也有绷带,最重的伤应该是胳膊和肩膀处的贯穿伤,各种淤伤更不必说,都是为了阻止小空继续行凶留下的。这还是在他师兄及时赶到的情况下的负伤,如果晚来一会,估计他会和他父亲一样进手术室吧。
“你刚到特调局的时候,我给你的手环,它会把你的生理体征时刻发送到我的手机上。”上官鸿信从没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这么正确过,“我刚回到车上就发现你的心跳快得不正常。通常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咱们接吻之后或者做ai过程中,但是昨天分开的时候咱们分明什么都没做。”
俏如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脸皮是有多厚啊说这种事连眼神都不带闪一下的!不对!这个鸟人居然时刻监测我!变态!
手术室门开了。
冥医走出来,对着急忙冲过来的俏如来安慰道:“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还真的是好险,差一点就要刺中心脏了。”
“谢谢冥医前辈。”俏如来总算松了口气。
“免谢了。是说你啊,都受伤了怎么也不好好休息?”冥医转头又念叨上官鸿信,“你这个做师兄的怎么不管管他啊?”
上官鸿信一摊手:“管不了啊。难道前辈你就管得了老师?”
冥医语塞。
这,确实管不了。
“醒着刚好,省去了我叫人的功夫。”欲星移从走廊另一头慢慢地踱过来,略过顾人怨的大红鸟,直接来到有点蔫吧的小狐狸面前,“审讯结束了。师兄叫我来找你,说是有话问你。”
“欲师叔,”俏如来犹犹豫豫开口,“小空他……”
“供认不讳。”欲星移叹了口气,“他坚持这是他的主观行为。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不是他自愿的。”
“什么?那、那小空……”
“别担心。你老师好像发现了什么,没有给他立刻定罪,案子还在继续调查。”欲星移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上官鸿信反而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风凉话:
“都把自己的亲爹和亲哥送进医院了,明摆着的事实还有什么好查的。赶紧定罪,我好申请亲手执刑。”
你瞅瞅,这说的是人话!哦对,他本来也不是人。
欲星移咬着后槽牙,尽力让自己保持着良好的修养:“你给我闭嘴!俏如来还在这呢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再说了就算定罪,史仗义做的事情也远不到需要枪毙的地步。”说着还不忘安慰俏如来,“别听他瞎说。相信你的老师,他会给你一个最好的结果。”
“嗯……”
欲星移可以想象,如果俏如来现在露出狐狸耳朵,肯定是耷拉在脑袋上的。
欲星移举起手本来想拍拍肩膀,结果想起对方肩膀有伤胳膊也有伤,于是抬高了些落在了俏如来的头顶,柔软的发丝跟雪白的狐狸毛一样,摸着十分舒服:“别难过了,收拾一下心情去见你的老师吧,我还要去案发现场看看。”
俏如来:“师叔慢走。”
上官鸿信:“不送。”
欲星移离开后,俏如来跟冥医告了别,走到上官鸿信身边问:“你要跟我一起吗?”
上官鸿信没搭话,突然伸手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的头发都揉乱了,俏如来拍开他的鸟爪佯怒道:“做什么!”
“手感是不错,怪不得有人喜欢摸。”
“哈?你在说什么呢?”
“走吧,让老师等久了可是会被骂死。”
以往冷清寂静的史家宅院,现在人来人往。
欲星移拉起警戒线钻进去,一进院就看见那个摇头晃脑的深蓝色的身影,还有随着主人动作不停甩摆的小辫子,继而清亮的声音喊道:“呦,臭墨鱼,你来了啊。”
“嗯。”称呼问题欲星移已经不想纠正了,反正说了对方还是不会好好叫你的名字,“剑无极,现场勘查的怎样了?”
“差不多了,老贼头正在进行最后的检查。”
欲星移有点意外:“哦?逍仔也来了?”
说起来,出外勤的时候剑无极总是和风逍遥搭伙。谁也不知道从来没有交集的一只鸟和一只猫为什么会一见如故,难道是因为他们都爱喝酒?
不过仔细想想剑无极家里那个也是只大猫,可能剑无极这种鸟天生就招猫科动物喜欢吧。
毕竟狐狸跟大雁都能在一起了,招猫喜欢的鸟也没什么稀奇的。
剑无极有点疑惑:“是啊,说是什么那个铁屑的都来了,他在家里待不住。也不知道怎么突然这么勤快。这要是以前,不承诺他个十瓶八瓶酒他怎有可能动弹。”
欲星移倒是知道内幕:“他们家酒窖的钥匙在老二那里。”
剑无极了然:“果然啊……”
“什么果然?”风逍遥出来了,“哦,鱼仔啊,你来了。那是审讯结束了?”
“是。”
“结果呢?”
剑无极抢话:“还能有什么结果?他肯定打死不认啊!那个臭小子,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这次居然搞得这么严重,真是欠修理啊!”
欲星移却是摇了摇头:“猜错了。他全都认了。”
“啊?” 来自疑惑的短毛猫。
“啥鬼?”来自惊讶的小蓝鸟。
特调局会议室。
投影仪播放着昨晚史家门口的监控录像。
时间18:34
戮世摩罗回到家中,然后没再出门。
时间21:50
史艳文回来了。
就在史艳文打开门的一瞬间,戮世摩罗就举刀冲了过来,迫使史艳文退到门外。
虽然事发突然,但史艳文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在不伤及戮世摩罗的情况下,史艳文一边自保一边想办法夺掉戮世摩罗手里的刀。
可是戮世摩罗攻势迅疾又凶猛,史艳文竟没能第一时间拿下。而且众人看到,史艳文本来一掌都已经袭向了戮世摩罗后颈,只要将人打晕就没事了,结果不知为何史艳文竟突然收手停下。
就是这一瞬间的喘息,戮世摩罗的刀已经刺进史艳文心口位置,甚至还转了刀柄。
时间21:55
俏如来赶到时刚好看到这一幕,冲过去将两人分开。结果还没碰到人,戮世摩罗已经将刀拔出,转而袭向俏如来。
俏如来没料到,一时躲闪不及,身边又无任何物件,只好抬臂阻挡。那一刀力道之大,竟直接将他的小臂穿透。
两兄弟又过了几招,俏如来身上不断挂彩,在武力方面,俏如来从来不及戮世摩罗。
时间21:58
上官鸿信赶来,戮世摩罗明显愣了一下。上官鸿信抓住这机会断云石上手,很快制服了戮世摩罗。
时间22:00
录像结束,默苍离目光看向屋内的两人:
“发现什么了?”
上官鸿信:“戮世摩罗前面能跟史艳文纠缠这么久,碰上我却很快败阵。而且我跟他对阵时明显感觉对方有些犹疑。”
俏如来:“那就怪了。他跟我动手时,可是又准又狠。而且,爹亲中途突然停手也是疑点。”
默苍离拿手纸慢慢擦着平板屏幕:“刚才审讯时,我问他,捅了史艳文几刀,位置在哪。他逃避回答。”
“只有一刀,心口位置,再偏一分,生死难料。”上官鸿信看到了那个伤口,位置很险,几乎是贴着心脏,那个状态下的戮世摩罗不可能手下留情。
那就只能是史艳文,能在那么惊险的情况下避开要害,不愧是他。
“没错,答案很简单。但是他却拒绝回答。”默苍离继续道,“他已经认罪,隐瞒这种事毫无意义。所以排除‘他不想’这个原因。那就只剩一个原因。”
“他不知道。”俏如来接话,“可是如果他不知道,他可以直接说,这样案件有疑,我们就会继续追查,不会轻易定案。为何拒绝回答……”俏如来突然止住了话头。
小空不知道自己捅了几刀,说明那个时候他不是清醒的,既然如此,不是突然发疯,就是被人操控。
但如果是发疯,没理由面对上官鸿信时却突然醒过来。所以,是被人操控。对方怕一时拿不下上官鸿信而引来更多的人,所以看到上官鸿信时撤除了对小空的控制。
小空也不敢随意猜测结果,毕竟概率太小,更容易被拆穿。但如果他说他不知道伤口的数量和位置,那老师他们肯定会发现这个案件有疑点,进而继续排查。毕竟如果幕后黑手可以操控任何人进行刺杀,那他们根本没法判断身边的人是友是敌,这事的严重性可想而知。所以他们一旦听到他说不知道,就一定会追查到底。
他拒绝回答,是希望这个案件到此为止,不想他们继续查下去。
但是,为什么?
上官鸿信也想通了其中关窍:“他不想我们继续查下去,应该是怕我们查到什么事,或者,什么人。”
“俏如来。”默苍离看向他,这个屋子里对戮世摩罗最了解的恐怕只有他了。
但是说实话,戮世摩罗跟他关系没那么好,甚至,可以说很差。
“我跟小空,已经很久不见面了。所以他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俏如来讲的有点艰难。
多可笑啊,明明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可是对彼此的了解竟和陌生人一样。
默苍离没什么表示——不如说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
“我会让凰后和凤蝶查他最近的人际关系。好好养伤,别耽误后面的工作。”
“是。”
从会议室出来后,上官鸿信突然开口:“刚刚老师在场,看你不想说,我也没提。”
俏如来等着听他想说什么。
“其实你二弟不说实话还有第二个原因。”上官鸿信一字一句道,“他不信你。”
“……”
“他觉得就算他说不知道,你也不会相信,毕竟他伤的不是别人而是你们的父亲。所以他连一点点辩解都不愿尝试。”
上官鸿信觉得自己搞不懂他们史家人,明明是兄弟,却互相半点信任也没有,做家人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俏如来没有辩驳。
没什么好辩驳的,连外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实,他又怎会不清楚呢?他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不想承认小空对他没有信任,不想承认他确实怀疑过小空,不想承认他们兄弟之间……只剩猜忌……
“咻弟……”
“闭嘴!才刚醒废什么话!”
“……我是想说我嘴有点干……”
“哼!”
藏镜人虽然语气不是多好,但是听到史艳文喊渴,还是拿着棉签沾了水给史艳文润了润干裂的嘴唇。
本来藏镜人不在中原,而是在苗疆出公差。
史艳文住院了总是要来个人照顾一下,可是俏如来受伤了而且还要查案,戮世摩罗被关押,银燕不知所踪,偌大一个史家愣是找不出一个人来照顾病号。
然后千雪想到了藏镜人,手术结束后立刻给他打了个电话,怕他不回来,千雪还特地夸张地说史艳文重伤垂危马上要下病危通知书了。
藏镜人心想病危通知书很了不起吗?我收过一沓。他并不在意,也知道千雪肯定故意夸大事实,有冥医和千雪在,再不济还有那个黑心温仔,史艳文想死也很困难。
但既然把电话打到了他这里,证明这事有一定的严重性。于是藏镜人嘴上说着“等他死了我会去参加葬礼”,实际却在挂了电话之后立马回了中原,就连无心也是在藏镜人到了医院之后才知道自己爹亲回去了。
真正到了医院后,虽然早有预料史艳文不会死,但是没想到伤的位置这么凶险。
一分,只差一分,刀刃就会划破心脏和主动脉。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藏镜人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边。
史艳文刚醒,声音还有点哑:“我也不知。但我相信,这不是仗义的本意。”
藏镜人反驳:“你凭什么这么判断?那小子自从那件事后不就一直对你心存怨怼!”
史艳文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
当年西剑流的炎魔幻十郎为了牵制史艳文占领中原,派人绑架了史仗义,并以此威胁史艳文,让他让出中原领地。但没想到史艳文毫不犹豫就放弃了史仗义,对西剑流的攻势只增不减。
虽然他和藏镜人想尽办法用最快的速度带人将史仗义救出,可是人救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皮毛都被鲜血染透,左眼被挖,甚至化回了原形,还没成年的小狐狸,被折腾得只剩一口气。
看守他的人说,这个孩子骨头很硬,什么都不肯透漏,炎魔想尽办法折磨他,他也不松口。最后是西剑流的军师冒死给史仗义求情,说他留着还有用处,炎魔这才放他一命。
史艳文抱着自己的儿子痛心不已,藏镜人听完狱卒的话就将人一枪爆头。
后来炎魔中计,被围剿,整个过程由史艳文和藏镜人亲自带队。
炎魔当然死了,不仅死了,还死得尸骨无存。
据当时的目击者所言,是藏镜人与其缠斗时,趁人不注意将一颗炸弹塞进炎魔的衣服里,然后不顾自己也在爆炸范围立刻引爆了炸弹。
炎魔当场身亡,藏镜人重伤昏迷。
人人都知道那段时间史艳文天天守在藏镜人病房外,几乎不怎么睡觉。
银燕对此极度不满,因为史艳文只顾着藏镜人,都不去看他二哥一眼。虽然二哥那边有他和大哥轮流看护,但二哥平时最敬佩父亲,父亲却对二哥这么忽视!
“后来我醒了,才知道存孝赌气离家出走。仗义如今对我如此态度,我可以理解。”史艳文奇怪道,“当时仗义最需要亲人陪伴,咻弟没替我去看看吗?仗义和存孝对我态度如此,大部分是那时的原因。”
二人当时互换身份是为了迷惑炎魔,虽然解决炎魔是责任,但史艳文不得不承认,那个炸弹多多少少带了些私心。
那是他的儿子。
那个聪慧过人、却又些调皮的孩子,最后却变成了那副模样!
是他的决定让惨剧发生,他能做的,也只有亲手送炎魔上路,聊做弥补。
藏镜人当时看到史艳文引爆炸弹气得心脏爆炸!
好你个史狗子!你说你有办法解决炎魔,就是这么个办法?!
“你的儿子,为什么要我去看!”藏镜人呛回去,“再说,谁让你擅作主张引爆炸弹差点把自己炸残废!你当时都快死了我哪有多余的闲心去替你看儿子!”
这话倒是真的。当年医院不知道发了多少张病危通知书到藏镜人手里,但每次史艳文都能创造奇迹。等史艳文彻底康复之后,藏镜人就把那一沓纸全都烧了。
“总之,你好好养病,孩子们那边,我会留心。”
“麻烦咻弟了。我其实……”
“恐怕史先生还不能休息。”
史藏二人目光看向病房门口,一个他们没想到的探视者——默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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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试走剧情~emmm希望我能写完(ง •̀_•́)ง
假如他们住在了同一个小区(8)
设定:一个神奇(?)的小区,住满了神奇(?)的人。
涉及cp鳞鱼、缜砚、史藏、温剑、雁俏、豪药,还有苗疆亲情向,注意避雷
🆘OOC严重预警🆘
今日万里无云,又是一个好天气。
每到这样的好天气时,北冥封宇就知道,又到了四处寻访的时候了。
每天无事便在外面演武的北冥缜见了:“父王,又要出门了吗?”
北冥封宇“嗯”了一声作为回应。不必多言赘述,北冥缜也知晓自家父王要去做什么。
毕竟不是第一次了,他都要习惯了。
出门来叫北冥缜回来吃饭的砚寒清只看到了北冥封宇的背影,转头向北冥缜询问:“王又去……?”
北冥缜点点头,走向砚寒清拉起他的手返回屋...
设定:一个神奇(?)的小区,住满了神奇(?)的人。
涉及cp鳞鱼、缜砚、史藏、温剑、雁俏、豪药,还有苗疆亲情向,注意避雷
🆘OOC严重预警🆘
今日万里无云,又是一个好天气。
每到这样的好天气时,北冥封宇就知道,又到了四处寻访的时候了。
每天无事便在外面演武的北冥缜见了:“父王,又要出门了吗?”
北冥封宇“嗯”了一声作为回应。不必多言赘述,北冥缜也知晓自家父王要去做什么。
毕竟不是第一次了,他都要习惯了。
出门来叫北冥缜回来吃饭的砚寒清只看到了北冥封宇的背影,转头向北冥缜询问:“王又去……?”
北冥缜点点头,走向砚寒清拉起他的手返回屋子里:“不用担心。吃饭吧。”
北冥封宇先来到了中原这边,去往目的地的途中恰巧遇上了熟人。
嗯?那是——史君子?史君子今日怎的这般随性,连头发也没束起来。
“史君子,好久不见。”北冥封宇还是没忍住打了招呼。
前面的白衣身影身形一滞,随即转过身来,一张口便是难以压制的怒火:“你才史艳文!你全家都是史艳文!”
全家都是史艳文?那也不错啊。
不过师相得留下来。
北冥封宇想了些有的没的,经对方一开口也知道自己认错人了:“抱歉,因为你穿着史君子的衣服,所以我以为……”
“哼!”藏镜人别过头去。
随着他的动作,露出一小段侧颈。以北冥封宇的眼力,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那个痕迹。原本被衣领勉强遮住,但因为扭头这个动作导致痕迹露了出来。
虽然感觉不太可能,但是那个位置,那个颜色,他经常在他家师相身上留下类似的痕迹,所以眼熟得很——那是吻痕……没错吧?
