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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伽美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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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单数据更新于2023-05-28 23:54
迷失域

[金枪/冰火AU] 归剑入鞘

于是写了一点短小冰火AU复健……前提是流亡北境骑士刷在里斯情欲园被复国龙王闪买下来这样那样的故事【。


归剑入鞘


“你为什么不逃走?”


吉尔伽美什的发问发生在床笫之间,语调里有一种轻快的好奇与审视,他看起来如此漫不经心,却用猩红的目光将他的猎物打捞出欲海,又钉死在床榻上剖开审视。为什么?流亡的骑士模糊地想着。是啊,为什么?


他回忆起那个夜晚,自己从刺客的胸口抽出长剑,随手一挽,鲜血与月光便一同淌过雪亮剑刃,流进死寂般的黑暗中。迪卢木多·奥迪那站在尸体之间呼吸到滚烫的血腥,听见骏马在不远处发出骚动的嘶鸣,只要他骑上其中一匹,天亮之前便可以到达港口,混上随便...

于是写了一点短小冰火AU复健……前提是流亡北境骑士刷在里斯情欲园被复国龙王闪买下来这样那样的故事【。



归剑入鞘


“你为什么不逃走?”


吉尔伽美什的发问发生在床笫之间,语调里有一种轻快的好奇与审视,他看起来如此漫不经心,却用猩红的目光将他的猎物打捞出欲海,又钉死在床榻上剖开审视。为什么?流亡的骑士模糊地想着。是啊,为什么?


他回忆起那个夜晚,自己从刺客的胸口抽出长剑,随手一挽,鲜血与月光便一同淌过雪亮剑刃,流进死寂般的黑暗中。迪卢木多·奥迪那站在尸体之间呼吸到滚烫的血腥,听见骏马在不远处发出骚动的嘶鸣,只要他骑上其中一匹,天亮之前便可以到达港口,混上随便哪艘商船,同香料、玻璃、挂毯与美酒一起离开……目的地是何处无妨,夏日之海无边无际,商人与雇佣兵在群星般的城市间来了又去,他的脸上没有床奴的眼泪刺青,人们无从辨别一个异乡人的身份。


他会获得自由,只要他想。


可在那良机如熟果低垂的时刻,他却迟迟没有牵住缰绳。为什么?里斯的女主人与坦格利安龙王,他们血亲之间的阴谋争端如同互相撕扯的魔龙头颅,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低下头,打量着手中的凶器:轻捷,锋利,削铁如泥,剑身上熟悉的水波纹路是凶猛的涟漪,切割暗杀者的皮肉与骨骼就像切割一块黄油,残忍得近乎美丽。真可笑,迪卢木多想,这样一柄瓦雷利亚钢剑,在维斯特洛足以成为贵族的传家之宝,可吉尔伽美什就这么随手丢给了自己,一个被放逐的骑士、一个刚刚从情欲园重金买下的奴隶,笑着命令他去解决掉“那些布拉佛斯杂碎”,去完成一场值得欣赏的杀戮像表演一场舞。而他接过那柄剑,感到手心轻盈又沉重,然后在黑暗里割开对手的喉管,斩断脊椎、刺破心脏,温热的血溅到皮肤上,恰如在香水花园那场被注视的逃亡,甚至在某些瞬间,他会想起在临冬城的比武大会,想起骑士团踏过的战场,于是那些荣耀的屈辱的记忆就一齐涌上来,把他淹没在原地、动惮不得。


于是他反问:“那么您呢,为什么要给我那把剑?”


吉尔伽美什挑起眉毛,仿佛答案理所当然,显而易见。“本王见过太多杂种,”他说,“佣兵团,自由骑士,奴隶军团,多斯拉克人,海王们的首席剑士——他们中可没有人像你一样,高尚得愚蠢,正直到顽固,如此漂亮又如此悲惨可笑。”


他凑得更近,灼热的呼吸拂上裸露的脖颈,迪卢木多忍不住颤抖着向后。龙王的体温更高,就连点在胸口的手指都像在指尖点燃了一朵小小的火苗。他朝他微笑,以一种恶劣而艳丽的方式。


“一次次被打碎又拼凑,熔化又重铸,直至去除杂质,如此脆弱却坚韧锋利……本王可从不错过世界上任何一件宝物。”


迪卢木多似乎愣了一会,他侧过头去,觉得自己的心口在发烫。“或许您指的是瓦雷利亚钢剑。”


“有什么区别?”吉尔伽美什捏住他的下颌,叫他的眼睛转过来,无处可逃,“现在,回答王的问题。”


龙的瞳孔注视着他。迪卢木多·奥迪那熟悉这样的目光,在香水花园的高台之上,在帷幕内晃动的烛光之中,血与火倾泻而下,像十四火峰爆发的熔岩之雨焚烧一切,让他心如擂鼓,又因为被某种隐秘的渴望撕扯而隐隐作痛。为什么?他再一次问,问此刻的自己,问站在黑夜与血泊中、低头凝视手中长剑的自己:你可以策马再度逃亡,可以跳上一艘渡过狭海的航船,可以脱下黄金与翡翠的项圈、远离龙与龙的主人,你从来不喜欢毒辣的日光,你的记忆属于白刃河的水流与冬雪玫瑰,但是为什么你要回头?


我不知道。他回答。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因为这样的目光而迟疑。言语如轻风,所有的誓言与许诺都有被打破的一天,而他已经被背叛太多,也失去太多,如同被倒吊着放干了血,只剩一具苍白冰冷的躯壳等着逐渐腐朽。在那个血腥的夜晚,白港的流亡骑士迪卢木多·奥迪那站在风中,一直等到手上的鲜血凝固干涸,月光如同北境的白雪落满肩头发梢,他再也听不到濒死之人喉咙里湿漉漉的喘息,也听不到一声马蹄,他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到过去之中,却不知道沐浴在魔龙的明焰下,是否唯有被焚烧殆尽的命运。


但他最终回过头,走向远处的火光,走向龙炎的深处。


恰如利刃归入他的剑鞘。



——————


*里斯的女主人就是香水花园的所有者,我们熟悉的大表姐“启明星”伊什塔尔女士,婚姻与爱情女神做媒天经地义

*虽然其实刷在跑路的时候砍瓜切菜造成表姐损失一笔【。


Larchaber

【FGO/千里眼组+金剑/梅剑金】三角关系10&11

写得最纠结的一篇,心情沉重

预警:本系列主金剑,本篇含轻微梅剑倾向,雷请回避。

  文/Larchaber

10

        喷气式客机的轰鸣声划过夜空,红色光点规律地亮起又变暗,仿佛在数万米高空窥视着它的目的地。

        “唔...”

        机翼同大气摩擦产生的颠簸将阿尔托利亚唤醒,她睡眼惺忪地摘下睡眠...

写得最纠结的一篇,心情沉重

预警:本系列主金剑,本篇含轻微梅剑倾向,雷请回避。

  文/Larchaber

10

        喷气式客机的轰鸣声划过夜空,红色光点规律地亮起又变暗,仿佛在数万米高空窥视着它的目的地。

        “唔...”

        机翼同大气摩擦产生的颠簸将阿尔托利亚唤醒,她睡眼惺忪地摘下睡眠眼罩和耳塞,迷迷糊糊地转头看向身侧,一旁的梅林正托着下巴看向舷窗外,好像在出神,又好像只是在放空。

        “师父,”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是要到了吗?”

        话音刚落,一阵超强的颠簸便席卷了客舱。“是啊,”梅林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马上就要着陆了。”

        “感觉到了...”阿尔托利亚扶额。

        她只庆幸安全带正牢牢地固定着自己的身体,不然铁定会被甩出去;不过固定得太牢靠似乎也不完全是好事,连续几次强颠簸后,从胃的深处传出一种异样的不适感,阿尔托利亚脸色渐渐发白。她有点想吐。

        终于捱到去洗手间的时间。在两次呕吐的间隙换好夏装后,她又在里面呆了一会,直到吐无可吐才出来。门外照看着行李车的梅林笑得无奈:“好点了吗?”

        “好点了,”她接过水喝了一口。瓶盖已被梅林事先拧开,“刚刚有一瞬间,是真的感觉要死了。“

        “怎么会死呢,”梅林摸了摸徒弟的脑袋,“顺便,这条裙子很适合你。”

        暑热在机场里便初见端倪,太阳刚落山不久,白天的热度仍未完全消散。阿尔托利亚用手掌扇着风,四周环顾一圈后终于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举着牌子迎接师徒俩的是一位面容和善而高大强壮的男性,名叫诺亚·潘多拉贡。他轻而易举地将二人的行李抬起,装到了卡车里。

        “谢谢,诺亚堂哥。”阿尔托利亚由衷地说到。

        诺亚咧嘴一笑:“没事。”

        尤瑟的父亲接手时正好赶上二战征兵潮,由于潘多拉贡集团是重要的石油供应商,因而经商议决定,由尤瑟的父亲坐镇集团,而他的亲弟弟,也就是诺亚的祖父则扛枪上了战场。机缘巧合之下,他结识了一名澳大利亚农场主的儿子,对农场的运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在圣诞节假期期间亲自前往澳洲考察。虽然当地的气候同家乡几乎天差地别,但战争结束后,他毅然决定买下一块土地开展农场经营,并在当地结婚生子,以潘多拉贡家分支之一的身份在澳大利亚站稳了脚跟。

        诺亚绕到驾驶座发动卡车,“我想,尤瑟堂叔最近还好吧?以前受过他很多照顾。”

        “嗯,没有什么大问题,静养两个月就能出院了。”

        “呣,”诺亚微微点头,“之前本来是打算去堂叔那看望一下,不过今年农场一直在翻修,实在倒不出时间来。”

        “其实没什么的,”阿尔托利亚赶紧摆手,“只是年纪有点大了,稍微注意下就好。”

        “那便好。”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澳大利亚呢。”阿尔托利亚朝窗外看去,“感觉真不一样。”

        “不一样的地方可多着哪。”诺亚咧嘴一笑。

        隐约的光线将外面光景送至眼前:起伏的丘陵在夜空中勾勒出低调的痕迹,近一些的地方种植着大片的小麦;路两侧,高大稀疏的蓝叶树和矮小茂密的灌木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抵达宅邸时天已黑透。诺亚将二人的行李安顿好,抬手看了一眼表:“还好,不算很晚。晚上吃过什么东西没有?”

        “还没,”阿尔托利亚无奈地笑笑,“就算吃过,刚才也都吐干净了。”

        她现在处于一种很奇妙的状态,虽然很饿,但是没有食欲,也许是被降落前的颠簸和刚刚的车程伤了胃口,她现在迫切地想去外面通通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我想先在附近转转。”阿尔托利亚说,“胃里还是不太舒服。可以吗?”

        “可以,反正晚饭也还需要一会。”诺亚点头,“马厩里有两匹脾气很温和的好马,想骑的话可以牵出去,别走太远就好。”

        “好,那我去换身方便的衣服。”

        “我到外面等你。”梅林挥挥手,走了出去。

        银白色的明月悬挂于天际,散发出一派柔和光芒,梅林弯腰穿过院子中散发着芬芳气息的花椒树,不紧不慢地朝外面走去。

        梅林发现,这里有着太多值得细细观赏的造物,五感被情不自禁地充分调动起来,并被放大到极致,任何细微的活动都会在他的意识中泛起一圈圈的波纹。小虫的鸣声起起落落,偶尔还有鸟儿扑棱棱地扑扇翅膀,发出啾啾的鸣叫声。空气中弥漫着层层叠叠的舒缓香气:远处玫瑰成片地盛放着,它们正合时令;桉树高大的阴影下,一丛丛矮树散发出一阵沁人心脾的杂香。

        他时常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只有外面一层薄薄的躯壳,里面则是中空的,所以每次呼吸的时候,他都会想象躯干和四肢百骸被渐渐填充至充盈的画面。他还记得之前曾有新闻报道,说有人把各地空气做成罐头后销售,大家都对此嗤之以鼻,谁会花钱买一坨空气啊?梅林却觉得这种想法很浪漫,所以真去买了几个放在客厅,还用标签写上了地名,因为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瓶子。

        梅林一边漫步,一边全身心地体会着周围的一切,与这片小小花园融为一体的感觉让他不禁有些陶醉了起来。

        “今天月色真棒,不是吗?”

        沉思间,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阿尔托利亚跨过栏杆,朝他微微一笑:“说起来,我还以为这里会像书里读到的那样,到处都是没完没了的尘土和苍蝇呢。”

        这便是刚刚她换上的装束。应管家和诺亚妻子的强烈要求,她穿上了白衬衫和利落的马裤,脚蹬一双棕色的短靴,英气又漂亮;为了方便在花园穿行,她还解下发髻,扎了清爽的低马尾,任由夜风将发带末端轻轻扬起。

        “是啊。”梅林屏住呼吸答到。“可能今年正赶上好时节。”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用看一个孩子的眼光看她了。曾经那个小小的孩子早已长大成人,身形挺拔好似翩翩少年,又像棵初生便笔直利落的白杨树,漂亮的金发如同被夕阳笼罩的枝叶;倒是那翠绿的眼睛一如往昔,他仿佛能从中能窥视到她冷静、温和的灵魂;偶尔,它们也会变得相当锐利,让人难以招架。梅林无声地笑笑。

        阿尔托利亚对他的内心活动毫无察觉,她拉开步伐跟了上来,毫不费力地同梅林并肩而行。目光触及不远处的马厩,她有些兴奋地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一起去牵马。

        梅林收回目光,半是无奈半是欣慰地叹了口气,索性遂了她的愿。

        脚下青草发出沙沙的声响,梅林放慢速度,让她能跟上。由于许久没骑马,阿尔托利亚花了点时间适应新的鞍子,好在这匹栗色的良种马已到中年,脾性很是温和,没让她太费力气。

        “马厩的味道真的很亲切啊。”阿尔托利亚有些怀念地说到。

        “是啊,想到了以前。”梅林笑笑,“时间过得多快啊,记得你小时候刚学骑马的时候还被掀翻过,现在已经能稳稳地握着缰绳了。”

        阿尔托利亚扁嘴:“师父又提那些傻事了。”

        “哈哈,抱歉啊。”梅林又说,“不过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嘛,没有谁生来就是天才。”

        “您和吉尔伽美什说了一样的话呢。”

        “吉尔那家伙没欺负你吧?”梅林侧头道。

        “没有,”阿尔托利亚笑笑,“虽然平时有点可恶,但偶尔也会说出很有道理的话。”

        “他是那样的。”

        梅林本想问问她最近的生活如何,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两人静静策马前行,许久还是阿尔托利亚深深吸了一口气,打破了这片无心的沉默:“空气真好,这一点城市还真是比不上...不过它们本身也是不一样的,各有得失吧。”

        梅林总觉得她好像话里有话,干脆一口咬了这个直钩:“小的时候,你曾问过什么是城市。”

        “是的。”

        “如今有答案了吗?”

