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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剧：雷霆扫毒&潜行狙击

配对：向荣×苏星柏

分级：G

简介：很多事情只是向荣不想知道。

“Gordon，这次这单案子也办完了，给你放个长假，回家好好休息。”大sir进来的时候没敲门，吓了向荣一跳。

“大sir，其实我不放假......”

“我已经批准了，你还要违抗命令吗？”向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大sir打断了，“今天下班就回家吧，明天不用来了。”

向荣站在家楼下，家家户户的灯透出来把楼下的路也照得更亮。所有的窗户唯独向荣家的是黑漆漆的一片。

洋洋被他奶奶接走了，冰箱里除了一罐啤酒也没有其他东西。向荣在客厅抽屉里翻了好久，最后却在茶几下面找到一堆外卖的名片，上一次妈来家里的时候他让Michael全都藏起来了。

“Michael回来再好好收拾他，藏在这里。”

“喂阿荣啊？洋洋就住我家，你在家好好休息啊。”向荣刚挂掉送外卖的电话自己的妈就打来了。

“自己做饭不要叫外卖，被我发现你就惨了。”向荣背后一凉，应了声“知道了”。

外卖送来的时候向荣刚从浴室出来，外卖耽误了好久，他闲的无聊洗了个澡。

“下次早点啦，全都像你这样办事还赚不赚钱了？”向荣皱着眉训斥站在外面的人，后生仔连连答应，头也不敢抬。

向荣突然想起以前自己每次对Michael沉下脸时，他从来都不怕，只是挑着一边眉毛笑，嘴边的小胡子随着嘴角往上翘，再睁眼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

把面放在桌子上时向荣才发现自己买来了两碗。

他眨了眨眼，把一碗面放在自己面前，另一碗放在了对面，“衰仔也不早点回来。”

一碗面吃完的时候他把冰箱里剩下的最后一罐啤酒也喝完了，他有些担心Michael会回来跟他跳脚，“衰仔要喝等他回来再去买。”向荣这样安慰自己。

今天没有球赛，向荣把所有的电视频道都翻了个遍，画面最后停在了动画片上。向荣想起电视里的动画片他陪洋洋看过，吵吵闹闹，总觉得不如自己小时候的那些好看。只是每次Michael都看得起劲，和洋洋一起就坐在电视前面的地板上。

Michael给洋洋讲了睡前故事，回到向荣的房间缩着身子往被窝里钻，“你真的很不会带小孩。”他趴在向荣的身上，突然撑起头看向荣，笑得喘不过气。

“衰仔。”向荣也看着他笑，窗外的月光透进来，映得苏星柏的眼睛亮亮的。

向荣给姚可可打了个电话，已经夜里两点多了，Michael还没回来。

“向sir？什么事？”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是被向荣从睡梦里叫醒的。

“你今天看见Michael了吗？跟谁在一起的？他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向荣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像他的枪法，又快又准。

“Gordon，”姚可可隔了好久才说话，却叫的不是向sir，“Michael的葬礼已经办完了，我今天给你发了短信。”

今晚没有月亮，向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电视屏幕的荧光让向荣的脸变得忽明忽暗。

“Gordon？”姚可可有些担心向荣，听筒那头太过安静。

“我知道，”向荣的嗓子有些哑，他很想喝水，“我知道。”

苏星柏的葬礼在中午结束了。

这是姚可可告诉向荣的，她站在苏星柏的遗体旁想了好久，才决定给向荣发一条短信。

“他至少得知道。”姚可可低头看着苏星柏的脸。

“Michael撑住啊，医院马上就到。”苏星柏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衬衣，出门前向荣还搂着他的腰说很合身。现在这件白衬衣被鲜血染红了一大半，衬得苏星柏的脸愈发地白。

“Michael，别睡，和我说话。”向荣用手臂搂着苏星柏，可是他就要搂不住，怀里的人正一点点地向下滑。

5分钟前向荣正和身后一群警察一起，端着枪瞄准他。苏星柏的身边倒下了好几个向荣的同僚。

向荣盯着苏星柏动也不敢动，他看着苏星柏朝他笑，勾着一边嘴角，嘴角的小胡子和往常一样不安分地往上翘。

“不要。”向荣看着对面独自站着的苏星柏。

“不要，Michael。”向荣看着苏星柏抬起拿着枪的手。

向荣和苏星柏的手同时扣动了扳机。

苏星柏倒下的时候向荣跑了过去。周围的同僚在朝他说着什么，可他只听到尖锐的耳鸣声。

“Gordon，”向荣低着头听苏星柏说话，“我爱你。”