北冥封宇有点乱。
呃……现在是什么情形?
藏镜人,穿着史君子的衣服,脖子上还有吻痕——真不是他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这情形谁看都会感觉不对劲吧?
难道藏镜人和史君子……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不会吧……他们不是打了好多年?而且他们是亲兄弟吧?
北冥封宇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本王是不是思想太龌龊了?也许他们是有什么苦衷的。
……
究竟是什么样的苦衷才需要在对方身上留吻痕啊!
说史君子强了藏镜人都比这借口来得可信。
北冥封宇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是该问痕迹怎么来的还是该提醒他痕迹露出来了。感觉以这位的脾气,不管怎么开口都会惹恼对方。
不等他开口,藏镜人对他过长的沉默已等不耐烦了:“还有事吗?”
“啊,”北冥封宇回过神来,“无事。我只是疑惑,先生为何会穿着史君子的衣服?”
北冥封宇原本只是想换个话题让自己不要注意那个疑似吻痕的东西,虽然很好奇但那毕竟是他人隐私,过多的注视非常失礼。
却没想到他这随口一问却直接引爆了对方,藏镜人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跟你无关!”便气冲冲地走了。
北冥封宇无奈:明明是兄弟,性子怎的如此天差地别?
算了,他还是继续他的事吧。
自打千雪孤鸣和苍狼来了以后,竞日孤鸣就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呃,有点夸张了。不过两个小辈都宠着他,随他高兴,确实过得很舒坦就是了。
但是北冥封宇找过去的时候,竞日孤鸣正一手拿着妙脆角、咳酒杯,一边慢吞吞地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看起来是刚刚下过一盘。
竞日孤鸣当然注意到了来人,也对其目的明了于心:“鳞王远道而来,可是为了贵族师相?”
北冥封宇:“竞王爷料事如神。”
竞日孤鸣笑笑不说话,抿了口酒水,内心吐槽:什么料事如神。你们夫夫两个每天都要上演这么一场‘捉迷藏’情趣,我想不知道也很困难。
“可惜鳞王慢了一步。师相刚刚与我对弈结束,此刻应该去了闲云斋吧。”
北冥封宇疑惑的嗯了一声:“我记得觞儿婚宴之时,师相与温皇颇为不快。此后很久,师相都没再去闲云斋造访。”
不快?真是委婉的形容。说起来,在人家儿子的婚宴上扬言要砍掉人家老婆的手臂,鳞王是怎么忍住不对温皇动手的?
竞日孤鸣摇了摇头:“鳞王误会了。师相非是去拜访温皇,而是听说俏如来正在闲云斋,于是前去与他一会。”
北冥封宇点头致谢:“多谢王爷告知。请。”
“请。”
竞日孤鸣看着鳞王离去的身影,喝掉了杯中最后一口酒,对着给他带了水果拼盘回来的千雪孤鸣与苍狼疑问道:
“捉迷藏是什么海境流行的秀恩爱方式吗?”
千雪孤鸣&苍狼:?
其实所谓的闲云斋,只是一块阳光充足的空地罢了。后来被温皇征用,摆上石桌,躺椅,放一套茶具,就叫闲云斋了。
原本这空地是公共资产,温皇这样的做法无非是无理取闹了。
但是当缺舟找到温皇时,温皇理直气壮道:“被人洗脑免费打工不说,如今温皇只是想要一个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连这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吗?”
缺舟还想努力一下:“这里毕竟是公共区域……”
温皇没让他说完:“既然缺舟先生不同意,那温皇只好另寻他处。无水汪洋,先生觉得怎样?听说那里有一个很大的阳台,装修风雅,通风也好……”
缺舟:“我想,这块空地闲置许久,放着也是放着。温皇先生想讨,也并无不可,算物尽其用。”
温皇:“哈,那温皇就多谢了。”
对此,剑无极觉得他实在很假掰:“先别说这不是在神蛊峰,你在这随便占个空地然后擅自摆上你的东西就说是闲云斋?这到底哪里像个斋了啊?”
温皇只是躺在躺椅上,摇摇扇子:“话不能这么说。事物不能浮于表面,斗武场可以是闲云斋,管理局可以是闲云斋,后花园也可以是闲云斋。温皇的所在,即是闲云斋啊。”
剑无极:“你直接说整个小区都是你的闲云斋算了!”
温皇:“哈,有何不可。”
剑无极:“你还真有脸说得出口!”
每到闲来无事之时,温皇都会来到闲云斋,让凤蝶给他煮上一壶茶,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便会躺上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躺椅合眼休息,有时困意上涌,还能小小地睡上一觉,好不惬意。
只是今日,温皇喝完了一盏茶,又看完了一本书,却一直没到躺椅上休息。
走近一看,原来是躺椅上已经有了一位不速之客。
剑无极侧躺在上面,曲起一只手臂枕在头下,另一只手自然放在面前,整个身子微微蜷起,似是缺乏安全感的小动物。蓝黑色的头发铺散在脑后,脸色略显酡红,呼吸间隐有酒气。
像一只喝醉了的猫。
温皇今日来到自己的闲云斋,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也不知是酒壮怂人胆还是真的喝到神志不清了,剑无极居然敢躺在这上面睡觉,还带着一身的酒气。
要是放在平时,温皇肯定早就一个气劲将人掀翻下去了。
可是想到那日凤蝶的“建议”,温皇决定不那样做。
与其说是建议,不如说是抱怨。
那日温皇只是路过,凤蝶见了却突然冲过来,语气不是很好:“主人!”
温皇早已习惯凤蝶对他这个态度,只是他今天一没让凤蝶干活,二没揍剑无极,这怨气从何而来?于是道:“又怎样了?”
凤蝶:“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搞定剑无极?!”
温皇:“我没……”
凤蝶:“麦嘴硬!再嘴硬!你永远搞不到老婆!”
温皇:“……你是不是又看了什么有害读物了?”
凤蝶:“那是我的事情!主人,我实话实说,追人不是你这样追的。起码你要对剑无极好一点吧。”
温皇:“……”
其实还真让温皇猜对了,凤蝶确实看了本书。
那是凰后新出的温剑本,一改往日阴暗疯批的文风,这次的故事开头温皇和剑无极就已经在一起了。里面温剑二人的日常对话、接触时候的小动作、以调情为目的的吵架样样不少,当然还有最不能少的床上运动。凤蝶看的时候面无表情,其实内心早就和飞渊一样激动尖叫了。
看看!看看!这才是正常小情侣啊,一个宠一个皮,一个撩拨一个顺从,一旦并肩就和别人自动有壁,谁也挤不进去!
想到文里温剑二人早就滚脏了不知多少床单,而现实却连一个亲亲都没有!这合理吗!
现实与幻想的巨大落差让凤蝶再也忍不住想要怒吼的心:主人!你、是、不、是、不、行!
眼见凤蝶还要再口出惊人之语,温皇立刻捂住耳朵瞅准机会溜走了。
不过事后温皇还是有复盘凤蝶的话,虽然大多数温皇都不以为然,但是有一句话让他有点在意。
什么叫对剑无极好一点?他对剑无极还不够好吗?他对剑无极已经很宽容了,打人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拔剑。
(铁骕求衣:所有武器必须上缴,你拔什么剑)
又一杯茶见底,温皇看看空了的茶杯,又将目光放在了那躺椅上睡得正熟的青年。
俏如来找过剑无极,但是看他在睡就走了。没过一会儿欲星移也来了,他来找俏如来,听说俏如来走了便也跟去了。但既然欲星移来过了,那个天天到处找老婆的鳞王也免不了要来一趟。
一个个的都来他这闲云斋寻人,他这里是走失儿童招领处吗?
温皇难得有这种机会好好看看剑无极,要是他平时这样注视对方,剑无极肯定早就开始一连珠的嘴炮了。但此刻,剑无极不说话、不咋咋呼呼、安静睡觉的样子,竟然意外的有点乖巧。
居然睡了这么久。
一大早就跑去找风逍遥喝酒,还喝得不省人事倒头就睡(关键是睡在了他的躺椅上),最近真是放纵他了。
一阵小风拂过,将剑无极本就随意的刘海吹向一边,恰好卡在鼻子那里,一个呼吸就进了鼻孔,剑无极顿时被痒得皱起眉头,闭着眼一只手胡乱抓了抓还是没能搞定这扰人清梦的头发。
眼瞅着人就要清醒,却突然伸来一只手,将在他脸上作乱的头发慢慢别在了他的耳后。没了打扰,剑无极哼哼两声继续会周公去了。
北冥封宇找来的时候,自然没看到欲星移也没见到俏如来。
他看到的是剑无极睡在温皇的躺椅上,温皇非但没把人扔下去,甚至还用一种堪称温柔的手法为剑无极别头发。
北冥封宇:……
难道是我迈进闲云斋的步法不对?应该左脚先进?我进入异空间了?眼前的其实不是温皇而是一个长得跟温皇一模一样的外星人?
眼前这个温馨的画面怎么看怎么不对啊!说好的如沐阴风呢?温皇先生,你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这绝对是个假温皇!
北冥封宇犹豫了半天到底要不要出声,温皇像没事人一样,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很正常的事。知道人还没睡熟,便放轻了声音道:“鳞王来得不巧,师相早就随俏如来离开了。鳞王还是到别处找人吧。原谅温皇还有一个麻烦要看顾,就不亲自带路了。”
北冥封宇:本王还什么都没说……
“不知师相他们去了哪里?”
“紫藤长廊。”
“多谢指点,那就不打扰了。请。”
“请。”
温皇摇了摇扇,看看渐晚的天色。
估计天黑之前醒不过来了。早知道就让凤蝶再多拿几本书好了。
还不等北冥封宇走到长廊,就听见前面传来口角声。
俏如来:“雁王,你玩够了吗?”
上官鸿信:“师弟这是什么意思?”
俏如来:“自从你来到这,便一直纠缠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上官鸿信:“我的目的,不是早就说给你听了。”
俏如来:“你觉得我会信吗?”
上官鸿信:“那你可以猜猜看。猜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俏如来:“你真无聊。”
上官鸿信:“我说我的目的是你,你不信。我让你自己猜,你又嫌无聊。师弟,你也太难伺候了。”
俏如来:“你又没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上官鸿信:“证据啊……”
听到两人不再谈话,北冥封宇才继续靠近,看到两人的身影,刚想询问:“请问……”
结果那边,上官鸿信突然出手袭向俏如来。幸好俏如来早有防备,伸手挡住了。
俏如来:“终于装不下去了吗?”
上官鸿信轻笑一声:“师弟不是要证据?我给你。”
两人不带内力,光凭拳脚功夫过了几招。上官鸿信随即反手一抓,握住俏如来的手腕往身前一带。俏如来没想到上官鸿信突然收手,身体绷得太紧反应不及,整个人几乎朝着上官鸿信摔了过去。
意料之内的,是扶住身体的手。
意料之外的,是唇上温热的触感。
俏如来直接整个傻掉。
他的不反抗,更是方便上官鸿信动作。一只手钳制住俏如来的手腕,一只手扣住俏如来的后脑,继续加深这个吻。
“你放……唔……”
俏如来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反抗,却没想到开口说话反而让对方的舌头趁虚而入。后脑的手加大了力气,让他彻底挣脱不得。
俏如来不禁开始怀疑,难道自己真的想错了吗?
直到俏如来被吻得缺氧几乎要站不住,余下的一只手无力拍打对方的肩膀,上官鸿信才松开扣住他后脑的手,语带笑意:“这个证据,师弟满意吗?”
“你……”
看完了全程的北冥封宇觉得自己该走了。
嗯,现在这个情形,好像不太适合打扰。
刚刚不是还差点打起来,怎么突然又亲上了?是说现在的年轻人也太多变了吧。
北冥封宇敛了气息退出那个地方。
看来师相已经离开了,否则那两人也不会那么旁若无人地亲热起来。
还是我自己找吧。
是去赤羽先生那里问一下,还是去默先生那里呢?会不会师相已经回去给梦虬孙送百里闻香去了?选项很多,一个个找过去怕是要天黑了。
北冥封宇默默计算着日期,嗯,今日应该也是师相去找药神的日子了。
是的,北冥封宇知道欲星移会去找鸩罂粟,别问,问就是找出来的经验。
毕竟每两三天就要出去找一次人,慢慢也摸索出规律来。不过他不知道欲星移去找药神到底是什么事,每次他去找的时候,欲星移都已经在跟药神聊天了,看到他来,欲星移也用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跟他回去。
虽然他没问,欲星移也没提,但他知道师相一定在药神那里做了什么事情。不过既然师相愿意提起,那一定有他的理由。
思及此,北冥封宇迈步走向药神的神农有巢。
“小鸩,那个海境的师相又来了哦?”岳灵休挨着鸩罂粟坐着,看他称量药材。
鸩罂粟没好气道:“哼!谁让他不听医生的话。早就跟他说了他的身体不能再受重伤,否则难以恢复。现在好了,落得一身旧疾难愈。”
岳灵休在一旁将称量分拣好的药材用纸包好:“那他为什么要瞒着鳞王啊?伤得这么严重难道不该告诉家里人吗?”
鸩罂粟看着秤砣杆上示数,慢慢调整药量,漫不经心道:“我也病了。”
这话可给岳灵休吓一跳,立刻跳起来抓着鸩罂粟的肩膀,语气焦急:“什么?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是什么病?严不严重?你给自己配药了吗?生病了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鸩罂粟看他失态的样子,有点好笑心里又很暖,但还是一本正经道:“骗你的,我没病。”
岳灵休不信:“真的没病?”
鸩罂粟认真道:“没。我之所以那样说,是想向你解释,欲星移为什么不告诉鳞王他的伤势。”
岳灵休思考几秒便得出答案:“他怕鳞王担心。”
鸩罂粟放下手中的秤:“不错,还不算笨。”
岳灵休一边叠着药包一边抗议:“喂喂,小鸩,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鸩罂粟将他包好的药用丝线捆起来:
“反正,不会是智者。”
“药神先生在吗?”
鸩罂粟回身一看,心里一惊,随后立刻冷静:竟然是鳞王,怎么这么快?欲星移不是说至少还有一个时辰才能找来这吗?
岳灵休倒是没什么顾忌:“哦,是鳞王啊,来找你家师相的吧?他还要等一会才能出来,你先……”鸩罂粟偷偷怼了怼他,让他麦再说了。
岳灵休扭过头,接收到鸩罂粟警告的眼神,识趣地闭了嘴。
北冥封宇自然注意到了不对劲:“药神先生,我知晓师相有事瞒我,但我并没生气,只是担心。被重要之人隐瞒的感觉,先生应该能体谅。希望先生能如实相告。”
鸩罂粟无奈,叹了口气,放弃似的指了指屋内:“他就在内中,你进去吧。至于真相,还是让他亲自告知你吧。”
“多谢先生。”北冥封宇一刻也不能再等地进了门。
岳灵休面显犹疑:“小鸩,就这样让他直接进去好吗?欲星移现在可是……”
鸩罂粟倒是没什么所谓:“怕什么,不就是没穿衣服。都在一张床上躺过了,什么没看过。”
“嗯……有理。”
北冥封宇还没进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药味。打开门后,屋里都是白色的热蒸汽,像是起了大雾一般难以视物,药味也更加明显。
不过,这点水蒸气还不能影响到鳞族王者。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药浴桶和欲星移光洁的后背。蓝银相间的头发被他全部撩到了一边,双手搭在浴桶边,轻松的样子好像是在休假泡澡。
欲星移听到开门声,还以为是鸩罂粟进来查看情况,连头都没回就道:“不是还没到时间?”
北冥封宇:“还有多久?”
欲星移的背影一僵。
北冥封宇:“师相怎么不说话了?”
然后北冥封宇就看见欲星移收回搭在浴桶边缘的双臂,随后连那颗脑袋也慢慢地、一点点地滑了下去,直到整个浴桶都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北冥封宇的视线。
欲星移将自己大半张脸埋进水里,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愣怔地盯着水面,不时有泡泡从他口鼻冒出来。
这……这是怎样一回事?王怎么会进来这?鸩罂粟呢?为什么不帮忙拦着?羽国的鸟果然都不靠谱!
“师相。”
这回声音不是从身后传来的,而是身边。
欲星移有些心虚地浮上来,看着浴桶边的北冥封宇:“王啊,你、你怎么来了?”