        “起初,因为是被突然抓出来的,就像突然离开了娃娃机的玩具一样,举目四顾间很是茫然。”阿尔托利亚垂着眼睛,“在乡下时确实很快乐,但整件事里最痛苦的点其实在于,我一直在做着身不由己的事——虽然也在这些事中找到过一些乐趣,想着能让身边人和父亲高兴就好了。”

        “如果是一个月前的我,虽然也在试图努力去做成什么,但还会觉得这是个让人迷失的地方,”阿尔托利亚说,“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思考,最后得到了答案。”

        “如果说当初是被迫接受这一切的话,那么今后,我想凭借我的意志作出改变,找到自己希望得到的东西。不知这样表述能否让您明白。”

        希望得到的东西,梅林想。“嗯。”

        沉默了一会,阿尔托利亚突然话锋一转,“说起来,父亲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梅林本就有些不安,偏偏他的徒弟还停住了马,扭过头来直直看进了他的眼睛里。他很熟悉这状态,这显然是已经深思熟虑过才会露出的眼神。上一次还是在课上拿着剑对峙的时候,当时她问的问题是,为什么。为什么尤瑟会突然决定将她带离乡下,强制向她灌输身为继承人所必备的素质?

        此刻手握着缰绳的梅林心想,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她就像站在擂台另一侧的选手,眼神锐利,手中的招式跃跃欲试,没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就绝对不会下去。若不能正面坦白,至少也得糊弄过去,虽然她早晚也会知道某些东西,不过,或许并不是现在。

        人们都说,表面上装出来的直率才是最迷惑人的,而梅林深谙此道,因而他也没停马,就这样从这个小冤家面前走了过去:“刚刚你回答诺亚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这几天联系过家里呢。”

        “随口编的,”阿尔托利亚注视着她师父的背影,“我总不能说我将近半年都联系不上自己父亲,所以不知道吧。”

        “也是,”梅林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松,只是措辞谨慎了许多:“医生那边说已经好了很多,这两天正在准备出院。”

        阿尔托利亚用小腿微微碰了下马,慢吞吞地跟上了梅林的背影,眼睛仍是盯着他:“我想,他最近一直不联系我,应该很忙吧。”

        “是啊,”梅林一如既往地装傻,好像他真的不知道伏提更已经死了的消息,所以无可奉告一样,演技逼真到连他自己都快信了。“毕竟在医院住了好久,回去肯定是千头万绪。”

        “也是。”金发姑娘嘟囔道,终于不再追问了。梅林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去的时候,伯恩山和边牧跑出来迎接,伯恩山傻乎乎地对着师徒二人露出肚皮求摸摸,边牧则在旁边跑来跑去,时不时来个急停,像是在对它的小伙伴发出无声的嘲笑。

        阿尔托利亚蹲在游廊上同伯恩山玩了许久,直到馅饼的香气悄悄钻进鼻子,她才依依不舍地同它们告了别。

        餐厅里洋溢着玫瑰花和蜂蜡的味道,枝形吊灯洒下一片蜜色的光。几个人围坐在桌边吃着饭的时候,诺亚说:“你来的正是时候,今年姑且算是风调雨顺,既不潮湿,也不干燥,应该是有史以来最舒服的一年了。”

        “我俩刚才还在说这个呢,来之前我还以为会满天飞土,”阿尔托利亚切开薄薄的馅饼,“说起来,羊都在哪里呀?”

        “一周前刚下过雨,怕它们的蹄子太潮湿,所以赶去了另一边的围栏里,”诺亚说,“那边的草是雨后新换的,比较干燥,从这大概得走上十分钟左右吧。”

        “不然容易得腐蹄病吧?”梅林接茬,“听说还挺难根除的。”

        “对,如果你见到它开始一瘸一拐,要么是打架伤了腿,要么就是得了腐蹄病。”

        “绵羊还会打架?”阿尔托利亚有些惊讶,“是什么样的啊?”

        “当然会了,”诺亚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它们会后退十好几步助跑,然后朝对方冲过去,用脑袋互相顶,或者用身体一侧去压对方。不过绵羊打架还不是最有意思的,你们见过袋鼠打架吗?”

        “见过,打得有来有回的,像是什么拳王争霸赛。”

        阿尔托利亚看着那双因专注和热爱而熠熠生辉的绿眼睛,不禁有些羡慕。这表情也被梅林看在眼里,他轻轻地蹙起眉头,又很快舒展,因为谈到了绵羊剪毛记录、收购价格的诺亚正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梅林身为客人,还不得不分神去应付一番才行。

 

        7:30从各自房间出来

        7:35到酒店的餐厅吃早饭

        8:10抵达澳洲分部

        12:30午饭

        13:30下午场培训

        15:30结束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在悉尼停留了半个多月,住宿地点也从诺亚家变成了市中心的连锁酒店,由于今天是本周的最后一天——也就是星期六,不必严格执行平时的时间表;加之这是梅林在澳大利亚停留的最后一天,因而师徒俩出去吃了顿庆祝周六兼送行的晚餐。

        阿尔托利亚惦记这家许久了,还在国内时便提前预定好了餐位,事实证明,这完全是值得的。柑橘味的酱汁搭配新鲜生鱼片,酥皮黄油面包,饭后还有蔓越莓冰酸奶和一筐小甜点,阿尔托利亚全程腮帮鼓鼓囊囊,幸福感爆炸,坐在她对面的梅林也受了她的感染,暂时将那些行政公文和合同的事扔到了脑后。

        只是天不遂人愿。悠闲用完晚餐、刚买完单准备回酒店各自休息的师徒俩突然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堵住了去路。餐厅的伞已被借空,空手而来的师徒俩只能在门口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阿尔托利亚心怀侥幸地伸手向窄窄的墨绿色屋檐外探去,还是接到了一片湿润而冰凉的触感。悉尼位于这片大陆的东南角,富含水气的海风动辄掠过头顶,降下一片令市民们哭笑不得的丰沛雨水。这雨水若是能多分些给内陆那些牧场主的话,他们该有多高兴啊!

        “这感觉和家那边很像。总是阴天,还湿乎乎的。”阿尔托利亚有些懊恼地提起碎花裙的裙角,“出来之前应该看下天气预报的。”

        “是啊。”梅林侧过头看去,自家徒弟那撮顽固的额发居然垂了下来,不知是因为受潮而打卷,还是受了它主人情绪的影响,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希望我们不至于模仿吉恩·凯利那段脍炙人口的歌舞。”

        “《雨中曲》?”阿尔托利亚怏怏不乐,“我没把握能像他唱得那么好,但我打赌,感冒发烧是一定逃不掉的。”

        “拍摄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发烧了,”梅林的视线又转到了外面的瓢泼大雨上:“唉,谁能想到,来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吃个饭的工夫就开始下上雨了。”

        “这雨得下到几点?”旁边有人问到。

        “预报说是会下到晚上九点左右,但悉尼这地方,一天能反复下雨反复出太阳,也没办法说得很准。”阿尔托利亚看了一眼uber,许是附近堵得太厉害,根本叫不到车;更糟糕的是,在屋檐下躲雨的人越来越多,师徒俩被挤到了边上。

        梅林微微侧过身把她换到里面,低头问到:“要不,咱跑回去?”

        “跑的话会淋更多的雨。”

        梅林等着她的下文。

        “所以,我们走回去吧。”

        起初梅林还举着外套试图做些遮挡,但没走几步外套就湿透了,师徒俩被彻底淋成了落汤鸡,好在中间路过一家咖啡厅,等待热咖啡的期间,好心的店员拿了两条毛巾出来,梅林接过并道了谢,两人对着镜子简单擦了擦水,至少不那么冷了。

        梅林用烘干机吹着湿淋淋的衬衣袖子,在轰轰声响中,他大声向徒弟提议说或许可以打个车回去,但话刚出口,他又想起她是个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人——两个落汤鸡绝对会把出租车的座椅弄湿的,所以打车这个方案只能被驳回了。唯一庆幸的是,酒店距离他们所在的咖啡厅大概也就十分钟的距离,咬咬牙应该也就...同样烤着裙摆的阿尔托利亚还没说完话,就被喷嚏吞掉了尾音,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刚想说些什么,谁知又一阵冲动紧接着袭来,梅林听出她的嗓子已经哑了。

        “那杯咖啡,你帮我喝了吧。”声音仿佛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我去对面药店买点药。”

        “我去吧。”梅林担忧地说到。

        “不用不用,”她赶紧摆手,“对了,麻烦师父帮我点杯和感冒药不犯冲的热饮,我去去就回。”

        一两杯热饮下肚,师徒俩又走入了雨幕中。他俩默默无语地穿过了好几家店铺,街上行人步履匆匆,钻进某个温暖处后便销声匿迹。厚密的雨丝一刻不停,水花在起落的皮鞋和凉鞋边打着转,匆匆汇入某个排水管的小小漩涡之中。

        世界里仿佛只剩下雨,和二人的脚步声,他突然很想放声歌唱,于是他便这么做了。

        I'm singing in the rain, 

        Just singing in the rain.

        What a glorious feeling, 

        I'm happy again.

        I'm laughing at clouds,

        So dark up above.

        阿尔托利亚不知何时加入了这个小小的吟游队伍,伴着雨水气息的哼唱和他的心跳渐渐重叠,梅林侧头看去,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腰背挺直,路边各色的灯光在她那已彻底濡湿的金发上晕染出模糊的光辉。

        一棵小树。倔强的、被移植到城中的白杨树。

        是枝叶被染成了金黄色,还是说,她本身就是那发光体?

        他若有所思地接着唱到:

        The sun's in my heart.

        And I'm ready for love.

 

        阿尔托利亚毫不意外地感冒了,淋雨走二十分钟可不是开玩笑的。她叹了一口气,伸手给自己倒上热水,就着水将药片咽了下去,然后赶紧钻进被窝试图保暖。

        “阿尔托,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发烧?”

        “还没,不过还好,不用担心。师父呢?”

        “没什么事。明天不用起来送我,好好休息,别再加重。”

        “好的。”

        阿尔托利亚又加了个表情包,顺手退出聊天框。药效渐渐上涌,她开始有点犯困,再加上鼻塞上不来气,脑袋晕乎乎的,她索性不再思考,便将手机调成勿扰模式,阖上眼帘。

        无数画面在她一片朦胧的意识之间闪来闪去,像是走马灯,又像是梦。

        大宅窗户外的星星。

        持剑摆好架势的梅林。

        被黄昏笼罩的教室。

        辩论赛获胜后漫天飞舞的彩带。

        看不清面容的父亲。

        红色的天空。

        红色的眼睛。

        红色的唇角。

        明明已经缩在了被窝里,还喝了很多温水,但阿尔托利亚依然感觉浑身发冷,也许是开始发烧了。迷迷糊糊间,她蜷缩起身体,开始怀念起了某个温暖的怀抱。

        几天后。

        阿尔托利亚合上电脑,收拾好东西后离开了自己的工位。穿过本地员工工作区,同几个恰好抬起头的同事打了个招呼,便从正门离开了。

        在启动地区新项目时,向相应分部派遣协作人员是迦勒底集团的惯常做法。阿尔托利亚的这次观摩活动便是前哨战,提前熟悉澳洲分部工作模式,为未来可能的工作打下基础。

        由于最近这里没有新的项目,这片划给外籍员工的区域并不是很热闹。阿尔托利亚乐得清静,有安排便去配合,无事则缩在旮旯悄悄做自己的事,免去了相当多的无效社交。

        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阳光也暖洋洋的,要是吉尔伽美什也在就好了,他肯定会戴上那副多少有点夸张的大墨镜,咧嘴朝她笑吧。阿尔托利亚想象了一下画面,扑哧地笑出声来。

        说来奇怪,最近闲下来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他,说话的声音,眉毛一挑笑起来的样子,陷在沙发里睡着的呼吸声,等等等等。好几次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屏幕上显示的都是和他的聊天框,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仿佛在她心里占了一席之地一样,只是这段时间要学的东西太多,很少能主动联络他,倒是他那边常来消息。

        “啊。”阿尔托利亚突然想起件事,元旦那天他俩在宜家买了盆水培绿植,已经好多天没添水了。

        总不能上来就让他去做事吧?刚准备编辑一条若无其事的问候时,手机刚好来了消息。她吓得一激灵,怕是他发的,又怕不是,横下心来点开一看,“哦,还真是。”

        “休息了?”

        “还没有,刚从办公楼出来。”阿尔托利亚迅速打下一串字后,稍微将手指挪开一些,等产生了一些时间差后才发了出去。“你呢?”

        “处理了家那边的事,眼睛快花了。”

        紧接着又是一条:“最近没有钢琴听,入睡居然还有点麻烦。”

        她仿佛能想象出男人揉眉心的样子,不禁莞尔。“吃晚饭了吗?”

        “正在。感谢所罗门,非拽我来什么二十九酒会。”吉尔伽美什回得也很快,估计是在餐桌下开小差,“这帮人过年回不去家,找由子喝酒罢了。”

        “你们还好吧,”阿尔托利亚换了个说法,“我的意思是,你别像之前似的灌他们。”

        “早都喝高了,嚷嚷着要玩游戏。你呢?”

        “哦。还没想好。不过昨天去吃了之前在国内一直没排到的那家店。”

        “我就不问你点什么菜了,怕你报一页菜名。”

        “喂!”

        阿尔托利亚有点不满,她想说,“什么意思啊!”刚准备发送,突然对面一个电话过来,她手忙脚乱地接起:“喂?”

        “是我,能听到吗?”

