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知大局前浪心安 后浪涌道路将暗
蒙蒙雨天,落得人们心里沉甸甸的,赶往仁义勇城的路上的人们对狼九召开的武林大会,蒙上一层阴影。虹猫和莎丽坐在马车,各自闭目养神。路过帝都时,莎丽问道:“不去看看?”
“想去。”虹猫回复道,“继续赶路吧,忙完了再去看他也一样的。”
莎丽嘱咐下属将准备给虹旭礼的东西送过去,对虹猫说道:“我准备了冬衣,给孩子送过去。不是怕闻光不给孩子准备,蓝兔出事没有消息,孩子肯定也很担心。只是那孩子和你一样,许多事情都是埋在自己心里不说出来,自己扛着。”
莎丽的话,虹猫没有反对,他倒是忽视了孩子的想法。马车继续在官道上行驶,车辆越来越多,上面的各家标识虹猫仅仅是透过窗户就认出不少大的家族来。他......
蒙蒙雨天,落得人们心里沉甸甸的,赶往仁义勇城的路上的人们对狼九召开的武林大会,蒙上一层阴影。虹猫和莎丽坐在马车,各自闭目养神。路过帝都时,莎丽问道:“不去看看?”
“想去。”虹猫回复道,“继续赶路吧,忙完了再去看他也一样的。”
莎丽嘱咐下属将准备给虹旭礼的东西送过去,对虹猫说道:“我准备了冬衣,给孩子送过去。不是怕闻光不给孩子准备,蓝兔出事没有消息,孩子肯定也很担心。只是那孩子和你一样,许多事情都是埋在自己心里不说出来,自己扛着。”
莎丽的话,虹猫没有反对,他倒是忽视了孩子的想法。马车继续在官道上行驶,车辆越来越多,上面的各家标识虹猫仅仅是透过窗户就认出不少大的家族来。他们这次是隐密入仁义勇城,所乘车马是东部一小家族的,并不显眼。在城中莎丽此次才安置的住所入住后,等到天黑,不出所料欧阳门的来到,请虹猫和莎丽前去盟主府。
来到盟主府,没有立马见到狼九,在狼九的书房里面已经摆满了许多文书,是来自各地的。虹猫没有避讳地翻看这些文书,全是各地询问此次武林大会目的是什么,只是虹猫没有在一封文书上看到批注,文书全部被扣押了。虹猫对狼九即将要做的事情不禁担忧起来,如此隐瞒没有消息传出,恐怕不是什么小事情。
莎丽听到脚步声,熟悉的声音响起:“抱歉让你们久等了。”狼九进来,见到虹猫翻阅自己桌子上的文书,没有责怪,而是从书桌的暗格里面拿出一卷已经写好的圣旨和一本书,递给虹猫。
虹猫现打开圣旨,里面的内容就令他震惊,上面写道狼九在武林大会上所作所为皆为朝廷允许,令狼九有便宜行事的权利,在场兵马皆为狼九统率。给与如此大的权利,那么狼九要做的事情恐怕对江湖乃至朝堂都有巨大的震动。虹猫收好圣旨,拿起书本看起来,越看眉头愈加紧锁。最后他说道:“狼九姐,你这样做,太冒险了。而且对江湖造成影响巨大,我难以认同。”
莎丽看完书中内容,对狼九即将行的事情也觉得太过冒进,而且于江湖中的人来说,是否合适,有待思虑。
“我知道,更改盟主的选举方式,太过冒进了,千年来都没有人试图更改过。但是现在盟主选举的方式真的还合适如今的江湖吗?说得好听点是以传统江湖规矩,武功高强者成为盟主。不好听就是几个大的门派世家瓜分江湖权利,对威胁他们的侠客进行铲除。何况,每次参赛的侠客,遭到暗害者不知多少,越是穷苦出生越是容易遭到暗害。我师傅身为欧阳门门主,当年参加盟主选举都被害了,抱憾终身。再加上,盟主一旦当上便是终生,虹猫啊,我且问你,你若老去,判断事情的能力和青年时期相比,是否一致。”狼九问道。
虹猫思索着,回答道:“盟主选举方式千年未变,就这百年来看,确实是要变了。江湖百年来战乱四起,盟主不仅没有令江湖和平,反倒成为乱世的助力。可狼九姐,盟主选举方式一下子由各大门派推举人员,以武决出盟主。到你这儿由各江湖人士可以挑战各县武馆,之后由各郡武馆依据德和才推举人选,在中东西南部五地进行一次比武,最后每地武馆推举出五人参加。狼九姐,武馆权利会不会太大了,这些门派世家会同意吗?”
莎丽亦是点头表示出同样的担忧,如果门派世家不同意,那么新的内乱将会起来。狼九似是早已想到虹猫会这样问,她回答道:“若是这次不这样做,那么以后你会去做吗?虹猫,这是要杀很多人的。门派世家同意不同意,我不在乎他们,云家朝廷都敢灭,其它家族敢说自己比有数百年武将传承的云家更强大?我是要扩大盟主的权利,打压这群门派世家的江湖势力。之后,我会让朝廷慢慢渗入盟主府,江湖就该统一,什么侠客的圣地?这天下就只有一个圣地就可以了。”
狼九的话令虹猫感到不适,但是他知道狼九说的是正确的,天下乱了百年,每个门派世家都觉得自己可以成为天下共主,不压制住他们的这颗野心,他们就会一直想下去,做下去。树立朝廷威望和势力,压制住江湖势力,对天下和平是有利。但是虹猫感到不适,他是江湖人,是侠客,侠客都有自由的心,他觉得侠客不该被武馆辖制住。他的理性又告诉他,侠客的武力是要受到制约,不是所有会武功的人,他们的道德配得上他们的武功。
“狼九姐,如此杀伐,对江湖的未来真的有好处吗?凡事以杀来解决问题,后人会觉得杀伐才是一切。如果这次要更改盟主选举方式,狼九姐,能否给于部分门派世家一些特别推举权,来分解门派世家的反抗?”莎丽说道。
“我和陛下也讨论过,陛下只同意给仁山和勇山这项权利,其余人皆不可有直接推举盟主参赛人选的权利。陛下也怕以后皇室滥发这项推举权利,反倒会养大了一些门派。杀确实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最会的杀人,后面的事情交给后人去解决。”狼九无奈摇头。
虹猫没有反驳,他继续说道:“狼九姐,若以后武馆成为了如同现在门派世家一样的存在,人们到时该怎么办?”
没有料到虹猫会问这个问题,狼九沉默许久,才回答道:“我不知道。我现在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遵从将军的遗志,许多方面我难以考虑到,我……没有这个能力。虹猫,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莎丽说道:“狼九姐,武馆的建立是基于各地的小门派,各地的游侠加入者并不多,就算加入也是在分散各村的武馆据点里担任武教头,这些人迟早会发展成新的势力。”
“狼九姐,你现在是借这些势力来完成对盟主选举的改革,但是不能不防他们。”虹猫捏了捏眉心,继续说道,“从现在起,我会成为阻挡他们兼并土地的人。恶人不能只由你一个人做,我在江湖上所谓的薄名若成为我保护百姓利益的阻碍,那这名不要也罢。”
听完虹猫的话,莎丽点头表示赞同。狼九则把玩手边文书,思考后才说道:“听说你在东部那边领悟了剑法大道,陪我去过两招,让我见识一下吧。”
说完,也不容虹猫拒绝,狼九起身朝演武场走去,虹猫紧随其后。一路上有人见到虹猫,有人感到惊讶,有人笑着打招呼,没有人拦下他要叙旧,狼九在前面定是找虹猫有事。直到有人看到他们前去的方向是演武场,跟在他们身后准备去看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
当他们到达演武场的时候,周围站立了不少人。莎丽不禁感慨不愧是天下武都,即使半夜人还有这么多,在东部则看不到这样的景象。狼九和虹猫都没有用自己的武器,而是拿演武场常用的练习用刀剑,二人只是简单过招。
相互抱拳施礼,虹猫摆出长虹剑法起手式,狼九感觉到虹猫的气势完全不同于往昔。他身上爆发出来的杀意不比自己弱,却不似自己那样令人极端的不舒适,心中有种不该和此人交手的思绪隐隐闪过。
面具下的人依旧无法察觉她的表情,熟悉的杀气笼罩着自己,这次他不再受其影响动摇自己的心了。在场有不少人见过虹猫和狼九交手,他们惊讶发现虹猫在狼九气势的压迫之下不再落于下风。
二人注视着对方,迟迟没有攻向对方的迹象,试探试探再试探,脚不停地游走,手中武器变化着各种招式,围观的人们有些被二人间愈来愈强大的气势压得不自觉后退。
有人盯得眼睛发疼,眨了下眼,叮的声音响起,他急忙看向演武场中,眼睛都要瞪出来,狼九手中的刀断了。他震惊地问身边人发生了什么,他旁边的人痴呆地摇摇头,他也没有看清楚那瞬间发生了什么。
扔掉手中的刀,狼九赤手空拳摆出招式准备和虹猫比比拳脚,虹猫心中也好奇狼九拳脚功夫如何,他正准备摆出架势,君迁子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好了好了,就这样吧。”
听到君迁子的话,狼九收敛身上的气势,朝他走去。众人见二人不再打斗,准备回去,有人却朝着狼九走过去。见到这个人,君迁子本来带笑意的脸顿时严肃起来。
三十岁的面庞上透露着奸诈,身穿华丽衣物,总有一股违和感,手中金边扇子在晃动。此人面庞和狼九书房里面的垣克己画像上有七分相似,气势上多是嚣张跋扈,全无其父忧国忧民的深沉。
“虹猫,久仰大名了,在下朱鑫。”身材肥大,和蔼笑容挂在脸上,总管北部后勤的猪将,站立在垣延志旁边,意味不明而喻。
狼九转向二人,施礼道:“狼九见过猪将军,公子。”此话一出,本来要走的人们来了兴趣,如论江湖地位和现在名望,狼九皆在二人之上。狼九向二人行礼,是否代表未来武君子一脉并非交由虹猫?
垣延志受下这一礼,似乎是他应该的。他没有理狼九,而是看向虹猫,说道:“在下垣延志,日后前往东部,希望虹前辈能好好配合。”
傲慢无礼的语气,莎丽听后冷哼一声:“岂敢啊,大名鼎鼎的垣公子愿意降尊来小小东部,我们岂敢不配合。”话中火药味十足。
垣延志登时拉下脸,准备理论,君迁子则来到猪将和他面前,直勾勾望着他们。垣延志不客气说道:“君迁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鑫啊,你可真有脸啊。你家主上垣克己在我面前,都要恭恭敬敬叫一声君兄。怎么?你小子现在发达了,不认了?”君迁子呛声道,“小子,异兽阁就是这样教你的?你可真给你父亲垣克己长脸啊!”
猪将听到这话,不敢在君迁子面前尊大,武君子一脉到如今,君迁子帮助甚多,若真要掌握武君子大部分势力,君迁子现在得罪不起。他立马恭敬说道:“小的岂敢在君前辈放肆。君前辈说什么,小的定当遵守。朱鑫拜见君前辈,无礼之处,还望多多海涵。”
见到为自己撑腰的猪将低头,垣延志也知道君迁子和自己从未见过的父亲关系匪浅,跟着行礼。君迁子冷笑接下,然后恭敬请狼九上马车,说道:“你父亲走得早,如果你不懂什么叫礼,我不介意代替垣克己教你什么是礼。狼九盟主当年从战场上抢回你父亲尸身,免遭敌人侮辱,此番恩情叫你跪谢都不为过。”
虹猫和莎丽在一旁见到垣延志表情变化,心中只觉好笑,他们没有理会垣延志,上了马车和狼九一同离去。此人不足为敌,言语多说无益。
马车上,君迁子不顾虹猫和莎丽目光,心疼地握住狼九的手,狼九说道:“我不介意这种事,你为我出头,我很高兴。”她看着马车外,垣延志被许多门派世家围着,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在巴结这个江湖新星,和他们当初来仁义勇山时一样。
君迁子没有多言,只是握住她的手更紧了。狼九看向虹猫,说道:“虹猫,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虹猫问道。
“以后,将军血脉能留下一丝的话,无论男女。”语气中的无奈,虹猫极少听到狼九如此。
“我尽力。”虹猫说道。垣延志被推进江湖,逼着成为自己敌人,江湖凶险这个人还不知晓。之后他们二人将会代表各自的身后进行争斗,纵观史书,无不是死伤惨重,身死道消家族覆灭才算结束。
狼九没有逼迫虹猫立下誓言,未来的事情变化莫测,因誓言误了天下和平,狼九不是迂腐之人。她说道:“蓝兔的事情我问了白虎,它的意思是它不知道玄武要做什么。这件事,我无力相助了。”
“多谢狼九姐能问白虎,蓝兔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去探查。”虹猫抱拳谢道。
“应该的,你们既然今晚没有要事,陪我去喝酒吧。”狼九说道,君迁子没有阻拦,而是劝虹猫和莎丽一起前去。二人也不好拒绝,一同来到藏拙楼。
进入藏拙楼,狼九对小二说道:“我存的北方的酒温两壶,你家掌柜的好酒温……”她看了君迁子一眼,“温两壶酒可以了,下酒菜备些好吃的。还有,准备五斤羊肉,待会我带走给狼灰。”
酒菜到了后,狼九抢过酒壶给虹猫莎丽满上,弄得虹猫和莎丽有些不好意思。君迁子笑着在一旁,他一如既往没有喝酒。狼九敬虹猫一杯,喝完后又给虹猫倒上,虹猫和莎丽反倒是一脸警惕望着狼九,生怕她又有什么坑挖给自己。
“你们安心吃就是,狼九啊,她难得这么高兴。”君迁子夹起一颗花生细细评味。虹猫和狼九的交手,在双方武器招式相击那刻,狼九并不如往常那样坚决,她的刀稍微的偏离令招式不能尽力,狼九手中的刀断了。对于相信武力的狼九,虹猫的武力开始高过自己,后继有人的感觉令狼九心中高兴不已。
虹猫和莎丽还是不太相信狼九,他们吃得很小心。菜上齐后,君迁子屏退包厢所有的服侍人员,一脸严肃对虹猫说道:“逗逗已经随我回来了,他现在在皇宫里面。”
“他不是说要在远东制作完药物再回东部的吗?”莎丽问道。
“他是我请回来的,陛下身体情况已经非常不容乐观,而我必须留在狼九身边稳定局势,只能和逗逗秘密商议,由他去治疗陛下。”君迁子解释道,“陛下可能只有半年了,你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难怪狼九如此着急激进推进盟主选举改变,陛下一旦逝去,朝局必定大乱,新上任的皇帝不可能再像现任陛下一样信任狼九。唯有趁现在赶快完成盟主选举改革的雏形,否则这样的机会难以再有。虹猫想明白其中缘由,不禁叹息一声。时间留下了遗憾,没有留下人。
宏伟的皇宫内,夜晚不像百姓描绘的那样金光闪闪,大半的宫宇笼罩在黑暗之中。现今的天之子居所内,弥漫着浓郁的药味,非一日形成的。聂武躺在厚实的床上,呼吸并不平稳,他的旁边唯有一直跟着他的老太监,其他人皆不在旁边。
逗逗递过一副药方给君白子,君白子眉头紧锁看完药方说道:“这几味药由太医院抓取,乃为养生之方,不会引人怀疑,这几味药你带回来的药物里面有,就从中支取,这样外人暂时难以从药物支取上瞧出端倪来。”
“药物就由我来熬取,君前辈,陛下的身体劳累过度,能支撑至今属于不易。”逗逗回想起自己把到的脉象,油尽灯枯,难以回天。
“哎,你我拼尽全力,看能否抢出三个月时间来,如此,大局才能不至于混乱至难以挽回的地步。”君白子无奈说道。
逗逗在远东君迁子就已经告知他所有的计划,他便对外宣称在远东闭关研究药物,之后跟随君迁子回到帝都,秘密入宫为皇帝治病。如今逗逗和君白子只能保证皇帝白天还能接见大臣,晚上他们要求皇帝必须休息,不然纵使是他们用尽毕生所学,也难从阎王手中抢出时间来。朝堂中非重大事情,全部交由太子在处理,这位未来的皇帝,处理起事情来,朝气蓬勃过分了。逗逗唯有更加卖力的延长老皇帝的寿命。江湖上的平衡太难了,任何激进都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
“事事不由人啊。”微微炉火光照在逗逗脸庞上,他已经有胡须了。
第九十一章稚子道明惠父辈 前人憾事传后人
此起彼伏的交易吆喝声,求药救命的哀求声,争论药房的吵闹声在冬市里不断响起。唯独在杏林阁的三楼,烧得暖烘烘的煤火上面,烧着一壶茶。四周坐着的,是江湖有名有姓的医生和医药世家话事人。
华服老者暖茶下肚,被打开的房门有两人走进,所有人齐齐望去,是君迁子和逗逗。房间内上首的位置无人坐下,君迁子自然地走过去坐下,邀请逗逗坐在他的下手位置。逗逗先是推辞一番,其他纷纷劝他坐到君迁子旁边,相互谦让一阵后,逗逗才坐到君迁子旁边。人情啊,总是令人无法明说,却又不得不说的废话。
客气寒暄过后,一名西部世家的人直接问道:“君长老多年不见,今日带神医逗逗前来,不知有何时嘱托?”
从怀里......
此起彼伏的交易吆喝声,求药救命的哀求声,争论药房的吵闹声在冬市里不断响起。唯独在杏林阁的三楼,烧得暖烘烘的煤火上面,烧着一壶茶。四周坐着的,是江湖有名有姓的医生和医药世家话事人。
华服老者暖茶下肚,被打开的房门有两人走进,所有人齐齐望去,是君迁子和逗逗。房间内上首的位置无人坐下,君迁子自然地走过去坐下,邀请逗逗坐在他的下手位置。逗逗先是推辞一番,其他纷纷劝他坐到君迁子旁边,相互谦让一阵后,逗逗才坐到君迁子旁边。人情啊,总是令人无法明说,却又不得不说的废话。
客气寒暄过后,一名西部世家的人直接问道:“君长老多年不见,今日带神医逗逗前来,不知有何时嘱托?”
从怀里拿出密封的竹筒,递与皇室在此的聂家老亲王。老亲王确认蜡封没问题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老亲王看完后,说道:“陛下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君迁子前来,是陛下希望诸位能同心协力,共著一本普世医术,用于各乡间百姓传唱,做应急救命之用。诸位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大夫,医者仁心,还望各位不要私藏,与君迁子一同完成此事。”
“谨遵圣旨。”君迁子带头下跪接旨,其余人都纷纷跟在他的身后。
对于编著医术这件事,君迁子已经和逗逗在路上说过,民间医术多由巫术发展而来,非所有的民间土法都有用。更有甚者不仅害死病人,牵涉他人献祭而死也并不少见。君迁子每年去难以就医的地方行医,所见因偏见造成的悲剧太多。编著一本能在民间传唱的治普通常见之病的医书,是他,也是他这一脉一直在做的事情。
君迁子从怀里拿出一叠纸张,说道:“这是我这些年行医以来,记录的各地百姓最易患的病症,有些我写了方子,希望大家指出有问题的地方。还有些药方不确定,诸位若有高见,不吝赐教。”
大家从君迁子那里接过纸张,在座都是医药大家,对治病用药有自己的见解,不一会儿就争论起来。逗逗拿着一副药方,君迁子在路上就已经给他看过了,此时的他正出神中。
来到冬市,许多事情处理得如此的顺利,逗逗心中不禁感慨,多亏虹旭礼向他父母主动提出去帝都太学,皇室才会如此支持。旭礼这小子,不知怎么,对虹猫说自己以后要为官,成为像诸葛、管仲那样的名臣。虹猫开始是犹豫的,自己的长子,他心中还是希望他能继承长虹剑。父子俩为此辩论了好几日,最后是闻稻拿自己闻家劝说虹猫,虹猫才同意放自己长子去帝都。最终,虹旭礼寄住在闻稻那极其古板、在朝廷为官的弟弟闻光那里。
虹旭礼到朝廷后,立马就入太学,没有一丝阻碍。紧接着就是朝廷的支持,发出旨意要东部各官府对虹猫的调度不得怠慢。包括这次前来冬市,固然是因为东部即将开战,所需药物甚多,冬市可以便宜量大的采购。另一方面,朝廷也默许君迁子让七剑阁的势力在远东设立堂口,方便日后的各种买卖。东部沿海的海盗清除,南部的粮食就可以通过水路运往远东。
“逗逗,你和陈前辈说道说道,为何要用这味药。”君迁子的声音将逗逗思绪拉回。逗逗拿起君迁子递过来药方,解释起来。
房间内好不热闹,直到有人提道:“哎,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各地的情况不同,我觉得我们只要编出百姓常见的病症,到时候让百姓根据病症前往我等开设的药房,报病症直接拿药便是。何必编什么病需什么药物的顺口歌谣,平头百姓肯定记不住。”
有人附和此人话语,说天下病症千千万万,百姓只要知道自己的病症就可以了,而他们编制病症对应的药方,告诉百姓去哪家药房抓药就行。
君迁子和逗逗都冷冷地听这些人诉说,这些人心中的小九九逗逗听着都觉得恶心。百姓根据病症去传播歌谣的药房抓药是信任,这里的那一位不是控制一方药物进出的人物,能先用信任和低价药物逼死普通药房,之后百姓买药不都得听他们的。人为了求命,什么都愿意付出的。
听完这些人说的话,君迁子才缓缓开口道:“我二十年前曾路过一处偏僻山谷,那里生活着十多户百姓。他们一年都难得出一次山谷,路太难走了。我去时,有一户百姓发了恶疾,所幸他们村子附近有可以医治的药草,我采摘后救了那人便离去,没有告诉百姓任何药房。最近我又路过那处山谷,百姓认出我来,纷纷感谢我。我才知,他们一直被那处恶疾困扰,苦于不知如何医治。我救了人之后,他们学着我用药草进行医治,村里再无人死于此恶疾。”
“诸位,百姓想活,他们什么都记得住。就算记不住,也有侠客记得住,他们会去教百姓。诸位,我辈总要留些好东西给后辈。诸位,你们手上所拿的,不过是我行医的部分病症。”君迁子断了话语,他不可能今天就将所有的行医记录拿出来,令人糟蹋。
逗逗说道:“君迁子前辈良苦用心。在下所学浅薄,能为此旷世之奇书修改一二,虽死无憾。医者仁心,百姓才放心令我等医治。若能为此书附上药方,于百姓感恩之香火,于家族所积之善德,于后世史书之浅浅一笔,大丈夫也无悔这一世来一遭。”
添加碳火声中,无人言语。逗逗瞧出这些人眼中算计,他们算计的不仅仅是名利,更是未来一条条人命。沉默越久,逗逗眼中神色越深沉。
默默给所有人添上一杯茶,年纪已经不小的老亲王默默说道:“各位,百年来,你们也见到这江湖起起落落,输输赢赢。就这冬市,每年来的人都不一样,我也快走了,陪不了诸位多久了。一时一世,我们还是留点好东西给后人吧。救人的东西,我相信会流传百世,万世,万万世的。”
“人走茶凉,笔墨留香。”老亲王走到书桌前,慢慢磨起墨来,“逗逗,你来写下你的名字,此书著好后,我会恳请陛下为著书人刻碑,后世之人,皆会记得我们做过的事情。”
没有犹豫,逗逗站起身走到书桌前,庄重地写下自己名字。落笔后,有较为年轻的话事人过来,签上自己名字。渐渐的,人们过来陆续写上自己的名字。最后,君迁子走过去,他没有落下自己的名字,而是写的欧阳门。几十年来,支持他走到现在的,是许许多多欧阳门门人替他收集医术,收集药材,让他能四处行医的欧阳门门人。
营地的夜晚,安慰完刚刚从海上回来的士兵,虹猫回到自己的帐篷里面。望着悬挂的地图,虹猫叫来寒天,问道:“吴志道他会停在哪些岛屿上?”
“虹猫你要干什么?”寒天眉头紧皱问道。
“吴志道追击我的船时遇到避难的庄重船队,攻击庄重船队就算了,他居然还派人去打凤凰岛,所幸叮当他们和蹇家武馆的人早做防范,他们的偷袭没有得逞。现在我要打回去,打疼他。”虹猫说道。
“可是船队才回,大家都很累。”寒天担忧说道。
“我知道。吴志道他们也一定才回,他们也累。我们还有荀晟睿久经沙场的北部军人马,还有张越宫新招的世家组成新军。我们有人,我们有船。”虹猫举起油灯,看着上一任荀家留下的海上地图。
“海战不仅仅是有人有武器就可以的事情,没有风,一切都是枉然。”寒天劝说道,他就着虹猫的油灯指出吴志道作为据点的几处岛屿。
“所以我没有叫大家今天晚上就出击。明天早上,若风不起,天不助我虹猫,我便放弃这个想法。”虹猫转身,眼眸中的火焰在暗夜里依旧灼热。
“哈,放心,我会追随你的。”寒天开始诉说风起后,船至每个岛屿所需要得时间。虹猫认真地听着,思考着,提问着。
待二人商讨完,已至三更,虹猫喝了一口已然寡淡的茶水,说道:“你去休息吧。”
“我陪你。”寒天不放心说道。蓝兔失踪,东部军势力未成,狼九那边快顶不住压力,届时许多势力将入东部。再有兵源,粮草,人事安排等等。寒天相信面前的男子扛得住,只是他不认为这些是他应该独自一人承担。
“你去休息,若风真的起了。到时候船动,你是主力,我倒是可以躲起来休息一下。何况,我睡了这么多天,实在是睡不着,你没必要陪我。”虹猫笑着劝说,他又何尝不明白寒天心中的想法。寒天一再坚持在虹猫的劝说下,还是去休息了。
送走寒天的虹猫回到房间里面,倒掉没了味道的茶水,自己又重新倒上一杯坐下,借着微弱灯光写起对张越宫,对达达的书信。万一真的开战,他必定会带走大部分主力,到时候需要他们二人替自己稳住后方。
写完信封好,他打开窗户,那隐藏在黑暗中的大海发出阵阵海潮声,望着毫无动静的军旗,他静静背手站立,脸上表情淡漠。
从土堆后面走出,跳跳自如地走向先生。见是跳跳,先生不知怎么,不仅没有责备跳跳,说道:“与我比试两招吧。”
点头,跳跳拔出青光剑以防御姿势对准先生,先生亦是如此。倏地金属碰撞声响起,激起点点闪光,跳跳没有破先生的防御。熟悉的防御姿势,先生动作很小,招式简单,每一击的格挡、出击不似江湖如今流行的大开大合,内敛中蕴含的汹涌,跳跳难以讨到便宜。
暴喝声起,先生骤然突击直刺,跳跳迅速后撤侧身准备趁先生旧力未去新力未起时挑落先生手中剑。不想先生身子一蹲,旋转着从腋下刺出一剑。猝不及防间,跳跳被打乱节奏,被先生连招逼迫。
“不行,不行,老了老了。”先生喘着粗气,扶着膝盖连连摆手,他的剑已经被跳跳打飞,在黑夜里也不知道落到那里了。
跳跳想要搀扶先生,先生所幸躺倒在草地上。跳跳见状,也坐到先生身边,递出身上水壶,说道:“这是垣将军的剑法吗?”