北冥封宇伸手进浴桶里试了试水温,还好,不算凉:“本王来找师相。本以为师相是跟药神来叙旧,却没想到,师相竟然是来疗伤。师相有伤在身,本王竟一直不知。师相会不会怪本王不够关心你?”
欲星移汗颜:“臣岂敢……”
北冥封宇:“既然如此,为了给予师相足够的关心,师相可愿告知本王实情?”
欲星移眼神躲闪:“王,大可不必,臣真的没事……”
“星移。”
欲星移一愣。
“我想知道。”
被北冥封宇用这么深情的目光看着,欲星移觉得自己真的有点遭不住。
美色误鱼啊!
事情估计要从他们九算四死两重伤说起,那之后他便一直沉疴在身,虽然不影响武力,但是血条低,若是受伤,轻易不能恢复。后来又被雁王用断云石重伤,带伤对抗地门后又睡了好几年。
他的身体一直没能有机会好好修养,直到来到这里后,他才请药神帮他治愈旧疾。
本来他以为让药神开几服药就能调理好,结果药神却说他体质特殊,又是旧伤不愈再添新伤,光是吃药并不能根治,还需要泡药浴配合治疗。
麻烦得他差点就要放弃治疗了,结果被鸩罂粟给吼了:“找死也要有个限度!你要是不想那么早死,就给我乖乖配合治疗!”
欲星移:……
怎么感觉鸩罂粟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就这样,他开始配合医生乖乖养病。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瞒着北冥封宇,他觉得这种事说出来,只会让对方每天都提心吊胆,多余担心。
他不想北冥封宇每天都愁容满面。
一五一十地说完前因后果,欲星移偷偷观察着北冥封宇的脸色。
嗯,看起来还算冷静,那就还有忽悠、不是,商量的空间。
“星移。”北冥封宇先开口了。
欲星移立刻竖起耳朵。
“你的药浴还有多长时间的疗程?”
“呃……四个疗程左右。”
“也就是一个月。我知道了。”北冥封宇点点头,看着欲星移道,“接下来的疗程,我陪你。”
欲星移放软语气:“封宇,你真的不用这样做。”
北冥封宇却笑着伸出手,抚上欲星移被蒸得有些红润的脸:“陪着自己的爱人治病,有什么问题吗?”
是啊,他们是爱人了,不是君臣,不是师徒。
他只是他——欲星移,不是海境师相。
他也只是他——北冥封宇,不是一境之主。
他们,只是互相爱着的两个人罢了。
陪自己的爱人治病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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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每天趴趴走的师相
每天为了找师相趴趴走的王
北冥封宇的日常:吃饭、睡觉、找师相
part2
史藏前情提要~
一觉醒来的藏镜人:史艳文,我衣服呢?
史艳文:哦,你的衣服脏了,我洗了。
藏镜人:那我穿什么?
史艳文:咻弟要是不介意,可以穿艳文的。
藏镜人:谁要穿你的!
史艳文:那就只有委屈咻弟今天在我屋里待一日了。咻弟也不想光着身子出去吧?孩子们都在呢。
藏镜人:……衣服拿来!
part3
温剑后续~
睡醒的剑无极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温皇的躺椅上,立刻手忙脚乱地跳下来,还四处看看,确认附近没人看见,松了口气。
随后便看见脚边掉落在地的披风。
好像是盖在他身上的,刚刚起来得太急没注意到。
不过是谁这么好心看我睡在这还给我盖披风啊?
part4
恭喜大雁!过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有进展了!
(别问,问就是断云石打人挺疼的〒▽〒)
恭喜老温!终于知道疼老婆了!掌声鼓励!(公子开明附体)
「史藏」原来史艳文这么凶(10)
现pa
这误会大了
赤羽之所以突然挂了电话,是因为他在户籍科看到了一个他从来没想到的人。
史艳文正坐在电脑面前,以自身为圆心,向周身辐射低气压,户籍科的其他人都不敢靠近,恨不得个个面壁思过。
可能是因为他们都知道史艳文在自己办公室又骂人又乱丢东西的事迹,所以他们也不清楚自己一旦靠近,史艳文会不会一会儿连电脑都扔过来。
不过赤羽信之介不信这个:他从来没有的罪过史艳文,唯一的几次交流也还算愉快,史艳文当然也没有和他起冲突的理由。
“史警官?”赤羽信之介在科室内所有人钦佩的目光中走到了史艳文身边。他把手上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顺便看了看电脑上显示......
现pa
这误会大了
赤羽之所以突然挂了电话,是因为他在户籍科看到了一个他从来没想到的人。
史艳文正坐在电脑面前,以自身为圆心,向周身辐射低气压,户籍科的其他人都不敢靠近,恨不得个个面壁思过。
可能是因为他们都知道史艳文在自己办公室又骂人又乱丢东西的事迹,所以他们也不清楚自己一旦靠近,史艳文会不会一会儿连电脑都扔过来。
不过赤羽信之介不信这个:他从来没有的罪过史艳文,唯一的几次交流也还算愉快,史艳文当然也没有和他起冲突的理由。
“史警官?”赤羽信之介在科室内所有人钦佩的目光中走到了史艳文身边。他把手上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顺便看了看电脑上显示的什么。
他在查藏镜人的资料啊……
虽然早就知道他失忆了,没想到他竟然连藏镜人都忘了。
“……”罗碧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为什么眼熟。不过想来他既然敢和自己搭话,就说明他肯定认识自己,于是他点了点电脑屏幕,“为什么这个人拍身份证照片可以戴口罩?”
“……”这是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题,也确实不太好回答——赤羽信之介本身也不是户籍科的。不过神蛊温皇自己还有两张身份证呢,也没处说理去。
“还有,你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吗?”
罗碧很难不在意对方在手机里存的备注,他们原来是可以只称呼名字的关系吗?那为什么别人又说他们是仇人?
仇人会管你叫艳文吗?仇人会用那种眼神看着你吗?
赤羽想了想,措辞片刻:“当是仇敌。”
“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不能这么简单?”
罗碧露出了“你能不能好好讲话”的费劲表情:“当然是因为我发现了不对劲。”
“那不如说,别人看来,你们当是仇人,而赤羽信之介也不例外,就只是‘别人’。”
“什么叫别人看来?”敏锐的罗碧立刻捕捉到了其中的细节。
“一个可敬的对手,未尝不能是默契无双的好友。”赤羽信之介当然不知道自己这种留有余裕的回答,会给罗碧造成多大的误解空间,“其间的心灵相通只有自己知晓,只不过在外人看来就是相杀了。”
罗碧沉默了,他想聪明的人或许说话就得是这样的,赤羽的回答说了和没说一样。毕竟他已经失忆了,他要怎么才能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想的呢?
赤羽看着史艳文突然陷入沉默,随即很慷慨地展现了一下自己的“默契无双”:“再具体一点的细节我不知道,但温皇和藏镜人是朋友,想必他会比我清楚。”
神蛊温皇正在办公室里阅读由竞日孤鸣编写的默杏ooc同人文,突然莫名其妙打了个寒战。他看了一眼空调的温度,随即将其理解为赤羽大人跋山涉水而来的思念。
想到赤羽信之介,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屏保——赤羽刚才还说要打电话回来,现在也不见手机有什么响动。
不过现在已经快到自己的下班时间了:就在他打算再拨个电话过去骚扰一下赤羽的时候,赤羽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短信只有三个字:要到了。
什么要到了。
神蛊温皇先把自己脑子里一瞬间出现的黄色废料倒空,随即意识到事情可能要不妙:排除赤羽信之介短信发错人的可能性,能让他这种工作狂不惜摸鱼也要看的好戏,对自己来说大约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下一秒门就被粗暴地拧开了,走进来的人是史艳文。
一个穿衣服风格很像他弟弟的史艳文。
神蛊温皇扬了扬眉,觉得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访客。不过这应该就是赤羽信之介说的“要到了”?
“……是你?你就是神蛊温皇?”对面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抱着肩膀上上下下地审视着他,“原来你不是卖报纸的。”
神蛊温皇摇了摇扇子,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脸上仍旧带着泰山蹦于前而不变的微笑:“之前听闻史先生失忆的事情,本来想攀谈一番,却没有机会。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见上一面。”
“……我们之前也认识吗?”
这个城市真小,走到哪里都是认识的人。
“认识自然是认识的——”神蛊温皇说,“你的大儿子史精忠,和我的养女凤蝶关系匪浅——”
罗碧顿时瞪圆了眼睛:他想了一下那个乖巧听话的史精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是他们家第一个恋爱的。
“唉,可惜这只是温皇一厢情愿了。”神蛊温皇看“史艳文”的表情,就知道把话说成这样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佯作悲伤地温皇捧心,在“史艳文”马上要暴起揍他的目光中停止了做作的表演,“所以史先生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和藏镜人是朋友?”罗碧虽然觉得他的欠揍嘴脸有一丝熟悉,但是他还是想先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我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仇敌。”神蛊温皇面色不改。他虽然知道罗碧和史艳文的关系是什么,但现在显然不是告诉史艳文真相的时机。
“这个答案,我已经听到耳朵生茧了。”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赤羽信之介和你有不一样的看法。”罗碧盯着神蛊温皇看,眼神里有一种随时要暴起把他撕成两半的美,“他说,我和藏镜人的关系,你应该很清楚。”
神蛊温皇想,能让赤羽特意发短信过来告诉他的事情,果然不只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史艳文那么简单。
赤羽先生可真是记仇,自己不过是随便问了个问题,他就把本来就烫手的山芋烤得更烫一点然后塞了过来。
于是神蛊温皇深吸一口气,在史艳文审视的眼神中缓缓吐出五个字:
“我要下班了。”
他想史艳文一定会很体贴他,不会让他留下来强行加班的吧。只要他今天下班了,明天他就绝对不会上班了。如果史艳文找到了他家,那就只能麻烦赤羽明天也不上班了。
“问诊还没有结束。”然而史艳文看起来并不想让他走。
“……哎呀,史先生何必为难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神蛊温皇做出痛心疾首状,心里却想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了,“并非我不想告诉你,是罗碧不想让你知道。温皇不想得罪他这个朋友。”
罗碧只是堵在门口,盯着神蛊温皇看:“等你告诉我答案之后,我自是会亲自去问他。”
“既然你都已经忘了,就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不好吗?”
“要不要当作没发生过,要等我知道发生过什么再判断,”罗碧冷哼一声,“我自己的事情只能我自己做决定,轮不到旁人替我觉得好还是不好!”
“好吧,那温皇也不瞒着你了。你们曾经在一起过,后来因为他人的介入,所以阴差阳错地分开了。”神蛊温皇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说道,“罗碧不想接受这个事实,觉得杀了你就能清除掉那些过往,所以你们成了宿敌。但你们曾经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就是这样。”
罗碧感觉像听到了什么天书,一巴掌拍在了神蛊温皇的办公桌上,第一反应就是反问道:“你又在胡说八道?!”
最好就是史精忠和凤蝶的那种胡说八道!
“就算是为了能准时下班,温皇也不会现在开玩笑的。”神蛊温皇看着自己被拍出裂痕的桌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本来就都是实话,只是隐瞒一些事情不说,怎么算得上是胡说八道呢?
“……你如果说谎,最好能有承受我怒气的勇气!”
这下,罗碧可以说是落荒而逃了。
“哈,”神蛊温皇看着罗碧的背影,忍不住自言自语,“‘人都是会变的’,这句是自我安慰的蠢话,但“罗碧永远都不会变的”,这句简直是超越太阳东升西落的至理名言啊。”
「史藏」原来史艳文这么凶(9)
现pa
乱七芭蕉的。
眼看着两个人就又要动起手了,千雪孤鸣的声音在仓库门口抑扬顿挫地响起:“藏仔啊——看完了吗——我哥给我打电话了——”
纠缠无益。
如果让狼主看到自己和“史艳文”在一起,局势只会更加混乱。他万一摇了颢穹孤鸣过来——或者颢穹孤鸣自己过来擒拿千雪,那他们今天就谁都不用走了。
谁说那场火只能烧死小弟。
不然那场火早就该来了,而不是等着自己和罗碧分心争论其他的事情的时候,再悄悄地引燃泼在地上的汽油。
烧死一个知晓秘密,想要辞职退隐的罗碧是计划之中,那再烧死一个总和他们做对的警察也绝对不可能因为多用一点汽油就成了亏本买卖...
现pa
乱七芭蕉的。
眼看着两个人就又要动起手了,千雪孤鸣的声音在仓库门口抑扬顿挫地响起:“藏仔啊——看完了吗——我哥给我打电话了——”
纠缠无益。
如果让狼主看到自己和“史艳文”在一起,局势只会更加混乱。他万一摇了颢穹孤鸣过来——或者颢穹孤鸣自己过来擒拿千雪,那他们今天就谁都不用走了。
谁说那场火只能烧死小弟。
不然那场火早就该来了,而不是等着自己和罗碧分心争论其他的事情的时候,再悄悄地引燃泼在地上的汽油。
烧死一个知晓秘密,想要辞职退隐的罗碧是计划之中,那再烧死一个总和他们做对的警察也绝对不可能因为多用一点汽油就成了亏本买卖。
史艳文也没有去想自己劝住狼主不出手而不暴露自己的可能性,因为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不存在的。面对一个在孤鸣家地盘放火想要烧死自己兄弟的老仇人——千雪真的能忍住不动手吗?
而看小弟如今这副暴怒的模样,现在也完全不是解释他自己互换身份的好时机。
兄弟之间的心灵感应有时候也挺麻烦的,比如现在,赶上一起来这里,虽然能够见面,确定他平安无事,但是走都走不脱。
不过现在这样,也有一点好处。就是在他面前,自己不用装作对方,他可以做回史艳文。然而他越是用原本的声线讲话,他越觉得对面似乎站着一个烤炉,正随时随地喷发着愤怒的火焰:“真可笑,你觉得你有商量的余地吗?”
“我没有骗你。”
同样的话,说太多修饰就成伪装了,他只想尽可能地展现自己的诚恳——又或许是在赌失忆的小弟并不会怎么在乎别人灌输的“宿敌”关系。
毕竟他连他们之间的所有事情都忘了,自然连成为宿敌的那一个由头也忘干净了。
这样一来,他的执念也许会消减一些。
罗碧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这样一双清澈透亮的海蓝色眼睛盯着,他就又说不出来了。对方双眸里的情愫他看不太懂,那不是看敌人的眼神,一点杀气都没有。
而是极力隐忍的……哀伤?
这样的眼神让他有一点熟悉又有一点反胃,仿佛他曾经看见过无数次了,仿佛他最近就曾见过。
“我和你究竟是……”
什么关系?
他几乎要问出来,但最后没问出来。
他虽然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包括与这个“仇敌”的一点一滴,但当他真正去想这件事情的时候,有些东西——他不知道的东西,还是在他的脑海僵硬地阻拦着他。
“我没有相信你的理由。”罗碧带着一丝讥讽意味的笑了一声,“谁知道你会不会出尔反尔?你的承诺又有什么意义?”
“我把手机号码留给你,”史艳文知晓他虽然嘴上没有答应,但是还没有动手,就是在等自己开更多条件,“等我离开这里之后,我会给你发消息的。”
正好还可以在自己的手机里存一下小弟的电话号码,一举两得。
史艳文眼见罗碧还有犹疑,便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小弟”的电话。
那其实是他的电话号码,他当然知道数字是什么了。
但他看着罗碧疑心愈发深重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张口说到:“你看,我知道你的手机号码,我们怎么可能只是仇敌这么简单的关系呢?”
这其实是一个并不怎么讲理的诡异逻辑。但是他立刻当着罗碧的面,在“自己”的手机里,大言不惭地将备注改成了“艳文”。
罗碧:“……”
千雪走后,忆无心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摊开了周记本——她想写关于她父亲的事,但又不想直接写父亲,于是只写了关于那个藏在花丛后面的男人。
虽然千雪一直帮罗碧遮遮掩掩,但忆无心也不是笨蛋。她其实知道自己的父亲早就出现了。
毕竟黑色叔叔藏在花丛里的决定其实并不高明。如果说只是巧合,但他又总是和千雪叔叔一起出现,实在是太明显了。
虽然她很想立刻扑到自己父亲怀里,问他为什么不要她了,但是她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都会看着那个沉默的身影,心里想,也许是父亲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吧……
就在这个时候,沉思的忆无心发现面前的玻璃窗的内侧上有东西在爬。
“咦?”