        “能。”

        听到那个久违的熟悉声音,阿尔托利亚心跳莫名加速。深吸一口气她说:“哦对了,趁着还没忘,我得赶紧说——我房间有盆绿植,你记得帮忙浇下水。”

        “好。”他稍微一顿,“正好我也需要你帮个忙。”

        “你说便是。”

        细听电话那头还有压抑的笑声,阿尔托利亚明白了,应该是很常见的那种吧,呃,国王游戏?输了的要按赢家的要求做什么的。想到这里,她说:“可以倒可以,不过你居然打赌输了?真不像你风格。”

        “哈哈哈哈哈,”吉尔伽美什笑了,“没办法,愿赌服输嘛。”

        “天道好轮回啦!”背景音里有人这样喊到。

        “好吧,”阿尔托利亚说,“那么,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呢?如果你需要脑筋急转弯或者什么场外援助的话,我去把电脑打开。”

        “不用,你只需要说好或不好就可以了。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对面说话了,仿佛就等着她这句回答似的:“有句话我之前就想说了,正好挺多人都在。”

 

11

        两个小时前。

        和遥远的南国相比,A市还是有够冷的,过年前这几天尤其难熬。回来已好几天的梅林仍是不太习惯这剧烈的变化,他总觉得哪里好像漏风,便用围巾把脖子挡了个严严实实,可他的徒弟还在地球另一端穿着碎花裙呢,想想就觉得好惬意。

        所罗门的车进不去地下车库,只能把车开到小区门口。梅林迎着寒风拉开后车门,正看到金发男人坐在副驾驶上。时隔一个多月,三人组终于又凑齐了。

        “话说腊月二十九吃的这叫什么饭?又不是小年又不是三十的。”梅林说。他原打算这一天呆在家专心打扫卫生,架不住几个部长来回邀请,不得不松口前去参加。

        “几个回不去家的找由子喝酒罢了。反正你自己呆着也是呆着,一起去呗。”吉尔伽美什回头。

        “唉,主要是我衣服还没洗完呢。”

        “扔洗衣房不就得了。”

        “行吧,晚上回来继续收拾。”梅林叹了口气,“先说好,我可没带卡,就带了张嘴。”

        吉尔伽美什大手一挥,“哥们儿放心吃,兜不住还有我呢。刚发年终奖。”

        “老土豪还花得着年终奖?”梅林还有心情嘴贫。

        “我最近在尝试用工资过活,其他的都存活期了。”

        “哎哟哟,又开始了。靠死工资这话跟哥几个说说还行,到外面就是拉仇恨。”梅林啧啧地摇头,“我还不知道你?刮个两块钱一注的都能中个什么奖。”

        “财运要来的话真是挡也挡不住啊。” 

        喝多了的同事们开始一趟趟去洗手间,于是伊斯康达尔提议中场休息,过会回来玩游戏,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一致同意。吉尔伽美什靠在阳台的栏杆,刚刚点燃一支烟,便有人从后面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便说话吗?”说话的是梅林。

        吉尔伽美什知道,梅林是个随和的人,很少会和别人起争执,甚至会为“想要目睹那种占了便宜时的丑恶嘴脸”而默许同事顺走桌子上的笔,或者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东西——梅林笑称为“人类观察”。因而共事多年,他们也从未起过冲突,但倘若被触及到底线的话,便会像今天这样采取主动态势吧。“请便。”吉尔伽美什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

        “那再好不过了。”

        梅林在他旁边站定,悠悠地眺望着远处的灯光。

        “之前我问你是否可以追你徒弟,你的答案有变化吗?”

        “没有,”梅林很平静,“我不同意,但我不会干涉。”

        “还是以什么‘师父’的立场?”

        “对。”

        金发男人低声笑了,“不该对你有过多的期待的,搞了半天,你还是最糊涂的那个。”

        梅林也不恼。“你指的是什么?”

        “唉,”吉尔伽美什叹了口气,“你真的听不懂我想问什么吗?”

        “最近大家说的话都很深奥,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被留在了去年。”梅林无奈地笑笑。“实话讲,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如果你想说,就告诉我吧。”

        “真是个笨蛋啊。”吉尔伽美什侧过脸看他,“我是在提醒你面对自己的心意,明白我的意思吗?不是作为老师,也不是作为她父亲的友人。纯粹是以你自己——梅林的立场而言。”

        “我自己的立场?”梅林微微蹙眉,“这很重要吗?”

        “这很重要。”

        见他坚持,梅林便也没多说什么,靠着栏杆陷入了沉思。说真的,他自己也说不清对这个徒弟是什么感觉,回忆将他带回了某个夕阳下,第二天她就要离开他身边,前往尤瑟为她选好的大学,最后的光芒将两人面前的路染上暖黄的色调。她转脸看向他,真诚地对他“一直以来的照顾”表示感谢,想了想她又补充道,“搞不好,我是喜欢上了您也说不定。”

        当时,他只觉得脸颊发烫手指颤抖,心脏砰砰直跳。鬼使神差地,他说,“其实我一直很希望有个亲妹妹来着,所以不必道谢,这会让我良心不安的。”

        “那于我,真是非常的幸运。”

        那是没有一丝杂质的纯洁感情。转眼看她,她朝他微笑着,明明是那么美的笑容,可他却只觉得心痛。

        看到她的笑容,会令我感到幸福。我知道这一点,所以,我应当是希望她幸福才对。

        那我为何会感到心痛呢?

        是因为我在那一刻下意识地退缩了吗?

        ——是的,我很清楚,我确实是从某个看不见的东西里抽身而去了。这不是她的,而是我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而我是故意的,亦为此后悔,即便我仍未参透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转念一想,梅林又觉得自己当时没说错什么,他大她十岁,虽不至于到长一辈的程度,但他的看待和处理事物的方式却已早早显得老成,而她惯常是个天真的孩子,一闭上眼睛,他就会想起一个花园里奔跑的小小身影,她转过身,凉帽下的小脸上,笑容灿烂宛若阳光。

        “师父,你看这朵花好看吗?”

        ——不。不对。他蓦然想起那天晚上她跨过栏杆向他微笑的样子。不再是一朵小小的花,而是一棵已然抽枝发叶的白杨树,树冠在他心底投下了茂盛的金色影子...所罗门那天的话浮现在脑海,灵光一闪间,梅林知道了答案。

        其实,我是希望能与她的幸福有关,所以才采取那些行动的,只是一直被所谓“师徒”的认知蒙蔽了双眼:我爱着那个孩子,当那个孩子长大后,我却依旧保持着这个幻象。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选择了视而不见,哪怕那真相已被摆在眼前。

        “唉,”梅林托着下巴,“真不愿意承认啊,她已经长大了。”

        “你大多数时候都很聪明,但唯独这件事上相当糊涂。”吉尔伽美什瞥了他一眼,“明明很在乎,却不自知。”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是那天早上,第一次和你、那家伙三个人一起的时候。”金发男人低声笑了,“临走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你一眼,但你完全没发觉。”

        “我确实没有印象,当时我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看你徒弟啊。”

        “是我太笨了,还是你们都太清醒了?”梅林自嘲地笑笑,“比起这个,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这样等于是为自己树敌。”

        “我并不是要给你机会,只是看笨蛋不爽罢了。”吉尔伽美什移开视线。

        当咖啡因也无法提起精神时,偶尔他也会借助烟草的力量。于是梅林也点燃了一支烟:“糊涂吗?也许吧。事到如今,我已经很满足了。”

        “嗯。”吉尔伽美什发出了一个声音,表示他在听。

        “我爱的也许是她成长的过程。”梅林有些出神,“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只要远远看着她、守护她长大,在她难过的时候帮上一把就好了。欣赏一朵花逐渐绽放的这种满足感就已让我心满意足,所以我也未曾想象、亦无法想象从她那里索求什么。”

        “你应该很清楚吧,她父亲的所作所为给她带来了多少痛苦。”吉尔伽美什轻声说。

        梅林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她都和你讲了?”

        “那天年会结束后。”

        梅林收回视线,有些苦涩地笑了。“当然,我很清楚,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加清楚。因而这十数年来,我一直都陪伴在她的身边,倾听迷茫,建言献策;有关她的事情我向来小心谨慎,即便还有其他要事,我也会先放在一边,优先纠正她的错误。”

        “你虽一直尽心竭力于扮演心理咨询师的角色,但她被迫走在自我否定的路上的这一事实,你亦未曾改变。”吉尔伽美什很平静。

        梅林怔了怔,许久才开口说到:

        “是的,我时常目睹她的痛苦,亦曾幻想过她的未来。在身不由己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等在尽头的,是无一例外的灰暗。”

        梅林声音微微颤抖:“听闻她执意来到这里,说实话我松了一口气,但是我并没有改变她命运的能力,我的迷茫并不比她少。”

        沉默了一会后,吉尔伽美什说到:“那家伙,最近一直在整理自己的想法。其实你也明白的吧,她不应该被束缚一辈子。”

        “阿尔托是个很少见的孩子,她总是最后才考虑自己。”

        “是啊,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吉尔伽美什吐出一口烟,“她是一颗很美的星星,我不希望她就这样平白坠落。所以我告诉了她一个很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

        “你知道的吧?伏提更死了。如果她能想通,愿意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话,那么这便会是个转机。”吉尔伽美什微微侧头,“我原以为你会更早地告诉她。”

        “前两天她确实试探过我,但被我蒙混过去了。”梅林毫无笑意地笑笑,“为什么没告诉呢?其实我很想知道她的极限到底在哪里。虽然这么说有些可恶。在某个时间点,如果她选择了屈服,或者不屈服,又会怎样呢?我很好奇这一点。”

        “多少有点恶趣味,不过我兴许没什么资格说你。”吉尔伽美什懒洋洋地,“因为我偶尔也会有些很危险的想法。”

        梅林被呛了一下:“我们真是臭味相投啊。说来奇怪,我和你反倒更能敞开心扉。”

        “说实话,有的时候我很羡慕你,有些事上你确实比我看得透彻,而且能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以前说你是坏蛋不全然是真心。”梅林说完又沉默了许久,“有关那孩子,还有很多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外人都知道她父亲是老来得子,但他的夫人实际并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他产生了代孕的想法。”

        “他迫切希望能有一个男孩继承集团,可惜几次试管都失败了,只留下了一个不太成功的结果,”梅林轻声说,“就是阿尔托。她的母亲我了解不多,只知道是一位高学历且貌美的女性。生下阿尔托后,他给了一笔非常丰厚的封口费,勒令她不得出现。”

        “起初,她父亲也没打算让她继承家业,但随着时间流逝,一直没有合适的孩子出生,所以她父亲不得不将她从乡下接出来,让阿尔托接受身为继承人的正规教育。”

        “说到底,她父亲和伏提更一样,都是有些问题、怀抱着自己目的活着的男人啊。”梅林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就算没收回伏提更这一部分产业,潘多拉贡家也能发展得很好,毕竟有那位‘超越者’在。”

        “怎么说,应该算是夙愿,或者执念之类的东西吧,所以他才会如此急切地塑造阿尔托,让她成为能够复仇的继承人。在这种高压下,她总是怕自己做得不够好——不是怕输给别人,而是怕输给自己。”

        “你本有机会帮她从中解脱的,不是吗?”吉尔伽美什托着下巴,“这十几年里,我想你一定有过这种念头。”

        梅林苦笑:“你知道我是什么德行。”

        “嗯,你想放羊。” 

        “放羊只是代指啦,你知道我想表达的是什么。”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想和放羊的星星结婚。”

        “我也许有过这种幻想,也有过隔岸观火的恶趣味,但我和阿尔托已经不是一路人了——她一直在前进。”见金发男人开始逗他了,梅林摇摇头,“前两天她很认真地对我说,想凭借自己的意志作出改变,找到真正希望得到的东西。”

        “她一直都没放弃成为律师的愿望。”吉尔伽美什说。“她就是那种,有点认死理,还不太会变通的类型,但是很可爱。与其说这个职业适合她,不如说这是她自己作出选择的结果。”

        “是的,她是这样的。”梅林看向远方。

        “那你呢?”吉尔伽美什最后吸了一口,然后将烟蒂掐灭。“我能看出来,你在这里不开心。”

        “我想,等她找到自己的路后,就从集团那边辞职,漫游世界。”

        “你倒也一直没放弃自己的梦想。”

        “嗯,”梅林点头。“所以,如果你希望从我这里得到答案,那么我的答案是:只要她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就好了。”

        想了想,梅林又补充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吉尔伽美什挥挥手,权当回答。

        俩人回到包间的时候,大家游戏已经玩过几圈了。孔明淡然地打趣:“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不愧是摆平过财政部长的人。”

        伊斯康达尔哈哈笑了:“也没办法,毕竟弹钢琴那小姑娘这段时间都不在集团嘛。”

        吃瓜群众们都兴奋了,在旁边疯狂起哄说,集团从上到下都已经默认他俩是一对了。刚度假回来的美狄亚不明情况,刚想发飙,被给了招待券的吉尔伽美什一个眼刀憋了回去,只得作罢。 

        “所以下把游戏抓谁大家都知道了吧——!”

        “知道!!”当属美狄亚和梅林俩喊得最欢。

        吉尔伽美什玩游戏确实样样顺手,也能应付几个泼皮无赖,但面对二十来号人齐心协力且不择手段的围攻,到底还是难以次次逃脱。在几个被误伤的倒霉蛋接受过惩罚后,吉尔伽美什终于拿起手机开始拨号。惩罚不外乎是找个人告白并得到“好”的回答。大家都知道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也知道他一定会打给阿尔托利亚,这两件事单拎出来的话都是百分百的概率,但合在一起的话还是很有悬念的,因而扬声器中每多传出一次嘟声,在场所有人的心跳也都加快一分。

        电话终于接通,吃瓜群众们敏锐地发现事情确实不简单,发出了窃窃私语声,其中一个大概是没听清,悄悄问旁边的人,“她刚刚是不是说让他浇什么花?”

        “对对,”她的同伴生怕漏下细节,相当敷衍。“嘘。”

        “有句话我之前就想说了,”那边吉尔伽美什还在继续说话,“正好挺多人都在。”

        他停都没停:“阿尔托利亚·潘多拉贡,和我交往吧。”

        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听着,许久听到她淡定回答了一句好啊。吃瓜群众们终于憋不住了,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包间顿时被一片混乱淹没:“见证历史了!”,“压中了压中了!快给钱!”“啊啊啊啊啊磕到了磕到了!”

        吉尔伽美什声音冲破层层戏谑传入她的耳中:“其实,我选的真心话。”

        “真心话?”