“嗯,是的。他教了我,我学不好。”先生接过水壶,大口饮起来,“可惜了,可惜了。”
“这剑法……”跳跳没说完,先生打断了他。
“不是剑法,是军中武功。”先生声音悠长说道,“他说这套武功是为军中的大家准备的,大家学了就不会那么容易死。在战场的厮杀中,他的武功招式都变成杀敌保命的军中招式。他本可以凭自己的天赋在武道上,走到他人难以企及的地方。他为了大家,没有。如果这家伙能少想一点大家,是不是就不会死得这么早。大家是不是……”
跳跳没有接话,他只是默默坐在老人身边,听他的唠叨,听他说年轻时遇见的那个人,那个将他带出大山走到草原上的人。先生不知道怎么,说了很久,他似乎是在害怕,害怕有人忘记,忘记有过这么一位将军,一名侠客,一个人。许久,天渐亮,照出那把就在他们身边的剑,先生才停下来。他从怀里掏出一本黄色褶皱的书,郑重的放到跳跳怀里,拿起他自己的剑,回营地去了。
望着手中的书,跳跳坐在草地上,没有动。那本书上的一招一式,都是杀人招式,也是一位大侠将军对自己那卑贱生命的士兵的重视。可是这本书后面还有空页,那位大侠将军没有把招式写完,就死在了不明不白的暗算中。
“大道面前,杀人既是救人么?”跳跳将沉甸甸的书放到怀里,拿起青光剑,往营地走去。
天亮了,呢喃嘶哑声音响起:“风起了,真的是天助我吗?”
第九十章隐秘新老对往事 让利得利冬市行
“好的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熟悉的歌声里,妻子带着孩子们在山底的河边洗漱衣物。而在他们身后的堤坝后,是万家灯火。
“啊!!!”怒吼声中,虹猫拉开闸口。汹涌的洪水奔腾向山底冲去,卷走了人,也卷走了心。
寻常的山谷里杂草密布,勉强够一人行的山间路,毫无有人来过的痕迹。风尽带着莎丽小心走在山谷小路上,害怕有陷阱。走至尽头豁然开朗,荒草中简单搭建的祭台上,虹猫盘膝低头,他面前一颗大珍珠不断变化着光芒颜色,四周还摆着其它祭品。
“不要看那颗珠子。”风尽警告道,“大人,您这样做,小的就将紫云剑剑主莎丽带来见您了。不出来见见吗?荀家十士的那位不是已经死......
“好的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熟悉的歌声里,妻子带着孩子们在山底的河边洗漱衣物。而在他们身后的堤坝后,是万家灯火。
“啊!!!”怒吼声中,虹猫拉开闸口。汹涌的洪水奔腾向山底冲去,卷走了人,也卷走了心。
寻常的山谷里杂草密布,勉强够一人行的山间路,毫无有人来过的痕迹。风尽带着莎丽小心走在山谷小路上,害怕有陷阱。走至尽头豁然开朗,荒草中简单搭建的祭台上,虹猫盘膝低头,他面前一颗大珍珠不断变化着光芒颜色,四周还摆着其它祭品。
“不要看那颗珠子。”风尽警告道,“大人,您这样做,小的就将紫云剑剑主莎丽带来见您了。不出来见见吗?荀家十士的那位不是已经死了吗?”
“真的死了吗?”莎丽和阴影中的人一齐说道。
循声望去,一名独臂的女子身穿护住重要部位的皮甲,腰间的腰带莎丽瞧出是伪装的软剑。此人虽然做了简易的伪装,面容年轻,但是岁月带来的衰老还是难以遮挡。
“哦,你为什么觉得他还没死?”蛇将缓步走到祭台旁,慵懒地靠着问道。
打量面前浑身是破绽的女子,莎丽恭敬说道:“若是他死了,为什么我抓不到他的下属?”
“不管是什么队伍,他们的头头死了,总会乱一乱。帝都是有十士中隐真的尸体,可是不是他的就难说了。”蛇将随口说道,“和他斗了那么多年,他是个喜欢留一手的家伙。”
莎丽抱拳说道:“多谢前辈指点。只是前辈将虹猫这样请来,是为何事?”
“东部这边,小九推荐了他,白伥寿推荐了垣克己的儿子,先生来信说我自己看着办。”蛇将说得很轻松,“虽然不知道玄武为什么要卷走蓝兔,不过虹猫表现不错。”
“原来如此,也正好免去晚辈找前辈的时间。”莎丽说道。
“哦,你找我?”蛇将挑眉,知晓莎丽来此目的,“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武君子在东部的全部?”
见虹猫无事,莎丽全身心应对蛇将,她说道:“在垣克己将军过世后,他下属的十二将并立即没有和荀若反目,相反对于荀若的援助前辈你们没有丝毫抗拒的接受了。”
“玉关战役后,朝廷开始重新组建北部军,东部对北部的支持很大,然而突然间武君子一脉向荀若发难,其中原因恐怕和垣克己前辈的死有关吧。此时君迁子前辈依旧中立,哪怕武君子十二将中有两人被荀若设计杀害,他还是前往了远东。也就是说令武君子垣克己一脉和荀若进行战斗的原因让君迁子认为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狼九门主失踪一年后回归,君迁子彻底和荀若翻脸。也就是说,狼九门主掌握了一个让君迁子也无法忽视的荀家做过的事情。那么狼九门主知道了什么,让一向不插手的君迁子也不得不插手。”
听着莎丽的分析,蛇将表情依旧慵懒,显然莎丽说的这些事情并不能说服她交出手中的武君子东部势力。
“所以我就查了查狼九门主的一切,毕竟奴籍出生的她按常理不该接触到一些事情的真相。没想到,狼九门主在玉关战役期间,除了做过垣克己将军的亲兵,而她是另一位十二将带出来的士兵,那位将军恐怕是除了您之外,垣克己最信任的人了。又结合蹇威前辈留下来的信息,恐怕那位将军已经调查清楚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他所知道的真相来不及告诉其他人就在蛮族的大突袭中身亡。”
“狼九门主之前都未曾有过任何违抗荀若的行为,甚至荀若娶妻她都亲自去压住要闹事的手下,为何她失踪一年后就和荀若反目,甚至大大出手,要灭了荀家。恐怕在她心里还能超过荀若的只有垣克己前辈,而那位将军留下的一切,不仅仅是揭示了垣克己的死因,还涉及到了狼九门主过往所坚信的事情。狼九门主失踪是遭遇了袭击,这次袭击她的人实力强大,狼九姐的一批亲信死在其中,连浮鬼教的一位护法都牵涉其中,其家族都不敢追究死因。”
“哦?风教主,说你了。”蛇将瞧着风尽说道。
标准微笑的风尽手一直放在腰间剑上,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许多事情。得到默许的莎丽继续说道:“人活着就有痕迹,狼九说是失踪一年,但是非要说只是半年,后面半年她四处隐秘活动,去了许多家族许多地方。这些地方不仅出现蹇威前辈提供的名单里,而且都有共同点,参与了玉关战役,或是家族中青年才俊死得不明不白。江湖中有实力这样做的,在当时分别是荀家、朝廷和白伥寿。”
“有理由这么做的,唯有朝廷和荀家。或者说两者都有参与。”莎丽叹息说道,“侠乱天下久已,能让君迁子前辈沉默的恐怕就只有这个理由了。对新一代的侠进行灭杀,恐怕是多方默许的事情。然而荀家的野心打破了这个默许,狼九姐在这个时候成为了新的打压荀家的存在。”
“狼九确实是被迫成为对抗荀家的存在,荀家想成皇的那刻起,之前的牺牲就是他们的罪。”蛇将带着恨意说道。
“包括他们设计害死垣克己将军。”莎丽说道。
“是的,从那刻起,我们只能和他们血战到底。”蛇将又叹息一声。
听完这些,莎丽阴沉着脸说道:“是啊,你们是为了垣克己前辈和荀若为敌,然后死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侠客。本来争夺皇位的侠客们,逐渐聚集在武君子或者人君子手下,践行他们的想法,并付出生命或者强行付出生命。狼九门主虽然与荀家为敌,因此不断杀人,大部分也是侠客或者门派世家。前辈,你们在有目的的减少侠客数量。你们以争斗之名,实则在灭侠。”
此语毕,蛇将站直身体,慵懒褪去,一股肃穆阴冷笼罩其身,内敛中闪过一丝锐利。莎丽抱拳恭敬行礼,蛇将亦恭敬回礼。
“新人出来了,你猜得不错,我们是在减少侠客。”蛇将说得,“只是有些侠客不该死,荀家滥杀了。”
“狼九姐没有吗?”莎丽质问道。
“我并不认同狼九,她杀戮太重了,不符合将军的想法。”蛇将带着些许鄙视说道。
早有耳闻武君子一脉中剩余将领对狼九姐有看法,没想到他们是完全看不起狼九姐。莎丽心中想道。
“蛇将军,所以你的手没有了。”风尽笑眯眯说道,似是嘲讽蛇将过往的仁慈导致她失去臂膀。
暼了风尽一眼,蛇将没有理会风尽对狼九的维护,她对莎丽开口道:“想要我手中的东西,可以,向我挑战,从我这里夺过去。我不会给任何人的。”
莎丽笑着回道:“那晚辈就不客气了。”
打量面前自信的新一代晚辈,蛇将露出笑容陷入沉思,她想起了当年那些血与泪的岁月。汗毛地颤抖拖回她的思绪,生死徘徊间的敏锐让她侧身躲过袭来的剑气,独臂的她毫不犹豫拔出腰间软剑甩向袭击者。
那人用剑缠住她软剑要夺过来,蛇将手腕抖动软剑从那人剑上松开,她立马拉开与那人距离,那人杀招立马落在蛇将空门,蛇将却无法感受到杀气,反倒有熟悉的气息。
噌,风尽拔剑阻挡埋伏地底的刺客全力一招,背手剑又挡下不知何处射出的箭。不远处有人持枪奔袭而来,莎丽迎战上去时又有人悄然杀到,和枪手配合默契,莎丽一时无法脱身。
蛇将并未纠缠,身法灵活的她躲避着不断刺来的剑锋。对面的虹猫面无表情挥舞手中长虹剑,在他杀招即将触碰蛇将时招式忽的露出破绽,破绽中蕴藏的杀气侵袭蛇将。当生则生,当死则死,死生之间,一念曰仁。长虹剑停在了蛇将修长的脖颈之上。
“梦怎么样?”蛇将慵懒问道。
“很不好受前辈。不然我怎么会发这么大的起床气。”虹猫笑眯眯手持长虹剑,同时抓住射向自己头颅的箭,用内力震断。
“剑法不错,和风尽小子的杀生剑不同啊。侠客是要有仁者之风,可惜很多侠客忘记了。他们只记得利,他们的侠也就是利了。”蛇将可惜说道,她不管架在脖颈上的长虹剑,走到虹猫之前坐着的祭台,拿起那颗珠子,“你从蜃珠中清醒过来,我想有些事情你自己也考虑清楚了。蓝兔的事情别想了,有些事情人力暂时有尽。”
“但我不会认命。”虹猫收起长虹剑,“前辈,下次不要这样,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蛇将走到自己手下中间,说道:“你生气很重要吗?虹猫,你既然已经知道灭侠,那么你的答案又是什么?”上一代的人们觉得侠多了,于是他们用各种方式减少侠客数量。
“你会看到的前辈。”虹猫背对着蛇将,和莎丽、风尽一起往回走。
风吹起蛇将凌乱的头发,她说道:“壹,我们斗得过虹猫他们吗?”
“斗不过。”壹简短回答。
“贰,虹猫最后能成武林盟主吗?”蛇将问道。
“有武功,有势力,天运将至,能。”贰回道。
感受着阵阵海风,多年在东部暗中的争斗令她心力憔悴,荀家对东部所作所为,虽打压了门派和世家,但是终究有利于百姓。自己带着一群侠客反抗荀家,不过是想提那个早已逝去的人讨要一个公道而已。所作所为有些已经超过侠者所为,她想起垣克己当年逃婚时问跟着他翻墙自己闯荡江湖会做很多不得已的事情,你会不会后悔。她的回答是能跑出去,干什么都不会后悔。
暗下来的天空,府上亮着灯火,进入的虹猫见到包扎好伤口的黑小虎抱着自己睡着的女儿站在对着门口的廊檐下,儿子们和欢欢陪在一旁。虹猫大步走到他们面前,黑小虎将虹玉桂递给虹猫。
“小子们不肯休息,要等你回来。”黑小虎说道。
抱着女儿,虹猫揉揉孩子们的头,说道:“情况莎丽和风尽教主已经说了,蓝兔的葬礼不要办,旭礼也不要叫回来,我会给学堂写信一封解释。”他说完,见到黑小虎面露不解,关切问道,“你的伤不要紧吧?”
“无事,一点小伤。”黑小虎揉了揉受伤地方,所幸没有断骨,“蓝兔未死不办葬礼我能理解,但是旭礼不回你不怕他被人说不孝?我们知道蓝兔被海水卷走是怎么一回事,不代表江湖知道。”
虹猫说道:“他母亲未死,他回来又能做什么?他自己决定去帝都求学,我们就不该用这种事情打扰他。我想那孩子会理解的。”
莎丽没有反驳虹猫,她知道心中最难受的就是虹猫,她开口道:“虹猫,你先去带孩子们休息,他们这几天一直担心你,没有好好休息。”
虹猫点点头,带着孩子们去休息,莎丽则送走风尽。做完一切虹猫就带着黑小虎和莎丽赶往军营,之前庄重和荀晟睿带去海上避难的船全部回来,他们见到虹猫无恙,悬在心上的石头总算是落下。如果虹猫出事,那对军心影响之大,恐对之后的海上战争非常不利。
锣鼓喧天的雪地里,人声鼎沸,全国各地的药商们齐聚于此,参加远东的冬市。今年的冬市不比往常,许久不来远东的君迁子回来了,他还带着神医逗逗前来。在冬市最圣神的祭祀典礼上,点圣火的人一般是由远东医届实际掌握者去点燃。这是君迁子为团结众人而做的仪式,他离开远东后,由欧阳门在远东的长老荀忠去点燃,荀家叛变失败后,荀忠长老辞去长老一职,回到欧阳门自我圈禁,点火便由君迁子的二弟子主持。
这次君迁子带着逗逗一起点火,引得很多门派和世家想法不一,直到君迁子宣布圣火不仅仅是远东的,更是帝国的,是皇上的,今年是他和逗逗受圣上请托点燃火焰。
君迁子的话毕,许多人并不意外,此处是皇室的龙兴之地,虽然皇室入主中原后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中原,但是在此地的实力依旧不可小觑,远东地区的官府实力比其它地方反而要强上不少。君迁子能较为平和的在远东发展,也是有皇室的原因。君迁子也是三君子里面,和皇室走得最近的一位。
隆重的仪式结束,君迁子和一些门派去其它地方谈事,逗逗则由狼元波领着在冬市里面寻购药材。聚天下药材于此的冬市,药物的质量令逗逗啧啧称奇。许多药商见到逗逗都邀请他去自家摊位上看一看自家药材,逗逗也不客气,他来这里也是为东部接下来的战事采购药物,所需甚大。
在一家药铺前,仔细闻了闻这家三七,看了看,品尝一番后,逗逗开口了:“老板,这三七如何卖?”
老板见是逗逗,笑着上前比了个数说道:“如果是别人,我就这数了,您来,这个数。”说完,他比了一个比之前少上不少的数。拉拢之意可见一斑。
狼元波眉头轻佻,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逗逗,逗逗放下手中三七,笑着说道:“老板爽快人,我这里要得可不少啊。”
“唉,逗逗神医说笑了,我这里的药能被您看上是我的荣幸。不过在下家里有味药丸,希望神医逗逗能给点评一二。”老板笑着说道。 逗逗接话道:“哦,那我就唐突一二了。”
听到逗逗答应,老板叫手下拿出那味药丸。逗逗端详起那味药丸,放于鼻下细嗅,半刻钟后说道:“拿纸笔来。”
早已备好的纸笔铺在桌面上,此时店铺周围有不少慕名前来的人围观,逗逗在众人注目下,提笔写出配成药丸的药物,一会儿功夫就写出十多味药材来后,写得老板脸上越来越阴沉。突然逗逗笔尖悬停,一滴墨落在纸上,迟迟不再落笔。
“哎,在下才疏浅薄,有几味药实在是猜不出来。”逗逗摇着头遗憾落笔,老板本来有些阴沉的脸恢复笑容,“东家这味药丸,功夫了得啊。”
逗逗此言一出,四周人们纷纷叫好,老板笑得合不拢嘴对四周人们打拱手,不少人对老板道喜。
“恭喜老板调配出这等药物。我这里需要三七三千斤,不知老板可以多久备好货?”逗逗趁机说道。
兴头上的老板说道:“您多久要货我这里就多久备齐。您明天要货,我明天就可以备齐。”
“好,那就拜托老板了。”逗逗笑着说道,和老板签上订单,交上定金后,和狼元波一起继续逛冬市。
离开人群后,狼元波笑着说道:“前辈的演技令晚辈佩服啊,特别是那味药您已经猜出所有配方,却在关键位置上戛然而止,这一手妙啊。”
面对狼元波带些许马屁的言语,逗逗笑着回道:“那老板既然免去我大笔采购费用,我自然得回他一点甜头。他那药是味好药,我助他一把倒也无所谓。若是他药不行,我之后也会帮他改一改。”
人情往来,无人可避之。狼元波继续给自己从小敬佩的人拍着马屁,带逗逗看了好几家有实力的店铺,说出自己要得药材,却不提购买一事。之后逗逗便和狼元波前往杏林阁,那里是冬市开市后,各家为前来求医的病患看病之所。
十分内敛的招式,动作小却又饱含杀意,又如水般无常形,于无法意料之处,迅猛中简单利落。身为剑术高手的跳跳,对这既不华丽也不惊人的招式感到心寒,这都是真正的杀人剑招,以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伤害的招式。 他知道窥视他人练剑不和武道,却又无法移开目光,直到先生练剑毕,他走出藏身之所,来到先生面前。先生二话不说出招,跳跳急忙出剑阻挡不敢轻视。三招下来,他难寻破绽,但也未被先生击伤。
“是你?”收回佩剑,先生放松说道,“怎么?晚上睡不着出来散散心?”
“是的,嗯,抱歉先生,刚刚我在一旁看完你练剑了。”跳跳饱含歉意道。
面对跳跳的坦诚,先生沉默一阵,带着跳跳往远离营地的方向走去,确定四周无人后,先生才缓缓开口道:“将军的这套剑法我也正打算教给你们七剑保管。”
第八十八章海水老大怒相杀 巨浪竟卷冰魄走
海上的天说变就变,出发前的晴空万里,到现在的乌云密布,虹猫沉思此行前往小岛和吴志道谈判一事。由三台阁从中牵线,经过多次书信交流,吴志道终于答应见面,但是提出要求见面人不能是朝廷中人。因此,张越宫便将朝廷的条件全部说给虹猫。这些条件,虹猫并不认为吴志道会答应。此次和吴志道的会谈,他要先试探出吴志道的真实想法。这个能在荀家眼皮底下统合海上海盗力量的男人,注定不会好打交道。
海上这种乌云密布的天,令虹猫格外不适,过往不好的回忆一幕幕闪过,他的心情不免受到影响。不能这样。虹猫将指挥的事情交给寒天,自己回房间运功打坐,调整心情。
看出虹猫心情的寒天想办法让船平稳下来,到达......
海上的天说变就变,出发前的晴空万里,到现在的乌云密布,虹猫沉思此行前往小岛和吴志道谈判一事。由三台阁从中牵线,经过多次书信交流,吴志道终于答应见面,但是提出要求见面人不能是朝廷中人。因此,张越宫便将朝廷的条件全部说给虹猫。这些条件,虹猫并不认为吴志道会答应。此次和吴志道的会谈,他要先试探出吴志道的真实想法。这个能在荀家眼皮底下统合海上海盗力量的男人,注定不会好打交道。
海上这种乌云密布的天,令虹猫格外不适,过往不好的回忆一幕幕闪过,他的心情不免受到影响。不能这样。虹猫将指挥的事情交给寒天,自己回房间运功打坐,调整心情。
看出虹猫心情的寒天想办法让船平稳下来,到达谈判约定的小岛上前,无人没有打扰虹猫。对于这次谈判,寒天并不担心。蓝兔十天前来到东部,现在坐镇后方。虽然他们只有一艘船只,后方随时待命的上千艘船是他们的底气所在。
“虹猫,到了,对方来了三艘大船。”寒天敲门,告诉虹猫。
打开门就见到比自己大一倍的船,虹猫心中有了底,吴志道他在亮出自己的实力,那么他现在有困难。
“叫大家全副武装好,留几个机灵的守在船上。”虹猫命令道,寒天立马叫属下去准备。
吴志道站在岸边迎接海风的洗礼,熟悉的战舰逐渐靠近,之前荀若喜欢乘坐这种灵活的战船在海上四处巡逻。等船靠岸,吴志道一眼认出身后跟着甲胄武士的白衣侠士虹猫。他带着自己身穿单衣的手下走上前,施抱拳礼,虹猫礼貌回复。
双方沉默打量对方,最后虹猫开口说道:“吴老大,久闻大名。在下虹猫,感谢你愿意前来商讨海上百姓安稳和平一事。”
“见过虹猫大侠,既然你愿意来这孤岛见我这恶贯满盈的大罪人,在下又有何理由不敢前来。”吴志道微笑着请虹猫入座已经布置好的露天桌椅。
寒天环视四周,三艘停在岸边的轻型战船,船上的人数看不清,这四面环海的岛上约莫有三四十名海盗,目光凶狠,有几人寒天认出是通缉的悍匪,手上人命不知几何。他握紧刀柄,不管前方虹猫和吴志道谈得多愉快,那些稍有异动的人皆被他死死盯住。已经摆好的两张桌子相隔五米多远,乌云笼罩在桌椅上方,令本就危险的谈判更添压抑气氛。
待到双方相对落座,一通客气话说完,吴志道缓缓说道:“老夫出身东部,想必虹猫大侠也知晓在下的心结所在。现在朝廷希望老夫上岸,过往之事,当今圣上如何看待啊?”