她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只坚强的小蜘蛛,没有小拇指甲盖的一半大。她不怕这种小虫子,但打算先捉起来再说,毕竟如果放纵它到处乱爬事小,如果让爱灵灵看到了才是事大,她一定会尖叫的。
然后自己会冲出来、三师兄会冲出来、二师兄会跟着大师兄一起冲出来、院长也会冲出来……
想到这里,忆无心赶紧用一只玻璃瓶把毛茸茸的小蜘蛛扣住装起来盖上盖子,打算一会儿再带它出去放生。
不过……福利院最近的蜘蛛是不是也太多了点?
“赤羽大人,”神蛊温皇在拿到结果之后非常快乐,当机立断又把“罗碧”和史精忠的头发拿去化验了。他在实验室里一边捣鼓自己的椅子,一边给赤羽打了个电话,“下午好?”
赤羽信之介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表,很想告诉他现在是工作时间,你都没有工作要做的吗。但事实上,他只是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抱着一大摞资料向户籍科走过去:“你有什么事情吗?”
“你说,一个人会不会有两个身份?”
“……”赤羽信之介还以为他又在借任飘渺和神蛊温皇的事情调笑他,虽然不知道时隔好几年他又拎出来这种事情说什么,但还是很配合的开口了,“温皇如果愿意,无需你开口,赤羽就可以帮忙把神蛊温皇的身份证注销掉。”
“哎呀,这可不行啊,”神蛊温皇当然也知道赤羽是在开玩笑,于是也半真半假地和他唠起了与原话题差了十万八公里的嗑,“那温皇就成黑户了,从此以后,还要靠赤羽大人接济。”
“那看起来还是注销任飘渺那张比较合适?……嗯?等一下,我这边有事,先挂了,一会儿回你。”
赤羽信之介没有挂断电话之前那种“你先挂”“不,还是你先挂”的拉锯习惯。他说挂断电话就挂断,神蛊温皇的再见还没说出口,那边就只能听见忙音了。
快乐分享对人才是快乐,显然这种快乐温皇只想分享给赤羽信之介,并不想分享给默苍离和竞日孤鸣——以他对这两个人的了解,默苍离只会把快乐变成恐怖片,而竞日孤鸣……
他只会无穷无尽地蒙娜丽莎微笑,并配以“嗯嗯”“啊?”“真的吗?”“真是让我意想不到呀”这种敷衍至极的话术。
而赤羽不一样,不论温皇说什么怪话,他都会认真地当他的捧哏,并时不时发表一些惊世骇俗的言论,让别人不禁思考他究竟是中文不太好还是中文说太好。
虽然逼急了好动手,但那是另外一回事。
“罗碧”和史精忠的化验结果还要好一会儿,于是神蛊温皇拿起了早上没看完的那本《还珠故事会》。
《还珠故事会》是一款全年三十六期,一期128页,内含各种真实情感故事、不同类型小说、以及星座运势详细分析的杂志。
不过听说工作都是副主编酆都月在做,代理主编倒不是不乐意干活,他甚至热衷于抢活干,就是业务能力与酆都月比起来只能说是差强人意——至于主编——主编工作没干几年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当然,主编到底去哪里了对于赤羽信之介、竞日孤鸣和默苍离来说都不是秘密。
不过默苍离和竞日孤鸣都选择花钱买杂志,竞日孤鸣觉得温皇的东西不能白拿:别人家的东西是免费的最贵,温皇家的东西……免费的可能要命。
默苍离自己掏钱的原因也差不多,但比竞日孤鸣多一个理由,就是反正钱也是从杏花的钱包里掏的。
不知道竞日孤鸣会不会看,反正默苍离是偶尔才会翻一下,最后那些书都拿去给杏花看了,杏花虽然嘴上抱怨默苍离总是浪费钱,但每年年末还是会续订一整年。
神蛊温皇继续看最新一期《还珠故事会,上午他看到64页了,现在这个故事是讲一个病弱聪慧腹黑毒舌的大少爷和善良可爱淳朴的小村姑医师在乱世可歌可泣的爱情。
故事里充斥着误会、未婚妻、先婚后爱、强取豪夺、虐心虐身、生离死别等诸多精彩戏码。
看到最后,大少爷的结局是英年早逝,不但英年早逝还为了小医师魂飞魄散,不但魂飞魄散还永不入轮回。
好一个be虐文。
如果这个作者没有一直强调这个大少爷是苍绿色的就更好了。
神蛊温皇默默地把故事翻到开头,想看作者的名字是不是他心中的那个名字。
只见上面赫然两个大字:
单夸。
「史藏」原来史艳文这么凶(8)
现pa
好消息:终于见面了!
坏消息:这章没那么好笑。
就像史精忠悄悄拿着头发去做亲子鉴定一样,罗碧也同样藏着秘密。
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一些——但并不具体连贯,脑海当中仅存有支离破碎的片段,还只和当初的那场火灾有关,至于其他再之前的记忆,他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
他只记得有人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对自己来说,那应该是一个很出人意料的发展,不然以他的身手不会躲不开。
他没踉跄几步就向前倒下,然后被人托住了腰部,这才免于撞击地面,来一场轰轰烈烈的二次伤害。
紧接着,他被人很缓慢地放在了地上,一个梳着高马尾的男人半跪在了他面前——他应当就......
现pa
好消息:终于见面了!
坏消息:这章没那么好笑。
就像史精忠悄悄拿着头发去做亲子鉴定一样,罗碧也同样藏着秘密。
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一些——但并不具体连贯,脑海当中仅存有支离破碎的片段,还只和当初的那场火灾有关,至于其他再之前的记忆,他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
他只记得有人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对自己来说,那应该是一个很出人意料的发展,不然以他的身手不会躲不开。
他没踉跄几步就向前倒下,然后被人托住了腰部,这才免于撞击地面,来一场轰轰烈烈的二次伤害。
紧接着,他被人很缓慢地放在了地上,一个梳着高马尾的男人半跪在了他面前——他应当就是那个把自己敲晕、把自己接住的人——他微微俯下身,凑得很近很近,身上带着一股与火场格格不入的梅花香气,用一种柔和且温哑的声音对自己说了抱歉。
只是抱歉把自己打晕吗?
罗碧虽然不记得更多了,但他觉得显然不止如此。然而他看不见亦或是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背后的火光冲天和浓烟滚滚。
他的所有记忆在此结束,就像是电影谢幕一样,之后全黑。
再醒来就是在医院了,他从昏迷中醒来,被所有人告知自己的名字是史艳文,在火灾现场和他一同出现、又把他打晕的那个人“道上”外号叫藏镜人,是和他纠缠了数十年的宿敌。
他打算再去当时的那个地方碰碰运气,所以送完自己的“大儿子”去过补习班后,就独自一个人驱车去了发生火灾的码头。
火灾过后,颢穹孤鸣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转移走了,不但如此,他还派了几个人在这里把守。
因此颢穹孤鸣的嫌疑直线上升,尤其是目前好像还只有他一个嫌疑人,情况对他来讲非常不利。
可想而知,如果没有千雪把那些看守的人都撵走,史艳文想亲自潜入调查这里的难度不亚于潜入颢穹孤鸣的办公室偷资料。
虽然,这大概是他唯一一次进入这里的机会。他不相信那些人被千雪孤鸣差遣走后,会一直和颢穹孤鸣隐瞒着千雪和他来过这里的事情,到时候看守这里的人数只会多不会少。
一想到自己这样也是利用了狼主和小弟之间的友情,史艳文不免有些愧疚。但念及此处,他就更不能放弃任何线索了。
罗碧是自己的小弟,也是狼主的朋友,调查清楚究竟是谁想害他是解决所有事情唯一的办法。这样一来,他也能早日换回去,小弟也能早日和自己的女儿相认。
想到这里,史艳文几乎要微不可闻的叹气了:只是不知道小弟现在怎么样了?他现在身为“史艳文”又过得怎么样?他失忆了,有些事情倒是好糊弄,但生活想必一点都不方便。
还有那三个孩子……
史艳文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小弟之前在警局大发雷霆,兄弟俩正齐心协力心有灵犀地把彼此的工作搞没的事情。
就在此时,废弃的码头仓库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不停回荡。史艳文听出了细微的差别——那不是千雪孤鸣的脚步声——不,与其说“不是狼主”,不如说比狼主的熟悉多了。
他心头一动,即刻找了个掩体躲了起来,然后微微探出一点身子,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然是藏镜人,纠缠了这么多年,这点事情他还是有把握的。
史艳文本以为自己其实在换回去之前不会再见到他。毕竟往日里来都是小弟主动找他的麻烦,他本以为小弟成为“史艳文”后,只要自己不去主动找他,他们就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有一点微妙,就好像早上不小心把便当盒忘在家里,中午却有人特地送来爱心餐一样。
不过,小弟来这里,也是来调查当初失火的事情吗?
史艳文知道自己该想一点正经事,然而他看着罗碧,心里还是忍不住想些有的没的:头发没有梳起来、衣服的领口没有系好、袖口也没有系上……只能说不愧是小弟,哪怕失忆了个人风格还是那么鲜明。
不过精忠那孩子那么聪明,看着这个“父亲”,心里应该会觉得不对劲吧?自己的决定毕竟是临时起意,想要通知他们根本来不及……
但是下一秒,深刻了解自己的史艳文就知道哪怕来得及,自己也不会告诉他们这些事情的:告诉他们,也只会为彼此增添危险。
仓库里有另外一个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潜意识里不愿意轻易信任他人的罗碧已经提高了警惕。他不动声色地环视了这个仓库一圈,最后还是捕捉到了一根柱子后面微微颤动的几根黑发。
敌友难辨,但他一定不会是无关人等。毕竟谁会没事来这个废弃许久的码头、还是来一个被火烧过的仓库?
直接走过去,对方应该会发现自己。于是罗碧装作没发现对方的存在,转了个圈动身去了仓库二楼。
这个高度,直接跳下来应该不会受伤。
于是就在史艳文以为他离开,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小弟闪亮登场。
史艳文“唔”了一声,还是忍不住多嘴:“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很危险。”
罗碧面对这来自陌生人的关心只觉得莫名其妙:“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
啊,失忆之后的小弟……忘记了身为藏镜人时的宿敌史艳文,身为史艳文时又不认识藏镜人是谁了。
这倒是个好机会,毕竟以小弟的性格来看。如果自己“承认”自己是藏镜人,而他身为“藏镜人宿敌”,大概会直接和自己打起来吧:“我……并非你的敌人。”
虽然很想说多年宿敌亦可称一声好友,但现在在这里,又是这种状况。三言两语总之说不清楚,史艳文并不想节外生枝。
“既然如此,又何必藏头掩面?”话音未落,罗碧便已出手,和平的气氛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史艳文早就料到了罗碧会骤然发难,毕竟已然是几十年的宿敌……外加兄弟心电感应?
他上来就要扯掉史艳文的口罩,若不是早有提防,可能真的要被他得手。
不过史艳文想归想,还是主在防守,并没有半点出手反击的意愿。毕竟在知道了当初的事情之后,他也确实无法再出手伤害他了。
但是,就算小弟失忆了,也不能小瞧他啊。
“你在笑什么?”直到饱含着压抑怒气的声音响起,史艳文才意识到他们现在还在……打架,而不是兄弟叙旧。
就算是兄弟叙旧也无旧可叙就是了。
“抱歉。”史艳文收敛起自己的笑意,清了清嗓子,习惯性地先礼貌抱歉。他本来还想继续解释,然而正是这两个字触发了罗碧仅存的记忆,使得他目光一凛,看着史艳文的眼神多了一层别的复杂含义。
这个声音,这个语气……
“抱歉?和你当初打晕我一样的抱歉吗?”罗碧问完这句话后眼中的怒气更盛,他并不需要得知对方的答案,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知道你就是那个把我害失忆的人”。这个语气和这个音色,绝对不可能有错——他就是那日在这里的另外一个人——自己的那个宿敌,“藏、镜、人?”
在最后三个字说出来之前,史艳文还想着要怎么赶紧脱身,但是等小弟咬牙切齿地喊出那三个字的时候,史艳文想,如果不是有口罩在,自己真的要演不下去了。
神蛊温皇,亲子鉴定中心主任兼《还珠故事会》在逃主编,春困秋乏夏打盹外加冬眠爱好者,此刻正在自己的科室睡午觉。
扣在脸上的最新一期《还珠故事会》缓缓滑下来,然后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叹了口气把杂志捡起来扔在办公桌上——还要正正好好扔在另外一厚摞杂志上。那本书在空中飞了一小会,很轻松地叠在了上面,就好像被凤蝶仔细归拢好了一样。
不错。
然后他才开始研究桌面上的六包头发。
四包是杏花君早上送来的,剩下两包是狼主刚才送来的。六包头发四种颜色,分别来自史艳文、史精忠、史仗义、史存孝、罗碧和忆无心。
这两个人,都没有给他做亲子鉴定需要签字的协议书。不过神蛊温皇并不喜欢运动,所以他没有爬到道德制高点谴责他们。
面对着“你这样我很难办,结果你只能七天之后再来取”的神蛊温皇,曾经被他坑过的杏花非常乐观:只需要七天喔,那我七天后再来找你。
神蛊温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想自己是不是本来应该再多说几天。
不过千雪的反应倒是让他很欣慰:“我靠,七天才出结果,你是要怎样,亲自做一台机器出来吗?”
神蛊温皇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想:好像也未尝不可。
千雪骂人归骂人,但是因为不想让自家哥哥知道罗碧和忆无心的关系,也只能把头发留给神蛊温皇了。
“不过……最近是在开什么史家人鉴定大会吗?”神蛊温皇这样说着,随即拿起了罗碧的那包头发和史艳文的那包头发去采样了。
虽然亲子鉴定的委托范围不包括他们两个,但——医德这种东西,神蛊温皇是没有的啦。
「史藏」原来史艳文这么凶(6)
现pa
史艳文最终还是没和千雪孤鸣一起进福利院。无心毕竟是小弟的亲生女儿,所以他不想把和无心相认的这个机会抢走。更何况之前小弟也一直不踏入孤儿院,只是远远地看着无心,那当中一定有他的理由。
或许是想保护自己的女儿,或许只是还不想以现在的身份见面。总而言之,史艳文不想轻易地替小弟做这个决定。
那一瞬间,很难不说他其实想到了自己的三个孩子。然而这两点,注定已经是史艳文无法做到的了,但是同样身为父亲,他理解小弟的心情,也明白小弟为什么一直没有踏出那一步。
千雪孤鸣明白罗碧的顾虑,所以他只能把车停在停车场,自己一个人进了福利院。他也算是福利院的常客了,每次罗......
现pa
史艳文最终还是没和千雪孤鸣一起进福利院。无心毕竟是小弟的亲生女儿,所以他不想把和无心相认的这个机会抢走。更何况之前小弟也一直不踏入孤儿院,只是远远地看着无心,那当中一定有他的理由。
或许是想保护自己的女儿,或许只是还不想以现在的身份见面。总而言之,史艳文不想轻易地替小弟做这个决定。
那一瞬间,很难不说他其实想到了自己的三个孩子。然而这两点,注定已经是史艳文无法做到的了,但是同样身为父亲,他理解小弟的心情,也明白小弟为什么一直没有踏出那一步。
千雪孤鸣明白罗碧的顾虑,所以他只能把车停在停车场,自己一个人进了福利院。他也算是福利院的常客了,每次罗碧想女儿而不能来的时候,都是千雪孤鸣以“你父亲的朋友”这个身份接近无心,等离开之后,再给他讲一讲无心的现状。
但他并没有告诉无心她为什么会被抛弃。无心最开始对千雪孤鸣的身份半信半疑,直到千雪孤鸣说出了她身上的火焰记号。
——那是你父亲留下的,这样以后他就可以找到你了。
——那千雪阿叔,我的父亲呢?
恁爸就在栅栏外花丛后面,正当个胆小鬼,不敢靠近自己的女儿呢!