        扬声器嗡嗡响着,大概是呼吸声。许久,阿尔托利亚说:“我也是。”

        挂断电话后,伊斯康达尔和奥斯曼狄斯冲上来给他倒酒,一个问什么时候求婚,一个问什么时候办宴席,吉尔伽美什哈哈笑着,大手一挥:“都边儿去边儿去,有点啥事儿可真是落不下你们,吃你们的饭得了。”但是没人听,也许是年初的魔鬼工作量已经让每个人都不正常了,等吉尔伽美什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乎每个部门的负责人都和他喝了杯酒,他也不推辞,喝了一轮又一轮,气氛宛如婚宴现场,混乱中还有人高呼:“祝!25层所有部长全员脱单——”

 

        梅林微微吐出一口气,温暖的水汽迅速凝结,化为一片白烟。虽然滴酒未沾,但他以不胜酒力为由先行离开了那一片混乱的欢笑声,并没有人起疑。

        寒冷的空气让他头脑清醒了一些。他在餐厅门口发了一会呆,旁边人来来往往,便索性走下台阶,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他经过了附近一个有点规模的小购物广场。腊月二十九的晚上,保持营业的店铺已经不多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卷帘门已经被放下,逛的人也不是很多,晚上实在太冷了。

        梅林加快步伐向美食街的另一侧走去,突然被某个身影吸引了目光,下意识便要喊出声来。

        “阿尔...”

        不对。

        那条围巾有点眼熟,许久他才回忆起,那是去年他送给薇薇安的圣诞礼物;正独自排队买限定甜点的薇薇安,侧脸让他联想到了那个已经变得遥远的孩子。

        她为渡边博子梨花带雨的模样浮现在脑海,梅林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嘴角慢慢扯出一个苦笑出来,原来他身边每个人都明白,也都以自己的方式提醒过,但他就是没想通。

        “我真的是个很差劲的人呢。”

        梅林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想到。他没出声打扰,而是默默在阴影里站了许久,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买到甜点离开后,他才慢慢朝着反方向走了出去。

        正常十五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程,他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到。梅林一边笑自己傻,一边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慢慢地脱掉外套。在沙发上坐下后,他解开锁屏,弹出刚刚他在餐厅时一直在看的电话号码,备注写的是:尤瑟。

        梅林盯着这个号码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最终下定决心,按下了拨出键。


        澳洲分部那边工作一结束,阿尔托利亚便赶着最近的一班飞机回来了。她拖着箱子走出机场大厅,刚离开温暖潮湿的悉尼,骤然回到一片寒冷还不太适应,她小小地哆嗦了一下。

        寒风将片片雪花吹落在头顶,阿尔托利亚抬头一看,天上正下着雪,不是那种小小的雪滴,而是如假包换的鹅毛大雪。

        “怎么先出来了?”背后有人说到。

        “啊...”阿尔托利亚下意识转脸去看,略有些慌张地挠挠头,“嗯,出来透透气。”

        虽然这段时间两个人一直都在联系,但她有些纠结实际见面应该怎么表现才比较好,像网友第一次见面奔现似的。那双深红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阿尔托利亚则不知所措地别开视线,两人一时间无言。

        阿尔托利亚声音很小:“那个。”

        “嗯。”

        “是认真的吧?”

        “什么?”

        “说要交往的那个。”

        “当然。”

        吉尔伽美什失笑。他张开手臂,将她严严实实地裹在了怀里。他说:“欢迎回来,我很想你。”

        “我回来了。”

        直到此刻,一切才仿佛有了实感。阿尔托利亚把脸颊更深地埋进他的怀里,有点别扭地小声说到:“我也很想你。”

        像是为了庆祝她回来一样,A市下了一整天的雪,院子里已经积攒了厚厚一层,仿佛神祇降临,为贪吃的孩子洒下遍地糖霜。阿尔托利亚很是兴奋,像是个头一次看到雪的南方人:“我要堆个雪人!”

        说干就干,她立马就地蹲下团了个雪球出来,戴着小红帽的身影像不知疲惫似的在院子里滚来滚去。眼看着雪球越来越大,金发男人站在一旁围观了一会,将刚刚买好的东西送到楼上,从厨房里找出根萝卜,又溜达到后院掰了几根树枝下来。

        等他做完这些,雪人的身体已经做好了,阿尔托利亚正蹲在门口做着雪人脑袋,忙得不亦乐乎。

        吉尔伽美什在旁边坐下,顺手把萝卜插到这个不规则球体的几何中心。鼻子就这样完成了。阿尔托利亚摘下手套给雪人捅了两个眼睛,用树枝画了个嘴。她退后打量一番,想了想,又把帽子拿下来给雪人戴上。

        “如何?”

        吉尔伽美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非常可以。”

        许是以为已经结束了,管家端着两杯刚冲好的热可可走了出来。阿尔托利亚接过,道了谢,两人就坐在台阶上边喝热可可边看着雪景发呆,细碎的雪花落入手中的热可可,打了个转便突然消失不见。

    她抽了抽鼻子,空气中弥漫着松针的清冽味道,格外心旷神怡。

        “打雪仗不?”阿尔托利亚扭头说道。“打到要害处就算赢。”

        “打吧,我医保卡有的是钱。”

        “你还用得着医保?”女孩蹦跳着站起身,厚实的靴子在刚刚落下的雪中留下了新的印记,“这可是你说的!给你看看我的厉害!”

        “好。”

        吉尔伽美什先攻,雪球以出其不意的路线向她逼近,女孩堪堪躲开,边跑边不停地从地上抓雪,捏成球的形状,趁着他弹药暂时耗尽、直起腰准备下一轮密集攻击的时候,阿尔托利亚眯起眼睛瞄准,然后以棒球开球的姿势甩出了必胜一击——

        “扑”的一声,雪球打到了他的胸口,攻击有效。金发男人捂住胸口,配合地后退两步,假装受伤:“咳啊!”

        为了最大程度地保持视野开阔,阿尔托利亚采取了轻装上阵的路线,在比赛开始前便摘下了围巾和帽子,此刻,没有围巾保护的脸颊被风吹得通红,看上去就像橱窗中摆放的年货娃娃。

        “嘿嘿,”阿尔托利亚轻快地喊到,“我赢啦!”

        此刻,她正维持着刚刚扔出决胜一球的姿势,眨着眼睛朝他笑。

        “真是个可恶的家伙,”他嘿嘿一笑。“不过,输就输了吧,谁让你这么可爱了。”

        吉尔伽美什摘下手套,轻轻抚上她红彤彤的脸颊,温暖的手驱散了寒风。

        “冷不冷?”

        “.....”

        她总觉得这情景有点熟悉。

  “我们之前也打过雪仗吗?”

        “没有。”

        他的视线转向天际,回答颇有些答非所问:“可能上辈子遇见过吧。”

        “那下辈子呢?”阿尔托利亚也仰头。

        天空被染得洁白一片,洁白的雪缓缓落下,落在他们的衣服上,也落在他们的金发上。吉尔伽美什笑了,说:“谁知道呢,这可是比‘未来’更难把握的东西。希望老天识相一些。”        

        “也是。”阿尔托利亚笑了,她摘下手套,轻轻触碰他的手,而后紧紧握住。“虽然时常觉得迷茫,但回头看来,时间过得还是挺快的。”

        “想好怎么和你父亲讲了吗?”

        “想好了,”她微微蹙眉,又很快展露出害羞的微笑,“只是还没做好面对他心理准备。”

        阿尔托利亚的语气轻快了许多,“不过,谢谢你。我心里好受多了。”

        两人在台阶上默默无语地坐了许久,雪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刚刚打闹时留下的痕迹逐渐变得平坦。她拿起旁边的保温杯轻轻拧开,氤氲的雾气扑在脸颊,温热的液体自食道顺流而下,身体也暖了起来。

        “这个很好喝诶,一会问问是哪个牌子。”

        阿尔托利亚舔了舔唇角,甜甜的,但好像还有点残留着。

        “这里。”

        吉尔伽美什伸出手,轻轻点了点,指尖感受到了一点点的粘稠触感,但还是没能将那一抹印记完全擦除。

        “还有一点。”他低声说到,那双红眸在昏暗的天光下泛起一丝亮色。一瞬间,仿佛某种预感的东西窜入脑海,阿尔托利亚微微垂下颤抖的睫毛,任由他的面容从另一侧逐渐接近。

        屏住呼吸的那一刻,

        ——吻落在了唇角。如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在一片模糊的银幕后降落,黑暗再次施施然地降临,逐渐将这座布满银色的雪山纳入一片深色之中。管家打开大厅的灯。足有三层高的水晶灯自上而下逐渐亮起,澄澈的光辉透过落地玻璃窗洒落,将二人互相依偎的身影投射在洁白雪地上。

  相抵的额头之间,金色碎发交缠,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密声响。吉尔伽美什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见那碧绿的眸光似是要抬起,又倏地躲进了睫毛的阴影中,不作声响。许久,阿尔托利亚瞥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闷闷地说:“你...也沾到了。”

        “嗯。”

        “我...帮你擦一下。”

        “...好。”

        阿尔托利亚寻着那近在咫尺的唇,纤细的指尖轻轻划过表面,带下些许甜蜜的痕迹——方才它们还残留在她的唇间。

        “擦好了?”呼吸相闻,说话时被调动起气流轻轻拂过脸颊;唇瓣微动产生暧昧的间距,仿佛随时都能再次交叠。

        “擦好了。”

        阿尔托利亚垂着眼睛看向指尖,“这个可可,味道真的很好。”

        “嗯。”

        指尖缓缓上移,她的眸光也逐渐挣脱阴影,变得明晰。视线相接的那一刻,她将它凑到唇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

        “真的...很好。”

        清澈的碧水微微荡漾,盛满了炽热太阳投下的红色霞光。真是再青涩不过的诱惑,但他非常吃这一套。吉尔伽美什握住了她的手腕,拉到一边,手掌顺着她纤细的手腕向上攀附,修长的手指渗透至每一处缝隙,并缓缓收紧,如同落水之人觅得了救生的浮木般十指相扣,女孩也收拢指尖,无声地回应着。

        他连同耳边鬓发一同托住她的脸颊,微微低下头,再次去碰触那唇瓣,只是,他已不满足于浅浅的浮光掠影,而是渴望深入的缠绵。她已向他敞开柔软的唇,青涩徘徊的舌亦被纳入势力范围,其中的甘甜滋味使他有些着迷地品尝了起来。

        雪还在下,将二人温柔地包围在一片皑皑的帷幕中,隔绝了世间一切的喧嚣。

 

-------------

不再是鲜红的天空,而是纯白的天空。

不再是鲜红的血,而是纯白的雪。

不再是敌人,而是爱人。

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只是,变成了你和我。

 

 

 


游客在神游

  我愿称之为言峰绮礼家的猫狗(感觉言峰绮礼就是那种猫爬上床没关系,喝自己杯子里的水也没关系,甚至会把杯子上供给他,而狗可能连沙发都上不了的双标御主

  (意思是,

  言峰绮礼对金闪闪:好酒伺候,请他帮忙

  对狗哥:自杀吧!Lancer!(喂


卫宫切嗣,一款狙击我xp的男人,一款靓丽俏寡夫,一款亡妻

所以四星Assassin的切嗣君什么时候来我的迦勒底

  

  (回礼(彩蛋)是一张库丘林摸鱼)

  我愿称之为言峰绮礼家的猫狗(感觉言峰绮礼就是那种猫爬上床没关系,喝自己杯子里的水也没关系,甚至会把杯子上供给他,而狗可能连沙发都上不了的双标御主

  (意思是,

  言峰绮礼对金闪闪:好酒伺候,请他帮忙

  对狗哥:自杀吧!Lancer!(喂


卫宫切嗣,一款狙击我xp的男人,一款靓丽俏寡夫,一款亡妻

所以四星Assassin的切嗣君什么时候来我的迦勒底

  

  (回礼(彩蛋)是一张库丘林摸鱼)

见鹤不喜

【拉麻闪】圣彼得堡遗书(四)

-在这个世界里,言峰绮礼作为拉斯普京出生了。

-第一人称。含大量拉斯普京生平杜撰以及部分考据。闪在本文中将以流动性别以及流动年龄出现。

-前篇见合集。

  

06


在阿尔泰山下出现了一个死而复生的男人这一消息很快就从偏远的西伯利亚一路传到了圣彼得堡。在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里,我从偷马贼摇身一变成了神使,曾两次去往耶路撒冷朝拜,并已被神明选为祂在地上的执行者。作为当事人,我对死而复生这一事实接受良好。毕竟这已经是我第二次经历类似的事情了,只不过第一次是在别人身上,而第二次是自己。在山洞的时候,老人曾笃定地告诉我“你我也可以使死人复生”,当时我只当他在愚弄我,现在则有些说不...

-在这个世界里,言峰绮礼作为拉斯普京出生了。

-第一人称。含大量拉斯普京生平杜撰以及部分考据。闪在本文中将以流动性别以及流动年龄出现。

-前篇见合集。

  

06

 

在阿尔泰山下出现了一个死而复生的男人这一消息很快就从偏远的西伯利亚一路传到了圣彼得堡。在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里,我从偷马贼摇身一变成了神使,曾两次去往耶路撒冷朝拜,并已被神明选为祂在地上的执行者。作为当事人,我对死而复生这一事实接受良好。毕竟这已经是我第二次经历类似的事情了,只不过第一次是在别人身上,而第二次是自己。在山洞的时候,老人曾笃定地告诉我“你我也可以使死人复生”,当时我只当他在愚弄我,现在则有些说不准了。另一方面,传得太远的消息注定会变味,所以当消息最终传到圣彼得堡的时候,传言的内容已经变成了:阿尔泰附近出现了一名行走各地的神使,他不仅能够医治绝症,预知未来,解答各种疑难,并且拥有不死之身。

 

毋庸置疑,权力之路已经在朝我招手。非要说的话,权力本身对我并没有什么吸引力。但是依靠着完全的欺骗与谎言,用这样一种渎神的方式到达权力顶点,这一经历本身却对我十分具有诱惑性。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享受欺骗世人。我享受着世人对自己被欺骗这一事实毫不知情,在离坠入深渊只差毫厘的时候仍然一无所知地对我投向信任的目光。终于,在我来到圣彼得堡的一个月后,我受邀来到了克里姆林宫附近的一处贵族宅邸。宅邸的主人是伊戈尔大公,与我结识的契机是我曾经成功医治过他的爱犬杜宾。这位尊贵的大公向我再三警告,这次引荐给我的病人身份尊贵非凡,绝不可外泄治疗的内容。我自然是满口应承。

 

尽管公爵殿下三缄其口,但病人的身份实在昭然若揭。我花不了多久就猜出来,此刻这个坐在我面前,面无血色,骨瘦如柴的六岁小孩,想必就是当今的沙皇尼古拉斯二世与亚历山德拉皇后的唯一子嗣,阿列克谢·罗曼诺夫皇子殿下了。

  

“你好呀,小殿下。”我牵住他脆弱的手指轻轻摇晃一下,算是与他打招呼。男孩恹恹地坐在他母亲怀里,后者紧紧抱着他,看起来甚至比准备接受治疗的病人还要紧张。我问:“他的病状持续多久了?”