收起笑容,虹猫正襟危坐,严肃说道:“阁下之事,在下经过多方查证,有所了解。对于阁下上岸一事,朝廷希望在下告知,如果要上岸,称臣,迁居皇城,安享晚年。”三个条件,看似宽松,虹猫却知道有多苛刻。
吴志道面色一沉,紧接着面露凶气,他压抑自己的怒火说道:“居故地,封侯,领兵。虹猫,这是我的底线。我希望朝廷认真考虑一下。”
“吴老大,吴家曾经是东部大族,因变故,你被迫流亡海上。当年的事情,朝廷和江湖在放任荀家对吴家的灭门一事上,是有对不起你们吴家的地方。如今荀家已经伏诛,东部这边朝廷虽是不希望再出乱子。晚辈劝吴老大,去皇城带着兄弟们去过过好日子吧,海上日子辛苦。若不想在皇城,我可以向圣上请求,去仁义勇城或是南部。“虹猫说道。吴志道所在的吴家当年和荀家争夺东部控制权的斗争中,被荀家灭门一事。如今朝廷是不希望吴志道待在东部找以前的人报仇,添加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虹猫释放出来的诚意,吴志道表情松动了一下,说道:“虹猫大侠,感谢你为我这个老头子着想。关于你说的事情,我已经思考了半生,我的答案就是刚才的条件。我需要一个公道,我要对我的父母兄弟们,列祖列宗们一个交代。”
“当年东部事情,在下也有过了解。过去你们吴家居东部地利,荀家为朝廷官员,理应共同为百姓谋太平。如今吴老大你在海上,仁慈之名享誉附件各岛,在海上过生活的人,都要叫你一声吴老大。不管在岸上,还是海上,阁下都有好名声,大家都称颂吴老大都是为百姓着想。你家族的事情,当年和荀家间的博弈,殃及不少无辜之人葬身其中。你要讨公道,他们的公道又去何处讨。朝廷愿意示出诚意,阁下何不再多加考虑一番。毕竟……”话音未落,滔天杀气从身后迸发出来,直指对面吴志道面门。一道身影飞速窜出,虹猫伸手仅仅碰触到腿脚。
突如其来的杀气袭向吴志道,沉思中的他依靠本能拔出腰间佩刀挡下致命一击,紧接着闪起的刀光剑影,四周的人不是被震退,就是被溢出的锐利气息绞杀。一人杀气袭人,一人夹缝求生。杀生剑,求生刀。多年后再次交手,依旧不分上下。呼吸间,二人已经过招几何,他们眼中唯有对方性命。
“风尽!”撕心裂肺地怒吼,虹猫在风尽和吴志道交手的瞬间就认了出来,那股杀气滔天的剑意,当今武林唯有风尽。
只见风尽招招落向吴志道要害上,杀意十足。吴志道挥舞大刀在千钧一发之际破解风尽杀招,求得一线生机。怒意十足的虹猫握住长虹剑,眼中却见风尽的招式杀意渐息,趋于平缓,吴志道刀上求生之意渐缓,对风尽招式无任何杀意。杀生是仁,求生也是仁。虹猫盯着眼前的顶级交手,一股无以言表的感觉从丹田直达四肢。自己求的侠道,原来如此,杀生剑被求生刀影响,杀意化解,而求生刀被杀生剑压制,对敌人无法下杀手。虹猫怒意消去,他拔出长虹剑,毫不犹豫地冲向交手的二人,风尽和吴志道四周躺着被剑意刀气波及的海盗尸身。
突兀又不突兀的一剑,生生破坏二人交手所积攒的势,令二人再无交手下去的可能。长虹剑震退一刀一剑,纵使风尽再度杀向吴志道,却感招式里的杀意被化解,甚至自己心底泛起丝丝恐惧。吴志道见状,积蓄力量劈向风尽罩门。刚刚被虹猫泄去招式力道的风尽面对这致命一击,心中唯有滔天怒气,恨虹猫挡下自己,没有杀掉吴志道。
回身一剑卡住吴志道的刀,虹猫发力压得吴志道退后十多步,风尽还想再上杀了吴志道,被虹猫吼道:“上船!”说完,运气内力和吴志道的内力在刀剑间用力一冲,使二人弹飞。风尽跳起来接住虹猫,冲向船,回身见到吴志道那疯狂充满恨意的眼睛,风尽回以平静。
寒天在风尽出手那刻,便意识到不妙,见到虹猫拔剑阻止风尽和吴志道,急忙带领手下去船上准备撤退。待他指挥船帆拉起,打退吴志道手下一波进攻,风尽扛着虹猫杀向船。寒天调来弓箭手,叫他们对准风尽身后放箭。
肩上的男子阻止了自己的刺杀,风尽心中有股想把他就丢下的冲动。在他肩上的虹猫听到他骂道:“王八蛋,混账,碍事鬼。”风尽扛着虹猫跳上已经开动的船,将他扔到甲板上。
虹猫没有受伤,只是被吴志道内力一冲,有点懵。寒天指挥的船全速朝港口撤退,后边,吴志道带着他的三艘大船紧追在后面,船上的重弓好几次突破狂风,射到虹猫他们船上。
“妈的,还敢追来,吴志道这个疯子。”风尽骂道,全然不说吴志道这股疯意识自己招惹的。奈何这条船上配备的弓箭威力不够,在这等狂风中难以射中目标。
滴滴滴,雨开始落下。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虹猫顾不上调息,催动左臂的风龙,陡然间船速加快,和吴志道他们距离快速拉开。近在咫尺的仇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吴志道发出撕心裂肺地怒吼,纵使相隔已超过数百米,依旧在暴雨中清晰可闻。风尽站在船尾,注视着几乎不可见的敌船,吴志道这个男人的求生刀法,就是被自己逼出来的,也是少数几个自己想杀一直没有杀成功的男人。他转头望向使唤风龙为船加速的虹猫,刚刚他使出的剑法不仅挡下自己还挡下了吴志道。
这就是传承吗?无尽的狂风要撕碎这小船,船上的众人在自己岗位上,与天搏一线生机。站立着的风尽是这么的不同于人,他的目光久久落在虹猫身上。可惜现在的虹猫没有心思理他,虹猫必须要控制好风龙,来把控船的方向,避开汹涌的海浪。
海边,目送虹猫出海的蓝兔望着阴沉沉的天,她叫来军中长期在海上讨生活的士兵,询问天气情况。
“大人,若是凭小的这些年的生活,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但是这海上的事情,是神管的,说变就变。今年又没有进行大的祭祀,小的害怕天会生气,给我们降下惩罚。”士兵担忧说道。以前荀家在,都会进行声势浩大的祭祀,来祈祷神的庇佑。海上的事情太怪了,在海上讨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海里了。
“海上的祭祀以后会有的。今年来粮食紧张,我们想先让百姓吃饱。放心吧,神不会因此而生气的,神对人是仁慈的。”蓝兔温柔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海上天气这样下去,有可能会出现最差情况?”
“这个小的说不准。这海上经常刚刚晴空万里,突然就巨浪滔天的。神的心意小的不敢揣测。”士兵说道。
蓝兔安稳了士兵一会,便前往庄重的船上。“庄将军,这天气不对劲,我们的船都在这里,是否需要避一避?”蓝兔直接说出了她的担心。
天越来越低,庄重也担心,他对蓝兔说道:“虹猫那边情况如何?”
眉头一抬,蓝兔明白庄重心中的担忧,她说道:“吴志道狡诈,恐有埋伏。我夫孤船前往,小女子担心会有不测,希望将军率军前往支援。”贸然将船开出,蓝兔和庄重都担心军心有变,于是蓝兔想出借口来给庄重。
“本将军也觉得虹猫大侠就一艘小船前往甚是不妥,副官,叫所有人起帆,把我们所有的大船开出去,给虹猫大侠壮一壮声势。”庄重顺势对手下命令道,“这里就拜托蓝兔大侠和荀晟睿将军了。”
在大批的高大船驶出港口,雨已经落大了。荀晟睿在一旁说道:“庄将军已经将所有的大船开出去避海浪了,小船可以到修建的避风港去躲避。我看海上这阵,不是什么小的海浪袭来。”有可能是海啸。
知晓荀晟睿未说话语,蓝兔说道:“张大人去筹粮了,这里人手不足。庄将军已经将军中熟悉船的士兵全部带走了,也勉强将重要的战舰开出去避难。”
“我带着我的手下去把这些小船开到避风港去。”荀晟睿语气坚定地说道,“家父带着我在船上打过仗,我知道怎么做,我相信我的士兵会在我的指挥下,将船开到避风港。”
眼前稚嫩褪去,已经成熟的将军,就像自己的夫君一样。他的手下都是北部出来的,不习水性,在这种恶劣天气下去驾驶船只,本就是搏命。但是蓝兔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荀晟睿用力拱手带领手下冲向船只,就像他们跨上骏马冲向敌军一般。
接下来,手下的人马就剩江湖中人和军中老弱病残了。蓝兔唤来在后方作为预备梯队的大奔,向他说明情况。大奔听后,抚摸下巴说道:“海上的事情我们插不上手,张越宫也不会让我们随意上船。这点你我都清楚,虹猫拒绝将孩子们送去朝廷那刻起,陛下就不会轻易让我们插手军中了。现在的情况,我立马带人去疏散和撤离附近的百姓。”
“嗯,把所有会冰属性的人都留下来。”蓝兔说道,“海已经开始涨潮了,我带领这他们抗一会儿。”
“注意安全,扛不住海浪就撤。”大奔劝说道,虽然他知道蓝兔不会在百姓撤完前离开,他自己就是这样。说完,便点名留下百人,带领其他人安排附近村庄组织撤退事宜。潮水继续暴涨,快要越过防潮堤,蓝兔望着阴沉的海面,虹猫还没有回来。
巨浪涌起,虹猫吼道:“抓紧。”嘭,船砸到海面上,不知是第几次被海浪推起,又落下。脸色雪白的虹猫顾不上内力消耗,巨浪又来袭了。这次风尽出手将内力源源不断输入虹猫体内。
“跟着你,怎么总是做亏本买卖。”风尽叹息道,“虹猫,你尽管用内力。”说完,又是一股内力输入 。
虹猫也不客气,控制着风龙,朝着港口全力冲去。不知几个浪头过后,有人大喊道:“是岸,是岸。”
“不可泄气。”寒天警告着众人。离岸越近,船员们迸发出最大力量,他们大声嘶吼,青筋暴起。却见一面高约十丈的冰墙挡在港口前,冰墙后,蓝兔带领一众侠士冻结浪潮,为尚未撤离完成的百姓抢一线生机。一浪比一浪高,不断冲击着冰墙,蓝兔所率领的侠士们不断有人气力耗尽吐血身亡,无一人退出。侠者与天斗,斗出一线生机给天下苍生。
如此高的冰墙,船上的船员露出绝望表情。他们身后,比冰墙更高的海浪就在身后,那海浪就快遮住他们的天了。“向前冲。”风尽嘶吼着,拔出佩剑来到船头,运气集于鷇剑之上,用力挥出三剑,剑气呈三角形划开冰墙,紧接着的一掌推出厚实冰块。虹猫借风龙之力操纵船只钻入里面,海水也趁机涌进。寒天放开船舵,运气冻结追上来的海水。
汹涌的剑气破开冰墙,紧接着一大块冰飞出,蓝兔心知虹猫赶回来了。“小心,所有人运起全力来!”说完,一艘船从那洞中冲出,船杆折断,龙骨断裂。船狠狠砸在冰面上,滑行数十米。待停下,一冰滑梯形成,船上的人们快速离开船朝防潮堤跑。然而蓝兔却无心再看虹猫这边情况了,远远高过冰墙的海浪缓缓袭来,窒息的压力席卷在场的侠者们。
当虹猫看到风尽滑下船,船上再无他人时,他才离去。望着天上要掉下来的浪,虹猫不得不加快速度,朝蓝兔她那边奔去。海上不断上涌,蓝兔他们不断冻结,冰墙已经高到十五丈了,支撑着的侠客也不足五十人。咬咬牙,蓝兔一边输出内力保持海上继续结冰,一面朝冰墙奔去,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冻结海水。她和虹猫错身而过,一个眼神,夫妻双方已经明白对方所经历、所安排、所顾虑的事情。
来到防潮堤的虹猫,没有休息,而是运气内力支援侠客们,寒天也赶忙加入其中。风尽没有加入,他直接朝后方奔去,百姓还没有撤离,他前去疏散。
“混账,说了只准带干粮,你们这一车车的东西,挡在路上是要作甚?”大奔咬牙质问面前的土财主们,打仗捐钱没他们,要发海啸了,纷纷带着家财逃跑,还把路给堵了。大奔来到一辆车旁就把车掀到路边,“人命关天,给我掀了。”
“你敢!”这群土财主们纷纷亮出兵刃,和前来掀翻他们财物的侠士打作一团。百姓们被吓得后退连连,一边是身后的即将到来的海啸,一边是在路上打作一团的武者们。他们只能在暴雨中默默流泪。
赶来的风尽见到这一幕,二话不说拔出剑走入交战的人群中,一剑一条人命,终于镇住双方。他笔直来到闹事的土财主面前,冷冷说道:“听不懂命令吗?”
“懂,懂。”土财主们赶忙回答,风尽不同于七侠,这人心狠手辣。
“拿下,斩了。”风尽吐出四字,挥剑就斩下想要反抗之人的头颅。风尽的手下得令后,立马将这群失去反抗能力的土财主拿下,押到路旁就地斩杀。他们的头颅被风尽下令悬挂在路边,告诫想要挑战的人们。
雷霆手段带来了秩序,风尽疲惫的坐在一旁,在船上时,所有朝虹猫来的伤害,他都挡下承受下来。大奔没有责备风尽的做法,他继续指挥人们有序撤退。凡是有闹事念头的,那十多颗脑袋就是榜样。
待百姓撤离完成后,大奔和风尽带领人马赶往港口,支援虹猫与蓝兔。此时的虹猫与蓝兔等人勉力支撑着冰墙,不想海底涌起的水冲破脚下冰面,海水顺着洞口涌入,朝着防潮堤袭来。蓝兔立马轻点水面,踏冰至破洞处,运起仅剩不多的内力来堵住洞口,堵住天的力量。寒天见蓝兔拼命,前往帮助。一道难以抵抗之力从破洞里涌出,径直席卷最近的蓝兔,海水裹挟着蓝兔又退入洞口。
防潮堤上的虹猫目睹蓝兔被卷入海水之中,一股冰从海水里冒出,彻底堵住了洞口,同时也堵住了寒天准备救援的路径。是蓝兔在海水里面还在用内力结冰堵住冰洞。眼前血红,虹猫大声嘶吼道:“不!”脚却没有动,手上输送的内力更加多,血从他的嘴角流出。虹猫面前,不断有侠客力尽而亡,海水却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
轰。砸下来的海水再一次冲击着冰墙,众侠士压榨自己全部潜能来护住冰墙。不断有人吐血倒下,无一人收手放弃,他们的身后无人见证这一刻。海水如天下落下般,倾泻而下。不顾内心悲伤,虹猫调出青龙送自己的那口气,风龙自他手臂飞出借青龙气之威撞向滔天海水。剧烈的撞击声,使撤退的百姓皆回头望去,他们见到了虹色,属于人的虹色向天发起反抗,发起怒吼,发起挑战,要吞噬一切的海水被这股虹色压下去了。此情此景,百姓们纷纷跪下,说是天神下凡。
“什么神?这是虹猫大侠在保护你们。不要拜,是侠客保护你们。”风尽在人群中走动,不断说着重复的话,“不要拜,是侠客保护了你们。”
被虹猫全力一击压下的海啸,慢慢退去,直至消失,百余名留下来支撑冰墙的侠客活下来的不足十人,也是纷纷瘫软倒下。唯有虹猫,不顾内力透支朝吞噬了蓝兔的冰洞跑去,当大奔带着增援人马到来时,那冰面上有着一条断断续续的血迹,和一个跪着昏迷的白衣侠客。
重重叠叠的山脉中,郁郁葱葱的树林,昏昏暗暗的夜晚,即使是资历最老的猎户也容易迷失在其中。一驴二人在火堆旁,面赤脸红地争论着自己对药物使用的见解。逗逗和君迁子自十多天前从东部出发,走偏僻小路前往远东地区,一路上行医采药,不停争吵着关于病人病理和药物使用,不知疲倦。直到咕咕的灵鸽声打断他们,那是大奔的灵鸽。
逗逗看完大奔给自己信件内容,里面讲述了海啸来临时发生的一切,顿时心急如焚抓起自己行李就要赶回东部。君迁子一把抓住他,说道:“你不能回去。你回去了又能挽救什么?这次你不去远东,我下次再去远东不知是何时了。”
“蓝兔出事了,我要回去。”逗逗不顾君迁子阻拦。
“然后呢?蓝兔死了,江湖不会停。入了江湖就要有承受失去的准备,这点你应该明白。远东的物产需要一条安全的路,七侠要有人去远东。你不去,别人就去了,到时候那些远东的粮食,药材,人员等等,东部能够得到多少?”君迁子道。
“何况,你忘记了我们来这里的原因吗?仔细听,他们来了。”君迁子拔出鸠剑,“徐英,你的儿子是我从徐家庄园里面抓出来,他该死,徐家该死,你也是。”
“闭嘴!”树林中利箭射出,朝着君迁子和逗逗而去。逗逗和君迁子挥剑抵挡,同时往箭射出方向杀去,树林里面布满敌人,但是挡不住两人手中的剑。
“徐英,靠这条路,你们四处流窜杀了多少远东的百姓,送了多少钱粮出去,养了多少不该养的人。”君迁子徐徐说道,放出一颗信号弹,身穿狗皮大衣的大军现身,是远东的人马,“荀家不在了,你们还能往哪里跑?”
“铲除流匪就在今朝,兄弟们,为我们这些年来被杀的父母兄弟们报仇,杀啊!”
第八十七章世家骄横王法至 浪将起江湖皆知
刚刚过去的新年,喜庆气氛还没有过去,东部已经剑拔弩张。一桩酒后的斗殴,徐家公子不满虹猫之前对自己的处罚,酒后和严伟小儿子发生冲突,失手将严伟小儿子刺死在酒家里面。得知事情的严伟妻子昏死过去,严伟大怒,一向主张和气生财的他,纠集所有家族武者,杀向徐家。徐家严阵以待,誓死不交出那名犯事公子。两大家族聚集大批人马在徐家坚固的庄园,双方都全副武装,随时准备拼死搏杀。
一柄剑,一个人,坐在双方中间。双方手持武器,张弓搭箭瞄准对方,杀气熏天的空间中,大奔闭眼打坐,奔雷剑立在他前方。寂静,人们注视着,此处于他,一剑镇万人。
许久,严伟终究忍不住来到......
刚刚过去的新年,喜庆气氛还没有过去,东部已经剑拔弩张。一桩酒后的斗殴,徐家公子不满虹猫之前对自己的处罚,酒后和严伟小儿子发生冲突,失手将严伟小儿子刺死在酒家里面。得知事情的严伟妻子昏死过去,严伟大怒,一向主张和气生财的他,纠集所有家族武者,杀向徐家。徐家严阵以待,誓死不交出那名犯事公子。两大家族聚集大批人马在徐家坚固的庄园,双方都全副武装,随时准备拼死搏杀。
一柄剑,一个人,坐在双方中间。双方手持武器,张弓搭箭瞄准对方,杀气熏天的空间中,大奔闭眼打坐,奔雷剑立在他前方。寂静,人们注视着,此处于他,一剑镇万人。
许久,严伟终究忍不住来到大奔面前,大声悲痛道:“大奔,我敬七侠,等到现在没有下令攻打。我儿何罪之有?被徐家人残忍杀害。我妻因为丧子之痛,旧疾复发,生死未知。今日我不拿他徐家徐英的命来祭奠我儿,我枉为人父!”
生为父亲的大奔何尝不知严伟此时的痛苦,他起身拔剑,斜视城墙上徐家家主徐峰,好言劝道:“严家主,我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外人如果伤我孩子半分,我都心疼不已。高祖曾言,杀人偿命。虹猫派我前来,定会给此事一个公道处理。严家主,大奔相信你是一个守法的人,再等等如何?”
丧子之痛令严伟失去了往日的机灵和谨慎,大奔的劝说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对着大奔道:“滚开,我看今日谁还拦我为我儿报仇!平日里你们笑我欺我惯了,我的忍耐换不来我妻儿的幸福生活,我还忍耐个屁。给我……”
话音未落,剑已至严伟喉间,小肚上的一拳疼得他说不出话来。大奔无奈地叹口气,四周倒地散发焦味的侍卫发出哀嚎,迅猛的一招镇住庄园上的徐峰。或许因为七剑在东部的第一战失利,再加上风尽的到来掩盖住七剑部分光辉,他对七剑并不是很看重。现在看来,徐峰觉得自己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但他无法回头,徐英的父亲不在族中,他不保徐英,徐英父亲保不准会做出什么来。他相信那疯子会拉着整个徐家给自己独子陪葬。
被制伏住的严伟满脸恨意瞪向大奔,大奔毫不避讳地回视严伟目光,眼光凶恶。严伟狠狠地命令属下:“给我杀!”
“我看谁敢?”大奔挟持严伟,呵止要冲向徐家堡垒的严伟手下。严伟的手下投鼠忌器,虽有严伟不断下令进攻,但严家除了严伟在,其他族人皆在赶来路上,一时间形成僵持。
徐家堡垒上,杀心起来的徐峰肩膀微动,箭划过他的肩膀,飞溅的血液激起内心震惊与恐惧,一支百人队伍带着尘沙现身。王家、陈家的旗子在队伍中间,最前面旗子用金丝绣着虹字。然而那面绣着血红色张字的金丝云边白虎镇雄关旗子,是当今圣上赐予对皇室有功者的荣誉,张代表的人,是当今天下的酷吏张越宫。
收起手中弓箭,骏马载着虹猫来到大奔身旁,大奔放下剑搀扶严伟。严家的私兵见状,纷纷收起武器,向后退三步。徐峰站在墙上,注视严家的退让,以及那独眼黝黑,留山羊胡子,三道伤疤交错面盘,头发黑白相间,三十多岁身穿麻衣头戴官帽脚踏军靴腰系环首刀,目似狡狼身材瘦小的男子骑着骏马带领队伍插入中间。
张越宫,徐峰认出他来,不因其他,脸上的伤疤皆是他在外地为官期间,被当地门派或名门望族灭口所得,没人知道他受到过多少暗杀,他总是能在暗杀第二天出现于世家面前,灭了他认为有罪的人。
怎么是他?在场东部家族的人,手不自觉放到武器上,而张越宫身边的虹猫骑马护持,他们的手又默默放了下来。
“开门,投降。”张越宫在徐家大门前轻飘飘说出四字,凉意直上徐家人心头。
“投降吧,家主,交出徐英。你要整个徐家为他陪葬吗?”身后,家族老人们不断逼迫。
徐英的重要性他们不知道,徐峰不怪家族中人。他闭眼沉思,艰难地张开嘴回复道:“张大人,严伟之子并非我徐家之人所杀。此事我已询问酒馆老板,他说是严伟儿子喝多了试刀,结果误杀了自己。徐峰只是恰好在那家酒店吃酒,他还想着救严伟的儿子。没想到被严伟诬陷成杀人凶手,带人来围攻我徐家。如果不信,我可以叫酒馆老板出来解释一二。”
“你!”严伟听后,眼睛通红的他压低声音嘶吼。那种无处宣泄的痛和怒火,大奔死死压住他的身躯。
张越宫表情没有变化:“我叫你开门,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定罪。徐峰,你是朝廷吗?”
话有多重,徐峰明白张越宫不会听自己任何理由,身旁的族老们不断劝说自己。下面张越宫的目光越发寒冷,徐峰转头瞧了眼徐岩,徐岩表情坚毅。徐峰张嘴道:“张大人,小的怎敢违抗朝廷。但是你看严伟带这么多人来打我,张口就冤枉我家人,我不敢开门啊。”他一边说,徐岩走到家族一位箭法高超的族人身边威胁他对准严伟。
徐峰滔滔不绝的说着,严伟在下面不停咒骂。一边显得很委屈,一边咄咄逼人。知晓全部事情的虹猫心中那股火越烧越烈,他催马靠近徐家大门,强大的威胁感从城墙下袭来。徐峰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无声了。
“开门!”虹猫怒吼,徐家的纠缠令他恼火。
暗号打出,族人来不及射箭,王圭的飞刀更快插入他的额头。瞬间气氛紧张起来,徐家的人调转武器对准下面,护城武器亮出来充满威胁感。虹猫将张越宫护在身后,大奔镇住严伟的人,荀晟睿带领人马架起武器挡在中间,防止场面彻底失控。
“不要动,不要动!”徐家的族老没有想到徐峰这么胆大,他们赶忙阻止族人和属下。
“徐家主,什么意思?”张越宫冷冷喝问。
徐峰见计策不成,准备卖了那名属下。他张开口,意思到不对劲,张越宫带来的人都是东部官府人马和虹猫的江湖人马,他自己的随身护卫以及会跟着的中部军护卫。据朝中传来的消息,中部军的护卫三天前才出发,到这里至少还需三天路程。那么护送他前来的人,在哪里?
似乎是回应他的疑问,徐家庄园内传来喧闹声,十多人在徐家内横冲直撞,徐家的高手出马,都被解决。当徐峰看到君迁子时,心中哀叹,依旧拔出腰间佩刀,朝君迁子杀去。
君迁子瞧徐峰杀来,将扛着的人扔给身边莎丽,鸠剑散发着绿光挡下徐峰跳下时挥舞的沉重一击,拖住徐峰。徐岩也跳下来帮助兄长,不想虹猫手下闻稻挥舞长鞭坏笑着把他拉到战局另外一边不让他干涉君迁子。
二人拖住徐家两位主要当家,徐家族老不让其他徐家人过多干涉其中,莎丽扛着人从徐家庄园上跳出,把人扔到张越宫脚下,说道:“人抓到了。”
眼前这个缩成一团的男子,张越宫打量一眼,他那从徐家庄园里面闹腾完,武器还滴血的手下,将人捆得结实压到严伟面前。对于这群江湖人士,荀晟睿露出嫌恶表情,他的手下推了他,劝道:“都是一个院子里长大了,没必要闹这么僵。”
不一会儿君迁子和闻稻从徐家大门出来,他们二人挟持了徐峰和徐岩。徐峰捂着被鸠剑划伤,剧痛无比的肩膀,冷汗直流。徐岩嘴里滴血,整个人已经被打昏过去,生死不知。
君迁子收起鸠剑,拔出仁剑在徐峰伤口上划过,他肩膀剧痛逐渐消散开来,望着被随手丢在地上的弟弟,徐峰闭上眼睛,放弃挣扎。见状,张越宫命令道:“虹猫,荀将军,你们进徐家。”
虹猫没有带人进去,他把人手交给大奔,自己来到张越宫旁边。之前在南部,他见识到过张越宫的手段,有些事情他不想张越宫做得太过分。果然不出他所料,张越宫直接下令在严伟面前处决徐英。
“张大人,此犯人尚未经过审判,直接处决,在下觉得不太妥当。”虹猫劝阻道。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徐英在闹市上,杀人逃逸,百姓们都目睹此事。之后不仅拒不接受本官召见,更是举全族之威势,抵抗王法,甚至当着本官面,要杀害死者的父亲。此等行为,是何等的蔑视王法。这种践踏王法的行为,身为新任东部牧守,本官认为唯有就地正法,方能树立王法尊严,朝廷尊严。方能对得起死者,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张越宫大声诉说他的看法,其人笔直的身板告诉所有人天塌下,他亦背负得起。严伟听了张越宫的话,转头怒视徐英,那杀子仇人的人头就要落地,自己的大仇也要得报。
张越宫的话,虹猫心中知晓这是处理此事的方法之一,但他不敢苟同,出声辩道:“王法虽言杀人偿命,亦讲究名正言顺。徐英所犯之事,按律法,理先传唤证人,进行审判,后将案卷交由牧守审阅,上报朝廷,待朝廷审议后,下判旨意进行处置。这样方能立王法之威。若是草草处置,百姓们日后对王法的态度,会觉大人所言才是王法,但不知真正王法为何。”
虹猫的言语,令徐峰心中活络,连忙说虹猫大侠不愧为大侠,此言有理之类的云云。气得严伟,破口大骂。
“阁下所言甚是有理。若是平时,本官会如此。然此时此地,张某人并不赞成虹猫大侠的做法。此处之富贵骄奢,蔑视王法之气焰猖獗,令任何守法之人不适。王法乃国之本。当年商君染红渭水河,秦人才知法。我今天要用徐英之血,告诉东部,法来了。”张越宫语气尖锐,态度并不放松。
“商君立法,虽然强秦。但为酷法,二世而亡。始皇在六国立法,亦流血,六国未服秦法。高祖虽延秦法,但废秦法苛责,天下始安。传至文景二帝,又废法中残忍刑法,四海逐渐太平,百姓日益富裕。大人所为,犹如秦法,立竿见影,终究难以恒久。”虹猫说道。
二人的争辩着,一旁的徐峰和严伟二人面上表情不断变化。然而,长长地叹息声打断了二人的争辩,所有人才想起君迁子是可以决定徐英下场的强大势力。
“君迁子大人,您……”徐峰话音未落,君迁子猛地拔剑挥出,雄浑又锐利的剑气划破大地,劈裂徐家结实的庄园围墙,倒塌的围墙露出震惊的大奔等人。
虹猫注意到君迁子身旁飞着的灵鸽是狼九的紧急灵鸽,她很少在君迁子行医时找他,这证明狼九找君迁子有紧急事情,而这件事使君迁子不得不做出这种举动。
“诸位,我的妹妹,君红娇在草原上牺牲了。抱歉,我失控了。”轻飘飘地话语带来沉重的消息,君迁子收起佩剑,面向北方闭目,与妹妹相处的一幕幕出现在眼前。寂静,一剑的威力令人敬服。
君红娇的出事,虹猫心中一惊,跳跳!他是否平安?