向荣迟迟不抬头，一滴一滴液体顺着苏星柏的脖颈流向后背。

“我也知道，”苏星柏努力地抬头吻上向荣的脸，“我也知道，Gordon。”

END

原作：雷霆扫毒，潜行狙击

配对：向荣，苏星柏

分级：R

说明： @汉广泳思 送我的mv【没错我就显摆了】 的前传 或者审判日前传，反正一回事

岔路口

姚可可意识到自己对苏星柏的感情，是在开庭前那个晚上。

她去求冯应驹，问他这次的案子要怎样才能赢。那个平时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师父突然露出了另一张嘴脸。

其实这事儿总有一天会发生，她早料到的，自己又不是刚出社会的天真少女，她只是没想到他暴露的这么快。

按理说他的要求姚可可并不是绝对不可以接受，但是就在他的手指触到她肩头的时候，姚可可意识到，原来自己对苏星柏的爱，已经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多。

冯应驹是个中老手，他不缺女人，更不缺主动的女人，犯不着为了她姚可可冒风险。他只是暗示了几句，是个人都该明白。然后他起身去洗澡，这是给了姚可可考虑的时间，也给大家将来相处留了后路。睡，或是不睡，都不伤和气。

你给我我要的，我给你你要的，成年人的交易就是这么简单。

姚可可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她并不是挣扎要不要脱掉裙子，她在想的是，自己对苏星柏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她很好奇这一点，因为她了解自己，并不是个对感情随便的人，而不服输更加是她的性格特点之一，要不她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在事务所做到现在的程度。她对苏星柏的感情，曾经像法典上的法规一样，不能擅改，无法撼动。

最初她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在相爱的两个人的世界里，对方就是全部，听到苏星柏家里破产的消息她第一个念头是放弃在读的法律——那代表着她已知的全部的前程——回香港来帮他，就算帮不上什么，陪在他身边也是好的。而苏星柏在电话里告诉她，没事，他自己搞的定。姚可可当然完全的信任他，他说他搞的定，她就全盘的相信。现在想想，她也真是天真，或者恋爱中的人都瞎了眼睛。他一个在那样环境里长大的少爷，家里出了事，周围的人突然变化的态度就足够让他吃不消，他自己要靠什么搞定？姚可可想想，在面对这个社会真实一面的能力上，那时的苏星柏还不如自己。可是当时她就狂热的爱着他，把他说的话当成真理，或者在她心里，原本就认为他该是那样无所不能。

等她回来的时候她还是爱他的。看到他混迹在帮会里，穿着她从没见过他穿过的品味糟糕的衣服，带着穿着品味更糟糕的一望而知是做哪一行的女人们，低头走在庙街的小巷，姚可可心里真的疼。那时候如果冯应驹，或是任何人，说可以帮助苏星柏重新站起来，不管什么代价她都愿意给。

所以她更加拼命争取在律师所里出人头地。她要比男人还拼，因为这一行原本对男女就存在巨大的差异，一个女人，想要出头，又不想靠身体，就要付出多几倍的努力。她想，只要她可以养他们两个，她还是可以和他在一起的。

爱如同过山车一样停不下来，像是被惯性拽着，莽撞的只想把自己的所有倾尽。

那是从什么时候她对他的感情开始添加了迟疑，开始变得要计算得失了呢？姚可可换了个姿势，在沙发上坐的舒服些，刚刚冯应驹碰到她的手臂，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并不是因为一个老男人的触摸，只是，她心里那根关于苏星柏的弦，就在那一下断了。

她想起即使是那个人出现在苏星柏身边，自己还曾经带着女人的直觉，痛恨和嫉妒他，嫉妒他可以看到曾经属于她的那个苏星柏：他会笑，他的嘴角发自内心的弯起来，连带着弯了一双好看的眼睛。那时她也还是一样的爱他，虽然和一个男人抢男人，还没什么胜算，说出来总有些没面子，但姚可可知道，自己也愿意为了苏星柏，在感情的战场上，与他一战。

如果那时她对他的爱都没有变过，到底是什么，让她今天如此犹豫？

她又想了一遍，连带案子，浴室里的水声也停了，她意识到，自己该走了。

既然没那么爱，她也当然不必为了这事就遂了师父的意，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留着这个筹码，以后更合适的赌局再拿出来不是胜算更大。

姚可可拿起手包，等在门口，和围着浴巾出来的师父打了个招呼，她笑的好看，冯应驹也很礼貌得体，轻轻握住他的手，让她一个女孩子注意安全，礼貌的就像刚刚那个肮脏交易的提议从没发生过。她和他挥手道别，他看着她的眼里反而多了些兴趣。男人啊。