“天生的。”罩着面纱的亚历山德拉皇后回答,“就连一道小小的划伤,他也有可能流血致死……这是我从母族那边带来的遗传疾病。从我爷爷,到我父亲,如今到我的孩子,他们全被这东西诅咒了,无一例外。”她拿出手帕,拭去一滴眼角的泪水。看来贵族的女性就连流露伤心的时刻也必须小心翼翼。“我父亲死得也很早。为了治好我的儿子,我们已经寻遍了欧洲的名医,可是一直到今天,这病都无药可医。”

“凝血障碍。”我抬起小阿列克谢的膝盖和手肘查看,一块一块的皮下淤青像一条条毒蛇一样缠绕在他身上,模样不可谓不骇人。“还有时不时的内出血。贵夫人,我可以肯定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诅咒,而非单纯的疾病,这也是为什么欧洲的医生们没法轻易治愈他的原因。但是,如果通过我为他定制的长期宗教治疗,殿下的病在十八岁便可完全痊愈。”

“真的吗?”血色瞬间涌上了亚历山德拉皇后苍白的脸颊,使这女人一瞬间看起来恢复了对生的希望,“是什么办法?您需要我们怎么做?”

“由于这孩子身份特殊,”我说,“针对他的宗教治疗需要在特定的地方进行。在其他地方,例如这里,可能会使法力有所衰减。”

“在哪里?”这名母亲急切地追问。

“他常住的卧室。”

  

就这样,我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克里姆林宫的自由出入权。在接下来的十年间,克里姆林宫几乎成为了我的第二个住所。我在那里掀起腥风血雨,利用罗曼诺夫一族的力量插手宫廷政治,几乎为所欲为。成为小皇子阿列克谢的专属医生(也是他唯一的医生)后,我发现亚历山德拉皇后比起现代科学更醉心于神秘主义,例如巫术、占星学、炼金术和魔术等。我借此提出自己在降灵上的造诣,并得以每晚在宫殿里举行大型的降灵仪式。我声称,降灵仪式的在场者,除我和皇后以外必须全部为贵族的处女,以保证仪式的纯洁。尽管荒唐,但亚历山德拉皇后对我的所作所为全盘皆收。自从有一次我作出预言,叫阿列克谢在接下来一周内远离他最常去的玩具房,而三天后玩具房内的水晶灯确实掉下来砸了个粉碎以后,亚历山德拉对我所说的一切都变得深信不疑。尽管如果她令工匠仔细去查,就会发现水晶灯的螺丝早在前几日就已被拧松过。

 

 当然,水晶灯在我所作的预言里,顶多算是小把戏罢了。毕竟,在进入克里姆林宫之前,为了将“圣僧拉斯普京”的名号传得更远,我早已做出过规模更大的预言,例如某某地会在二月份爆发革命、某某地会在三月份经历大旱等。当然,最终失败了的预言也很多。但幸运的是只要预言做得够多,总会有押中的一天。而人们向来只会记住成功了的那些。

 

至于尼古拉斯二世,在初期对我如此大刀阔斧地入侵他与皇后殿下的私生活当然是有所不满的。这时候他还尚在宫廷里有些发言权,也暂时还有勇气对我显露出抗拒之心。作为一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皇后如此依赖一个来路不明却又法力高强的外来者。但很快,他的这份自尊心就随着一件事情的发生烟消云散。

 

我与亚历山德拉皇后以及那些处女们的聚会终于在尼古拉斯二世出征匈牙利的某一天传到了前线。沙皇自然是大发雷霆,再加上前线战绩不佳,并未像我之前预言的那样顺遂,他第二天就班师赶回圣彼得堡朝我兴师问罪。在那几天里,我被短暂地请离克里姆林宫。他们却不知道我早已为自己的返回票买下了保险。

 

几乎是我前脚刚走,可怜的小阿列克谢便同时开始鼻血横流,止也止不住,据宫里的人说,那简直是以一种将身体里的血全都流尽的架势。亚历山德拉皇后吓坏了,哭着恳请丈夫将我立即请回。尼古拉斯二世自然也是方寸大乱。将我召回的谕令十四号早上已经发出,但是我刻意等到了十六号的晚上才姗姗来迟地回到皇宫。

 

面对声泪俱下的沙皇夫妇,我宽宏大量地原谅了他们无心的错误。“是人都会犯错,”我说,“但将走上歧途的人领回正道便是神使的责任。我可以向二位保证,只要我还在皇宫,阿列克谢殿下便永远不会有事。”

 

亚历山德拉代替她羞愧难当的丈夫对我千恩万谢。当晚,为了表达诚意,她组织了一场久违的宴会,邀请我与据说是来自她母族的几位欧洲公主共进晚餐,并一同参与之后的“降灵仪式”。那真是个充满了魔力的夜晚。就是在那一晚,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我再一次与我的鬼魂相遇,并度过了永生难忘的一夜。

  

07

 

毫无疑问,即使是在整个欧洲的贵族皇室之中,这也是我见过最美艳的女人。没有人能与她比拟。诚然,我对美有认知上的残缺,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什么是美。不同的美在我的眼中,就像翡翠和玛瑙。本质都是石头,区别只在于它们由于生长环境所呈现出来的颜色。美则美矣,但归根结底作为装饰品并没有什么撼动性的力量。不过,我在神学院学习异教说的时候,读到希腊神话里的海伦拥有能够毁灭城邦的美貌。无数战士,甚至是神明都在特洛伊之战中因她而死。那时我以为海伦仅存在于神话里,但现在我大概明白了,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任何女人拥有海伦那样毁灭性的美,那就应该是我面前的这个女人。

 

因此,在与她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我便决定我要得到她。不为了她的美,只是为了得到这份毁灭性的力量。

 

“公主殿下,”我向这名穿着华贵的金发女子作出一个鞠躬礼,并抬起她的手背轻轻一吻,“不知可否共舞一曲?”

“是谁准许你擅自猜测我的身份?“有着海伦般美貌的女人高傲地抽回她缀满玉钻的手,“叫我公爵夫人阁下。”

 

在如今的俄罗斯贵族社会里,我见过的达官显贵不在少数,但像这个女人这样睥睨万物如同蝼蚁的眼神的确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微微欠身:“是我失礼了,公爵夫人。不知可邀您共舞?”

“我不会与其他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她干脆利落地拒绝道,转身便要离开。

我却拉住了她。“哪怕您自己也是有夫之妇?”

“我听说司祭格外钟情于处女,”女人的眼神扫向我身后的众多贵族少妇们,无一例外都正等待着我去邀请她们共舞,“对于我这样的已婚者又为何大献殷勤?”

我笑了笑。“正是因为名花有主,掠夺起来才更别有一番挑战。”

这位神秘的公爵夫人哼笑一声,似乎是被我逗乐了。只见她从繁复的礼裙中伸出一只裸露的手臂,优雅地搭在我的肩上,随后倾身耳语道:“只要你明夜之前杀死我的丈夫,我便与你共度良宵。”

我同样在她耳边低语道:“你的丈夫是谁?”

在轻声说了一个名字后,这位公爵夫人巧妙地抽回了她修长的胳膊,端起一杯红酒,从宾客聚集的视线中款款离去了。

 

女人走后不久,一个侍者递给我一张餐巾。那上面用红酒写着明晚她会再度来到克里姆林宫,来见证我是否履行诺言。

 

(此处删去约2k字的剧情,具体请见凹3或实体书)

  

几个月后,由于与公爵夫人幽会的那一晚太过离奇,我已不敢确定那个晚上是否真实的发生过。但我仍然记得鬼魂走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他伏在我耳边,一手按在我的心脏上,像是巫师施法似的预言道:“我们下次见面时,就会是你的死期。但是本王答应过会见证你的末路,不管是哪一条路,哪一个你,哪一个世界,本王都会见证到底。”

  

TBC

 

阿凌凌凌

视频版

经历一千多天的等待,终于发片

摄影:@裂空桑 

p4/7排版:@今天叶唯加班了吗 

p2/3/5合成:@陌衍衍衍_ 

策划统筹部分后期排版:原po

staff见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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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一千多天的等待,终于发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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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统筹部分后期排版:原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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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星

反战/HE 暮色未明 Chapter.1

那是将要褪色的记忆中的零散片段,将相框拆开,中间的照片落于地面,捡起时,就像拾起曾经放于脑后的回忆。

金发的女孩捧着向日葵行走在薰衣草的花海之中,询问着他的理想。

那个时候他讲,如果有一天能够和平就好了。那样的话,人们可以获得自由,可以相爱,可以得到上帝的福音。


Chapter.1

天色未明,远方传来了轰鸣声,穿透了耳膜。于病榻之上躺着的吉尔伽美什半睁开眼,由于中弹,左臂依旧动弹不得,光是起身就撕扯着肌肉,疼得令人头昏。


“嘶——喂。麻烦给我处理一下伤口。”用嘴撕扯开绒布,伤口依旧有些溃烂,他在这里躺了三天,但是并不先进的医疗水平很明显地让他有些吃亏。


“吉尔伽美什上校...

那是将要褪色的记忆中的零散片段,将相框拆开,中间的照片落于地面,捡起时,就像拾起曾经放于脑后的回忆。

金发的女孩捧着向日葵行走在薰衣草的花海之中,询问着他的理想。

那个时候他讲,如果有一天能够和平就好了。那样的话,人们可以获得自由,可以相爱,可以得到上帝的福音。


Chapter.1

天色未明,远方传来了轰鸣声,穿透了耳膜。于病榻之上躺着的吉尔伽美什半睁开眼,由于中弹,左臂依旧动弹不得,光是起身就撕扯着肌肉,疼得令人头昏。


“嘶——喂。麻烦给我处理一下伤口。”用嘴撕扯开绒布,伤口依旧有些溃烂,他在这里躺了三天,但是并不先进的医疗水平很明显地让他有些吃亏。


“吉尔伽美什上校,现在的您只需要负责休息,我刚才准备了一些碘酒。”


外面下着暴雨,阿尔托莉雅端着铁盘,用镊子将浸湿的棉球从玻璃瓶当中夹出来,随后将溃烂发脓的伤口处理了一番。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味。吉尔伽美什有些不适。


“纵然是手臂残废,也要带着顽强的意志走上战场,这是战士的觉悟。”一双红瞳里写着玩世不恭,吉尔伽美什耸耸肩,“在支援线的你每天忙碌,应该也知道死伤情况比前两天要多上许多。”


“所以养伤是你必须要执行的事,这也同样是上将的指令。”阿尔托莉雅换上了全新的绒布,将伤口消了毒,原本不堪入目的伤口变得好了些许,“暂时没事了。”


“麻烦美丽的你给我带包香烟。”


本端着铁盘转身离开的阿尔托莉雅却被拦腰阻止了,吉尔伽美什多付了一些:“你的辛苦费。”


这家伙是一天没有烟不行吗?


以及每晚会起身对着空无一人的窗外饮用伏特加。


由于已经在这里躺了很久,吉尔伽美什英俊的脸变得有些不修边幅,由于每个夜晚他都会因为酒精的作用而醉倒在地,多数都是巡房的阿尔托莉雅将他扶起来。


“拖上校的福,不但体力被锻炼了许多,就连臂力也比先前要来得好。”


也不知是不是挪揄他,阿尔托莉雅加重了语气,随即带着硬币便向外走去,附近贩卖烟草的并不多,只是部分将领出战前会将烟草带到自己的基地而已。


于是向上将讨了一些烟草,就又折回来。


吉尔伽美什用燃烧着的火柴燃了烟,对着虚空吐了个烟圈:“这种不知道明日是否能活着的生活,迫使我每天都发疯般地享乐,不知道你是否有同样的感触。”


“哦,亲爱的小姐。我现在还未听到你的真名姓。要是你告诉我,我死后或许会带给上帝一些祝福。”虽然是用调笑地语气这么说着,阿尔托莉雅还是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沉痛,就在昨日他得知了挚友战死沙场的消息,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心灵上的摧残。


于是怎么也劝不听地蹲在墙角喝了整整一大瓶的伏特加,将胃酸都吐了出来,于是半夜入睡不久的她便听到救护人员的消息。


“上校又喝醉了。”这句话对于她而言已经不算是个新鲜事,顶多算是继续上岗的暗语而已。


“你下次要是再这么做的话,估计会也让我早点和你一同前去见上帝。”

在这样的战争时刻,多数人都将信仰托付于神。


而就算如此,征战和死亡每日都在上演。这也是为什么近日阿尔托莉雅会拿言语攻击这位上校的原因。


“嘛。真是抱歉,只是觉得你比其他人来得好看很多,所以才让你来照顾而已。”


不过这也是上将的命令。吉尔伽美什心下对此还是明白。毕竟比起医术而言,阿尔托莉雅还是比多数人来得厉害许多。


阿尔托莉雅用针筒吸取了营养剂,对准了静脉:“上校,这是一些营养剂,你最近的身体很显然比标准来得差很多,所以我打算给你注射一些。”


“请便吧。”


不知道能活到何时。不过这位金发少女认真的表情还是很好看的,吉尔伽美什将床头的饼干递给她。


“辛苦了,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阿尔托莉雅,上校。”阿尔托莉雅看着铁罐子里的饼干,那是行军用的干粮,多数是泡着水当饭吃的。


“抱歉,我不喜欢这个。”


医护人员都在固定时间吃饭,多数都是一些蔬菜和牛肉,吃饭以后就继续回到医务室中工作,整天下来,有时候会觉得灵魂都被抽空。


而在这极寒之地,要不是有呢绒的外衣,出去站个片刻都会被冻僵肢体。


“上校,还是要保重身体。”


也不知为什么,吉尔伽美什的体温要比其他人来得更高一些。为了确保他的安全,甚至给他测了体温,却完全正常。


只不过在这种天气裸露着身体对他和对其他人而言都显得有些奇怪。


加上他的身体最近每况愈下,已经超过了所谓担心的程度。


“你需要认识到你的虚弱,上校。”