“张大人,我会继续接下来的行程,前往长白山地区。”君迁子平静说道。
张越宫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他对手下说道:“将主要犯人押走。”君迁子一剑,破解了僵局,张越宫不再需要杀徐峰来立威。一剑既能破你城墙,也能灭你全族!而这剑,是代表朝廷挥出的一剑。
听闻君迁子的话,徐峰放弃挣扎。护送张越宫提前到东部的人是君迁子,而君迁子来东部,是要解决一直困扰东部和远东交界处的流窜匪徒。作为护送货物的镖师大族,徐峰不可能不清楚那些匪徒真实身份是谁。如今的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在这场对东部势力的清洗中,为徐家保留下一丝血脉。
勇山,欧阳门的门主铸造室,狼九拿着锤子轻轻敲打,树立通红的刀坯在她手中锤子敲打下,刀尖逐渐塑形。王渠梁冲进闷热房中,焦急的脸上充满悲伤,他不待师傅开口,说道:“师傅,加急,加急信件。君红娇阿姨在草原,出事了。”
当的一声,加热的铁块被重重的一锤砸扁。王渠梁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块好材料完了。狼九丢掉手中已经废掉的快成型的刀坯,抢过信件仔细查看。她丈夫妹妹阵亡的过程被详细记录,那缕头发是她留给家人最后的念想。握紧头发,狼九回想起君红娇照顾自己的日子,带她出去逛街的日子,斯人突然故去,她唯有回以叹息。
“去,准备我的孝服,我要去君家亲自告知此事。”艰难地说出话来,无论经历多少次,她还是习惯不了告知阵亡这件事。同时,一个很残忍的想法,不断在她脑中蹦出,怎么压制都压不住。
与此同时,皇宫里面聂武桌子上的书信也写着此事,他不禁苦笑,这是天意要他们成事啊。想到此处,他又悲从中来,君红娇是他看着长大的,现在他居然要利用她的死来稳固自己的皇权。他拿起笔,将自己的想法写出,叫手下分别送给狼九和君家。
最先得到消息的北部,熊俊熙哀叹一声,叫来自己下属进行戒备,随时可以出兵。他要有实力压住外部的压力,还有来自后勤的压力。
南部,正在处理贩卖假种子商贩的蓝兔得知消息已经是三日后,预感日后恐会有大事发生,她便到黑小虎处。
“种子的事情怎么样?”黑小虎给蓝兔倒上一杯茶。
“查出是那些人在背后操纵,后续交给小狸处理就行了。”蓝兔端起茶,心思不在南部假种子那里。
“你有事?”敲出蓝兔有心事,黑小虎关心问道。
“嗯,君红娇阵亡了,我要去东部。”蓝兔说出她的想法。
对于蓝兔的话,黑小虎先是一愣,沉思一会儿,说道:“需要我做什么?我不太建议你现在就去东部。这里春耕的事情,粮食的收成会关系到东部未来的战局。有些事情,我不适合出面解决。”
“莎丽会回来,她可以替代我。狼莳看样子最近是不会回来了。君红娇的死,君家的人不会散罢干休。东部吴志道的谈判就在这个月,赶紧把这件事处理完,东部的人手空出来,之后再出什么大事情我们应对也能够从容些。”蓝兔总觉得将有大事发生。
对于蓝兔的判断,黑小虎没有怀疑,他说道:“行,这几天我会带着小狸处理假种子的事情。甄无辜也很关注此事,我相信到时候他会出兵去收拾那群害虫。”
异兽阁中,白伥兽边喝药边听属下汇报中原最近事情,当听说狼九一席孝服前往君家告知君红娇死讯时,他波澜不惊的面庞上,露出讽刺笑容。在义山上和狼九的谈判,本来以为要三个月后才会动手。看来慕仁出山就在最近,和狼九商议的江湖选举方式改变一事会随着君红娇的死,提前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
“你做好准备,你前往东部的日子看样子要提前了。”白伥兽握住身边中年男子的手,“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得到本该属于你的东西。武君子一脉,岂能掌握在非我异兽阁之人手中。”
“师爷之言,徒孙谨记在心。”男子恭敬对着白伥兽,其面貌,像极了狼九书房里的画像上的垣克己。
第八十四章四箭镇海上倭贼 草原胜利中原动
朦胧大雾聚集海上,微亮的天光,四周雾蒙蒙一片,大雾天清晨的海上,航行的船只格外小心。船员们放下船帆,熟悉海况的老船员小心的避开礁石。虹猫站在船板上,注视着前方,大雾迷住视线,看不清前方的虹猫放弃了早点回陆地的想法。
寒天吐着白起走到虹猫身边,有些担忧说道:“三台阁想保持中立啊。”
“他还是有些顾虑。”海上时局不明,虹猫在陆地上就吃了败仗,三台阁对与虹猫合作有所顾虑,“我们抓是抓了吴志道的儿子,可惜海上的实力不强,目前需要借助各方势力。三台阁的人都是老水手,打仗运输都有一手,但是三台阁知道东部的世家不会让他把控海军,更不会让他在陆地上分...
朦胧大雾聚集海上,微亮的天光,四周雾蒙蒙一片,大雾天清晨的海上,航行的船只格外小心。船员们放下船帆,熟悉海况的老船员小心的避开礁石。虹猫站在船板上,注视着前方,大雾迷住视线,看不清前方的虹猫放弃了早点回陆地的想法。
寒天吐着白起走到虹猫身边,有些担忧说道:“三台阁想保持中立啊。”
“他还是有些顾虑。”海上时局不明,虹猫在陆地上就吃了败仗,三台阁对与虹猫合作有所顾虑,“我们抓是抓了吴志道的儿子,可惜海上的实力不强,目前需要借助各方势力。三台阁的人都是老水手,打仗运输都有一手,但是三台阁知道东部的世家不会让他把控海军,更不会让他在陆地上分一杯羹。我借助他的力量去打海盗,最后他可能什么也得不到,反到得罪海盗,断了海上生计。”
虹猫小声和寒天交流,虽然船上的水手都是寒天选出来的亲信。但是东部的世家安插眼线的能力,寒天是防不胜防。
“世家们让出的权利不过是想借机多收点权利。虹猫,三台阁没答应,你打算完全依靠这些世家吗?”寒天询问虹猫,他和东部的世家相处很久,知晓这群人随时会背叛虹猫。
“凤凰武馆和蹇家武馆他们有回复吗?”虹猫捏捏有些酸痛的眼睛问道。
“有,他们会支持我们。只是他们的实力弱小,用来抗衡世家很勉强。”凤凰武馆和蹇家武馆一直和七剑有联系,一听到七剑来,就立马表示会支持他们。
在狼九推行武馆的第三年,蹇家武馆和凤凰武馆就在海上组建了隶属盟主府管辖的联合武馆,狼九派人过去支援。见到海上多了一支不听命于自己的武装,荀家立马出手,以清剿海盗的名义对这才建立的武馆多加打击。寒天便是那时来到东部协助,联络三台阁一起对抗荀家。付出不知多少牺牲,才在荀家的各种攻击下,站住脚跟。
“有一支忠心的队伍,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寒天,你组织至少三艘忠于我们的船。东部军留下的船任你挑,我需要听我命令的。”虹猫对寒天严肃道。
“你放心吧。”寒天答应虹猫。在东部这些年,他褪去了年少的莽撞和傲气,做事更加沉稳和耐心。凤凰武馆的经历,是他一生最难忘的时光,那个阳光充满斗志和侠义的身影,也成了他的目标。人生遇见一个对的人,并引导自己前进方向的人,真的太弥足珍贵了。
香味飘来,二人吃完早饭,虹猫扛着鱼竿到船头打发时间,寒天则回房间补觉,他昨天值夜班。船上除了必要的航道交流,其他人都沉默。雾天的海上,你不知道你的四周是一片空旷,或者满是敌人。
雾气有所消散,鱼筐里蹦跶着海鱼海蟹,提起鱼筐准备给厨房加餐。细微嘈杂声传来,虹猫动了动耳朵,寻声望去,大雾中,隐隐约约有艘比自己大的船只仅百米开外。上面传来的嬉笑声表明这艘船有信心击退遇见的敌人。
虹猫扔掉鱼筐快步跑到船长那里,船长见敌人还未发现自己,便挥舞旗子指挥船员开始加速远离。才与敌船拉开不过五百米距离,就要躲到大雾中消失,不想那船突然向自己这边加速冲来。虹猫知晓这船是发现自己了。
“虹猫,准备应敌。可恶,船上没有远程武器。”寒天带着焦虑说道。为了对三台阁表示诚意,这艘船是二层楼船,并不是什么大船,也没有携带很多人员和武器。本来大奔希望再派几艘舰船护卫的,被虹猫拒绝了。现在这艘船上人员不过五十多人,而向自己驶来的敌船看样子有上百人。
“附近有没有礁石多的地方?”虹猫问道。那艘敌船叫嚣着听不懂的话语,虹猫清楚这是海上最恶毒的倭贼。
其他海盗不会斩尽杀绝,毕竟大部分的人是没得生路的沿海和附近岛屿居民为盗。像吴志道这样被逼成为海盗的侠客,讲究侠义,亦不会随意杀戮。唯独这帮倭贼,是倭岛上不入流的武者在岛上混不下去,便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四处为非作歹。这群人毫无廉耻,不尊侠义之道,欺软怕硬,见到比自己强的就依附,当依附对象一旦弱势,他们就立马杀了依附对象。因为人数多,加上比起普通百姓又会点武功,令海上所有讨生活的人都恨之入骨。
船长马上回答:“有,旁边就有。”
“往那边走,放慢船速。”虹猫命令道,船长觉得自己听错了,没有采取行动。
寒天明白虹猫要借着大雾唱空城计,他催促船长道:“按虹猫的去做。”
见自己的老上司寒天这么说,船长带着疑惑往暗礁出行去。后面跟着的倭贼船速度放慢下来,显然对方也熟悉这片海域,知晓那块地方有礁石。
“虹猫,这群畜生还敢跟上来。”寒天轻蔑说道,他和这群倭贼不知道交手过多少次,鲜有廉耻的这群人,没有侠者看得起他们。虽然这群倭贼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把庸兄赠我的弓拿来。”虹猫蔑视那群叫嚣着的倭贼,看着他们挥舞刀示威,有些就系着裤兜在那里跳舞,滑稽可笑。
寒天拿来一黝黑长弓,虹猫拉弓搭箭,逼近的倭贼见虹猫对准自己,大肆嘲笑。海上海浪从不平息,船随着海浪波动,加上变化莫测的海风,双方船间的距离大,在倭贼看来,虹猫的瞄准不具有威胁,反倒是个笑话,他们不相信虹猫可有射中自己。嚣张的倭贼甚至站在船头,张开四肢向虹猫挑衅。
对方如果猴子般的举动没有对虹猫造成影响,他对准叫嚣最厉害的那倭贼,瞄准,松箭。如闪电撕裂黑夜,对面笑声还在传来,站在船头的倭贼保持着笑容,一支利箭穿过他头颅,尸体直直的向前倒下,扑通一声落入海中,被船压入底下。
此时船上倭贼才反应过来,他们愤怒那艘小船居然敢对他们动手。他们也纷纷张弓搭箭,对着虹猫他们射过去,然而大部分箭落入海中,少部分的箭软绵绵的掉在虹猫他们船上。
咻。挥舞长刀指挥的倭贼头领喉咙,被凶狠的利箭穿过,带着他钉在船杆上。他挣扎着捂着喉咙,血不断流下,箭深入木质船杆中,死死把他钉住。有手下想去帮他,利箭直接命中他的头颅,他倒下没了声息。一时间,满船倭贼看着首领被钉在船杆上胡乱挣扎,哀叫,他的血被自己甩得到处都是,屎尿流下,毫无尊严。好一会儿,他才弱了挣扎,没了动静。
满船的倭贼不敢动作,因为对面船上,那么男子还张着弓对准他们,闪着寒光的箭簇刺得倭贼眼睛发疼,却不敢动弹。怕一动,自己命就没有了。
船间的距离渐渐拉开距离,虹猫望着已经鸦雀无声的倭贼们,换上粗重的箭,运满内力对准船杆。刺耳声带来的箭穿过首领尸体上方,船杆被高速的箭簇射穿,形成的裂横扩散开,倒下的船杆,令倭贼惊恐尖叫,逃窜。虹猫一箭,倭贼内心充满恐惧,不敢再追赶。
虹猫他们的船逐渐隐藏进浓雾中,直至消失不见。一群倭贼们如释重负,跪在船上不断向神明祈祷。
“四箭,第一箭惹怒对方,找出他们的领头人,第二箭直接擒王,射死他们的领头人,震慑住这群祸害,第三箭射死还敢有反抗心的人,彻底瓦解这群垃圾的。至于第四箭,虹猫,他们就怕你这样敢收拾他们的人。做得好,哈哈哈哈哈。”寒天高兴地接过虹猫手中的弓,他身后的船员们被虹猫的箭法震惊到,欢呼赞美声响起。
“这群祸害,居然敢到离岸如此近的地方放肆。我恨不得跳到他们船上,杀尽他们。”虹猫怒目往着倭贼船只方向,对于倭贼,他心中只想着铲除他们。
寒天对这群祸害也是深恶痛绝,毫无廉耻的倭贼,不知道屠杀了多少岛礁的居民。而他们见到东部军,就远远逃离,见到普通渔船,就杀人劫货,不留活口。
在潜伏暗礁的海上,浓雾环境中,船长驾驶得格外小心。缓慢的船速,虹猫也只能放下心中的牵挂与焦躁,拿起鱼竿继续钓鱼。
义山盟主府,狼莳在狼九下手位不客气坐下,摆着一副臭脸对着自己姐姐。狼九起身,跳跳的长子跳寻理站在自己母亲身边,对着自己九姨露出抱歉神色。狼九很顺手地抱起跳跳三女跳寻和,跳寻和爬到狼九的头上坐着,跳跳的二儿子跳寻道往狼九怀里一跳,开心地叫着九姨。
狼九逗着三个小孩,跳寻和奶声奶气说:“九姨九姨,我要玩木马马,带我去玩木马马。”
“九姨现在有事,九姨做了新玩具,拿去玩吧。”狼九从自己的桌子里面拿出新做的木工玩意儿,扔给跳寻理叫他带自己弟弟妹妹出去玩。
跳寻理高兴接过狼九的新玩意儿,自己的姨妈做出玩意儿,总是够自己琢磨半天。看着孩子们离开,狼九偷偷瞧了眼自己妹妹,那气呼呼的模样,狼九心里不禁有些心虚。她站着不动,让人以为在思考重要事情,实际上狼九想着怎么哄自己妹妹。
她缓缓走到自己存礼品的地方,找出最近收到的高级点心,放到自己妹妹身旁打开,清香的味道引得狼莳鼻子动了动。狼九心中一喜,有戏。
狼九在狼莳身旁小心翼翼坐下,狼莳包含怒意地声音响起:“我的好姐姐,你打算怎么解释欢欢的事情。嗯?你到底几个意思啊!达达也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额,嗯?我,嗯。那个妹妹啊,我……对不起,我是被虹猫一句话气到了。”狼九瞬间服软,将虹猫最后对自己说的一句转述给狼莳。
狼莳听后,沉默良久,叹息道:“姐,我替虹猫说声对不起。他不知道你的情况,他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姐,可是你不该,不该迁怒到小辈身上啊。”
“哎。这个结果,我是没有想到的。小妹,这件事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愤怒了。虹猫他们这些年屡次顶撞我,我都未追究。这份偏爱,江湖中人对他们都客气几分,不敢轻易弄死七剑。或许导致了现在的他们对人防范并不严,我微微发怒,给风尽一个暗示,七剑就出事了。若有一天我死了不能再护着你们,有心人出手对付你们,我怕七剑会重蹈覆辙啊”狼九拿起点心递给狼莳,“只是我没有想到,最后会伤到欢欢。我,只是想给虹猫一个教训。归根结底是我错了,没有控制住自己情绪。”
“姐,你。哎,什么事啊。虹猫他们如果了解你,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欢欢的事情,哎,我尽量去弥补吧。”狼莳接过点心,并没有吃下,而是把玩着。
“你怎么弥补?”君迁子走进来问出这个问题,“造成的伤害不能用过去自己受过的伤害来掩盖,小九,你应该清楚。你所处的位置,早就不能让你任性了。”
“姐夫,你居然没有拦下我姐,你也有错。”狼莳维护狼九道。
“嗯,我有错。先把药吃了。”君迁子将药递给狼九,狼九接过腥臭味药喝下。看着自己姐姐喝下药物,狼莳对姐姐的怒气彻底化消。
君迁子坐到狼九身旁说道:“你不是打算让狼莳的子女拜入郑老门下,和虎王子女一起学习?”
“什么?姐叫我把跳寻理他们带来,是因为这件事?”狼莳惊讶望着自己姐姐,心中已经明了狼九打算。
狼九点点头,虎王的死去,草原上亲汉的势力减弱,没有了维系的人存在。她需要为草原培养出一位亲汉的王出来,就像自己和虎王一样,慢慢去影响蛮族。
“门主,有草原的消息传来。”欧阳门负责情报收集的堂主亲自送信过来,狼九站起来大步走到他面前,有些紧张。接过信件后,读完内容,整个人放松下来。
君迁子看过信件内容,露出欣喜的笑容,又慢慢变得沉重。他望向狼九,神情复杂。狼莳没有追问是什么事情,她吃着点心。
“你先下去吧。”君迁子对那堂主告诫道,“莫将信件内容告知他人。”
堂主一脸疑惑的告辞,不清楚如此好消息,君迁子为何却满是忧愁。他预感有大事发生,沉默离去。狼莳见状,知晓有大事发生,便起身告辞。
“不,小十,你留下。这件事,你有权利知道。”君迁子阻止狼莳离去,将手中信件递给狼莳。
狼莳拿过信件,开头就写道班朱泥河战事获胜。她心中一喜,不免又担心自己丈夫来。他参与战争,人可安好?狼莳仔细阅读,希望能够找到自己丈夫消息。
班朱泥河战事获胜。与虎王旧部及部落联军九万人突袭冒顿位于班朱泥河留守的妇孺部众十万余人,此战共斩敌三万,俘获九万,牛羊无数。
手微微颤抖,班朱泥河是冒顿后方所在,破了此处,冒顿的后勤供应将出现问题。狼莳没有看到自己丈夫消息,有些失望,但又为信中的消息感到高兴。
可她不明白君迁子满脸忧愁的原因,她走向姐姐,握住狼九的手,担忧地问道:“姐,你要干什么?”
摸摸担心自己妹妹的头,狼九说道:“没什么,只是又要杀人而已。”
“为什么?”狼莳不解,她希望姐姐再去过度杀戮。
狼九朝书房走去,为垣克己上香,嘴里叨叨念道:“将军,狼九不负所望,走到这一步了。愿您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成功。”说完,她拨弄桌子下方机关,撩起垣克己画像,从墙上机关空间里面取出泛黄的竹简,递给狼莳。
越读,狼莳心中越是震惊,越是心慌,她对狼九质疑道:“姐,你想要改变江湖盟主的选举方式?你疯了!”
“这就是武君子一脉支持我的原因。当然,也是我自愿接受的。”狼九扫视书房四周,确定无人后,缓缓说道,“我没有想到将军要做的事情,如此骇人听闻。不过嘛,在江湖这么多年,见多了,江湖盟主的选举方式也确实要变了。”
“那也不该是你去做啊。你知道做这件事会惹多大麻烦,会……会挨多少骂!姐,你别做,你做不得啊。”狼莳急得跳脚,她要劝阻自己姐姐。改变盟主选举方式,江湖上会掀起多大的风浪。还没有透出消息,狼莳光看这份不知多少年头的竹简,就已经感受到窒息的压力。
“正因为是我,才必须去做。小十,我很清醒,江湖上,没有谁比我更加适合做这件事了。”狼九语气平淡说道,“做这件事会招致的报复,我早就有觉悟,可我也不怕。你嫁给了跳跳,江湖上的名门正派敢打七剑主意的人少。狼元波在长白山堂附近,那儿的门派不会在意盟主选举方式的改变,至于我的儿子,他将得到名门和爵位的庇护。”
“那你呢?那姐夫呢?”狼莳不满意姐姐的回答,传说流传千年的盟主选举方式,谁先改动它,谁就要背骂名。
“君迁子不久会被我赶出去。这样我将要做的事情,他阻止过,但是我一意孤行,把他赶走。事情就与他无关,顶多背个教妻不力的骂名。”
“你呢?姐,你呢?你会得到什么?”狼莳带着哭腔问道。
狼九望着垣克己的画像,喃喃说道:“将军想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可惜他不在了。就算他在,他也做不了一些事情,太多东西会束缚住他。他不能像我一样,去大肆屠杀那些反对者。他不会做,也做不了。可不杀人,江湖盟主选举方式的改变,定有门派会强势的阻止。劝说门派如果有效,江湖也不会乱这么多年。他们通过盟主选举,选出多少他们想要的江湖盟主,可江湖越来越乱,丝毫不见好转。”
“都想要做好人,江湖就好了吗?百姓现在见到侠者,有多少人不是骂一声混蛋。一个个门派拿着刀到处杀人,抢地盘。武林盟主做了什么?和稀泥。狗屁义山,没有一点义,全是利。”狼九说道,“想为百姓做事的江湖侠客,没有门派势力,有多少连参加盟主选举的机会都没有。就算参加了又如何,有势力的门派在场外就把他们杀了。这样的事情少吗?我师父还是欧阳门门主,竟然在仁义勇城,勇山的脚下,被人暗算袭击得不能参加选举。”
第一次听自己姐姐如此愤慨地说出对江湖的不满,狼莳心中激动,她握住自己姐姐的手,想说出鼓舞的话来,可话到嘴边,成为了:“姐,可我心疼你。”
“有你心疼,姐就知足了。你放心吧,姐不是一个孤军奋战。陛下会支持我,武君子一脉会支持我,风尽这混账小子不会让他闲着,江湖上的有识之士会自动帮助我的。何况,白伥兽不会反对我的。盟主一当就是一辈子,可一个人那里能够英明一辈子的。老了,精力总会有不足。又有几人像你姐夫一样,在他这个年纪还有如此精力的。”狼九拍拍君迁子,君迁子一脸宠溺望着自己妻子。
狼莳接受了狼九要做的事情,她焦急说道:“那我赶快去帮虹猫他们,让他们尽早掌握东部,在这件事上来帮姐姐你。”
听到狼莳说的话,狼九大笑起来,她劝阻妹妹道:“不,不要让虹猫他们这么快掌握东部,没必要。一是这样做代价会很大,无意义的牺牲不值得。二是他们一旦成为东部的武林领袖,有时候,他们的决定就将不受自己控制。姐姐不一样,姐姐是匹独狼,他们反对姐姐,姐姐可以直接灭了他们。可是虹猫他们不能,也不可以这么做。”
狼九长舒一口气,君迁子上前抱住她,说出了接下来的话:“你做尽恶事,杀尽该杀之人。七剑就能去做仁义之事,真正护得江湖太平。”七剑的手不能脏,狼九之后必须要有仁义的后续接班人,江湖就会往仁义道路上走。正义终究会是大道,杀戮暴虐只能是邪门外道。
“小九儿,你一往无悔,我陪你不归。”君迁子紧紧拥抱住自己妻子,他将服从妻子安排,让妻子独自去面对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报,盟主,白伥兽前来拜访。”
第七十六章青光侠心终不忍 浪荡公子搅风云
离蛮族大营开拔只有一天时间,跳跳还是没有找到给马下毒的办法。他曾经想过将毒下在马的食物之中,但毒药有限,这个计划被他放弃。
被驱赶着去湖边打水,跳跳想了想是否往水源的上游下毒。这条河流有数十万蛮族饮用,一旦下毒,会有不少蛮族百姓中毒,有伤天和。跳跳甩甩头,想其他方法。手上提着水桶,领头的蛮族之人驱赶着打水的奴隶们往营寨中间去。中间的公共水槽,不少蛮族之人将自己的马带过来喝水,而蛮族有些人也在这里取水喝。
有了。跳跳想到主意,将水倒入水槽之中,又被赶着继续去打水。
义山之上,满满三箱子的书信在大殿中,盟主府内来去的人,更甚以往。狼...
离蛮族大营开拔只有一天时间,跳跳还是没有找到给马下毒的办法。他曾经想过将毒下在马的食物之中,但毒药有限,这个计划被他放弃。
被驱赶着去湖边打水,跳跳想了想是否往水源的上游下毒。这条河流有数十万蛮族饮用,一旦下毒,会有不少蛮族百姓中毒,有伤天和。跳跳甩甩头,想其他方法。手上提着水桶,领头的蛮族之人驱赶着打水的奴隶们往营寨中间去。中间的公共水槽,不少蛮族之人将自己的马带过来喝水,而蛮族有些人也在这里取水喝。
有了。跳跳想到主意,将水倒入水槽之中,又被赶着继续去打水。
义山之上,满满三箱子的书信在大殿中,盟主府内来去的人,更甚以往。狼九坐在大殿上,不少门派的领头之人在此。这些人,都是前来问罪于虹猫。狼九已经和他们争吵了四天四夜,这群人没有丝毫松口,依旧紧逼狼九。他们希望狼九放他们入东部,去分荀家空缺后,东部的那块肥肉。
啪。狼九怒拍扶手,不想在和这群君子们争论,径直离去,留下君迁子去应对这些人。回到书房,狼九望着垣克己的画,站立思考。东部的事情,她顶得住压力,只是吵架不是她擅长,她更喜欢用刀说话。可惜她不能这么做。
熟悉的脚步声,君迁子点燃一炷香,拜了拜眼前的好友。狼九坐到书桌上,看起最近账目来。插好香,君迁子走到狼九身旁,脸上有些失望和不解。
“你这样又是做什么?”君迁子扶着有些疼痛地头问道,他才不信狼九会主动看账本。
狼九停下手中的笔,说道:“我是有些愤怒,这点我不否认。东部的这件事,是我授意风尽去做的。欢欢受伤,风尽看来对七侠早有怨气,下了重手。君迁子,你要不要喝点茶?”望着捂头的君迁子,狼九端起茶递到他眼前。
“这么浅显的计划,真顺利啊。我理解你,你没有做错小九。”君迁子喝一口茶,“这件事,如果虹猫自己没有做错,就不会发生。有些事他们还是顾虑不全,或者说这些事以前你都替他们解决了。现在嘛,既然选择了留在这恼人的江湖,就当一个教训吧。他们真正成长了,你也轻松不少。”
狼九不言,心中却想着另外一件事,白伥兽还没有动作,这很不寻常。这个老人太能忍了,他是想熬死自己?