在电梯里姚可可还忍不住思考，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没那么爱苏星柏了呢。

她之所以肯定感情已经出现了变化，并不是因为她打算拒绝冯应驹的提议，这有点因果关系上的错误。只是陪他一晚而已，如果是其他案子，能够一战成名，从此扬名立万的话，姚可可猜自己绝不会拒绝，但这次事关苏星柏，她却还在衡量得失利弊，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不是因为拒绝了师父的提议，所以证明她不爱他了，而正是因为她先意识到不爱，才选择了走。

她原以为自己仍然狂热的爱他，就像他狂热的爱那个人一样，不顾一切。

电梯平稳的下行，中间在十几层停了一下，进来一对男女。他们像连体一样黏在一起，姚可可往后站了一点，给他们的恩爱让出更多空间。她听见那个女腻着嗓子的说，你真的给我买那个限量的包包吗你会不会骗我，而那个男的一边亲吻她的耳朵，一边含混的回答：当然不会骗你啊宝贝，骗你我比你还难过。

哦。

姚可可终于想到了，是什么改变了她对苏星柏的感情。

为了这，她出电梯的时候还赶上了那对男女，朝他们友好的笑了一下。

不爱归不爱，案子还是要赢，这案子的社会影响很大，赢了对自己的事业也有帮助。

姚可可上了车，开出酒店停车场，她朝另一个地方去。冯应驹帮不上忙，她知道还有一个人可以。

*** 

向荣没想到姚可可会来找他，她等在NB大楼的门口，一见到他出来，就从车里朝他招了招手。

他想也没想就走过去。

很久之后回忆起来，向荣觉得，他当时真就应该装作没看到，和阿乐他们一起去吃饭。

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是过去。

他朝她走过去的时候，想的是苏星柏可能有话要对他说。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要单独说话大概已经不太可能。控辩双方，立场各异，他也没有和他见面的可能。

姚可可，这女人是他的律师，他如果有话要对他说，托她带来也很合理。

向荣一直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于，他那么笃定苏星柏一定有什么想和他说的。其实他们两个走到现在，说势如水火也不为过。但他就是这样盲目而自信。

姚可可是个爽直的人，她请他上车，开门见山的说了自己的目的。

“我要帮Micheal赢。”

说的好容易，向荣皱起眉头：

“什么算是赢？”

警察冲进去的时候人赃并获，加上他之前卧底拿到的证据，虽然他知道，苏星柏是替莫一烈背了黑锅，但他参加社团，本已触犯法律，这次怎么赢？

姚可可很淡定：

“赢嘛，有很多种，不一定无罪释放才是赢。”

当然了，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能轻判已经需要本事。向荣做警察十几年，之前在重案组，飞虎队的时候抓过的穷凶极恶之徒比来NB这几年要多的多，但是在毒品案子上，能轻判的还真是很少。这方面证据太重要，要么就无罪，要么就定罪，他一时沉默了，认真的想着姚可可说的问题。

他想了很久，车里很安静，姚可可也没有出声向荣知道她一直打量自己，那眼神让他有些不自在。

“有一个办法。”

他不想说出来，但他想了又想，这是可能让苏星柏轻判的唯一的路。他不愿意去多做判断，关于自己在当初留下那份卧底日志的时候，到底心里有没有存着现在这样的念头。又不是第一次卧底，深谙卧底之道最重要的，就是什么都不要当真，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就和每天抓人审人一样，和开枪开车一样，只是一份工作，按照规则去做就好。那些所谓的兄弟，情义，誓言，盟约，统统是假的，都是工作的一部分，就像枪里的子弹，就像车里的油，除了帮他完成任务，没有多余的意义。

而他当时就那样珍而重之的把自己对苏星柏的看法，或是理解记在那本卧底日记上。他的联络人，大sir看到的时候就和他说，Gordon，注意你自己的身份。向荣并没往心里去，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在义丰的每一天，他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警察，清楚的知道自己此次行动的目的。

不能更清楚了。

所以在举枪对着苏星柏的时候，他没有一点点的犹豫。

向荣事后还为此高兴了一阵，完全没意识到这高兴也来的根本就莫名。

有什么好高兴呢，如果真是像他想的那样，完成一份普通的工作而已。

他高兴的是自己并没有对苏星柏存了任何手软的仁慈之心，一瞬间都没有过。他只是可惜，可惜他那双眼睛里，竟然第一次染上了恨意。

这场对话按照姚可可说的，仅仅是“朋友”之间的普通交谈，不会存在于毒品调查科高级督察向荣和苏星柏代理律师姚可可的职业记录里，所以他们所说的，也都是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就和所有朋友见面时候闲聊的话题没什么区别。