“你不如留下来陪我多说几句话,比那几句废话来得管用。”吉尔伽美什熄灭了烟,有些不满地对她吐了个烟圈,“这位小姐,我是发了烧还扛着枪攻占领地的人,还请您不要觉得我如此易逝。”


吉尔伽美什几句话轻描淡写,阿尔托莉雅便也无话可说。


“把饼干拿去——要知道这是我唯一可以感谢你的东西了。”


“如果要感谢我的话,还是早些将战争结束吧。”


阿尔托莉雅走近病床,将呢绒大衣为吉尔伽美什披上,这才端着铁盘走了出去。


果然,淑女都不喜欢饼干,当然,她不能被称为一个淑女。


多数时候她的力气完全可以代替男人走向战场了。


因此她也经常奔走于战场上拯救他人。自己就是被她从战场上扛回来的。


“很重要的一点,上校,其他的军士还在等着您康复,还请为大局考虑,不要酗酒。”


虽然这一点显得有些严苛,但阿尔托莉雅还是对着他说了,在关上门以前,她思索了一番,还是又推开了门:“如果有其他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叫我。”


啊,真是无聊透顶。


吉尔伽美什靠着床,在床头的除了铁罐子还有一本圣经。有些不屑地翻了翻,又将它放到了床头。


比起这个,还不如让他早点康复来的现实。


其他的将士都无比相信上帝存在的时候,他只会琢磨如何更快地扣动扳机。


因此即便是跟了他很久的枪,一旦慢了都会被替换成新的。


铁血无情的将领。这是他人对他的评价。


不过无所谓,既然已经踏上战场,就等于已经走向了不归路。无论结局如何,他都拒绝成为一个战俘。


这是作为上校的尊严。


是耶耶不是耶

吉尔伽美什

赫克托尔知道,王国终将陷落; 阿喀琉 斯明白自己终将死亡。可他们二人依然义无反顾地踏上战场。在这场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的故事里,没有一个人因此犹豫或者动摇。


我代了

赫克托尔知道,王国终将陷落; 阿喀琉 斯明白自己终将死亡。可他们二人依然义无反顾地踏上战场。在这场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的故事里,没有一个人因此犹豫或者动摇。



我代了

馨雨•白芷

 爱丽丝paro系列无盈利吧唧,同柄待开还有色纸,镭射票和大透卡。欢迎各位妈咪来吃!

 群内在开还有花环恩烫金邮票,芙芙精梅林烫金邮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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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星

反战/HE 暮色未明 Chapter.4

不知道身边的这位姑娘是受到了怎样的勇气驱使,握着枪和他并肩而战的。


回到营地后方的路程中,吉尔伽美什将所剩下来不多的碎牛肉递给阿尔托莉雅:“物归原主。”


车内的空气混杂着碳燃烧的气味,有些难闻。而本身就狭小的空间之中,他们之间的距离头一次变得那么近。


“援军很快就到了,你不必太过担心。对了上校——”


阿尔托莉雅将信纸塞到了吉尔伽美什手中:“以后还请不要说这些,总让人觉得……你不再回来了。”


我很担心你之类的话迫于自己的尊严完全难以说出口。


所以说出口的这些就显得有些别扭。


“知道你关心我,但还是相信我们的力量。”吉尔伽美什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尽管处于他身......

不知道身边的这位姑娘是受到了怎样的勇气驱使,握着枪和他并肩而战的。


回到营地后方的路程中,吉尔伽美什将所剩下来不多的碎牛肉递给阿尔托莉雅:“物归原主。”


车内的空气混杂着碳燃烧的气味,有些难闻。而本身就狭小的空间之中,他们之间的距离头一次变得那么近。


“援军很快就到了,你不必太过担心。对了上校——”


阿尔托莉雅将信纸塞到了吉尔伽美什手中:“以后还请不要说这些,总让人觉得……你不再回来了。”


我很担心你之类的话迫于自己的尊严完全难以说出口。


所以说出口的这些就显得有些别扭。


“知道你关心我,但还是相信我们的力量。”吉尔伽美什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尽管处于他身后的阿尔托莉雅还是警惕地持着枪帮忙查看敌情。


而她略显稚嫩的脸却摆着如此严肃的表情。实在是只能用可爱来形容。


“一张破纸而已,你留着吧。”吉尔伽美什吊儿郎当地将手臂靠着车窗,享受般地眯起眼,“话说回来,你的驾驶技术真的不错。”


这是在半途看到的车,大概是战火以后留下的。车胎甚至结了冰,好不容易将冰尽数凿开,所需要的燃油却不多了。


估算了一下,多少还能代步一阵子。


“因为军医也要接受别的训练。”阿尔托莉雅很小心地驾驶着,“比起这个,上校手臂上的伤才是我关心的。”


“已经好多了……”其实倒也不用这么关心。这点疼痛都是小菜一碟。

比起这个,倒是想让她少操劳一点。


吉尔伽美什修长的腿跨过座椅,很快挡住了驾驶椅上阿尔托莉雅的视线,情急之下来了个急刹,身下的人有些愠怒地开口:“上校,驾驶途中做这些事并不合理。”


“但是世界上本身就没有那么多合理的事,阿尔托莉雅。”


捧着令他日夜牵挂的脸颊,这是他视作珍宝的人啊。然而很多事都难以启齿,甚至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告诉她。


阳光初现,不过在此冰雪之地,就连是太阳也显得如此冰冷。


“以后就算我不回来,你也要继续活下去……好吗?”


就连傻瓜也能从中听到一些危机感。


“因为战争是无情的,如你所见,若非我以身冒险的话,这场战争会以我军的失败告终。”


若非是瞄准了上校的头颅,并且成功击中,并且调动了仅剩的兵力进行围攻的话,最后一定会输得惨烈至极。


不过就算这一次也是险胜而已。毕竟已经耗费了全部的气力。


而仅靠着来参军之前训练过的射击本领,击中了另外一个处于高塔之上的敌人,这使得他更对这个姑娘刮目相看。


“你有吓到我,阿尔托莉雅小姐。本来我抛下了一切的。而你的到来会让我觉得我好像还有活着的理由,孤注一掷地和敌军战斗到底……”


也不知道是懦弱还是什么。


看到她以后,总觉得活着比战斗至死来得重要很多。


只是低头去看那翠绿色的、坚定的双瞳时,才知道他所说的一切黯然失色。

如果……


像是有魔力在驱使他低头去吻她,吉尔伽美什俯身,却又停住了。


稳了稳气息,重又坐回到了座位上。


“你要说的只有这么多吗?上校。”


阿尔托莉雅心中闪过一丝失落。


“是的……而且。”吉尔伽美什沉思了一会儿,又补充,“你要知道军人是没有家的,或者说,已经是做好了打算了。”


“因此他们的爱人,需要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放下。”


“这是我不想听的……上校。”


“你要活着去听人民的欢呼。你要去接受无上的荣耀和勋章。”


阿尔托莉雅抬起头吻了那被冻得有些冰冷的双唇。


果然是这样么。


她有时候冷静得可怕,就连表达心意,也像是坚定地做出抉择的结果。


此刻,她正深情地看他。


轻轻地环住她的身体,吉尔伽美什炽热地回应着,但仅是片刻。


用最后的理性克制着早已产生的情愫,吉尔伽美什启动了车的引擎:“再不开车的话,轮胎又会结冰,结果就是我和你只能走着回去。”


掏出火柴划了一下。刺啦一声,火被点燃。


烟雾缭绕之中,在距离营地几米远的地方,车的燃油耗尽了。


沉默地漫步在雪地之中,隐约中有火光,那是在营地外聊天喝酒的同伴。不远处停下来的是前来补充的军粮,和救援的队伍。


“他们终于来了吗……”


原本紧张的神经在一瞬间放松下来,疲惫感涌上心头。


牵着手并行的她和他互相对望了一眼。


是更为深沉的东西吧。尽管话少得可怜,耳边全是彼此轻微的喘息,除了到达目的地以外,除了彼此支撑走到营地以外,更多的是信念。


阿尔托莉雅将手套摘下递给吉尔伽美什:“谢谢你。上校。”


她的表情很失望,路途之中她等待着身边的人说点什么。至少要说……我很在意你之类的话。


但是他的沉默超过了她的预想,甚至比预想的还要多的多。


像是刻意在给这段感情留白。


吉尔伽美什的手被冻得通红,阿尔托莉雅看了那原本很好看的手一眼,又低下头去:“很抱歉还要让你关心我……”


“没有的事,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手臂上的伤口会复发的。”


将绿色的军服褪下,这个有些嘈杂地、景色始终如此单一的营地,此刻居然像极了久违的家。


“上校,什么时候可以喝到你亲自给我们倒的酒?”前来支援的军士们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对着两个人吹了声口哨。


他们还很年轻,很热情。


真该继续回家,读读该读的书。这么想着,吉尔伽美什笑着从年轻的男孩手中抢过伏特加:“这还是要问问她。”


有些模糊,永远是这么模糊,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拖延多久。


其实他也知道是阿尔托莉雅不顾一切地来到他身边的。


为了他的伤不惜违反了军队的规定。


除了用爱来形容,没有其他的词汇。因此更要去守护她,即使葬送自己的性命。


吉尔伽美什深深地望了阿尔托莉雅一眼,披着军衣的她有些疲累,缓缓地走进了休息室,消失在了视线里。


不过最好还是忘记我吧。很矛盾的心理。吉尔伽美什自嘲着。


这是一个微弱的恳请,这场战役马上会迎来终结,而他将为此付出一切。


即便是说可以等候。即便无数次被试探心意。但是还是铁了心地想要让她失望。


是的,还请就这样放弃吧。阿尔托利雅小姐。


“你在想什么?上校。你应该为你做出的抉择感到自豪。我们胜利了,不是么?”年轻的士兵脸上还未褪去蓬勃的朝气。


“是啊,迟早都会落下帷幕。我们所坚持的信条终究也会让群众为我们欢呼。”


这么说着,同士兵们举杯。


“让我们敬我们的祖国!”


于是如同吹响了继续战斗的号角,士兵们在户外这么喊着。


这是多难得的景象,自从陷入苦战以来,他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那带着疲惫、沧桑但又无比地坚定,举杯站在高处,宣誓着他心中不灭的信仰。


只不过他甚至不愿意留下一个承诺。比如说“等我凯旋以后,就和你厮守终生。”之类的话。


但是你开心就好了。将一束鲜花放在了吉尔伽美什的床头,将所有物品消了毒,阿尔托莉雅透过窗去看他的侧脸。


阳光之下,好像回到了从前。


那个时候他的性格还有些顽劣,会故意挑衅上将,翻墙过来给她送束花。

所以,多么想回到从前啊。尽管那是不切实际的妄想。


“你怎么了?你好像一直不开心。”


美狄亚推开门,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真是极其细心的人呢。


“没有。我很高兴,亲爱的。因为上校凯旋了。只要他能带领我们走向胜利……我会一直很高兴的。”


阿尔托利雅倚着窗模糊地说着,那么现在,就让她也休息一下吧。


乘星

反战/HE 暮色未明 Chapter.3

然而终究还是在半夜被轮班的军医叫醒,说是上校离开了。


……这个家伙,为什么行动从来不为他人考虑?


用最快的速度走到病房,床榻空空,摆在床头的只有空了的伏特加酒瓶,还有一封字迹潦草的信件。


那像是被揉皱了的纸,被雪打湿,还未干。


阿尔托莉雅小心地打开了信件。


阿尔托莉雅小姐:

非常抱歉。如果还是打扰到了你,请原谅我的无礼。无论如何我也要这么做。

毕竟战场上的他们需要我。需要人去带领。

我很担心少校,我也很担心前线的安危。

原谅我没有给你带更多的东西,甚至还带走了你的牛肉。

战场上太饿了……或许我的兄弟们也会让我谢谢你。


尽管只是几行字,在读完以后,阿...

然而终究还是在半夜被轮班的军医叫醒,说是上校离开了。


……这个家伙,为什么行动从来不为他人考虑?


用最快的速度走到病房,床榻空空,摆在床头的只有空了的伏特加酒瓶,还有一封字迹潦草的信件。


那像是被揉皱了的纸,被雪打湿,还未干。


阿尔托莉雅小心地打开了信件。


阿尔托莉雅小姐:

非常抱歉。如果还是打扰到了你,请原谅我的无礼。无论如何我也要这么做。

毕竟战场上的他们需要我。需要人去带领。

我很担心少校,我也很担心前线的安危。

原谅我没有给你带更多的东西,甚至还带走了你的牛肉。

战场上太饿了……或许我的兄弟们也会让我谢谢你。


尽管只是几行字,在读完以后,阿尔托莉雅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你还好吗?”美狄亚见状轻轻地拍了拍阿尔托莉雅颤抖着的肩膀,“上校的子弹几乎例无虚发,你不用担心。”


“但是他的伤口如果没有完全康复的话,会很容易复发,而且会有后遗症。美狄亚,上校需要更好的医疗……”阿尔托莉雅此刻全然没有了前去休息的心情,只是还记着那天就连晚霞也像是染上了血色,倒在冰河旁边的吉尔伽美什手臂中了数发子弹,于是持着枪击中一名敌军之后,总算将他从战火之中救起。


那之后就连她也休息了近大半天,那时炮火产生的高温近乎要将空气撕裂。


“但是上校的性格本身不是那种在意伤痛的人,他既然做出了选择,应该也是觉得自己康复了。”


美狄亚扶着阿尔托莉雅回到休息室,将自己的汤分给了她一半:“我之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收留我的人是一名年长的医生,他的瞳孔没有光泽,只是一再告诫我不要成为一名军医。但是后来还是过来了,因此也知道了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要担心上校。他会回来的。马上来救援的队伍也会来到这里,也会带来更多的粮食。”


他们不会骗我们的。


美狄亚轻抚着阿尔托莉雅的背:“你好像要倒下了。你睡吧。我替你守夜。”


的确就在最近多了很多伤员,而医务人员的欠缺让后勤始终处于忙碌至极的状态,尽管已经用了最好的军粮,还是没能缓解军医们的状态。


因此比起吉尔伽美什,其实美狄亚还是更担心阿尔托莉雅的状况。


阿尔托莉雅攥着信件,心好像被挖空了。


这几天就算再怎么忙碌,好歹有人在她耳边叙旧,尽管那并未带来太多慰藉,但多少会舒缓很多。


脑子里已经容不下再多的想法,于是伴随着美狄亚的轻言细语,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美狄亚褪下自己身上的绒衣,给膝盖上的人盖上,拿着酒精和镊子就走出了休息室。


“该死的——所以救援队到底还有多少天来?”