敲锣打鼓响彻天际,华丽无双的马车。江湖中喜欢如此派头,还无比嚣张的,也就只有浮鬼教教主风尽了。跳下马车,风尽伸了个懒腰,径直忽视虹猫,走到庄重身旁,手搭在他肩膀上,慵懒着说道:“小庄啊,给我准备美酒了吗?给我准备了美人吗?”
庄重面不改色,脸上严肃道:“大人,东部军军中禁酒,也严禁军妓。以前荀大人定的军规,您不会不知道。”
“哎呀呀,太久没来,忘了。”风尽笑道。
“风教主好啊。”虹猫上前打招呼,风尽没有理会,他继续和庄重说着话。
大奔见状,上前去,对风尽不客气道:“风教主好大的派头啊。”
风尽斜视他一眼,继续和庄重笑着说话。
蓝兔上前,语气有些强硬道:“风教主远道而来,不仅仅是为了美酒佳人吧?”
“哎呀,蓝兔宫主许久未见,未曾想还是如此的美丽。小生此次前来,是为了解决要事,没有带什么礼物。这玉剑饰赠予宫主,对蕴养冰魄剑多有裨益。”风尽脸上一变,拿出一盒子,递给蓝兔,蓝兔并没有接下这礼物,而是眼带疑问地注视着他。风尽拿着盒子,笑眯眯望着蓝兔,二人就这么僵持着。
“多谢风尽哥的美意了。”狼莳从一旁伸手接过风尽礼物,谢道,“我姐定是希望风尽哥前来东部,是一同齐心协力,对付海盗的。美酒美女,这么享受,风尽哥,你小心我姐把你叫去谈谈心的哦。”
对着狼莳一笑,风尽收回手,道:“小莳,我心里有数。虹猫,我等着你来找我。”说完,带着庄重并没有往军中大营,而是笔直前往城中,那里有他早就约好的东部现今最具有实力的家族。
夜晚。跳跳将瓶子打开,每个水池里面都撒上一点,到最后一个池子时,跳跳手顿了顿,松开手,瓶子落到池子里面。他避开巡逻对的士兵,来到藏马山洞,扔掉奴隶衣服,骑马逃离。
天微微亮,蛮族大营内已经热闹起来。起来的蛮族士兵有些带着马儿去河边饮水,住在中间的士兵就带着自己的马儿去水槽那里。掌管大营奴隶的负责人清点人数,数来数去少了一人。又有奴隶逃跑,此人一怒之下,杀了三人震慑奴隶们。本来应该派出人去追,大汗发兵在即,只能作罢。
冒顿穿着战袍,站在祭台上,给士兵们鼓舞士气。突然,有人的马儿开始不受控制,发起狂来,直扑冒顿而去。冒顿的侍卫赶忙挡在他面前,冒顿拨开侍卫,直面冲来的疯马。眼见疯马就要撞到冒顿,他一闪身,右手握拳对着疯马颈部狠狠打去。疯马被他就这么打到在地,哀嚎都没有,四蹄一蹬,毙了。
然而蛮族内并没有响起欢呼,许多马儿开始疯了,将背上主人甩下去;有些马倒地,口吐白沫;有些士兵也痛苦的捂着肚子到底。蛮族的贵族们都愣住了,开始挥舞皮鞭指挥士兵。有东部将军看出不对劲,叫手下大夫去查看倒地士兵,引得一些蛮族贵族不满。
“中毒,有人下毒!”大夫对着自家将军焦急道。东部军将领心中一惊,纷纷看向脸色沉重的冒顿。
冒顿怒目圆睁,握住刀的手青筋暴起,他压制住心中怒火,对着东部的将军命令道:“查。”
“是。”说完,高吕和荀痕安排手下开始在大营内四处翻找,甚至闯入一些蛮族王公贵族营帐内翻箱倒柜。更加引起蛮族贵族们的不满,他们怒视东部军,心中满是不服。
不一会儿,有人在水槽内发现一个瓶子,那个工艺,不是蛮族所具有的。东部军的人带着瓶子给冒顿,同时,一些不满东部军行为的蛮族贵族也借机说这瓶子有可能是东部军那边的,强烈要求派出手下一起查找线索。双方就这么争斗着,冒顿看着他们行为,怒火更胜。
许久,派出的人才离大营不远的一处山坡后,发现了扔掉的奴隶衣服和马蹄足迹。
“启禀大汗,这是虎王那边派人来我军内下毒。这群卑鄙无耻之辈,堂堂虎王部下,竟行此毒计。”高吕故意如此说道,他要挑起蛮族人的怒火,那怕真相不是如此。
冒顿明白高吕的用意,愤怒道:“可恶,我尊敬虎王,本想与其部下堂堂正正一决胜负,没想到他们竟做出这种不仁不义之事。来人,我要将虎王下毒毒害蛮族勇士一事告知草原,本汗要让大家看看,现在的虎王大营,是什么货色。给我派出最好的猎犬和勇士,把投毒的混账抓回来,本汗要在大军面前扒了他的皮,替本汗的勇士们报仇。”
“是。”众人领命退下。冒顿屏退属下,想起之前属下的汇报,近万马匹就这么死了,还有几千蛮族士兵。想到此,他一脚蹬翻面前矮桌,桌上的羊皮卷散落一地。望着地上的东西,他颓废的坐到皮椅上,阖上眼睛,逼着自己思考起来。
海风微微吹着,特有的鲜腥味充斥鼻下。风尽披着一件衣袍,坦胸露乳,手挂在胸前衣领内,脸上身上满是红晕,醉眼迷离地站在一处悬崖边上,听着海浪拍击悬崖声音。
一个酒嗝,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眼睛微密,坐了下来。虹猫来到他身旁,见他醉醺醺的样子,心中的不满变成关心,开口道:“风尽教主,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回去休息?”
又是一声酒嗝,风尽开口道:“哈,你居然还有心思关心我。好好想想自己该做什么吧?我的虹大管事。”
“你!”虹猫有些怒道。
“嗝。你知道吗?我很气,所以我来了。”风尽淡淡道。
“我知道这次让江湖的大家失望了。”虹猫歉意道。
“不是这件事。”风尽伸手挠挠背后痒,“我,并不比你差。狼九姐打算让你接手南部,我心中你知道有多不甘?我对你们,动过杀意,准备动手的时候,狼九姐阻止了我。为了江湖,我废了自己。虹猫啊,你说,我现在可以杀了你们吗?”
一股杀意袭上自己,风尽抬头,依旧醉眼迷龙。同样虹猫也感到滚滚杀气扑向自己。身形不动,虹猫平静望着他,眼神复杂。低下头,摸摸腰间玉佩,风尽归复平静。
“那你来吧。”虹猫出声道。
“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吗?”风尽没来由问道。
虹猫沉思,有些惭愧道:“毫无头绪。”
“嗝。哈,那你今天来干嘛?靠决心感动我?”风尽踉踉跄跄站起来,虹猫从未见过风尽如此威严过,气势咄咄逼人。虹猫不甘示弱,和风尽对持。僵持许久,二人势均力敌。“哦,不错。可惜。”霎时,锐利剑意从身体里面迸发出来,猝不及防间,虹猫被逼连连后退,气势被风尽压下。
“你天真啊。虹猫,是权力腐化了你的机敏?”风尽不屑道,“还是南部的顺心顺意,让你忘本了?”
虹猫半跪在地,脸上冷汗直冒。风尽上前一步,来到他面前:“虹猫,有种就来挑战我。”说完,风尽踏着醉步离开,留下虹猫在悬崖之上。
“驾!驾!”拼命催促身下马儿,跳跳向左一低头,避开身后射来的箭镞。他的身后,三百蛮族的勇士带着狗儿追赶他。双方在草原上追逐一天一夜了,跳跳本来备好的三匹马,有一匹被身后的蛮族神箭手射死。只有两匹马儿换着骑的跳跳,与其身后每个人备了三匹马儿的蛮族,距离越来越近。此处,离最近的虎王营地,还有一天的路程。
咬紧牙关,疲惫感越来越强,双方现如今都是在比拼各自的意志。突然马儿脚下一崴,跳跳暗骂不妙,迅速换到另外一匹马背上。那匹马儿一声哀嚎,向前一滚,倒在地上。原来马儿踩到了老鼠洞上,每年草原因此折损不少马。倒下的马稍微阻挡了追兵的速度,跳跳却是只剩一匹马,他快速思考,一匹马是绝对甩不开身后追兵。
空旷且无人烟的草原上,一群人追赶着一骑,双方距离越来越近,蛮族的士兵纷纷张弓搭箭射向跳跳。无奈啊,跳跳拔出青光剑挡开利箭,速度不由慢下来,他拼命催马,马儿口中已经在吐白沫了。
三百人?拼一把吧。跳跳眼神变得锐利凶狠,他不再是挡开箭簇,还将部分将还给蛮族。蛮族无人落马,那些箭都或被挡下或被避开,跳跳心头一沉,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士兵。
面前出现两处高耸的山丘,中间的山谷不太宽阔,跳跳打算在此下马,与追兵拼个鱼死网破。他骑入山谷,准备下马。
“往前冲。”熟悉的声音,跳跳看向山谷两边,是孟飞。是援兵!跳跳继续骑马往前。
蛮族冲入山谷,孟飞放他们大部分进入山谷,一声呼哨。绊马索起,冲在最前方的蛮族人纷纷往前栽入土中,摔了个狗啃泥。山谷两边,手持欧阳门特制弩箭的侠士站起来,对准蛮族士兵骑射,箭雨落下,打得蛮族猝不及防。瞬间,捕猎者成为被捕猎者,蛮族士兵中箭落马,有些避过第一轮箭雨,不想更加密集的箭雨又来了。这些人都非普通人,他们拔出刀挡开箭,勇猛地想要冲上山壁杀敌。早有准备的长毛竖起成金属城墙,蛮族人纷纷被长矛挑落摔下,被弩箭射成刺猬。又人想要逃出山谷,只见一名壮硕的男子立在山谷口,双手持斩虎刀,腿一蹲,身子一矮。快速冲来的骑兵没有一人能接他一刀,人和马竟被他劈成两半。
不一会儿,山谷内安静了。侠士们跳下山谷,将箭回收,同时给没有断气的蛮族补上一刀。做完这些,老刘带着他们撤离,整个过程无人沟通交流。
抚摸累死的马儿,跳跳背着青光剑走向早已等待他的聂垣。跳跳骑上马,聂武笑着道:“恭喜活着回来。”
跳跳打一拱手,脸上满是疲惫,他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觉,苦笑回道:“多谢前辈前来相救。”
“是先生要我们在此等你,他说你会今天路过此地。”聂武脸上带着些许微笑,催动马儿漫步草原。跳跳跟上,闻言心中一惊,草原这么大,自己会如何走,何时到,居然被人算得清清楚楚,戒备之心骤起。聂武接着说,“先生要我问你,瓶子在吗?”
装毒药的瓶子自己扔在蛮族了,跳跳如实将事情告诉聂武。听完后,聂武神色变得沉重起来,他道:“你,为什么要把瓶子扔了?”
跳跳一愣,聂武又问一遍:“为什么要把瓶子扔了?”
“我顺手。”跳跳低头回答道。
“为什么把瓶子扔了?”聂武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这次跳跳没有回答,他在问自己为什么把瓶子扔了。
“这是先生嘱咐我的。你不必回答我,回去后将自己的答案告知先生便是。”聂武说完,身后传来密集的马蹄之声,是老刘他们收队了。
“都清理了?”聂武对老刘说道。老刘点点头,没有说话,径直催马往前走。聂武知道他脾气,没有计较,而是和孟飞聊起来。
残缺的月亮挂在上头,虹猫漫步走在海滩上。和风尽交谈完后,他久久不能平静,思虑起过往种种,不知不觉就走到位于海边的一处小村庄。百姓都是日落而息,村里没有灯火,唯有微弱的鼾声证明此处有人居住。走在村内的小路上,海边的百姓家外边都挂着晒干的海货。
出了村子,虹猫心绪没有丝毫的平静,海浪声传来,他往海边走去。风尽今日才到东部,便宴请东部最有实力的十几个家族族长。待宴会快结束,虹猫他们才知道这个消息。大奔知道后,怒气冲冲要去找麻烦,被虹猫拦下。风尽此举,是完全不把虹猫他们放在眼里。虹猫不知道风尽到底快他几步棋,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加快脚步,风尽这是要将自己真正踢出东部。风尽已经开始布局,只是自己要从何处破风尽的局?
揉揉有些太阳穴,头有些痛。晃晃头,虹猫睁眼被微弱的火光吸引。一女子举着快被海风吹灭的火把,他好奇走上前去。女子一脸担忧地望着海面,虹猫走到她身旁十步都没有发觉:“夫人你这是在干什么?”虹猫开口问道,心中暗想不会是海盗的妻子吧?
番外相亲
君迁子家这一辈,男丁稀少,就他和他弟弟。他父亲对自己这两个儿子的婚事异常关心。特别是这个长子,虽然被逐出时珍派,但是他还是君家嫡长子。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告诉你,如果是父亲叫你来安排我去相亲,你就死了这条心。”君迁子对推着自己前进的弟弟威胁道。
他弟弟这次是豁了命,道:“哥,你就当救救弟弟我吧!爹说这次相亲你不去,他就把他身边和娘身边的丫鬟弄给我作填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弟媳的脾气,我不被打死也得被骂死。哥,就当可怜你这个弟弟,去一趟吧。”
“二妹、三妹和五妹他们呢?”君迁子无奈道。
“二妹躲在夫家不回来,三妹装病,五妹不知从那里得到消息,离家出走了,待会我还要去找她。”君还恩愤怒道,他怎么运气这么背...
君迁子家这一辈,男丁稀少,就他和他弟弟。他父亲对自己这两个儿子的婚事异常关心。特别是这个长子,虽然被逐出时珍派,但是他还是君家嫡长子。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告诉你,如果是父亲叫你来安排我去相亲,你就死了这条心。”君迁子对推着自己前进的弟弟威胁道。
他弟弟这次是豁了命,道:“哥,你就当救救弟弟我吧!爹说这次相亲你不去,他就把他身边和娘身边的丫鬟弄给我作填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弟媳的脾气,我不被打死也得被骂死。哥,就当可怜你这个弟弟,去一趟吧。”
“二妹、三妹和五妹他们呢?”君迁子无奈道。
“二妹躲在夫家不回来,三妹装病,五妹不知从那里得到消息,离家出走了,待会我还要去找她。”君还恩愤怒道,他怎么运气这么背,出门遇见老爹,得了这么一个差事。
“仅此一次,下次自己躲远点。”君迁子威胁君还恩。
“好的,好的,就这里了老哥。听说这次是一个很强势的姑娘,你小心点。”君还恩把君迁子带到场地,拔腿就跑。君迁子硬着头皮推开门,却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坐在面前。
狼九今天约见时珍派的人,打算商讨盟主府的人员事宜。来到地方,见是君迁子的父亲君白子,并不意外。欧阳门和时珍派现在的很多事情都是交给君家处理,君白子对狼九也没有什么偏见。
君白子对狼九说还有人前来,狼九也不心急,与君白子聊着其他事宜。直到门打开,见到君迁子,狼九和君迁子对眼就知眼前君白子打得什么算盘。
“父亲!”君迁子强忍怒火,叫了一声父亲。
“狼九门主,我家臭小子还不错吧。没有给您添乱吧。”君白子假装不知,对狼九和颜悦色。狼九那戴着面具的脸,怎样看怎么顺眼。
“君迁子长老很好,我们也没有亏待过他,请君前辈放心。”狼九道。
君白子满意点点,双方开始商讨事情。结束后,君白子笑着道:“我家这个小子真不让我放心,这么大了还没有娶妻,我这个父亲啊……哎。狼九门主,请你多担当点,照顾照顾我这个不孝子。”
“父亲!”君迁子喝止怒道。
“欧阳门不会亏待对我欧阳门有贡献之人。在下现在还有要事,先行告辞,还望前辈见谅。”狼九含蓄拒绝,君迁子有点失望,君白子看在眼中,想要再说,狼九已经离去。
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君迁子喝了口茶,闭目养神,他最近也是忙碌不已。君白子扔给他一个香囊,道:“你娘给你做的香囊,好好带着。你和狼九还要拖多久啊,你娘都快急死了。”
“父亲,我和她,你别再插手了。这件事,是撕开一个人心口伤疤。何况,荀家没有放过她。”君迁子道。
“哼,别人怕他荀家,我君家不怕。小子,你后面永远有我们君家,放心去追就是。”君白子道。
“多谢父亲,只是,这事急不得。”君迁子望着手中茶杯,心绪万千。
第七十二章见青龙知灵兽威 草原虎初心不变
第六卷祸埋于北完
清早,虹猫他们七人在仁义勇城的官道上等着狼九,只见狼九独自一人骑马出来,身后跟着贪狼。
“跟我走。”狼九说完,便催动马匹急速前进,不再和七侠说一句话。在官道上狂奔一阵后,狼九勒住马儿对着空旷的身后警示,“再跟着,休怪无情。”说完带着七侠骑马一阵兜圈后,在正午时分,进入一处山脉森林中。
进入森林后,虹猫他们感受到清风袭来,令人非常舒服,身下疲惫的马儿也逐渐恢复精力。这时身后突然响起惨叫声...
第六卷祸埋于北完
清早,虹猫他们七人在仁义勇城的官道上等着狼九,只见狼九独自一人骑马出来,身后跟着贪狼。
“跟我走。”狼九说完,便催动马匹急速前进,不再和七侠说一句话。在官道上狂奔一阵后,狼九勒住马儿对着空旷的身后警示,“再跟着,休怪无情。”说完带着七侠骑马一阵兜圈后,在正午时分,进入一处山脉森林中。
进入森林后,虹猫他们感受到清风袭来,令人非常舒服,身下疲惫的马儿也逐渐恢复精力。这时身后突然响起惨叫声,狼九叹息一声,叫虹猫他们不要管。行至森林深处,狼九叫虹猫他们下马,贪狼在前面带路,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虹猫他们也辨不出方向了。这时,狼九递过黑色布条,叫虹猫他们蒙住眼睛。虹猫他们虽是疑惑,但见狼九自己也蒙上后,跟着蒙上。黑暗中,四周响起淅淅索索声音,有什么动物将他们拱到背上,奔跑着带他们不知前往何方。又不知多久,在一处阴冷地方停下后,手上被递过一截绳子。
“牵着绳子,跟我走,别松开。”狼九叮嘱完,绳索前头由贪狼叼着,带领众人进入一处山洞,山洞非常深,弯道岔路多,走了许久后狼九才道:“可以摘下了。”
虹猫他们摘下布条,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大奔刚想说话,扑通一声,狼九双膝跪下道:“青龙大人,遵照以前命令,我的继任者带到了。”七侠骇然,青龙失踪已久,世间早无音讯,是比麒麟还神秘存在。
“嗯?是光明剑的气息。”黑暗处,雄浑声音响起。远处乍现金色光芒,虹猫他们望去,是一双两人高的金色眼睛,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胡须闪过。而他们所在,是一个向外伸出大约十多米的石台,向下望去,难估深浅。
“晚辈告退。”狼九起身告辞。她在这里的使命完成了。
待狼九离开后,贪狼也准备离去,青龙声音又响起:“贪狼,你为何还跟着这个……咦,有点人味了。算了,随你。”
龙眼闭上,洞内又复黑暗,虹猫他们想要开口,却感到有一股比山上更加精纯的气息包裹自己,使自身筋脉内力快速流动,虹猫他们立马打坐运功。良久,再起身时,虹猫他们功力大增。狼九早已离开的洞穴。
“多谢前辈。”虹猫他们齐声谢道。
“不用谢我,这口气,是你们要用行动报答的。我也感谢你们七剑这些年来对麒麟的照顾。老麒麟的死,我们一直很悲伤。既然小麒麟选了你们保护,我姑且信任你们。如果哪天它出事了,我们不会漠视。”青龙语气强硬。虹猫他们只想是青龙关心麒麟,对青龙的态度并没有介意。
“狼九带你们前来,想必你们已经知晓了我们两族至今能够和平相处的原因。”青龙悠悠说道,虹猫他们将狼九告知的故事说与青龙听。青龙听后,发出一声疑惑。
“你们是不是漏了什么?”青龙语带质问。
虹猫他们不解青龙意思,回道:“前辈是说我们所知道的事情,并不是完整的?”
“当初那位救世之人,为什么没有音讯了,你们不疑惑吗?”青龙反问七侠。这正中七侠心中,他们对此事也是多加搜集,得到的结果和狼九所说一致。
“他死了。他太过强大,你们人类逼死了他。”青龙轻松地说出。
七剑闻言,心中顿起万丈波澜,逼死同族,一位有功于世界的人族。七侠知晓为什么自己探听的故事中没有这位人的存在,因为他的事情被人为抹去了。而后,青龙说了更多七侠过去所不知晓的事情。
狼九出了山洞就被带回马匹所在地方,贪狼趴在她身旁,使这座森林里面其它灵兽不敢靠近。这座森林是灵兽聚集居住的地方,一般人类不深入不会遇见,而灵兽也会远离人群。如果有深入的人类,那灵兽就会不客气的清除掉。
七只灵鹿载着七剑回来,狼九起身,摘下眼罩后的七侠望着狼九的神色各异。忽然大奔迅速出手,对着狼九胸口就是一脚,狼九没有避开,被一脚踢飞。
“你!你!”大奔气愤指着狼九,跳跳和莎丽连忙拉住大奔。但是他们对着狼九,脸色都是有怒意。
虹猫站出来,神色愤怒却还是语气平静地对狼九道:“狼九,为什么你要出卖自己?甘愿做兽族的奴隶!”
狼九起身,拍拍身上衣服,道:“我没办法。”
“没办法你就可以出卖自己脊骨去换取自己权势,在青龙面前像条狗样?”大奔怒吼,他从青龙那里得知了狼九当初与青龙达成的协议,包括为灵兽除去一些威胁灵兽的人。当初黑心虎追杀麒麟,也是青龙命令她不去插手。其中原因,虹猫他们明白,只要黑心虎真的杀了麒麟,那人类和灵兽将会开战。青龙这是在赌,用麒麟的命赌是否和人类开战。
狼九怒吼一声:“闭嘴!闭嘴!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啊!我能怎么办?我不按它的做,大奔!你打得过圣兽吗?你知道这座山脉就是青龙吗?如果它出手,这附近生活了五十万户百姓,就都完了。虹猫,你见过玄武之威,这江湖,有人打得过吗?欧阳门内的白虎,随身散发的煞气就可以召见亡魂,你知道它本身多强大?”