望着忆无心的眼睛,千雪孤鸣很想这样说,但他不能说。他也知道为什么不能说,但他不想不能说。不过他已经答应了罗碧就不会反悔,于是他没有直说,只说:“总之无心啊,你要相信,有一天他会出现的。”
那之后,他会隐去故事里她父亲的名字,然后给她讲关于父亲的故事。久而久之,千雪孤鸣和忆无心的关系也越来越熟络了。
今天他刚走进福利院,就看到忆无心一边和他打招呼,一边跑了过来。她今年才升到上初一,个子还不算高。福利院的那几个人他都偷偷观察过,他们都把忆无心当做自己的孩子那样看待,无心应该不至于营养不良,只是还没到抽条的时候。
千雪孤鸣像往常一样问了一些事情,不过他本身也不爱读书,所以从来不问忆无心学习的事情,更何况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关心无心学习的人肯定已经够多了,所以他也不想继续问——上学了有老师在问,放假了他这个做叔叔的还要问,总是问学习的事情,多给无心添堵啊。
所以他只问她最近缺不缺什么呀?缺的话千雪阿叔给你买;有没有人欺负她呀?谁敢欺负你千雪阿叔就把他挂在校门口路灯上;她想不想去哪里玩?如果想去的话,千雪叔叔带你去。
到时候让你爸藏到玩偶服里,送你一堆气球。
不过无心很乖巧,所以她什么都不缺,和大家关系都很好,而且也不想去什么地方玩,只想在福利院,多听一些和父亲有关的故事。
最后,千雪孤鸣这样问道:“无心,你想不想跟我走,离开这里?”
忆无心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虽然……虽然千雪阿叔很好,但这里有院长、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还有抚养我长大的四师兄、爱灵灵……我想留在这里。”
千雪孤鸣想,无心确实是随了藏仔重情这一点:“那,你想回到亲生父亲身边吗?”
“……诶?”忆无心似乎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声音里,“千雪阿叔,你是有我父亲的消息吗?”
“是,但是嘛……”
但是你爸不知道为什么还在装胆小鬼喔!
他当然不能这么说了,但他没意识到自己的这句但是,让忆无心产生了别的想法:“是……是他,他不想接我回去吗?”
“当然不是这样的!”千雪孤鸣一听就知道误会大了,连忙摆手,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远处栅栏草丛外的那个黑色身影,“他也很想见你,也很想接你回去,不过现在还需要一些时间……还需要走一些法律程序。”
呃啊,为什么“法律程序”这四个字,竞日孤鸣说出来就像是马上要把人送进去,而他说出来就这么好笑呢?
不过他没时间注意这些细枝末节了,连忙提起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无心,你可不可以拔几根头发给我?”
史家三子逐渐接受这一设定了——每天早上,他们的父亲都会穿着钟点工留下的可爱花边小围裙给他们烤各种各样的小蛋糕吃,并且在吃完后送他们上学,在放学后及时的出现在校门口接他们回家。
只不过三个人在接受之余,态度却截然不同:史精忠依旧会因为一些细节而在心里抓狂,史仗义觉得史艳文天天来接自己会害得自己不能和朋友们放学后团建,史存孝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父亲终于开始关心家里人了!真好!
“史艳文”关心家里人还体现在他亲自开车送史精忠去补课这件事上。史精忠这次没太在意父亲的穿搭,也许是知道在乎也不会有半点作用,所以干脆不在乎了。
父子俩在路上一句话都没说,这在史艳文失忆之前也是不可能的。那时的父亲并不总会有时间做这些事情,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绝不会一直无话可说。
或许是问一句他的成绩,问一下他的老师,问一下他的银行卡余额,问一下他去年的衣服有没有变小,今年需不需要新买一件。就算是没话找话,史艳文也会打开车载音响,然后车内顿时充斥着古典音乐。
史精忠攥紧了自己的手。
昨天夜里,史仗义就像一个幽灵那样,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他的房间:“是不是他不恢复记忆比较好?”
这个问题看似没头没脑,实际上,史精忠很清楚他在说什么。
史精忠躺在床上,没有说话。但是史仗义知道史精忠其实没有睡着,沉默是他拒绝交流的一种态度。
史仗义并不想放弃,于是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之前那样真的都是装的。现在的这个他才是真正的史艳文。”
“……”
“会接送你和小弟上下学,会做早餐,不也——挺好的嘛。”史仗义的声音有点飘飘忽忽的,顺着兄长的耳朵飘到他的脑海里,听说这样说话更容易让别人听进去,“而且,也有可能他只是偶尔想做个好父亲呢,等他的三分热度过去了,他又恢复成本来的样子了。史艳文不是一向如此吗?”
一向如此吗……?
史仗义不说还好,他一说,史精忠便忍不住想,父亲真的一向如此吗?真的有人可以演几十年吗?
他亲自感受到了那些有关于父亲的过去,他觉得那些温暖不是假的。
于是史精忠猛地睁开双眼,然后坐了起来。那个时候史仗义还没有预料到危机来临,依旧一脸笑眯眯:“还是你不能接受史艳文其实并没有那么爱你?他失忆后确实很关心我们,但是对你冷淡了不少也是真的——你想想,如果他之前所有的爱你都是装的,如果他只是想要一个和他一样的史家人——”
史精忠缓缓地、缓缓地把头扭了过去,他静静地看着史仗义发表漏洞百出的高谈阔论,在黑暗中揣摩着自己的心思,眼里不自觉流露出来一丝悲悯。
史仗义一直很不爽这种眼神,史精忠每次做出这种表情的时候,都是想说他不成熟不懂事。于是他又补了一句:“大哥,你可真可怜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一瞬间,他确实是想看看他哥修炼得显然不如他爸的防护罩会不会碎,然而也是在那一瞬间,史精忠突然伸手,动作快如闪电,一把薅住了史仗义的绿色头发。
史仗义下意识就想逃跑,然而这回他真的知道什么叫他好想逃却逃不掉了。他挣扎得越厉害,史精忠越不肯松手:“史精忠你干什么——嗷嗷嗷嗷嗷嗷!!!!松手啊————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啊啊啊停停停停停我的头发————!!!!!”
史精忠面无表情地看着深绿色的头发在自己的指间拼命挣扎扭动,然后他丝毫没有顾及兄弟情谊,继续收紧五指。
事实证明,史精忠的防护罩也许不如史艳文的那么完美,但是史精忠的防护罩同时深得默苍离的精髓。
——也就是在受到攻击时双倍反弹回去。
「史藏」原来史艳文这么凶(5)
现pa
智商不够,谜语来凑。
史精忠做完值日出来的时候,神蛊温皇已经被凤蝶拖走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白色车子,还稍微有点讶异。他一路小跑过去,习惯性地拉开了车的后门,结果发现后座正满满当当地坐着三个人。
存孝,剑无极和仗义。
史精忠无暇顾及为什么剑无极也在车上,不过想也知道是为什么。他与他们三个八目相对,最后还是史仗义开口了:“后面坐不下了大哥,你不会想躺在我们三个的腿上吧。”
史存孝认真思考了一下如果真的这样做,自家大哥会是什么样的姿态,剑无极比较心直口快:“我说仗义啊,你爱你大哥爱得有点夸张了你知道吗。”
史仗义愉快地哼哼了......
现pa
智商不够,谜语来凑。
史精忠做完值日出来的时候,神蛊温皇已经被凤蝶拖走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白色车子,还稍微有点讶异。他一路小跑过去,习惯性地拉开了车的后门,结果发现后座正满满当当地坐着三个人。
存孝,剑无极和仗义。
史精忠无暇顾及为什么剑无极也在车上,不过想也知道是为什么。他与他们三个八目相对,最后还是史仗义开口了:“后面坐不下了大哥,你不会想躺在我们三个的腿上吧。”
史存孝认真思考了一下如果真的这样做,自家大哥会是什么样的姿态,剑无极比较心直口快:“我说仗义啊,你爱你大哥爱得有点夸张了你知道吗。”
史仗义愉快地哼哼了一声。
史精忠没有被恶心到,但是不妨碍他皮笑肉不笑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把车门关上:副驾驶之前一直都是仗义坐,因为他总是想把广播调到音乐频道,那里一天二十四小时无间断播放魔世摇滚乐。
存孝从来不和他抢,史精忠又是长子,外加上仗义从小身体不好,父亲对他也是放纵多于管教,所以副驾驶早就成了仗义一个人的专属位置,也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就被挤到后面去了。
史精忠一脸疑惑地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在看到自己父亲的时候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父亲的头发此刻已经彻底摆烂了,干脆披散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衬衫的前两个扣子都没有扣,前所未有地露出了留有伤疤的锁骨和一小片肌肤。衬衫的袖扣也已经解开了,袖子顺着小臂松松地挽了上去。
史精忠痴呆了一瞬间,然后迅速地坐上车,系好了安全带。他想装作不在意,但是很难不在意。他努力摆出一副放松的样子,结果看起来像是补课卷子错了第一道题,马上要迎接来自默苍离语言艺术洗礼的状态。
仗义和剑无极在后座的打打闹闹他全部都听不见了,脑子里只有他父亲的穿搭——这个问题如果得不到解答,将与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在一起困扰他的一生。
——这件衣服,确实是父亲的没错。这只是一件随处可见的简单白衬衫,但袖扣是史精忠用第一笔奖学金买来送他的礼物,史精忠绝对不可能认错。
然而这件本该规规矩矩的衣服,此刻却让他穿出了另外一种感觉——父亲在失忆之前,是绝不会这样的。他会把衬衫上的每一粒扣子都系好,最多是解开最上面的一粒。
他的脑海里不自觉又浮现了冥医先生说过的话。
他的父亲真的是一直这么压抑着自己的吗?所以失忆了才会如此……不同?
史精忠这样想着,不由得将目光放在了父亲的侧脸上——这张本应熟悉的侧脸,如今看起来却格外的陌生。
罗碧:?为什么他用这种怪眼神看我。
史艳文打了个小小的喷嚏,然后替自己的三个儿子和小弟说了四句长命百岁——他想,大概是有人在念叨自己吧。
也不知道小弟生活得怎么样,自那日狼主和他说了“史艳文”失忆的事情之后,就再也没提到其他的消息,他又不能主动去问。
当初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过于复杂,所以他才决定将小弟打晕,然后与他互换身份。“史艳文”也并不总是安全的,但基于当时的那种情况判断,“罗碧”显然是要比“史艳文”更危险一些。
史艳文叹了口气,微微阖上双眸。也许是知道想也无用,也许是知道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很快就不再想了。
虽然小弟的工作很难称得上是一份工作,但确实比当警察清闲多了——他们也有“工作群”,但是并没有任何工作内容。
毕竟这个世界并不是有人时时搞破坏,而是时时有人搞破坏。
不过希望颢穹孤鸣不要真的让他做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时候……他现在既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又不能真的做坏事。
顺便一提,那个工作群叫“孤鸣一家亲和罗碧”,与其说是工作群,不如说是他们把罗碧拖进了孤鸣家的家族群。
于是史艳文在心里的备忘录记下了这样一笔:换回来之后,也要把小弟拉进他们的家族群里。
罗碧的通讯软件里只有两个人被置顶了,一个是千雪孤鸣,另一个就是神蛊温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他们仨的群聊,孤鸣一家亲和罗碧被拖进了免打扰。
史艳文没有看他们朋友之间的聊天记录,只看了工作群里的内容——颢穹孤鸣每天都会在群里发一些星座运势,竞日孤鸣则分享一些必读书籍。
不过不看聊天记录,史艳文就失去了一个了解小弟的机会,尤其是罗碧并不像他一样偶尔会写点日记,所以他很快就遇到了第一个难题。
第二天千雪孤鸣便登门拜访,过来问他今天要不要去看无心,史艳文满脑子都是“无心”是谁。不过他脑子转得也快,很快就猜到“无心”应该就是那个屏保上的黑衣小女孩。
——看来她和小弟确实关系匪浅。
去福利院的路上,不需要史艳文进行什么推理,狼主很快就通过碎碎念剧透了无心和罗碧是什么关系。
是父女。
不过是只有单方面见过面的父女。
千雪孤鸣很清楚好兄弟的雷点在哪里,所以碎碎念的感叹里没有一个字提到他那位现在已经去国外自由快活的前妻。他转而聊命运真是妙不可言,毕竟他们父女之间的重逢也是因为一个巧合。
原来最开始小弟只是一路跟踪自己,然后他就在自己做义工的福利院里看到了那个长相无比熟悉的女孩。
史艳文一边想自己多了个侄女,一边庆幸自己戴着口罩,不然恐怕要流露出让狼主怀疑的表情——他想着记忆里的忆无心,像,除去气质,他们父女确实是像的。
“你之前不想接她回来,是觉得孤鸣家不安全,我是没办法说动你啦。但现在你辞职信都写了,也该开始着手接她回家的事情吧?”
史艳文这回彻底沉默了,他隐隐约约感觉到狼主刚才说了不得了的事情。
辞职信?
“藏仔啊,既然你一定要辞职,我也没什么话可以讲。你如果能留在本市当然好了,我和心机温还能经常来看你,”千雪孤鸣没意识到“藏镜人”已经沉默太久了,“但就算你真的带着无心远走高飞了,你也永远是我千雪孤鸣的好兄弟。”
辞职信。
“所以这些事情,你不打算先和无心说一下吗?让她有一点思想准备?天上突然掉下一个亲爹的事情,有人接受不了那么快的……当初你看到……咳……”
史艳文其实早就知道当日仓库里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因为那场大火并不是他和小弟当中任何一个人放的,同时也不是意外走火,因为没多久空气中就有了一股汽油烧焦的味道。
会是颢穹孤鸣派来的人吗……
顺便一提 明月姐是卷款跑路
辞职信写的是“亲爱的领导,老娘不干了”
而且还是先斩后奏。
等颢穹孤鸣发现的时候明月姐已经在国外快活了。
「史藏」原来史艳文这么凶(3)
现代paro.
前情提要:在这里
其实史艳文在打开罗碧的手机之前做了很多个预设:密码会是小弟自己的生日吗?还是狼主的生日或者是神蛊温皇的生日?
但到了实际操作的时候,史艳文发现罗碧的手机干脆没有设密码。他忍不住在在心底感叹了一句小弟的隐私意识确实绝非常人可及,不过映入眼帘的手机屏保让他很快忽略了这件事。
那是一个戴着帽子的黑衣少女,看起来比存孝年纪还小,长得有一点眼熟——连手机密码都不愿意设置的小弟会专门调出来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做屏保吗?
四周光秃秃的墙壁和身下坚硬的地板告诉了史艳文一个答案——绝对不可能。
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现代paro.
前情提要:在这里
其实史艳文在打开罗碧的手机之前做了很多个预设:密码会是小弟自己的生日吗?还是狼主的生日或者是神蛊温皇的生日?
但到了实际操作的时候,史艳文发现罗碧的手机干脆没有设密码。他忍不住在在心底感叹了一句小弟的隐私意识确实绝非常人可及,不过映入眼帘的手机屏保让他很快忽略了这件事。
那是一个戴着帽子的黑衣少女,看起来比存孝年纪还小,长得有一点眼熟——连手机密码都不愿意设置的小弟会专门调出来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做屏保吗?
四周光秃秃的墙壁和身下坚硬的地板告诉了史艳文一个答案——绝对不可能。
那只有一种可能了,这个小女孩对罗碧来说,意义重大——史艳文冥思苦想了很久,才发现这个小孩和罗碧长得有点像,但他之所以会觉得她很眼熟,是因为他确实见过她。
是他周末去福利院做义工的时候见到的,她总和一个粉色头发的女孩在一起玩,每次见面都会和他乖巧地打招呼,但是也很快就会跑走——很讲礼貌,但也有点怕生。
……不过史艳文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福利院,但他现在是藏镜人,恐怕是没办法再去了。而且他现在换了个身份,脱离警察系统,想找同事帮忙搜集一下她的资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一点,史艳文只能在地板上翻了个身——但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睡了半宿,史艳文浑身的骨头都在计划逃跑、互相殴打并持续惨叫,侧躺显然是个完全错误的决定——然后他又翻回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和小弟换回去,但他如果继续在这样的地板上躺下去,很可能创业未半中道崩殂,于是干脆打开了购物软件,搜索起床垫来。
史艳文浏览了一会儿,这才想到自己现在如果要买床垫,划走的一定是小弟卡里的钱。
看了看他选好的床垫的价格,史艳文决定自己现在还是找点别的办法解决“床”太硬的事情比较好。不过他现在躺在地板上不耽误他想着曾经躺在地板上的藏镜人。
史艳文想,小弟真可怜,等这些事情结束了,他一定要买一张又大又软的床给他,至少让他别再继续做原始人了。
啊,可是艳文的工资也不高,果然到时候还是先委屈他和自己睡一张床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史精忠今天的心情很微妙,甚至早读的时候还读错了几个字。他们都知道史精忠是史艳文的儿子,而史艳文受伤住院的事情同样传得很广。于是他们下意识将这两件事关联到了一起,谁都没有去再去打扰连上课起立都忘了喊的班长大人。
实际上并非全然是因为这件事,不过也确实是因为史艳文。
吃过早饭后,史艳文准备去送他们上学。今天发生的怪事已经很多了,所以他们暂时都没有再吐槽史艳文打算送他们去上学这一个槽点。
史仗义仔细分辨了一下上学和上路二者的不同,但最后还是决定乖乖听话——坐车确实比骑自行车或者坐公交快多了,如果他早点到学校,说不定还能早点抄完作业。
他有好几次压着上课铃才勉勉强强抄完作业,差点就被帝鬼逮到。
然而史精忠观察了很久,终于发现是哪里出错了:父亲今天没有梳头发,标志性的高马尾不见了。
于是他委婉地将自己的发现提了出来,罗碧想了想,自己的所有证件上确实都是梳着马尾的。于是哪怕他完全没有想梳起来的欲望,还是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简单扎了一下头发。
出来之后,所有人都诡异地沉默了。
那是一个乱蓬蓬的,还有一点娇俏的斜马尾,但与其说史艳文是故意把头发梳成这样的,还不如说是他技术不够,所以才把头发梳成这样的。
史仗义本来是想笑的,至少要嘲笑一下史艳文住个院连头发都不会梳了这件事,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快到他一瞬间就把刚才的心情抛之脑后了。
简单来说,就是看不下去的史精忠打算帮他爸重新梳一下头发——这很正常,史仗义经常会被这样的感天动地父子情恶心到,就在他以为自己又要被恶心到的时候——
——史艳文躲开了。
他虽然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下子把史精忠的手抽开,但他还是轻易地躲开了史精忠的手,并很好察觉地皱了皱眉:“就这样吧,该去上学了。”
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甚至史仗义都愣住了,张嘴无辜地开合了几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发带被攥得窸窸窣窣,那是史精忠心碎的声音。
天哪。
史仗义想。
这几天可真是高强度见鬼啊。
送完三个孩子上学,藏镜人驱车到了警局门口。
按道理来说,他是警察,没错。
但他为什么一看到警局就有一种强烈地反胃想吐的冲动呢?