临下车的时候姚可可叫住了他。

“还是要谢谢你，向sir，”她的声音好听，但语调冷淡的让人有点烦心，向荣不知道律师是不是都这样，他回过头，她接着说，“但这样也并不会让你感觉平静，是不是？”

向荣愣住了，但她似乎也根本不介意他的答案，这个自私的女人，只是要说完自己想说的而已。她朝他笑笑，向荣知道，这场对话该到头了。

街对面的总部大楼仍然亮着灯，偶尔有加班结束的同事走出来，向荣看着姚可可的车子消失在路口，突然好像松了一口气。那些从他亲手给苏星柏戴上手铐那一刻起就死死缠着他的绳索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他从那乱麻般的情绪中走出来，自己对他的感情从没如此清晰。

即使是在韦世乐质问他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的肯定。

他咬疼了他的嘴唇，向荣抬手摸了摸，下唇还留着一块小小的痛处，但阿乐的眼神更难过，他死死盯着他，就像要把他心里所有的秘密都挤出来。

“他是个古惑仔，Gordon！”

他揪着他的衣领，向荣躲不开他的视线，只能看着他。

“你糊涂了，他对你做了什么？”

韦世乐扑上来，牙齿撞在他的下唇上。

“因为他会这样？”

他凶狠的吻他，向荣不知道在过去和他认识的那么多年里，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瞬间是期待过这个吻的，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他并不想看到他这样做。

“还是会这样？”

韦世乐拉扯他的腰带，手指冰冷而颤抖，从他腰际探下去，像是要抓住所有荒谬念头的来源，把他们扼死，或是让他们满足。

“阿乐……”

向荣记得自己抓住了他的手，吻像兄长，或是终于错过的爱人，落在他湿润的眼梢：

“你不需要做这些，你和他不同……”

即使说出那样残忍的句子，向荣仍然不知道苏星柏在自己心里到底算是什么。他是个好警察，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也非常自信。而他对苏星柏所有的欲望，不管是想做些幼稚的傻事让他开心，或是狠狠的占据他的身体，直到他为了在另一个世界生存穿上的盔甲在呻吟尖叫中变的粉碎，所有这些，都不是个警察该做的事情。苏星柏只是他在这次卧底行动的戏里，一个有罪的对手，一颗子弹，一桶汽油，仅此而已，他很清楚。

但姚可可就这样赤裸裸的看着他，这个女人对胜利和权利的渴望也许比苏星柏还强烈，曾经她的眼睛被爱情蒙蔽，看起来温和多了。只是女人的嫉妒，向荣还吃得消。现在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完全不同，向荣从那双眼睛里看到，那个有罪的对手变成了植根心底的秘密，他是子弹，射中的是向荣自己，他是汽油，烧毁的也是向荣自己。

如果他还想做个好警察，向荣明明白白的意识到，他必须和他保持距离。

*** 

苏星柏听说有人来看他，起来在床上坐了一会，才跟着门口的狱警走出牢房。

通道漫长安静，日光灯噼啪跳着，他盯着自己的脚，一点也不好奇访客会是谁。

还会有谁呢，除了姚可可。苏星柏不可能承认心里藏着一个极为可笑的念头，好像一抬起头，就会被过于殷切望着接待室的眼神泄露出来。

这么久以来，他几乎没有睡过觉，一闭上眼睛，向荣的枪口就会出现，他亲吻过无数次的嘴唇冷冷的说着每个警察都会说的话，每个字苏星柏都记得。

打开门，姚可可等在桌子对面，她看上去神采飞扬，不知道为了什么开心。

“这么晚还来做什么？”

苏星柏笑着问她，她也微笑着，把桌上的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会赢的，Michael。”

苏星柏没有打开，他靠向椅背，太久的失眠让他的眼睛充血，看东西很累。他扬着嘴角，即使这样的表情对他来说都需要花上些力气：

“姚大状是为了赢开心啊。”

姚可可毫不掩饰的点点头：

“当然，我不能输了人，又输了官司，人财两空吧。”

苏星柏愣了一下，她脸上的妆容那么完美精致，明明已经深夜，这女人还有心思顾着遮掩自己的黑眼圈，看来她真是变了。

“输了什么人？”