悲哀的语气在森林里面回响,自身的弱小带来的是卑微的下跪,纵有骨气,也不得不屈从现实,狼九跺脚气愤吼道:“我见青龙时,它连话都不屑跟我说,这些都是贪狼后面转述给我的。你们……好歹他愿意和你们说话了,说话了啊。七侠,你们知道你们多幸运,我狼九不过是鄙贱之人,无天赋无亲友,到今天这步,我看似拥有一切。可我真的有什么?”贪狼上前蹭蹭她,安慰着,“算了,也没指望你们理解过。”
狼九说完,骑上马离去,不再和七侠交流。直到七侠离开回南部,狼九没有再见他们一面,有事也是派王渠梁前往告知。回到南部的虹猫他们得知了风尽大儿子病逝消息。风尽大儿子身体非常强健,南部并没有爆发什么很严重的瘟疫。在此之前,有消息说风尽遭人暗杀,去问风尽却说无此事。
转眼之间,三个月过去,期间狼九和君迁子悄悄成婚,只告知亲朋,来者不过十多人。
夜晚草原上暴雨夹杂着雷电,昏暗的帐篷内虎王脸色沉重地坐在火盆前,手上拿着的是狼九写来劝说自己的信。她希望自己至少能够接纳三万东部军,这样他和冒顿不至于闹翻。虎王不想东部军来到自己这里,这样会引起他族民的不满,而且背叛自己祖国的东部军,他还真看不起。
雨滴打在帐篷上的声音非常大,虎王心中有些担忧,大雨会让狗儿闻不到敌人气息,何况最近冒顿在附近四处打猎。
“师尊,单于过来避雨了。”哈喇浑身湿漉漉进来说道。
“嗯?他怎么来了?”虎王有些疑惑,冒顿可以自己安营扎寨,不需要来他这里避雨。看来他此次前来,不怀好意,“你去安排一下,叫巴图和圣树过来。”对于冒顿到来,虎王不得不做些安排,毕竟此时自己营地只有不到五万户族民,其他族民已经被手下带去夏季营地了。
大帐内点起灯火,整个营帐亮堂起来,虎王带着自己的长子和大将们迎接冒顿到来。
冒顿带着手下进入大帐,个个浑身都湿透了,虎王命人带他们去换衣物。冒顿今年不过二十多岁,他的身形比起一般的蛮族要纤细一些,但也十分高大壮硕了。脸上蓄着络腮胡,鼻梁高耸,一张很标准的蛮族面孔,眼睛里却有着不属于蛮族内敛精明,倒是像汉人文人谋士。他的身后跟着一名全黑色长袍笼罩全身之人,这人紧跟冒顿,给虎王强烈的威胁感。虎王忍不住多打量了此人,却看不透此人身份。
“抱歉虎王打扰你了。哎呀,没想到追一只狐狸居然追到你这地界来了,还赶上这么大的雨,也就冒昧来过来打扰了。”冒顿声音不似蛮族粗狂,有点温和。
“那里,单于能记得我这老头,我还很高兴。哈喇,上酒食。”虎王笑着让冒顿坐上首座,自己坐在下首位置。黑衣人站在冒顿身后,浑身湿透也不换衣物。
哈喇将酒食摆上,很寻常的蛮族食物,手把肉,奶豆腐,烈酒等,食物上齐后,哈喇站在虎王身后服侍他,虎王对于哈喇这样恭敬已经习惯了。下面阿史那巴图稍微喝了点酒,圣树警惕四周,危机四伏的环境,再好的吃食也吃不下。
一阵敬酒闲聊后,虎王无意说道:“这雨下得这么大,牧草会长得不错,看样子今年的羊儿们会挺肥硕的。”
冒顿半开玩笑道:“是啊是啊,虎王,你看你这里地大,而羊群又多,接纳五万人马也没什么的。”
“不行。”闻言,虎王果断拒绝。
料想道虎王会拒绝,冒顿还是道:“虎王,我知道你怕这些汉人会污染我族血脉,会坏了我族规矩。这你不用担心,你只要给他们一些牛羊马,让他们就在你地界里面生活就行,我保证他们绝对不会打扰你族民生活的。”
“不行,单于,这事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我这里,大家都不希望有这么多汉人来自己地界生活。”虎王神态表明了这件事他不会松口,说完,他自顾自饮酒,不再理会冒顿。
“这样么。哎,我非常希望你能够答应,毕竟你是我族不可多得的将才。”冒顿可惜道。
虎王露出不屑表情,道:“单于,你还打算动手吗?就凭这里这些人,可不是我的对手。”
“我知道。”冒顿眼神逐渐锐利,他看了虎王一眼,自顾自敬虎王一杯,“您是我族最硬的脊柱,我族能够打过您的是没有几人。这世上有资格做您对手的不多,所以么……”
“所以什么?”虎王警惕盯着冒顿,暗运内力,防止他暗器伤人。不想胃部一阵绞痛,一口黑血吐出,体内真气运行受阻。虎王大惊自己何时中毒,猛地掀翻桌子站起,转身要叫哈喇快逃,腹部一疼。虎王吃惊瞧见一把匕首闪着绿光刺入自己腹部,哈喇恐惧地握着匕首。
“哈喇,你!”虎王怒吼要抓住哈喇,哈喇立马松手向后跳开躲避。营帐内,虎王的手下好几人毒发,阿史那巴图和圣树勉力战斗,想要向虎王靠近。冒顿的骤然动手,哈喇的背叛,使虎王这边措手不及。
“为什么?”虎王不敢置信质问哈喇,眼睛通红。
哈喇面色恐惧带着歉意:“师傅,对不起,我一直就是单于的人。您现在投降,中的十指缠还可以解。”
“我去你娘的放屁。”怒骂一声,虎王出手要取哈喇性命,一人横枪挡下虎王招式。这人转头正对上虎王发红双眼,虎王抓住枪身,用力一扯将这人带到身前,一爪拍向这人天灵盖,直接将人拍得入地三分,血溅三尺。帐外,雷声阵阵。
营寨外面响起打斗声音,几名手下带着浑身带血冲入大帐,大声道:“王,敌袭!有敌袭!”却见到大帐内战成一团,他们的王浑身是血,空手对付敌人。
听到这个消息,虎王明了自己是受算计了,看样子自己是逃不掉了的,他对着儿子和圣树大吼:“跑,带着罗儿他们跑!”虎王说完,挥掌打死一名冒顿手下。同时运起全身功力将大帐震碎。雨水浇灭火烛,顿时所有人看不清敌我。冒顿端坐不动,眼神微密,阴沉着注视战局。
“父王!”阿史那巴图希望去救自己父亲,圣树抓住他往外扯。熟悉营地的他们,往弟弟妹妹那里赶去,同时召集慌乱不知所措的族人集合抵抗。
冒顿的手下在营地三里外埋伏,糟糕的天气给了他们绝佳的掩护。信号弹发出,整整十五万大军对虎王营地发起冲锋,暴雨声为冲锋地震动做了掩饰,当虎王营地的人发现时,一切已经晚了。冲入营地的骑兵剿杀着抵抗的卫兵,步兵们杀入营帐将猝不及防的男人们杀害。一同出战的东部军士兵将火油倒在帐篷上点燃,照亮黑暗,看清屠杀。
只身挡住想要去抓自己儿子的追兵,数十名好手围攻虎王。见虎王大喝一声右手震断刺来利剑,一脚踢飞那人,左手抓住砍来的刀背,身一沉,上好的钢刀折断。虎王抓着刀尖刺入敌人咽喉,顺势揪住这人衣领砸向敌人。有人见状砍中背后空虚的虎王,虎王闷哼一声,一个旋转闪身来到这人身后一掌劈向这人,登时这人没了性命。
“呵!哈!断山掌!”雄浑掌气发出,有人接下此掌,霎时口喷鲜血而亡。只见虎王越战越勇,越战越凶,全然看不出一个中毒之人。但是终究是以一敌多,身上不断添加伤口。
观战的冒顿可惜道:“不愧是我族第一战神,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只能这样毁了。”
虎王的手下见自己的王被围攻,纷纷想要救援,却被冒顿手下阻拦。
“嘿!哈!”虎王双掌发力震退敌人,发出今生最后一道命令,“我虎王命令你们,快跑!”
虎王的命令发出,有些手下开始突围,而有些手下不愿就这样离他,想要继续救援虎王。但是败局已定,他们离虎王的距离越来越远。
这时,无人可挡的虎王面前出现了他最熟悉的玄武盾,持盾之人正是他的好徒儿哈喇,虎王登时怒火冲天。哈喇手持盾牌挡在冒顿与虎王之间,挡下虎王攻势。
“哦?”被这场面提起兴趣,冒顿好奇虎王可不可以突破玄武盾防御。他阻止准备攻击虎王的手下,想要看这场师徒相杀结果如何。
轰!身在盾牌后面的哈喇被震退十多步,握住盾牌的虎口被震裂开来。虎王单掌抵在盾牌上,另一只手挥拳砸在盾牌上。哈喇见状,启动玄武盾上机关,盾上兽嘴里面喷出细针。虎王不及防备,腰侧中上三针,所幸他平日不屑这个机关,里面的针没有喂毒。气劲一泄,哈喇运力推动盾牌,怎知推进三步就再也动不了。虎王腿一蹬,双手掰住盾上兽嘴,一声暴呵,哈喇竟双脚离地,被虎王高高举起扔出十多米,重重砸在地上无法动弹。
“哈哈哈哈哈哈。”仰天大笑,不知是喜是悲。眼前浑身是伤的虎王,在其手下已有十多名好手丧生,能在他手上坚持三招者寥寥无几。再定神,杀气腾腾的虎王运掌扑向冒顿,速度之快令在场好手反应不及。离冒顿只有三步之遥时,他身后的黑衣人动了,他挥掌接下虎王掌势,势不可挡的虎王居然被震得后退三步。而黑衣人头上的帽兜也落下。
“荀冷!你不是已经死了吗?”黑衣下的面容竟是荀家早已死去多年的第一高手荀冷。但见荀冷脸色苍白,不似活人,唯有藏不住杀意的眼神仿佛证明这个人是活的。
一口鲜血喷出,刚刚那一掌震得虎王体内气血翻腾,压制的毒素快速侵蚀腑脏。
“退下。”冒顿抬手示意手下后退,荀冷冷漠地缓步走向虎王,虎王的招式被他一一化解。同时十指缠带来的绞痛致使虎王无法专心应战,落入下风,七窍开始流血。十招过后,荀冷瞅住空隙,踢中虎王膝盖,迫使虎王半跪下来。之后一记冲膝击中虎王下颚,虎王口吐鲜血仰天倒地不起。荀冷来到虎王身侧用力踢出一脚,虎王赶忙双手交叉防住被踢飞出去,撞到大帐粗壮的支柱。荀冷再要上前被冒顿喝止。
冒顿心知虎王已经不行了,起身倒一碗酒来到虎王面前。虎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靠在大帐的支柱上站立,嘴角流出鲜血,眼神凶狠地望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冒顿。
“一敬您为我族护守母亲,二敬您令外族不敢轻视我族,三敬您铁骨铮铮死战不屈。”冒顿半跪双手高举酒碗,虎王颤巍巍抬起手,掠过他的咽喉,接过酒碗喝干。
“愿神佑我族昌盛。冒顿,你要好好带着大家走下去。”虎王说完,酒碗从手上滑落,摔落在地。
冒顿起身望着虎王,只见他站立着怒目圆睁,眼神失去光彩,但却带着不舍。冒顿伸手希望可以让他闭上眼睛,虎王的双眼怎么都闭不上。最后冒顿叹口气,没有说什么。
天灰蒙蒙的,跳跳把玩着扇子骑在马背上面,身后一队人马走在官道上,这是南部运来的药材和一些物品。虹猫他们跟着商队出关,见到商队获利匪浅,于是虹猫他们回去商量准备后,这次打算让跳跳带领商队出关。离仁义勇城只有不到二百里的距离了,跳跳打个哈欠,考虑着和狼九见面商讨的内容。突然前方传来急促马蹄声,跳跳登时警觉,因为他听到弓弩破空声响。寻声望去,是一队五十人的人马蒙面追杀着五人,而且那五人还有三人是小孩。
仁义勇城附近居然还有人敢进行追杀之事,跳跳停下队伍,带领一队手下前去阻止。跳跳他们的介入,另外一队人马立马分出部分人去阻拦,其他人继续追杀。一交手,跳跳感到这群人不简单,身手不似普通武者。
打斗中,跳跳往被追杀者那边望去,心头一禀,猛然出力一剑挑落面前蒙面之人面目。是蛮族之人,那人大骇,想要出手灭口,跳跳一招将他刺死,同时放出属于欧阳门的信号弹。
“所有人过来。”跳跳大声命令道。看守货物的手下立马赶过来,加入战斗之中。一时间,跳跳他们开始占据上风。
“不好,速战速决。”蒙面人队伍中有人命令道,跳跳立马锁定那人,越过其他蒙面人来到那人面前。
那人明显熟识跳跳,见到跳跳自知不是对手,往人群中闪避,跳跳想要捉拿他被人群挡住。
“呵,我还不信抓不到你。”跳跳说完,一招青光普照使蒙面众人电得无法动弹。眼见跳跳就要抓住那蒙面人,一支利箭袭来,跳跳挥剑挡下,那领头之人却也中箭身亡。
蒙面人队伍见头家死去,不再恋战打算撤离,而欧阳门的人也纷纷赶来,蒙面人们见无法离去,奋力一搏。跳跳则撤出战圈,来到被追杀的人面前。
“圣树,多尔克,你们怎么在这?”被追杀的人正是虎王手下大将,圣树和多尔克。
圣树一脸沧桑,本来以为在劫难逃,没想到居然遇上跳跳相助,他焦急道:“跳跳,狼九她,她在哪里?虎王!虎王他被冒顿害死了!”
阴沉的天空,欧阳门内气氛紧张,狼九坐在上首位置听完圣树所说的一切。虎王营地为了放牧囤夏膘,这时的虎王营地里面,多郎和多多已经带走近一半的人马。圣树说着那个雨夜的一切,包括阿史那巴图带着营地人马抵抗,为他们争取时间断后,现在下落不明。圣树和多尔克带着虎王的子女和部分人马杀出重围,但是和多郎、多多汇合的道路被冒顿死死拦住,无奈之下他们最后决定来找狼九。
“你们没有其他消息了吗?”狼九声音和往常一样,戴着面具的她也看不出是何表情。
“是的。”圣树惭愧道,他的手下在路途中不是失踪就是不告而别了。
“辛苦你们了。”狼九起身,抱住虎王的儿女道,“不用怕了,你们安全了,你们父亲的仇,我会报的。”说完,叫王渠梁带下去安顿。
君迁子望着站立许久的狼九,忧心道:“小九,你没事吧?”
“无事,君迁子,立刻派出人马去联系还在蛮族腹地的史长老,要他不计一切代价找到并保护阿史那巴图,带回虎王尸身。另外派人去通知陛下蛮族生变一事。”狼九冷静地说完一道道命令,领命后,众人立马开始行动,最后只剩下跳跳。
“狼九姐,你没事吧?”跳跳问道。
狼九走到跳跳身旁,道:“我无事,可惜了你们准备的商道。你先下去安顿好你的手下吧。”
跳跳欲再言,狼九挥挥手示意他下去。等跳跳出门后,狼九慢慢地关上大门,踉踉跄跄走向自己座位坐下,身体前倾双手无力地支撑着头,脑中全是自己与虎王相处画面。
第一次和虎王见面是在战场上,自己差点被他一盾牌砸死,多亏是将军救了自己。后来从蛮族腹地回来后,在一次巡逻过程中又遇见他,两人最后战成一团,自己虽然在技巧上比他灵活,但虎王蛮力惊人,自己被抓,虎王却放了自己,甚至还约自己再战。自己不知怎么还真遵守约定前去,一来一往,二人熟悉,也学会了对方语言。战争结束后,自己回到欧阳门,后来到南部,万万没有想到虎王跟了过来,他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帮助自己,无怨无悔。后来因为蛮族内部生变,虎王才回去,自己也只能通过商队去见成为部落首领的虎王。再后来,自己失踪,虎王得知消息后,带领六千蛮族兵杀入中原腹地,将数十万部队,在自家的土地上被敌人耍得团团转,打得丢盔弃甲,令中原英才听到他的名字胆寒,这一切却只为找到自己下落。最后得知自己还活着的消息,自己一封要求他退兵的书信,一面未见甘愿退兵。此后,终难一见。
空旷的大殿响起压抑地咳嗽声,狼九胸口一疼,弯腰一口鲜血吐出,之后又是不住呕血。君迁子打开门时,见到狼九口呕鲜血,赶忙关上大门去查看。狼九伸手止住他,整个人很萎靡。
“小九,你……”君迁子满眼心疼,他抱住女子,却不知再做什么。
“他怎么会死?君迁子,你说,他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被别人暗算害死?”狼九猛地抓住君迁子衣领站起,君迁子看见面具下的眼睛,那里全是悲伤和泪水,“他怎么会死啊?”
君迁子不忍地闭上眼睛,半张开的嘴收回一切安慰的话,压抑的哭声小后,才缓缓张开嘴,空洞说:“小九,刚刚收到了史长老的灵鸽传信,阿史那巴图在突围过程中,不幸被害了。”是的,虎王现在最强大的子嗣死了,连同他的孩子们。
狼九听后,抬头看他一眼,跌坐在椅子上,又是一口血呕出,整个人滑下座位。君迁子焦急地抱起狼九奔往大厅后的床上,放下狼九仔细把脉。悲哀过度,君迁子倒出药物喂狼九服下。
“小九,你要振作啊。”君迁子道。
狼九勉力坐起,啐出一口血沫,虚弱道:“君迁子,我没事了。还有什么消息?”
“多多和多郎的营地没有事情,他们得知消息后已经往他们父亲的营地那里撤离,同时虎王的妻子没有事,但被冒顿抓住。史长老现在已经带着商队隐藏起来,冒顿在四处找他们。”君迁子说道。
沉默良久,狼九开口:“你说,该怎么办?”
“坐观。”是的,等蛮族内斗厮杀完后,自己再去收渔翁之利。
“我做不到。”她想要帮虎王。
“小九,这对我们是最有利的。”国家利益是要高于个人的。
“我做不到。君迁子,最近你……去负责东部事情吧。”狼九下床,“虎王在我危难之际屡屡助我,要我看他族民在他死后被他人欺负、奴役。君迁子,我做不到。我不是什么很理智的人,你知道的。既然冒顿敢杀虎王,我就要他天天不得安宁。”
“你!小九,你冷静。我们现在没有实力去干涉蛮族,玉关那场战争,欧阳门损失严重。”君迁子劝道。
狼九语气带着些许怒火:“君迁子,你敢阻我试试?”
君迁子知晓狼九发怒,再说什么她也不会听了。狼九大步离去,回到自己房间招来一只很特殊的鹰隼,将写好书信放入其中,拍拍鹰隼背部放飞它。两天后一处蛮族最北部寒冷之地,一人接到鹰隼,查看信中内容后,放声哀嚎。
安顿好手下的跳跳打算去看看虎王的孩子们情况怎么样,来到小院外,就见外面围了十多名天武士,里面有打斗痕迹和尸体。跳跳心中一惊,上去询问,刚好为首的天武士以前在南部过,认识跳跳,他告诉跳跳一切。孩子们身上很脏,在洗澡过程中,安排的地武士都不在身旁,有人瞅准机会下手。没想到狼九居然派出了天武士保护,暗杀者猝不及防下被擒,赶忙自杀,天武士手快,抓住三个活口。因此三个孩子受到了惊吓,不愿别人靠近。跳跳于是叫天武士放自己进去,天武士知晓跳跳不会害孩子,便放了进去。进入房间见三个小孩眼神中充满恐惧,三人在床角抱在一起。跳跳小心翼翼走上前去,孩子们见到有人过来瑟瑟发抖。
跳跳轻声温柔道:“你们没受伤吧?”
孩子们听到声音,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人,是之前来过他们营地的人,自己的父王还非常信任他,自己也被他抱过,记得这人很温柔。像是找到了依靠,孩子们纷纷跑去抱住跳跳,放声大哭。跳跳蹲下身抱住他们,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安全了,没事了……”
草原上,蛮族冒顿单于营地内开始发生奇异事情,先是挂在旗杆上的虎王父子尸体不见踪迹,看守的士兵没有一人发出警示全部一刀毙命。而背叛虎王的一些部落首领纷纷被暗杀,头颅全部出现在冒顿单于营地上。虎王的弟子哈喇遭人凌迟,发现他时,四肢被斩断,身上没有一片完整皮肤,双眼被刺瞎,声带被人割断,偏偏人没有死去。这种手法令人胆寒,那些想要投靠冒顿单于的人不敢在公开表示支持。冒顿气愤不已,他下令手下去追查,结果是去多少失踪多少。一时间冒顿手下最怕冒顿突然叫自己去追查凶手,冒顿为此头疼却也无可奈何。
冒顿望着面前羊皮绘制的地图上面,手指拂过每一个部落所在位置,缓缓道:“不在蛮族,居然可以将局势控制住,狼九好手段啊。现在要找借口去攻击虎王的那些支持者们,难哦。”
“单于,要什么借口,先灭了他们再说。”一名手下道。
“灭一个容易,灭一群呢?”冒顿坐下,手下欲再言被他挥手屏退。
安静下来的大帐内,冒顿坐在皮椅上,眯上眼思索目前情况。突然他猛地坐起,表情惊异,急切道:“叫荀家人过来。”
待荀家人到后,冒顿不容抗拒地命令道:“不惜一切代价,发动你们可以在中原发动的力量,杀了虎王次子。”有人不解,“阿史那巴图是将才,不是帅才,更不是一个统御全族的人,他不过是虎王推出来保护默默无闻次子的盾牌而已。”阿史那巴图虽然在族中威望高,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不擅长治理族中事物。这些年来虎王都没有想着去纠正他,反倒令他在外四处招摇,扩大名声,虎王是想要隐瞒一些事情。
接到跳跳消息的虹猫也不敢相信,他赶忙回到家中,此时,蓝兔已经备好他出门所需衣物。而跳跳的子女们也托付过来照顾。而风尽接到消息就已经扔下一切赶往勇山。
“哎,怎么发生这种事情。”蓝兔惋惜道。阿史那巴图曾经和他们一起生活了两年,这个性格开朗的蛮族青年,是那么喜欢在南部的生活,他甚至可以种出好吃的蔬菜来。
虹猫喝上一杯水,背起长虹剑,轻吻蓝兔额头,道:“人间事,谁又能说得准。蓝兔,我不在南部期间,东部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们要加紧脚步。北部那边,说不定会要出兵。”
“嗯,路上注意安全。”蓝兔抱住虹猫,深吸一口气,目送心爱之人离去。
一路上,狼莳非常焦急,虹猫不停安慰她,叫她不用担心。等他们来到欧阳门时,被告知狼九在一天晚上被贪狼拖回来后,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三日了,任谁前来劝说都没有用。狼莳和虹猫往住处奔去,门口站着不少前来劝说她的人。虹猫和狼莳上前询问,得知狼九除了会见见有急事的人,其他人一律不见,谁劝轰谁。狼莳想要进去,也吃了闭门羹。
众人眼见今日的劝说依旧无效,准备离开之际,王渠梁带着本应在蛮族境内的史长老前来。
“门主,虎王与其儿子的尸身,我带回来了。”史长老大声通报道,房间内,盘膝坐在床上萎靡的狼九听到消息,伸直了背。
第七十一章七侠初出玉关外 乱世人心始向安
王渠梁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虚弱的狼九,她回来的时候是被人抬着的,整个人躺在床上,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嘴唇苍白,以前那力可劈山的双手被交叉摆放,置于胸前,偶尔微微起伏的胸证明着这是个活人。自狼九去治疗前对自己的一番嘱托,将欧阳门权利几乎尽交自己手中,王渠梁内心有过兴奋。可当看见自己师傅虚弱躺着,他的内心被恐惧占据。如果师傅走了,自己是否有能力领导好欧阳门?这个武林会如何?他突然意识到,现在的武林有能力稳住大局者还没有出现,他握住狼九手,内心为她祈祷。
“徒儿,为师无事。”嘶哑漏风的微弱声音,狼九握住王渠梁的手,“放心吧,师傅无事。”
心中一震...
王渠梁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虚弱的狼九,她回来的时候是被人抬着的,整个人躺在床上,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嘴唇苍白,以前那力可劈山的双手被交叉摆放,置于胸前,偶尔微微起伏的胸证明着这是个活人。自狼九去治疗前对自己的一番嘱托,将欧阳门权利几乎尽交自己手中,王渠梁内心有过兴奋。可当看见自己师傅虚弱躺着,他的内心被恐惧占据。如果师傅走了,自己是否有能力领导好欧阳门?这个武林会如何?他突然意识到,现在的武林有能力稳住大局者还没有出现,他握住狼九手,内心为她祈祷。
“徒儿,为师无事。”嘶哑漏风的微弱声音,狼九握住王渠梁的手,“放心吧,师傅无事。”
心中一震,王渠梁有些欣喜道:“师傅。”
“你说说最近事情,为师听着就是。”狼九松开手,轻轻拍拍他的手。王渠梁开始慢慢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白伥兽在西部武馆安插亲信,北部家族斗争中,猪将暗地里派江湖门派涉入其中,东部的官场大清洗,南部今年最后的药材运送等等。
“门主,虹猫副盟主和逗逗医师前来探视。”侍从通报道,狼九答应下来,侍从准备离开时又叫住,要侍从告知虹猫和逗逗自己尚未清醒。侍从便按狼九的嘱咐,告知虹猫和逗逗,门主尚未清醒,不宜见客。二人便告辞离去。
王渠梁接着说聂武在狼九治疗期间,假传旨意说要拆荀若之墓,并订下日期。许多荀若的追随者那日前去阻止,被早已埋伏在四周的朝廷人马全数抓获,反抗者就地格杀。聂武没有处理这些人,而是将之囚禁在荀若墓地附近。毕竟这里面有许多江湖人士,牵涉众多武林门派,他想等狼九意见。
“师傅?”王渠梁道。
一声轻叹,狼九道:“叫庸中带人去看管这些人吧。他们既然忠于荀若,就让他们终生为荀若守墓吧。”
王渠梁点点头,这些人不能随便杀了,他们中有好人。叫庸中看管这群人,确实是最好人选。他跟过荀若,但是为人中立,性格温润有耐心,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两个人交流一阵,王渠梁告退去办狼九交代事情。狼晟睿得到消息过来照顾狼九,狼九安慰他一番,没有多说。
见到狼九无事后,贪狼默默离开欧阳门,一起前去的还有白虎。不久后的蛮族领地内一处隐蔽地方,剧烈战斗过后,滚滚热血喂饱大地,许久之后路过这里的人都可以看见红色的草。贪狼叼着苍狼头颅,附近一地灵兽尸体。
开春之后的蛮族领地,白天还是非常寒冷,绿草已经钻出坚硬的土地。长长的车队行走在广阔草原上,队伍的旗帜各式各样都有,车队的人们身穿厚实衣物骑在马上。
“那边有一具尸体。”有人道。
史废物眯着眼睛望向尸体,抬手示意,一名手下策马过去查看尸体。
“长老发生何事?”虹猫骑马过来,他的马上还有他的小女儿虹玉桂,在父亲胸前的她天真无邪打量四周。
望着手下下马查看尸体,史废物警惕四周,直到手下回来汇报:“长老,是汉人,身份不明。”
“葬了后追上队伍。”史废物命令道,在蛮族内遇见死去的汉人,商队一般都会按照汉人习俗入土为安。有些蛮族马匪借此用汉人尸体来诱使商队停下,方便他们袭击。确实在不远处山丘后面有一队马匪,不过他们看到这队商队挂出至少十多个部落的旗子后,放弃了袭击念头。如果袭击了这个商队,将会遭到这些部落的围剿,得不偿失。不过他们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袭击这只商队,七侠带着他们的孩子在这商队,黑小虎自愿坐镇南部,他的子女也跟着来了。队伍里面还有不少好手,狼晟睿也在其中,为了开辟一条新的商道,盟主府派出不少高手,虹猫也带了南部的一些好手来,他打算借这个机会为南部开辟一条商道来。
才出玉关不远,遍地黄沙,风一吹满脸风沙。深入蛮族内,并不是传说中的荒凉,而是生机勃勃的草地,不时有赶着羊群的牧人,还有野羊群。大奔想要抓一只野羊尝尝鲜,发现这些野羊群异常狡猾,不施展些真本领根本抓不住。逗逗兴奋盯着地上,许多在内地找到的药物,在这里随地可摘。一边摘一边给好奇的孩子们讲解这些药物的作用。路过一些小部落,在交换物品同时,逗逗还会给人把脉治疗,那些蛮族之人纷纷感谢。部落的首领把代表自己部落的旗帜送给虹猫他们,以后只要他们的商队来到他们领地,就受他们的保护。
“翻过这座山丘,就到了蛮族母亲河,离虎王他们部落就不远了。如果没有意外,虎王他们部落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在此地等待开春。”史废物指着地图对虹猫说道。虹猫点点头,他手下在地图上面标下记号。
一队人翻过山丘后,眼前出现不同于路上其他小部落的蛮族营盘,三十多万人组成的营地驻扎在宽广的河流两岸,中间三座宽阔坚实的石桥连接。在石桥那端营盘中央,一座大的毡房坐落其中,屹立的旗帜正是虎王他们的。
一队人马奔向他们,用蛮族语言问他们是何人,史废物用蛮族语言回答,告知对方自己身份。蛮族队长听说是狼九派来的商队,告知属下前去告知虎王,自己则带着剩余手下为史废物领路。那蛮族之人很高兴史废物他们的到来,热情地为他们带路。
在离虎王营地十里远地方,虎王骑马带人迎接,见到史废物他们,他翻身下马。史废物他们也下马来,迎上去。
“哈哈,你们终于来了。”虎王热情说道,对虹猫他们施抱拳礼。他身后是长子阿史那巴图,他笑着抱起跳跳女儿,和狼晟睿打招呼,四年前他独自一人跑去参加狼九举办的武器鉴赏大会,更是凭本事得到了狼九铸造的云戟。后来他又跑到南部那里,和虹猫他们相处一年,虹猫他们的子女都非常喜欢他。
营地人们热情欢迎商队到来,翔龙子带领商队人马去为他们开辟的地方安札,虎王带着史废物和虹猫骑上马他们去自己大帐。石桥上,已经解冻的河流奔腾流淌,无比清澈。就是这条河流,孕育出蛮族人。过了石桥,虎王的妻子带着他的其他子女等候在此。
虎王一一为虹猫他们介绍自己家人,他的妻子与两名儿子一名女儿。他还有一名弟子,名唤哈喇,二十岁左右,异常恭谦有礼。这晚,营地里面燃起篝火,欢庆商队到来。虎王分散在各处的手下也赶来,包括和七剑交过手的多纳卡密家族兄弟们。这晚,七剑都喝醉了,放心的喝醉了。
清晨勇山欧阳门门主府内一处隐秘的练武场传来激烈打斗之声,狼九和三十四长老二人手持练习用的刀交战,刀沉闷的触碰声响,灵活的身影,刹那功夫,两人已过十多招。狼九一道斜劈向对方头部,三十四长老上挑挡住。狼九左手握拳朝面门而去,三十四长老挥拳抵御。双拳触碰间,脚下坚实的花岗岩发出崩溃声响。二人双拳被巨大力道震开一丝空隙后,变拳为掌再度交手,登时脚下花岗岩难承其力,崩坏塌陷。二人陷入地下三尺,同时手上的刀也承受不住,断成两截。
扔掉刀柄,狼九跳出陷坑,拍去身上灰尘。三十四长老拂去椅子上沾染灰尘坐下,口诵阿弥陀佛。为长老倒上一杯茶,狼九掀衣坐下。
“长老英勇不减啊,晚辈敬佩。”狼九举杯喝茶道。
“阿弥陀佛,门主身手已不弱于贫僧,才是最值得敬佩的。”三十四长老喝口水,接着道,“你和君迁子打算什么时候成婚?”