最终罗碧讲这种感情归结于最简单的四个字:不想上班。
然而想归想,病假今天到期,罗碧还是不得不在迟到之前走进了警局。警局里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还有很多人知道他失忆了,于是主动把他往办公室领。在这种热情款待之下,虽然罗碧一个人都不认识,但还是礼貌地招呼了回去。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很难让他继续保持礼貌了。
外聘工作人员赤羽信之介路过史艳文办公室的时候,差点被一个文件夹砸中。然而他刚刚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夹,就听到了办公室里传来的咆哮声。
“为什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要我来处理?连猫粮丢了这种事情都要我来解决吗?什么事情都要我来干,你们干脆全辞职回家去算了!?”
“我之所以会住院不就是因为你们私自把这么多工作都甩给我一个人吗?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说我处理得效果不好?想死吗?”
“想逛夜市和我有什么关系?给你们一点好脸色看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把你们自己的文件都拿走,然后立刻从我眼前滚开!”
……呃。
赤羽在外面走了好几圈,不断地装作路过偷听,最后终于忍不住瞄了一眼里面,确定正在里面一边扔文件的一边骂人的人就是史艳文。
怎么说呢,史艳文生气很正常,但史艳文生气也不太“正常”,毕竟大家都没有见过他生气。
最开始,大家还都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才会把工作丢给史艳文处理,事后还会请他吃饭。但后来哪怕是和对象约会这一点小小的事情,他们都要把工作推给史艳文——而且从有偿变成了无偿,甚至有的时候功劳也要一并抢走。
然而史艳文是好人,所以也基本不会拒绝他们这种无理的要求——生气就更不会了。
赤羽信之介将史艳文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评价为吃百家饭,操联合国的心。
但赤羽信之介其实很同情史艳文,因为这个警局里除了史艳文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忙得焦头烂额的人,尤其这个人的上司还总是一副刚从史前文明穿越过来、完全听不懂人话的德行。
啊,啊,这个人怎么可能是我自己呢。
总之,赤羽又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这才知道是有人把工作交给了史艳文,结果现在又在嫌弃他的成效不好。考虑到也许是在警局,所以人只是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但文件确实货真价实被扔了出来
“……嗯,”赤羽的大脑高速旋转,“怎么回事呢?”
「史藏」原来史艳文这么凶(2)
现代paro
前文:前情提要
我是史艳文,史艳文是我,我是三个小孩的父亲,我有三个小孩。
罗碧对成为正义的伙伴这件事情本能地不感兴趣,所以他从史精忠的描述里只提取到了以上几个关键词。
当然,除了父慈子孝,剩下的就是新仇旧怨了——自己之所以会失忆,是因为藏镜人把自己从背后打晕了。
罗碧没说话,但还是在心中记下了一笔:这个账,他迟早要讨回来。
虽然对史精忠口中除了史艳文藏镜人之外的所有事情都感到陌生,但考虑到三个将要成年的正常人应该不会愿意管另外一个不是父亲的人叫父亲,罗碧还是接受了这些事实。
第二天一早,最先被叮叮咣咣...
现代paro
前文:前情提要
我是史艳文,史艳文是我,我是三个小孩的父亲,我有三个小孩。
罗碧对成为正义的伙伴这件事情本能地不感兴趣,所以他从史精忠的描述里只提取到了以上几个关键词。
当然,除了父慈子孝,剩下的就是新仇旧怨了——自己之所以会失忆,是因为藏镜人把自己从背后打晕了。
罗碧没说话,但还是在心中记下了一笔:这个账,他迟早要讨回来。
虽然对史精忠口中除了史艳文藏镜人之外的所有事情都感到陌生,但考虑到三个将要成年的正常人应该不会愿意管另外一个不是父亲的人叫父亲,罗碧还是接受了这些事实。
第二天一早,最先被叮叮咣咣的声音吵醒的人是史仗义。
他通常是起床最晚的那个,因为他不但爱熬夜,还不爱调闹钟,常常是一觉睡到下午——这是周末的情况。
如果是需要上学的日子,就需要史精忠先叫上三遍——洗漱的时候叫一遍、梳头发的时候叫一遍、出门的时候再叫一次——然而常常是无用的,最后他总是要被史存孝直接拽起来才行。
昨天他两点钟才睡,今天他五点钟就被吵醒了。他本以为噪音很快就会消失,然而等了十几分钟,声音不但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了。
他受不了了,他要做正义使者,捍卫自己睡觉的权力。
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他本来以为是史精忠在作妖,比如他正给他爸做什么爱心养生补气汤,需要一大早起来剁排骨之类的。念及此处,他倒是没有怒从心头起,不过被吵醒的不悦让他打算先恶向胆边生一下——结果他走到厨房门前一看,立刻就清醒过来了。
史仗义想,自己应该是昨天睡太晚,一觉猝死,然后重开到了平行世界。
不然他为什么会看到史艳文在准备早饭呢?
不管他刚才想做什么,这些念头都在看到史艳文的背影后被彻底浇灭,他在厨房外踌躇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走进去,而是悄悄溜进了史精忠的卧室,随后砰得一声扑到了大哥身边。
史精忠:……
从睡梦中惊醒的史精忠掀开了眼罩,看了看自己的手机,骤然亮起的手机屏幕显示出现在不过是早上六点,离他起床分明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黑暗里手机的光自下而上的打在史精忠脸上,披散开的长发乱蓬蓬的顶在头上,显得他活脱脱像从恐怖片里走出来的女鬼:“你要干什么?”
“你不应该问我要做什么,你应该问史艳文要干什么。”史仗义压低了声音,装模作样地说道。
总觉得这个句式很熟悉的史精忠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又一次开口:“如果我发现爹亲没做任何奇怪的事情……”
话还没说完,史精忠也听到了来自厨房乒乒乓乓的声音。
史精忠被叫起来之后,史存孝也没有躲过二哥的毒手。他穿着小牛连体睡衣被拽到厨房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但是很快就清醒过来了:因为史仗义掐了他一下。
史存孝嗷了一声,随即满眼控诉地看向了史仗义:“二哥,你做什么!”
“确认一下我没有在做梦。”史仗义喃喃自语。
“那为什么掐我?”
“因为我只有在梦里才舍得掐你,到了现实里我就舍不得了啊小弟——”
面对巧舌如簧的二哥,史存孝一下子没绕过来,于是很被动地接受了他二哥是因为爱他才掐他的道理。
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罗碧再不发现就有点太迟钝了。他甫一转过头来,就看到三个“儿子”站在一起,盯着他——他手里刚刚做出来的早饭。
“你们在干什么?”
“……”
三个儿子同时沉默了:也许史存孝并不想沉默,但他被他哥捂住了嘴。
罗碧皱了皱眉,没有理会他们三个明显有异的神色。烤箱恰好在此时“叮”了一声,他从里面取出了三个瓷碗放到餐桌上了。
——是新鲜出炉的舒芙蕾小蛋糕。
四个人的餐桌,寂静得有些诡异。然而这并不是因为食不言寝不语的美德——众所周知史仗义并没有美德这种东西——而是这个四人齐聚的场面实在是太久没有过了。
当然,对于罗碧来说,这种场景应该是从来没有过。
看着眼前的早餐,史仗义不敢吃:一般来说,完全不管家里人的家长突然动手做了精致复杂的早饭,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改过自新,要么他想拉着家里人一起自杀。
不幸的是史仗义并没有看着史艳文做完这一顿早餐,完全不知道史艳文有没有往里面加东西,更不知道史艳文是不是打算带着他们一起离开这个美丽的人间。
尤其是他似乎没做自己的那一份。
史精忠也没吃,不过他是在思考事情。
那是出院当天发生的事情,因为发觉父亲的状况有些不寻常,所以他又去找了杏花君。
杏花看着史艳文的脑部CT,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和俏如来解释你爸其实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的事情。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他的性格真的出现了什么变化,只能说明是他失忆之后对自己之前扮演的性格不认同……”
简而言之,如果他出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只能说明他之前都是演的,而他现在不想演了。
最后史精忠先开口了:“爹……爹亲今天怎么有时间做早饭了?”
一般来说,他们的早饭都是在上学路上找路边小店解决的,而且舒芙蕾不是煎蛋饼,做起来很麻烦。
罗碧对史精忠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是他们的爹,于是颇为耐心地说道:“我以为这是一个父亲应该做到的事情。”
妈呀。史仗义想,失忆之前的史艳文和失忆之后的史艳文不能见面真是太可惜了。
史存孝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们都不吃,毅然决然地做了吃螃蟹的人。史仗义想阻止都来不及——主要是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总不能真的说史艳文要把大家一起带走吧。
然后史存孝就露出了“好好味”的表情。
史仗义不知道该不该信:毕竟他这个小弟吃什么都不会觉得难吃,但他还是将信将疑地先吃了一口。
这个房间里有“好好味”表情的变成了两个人。
很快就变成了三个。
史存孝是第一个吃完的,甜蜜的滋味在口腔里经久难消,不过与此同时,他也产生了一丝好奇:“父亲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舒芙蕾的?”
毕竟在他的记忆里,史艳文只有两种状态:工作和大约在工作。他会有时间看菜谱吗?
“不知道。”罗碧直白地说道,“但做的时候……感觉很久之前就已经会了。”
对于这件事,他很坦诚。他虽然大部分的记忆都没有了,但是想要给某个人做蛋糕的想法却很清晰。做舒芙蕾的时候他梳理了一下目前的人际关系,觉得按照常理和逻辑来说,他应该是想做给自己的儿子吃的——虽然情感上,他在烹饪的过程中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其实比起儿子,他更想要个女儿。尤其是三个十几岁、正赶在青春期的儿子,对比起任何一个年龄段的女儿来说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竞争力。
史精忠只能低头咬了一口松松软软的舒芙蕾,心里有一点不是滋味:他作为家里的长子,和父亲的关系那么好,竟然从未发现父亲的真面目其实是个神厨。
史艳文看着小弟的家,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家徒四壁。
眼前的这个房间没有比毛坯房好到哪里——墙倒是刷了,但是屋子里什么家具都没有。
甚至连床都没有。
史艳文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才最终确定了小弟确实是直接睡在地板上。
所以当晚他也是在地板上睡觉的。
甚至不需要第二天起来,不过几个小时过后,史艳文的腰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认床、认床,那也得有床才行。
史艳文忍不住叹了口气。
「史藏」原来史艳文这么凶(1)
现代paro
预警:主要是搞笑用的。
史艳文从病床上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千雪孤鸣。
他正趴在床边打盹来着。
刚刚醒来的时候,脑子就像是上锈的齿轮,动起来不但很困难,还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史艳文艰难地回忆了一下自己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大概厘清了思路之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呃,毕竟他人都被送到医院来了,果然口罩还是被摘下来了。
不过他和小弟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就算被人看到了,应该也是没什么问题。
他摸自己脸的动作虽然很轻,但是也惊醒了趴在床上打盹的千雪孤鸣。他揉了揉眼睛,看起来十分高兴:“哦?藏仔啊,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
现代paro
预警:主要是搞笑用的。
史艳文从病床上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千雪孤鸣。
他正趴在床边打盹来着。
刚刚醒来的时候,脑子就像是上锈的齿轮,动起来不但很困难,还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史艳文艰难地回忆了一下自己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大概厘清了思路之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呃,毕竟他人都被送到医院来了,果然口罩还是被摘下来了。
不过他和小弟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就算被人看到了,应该也是没什么问题。
他摸自己脸的动作虽然很轻,但是也惊醒了趴在床上打盹的千雪孤鸣。他揉了揉眼睛,看起来十分高兴:“哦?藏仔啊,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去找史艳文算账了。”
这个人是小弟的朋友,是个富n代,也是孤鸣家现任家主的弟弟。史艳文在脑子里迅速过滤了一下相关情报,然后压着嗓子回答道:“我没事,口罩给我。”
模仿了一下记忆中小弟的声线,和他大概会说的话,史艳文如此回答道。千雪孤鸣沉浸在好友苏醒的喜悦氛围里,似乎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只是一边抱怨着“明明才刚醒还惦记着什么口罩”一边跑出去找口罩了。
然而,藏镜人那边的状况却不容乐观。
杏花君进了病房之后很久没出来,史精忠只能听到一些隐隐约约的交谈声,内容却完全听不到。
既然还能说话,那应该是醒了,应该没什么事才对……
但如果没什么事,为什么冥医前辈要在里面待这么久?
也许是因为紧张,佛珠在史精忠手里捻得飞快,他本人则完全没意识到史存孝快要被自己的佛珠大转盘催眠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杏花君才推开病房的门走了出来,他看着史家三个形态各异的儿子,随后一脸沉重地叫走了史精忠。
“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讲,你呢……”杏花君的神色看起来不对劲,史精忠为此更焦虑了——毕竟他的工作能力那么强,如果他露出了这种表情,那就说明父亲的状况大概是不容乐观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千雪不但带来了口罩,还带来了医生。医生全方位地检查了一下“罗碧”的身体状况,确定没什么问题了之后,千雪就办好了出院手续。
今天天气还不错,太阳挂在碧蓝的天空上,确实是个适合出院的好日子。
史艳文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先找地方破解一下小弟的手机密码,千雪便从后面冒出来,亲昵地凑上来与“罗碧”勾肩搭背:“大中午的,为了庆祝你出院,要不要先吃个饭再回去?”
“不必了,”史艳文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我想先回家一次。”
“哇——那也太可惜了吧,你天天被我哥使唤着做这个做那个,好不容易有时间一次,你还着急回家啊!”
千雪孤鸣还有半句话没说:就你那个家,都不是我说,到底有什么好回的啊!
“千雪!”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千雪孤鸣虽然确实想和兄弟一起吃顿饭,不过他既然不喜欢被勉强,自然也不爱做勉强别人的事情,“我现在就送藏仔你回去。”
随后,他把想往后坐的史艳文塞进了副驾驶。
听着千雪孤鸣的话,史艳文心头稍动,好在脸上戴着口罩,没有让千雪孤鸣发现哪里不对劲。史艳文上了车之后就一言不发,不过千雪孤鸣也习惯了罗碧的沉默:“不过你虽然是没什么大事,但是史艳文这次做得也太过分了!你和他打了这么多年我们也都习惯了,他这次居然放火!”
史艳文没说话。
千雪孤鸣半天没有得到回答,奇怪地看了看听到问题后就自动陷入沉思的罗碧:“藏仔啊你在想啥,怎么不说话了?”
按常理来说,藏仔往往会补一句恶狠狠地“史狗子就是这种人”才对。
“我在想史艳……史狗子,”
关键时刻,还是“自己”拿来挡枪最合适,意识到自己沉默太久会显得很奇怪的史艳文很快就回答了他。
“他作茧自缚,受的伤不会比我轻,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也受了很重的伤,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哦,你原来是在想这个啊!”提到这件事,千雪孤鸣语气轻快,“我有个医生朋友正好在他住院的医院工作呢,虽然说祸害遗千年他没那么容易死就是了,不过听说他失忆了!”