“保守估计,还有四天,如果把这四天撑过去,胜利会来得轻松许多。”

迅速地瞄准了对面的敌人,一击即中。


于是庆幸自己在病房之中还有练习给子弹上膛,不至于上来就丢脸。


吉尔伽美什背靠着战壕,他有些想冒险直接投一个弹,但还是忍住了。


“这里受伤的军士有多少?”尽管已经知道了数字,但保守起见,还是问了一句。


“几乎都受伤了,如果不能速战速决,上校,伤亡的人会更多。”


未曾顾及手臂上因为撕扯而带来的伤痛,吉尔伽美什提着枪,打算走出去。


“你疯了!上校!”


拼命地拉住吉尔伽美什的手臂,迪卢木多低声怒喝道:“你要做什么!现在的状况你出去,就是送死。”


“但是亲爱的,你要知道我是数一数二的神枪手,只要找到机会击毙对方的上校,多少会折损一名大将吧。”


的确他的枪法令人折服。而且这场持久战如果再继续下去,吃亏的的确会是自己的阵营。


“你的打算,告诉我,我的枪比你的更快,更精准。用我的,我断后。”迪卢木多身为少校跟随了吉尔伽美什很多年,知道身边的人的臭脾气。


就算是比他再高一级的大将来训斥他,也依旧会抱着自己的理想上前去的人。


因此也不知道他算是理想主义,还是偶尔会单纯地犯蠢。


“我需要更清楚的倍镜……这样的天气,如果火力和弹药再减少,必须要靠后方来补充才对,稍微耽误一些就会延误时间……”


吉尔伽美什用袖口擦了擦倍镜,结果因为大雪的缘故,倍镜变得更为模糊,于是再次扛起枪瞄准了高塔上的敌军将领——


视线晃了晃,尽管击中了对方的头部,但因为模糊的缘故,大概未能取他性命。


果然么——


骂了句脏话,从腰中掏出铁瓶。


“你真是个疯子!”迪卢木多看着正在痛饮的吉尔伽美什,苦笑,“如果还要给你颁个奖,至少也得是出生入死的高级奖,低一点我就帮你把上将给崩了。”


于是将自己手中的装备尽数和吉尔伽美什做了交换。


“这已经是最好的装备了,至少在救援队到来之前,这是最好的一批。不比你的差——”


前去吧。真应该为你唱一句颂歌的。


迪卢木多和吉尔伽美什分开前,又添了一句:“这一次,你也要活着回去。至少我不希望在你的坟墓前撒酒。”


“你更应该关心你自己。”


此次战役又持续了整整三天。


而回到军营的人有的补充了一些弹药,伤势不严重的也便换了些枪支,又继续上前线去了。


阿尔托莉雅恢复了些神色,就跟着忙碌了起来。


偶尔会想起那金发的,身上还带着伤疤的吉尔伽美什。


希望能够很好地回来吧……尽管这样的希望,放到现在也是如此不切实际。


“上校……有上校的消息吗?”终于还是忍不住疑问,帮军士们包扎的时

候,阿尔托莉雅迫切地问出口。


回答她的是来自异国的乡音,但是她隐约还是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见到阿尔托利雅的疑惑神色,士兵便用有些蹩脚的英语说道:“是这样的,小姐,上校为了让这场战役早些结束,逼迫敌方退兵,和少校一同往更前方去了……战壕里全是尸体和冰雪,有的甚至看不清脸,我们很担心上校和少校……说真的,实在不忍心让你知道,因为你看起来很关心他……”


后面纵然是说了再多,阿尔托莉雅像是全然听不下去了,于是沙哑地说:“是这样吗?好的,我知道了。辛苦您了。”


这位士兵伤得很重,不过训练有素的他还是像阿尔托莉雅保证,如果就连他也能回来,上校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


“我可能又要去前线一趟了——”


“为什么?”美狄亚有些耳鸣,过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随即牵住了阿尔托莉雅的手,“请不要这样,您上次已经违背了自己的原则,你有最先进的医疗技术,这边也需要你。”


“但是我很担心上校,在救援队没有来之前,我需要保证他的安危。”


接着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将昂贵的药物放进了口袋中,阿尔托莉雅挣脱开美狄亚的手,扶着她走到角落:“你的医疗技术并不比我差,这也是上将给我的职责,我必须看他活着回来。”


“你爱上他了。阿尔托莉雅。”美狄亚摇摇头,这样的情感在很久以前她也曾经感受到过,只不过未曾开口而已。


而现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感情更是易碎。


“我——”阿尔托莉雅木然地立于柜子前,反应过来以后,匆匆又取了一捆绷带,“我没有,亲爱的。我只是担心而已。上校对于军队而言很重要。”


“那你去吧。你也经受过专业训练,但是你要答应我,如果危及到自身,你必须回来。”


“好。”


于是背上药物匆匆赶去了前线。


望着阿尔托莉雅离去的背影,美狄亚担忧的神色依旧未褪去。


大概是很久没有出去过了吧。不过细细一算其实也就一周而已。


就算是一周,也像是过了一个月一样。而此刻的战场如同地狱一般,冰冷的风像是要将喉咙贯穿,于风雪中,阿尔托莉雅躲避了战火,给子弹上了膛。


比之前要慢很多,也许是很久没练了。不过没关系……


要找到他的。


“阿尔托莉雅……?!”迪卢木多喘了几口气,提着枪快步走到阿尔托莉雅面前,神色惊讶,“你是来替补的么?上一个军医已经叛逃了……该死的,真恶心。要不是他,估计有的人还有救……他抛弃了很多人,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


“我先帮你包扎。”阿尔托莉雅熟练地用手撕开绷带,随即消了毒,迅速地缠绕上迪卢木多的手腕,“你有见到上校吗?”


“往前面去了,那家伙比谁都要狠,说要将地方的上校给毙了。”迪卢木多干咳了两声,“你把绷带给我就行,快点回去,这里指不定会投来一颗炸弹。”


“我不走。”


“你是和他一样疯了?”即便是对待女性及其绅士的迪卢木多,此刻也竟用了很大力气将阿尔托莉雅扛了起来,“我送你回去,就现在。你不能白白牺牲。”


“我很担心他的安危——”


“那是你爱上他了。”


“我——好吧。”阿尔托莉雅有些疲惫地笑着,“但是我要先找到他,尽管在我眼里,他也同样是个讨厌的家伙,这是上将给我的职责。我必须面对。”


比起这些,她更希望他活着。哪怕什么也得不到也好……


就算是回到了彼此的国度,遗忘了也好。


于是还是挣脱开迪卢木多,向前跑去。


烈火之中,干燥得如刀片的风依旧吹着,火势却变得更为旺盛了起来。


阿尔托莉雅艰难地咳了几声,模糊的视线混着被烟呛出的眼泪,她甚至差点以为自己要失明。


而前方站着的是金发的他。


吉尔伽美什扛着枪,换上了最后一发子弹。


“能打中的吧?”


这么鼓励着自己,吉尔伽美什闭上了双眸。不过就算是亡于此,也已经尽了作为上校的最大职责。


他没有怨恨。


“吉尔伽美什——”


哑着嗓子抓住他时,对方炽热的体温提醒她,他还活着。


于是隐忍不住地流下泪,大概是烟雾过浓了。


“留着等我回去哭吧。”吉尔伽美什收回了原先视死如归的表情,故作潇洒地笑着看脸上带着灰的阿尔托莉雅,“但是现在你要先躲到我身后。”


屿迟

[all闪]都是性格惹的祸

🚗🚗🚗


主梅闪、微恩闪


不洁     多P


吉尔伽美什“都是性格惹的祸”


5K+


全文走wb


神降下了神罚。


吉尔伽美什的自傲和狂妄惹怒了神


神下定在每月的下旬,吉尔伽美什都要渡过被欲望支配的5天


“我救了那群杂种,你们还要对我下罚,你们明明也是神,却对他们置之不理,反到对我下罪!”


吉尔伽美什用质问的目光怒视着自己的母亲


“这是众神的决定”


女神向自己的儿子解释着


“哼,我不会接受他们的惩罚,5天我也能自己渡过,别以为我会因为这种惩罚而服!”


吉尔伽...

🚗🚗🚗


主梅闪、微恩闪


不洁     多P


吉尔伽美什“都是性格惹的祸”



5K+


全文走wb


神降下了神罚。


吉尔伽美什的自傲和狂妄惹怒了神


神下定在每月的下旬,吉尔伽美什都要渡过被欲望支配的5天


“我救了那群杂种,你们还要对我下罚,你们明明也是神,却对他们置之不理,反到对我下罪!”


吉尔伽美什用质问的目光怒视着自己的母亲


“这是众神的决定”


女神向自己的儿子解释着


“哼,我不会接受他们的惩罚,5天我也能自己渡过,别以为我会因为这种惩罚而服!”


吉尔伽美什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自家母亲的神殿


——







——————

在写第二篇了!!就是有点卡了......


第二篇大概主写拉二吧......不太确定......


第二篇可能暑假才更新,因为我要生地中考......[嘤嘤]


乘星

反战/HE 暮色未明 Chapter.2

Chapter.2

接连几天的梦魇折磨得吉尔伽美什没办法入睡,那曾见过的一具具尸骨全都映在了他的脑海当中。


漆黑的夜色之下,起身拿起床头的伏特加,仰头饮了一口。


烈酒入喉,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吉尔伽美什隐忍着痛持着枪,接着以最快的速度将子弹上了膛。


随后瞄准——


出现在瞄准镜中的身姿让他微怔,仔细看才发觉是提着夜灯阿尔托莉雅,寒风凛冽地刮着,橙色的路灯下,阿尔托莉雅搓了搓手,似乎看到了屋里的动静,阿尔托莉雅朝着窗口走近,接着出现在瞄准镜中的便是她那堪称绝色的脸。


“上校,你怎么还不休息。”


“睡不着。喝点酒,顺便练一下上膛的速度。”......

Chapter.2

接连几天的梦魇折磨得吉尔伽美什没办法入睡,那曾见过的一具具尸骨全都映在了他的脑海当中。


漆黑的夜色之下,起身拿起床头的伏特加,仰头饮了一口。


烈酒入喉,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吉尔伽美什隐忍着痛持着枪,接着以最快的速度将子弹上了膛。


随后瞄准——


出现在瞄准镜中的身姿让他微怔,仔细看才发觉是提着夜灯阿尔托莉雅,寒风凛冽地刮着,橙色的路灯下,阿尔托莉雅搓了搓手,似乎看到了屋里的动静,阿尔托莉雅朝着窗口走近,接着出现在瞄准镜中的便是她那堪称绝色的脸。


“上校,你怎么还不休息。”


“睡不着。喝点酒,顺便练一下上膛的速度。”


打开窗,外面的寒风便簌簌地刮了进来,即使是久经沙场的吉尔伽美什也还是打了个寒颤。


看来气温比前阵子更冷。


“要不要来一口?”


看着穿着大衣戴着军帽的阿尔托莉雅,吉尔伽美什将酒瓶递给她:“来一点吧。反正你也睡不着。”


“我只是觉得屋内有些闷,出来散个心而已。我不喝酒,上校。也不抽烟。”阿尔托莉雅制止了吉尔伽美什从口袋中找烟的行为,“我不像你可以随时醉酒,我还有很多伤员等着我去救。”


“不过是这点酒。你以为我能喝醉的话,实在是太小看我了。小姐,我顶多算是借着酒发个疯。”


每次想走开的时候,看到他眼中落寞的神情,总是不忍心移开步子。


“上校如果感到难过的话,可以对我说一说。”尽管平日里不喜欢听人倾诉,阿尔托莉雅还是这么说着。


于是折了回去,穿过走廊走到吉尔伽美什的房间和他并肩站在窗前,外面依旧下着雪,在这如此恶劣的天气下行军所有人都有带着烈酒的习惯。就让他再喝一点吧……


“喝酒除了可以暖身体以外,更多的,也会麻痹一部分痛觉,阿尔托莉雅,偶尔我觉得伤口痛的时候,就是这样度过的。”


从16岁开始入伍,他就开始喝酒,多的时候一天能喝上5瓶还要多,这也让他像是永远也喝不醉的人。


“如果战争结束以后,我会变成无用的醉鬼吧。等到我活着,将这些勋章带回去,那些荣耀也便不值钱了。几年以后,顶多算是时代的回忆。”


谁会记得?就连他也想忘记。


吉尔伽美什将自己少年时到现在所得的勋章尽数拿出来展示给阿尔托莉雅,他并非是炫耀,其实甚至是身边跟他征战的士兵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是如此战功赫赫。


按照他的道理,那就是即便是如此正义的一方,也和相当于屠戮的恶鬼没有特别多的区别。


战争只是为了和平,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的意义。他说。


“别这么说,至少他们没把我们埋在坑里!”


即便是说了这些笑话,吉尔伽美什也依旧秉持着他的作战原则。


敌军投降了的话,就把他们放回故里吧。


“我和所有士兵感同身受,我曾经被敌营抓了进去,要不是找到机会逃出来,你根本不会看见我。”


“辛苦了,上校。”因为自小跟着父亲在军营里生活,所以对军人的生活再熟悉不过。


只不过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去安慰这位有些失落的上校罢了。


阿尔托莉雅只有在平日里给他带一些烟草,好让他的情绪平稳下来。


“如果战争结束了,阿尔托莉雅,你要到哪里去?”