狼九一口气没有接上了,她没有接话,三十四长老语气平淡道:“你也该给他一个名分。”
“哎,长老你……我会的,这些年辛苦他了。”狼九挥挥手,示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三十四长老不再说这个话题,狼九幽幽道:“长老怎样看待我昨天提出的意见?”
“你和君迁子商量过吗?”君迁子在开春就离开门内出去行医了,故三十四长老如此问道。
“商量过了。”
“于门内,对我们是不利的。于江湖,功在千秋。门主,你确定要如此?”
“长老,我师父在江湖上是一代宗师般的存在,他自接任盟主一位来,江湖风波少了不少。但也不可否认,他晚年时因为精力衰退导致的江湖混乱。盟主一旦选上就终生是盟主,这本身就是一场灾难,谁都会老去,老去的人精力注定不如年轻时。何况,有些盟主寿命长,对于一些年轻有实力的晚辈来说就是一场悲剧。”狼九道。
三十四长老叹息一声:“是啊,白伥兽他的才华就这样埋没了,他恨老门主大家都不怪他。抢了他盟主位置,还抢了他徒弟,压得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一阵沉默后,三十四长老开口道:“没想到当初参加会议的十人,就剩我们两个了。老门主,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九长老,诸葛郎,荀若,荀魏,我,还有你。”
“是啊,可惜大长老没有熬过去年冬天,二长老开春过了。”
“荀家没有停止那项计划吧?”
“……是的。”
“难怪君迁子今年这么急着就出去行医,音讯全无。把七侠送到关外也是怕他们受到伤害吧。另外,你太急躁了,现在整个江湖都知道你在找寻着什么。”三十四长老劝道,狼九点头,现在有资格训她的人不多了。
“是的。”暗处不明身份的敌人是最危险的,七剑是光明剑的重要材料,敌人迟早会针对他们。在关外,没人可以从虎王的眼下伤人,“长老,我打算让五长老接任大长老一位,你继任三长老位置,现在的四长老接任二长老位置。”
“哦?那君迁子接任四长老位置。”三十四长老明了狼九安排,四长老是一直是门内负责刑罚的,有便宜行事的权利,“熊斯长老呢?”
“接任君迁子职位。”君迁子现在所在的长老位置主要负责南部事宜。
三十四长老对狼九安排没有意见,他起身道:“老衲最近对佛法有所悟,在君迁子回来后,想下山去宣扬佛法。”
“狼九在此多谢长老。”明白他是为了替自己去寻找那些失踪物品,狼九谢道。
虎王的营地今天热闹非常,大家举行着聚会,庆祝商队到来。虹猫他们带着孩子们在其中穿梭,哈喇为他们带路。在摔跤场所,狼晟睿又一次被阿史那巴图掀倒在地上,阿史那巴图伸手拉起狼晟睿,二人说笑着。在南部那段日子里面,二人经常一同去山林打猎。
“有兴趣玩玩吗?”虎王上前,手搭在大奔肩膀上笑问道。
“好啊。”大奔爽快答应,和虎王来到场地中央。顿时气氛热闹非常,蛮族人见虎王出手,大声呐喊。虹猫他们的子女们扯着嗓子为大奔助威,虽然声音显得很小。
虎王大奔二人半蹲身躯,弯曲上身,眼神如虎注视对方一举一动,突然二人大喝暴起冲向对方,抓住对方腰带,势要将对手掀倒在地。额头青筋毕露,脸上通红,脚下土地被使劲的双脚踩得翻起。
这厮力量竟如此大。大奔想到。他被虎王推着开始后退,身躯有些不稳定。他知晓再如此下去迟早会被虎王打败,右脚一蹬地,左脚跨入虎王两腿间,身躯上前一步,左手用力推虎王肩膀。未想虎王竟纹丝不动,反倒露出笑容,右手抓住大奔后腰带猛然用力将大奔抡起往地上摔。空中的大奔急忙调整身姿安然落地后,抱住虎王腰势要举起虎王。虎王身躯一沉,大奔无法撼动分毫。反观虎王抱住大奔腰部,将其抱起后,对着地上一砸。力道之大,使大奔双膝触地,虎王快速使出全身力量压到大奔身上。大奔全身触地落败。
起身拉起大奔,虎王有些敬佩道:“自我成年以来,你是第一个在摔跤上与我缠斗这么久的人。”
“还是败了。”大奔惭愧道,论力量他真不是虎王对手。
“哈哈哈,不要在意,你我所修武道不同。我的注重力量,自然平时修炼得多。”虎王手搭在大奔肩膀上,“如果和你比剑法,十个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之后虎王的妻子也邀请蓝兔进行骑射,及在一定距离内,谁能边骑马边捡起地上弓箭,射中两旁的箭靶,同时快速到达终点。最终蓝兔在射箭上,略逊一筹。虹猫笑着和翔龙子在一旁交谈,内心却对虎王他们这边的实力了解一二。冬天玉关的战斗,虎王他们压根没有精锐尽出。
“报。”一名手下过来用蛮族语对翔龙子汇报什么,翔龙子对虹猫说声抱歉,匆匆离去。
陪着孩子们四处闲逛,不知不觉靠近营地边缘,阿史那巴图愤怒声音传来。虹猫过去查看,是另一队蛮族之人到来,他们带着冒顿王帐旗帜,队伍中虹猫还见到东部军的人。那人也见到虹猫,惊恐不已,将消息告知领头之人。那人怒目对阿史那巴图说了些什么,阿史那巴图气得就要拔刀,被伯父翔龙子阻止。翔龙子出声警告使者,使者施压。
“巴图,杀了他。”慵懒雅言传来,虎王带着手下迈着虎步前来,目光如虎盯着对面。阿史那巴图飞速一刀将使者人头砍下,其余手下纷纷动手将使团屠杀,只留下东部军的那人,押到虹猫面前。
望着这人,虹猫眼神复杂。东部军虽是叛徒,但是他们都为国家流过血出过力,以前在东部抗击海贼,保得一方平安。虹猫清楚这人的结局,叹息一声,不想孩子们见到丑恶,带着他们转身离开。虎王冷酷道:“割下他的双耳和鼻子,断去手指和脚趾,让他回去告知冒顿,不可能。”
惨叫声响起,虹猫捂住女儿耳朵,带着孩子们走向热闹的人群中。翔龙子面色沉重,对于虎王的举动,他有些担忧。自东部军投靠冒顿,草原表面上的平衡就已经打破,现在虎王是否还是冒顿的对手尤为可知啊。
是夜,熊熊燃烧的篝火掩去白天忧患,众人一齐喝酒吃肉,所有的不愉快抛掷脑后。阿史那巴图和狼晟睿两人拿着酒并没有融入到人群中,他们二人边走边交谈着,诉说着未来。阿史那巴图已经是五个孩子的父亲,而狼晟睿今年添了一千金,只是他不敢再有孩子了。一个荀家后人,一脉单传已是最大的容忍了。来到营地外面附近,他们见到一处山丘有火光,警惕地摸索过去查看,发现是虎王和虹猫。
“爱慕孔孟之道为何不久居中原?”虹猫半躺在草地上,望着天上星星问道。
“你狼九姐不也喜欢草原的自由?”虎王一口酒干下,“我族人们的生活需要我,马背上的我们不可能一下子就习惯你们的圈地耕种。”
虹猫不再劝说,而是问道:“虎王,你觉得……狼九姐和君迁子他们在一起如何?”
“哈,君迁子那个弱夫,倒是终于得逞了。说句实话,荀若最适合狼九了。君迁子嘛?他还是欠缺了一点。”虎王说道,“君迁子这人保护欲太强了,他只想着把狼九牢牢保护在自己身下。荀若这人,他知道狼九需要什么,他愿意做一个在狼九身后的男人。”
“狼九姐看起来很恨荀若。”虹猫问道。
“爱之深,恨之切。其中缘由我在草原也不清楚。可荀若这人我很佩服啊,他的胸襟和谋略以后都不会有人再有了吧。以前我把他家差点砸了他都可以和我冷静交谈。”虹猫想起狼莳说过,狼九生下狼晟睿后,孩子被荀家偷偷抱走,虎王直接带人去荀家抢回来,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后来是荀若让孩子归狼九抚养,“可惜,这种人薄情,即使动情也是充满算计。”
“幸好他死了,虹猫,你该庆幸他死了。”虎王带着醉意道,不远处的狼晟睿转身会营地,“虹猫,你呢?要不要来草原住?”
“虎王你说笑了。你放不下你的族民,我放不下还处在水深火热中的中原百姓,各有牵挂,不可能随心。只求在我们这代,蛮族和中原关系可以有所缓和,至少十年内不再有战事。”虹猫感叹道。
“哦,为何不是百年?”虎王打趣道。
“哈,人生不过堪堪百年,能护住短短十年已是幸事。这茫茫红尘之事,我虹猫此生能护得短暂太平,足以。”虹猫饮下一口烈酒,长舒一口气。
第二天,虹猫一行人在虎王的带领下,骑马前往一处小山谷内,在这座山谷里面,有一排排没有名字的墓碑。七侠奇怪,蛮族习俗人死后不会入土,这里不可能安葬的蛮族。但是密密麻麻的墓碑,少说也有一万座,大奔问道:“虎王,这里安葬的是什么人?”
“铁甲军。”虎王说道。
虹猫他们想起关于一段对玉关战役中,玉关城破时的一段记载。在玉关城破的那一刻,玉关仅存的两万铁甲军在重重包围下,杀向蛮族腹地,为玉关收回争取到宝贵时间。当玉关收回时,两万铁甲军回来的不足五千。只是对于这只部队在蛮族腹地的遭遇,就没有详细记载了
虹猫他们肃然起敬,祭拜眼前英烈。虎王讲述了这只部队在蛮族腹地内四处破坏,在他们母亲河边被蛮族大军包围,最后在围杀中,只有六千多人逃出,留下一万五千多具尸体。虎王敬他们是勇士,偷偷将他们安葬在这山谷内。虹猫他们听后向虎王道谢。
“不用谢我,你们该想着怎么让他们回家才是。小九第一次来时就说,她迟早会让我们不得不离开母亲河,你们的军队将亲自过来,带着勇士回家。”虎王平静道,“我等着这天到来。”
七剑沉默不语,狼九没有和他们说过这事。来到这里,他们明白了为什么狼九会去玉关参加战斗,她希望自己结束玉关的所有恩怨,不留给后人。
天阴沉沉的,看样子是要下雨了。身披白袍狼九坐在荀若墓前,倒上一杯他身前最爱的酒,倾洒在地。之后自己又倒上一杯饮下,望着前面香火鼎盛的荀若墓碑沉默。良久,嘶哑地声音响起:“夫君……不,应该称你师兄了,你父亲给我休书了,我终于不是你们荀家的人。”又倒上一杯酒,迟迟没有饮下,“师兄,你应该还是怪我为什么会背叛你吧?我想了很久,我为什么最后会选择与你为敌?是气愤?是不甘?还是恨你?或许这些都是我那时冲动的选择吧。”饮下杯中酒,狼九放下酒杯,“你错了,师兄,你的想法错了。走到今天这步,我看到了这世道乱的不是门派、不是江湖、不是国家,是人心啊。人心不思安宁,强权镇不住乱世宵小。这些年,强权过后带来的是更加大混乱,我真的看多了。当年将军的想法是对的,现在江湖或许还是很乱,但是大家的心开始接受将军的武道,追求和平了。师兄,你一生追求的,无非也是结束这个乱世,让江湖平息战刃。我是等不到那天了,不过我找了一个合适的接班人,他会实现将军的理想,会带着江湖走向安宁的。”起身拍拍身上尘土,狼九轻轻抚摸荀若墓碑,“晟儿很好,我实现了对你的诺言。师兄,你说,我败了,你会放过无辜之人吗?”
“师兄,谢谢你,没有你,狼九或许已经成为冢中枯骨了。”狼九额头贴着墓碑,呢喃道,“师兄……夫君,我究竟该如何面对你啊。”说完身形轻轻侧移,避开后背刺来的一剑,狼九抓住偷袭之人头对着墓碑撞去,霎时脑浆迸裂,涂满整个墓碑,鲜血溅到白色衣袍上面。狼九左手顺过死人手中剑反手一剑刺中背后偷袭之人心脏,四周响起利箭破空声响,狼九右手抓过这人武器武动着挡开右边袭来利箭,左边举着尸体挡住利箭,奔向右边射箭者,同时将尸体如同沙袋一般砸向左边射箭者,直接将一人砸死。而右边的偷袭者来不及反应就被狼九一剑劈成两截,其余人准备反击就被狼九挥剑迅速解决。待左边的人才反应过来准备第二轮弓箭射击,一柄破损飞来的剑贯穿一人头颅钉在树上,狼九瞬移一般来到这群人面前,汉子们才怒吼一声,就被打到在地,永远站不起来。
等狼九侍卫听到惨叫赶到时,见到狼九脚踩一人头颅,手举着还在挣扎的壮实汉子,四周躺着的人没有一人哀嚎。
“找到活口问清楚,我不要再看见这些人的任何血脉存在。”狼九手一用力,咔擦一声,汉子停止挣扎。随手扔掉手中之人,狼九望着沾满鲜血的白色衣袍,有些可惜。狼九手下听到狼九命令,包围了荀若的守灵人住所,这些偷袭之人都是以前荀若手下,荀家败亡后他们又罪不至死,于是被圈禁在此,名为守灵实为监视。这些人的家属被欧阳门天武士拖出杀害,有些想要包庇的也全家被株连。
二十多天后,虹猫等人回来,安顿好家人后,虹猫和跳跳前去盟主府拜访狼九表示感谢,正好遇上来义山有事的寒天。问及何事,寒天说道东部那边自从东部军叛变后,沿海地方的海盗又开始活跃起来,虽然已经打退了几波试探性进攻,但是东部那些有经验的老兵都跟着叛变,新招来的士兵空有士气没有经验,一旦打了败仗,那么就危险了。虹猫和跳跳眉头紧皱,跟着寒天一起来到盟主府议事地方,狼九正等着他们。
没有问虹猫他们关外之行,而是直接开始讨论起东部的事情。有人提议从南部和中部抽取部分人员前去,狼九点头同意,并且指名要虹猫协助此事。按理虹猫是管不到这件事的,他上面还有一个分管南部事务的督查。
有人反对,狼九淡然道:“我相信金平师也会同意,这事就不要再说了,不然我不介意用炎鸣刀和他好好谈谈。”此话一出,众人再无反对意见。金平师是现今南部的督查。
副盟主的权利在玉关一战后,狼九借各地侠客统率不齐,导致玉关战事不利,乃因副盟主能力不够为由,开始往各地派了一督查,协助副盟主就统辖侠客,提高侠客能力。实则是削弱各地副盟主,更好推行武馆。此举引起西部和中部的强烈反对,但是北部和南部的副盟主表示支持,东部的副盟主在叛乱中被杀,还未任命新的。
众人起身离开,狼九留下虹猫和跳跳,问道:“如何?”
“感触良多。蛮族与我们尚需一战。”虹猫说道。出关见识到蛮族实力的虹猫,说出了他的判断。
“嗯。”狼九点头。
虹猫接着道:“这一战,我们现在打不起。人心不齐,再者新一代的人还未接上,冒然开战输赢难定。”虹猫娓娓道来自己在蛮族中的感悟,狼九静静听着。
“虹猫,明天你们七侠在仁义勇城外等我,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狼九打断虹猫话语,“不要问,到时你会知晓。另外,东部那边,我希望你好好帮一下寒天这个人。”
第七十章荀家侥幸存血脉 人心纷乱重物失
玉关城终于出了一个大太阳,对于离开玉关狼九等人来说,是个好天气。马车上的狼九掀开车帘,看着玉关渐渐不可见,留下了眼泪,自己以后可有机会再来?
回望玉关,虹猫心中感慨不已,一同前来的人,运气好的可以回家,有些埋骨玉关,更多的是成为了敌人。蓝兔走到他身旁,同样惆怅,虹猫望着蓝兔,温柔道:“走吧,回家。”
“嗯,不知道那三个臭小鬼有没有听话,有没有好好学习。”蓝兔非常想在家的儿子和女儿,这样想,不自觉地加快马速。
跳跳回望玉关,对着身旁的狼莳道:“我在此经历一战,感觉自己有魂落在此处了。小十,你姐在玉关度过了整个玉关战役,她一辈子,魂...
玉关城终于出了一个大太阳,对于离开玉关狼九等人来说,是个好天气。马车上的狼九掀开车帘,看着玉关渐渐不可见,留下了眼泪,自己以后可有机会再来?
回望玉关,虹猫心中感慨不已,一同前来的人,运气好的可以回家,有些埋骨玉关,更多的是成为了敌人。蓝兔走到他身旁,同样惆怅,虹猫望着蓝兔,温柔道:“走吧,回家。”
“嗯,不知道那三个臭小鬼有没有听话,有没有好好学习。”蓝兔非常想在家的儿子和女儿,这样想,不自觉地加快马速。
跳跳回望玉关,对着身旁的狼莳道:“我在此经历一战,感觉自己有魂落在此处了。小十,你姐在玉关度过了整个玉关战役,她一辈子,魂都在这里了吧?”
前来送他的狼莳握住他的手,说道:“落下的魂,我们会自己取回来的。”
莎丽和大奔在他们身后点头。七侠中,逗逗还在玉关治疗伤员,他将晚点回。达达先行一步,为他们提前打点好路上的行程。
七天后回到帝都时,已近傍晚,聂武亲自带着文武百官城外迎接。凯旋之乐,奢华宴席,美酒佳人,有功之人当场册封爵位官职。一片喜乐融融中,狼九并没有前去帝都,她直接回到欧阳门内,得到的却是诸葛郎和九长老自杀的消息。
“好生安葬吧。”遗憾的话语对属下说完,狼九大步流星走到白虎殿,听完最近欧阳门发生的事情后,对王渠梁的一些处事决断进行评价后,把事情嘱咐一番交给他,自己匆匆忙忙离开。
在一处密室之内,风尽早已在此等候,见狼九进来,他急道:“姐,找不到。”
“有没有问过荀魏?”狼九严肃道。
“问了,他不说。”风尽找过荀魏,荀魏一直不开口,他又不能动私刑,这样事情会闹大。
这时君迁子走进来,询问道:“这些年和荀家所有有过交集的人都查过没有?”
“查了,没有。”风尽疲惫道,他从玉关回来就一直在寻找那些东西。
背对着君迁子和风尽,狼九开口道:“不一定是和荀家有过接触之人,也可能是对荀若有倾慕之心者。就像将军死了这么多年,依旧有许多新的追随者。”
二人沉默不语,这确实是可能存在的,君迁子自己本身就有不少仰慕者和追随者,他们大多数都是认同君迁子的医道,但君迁子并不熟识他们。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无从查起了。
“我会去问荀魏的。风尽,你这两日内回南部去。”狼九安排道,风尽有些不解还是遵从,“君迁子,治疗的事情请再等我一下。”
君迁子低着头,不做回答,狼九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不是很赞同。三人商量一些事情后,风尽起身离去,狼九来到君迁子身旁,握住他的手,道:“我答应过他。你就当是我为了去查出那些东西下落,而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嗯,我支持你。”君迁子苦笑说道,他握住狼九的手,把她拥入怀中,“等了这么多年,我不在乎这几日。小九,我等你回家。”
“嗯。”
风尽从密室出来回去路上,正好遇见前来找狼九的虹猫等人,风尽手持檀木扇子,对着蓝兔和莎丽笑眯眯道:“两位夫人好啊。这段时间在北地那冰天雪地里面受苦了,小生这里最近有人送来保养的药膏,回去后小生派人送给二位夫人。”
“这怎么行了,风尽教主太客气了。”莎丽笑着拒绝道。七侠对于这样的风尽见怪不怪。
“哎,这就见外了啊。区区药膏而已,夫人不必在意,算是小生的一点点心意。”风尽说完,展开扇子怡然自得地离开。
大奔突然说道:“风尽,你本领这么高,为什么要如此?”风尽在玉关一战,展现出来的本领令江湖震惊。这位花花公子一直以来,人们都认为他是依靠狼九的威势才坐稳浮鬼教的位置。虽然虹猫他们在南部见识过风尽的威力。
停住脚步收起扇子,用扇子敲敲自己的头,风尽语气中带着些许茫然道:“是哦。”风尽转身对他们,有些坏笑道,“虹猫,有人劝过你对付我姐,自立为盟主吧。”
虹猫心中一紧,确实有人说过,不过他后来疏远了那人。风尽笑眯眯望着脸上变化的虹猫:“别慌,我也被人劝过。这个江湖,只要你有本事,都会有好乱之人这样劝说。一山不容二虎,心系江湖和平,若是自废傲骨就能得到和平,我风尽自废自身本领又何妨。”说完,大笑离开,“生本长啸震云霄,酥胸美酒乐逍遥;摧志换得烽烟平,不染红尘风偏至。七侠,你们不是也想过隐士一般的生活吗?有才之人就算身穿道袍,人在山林,终究红尘偏染程子衣。”
明了风尽话中之意,跳跳佩服道:“风尽也算是一个人物了。多少人可以做到他这样,文武皆具,心系天下,为了江湖和平甘愿成为放荡浪子。”其余六侠点点头,拿起容易放下难啊。
本来打算第二天就离开回南部的虹猫等人,去见狼九被请求留下来协理盟主府的事情。第二天来到盟主府虹猫发现狼九根本不在,只是盟主府的管事将所有的事情都给自己处理。玉关回来后,事情繁重,狼九不来盟主府让虹猫觉得事情蹊跷,他打算忙完这些就去找狼九。结果事情太多,到第二天都没有处理完。就在虹猫和蓝兔等人为盟主府的事情忙得头昏脑涨时,大奔跑了进来,焦急道:“不好了,狼九和狼晟睿被抓进天牢了。”一语出,整个盟主府都震动了。众人齐齐赶往帝都,想要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牢内,狱卒恭敬地为狼九带路,在最里面的牢房前,狱卒打开门狼九进入后,门被锁住。这间牢房是特别的,没有窗户,只有厚重的铁门供出入。现在这间牢房里面就关了一人,荀家家主荀魏,他四肢被铁索钉在墙壁上动弹不得。帝都反叛,荀魏一人便屠杀近百人,不少成名高手命丧其手,没有一人可以近得了他身。最后若不是他自愿放弃反抗,否则没人可以拿下他来。响起的开门声也没有令他抬头,他闭着眼睛似是休息。狼九站到他身旁,注视着他,良久,才开口道:“我是以荀家妾室的身份进来的。”
荀魏睁开眼睛望着她,锐利的眼神似要切开狼九,狼九道:“我想我们可以谈谈了。”说完,替荀魏解开禁锢他的铁索。荀魏活动活动关节,找个地方坐下。狼九知道如果他真心要跑,这些东西困不在他。
“说吧。”荀魏闭上眼睛,虚弱道。为了防止他暴起伤人,从进天牢以来一直没有进食,加上年岁大了,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
“我可以保住荀家的一丝血脉,你只要告诉我东西在哪里就行。”狼九坐到荀魏对面,荀魏眼中精光一闪,又归于平静。
虹猫他们赶到帝都时,从帝都留守的盟主府人员中得知,是狼九带着狼晟睿前往天牢,逼着在天牢值守的廷尉将自己抓起来。
“她疯了吗?”莎丽有些烦躁,狼九的目的大家都清楚了,她要救荀家。
跳跳也不解,狼莳此时留守在玉关处理一些善后事宜,作为狼九家在帝都唯一一个靠谱的家属,他道:“先静观吧。”虹猫点点头,目前只得如此。
荀魏又重新钉在墙上,狱卒进来看到他坐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尿了,最后狼九把荀魏用铁索锁上他也不敢进来。
“狼九,之前我后悔过对你出手,因为你确实对我儿来说是个得力助手。不过,你对鲍家兄弟下手,我不后悔当初对你的态度。你太狠了,鲍家兄弟待你真心真意,你都下得去手。”荀魏幽幽道,“江湖未来交给你了,你要好好交给下一个人。”
狼九没有回答他,她随狱卒来到自己的牢房坐下,附近关的是荀家之人,她盘膝闭眼似在修炼,对四周荀家之人的谩骂之声充耳不闻。表面淡定的狼九内心烦躁不已,和荀魏的谈话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在狼九被抓的这段时间,外界吵翻了天。对于荀家和狼九处置,有些人希望狼九就此消失,有些人据理力争,希望放过狼九。在争论的第三天夜晚,一辆马车秘密在天牢停下接走狼九。
皇宫内,聂武拿着一本书看着,狼九进来的时候看着倒着的书,没说什么。
“狼九盟主,请坐。你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啊。”聂武放下书,才发现书拿倒了,眼神不由得飘离起来。
“不难,放了我和荀蒽一脉就行。”狼九端起面前茶水抿一口。
聂武手指轻敲桌面,思考着,最后他说:“为我弹一曲吧。”
“我许久未曾弹奏。”
“无碍。”聂武挥手,一名太监抱来琴。狼九接过琴,试试琴音后,缓缓弹起。一首曲子弹得断断续续,还有许多错误,聂武无所谓的听着。眼睛不住望向狼九那短缺的左手二指。
狼九离去前,聂武道:“交给我吧。”狼九颔首感谢,见狼九走后,聂武依靠桌边遣退所有人,望着那把琴,“就此两清了,两清了。我是皇,你的主。”回想自己初见狼九,自己不过一落魄皇子,她却没有丝毫怠慢,为自己尽心尽力。可惜最后,皇者之路,他骗了她害了她。
之后保持中立的帝皇开始行动,释放狼九与荀蒽一脉,将所有反对之声压下。至于其他荀家之人,斩首示众。荀魏身份特殊,帝王给了这位为朝廷卖过命,江湖流过血的老者,最后的尊严。白绫,毒酒。荀魏打量眼前这些,嗤笑一声,用沉重铁索禁锢住的双手击碎自己心脏。荀魏死了,他代表的古老荀家就此灭亡。勇山曾经的主事家族,亡了。
狼九出狱那天,许多人前去迎接,她和众人打完招呼后,独自叫虹猫上了自己马车。
马车密封很好,外面的嘈杂声完全听不见,微弱的烛光照射在狼九的面具上面,有丝许诡异。虹猫泡上一壶茶,狼九有些慵懒坐在椅子上面,她支着下巴思考着。
“狼九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虹猫开口问道。
思绪被打断,狼九端起面前茶水轻抿一口,抱歉道:“虹猫,你还要在盟主府费心一阵子。”虹猫眉头微抬,“玉关的伤我要去君家疗养,到时君迁子也要去,盟主府交给你我放心。”
虹猫不语,继续喝茶,心中对狼九逼死鲍家兄弟有些隔阂。
“有些秘密知道太多对自己不好。虹猫,你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了吧。”狼九一说,虹猫眼神锐利起来,“哈,在你心中我是什么人?冷酷无情高高在上?”