想过千雪孤鸣可能没有答案,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史艳文沉默了,虽然努力镇定,但口罩下的表情还是堪称精彩绝伦。
啊。
难道是那天他对小弟下手太重了吗?
“什么,你说父亲他……”最先得知这个噩耗的人是史精忠,他是没想到这种好像只会在电视剧里出现的情节会突然落到他爸身上,“他失忆了?”
“毕竟他的后脑勺被打了,是有这种可能啦……”杏花君看着史精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必要在在史艳文的病房里加一张床,毕竟他看起来也快要晕了,“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他之后应该会慢慢想起来的,也就是现在要辛苦一点啦厚。”
当然,作为家里的长子,史精忠还是很坚强地点了点头,然后嗯了一声:“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父亲吗?”
“史艳文”失忆了——失忆得很严重,基本可以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自己的身份、为什么昏迷、又为什么会失忆,他都不记得了。
于是他只能接受自己“儿子”给自己的基础科普:他叫史艳文,是一名警察,他们三个是自己的儿子。
罗碧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一个乖巧得体、无论怎么看都很完美,然而他却横看竖看都有点不那么顺眼;一个看起来好像海藻成精,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走神;最后那个看起来耿直憨厚、和他两个哥哥格格不入,但罗碧莫名其妙觉得他很合自己眼缘。
真是远近高低各不同的一家子。
史精忠介绍完了基础设定,接着便娓娓道来这些年史艳文经历过的事情,罗碧非但没有任何一丝熟悉的感觉,眉宇间还挤出了一个奔驰车标。
史精忠大受打击,他在这边讲得口干舌燥,父亲看起来却没有任何反应,然而讲到史艳文和藏镜人十几岁就结下仇怨不死不休的时候,罗碧的表情终于略微有了一些松动。
啊,怎么回事,所以其他的事情加起来还不如藏镜人吗?
对于父亲的这等反应,史精忠内心更加复杂了,他决定先喝一口水缓一缓嗓子和心灵,于是他问道:“父亲听了这些故事,有什么感觉吗?”
罗碧实话实说:“感觉我以前很惹人厌。”
史精忠喝水的动作一滞。
怎么会呢,难道他讲故事的水平有这么差吗?
一直沉默的史仗义这次阴阳怪气地开口了,“大哥啊,你应该多给史艳文讲讲他一天到晚加班加班,加到完全不管儿子的事情才对嘛,不然他到时候回忆起所有事情唯独在亲情这方面是一片空白该怎么办啊。”
罗碧还是面无表情,但内心的档案却更新了。
老二,一颗说话很讨厌的海藻精。
好在那个一眼面善的老三及时制止了对方继续阴阳怪气下去,并立即给了罗碧一个熊抱:“爹亲,没关系,过去的事情你肯定会想起来的!”
史仗义哼了一声,摆摆手说既然史艳文没死,现在还有你们两个陪着,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他真的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假如他们住在了同一个小区(2)
设定:一个神奇(?)的小区,住满了神奇(?)的人。外貌设定都是原剧,武力设定不变。
ooc肯定会有,凡是涉及原剧的内容都是我瞎编的,认真你就输了( ͡° ͜ʖ ͡°)✧
主史藏(虽然但是,好像看不出来)
🆘注意避雷🆘
事情发生在上官鸿信到来的一个月前。
藏镜人作为史家人中最后一个到达金光小区的人,一脸无语地看着屏幕里的入住申请。又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红色头发的东瀛人,没好气道:“为什么是你在这?”
赤羽面无表情,语气无波无澜:
“打工人,不需要理由。”
“……”
藏镜人一时无言,将目光重新转回了入住申请上。
[1....
设定:一个神奇(?)的小区,住满了神奇(?)的人。外貌设定都是原剧,武力设定不变。
ooc肯定会有,凡是涉及原剧的内容都是我瞎编的,认真你就输了( ͡° ͜ʖ ͡°)✧
主史藏(虽然但是,好像看不出来)
🆘注意避雷🆘
事情发生在上官鸿信到来的一个月前。
藏镜人作为史家人中最后一个到达金光小区的人,一脸无语地看着屏幕里的入住申请。又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红色头发的东瀛人,没好气道:“为什么是你在这?”
赤羽面无表情,语气无波无澜:
“打工人,不需要理由。”
“……”
藏镜人一时无言,将目光重新转回了入住申请上。
[1.请问您想申请入住哪一个区域?
A中原 B苗疆 C魔世 D海境 E道域 F佛国 G羽国 H妖界 I仙岛 J东瀛]
藏镜人表示:这些破地方他哪个也不稀罕!
开玩笑!天地不容客是说着玩的吗!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面选!这入住申请是故意跟他过不去吧!
虽然第一反应是一拳下去砸烂这个显示屏,但是藏镜人看了看身边的女儿,决定暂时放过这无辜的机器,并毅然决然地决定将选择权交给女儿。
“无心,你来选。”藏镜人将显示屏前的位置让出来,确保自己的女儿可以完整看到整个屏幕。
“啊?爹亲,你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就好。只要无心跟着爹亲,在哪住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总不能说他哪个都不想选吧。
“爹亲有选择困难症,还是你来吧,顺便把户型也选好。”藏镜人一脸正经的撒着谎。
“哦,好吧。”
就在忆无心刚要按下选项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
“咻弟~”
藏镜人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转过头,一脸戒备:
“史艳文!”
“啊,是伯父。”无心乖乖地喊着史艳文,“伯父,原来你也在这啊。”
史艳文依旧是一身白衣,风流倜傥,声音也是像以前那样温和:“是啊。无心,你们在选房子吗?”
“跟你无关!”藏镜人在史艳文问出这句话后倍感不妙,立刻呛声。
“爹亲,麦这样嘛。”无心安抚了一下自己的爹亲,又转头对史艳文道,“伯父,我和爹亲还在考虑要选哪一个区域。”
“这样啊。”
史艳文短短三个字,却让藏镜人心中警铃大作!
果不其然,史艳文开口了:
“无心,伯父在中原区域申请了一个多人别墅,房子很大。算上你三个堂哥,还会剩很多空房间,你若是愿意,可以跟你的爹亲一起来住,东西我都提前准备好了,你们人直接过来就可以了。在一起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那太好了。”这是忆无心。
“痴心妄想!”这是藏镜人。
果然!他就知道史艳文没安好心!
还提前准备好了东西!一看就是早有预谋!
他藏·天地不容客·镜人,就是露宿街头,也绝不可能跟史艳文住进一个房子里!
“咻弟,”史艳文并不意外这个结果,“我知道你独来独往习惯了,也相信无心是愿意跟你出去单独住的。但是家里只有你们两人,不会觉得太冷清了吗?而且你看,无心也很想跟我们一起住。是吧,无心?”史艳文使了个眼色。
无心秒懂,转头看着藏镜人,软声撒娇求道:
“爹亲……”
“……”
藏镜人没办法,藏镜人妥协了,藏镜人唯独拒绝不了女儿。
他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还好好戴着,就是不知为何脸有点儿疼。
写着“正气山庄”四个大字的牌匾,正正当当地挂在大门上方正中央。
藏镜人:这牌匾看着咋这么眼熟?
史艳文看他一直看着牌匾,于是好心解答:“这牌匾跟了我们太长时间了,很是不舍,于是我画了一幅画像,请竞王爷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果然顺眼多了。”
藏镜人:“竞日孤鸣?他还会做木工?”
“当然不是。只是房屋装修是他负责。一会儿艳文再给你慢慢解释。”
三人进了大门,出门迎接的是俏如来:“爹亲,叔父,你们回来了。还有无心,好久不见。”
忆无心:“精忠大哥,好久不见了。”
史艳文吩咐道:“精忠,叫银燕和你一起帮忙把你们叔父和无心的房间收拾出来。我带你们叔父去购置一些日常用品。”
藏镜人:“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去!”说完不顾众人反应,径直离开。
无心招呼无果,只好拜托史艳文:“伯父,麻烦你了。爹亲他就是这样。”
史艳文微微一笑:“没关系的,无心,那你就跟你的精忠大哥一起去收拾房间吧。”说完,也追着藏镜人的脚步离开了。
俏如来待父亲走没了影,才招呼无心进入:“无心,走吧。”
“精忠大哥。”
“怎么了?”
“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是出什么事了?”
“无事,只是最近有些失眠。”
“啊?怎么会好端端失眠?”
“真的无事。”
金光小区,最开始元邪皇和缺舟只是把这个地方开辟出来,并划分好了区域。但是他们并不了解可能到来的居民喜欢什么样的环境和装潢。于是他们想了一个办法。
他们把四智和九算最先“请”了进来。
因为毫无征兆把人拉了过来,为了聊表歉意,缺舟特意为他们准备了三天的无我梵音大礼包。
三天后,缺舟彬彬有礼道:
“麻烦各位先生了。你们负责出主意,我们会尽量安排。”
于是他们七个人便“自愿”承担起了各自的工作。
藏镜人:见鬼的自愿!被洗脑了吧!肯定是被洗了吧!
“赤羽先生负责入住人员的信息登记和房屋分配。为此,赤羽先生以最快的速度,五天内逛遍了整个小区,并详细记录了每个区域的位置,有多少空房,多少户型。然后两天内做出了入住申请系统,可以直接根据居民要求精准分配房屋。”
藏镜人:就是那个西剑流的军师?哼!
史艳文:虽然那个时候咱们跟他互相敌对,但是后来魔世之乱和墨家内乱他帮了精忠不少。
藏镜人:算他有良心!
(作者:当然了,赤羽先生可是承担了所有智者的良心)
“北竞王负责了房屋的装修和小区绿化。根据收集来的资料,按照原本十个区域各自的特色,再结合现代住房格局,整理出了每个区域的独特装修风格,还要注意超市和娱乐场所的建造。至于绿化,更是难不倒看过几十年苗疆后花园的北竞王。”
藏镜人:他在这?千雪呢?
史艳文:也在。他们叔侄两人就住在苗疆区的别墅里。
藏镜人:千雪原谅他了?!为什么?!
史艳文:重来一次,过往种种皆似前世。前世仇恨,今生不续。血脉亲情浓于水,终是难以割舍。
史艳文侧目看了看自家咻弟的脸色,藏镜人感受到目光,却偏头无视。
史艳文沉吟半晌继续道:
“温皇先生负责了小区的医疗准备。单独开辟出一栋楼,装修和内部格局分布都由温皇先生亲自操作,作为医院使用,所需药材以及医疗设备都由其负责整理,提交给缺舟,让缺舟准备齐全。然后在众人的极力反对之下,将楼名从“还珠楼”改为了“万济医会”。
用赤羽先生的话来说就是:取名叫还珠楼,估计病人宁可曝尸荒野也不愿进去医治。
藏镜人:哼!
除了一个语气词,藏镜人不想再给这个人任何词句。
史艳文知晓原因,接着道来:
“然后是默苍离先生。他负责建立管理局。由邪皇坐阵,根据处理事务的不同将管理局分为三个部门。并因此被送上了「尚贤宫」分部部长的职位。”
(默苍离表示:谢谢,并不稀罕。)
藏镜人:不曾见过,听起来还算靠谱。
史艳文:他是精忠的师尊。
“工作被四智占去了大头,九算的任务就轻松多了。
铁骕求衣负责看管武器库,所有进来的人都要将武器上缴,以免冲动。只有申请了武艺切磋,才可以暂时拿回武器。”
藏镜人:盾牌也要上缴吗?
史艳文:要的,咻弟。毕竟不是谁都能把盾牌使成杀伤性武器的。
“欲星移负责泳池的装修和维护。考虑到以后住进来的鳞族和娱乐项目,邪皇特意留出来一块比较大的空地作为泳池。以后泳池的打扫换水就都是欲星移负责了。”
藏镜人:听说他之前重伤躺了很久,药石罔效,是怎样醒来的?
史艳文:听说是因为在梦中看到了风云碑那么大的默苍离先生,然后吓醒了。
藏镜人:……
“至于凰后,她的工作就简单多了。她只需要负责踩着恨天高,用尽全力去斗武场跑几圈,确定斗武场的地面平坦且足够坚硬,有时甚至会用上裂羽铳,确保斗武场不会轻易损坏。”
藏镜人:是那个贱人!
史艳文:咻弟,修口,修口啊。
最后一切介绍完毕,藏镜人终于问出了那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元邪皇费了这么大功夫开辟这个世界,他究竟想做什么?”
“据说……”史艳文目光灼灼,看进对方的眼中,“是为了给他自己和众人一个弥补遗憾的机会。”
那眼神,太坚定,太炙热,让人移不开目光,只能任由那温度顺着眼内,流入心中。
藏镜人的语气突然就软了几分:“你有什么遗憾?”
史艳文垂眸思索:“艳文自觉亏欠许多人。精忠,小空,银燕。还有……咻弟。”
藏镜人下意识反驳:“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艳文说有那就是有。”
“你!”
“除了亏欠,还有遗憾。”史艳文罕见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艳文一直对没能和自己的家人好好过日子而感到遗憾。如今,艳文的儿子们都回到了艳文身边,只有你,咻弟。”
藏镜人没回答。
“你什么时候,愿意回来呢?”
“……”
藏镜人的手攥了又松,松了又紧。
史艳文默默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许久不见下文,估计是没希望了。史艳文压下心里的失落,努力维持面上的开心:
“艳文明白……”
“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藏镜人气势十足地打断他。
“咻弟……”史艳文愣住了。
“麦废话了!赶紧去超市买东西,无心还在家等着呢。”
史艳文一扫心内落寞,莞尔一笑:“好!”
说起来,除了四智和九算,史艳文是最早来到金光小区的人。
他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感到讶异。因为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会是史艳文牵挂的人。众人之中:默苍离,寥寥数面;赤羽,敌对过;温皇,算计过;竞日孤鸣,交过手;元邪皇,打过……
别说牵挂了,连友人都很勉强。
照理说,此地没有史艳文牵挂的人,他就不可能找到此地,至少不会这么快。
为此,这群人还特地背着史艳文开了个小会讨论原因。
元邪皇:“我确实没有改变进入的条件。”
缺舟:“难道是因为史君子心有苍生吗?”
赤羽:“如果真是这样,那俏如来怎么还没到来?”
温皇:“而且,俏如来的师尊也在此地,怎么想,也该是俏如来比史君子先到。”
竞日孤鸣:“确实不合理。”
凰后:“这个问题很重要吗?来都来了,还管人家怎么来的?”
铁骕求衣:“毕竟要确认结界完好,避免以后会有无关的人误入。”
欲星移:“确实不能忽略。师兄,你认为呢?”
众人的目光汇聚在一处,默苍离拿着iPad打游戏的手不停,开口道:
“你们,对史家人的天运,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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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菌丝大人:打工人,打工魂。996算什么,007才是王道!
part2
你问我四智和九算解除洗脑之后是什么反应?
四智&九算(洗脑解除):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缺舟先生:毕竟是突然穿越时空,记忆有一点缺失,也是正常的。
part3
万年不变的对藏宝具——忆无心
part4
想要进入金光小区,运气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假如他们住在了同一个小区(1)
设定:一个神奇(?)的小区,住满了神奇(?)的人。
ooc肯定会有,凡是涉及原剧的内容都是我瞎编的,认真你就输了( ͡° ͜ʖ ͡°)✧
本篇主cp雁俏(三俏),副cp杏默、蟹牛、温剑(五温和三剑)和不那么明显的史藏(墨邪史藏)
🆘注意避雷🆘
今日金光小区来的新住客,面有犹疑。
就连负责发放入住申请的赤羽先生,都迟疑了一下才将申请递过去:“没想到,你这样的人,竟也能找到这里。”
上官鸿信并不接申请:“难道找到这,还有条件?”
赤羽只好收回手:“条件不难。但放在你的身上,就有些意外了。”
“哦?”上官鸿信听起来似乎有了...
设定:一个神奇(?)的小区,住满了神奇(?)的人。
ooc肯定会有,凡是涉及原剧的内容都是我瞎编的,认真你就输了( ͡° ͜ʖ ͡°)✧
本篇主cp雁俏(三俏),副cp杏默、蟹牛、温剑(五温和三剑)和不那么明显的史藏(墨邪史藏)
🆘注意避雷🆘
今日金光小区来的新住客,面有犹疑。
就连负责发放入住申请的赤羽先生,都迟疑了一下才将申请递过去:“没想到,你这样的人,竟也能找到这里。”
上官鸿信并不接申请:“难道找到这,还有条件?”