而他确实脑子有点迟钝，从他被捕到现在，有几天了？他睡着的时间屈指可数，脑子像是连续高速运转的引擎，有点吃不消。

“输了你啊。”

姚可可大大方方的说。她那么坦然，苏星柏反而好奇了。她对自己的感情他太清楚，或者说，任何人对他的感情他都看的很清楚，除了向荣的。

他曾经以为他和自己一样，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人，那种庆幸惊喜充斥着大脑和身体，但当他的枪口对准自己的时候，苏星柏才意识到，所有惊喜都是精心设计的，所有巧合都不过是任务清单上的一行句子。

“我不明白。”

他确实不明白，而且现在的脑子也不允许他做出什么清醒符合逻辑的判断，不如直接问来的快些。

姚可可耸耸肩，指着他面前的文件：

“减刑轻判的关键证据，也许我们可以比之前预计的再少两年。”

苏星柏知道，按照他现在被起诉的罪名，最高刑期九年，姚可可原本的计划是能打到一半，四年，或者五年，然后在刑期内再想办法减刑。现在她说再少两年，那等于一场制毒案他只要坐个一年半载，实在是太轻了。

他迟疑的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份手写文件的复印件，他只看了两行，就抬起头看着她。

“哪里来的？”

姚可可得意的笑着：

“警方那边。”

苏星柏简单的看完了，但脸上仍然没有表情。

“这有用吗？”

“当然，这在法庭上……”

他抬手打断了她：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在法庭上，你带这个给我，原本也不是为了告诉我，在法庭上的用处吧。”

姚可可笑笑，说：

“什么都瞒不过你，是的，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他并没有完全骗你。”

苏星柏没出声，只是盯着她。姚可可抓住他的手，轻声说：

“Michael，看看你自己，这样还没上庭，你自己就先完了，我认识的苏星柏不会这样就认输的。”

“我不是认输，”苏星柏冷冷的说，“烈哥当时找我，我就知道有什么样的风险，我只是……”

他看错了人，他竟然没看出那些都是假的，这在苏星柏活过的二十几年里从没发生过。

“你有没有想过……”

姚可可迟疑了一秒，终于还是说出口：

“也许你并没有看错。”

苏星柏挑起眉毛，等着她继续。

“知道我为什么认输了吗？”

姚可可放开他，坐直身子，好像这样说话的时候更有底气：

“输给一个男人，真是不甘心，但是你看，我还是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

她把那份文件收好，站起身，像个长者那样慈爱的拍拍苏星柏的肩膀：

“睡一觉吧，Michael，这样子看起来糟透了。”

苏星柏回到自己的牢房，看守所的条件还算不差，至少比监狱好多了，他躺在床上，连枕头的霉味都没那么让人在意。

他回忆刚刚看到的那份卧底日记上的句子，有些字迹歪歪扭扭，他知道那一定是向荣右手受伤时候写的，他想着他在不知道位于哪里的卧底安全屋，一手挂着自己给他包的绷带，一手握着笔，费力的写着。

真是傻的透顶。

苏星柏笑了起来，在床上翻了个身。姚可可不轻易服输，对感情也很坚持，他了解的，但是现在她说她输了，唯一的可能就是知道自己完全没有胜算。

“肯定不会赢的官司我不会接的，影响声誉的傻事我不做。”

她刚入行的时候就说过。这女人太聪明，聪明到苏星柏庆幸她和自己是一边的。

即使自己不爱她，她也还是和自己一边。

她这种肯定某种程度上来说对苏星柏是个很大的鼓励，说明自己除了感情上的价值，在未来可持续发展上，也是有价值的。

就像一贯严苛的教授突然给了满分，苏星柏有些洋洋得意。

更得意的是，让她放弃的人是向荣。

他闭上眼睛，向荣拿着枪对着自己的画面再次出现，黑洞洞的枪口，他亲吻过无数次的嘴唇说着陌生的句子，但这次苏星柏没有逃避，他并没有匆忙的睁开眼睛，躲开那些画面，而是冷静的看着他：

他眼睛里的难过明明就比自己还要多。

真傻啊。

苏星柏弯着嘴角，笑的停不下来。

自己怎么早没有注意。他从来没有判断错过，除了对他的职业，这不能怪他，向荣是职业警察，职业卧底，骗过他很正常。

其他的事，苏星柏一直都是对的。

向sir，苏星柏阖着双目，感觉倦意来袭，他在心里问他：你这样不辛苦吗？

看他也不像能回答的样子，不过没关系。

他在坠入黑甜乡之前，朦胧而明确的想，从今往后，就让我来帮你做决定。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