这个问题,倒是从来没有想过。


“这个……我也不知道,上校。在战火绵延的年代,甚至吃口饱饭也已经是足够了。”


阿尔托莉雅的性格一向很稳重,她这才发现身边的这位上校居然秉持着他人所没有的浪漫主义。


于是对他的钦佩多了一些:“只不过结束以后,我会松一口气吧。因为我已经忘记了故乡的风景,这里对于我而言是如此地陌生,这些日子我看到了来自我家乡的战友们,他们用我熟悉而又陌生的语言唱歌……”


其中的一位战士残废了双腿,只是靠着战友们扛回来了。其他人则是在雪地上一步一个脚印地、踉跄地走着。


这么叙述着,尽管语气是那样平静,阿尔托莉雅的眼眶悄悄地有些湿润。于是侧过头规避了吉尔伽美什的视线。


“你怎么了?小姐。”


吉尔伽美什又抽了根烟,误以为是她被烟呛到了。


“我以为你习惯了烟味的。抱歉。”


其实只不过是给她找个理由而已。


“没有,我只是怀念曾经而已。”阿尔托莉雅对自己的情绪倒是极为坦诚。


“那还是抱歉让你伤心了,本该说一些更好的事情的,不是么?”的确在这样的情境下,再去让人期待和平像是不怎么现实的事,“已经多久没过圣诞节了?每一年的圣诞,都会带着苹果做苹果酥,还有一些不怎么新鲜的奶酪……我家里并不富裕,否则倒也不至于来参军。当然……就算我是富家子弟,被征用而前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而本就整日游手好闲逛街的我,来到这里倒也是意料之中。”


吉尔伽美什蛇般锐利的双眸在此刻也有些黯淡下来:“不过我以为是很快的,没想到已经过去快三年了——”


那记忆也是如此遥远,甚至现在回想起曾经的家乡,也只是一些轮廓。


“不必难过,你只管照顾好我们,等到结束了,我们可以一起回家。”


“嗯——”尽管这个承诺是如此虚无缥缈,阿尔托莉雅还是答应了下来。吉尔伽美什沉下心去听时,身边的人竟在沉默之中哭泣着。


接着,她的声线变得十分哽咽:“可是上校,我并不觉得战火要结束了。”


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的她,总觉得现在是陷入了极大的困境之中。


“军粮比之前少了很多吧——这是一场持久战,比的不仅仅是彼此的战术。”


“你听谁说的。”在吉尔伽美什看来,身边的人对传闻几乎是充耳不闻的人,没想到她的消息也是如此灵通。


“我听我同乡的人说的。所以上校,还请您保存好你的粮食。”


想起这位上校曾经要给自己一罐饼干,阿尔托莉雅无奈地笑道,她的表情便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要难过。小姐。”吉尔伽美什温柔地为阿尔托莉雅抹去了眼泪,“你要知道胜利就在眼前。也不过是再多几年,你的青春不会逝去,回到了家乡,你可以自由地过自己的生活。”


“原来铁血无情的上校还是会鼓励他人的么?谢谢。”


阿尔托莉雅倔强的转过身去将眼泪抹干:“我只是有些累了。”


“没关系的。上一枚子弹穿过我肩膀的时候,我也以为我死定了。所以我能有奇迹,你也可以。”


吉尔伽美什握住阿尔托莉雅冰凉的手,于是炽热的体温便传达给了此刻有些脆弱的她。


“祝你一切顺利。上校。”心情还未完全平复,阿尔托莉雅颤抖地给了最好的祝福。


很多时候,她甚至是看到了他们最后一眼。


等到再次听到战报,她的心情便永远不会好起来了。


事实上,尽管传来的是捷报,但那些逝去的战士们,是永远也不会回来的了。


于是上前去,抱住了吉尔伽美什,他身上浓重的烟味有些迷眼,抬起头时,彼此的双眸中都含着疲惫。


“早些休息吧。上校。”

院铃酱紫

【凛闪】璃 火② (002)[拉斯维加斯篇]

cp : 艾蕾X吉尔伽美什(贤王)【无所谓左右】

※ 现pa架空平行世界   失忆女神X探险家(财团总裁)

※ 前作《璃火》沙漠篇在凛闪合集里,此番为拉斯维加斯篇。

※ 超量私设,OOC算我。

※ 中长篇连载,周更3000+

以上OK?

*********************************************************

*(002)*

那是艾蕾脑海中从未见过景色。

吉尔伽美什引着她踏入宽阔的天台,站在栏杆前,向远处眺望。这里距离地面接近200米,但她仍然能看到地面上......

cp : 艾蕾X吉尔伽美什(贤王)【无所谓左右】

※ 现pa架空平行世界   失忆女神X探险家(财团总裁)

※ 前作《璃火》沙漠篇在凛闪合集里,此番为拉斯维加斯篇。

※ 超量私设,OOC算我。

※ 中长篇连载,周更3000+

以上OK?

*********************************************************

*(002)*

那是艾蕾脑海中从未见过景色。

吉尔伽美什引着她踏入宽阔的天台,站在栏杆前,向远处眺望。这里距离地面接近200米,但她仍然能看到地面上纵横交错的街道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比她见过的人类还要多得多。

“好多人啊。”艾蕾发出小小的感慨,虽然面前的风景远没有她待过的沙漠那般宽广,但复杂的城市景观,够她好好调查一番了,“不知道,这片土地上会不会有我想要的东西。”

“反正现在是夜晚,要不要去走走?”吉尔伽美什问。

“我没办法以这样的姿态融入人群。”

吉尔伽美什却是一副他能解决的自信样子,说:“弄丢了你的袍子,我会赔你新的衣服,来到人间的第一课就是:入乡随俗。”

二十分钟后,艾蕾站在了乌鲁克大厦的一楼正门。

所谓入乡随俗,吉尔伽美什在大厦的34层为她留了一间大平层的豪华公寓,并且为她准备了在现代社会该有的一切。艾蕾的身上不再是之前那套黑色连衣裙,而是换上了平凡的人类服饰。

“这、这、这套服饰真的正常吗?”艾蕾脸上带着红晕,上身半袖衬衫露脐装,外加超短热裤上系着红色丝带以及黑色长靴,发型倒是没什么变化,如此张扬的辣妹打扮,比起之前拘谨的黑色装扮在拉斯维加斯显得自然多了。她躲在一边自言自语,身旁不断有人走过,却没有几个人再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

她独自等待着去取车来的吉尔伽美什,无所事事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孩童的嬉笑声,她循着声音而去,果然在大厦外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两个孩子蹲在地上玩着石子。

她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半蹲下来,带着些许质问的口气叫住了那两个孩子:“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做什么。”

小孩先是脸上一阵惊讶,但很快就恢复先前的笑脸,两人手拉手地跑到艾蕾的脚前,‘呜哩哇啦’地开心乱叫,艾蕾被吵得有些心烦,随手捉住一个,拉到面前来,认真地对他说道:“这可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也不可以去影响其他人。”

艾蕾这么一说教,孩子们也慢慢平静,顺从地点点头,她这才放手,正巧,一架黑色保时捷停到艾蕾身后不远的地方。

“艾蕾。”保时捷的车窗摇下来,吉尔伽美什朝艾蕾挥了挥手。

艾蕾连忙起身,小跑着过去,刚上车,吉尔伽美什一边教她系安全带,边问她:“你一个人蹲那里干什么。”

“没什么。”艾蕾回头望向花坛边,那两个孩子已经不见了。她又接着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要想熟悉一个地方,首先想到的是要去最高的地方吧。”吉尔伽美什一脚踩下油门,离开了乌鲁克集团大厦。

 

 

云霄塔作为拉斯维加斯地标性建筑,也是全市的最高点,总高度达350米,号称密西西比河以西最高的人工建筑,这里是游客们最喜欢光顾的景点之一,也是最完美的观景台。

吉尔伽美什驾车行驶在城市内的主干道上,一路上的灯红酒绿看得艾蕾眼睛都要花了,面前的高塔是最惹人注意的存在,只不过,比起面前高耸入云的建筑物,艾蕾的目光却总盯着街边小巷中闪过的阴影。街边阴影中流窜出来的黑气,让她察觉到这个城市不正常的所在。

“停车。”艾蕾拍打着车窗,示意吉尔伽美什停下。

吉尔伽美什猛踩一脚刹车,将车急停到路边,“怎么了。”他问。

艾蕾一手指向街边巷子里阴影问道:“这个,算是正常吗?”

吉尔伽美什顺着艾蕾手指的方向望去,巷子的阴影里,有几个人影正畏畏缩缩地勾搭在一起,似乎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不远处日常巡逻的执勤警察,像是完全不知情,反而对他们突然刹车这一行为感到好奇。

他抓了抓头,说道:“这种行为虽然不好,但在拉斯维加斯是正常的。”吉尔伽美什还在接着话茬,艾蕾已经推门下车,朝着巷子走去。吉尔伽美什担心艾蕾会惹麻烦,赶忙下车跟了上去。

巷子有一座故障了的路灯,灯光下飞舞着聚集而来的蛾子,时而闪烁,时而熄灭,艾蕾站在灯光的外面,巷子里三个男人站在另一侧,闪烁的光柱将两拨人分开。三人一开始还带有警惕,以为是警察,可一看是个弱小的女性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一点也不和善。

“哟,小妞儿,迷路了吗?”其中一人上前搭讪。

“我看,迷路的是你吧。”艾蕾的目光落在三人中站在最后面,眼神躲闪的白衣男子的身上。

藏在黑暗深处的男人被人揭短似的,不敢作声,目光也躲躲闪闪,艾蕾挡在离开小巷的唯一出路,其中一名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亮在手中把玩。

“是不是想哥哥一起玩,晚上带你找点乐子怎么样。”男人一脸贼眉鼠眼,另一个胡子拉碴地在旁边傻笑。

对于两个男人的调侃,艾蕾没有放在心上,目光不屑地扫过二人,紧接着大胆地走进黑暗之中,手中闪烁起光芒,身后的吉尔伽美什紧随其后地跟来。

“别管那三人的闲事,艾蕾。”

吉尔伽美什的出现,那两个男人显得有些不爽,难得遇到小美女搭讪,却被另外一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男人坏了好事,拿刀的男子带着些许威胁的口气喊道:“你这小子,别来坏我俩兄弟的好事。”

男人做挥刀劈砍之势,艾蕾并没有任何防御的姿态,吉尔伽美什反而几步上前,去夺刀挡住艾蕾,两人交手的瞬间,发光的魔枪,被艾蕾握在了手中,她的瞳孔也变成了金色。

“让开——”艾蕾沉稳的声音传来,脚下卷起旋风,她将魔枪轻扣地面,发出清脆的一响,一股魔力随着声音的方向而去,穿透她面前的三人,击中了阴影中的人影。

一阵奇怪的鬼叫,白衣男子抱着脑袋蹲到地上,吉尔伽美什乘机一把将男人手中的小刀夺下,几番拳脚就把两人教训了一顿,两人见不是他的对手,赶忙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艾蕾居然会主动出手保护一个被坏人敲诈的人,吉尔伽美什觉得十分意外,在他看来,以艾蕾的个性她是不会主动帮助人类的,但是艾蕾拿出了魔枪,也就意味着,面前蹲在地上的‘人类’并不简单。

“你没事吧。”吉尔伽美什将夺来的小刀收起刀刃,扔进一旁的垃圾堆,随后走到白衣男子的面前,那男人十分害怕地蜷缩在地上,不敢回答他。但仔细看下来,男子身上的打扮挺奇怪的,穿衣风格更像是4、50年前的打扮,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站起身来,望向艾蕾,问道:“莫非这……”

艾蕾站在原地,将手伸向男子的方向,“你不该留念现世,迷途者——”艾蕾那副虔诚的模样,像极了吉尔伽美什最开始见到的她,身穿黑袍,为一个死去的动物超度,但这本不是他将艾蕾带来这里的原因。

“这里已经不是沙漠,你不必再做这种事情了。”吉尔伽美什转头回来,一把按住她的手腕。

“不,无论身在何方,这都是本女神的职责。”艾蕾甩开他,换上另一只手指向白衣男子,“这座城市可远没有看起来那般光鲜亮丽,死去之人的怨念体在这里如此多见是不正常的。冥界的‘薪火’日益减少,原因竟然在这。”艾蕾动动手指的功夫,白衣男子已如烟尘般消失在原地。

“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吉尔伽美什托着下巴说,“刚才那两个人明显就没有发现这个家伙,可我却能发现,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只能证明你有魔眼的适配性,能见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事物。”艾蕾收起魔枪,双脚蹬地,一跃而上巷子旁4层楼的建筑物楼顶,夜晚赋予她的力量,可以让她在这片不熟悉的土地无所不能,这座充满烟火气的城市,确实打开了她的新世界。

拉斯维加斯的夜晚十分干燥,这和在沙漠的夜晚有几分相似,但流光溢彩的灯光、人潮涌动的街道却和记忆中荒凉的沙漠完全不一样。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一切。这座的城市的灵脉清晰地在眼前展开,以太流动的十分稳定,乌鲁克集团大厦正巧也矗立在灵脉交汇的聚集处。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红瞳中的光辉却稍稍暗淡了下来。

“确实,很不一样。”除了记忆中荒凉的沙漠外,还有一处寂静之地留在她的心底,那是没有天空,没有生人的大地,如非降临人世,她绝无看到此番景象的机会,算是完成了她的一个小小心愿了。“可惜……枪槛也不在这片土地上。”那句呢喃声很快就随风而散。

“你说得没错,人间的确很漂亮。”

艾蕾居高临下的望着巷子里的吉尔伽美什,如同神莅临般审视着人间。

“艾蕾?”

“这座城市,我需要独自去探索一番。我会按时回到住所,你不用担心我跑了,约定之事,我没忘记。”

“等等!”还没等吉尔伽美什把话说完,她便消失在吉尔伽美什的视线里。他失落地长叹一口气,回到车里,立马打了一个电话。

“恩奇都,你那边信号还清晰吗?”

电话另一头的恩奇都手中正把玩着一个由游戏掌机改造后的显示屏,屏幕中央的城市平面图中有个闪烁着的红点在不断移动。

“信号源清晰,我没想到这么快她就把你甩了?相当失败的一次约会呢,吉尔。”恩奇都的语气带着几分讥讽。

吉尔伽美什冷笑两声,接着道:“你给我盯紧一点艾蕾的行动轨迹,如果有异样及时给我汇报。”

“不过,你把这么一个危险的家伙,留在身边,就不怕日后她给你惹上什么大麻烦吗?”

“东方不是有句古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虎穴都去已经去过了,东西我也必须得到手才行。”吉尔伽美什重新发动汽车引擎,“我先回去了。”


—TBC—


***************************************

意料之中的人气低迷,不过无所谓,反正我写那么多了,更,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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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大鸡腿变成了荷包蛋  的图,问过老师用图啦,老师人超级好,画的图也超好看!

  就是入了流麻坑就想给我CP搞个流麻!但是第一次做还是有点不熟练的(差点翻车)

  以及,我是真的不是很会拍照和拍视频啊啊啊啊

  (很早之前就想做了但是现在才搞出来)

 是@大鸡腿变成了荷包蛋  的图,问过老师用图啦,老师人超级好,画的图也超好看!

  就是入了流麻坑就想给我CP搞个流麻!但是第一次做还是有点不熟练的(差点翻车)

  以及,我是真的不是很会拍照和拍视频啊啊啊啊

  (很早之前就想做了但是现在才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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