赤羽只好收回手:“条件不难。但放在你的身上,就有些意外了。”
“哦?”上官鸿信听起来似乎有了点兴趣。
赤羽:“等你见过你要见的人之后,再决定是否入住吧。”
“你真的知道我想见谁?”
“中原,一室一厅双人间,房屋名为‘血色琉璃树’。去那里你就能找到你想见的人。”赤羽收好显示器,为他指明道路。
“哈”一声冷笑过后,上官鸿信走向了赤羽所指的方向。
彼时默苍离和冥医正准备出门买菜,刚出门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师尊。”
上官鸿信看起来没有特别激动,也没有完全无所谓,语带恭敬地给默苍离弯腰行礼。
默苍离看着来人,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你来了。”
上官鸿信:“师尊知道我会来。”
冥医在旁边搭腔:“当然啊,你有什么事瞒得过你师尊。既然你来到这,那想必是为了……”
“俏如来。”默苍离突然插话,“在东边的一处紫藤花长廊那里。”
说完,便不理会上官鸿信的反应,拉着冥医离开了。
走远后,冥医还是不解:“苍离啊,鸿信是因为你找来这的,而且你们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你怎么不多跟他说几句话再离开啊?”
默苍离:“谁说他是为了我?”
冥医:“啊?那他是为了谁啊?”
“如果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放不下对我的崇拜和信仰,那他真是毫无长进。但,”默苍离话锋一转,
“真正促使他找来这里的人,并不是我。”
冥医想不明白原由,索性放弃:“算了算了。孩子们的事情交给孩子们自己解决。苍离啊,你今天想吃什么?”
“你决定就好。”
银燕和元邪皇从超市拎着两大袋火锅食材出来,恰好碰到了路过的上官鸿信。
银燕惊道:“雁王!他来做什么?”
上官鸿信听到了却没有理会,兀自离开。
银燕看着上官鸿信离去的方向,想到了什么:“那个方向是……不好!”话音一落就要冲过去拦人。
元邪皇却拉住了他:“银燕,麦冲动。”
银燕很心急:“我不能让他伤害大哥!烛九阴,你随我一起去阻止他好吗?”
元邪皇冷静地劝说:“银燕,你忘了我跟你说过,只有什么人才能找到这里吗?”
“记得,你说……啊!难道?”银燕十分震惊于自己的猜测,“这不可能!”
元邪皇:“银燕,相信我,你大哥会没事的。”
虽然有了烛九阴的保证,银燕还是担心地看了看那个方向,真的会没事吗?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要回去告诉父亲!”
上官鸿信果然在那找到了人。
俏如来面朝外而坐,看着像是在发呆,却也知道有人来了。
俏如来头也不回:“真意外。”
“我的到来吗?”上官鸿信听他出声,便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俏如来:“缺舟先生说,心有挂碍的人才能找到此地。你……见过师尊了吧?”
上官鸿信没应声。
俏如来微微偏头:“既已见过,却反而特地来寻我。如此多此一举,你又在算计什么?”
上官鸿信:“你觉得呢?”
俏如来:“不论如何,现在的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算计的价值了。而我,也疲于与你争斗了。”语气里,是不容忽视的疲惫。
上官鸿信闲步走到他身后:“有没有价值,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而你,没有提前结束的权利。”
俏如来目视远方:“我不会再与你对局。况且在这里,阴谋算计可是会被缺舟先生请去喝茶的。”
上官鸿信的眼神循着俏如来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我怀疑你是不是被大智慧再次洗脑了。你现在的样子,与你当初沦陷于地门之时同样。”
“你怎知在地门的我是什么样子?”
“成功者总是会回头验收成果。”
俏如来收回目光,低头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
“是吗……我只是觉得有一点茫然。以前总是为中原奔波劳碌。如今到了这里,没有纷争,没有侵略,一片祥和,突然闲了下来,感到有些不适应罢了。”
“为那些痴愚的人疲于奔命,他们只知一时感恩,一些或真或假的谣言就能让他们将曾经的恩人逼上绝路。师尊,还有你,都喜欢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
“所以,我和你,不同。”
他们都知晓世人的愚昧,了解人性的黑暗,清楚民众的软弱。
只不过,一个选择了惩处,一个选择了救赎。
但,讨论这些并不是他的目的。
上官鸿信看着他:“你应该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是。”
“不感到无趣吗?”语气里不乏嘲讽。
听此发问,俏如来总算回头看向他,语气不悦:“既然如此,你还不离开?你的夙愿都已经解决了,为何还在此跟我浪费时间?”
上官鸿信轻笑一声:“哈,你就这么肯定我的夙愿解决了?”
俏如来又转回去了:“因为我能想到的,促使你找到这里的原因,只有师尊。既然已经见过了,想必你也得偿所愿。那你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待在这?”
上官鸿信却紧紧盯着俏如来的背影:“如果我说,我想留下来呢?”
“陪着师尊吗?只怕师尊并不在意你的陪伴。”俏如来顺势倚在了旁边一个柱子上。
故意的挑衅,俏如来想惹恼对方让他离开。
谁知以前一踩一个准的雷,今日突然失效了。
上官鸿信八风不动:“如果你对我的了解只有这些,那我会对你很失望。”
奇怪的关注点。但沐浴在暖洋洋的阳光下,俏如来突然不想去深究对方反常的原因,反而闭上了眼睛,打算小憩一会,所以连声音都懒懒的:
“你对我的看法,很重要吗?”
“……”
本是一句再自然不过的呛声,却令上官鸿信一时哑口无言。
沉默多时,俏如来呼吸逐渐平稳,竟是真的睡着了。
阳光下俏如来沉静的毫无防备的侧脸,那是从来不曾对他展露过的放松神情,看起来是那么的虚假。
上官鸿信凝视着,竟有了一种想要亲手打碎这平静的冲动。
比起这种完全放松的神情,还是以前那种对他充满了戒备的姿态更加真实可信。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可他的手却半路拐了个弯,只轻轻撩了撩俏如来耳边雪白的发丝,柔顺的发从他指间穿过,带走了心中的那一丝不安。
不安,哈,没想到这个词有一天竟会用到他的身上。
在来之前,他怀疑过,自己为什么会找到这里?只是有一种感觉,这里能让他见到他想见的人。是谁呢?是师尊,还是小妹?
那一刻,他突然对可能到来的结果感到不安。
如果谁都见不到呢?自己又该去哪里追寻?
可见到师尊后,他心里的不安并没有完全消失。
不是师尊。或者说,不只是师尊。
上官鸿信十分快速且准确的做出了判断。
直到那一抹雪白映入眼底,他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我要找的人,竟然是你吗……
师弟。
远处,同样来到这里晒完太阳打算回去的温皇,恰好看见了上官鸿信与俏如来的互动,一脸玩味:
“哈,趣味了。”
“啊?什么趣味了?你又在发什么神经啊?”剑无极絮絮叨叨地顺着温皇的目光看过去。
“啊!?那个不是……唔唔!”然而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温皇从后面捂住了嘴并拖走。
温皇老神在在道:“你没有听过,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吗?”
“唔唔!”被捂住嘴无法挣脱的剑无极只能瞪大双眼以示抗议:什么鬼!!!
俏如来这一觉睡得非常沉。
自从来到了这里,他如愿以偿地见到了他想见的人,不仅如此,他们一家还得以重聚。小空虽然对他们还有怨愤,甚至搬到魔世那边去住,但也愿意每周回来跟他们一起吃个饭。银燕也恢复了正常,不会再变成驰突孤雁,断臂也复原如初,据说是元邪皇想了办法。
一切都是美好的,没有缺憾的。
但每到夜晚,他却还是难以安眠。
虽然他坚称自己无事,但史艳文和藏镜人就是认为他病了,非要带他去冥医那看看。
谁知冥医检查过后,也说他健康得很,除了因为失眠导致的精神不振,其他一切正常。
结果他的病专业的医生没诊断出来,反而是他的师尊一语道破:“你心里,还有牵挂。”
十分笃定。
盯着屋内四个人的目光压迫,俏如来垂眼:“没。”
默苍离毫不留情拆穿他:“如果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连墨狂都砍不动,你的嘴绝对堪称第一。”
俏如来:“……”
从师尊和冥医那回来后,俏如来还是持续失眠或浅睡,情况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
直到他那个顾人怨的师兄出现。
也不知他的师兄上辈子是不是一颗安眠药,才会让他一看到就突然身心放松困意上涌。虽然支撑着怼了几句嘴,但最终还是抵不过长久缺觉导致的疲惫,终于睡了过去。
……
所以。
谁能告诉他。
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官鸿信!你给我站住!把俏如来放下!”
俏如来刚醒,就听见藏镜人声如洪钟地追在后面大吼。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惹叔父啊?
随后他才发现,自己被人背着,而这人正带着自己……逃跑。
俏如来刚想挣脱,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咬牙切齿:
“雁王!”
罪魁祸首还毫无做错事的自觉:“终于醒了,睡得真死啊。”
“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点我穴道?”
“还不明显吗?你叔父要揍我。点你穴道是怕你醒了挣扎影响我逃跑的速度。”
“那你带上我干嘛!”
“有你做肉盾,他不敢下手啊。”
“……”
说得一派理所当然。
要不是俏如来现在不能动,他绝对要一个如来圣焰拍在上官鸿信的天灵盖上。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起因就是银燕跑去找史艳文,结果却先碰到了藏镜人,所以自然而然地认错了人:“父亲!”
藏镜人刚要否认:“我不是……”
“大哥有危险!我看见雁王去找大哥了!”
藏镜人立马刹住了话头,直奔自家大侄子所在而去。
跟在银燕后面的元邪皇看见藏镜人跑了过去,转头问银燕:“银燕,你父亲呢?”
银燕:“啊?烛九阴你没看到吗?父亲不是刚刚跑过去了。”
元邪皇:“……”
“银燕,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循声望去,银燕大为吃惊:“父亲?!你刚刚不是离开了吗?怎会出现在此?还换了身衣服。”
史艳文:“……”
元邪皇:“……我来解释吧。”
藏镜人路上还碰到了神蛊温皇和剑无极。
剑无极:“藏镜人啊,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干啥?”
温皇在一旁慢吞吞道:“恐怕是为了找俏如来吧。”
藏镜人厉声道:“你看到了?”
温皇:“不仅看到了,还看得很清楚。”
藏镜人更添怒气:“你为什么不出手阻止!”
剑无极看有人跟自己一样的看法,立马接腔:“就是啊!这个温皇真的是黑心肝啊!不仅自己见死不救,还不让我去救!真真是半点儿良心也没啊!”
“嗯?”
危险的一声沉吟,伴随着眼风如刀,割在剑无极身上,剑无极立刻识趣,却还是小声抱怨:“用那种眼神是要吓死谁啊,哼。”
温皇:“我是看没有危险,才选择袖手旁观。”
藏镜人:“是对你不危险,还是对俏如来不危险?”
“当然是俏如来。”
“你的话,向来不可信!”
“耶~温皇一向以诚待人啊。”
“哼!”藏镜人不再理会这个气人精,尽力赶去救自己的侄子了。
待藏镜人走远,温皇才摇着扇子,不紧不慢地道:“剑无极。”
剑无极偷偷离开的脚步一顿。
温皇那闪着精明算计的目光盯得他汗毛倒立:“想去哪里呢?”
剑无极:“呃……”
甫一见面,上官鸿信就发现了俏如来那明显不正常的困顿感,于是就在上官鸿信考虑要不要给俏如来把个脉时,只见藏镜人气势汹汹地赶来:“上官鸿信,离开俏如来。否则,后果自负!”随着话语而来的是一阵气浪,将周遭景物摧枯拉朽。
上官鸿信一翻袖,将迎面而来的气浪打散,他的身后,熟睡的俏如来没有感到丝毫气劲,仍然陷入沉睡中。
“如果我的回答,是拒绝呢?”雁王果然还是那个雁王,不管什么人,刚就对了。
“嗯?”藏镜人蓄着力,“敢挑衅藏镜人,你,做好觉悟了吗!”
上官鸿信看着眼前的藏镜人,知道自己躲不掉也逃不了这顿打。
说时迟那时快,还不等藏镜人阻止,上官鸿信反手点了俏如来的穴道,甚至直接将人背在了身后朝着反方向奔逃而去。
如果不是怕砸了这长廊得到破坏公物的罪名而被缺舟请去喝茶,管那个鸟人是死是活,他早就一个怒潮袭天扔过去了。
不对,即便不会被请去喝茶,一旦那样做的话俏如来也会被波及。
可恶!
“上官鸿信!你给我站住!把俏如来放下!”
唉……
俏如来心内叹气,趴在上官鸿信背上不得已开口道:“停下吧,放我下来。”
上官鸿信却是半点速度不减:“如果我停下来,那一招怒潮袭天你替我挨吗?”
“……”
要不别管这货了,让他被打死算了!俏如来在那一刻如是想到。
“你放我下来,我替你求情。叔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说话他多少会听。而且金光小区严禁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技能,叔父是不会用怒潮袭天砸你的。”
俏如来感觉到上官鸿信慢了下来,刚心想他这个师兄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结果上官鸿信停是停了下来,但却没有放下他的意思。
有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此刻他被点了穴,脑袋被迫埋在上官鸿信的肩颈处抬不起来,因此他也看不到是谁挡住了上官鸿信的脚步。
只听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如水淌过:“不知先生是何人,想带精忠去哪里呢?”
“爹亲?”俏如来趴在上官鸿信背上,抬不起头,只能弱弱地发出声音。
上官鸿信:“我的目的不是带走他,而是安全离开。”
史艳文:“小区有规定,居民之间禁止私斗。”
上官鸿信:“可我现在还不算小区的居民。这规定可还能算数?所以,还是留着俏如来这个筹码比较稳妥。你说是吗?史君子。”
史艳文半步不让,更上前一步,直接伸手要人:“先生,放下精忠。凡事好商量。”
藏镜人却在两人后面站定,厉声喝道:“谁跟他商量!不放人,那就不用废话了!”
史艳文仍是温和道:“咻弟,冷静一下。”
一句看似毫无说服力的话,谁知藏镜人听了后,只是“哼”了一声,便抱臂胸前,竟然真的放弃动手了。
上官鸿信看看史艳文,又看看藏镜人,似乎是在估算从那边逃走的可能性更大。
俏如来真怕他一个冲动就硬刚过去,悄悄在他耳边道:“放我下来,我跟爹亲他们说,他们不会为难你。”
上官鸿信不理。
“我保证。你一定会安全离开。”
俏如来总算是被放了下来。知道他不能动,上官鸿信还‘贴心’地让他面朝史艳文。
“爹亲,叔父。让他离开吧,你们误会了,他什么都没做,我们不该这样咄咄逼人。”
藏镜人明显不信:“他既然来了,就不可能空手离开!说!你的目的!”
上官鸿信淡然处之:“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嗯……”史艳文思虑几秒,便道:“既然先生目的已成,而刚才精忠也说了一切都是误会。那就请先生自行离开吧,请。”
上官鸿信回头看了俏如来一眼,便离开了。
史艳文走到俏如来面前:“精忠。”
“爹亲。”
史艳文察觉了不对之处,抬手解开了他的穴道:“你没事吧?”
俏如来晃了两下,稳住身形:“孩儿没事。”
藏镜人冲上前来:“史艳文!你就这么放他离开?”
史艳文解释道:“他既没伤人,也没同你动手的意愿,证明他来意非恶。他想离开,我们又有什么理由留下他呢?”
“来意非恶,恐也不善!他那样的人,肯定没安好心!”
史艳文安抚地拍了拍藏镜人的肩膀:“咻弟麦担心了。既来之,则安之。精忠,我们回去吧。”
“是。”
俏如来本以为上官鸿信的到来只是一个小插曲,直到在自家门口再次看到那个讨人嫌的身影,才意识到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上官鸿信晃晃手里的房屋钥匙,无视俏如来身后一个在炸毛一个在顺毛的史家双子,悠悠道:“现在,我可是合法居民了。”
藏镜人:(▼皿▼#)
史艳文: (▼ヘ▼#)
俏如来:(-ι_- )
——————————————————————————
小剧场:
part1
藏镜人:他没安好心!
上官鸿信:没错,我对俏如来没安好心。
part2
俏如来:顾人怨的师兄住在了我家隔壁,打也不能打,赶也赶不走,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part3
提问:舍不得嫁女儿怎么办?
温皇:简单。把女婿拿下,就不用嫁女儿了,还省去了找对象的功夫。一箭双雕,愉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