“不是。”虹猫语气有些强硬。
“我很抱歉将归于平静的七侠拖入着混乱的江湖。”狼九抱歉道。
虹猫摇摇头,道:“人不染红尘,红尘自染人。就算没你狼九将我们拖入江湖,以后也会有苟九朱九会。”
似是没有听出虹猫在骂自己,狼九道:“我终究让你们没有时间去陪伴自己孩子。虹猫,来年开春可有去蛮族的想法?带着孩子们。”虹猫盯着她,“来年开春,盟主府会再开一条商路,你们七侠一同前去吧。我会给虎王修书一封,他会带你们好好参观的。”
“那……谢谢了。”虹猫没有拒绝,他内心对狼九感情一直十分复杂。
“是我连累你们如此忙碌。”狼九饮尽杯中茶,又谈了一些江湖上的事情,虹猫下了马车。
马车没有直接回欧阳门,而是去了藏拙楼,进入房间,君迁子带着狼晟睿和狼元波以及他们的子嗣等着。一番敬酒后,房间有人敲门。
“门主,您父亲和母亲带着孩子们前来敬酒。”夏侯曹道,狼九让他们进来。自从自己对三哥之事不闻不问导致他被杀,她父母就没有在联系过她,这次吃饭还是君迁子安排他们在隔壁。狼九对自己父母态度很冷淡,她对自己家的心早就冷了。狼父狼母将三哥的子女们带来,狼九不理会,兀自喝自己的酒。最后还是狼元波在君迁子的授意下,从自己兄弟中选了一人带在身边,以后如何全看这位兄弟自己了。一顿饭毕,回到欧阳门狼九单独和狼晟睿、狼元波俩兄弟谈话。
“长白山那边我都听说了,你做得很好。”狼元波已经在那边娶妻生子,建立家业。狼九点头,对狼元波在长白山取得的成果表示满意。自己在中原地区得罪的人太多了,自己活着狼家无事,自己一旦发生意外,狼家将遭受灭顶之灾。现在对狼家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长白山了,“夏侯曹怎样?”
“他干事很麻利,帮了我不少。去年还有人为他说媒,是一官家女。”狼元波道。
“那边的事你看着办就是,需要帮助就跟我说。另外,以后让夏侯曹过继一儿子给你。”狼九说完,狼晟睿和狼元波两兄弟面面相觑,心中那个猜想已经明了了。
狼晟睿试探问:“夏侯曹是……”
“是的,别说出去,对你们不好。”狼九有些无奈道,夏侯曹这个孩子是自己七姐的……也就是当初被卖出去的七姐。那年头卖出去的女子大部分都进了窑子,七姐是她后面托六哥找到了,为了七姐,她把知道这件事的人全灭口了。
虹猫回到住处,将狼九的话对七侠诉说,七侠无言。后七人商议后,莎丽与蓝兔二人先回南部,一是南部事情需要处理,二是孩子们需要照顾。
安排好欧阳门的事情,狼九来到悬崖下那处洞穴,也是白虎在欧阳门居住之处。她将一个包裹放到洞口,轻轻抚摸贪狼头道:“前辈,这次治疗如果我出事了,就劳烦您到时将这些交给贪狼,他会给我的继任者。那时也烦请前辈联系一下,让贪狼能带他们去见……”
“烦死啦!”一股煞气喷出,正中狼九胸口,使她后退好几步,“你们人类之事与我何干?当初的约定是你自己本人带继任者前去,你死了无人带与我何干?狼九,你不过是我们漫长岁月中,连过客都算不上的东西,我们在乎的是什么你最清楚了。”
“是晚辈冒犯了。打扰前辈修行,狼九告退。”狼九爬上悬崖,捂住自己胸口,苦笑摇摇头。不在乎又为何在自己体内留下自己煞气,不就是为了防止失控。
来到后山,君迁子早已等待,狼九点头表示安排妥当。君迁子拿出一块玉佩为她系在腰间,狼九没有阻止他,系好后就带着她前往仁山君家,贪狼在后面跟着。夜晚的君家灯火通明,狼九进入君家,君迁子的父亲早已等候在门前。
“前辈,这次就麻烦你了。”狼九施礼道。
君白子脸色严肃道:“什么前辈啊?你腰间的玉佩是我专门为儿媳准备的,你都接下了,还叫前辈?”
转头望一眼君迁子,君迁子眼神慢慢移开,狼九有些艰难开口道:“父亲。”
“哎。”君白子得意笑出来,他次子和女儿上前欣喜叫着嫂子。狼九不习惯这样的氛围,求救式地望向君迁子。
“好了好了,你们东西准备好没有?”君迁子打圆场,看样子狼九要熟悉家的感觉很难啊。
君红娇抱住狼九的手臂,拖着她去换衣物,君迁子和君白子,君还恩一同再去检查一下治疗所用之物。君红娇带着狼九到内室,一名老妇人早已等候,狼九认识此人,是君迁子的母亲,慕仁。狼九施礼,慕仁牵住狼九的手,道:“你的事情我都知晓,感谢你还愿意接受我儿。狼九门主,虽然我儿注定无后,你也不用觉得内疚。相反,我很感谢你实现了我儿的心愿。每年有一个月可以用来四处行医,他父亲这一辈子的想法,我是没有能力帮助他。”
“您客气了。”狼九语气有些冷淡,慕仁也不再多言,狼九换完衣服来到君家密室内。一口特制的大鼎放在中央,是狼九自己打造的。这里除了君迁子的父亲和兄弟姐妹外,只有他的大弟子决明子和失踪已久的孙晗苑弟子。狼九敲敲大鼎,对着大鼎再做一次检查。
“儿媳啊,你放心吧,你婆婆负责这里安全,没人可以潜入此地。”君白子递过一碗药给狼九,狼九接过喝下,慕仁年轻时是江湖上有名剑客,不过后来她嫁入君家后就渐渐淡出人们视线。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君家再也没有出现过敌人入侵事情。君迁子一半的武功传承自他的母亲。
服下药的狼九进入大鼎中,决明子和孙晗苑的弟子倒入特制药物,同时大鼎外面有些凹槽被君迁子和君红娇安上一些奇异之物。大鼎厚实的顶盖盖上前,狼九对君迁子道:“如果失败了,不要心软。”
“我不会让它发生的。”君迁子微笑着盖上,之后将最后一颗宝石按上大鼎,“孙晗苑,希望你是正确的。”
大鼎传出闷哼声,是里面人拍击大鼎,甚至沉重的大鼎都为之移动。君迁子的弟弟运功稳定住大鼎,过了好一会儿大鼎才安静下来。君迁子并没有放松,接下来才是关键。
在盟主府的虹猫独自在藏书阁翻阅着盟主府过去的案卷,盟主府里面大事情他已经处理完,其他的事情也有狼九的手下负责,无所事事的他翻阅着过去存疑的案卷和账目。上一代盟主时期的账目和案卷乱得一团糟,那些毛病随便看都看得出来。而王华代理盟主期间的账目和案卷好了很多,但是仔细看还是发现有些地方不对劲。
准备查看狼九这段时间的账目时,脚步声响起,有人看见虹猫,打招呼道:“虹猫你好啊。咦,你这是在翻看以前的案卷?”
虹猫抬头,见是史废物和庸中二人,礼貌回复道:“是啊。不知二位前来是?”
“我们是来取今年通往蛮族商道的账目,明年要新开一条商道,一些东西现在要准备了。”史废物询问道,“虹猫,你们南部那边,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商道吧?”
虹猫点点头,明白史废物的用意:“那到时麻烦前辈了。”虹猫知道史废物是希望七剑阁有一条自己商道,免得以后受制于人。
“不麻烦。”史废物说完,去找他需要的账目,庸中望着虹猫身旁案卷,好言劝道:“虹猫,这些案卷我希望你现在还是不要管。”
“哦?”
“虹猫,当初老门主接手盟主府,这些案卷有没有问题他内心明白。门主成为盟主后,为了大局只能让它们蒙尘。”庸中说道,虹猫笑着将把手中案卷放到书架上。
“我不会如此。”虹猫笑着说。
“希望吧。”庸中无奈道,来欧阳门后,他见过很多和虹猫一样的青年,后面那些人许多变成自己最不想成为的人。
深夜,君还恩通过特殊口子往大鼎内加入药物:“呼,看起来有效果了。孙晗苑不愧是中原第一的蛊师,可惜了。萧牧和……”
“还恩!”君迁子呵斥一声,君还恩意识到失言了,立马闭嘴,“慎言。”
君白子无奈摇摇头,这件事只能让他含冤了,古往今来含冤者不计其数,知道真相却说不出口。他研磨手中药物,孙晗苑可以说是他半个弟子,可是这件事那怕是狼九都不敢去揭露真相,太丑恶了。
第六十九章白雪掩悲凉 人心多难料
雪花飘落北地上,想要把悲凉和血腥掩藏在白茫茫之中,身心具乏的人们无心去理会白雪好意,人不如天无情。安置伤员,清理战场,登记人员,许多许多的事情需要去做,玉关里面没有闲人。
风尽轻轻抚摸早已没有生气的儿子,对这个儿子,他很少陪伴,或者说他所有的儿子都没有体会过像父亲一般的陪伴。他甚至连自己到底有多少子女都不清楚。自己这个老爹做得真差劲啊,比自己那个混账老爹更加混账。风尽拂去落在儿子脸上的雪花,内心自嘲。等他想要关心儿子时,儿子又长大了,不需要自己关心了。
“盖棺吧。”风端的脸慢慢掩盖住,风尽他甚至不知道风端的母亲叫什么来着,风端引起他的...
雪花飘落北地上,想要把悲凉和血腥掩藏在白茫茫之中,身心具乏的人们无心去理会白雪好意,人不如天无情。安置伤员,清理战场,登记人员,许多许多的事情需要去做,玉关里面没有闲人。
风尽轻轻抚摸早已没有生气的儿子,对这个儿子,他很少陪伴,或者说他所有的儿子都没有体会过像父亲一般的陪伴。他甚至连自己到底有多少子女都不清楚。自己这个老爹做得真差劲啊,比自己那个混账老爹更加混账。风尽拂去落在儿子脸上的雪花,内心自嘲。等他想要关心儿子时,儿子又长大了,不需要自己关心了。
“盖棺吧。”风端的脸慢慢掩盖住,风尽他甚至不知道风端的母亲叫什么来着,风端引起他的注意还是因为这个儿子天赋不逊于自己。
北部的土地都被寒冷冻得坚硬无比,难以挖掘。阵亡的士兵尸体都集中一起,淋上猛火油烧成骨灰,放入骨灰坛中。有亲朋好友的还可以带回贴着自己名字的骨灰给家人,至于里面是谁,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狼晟睿急急忙忙跑来,不小心绊倒被人护住,他边站稳边谢道:“多谢多谢,啊,风……风尽叔。”狼晟睿声音越来越小,满脸惭愧。
“你来了。送送他吧。”风尽收回手,背在身后,风端葬在北地,他父亲能为他挖出埋骨之地,让他得以完整下葬。更多的士兵,只有一杯黄土,随风而去。
狼晟睿看着自己好友的棺材被土覆盖,跪下流出眼泪,这里本来要躺着的是他啊。达达代表七侠前来,他蹲下轻拍狼晟睿的背,安抚着这名青年,以后他就要背负另外一个人活着了。
“丈夫生世会几时,安能蹀躞垂羽翼。英雄自古不长生,何况我辈孤且直。”风尽在风端立起的碑前,轻轻颂出,似是肯定似是安慰。狼晟睿转头看向风尽,这玩世不恭的人眼中尽是哀伤。死去的终究是他的儿子,再无情的人也经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况,他并不是无情的人。
傍晚,玉关城上下都点燃火把,似是在为亡灵照亮回家的路。士兵们已经把城墙上收拾干净,两道城墙间的火还在燃烧着,虹猫亲自带着人巡视。白皑皑的雪地反射着月光,蛮族营地的情况尽收眼中。虹猫丝毫不敢大意,城中还有未突围的蛮族,这些天一直找机会出城,好几名士兵被杀。玉关城又下起了大雪,收拢衣领,内力深厚的虹猫都觉得有些寒冷。幸好今晚没有起风,玉关的风狂起来,人都可以卷上天。
“虹猫,今晚是你啊。”白伥兽拄着拐杖,站在城墙上,见到虹猫过来,抖抖身上雪花道。
“是,天气寒冷,前辈要注意身体啊。”虹猫站到白伥兽身旁,关心道。
白伥兽颤颤巍巍转身,哆哆嗦嗦道:“哎,这里有什么好的?冷了吧唧的。这傻小子竟为这鬼城墙丢了性命,不值,不值啊。”
虹猫愣了一下,想到他说的是垣克己,道:“是啊,一片苍茫的大地,怎比得上它身后的那片繁华。怎么有人偏偏不爱享受来这地方受罪?”
白伥兽满是褶皱的脸与微笑的虹猫对视,大笑着摇摇头,独自走下城墙,虹猫没有派人相送。玉关城外隐隐约约可见对面蛮族营地,不远处传来惨叫。虹猫知晓是蛮族神箭手在城楼下面偷袭,庸中手下的弓箭手们在反击。每天城墙下都有弓箭手的尸体被双方的人领回。
比起玉关的喧闹,熊府内的寂静显得格外难得。狼九躺在床上听屏风外的庸中汇报战况。
“北部军伤亡十一万人,其中三万七千六百八十四人阵亡。北部的武者伤亡三千六百九十三人,其中阵亡一千八百四十四人。支援的南部军共有三万人马,伤亡一万人,阵亡三千五十八人。西部武者伤亡九十四人,阵亡八人。”
“你直接说我门伤亡多少。”狼九道。
“我门此次共出动天武士两千人,阵亡一千一百二十三人,其余全部不同程度带伤。掌事三十二人,阵亡十二人,其余不同程度带伤。堂主十二人,阵亡七人,其余带伤。长老四人,两人带伤。地武士两千人,阵亡五百零六人,其余不同程度带伤。”数字报出,狼九知道此次随自己前来的欧阳门人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她叹息一声,双手不自觉握紧。
开门声响起,君迁子进入房间内,庸中起身施礼,狼九疲惫声音传出:“你先下去吧。”庸中告辞离去,君迁子越过屏风坐到狼九身旁,“何事?”
君迁子嘴唇微张,犹豫道:“你没吃药?”
狼九避开君迁子炙热视线,她急忙转移话题:“我已经派人回门内调集人马,至少有九名长老前来。陛下那边也会派援兵前来。”
“哎,何必了。”一阵沉默,月光洒在两人面庞上面,微弱的灯光,燃烧的炭火。君迁子注视着戴着面具的狼九,目光温柔怜悯。狼九侧身回避,忽然,狼九猛地一个翻身,抓住君迁子衣领将他压到在身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君迁子脑中一片空白,狼九的唇已经吻在他唇上,而她满是厚茧的手轻抚自己身躯。
唇分,君迁子脸上一片通红,他平时喜欢调戏狼九,也不过是说一点小小情话和偷亲她。狼九这番举动,在他五十四年的岁月中从未有过。
“你……”狼九阻止他继续说话,一挥手,灯灭,床帘落下。嘴唇再次触碰,脸上冰冷的触感没有了,狼九摘下面具,亲吻君迁子,手缓缓解开君迁子衣服。君迁子想要拒绝的双手被狼九右手抓住压在头顶。论力气,君迁子还真不是狼九对手。眼看无力反抗,君迁子放弃挣扎,随狼九动作。二人多年来,一直貌离神合,外人根本看不懂摸不透他们的感情,狼九也一直逃避着君迁子对自己的感情。压抑的感情突然有了宣泄之口,两人不再拘谨。火热的房内似要融化玉关的冰冷。
狼九的住所是个小院,贪狼趴在门口打着哈欠,尾巴摇摇产生的气劲把前来找狼九的熊峻熙给赶了出去。
“……”熊峻熙盯着贪狼,最后得到贪狼一个哈欠后,放弃探望。
轻嗅身旁之人的头发,君迁子觉得一切如此不真实,狼九躺在他怀里,手在他胸前。他忍不住又轻嗅身旁之人的气味,抓住狼九的手亲吻。狼九轻笑一声,捏捏他的鼻子。
“是真的。”
君迁子紧紧抱住怀中人,生怕这一切消失。
“好了,乖,我去打点水来清洗清洗。”狼九知道君迁子有洁癖,君迁子没有多话,待狼九出去,他相信她不会被人发现。狼九带上面具出门后,他披上衣服坐到桌边,目光深邃痛苦。
提着热水回来的狼九将水倒在水桶里面,君迁子坐在床上静静望着她。
“看什么呢?自己去洗洗。”狼九打趣道。
“哎,好勒。”君迁子披着衣服下床,狼九坐到桌边,望着桌上茶具不错,倒出一杯水来把玩。君迁子洗澡的水声不断响起 ,狼九笑了笑,好玩地喝下了水。
哐当,水杯落地声音,狼九捂住胸口无力伏在桌上,君迁子全身湿漉漉站在一旁,满脸悲伤和歉意。
“你!”狼九恨道。挣扎着起身,重重摔在地上。
君迁子抱起无力的狼九,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坐在她身旁道:“小九,我们这次没有再和蛮族打下去的实力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议和。蛮族也想着议和,他们要解决东部军带来的实力失衡。”
“君迁子!”狼九咬牙切齿地怒道。
“今晚对我来说就是一场梦,是我平生最幸福的一晚,所以小九,你恨我吧。我……实在不愿失去你。”君迁子抚摸狼九露出的右边嘴唇,目光温柔。
“你要我终生抱憾吗?”狼九吼道。
“狼九!”君迁子呵斥一声,温柔道,“你不能任性了,你肩上是整个江湖。”
狼九静默不语,她痛苦闭上眼睛。她内心如何不明白现在议和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她不甘心啊。君迁子把一颗药丸放到她嘴边,她犹豫许久,终究还是服下,幽幽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嗯,有事叫我。”君迁子把被子替她掖好后,出去关上门,脚下一软坐下,旁边叫来帮忙的风尽神色复杂。
“你是医师,弄点药喝吧,别一晚就这样。没有我给你就是。”风尽站到他身后说道。
等回味过来风尽话中含义,君迁子很不君子地道:“滚。”
风尽翻了一个白眼,道:“狼九姐想通了吧?”
“嗯,她只是心里走了极端而已,和她说说就行,你狼九姐又不是不好说话。”君迁子坐在地上道。趁着狼九出去在茶水里面下药,这药就算是头大象都得给放到。
好说话你有本事不去叫我来帮忙啊。风尽被贪狼叫出后,得知要帮助狼九服药,整个人都紧张得要命。他打趣道:“你不怕狼九姐恨你吗?”
“总比失去她要好。她再坚持下去,虽然我们打得赢,但是伤亡太大,后果太严重,甚至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不值得。”君迁子起身,腿还有些软,鬼知道他听到狼九拿起茶杯时,内心多紧张,幸好最后狼九还是自己服下药丸,不然自己和风尽真的不一定制服得了狼九。
狼九修养期间,武林中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君迁子、虹猫在处理,期间虽然有白伥兽从中作梗,但也无碍,君迁子和风尽在一旁协助。两天后,蛮族派出使者求和,虹猫和熊峻熙开始忙着议和事宜。得知此事后风尽带着浮鬼教的人马离开玉关,急急忙忙回帝都而去,那边荀家的事情还需要人。
三日过后,还在修养中的狼九被君迁子的小妹,君红娇推着轮椅,在玉关内集市闲逛,贪狼跟着身旁。天开始渐渐下起小雪,狼九告诉君红娇一家店面,君红娇推着她在那家店外面搭起的棚户里面躲雪。
“小九?”店内老板看着轮椅上的狼九,疑惑道。
狼九道:“是我。”
“真的是你小九,你,你来了。老婆子哎,小九来了。”店老板激动不已,老板娘听到狼九来了,跑了出来。见到是狼九,激动得落下泪来。这二位是以前狼九在玉关的战友,玉关战役结束后,两人不愿再在军中,选择在玉关开了一间小酒店,收养一些战中孤儿,平时老战友们也在此相聚。几人相互寒暄着,多年未见,有许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有股糊味?”君红娇耸耸鼻子道。
“哎呀,我的菜。”老板娘扔下锅铲急急跑出,才想起自己锅里的菜。
众人笑出声,狼九咳嗽起来,老板担心地问她是否有事,狼九挥挥手,道:“无事,只是战中受了一丝小伤。你去忙你的吧,记得给小灰上它喜欢的。”
“我知道。”老板带着笑容走进去,扛着一条特制椅子端出来一盘卤肉。贪狼闻到这股味道,跳上那把特制椅子,细细品尝着卤羊肉来。
军营内,君迁子进入大帐,抖去身上的雪花。见狼晟睿站在里面,君迁子问道:“你来干嘛?”
狼晟睿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各种草药名单,君迁子明白是来找欧阳门拿药的,他坐到椅子,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嗯,嗯,那个,恭喜了。希望……希望我可以有个弟弟或者妹妹。”狼晟睿结结巴巴道。君迁子和狼九的事情不知是谁说出去,军营里面的高级将领全部都知道了,包括狼晟睿。
君迁子写字的抖了一下,有些惊讶地望着狼晟睿,随后苦笑道:“我这一生不会有后的。你本来该有一个妹妹的。”
这次狼晟睿惊讶了,君迁子接着道:“你两岁那年,你母亲又有了,后来为了保护你父亲,没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沉默,最后狼晟睿痛苦坐下,君迁子道:“你母亲很爱的父亲,你父亲很爱你的母亲。”
“那为什么?”狼晟睿不解。
“你母亲想要的,恰恰是你父亲最难给的。你母亲就想要一个家,但一个心中有天下的男子,是浮萍。”君迁子冷漠说道,“狼晟睿,你只知道你父亲对你母亲的付出,是因为荀家人会告诉你。你又何尝去了解过你母亲对你父亲的付出了?你母亲对你父亲付出的,是她的全部。”
“是吗……君伯父,你可以给我多说说我母亲和我父亲的事情吗?”狼晟睿问道。
君迁子摇摇头,道:“其中是是非非早已不是谁能说得清道得明,何况你母亲对你父亲表白后,我就去了长白山。”
狼晟睿欲再问,有人进来了,是北部军统领女兵的将军,名唤林从灵,在攻上城墙的时候,亲自带队杀上城墙,胸前中了一箭,腹部被划出一条大口子,肠子都流出来了,能救活全凭君迁子和逗逗医术。
“我来换药了。”林从灵道。
君迁子恢复往日波澜不惊的表情,道:“你们这些人,能不能好好遵守医生的嘱咐,叫你好好休养,怎么又到处乱逛?”
林从灵无所谓道:“闲不住,那怕不用我担心也闲不住。哎,要是小九留在军中多好,受伤也不用担心什么事情。哪像现在,重伤中还要四处处理事情。”
“林姨,在军中那么好,为什么我母亲要离开军中啊?”狼晟睿问道。林从灵是欧阳门林家出身,狼晟睿小时候狼九不在身边,林从灵每次从军中回家都会叫他去林家吃饭。
林从灵望了眼君迁子,君迁子点点头,她道:“战争结束后,你母亲本来是要参与女营组建的。后来她家里来了一封信,原来她三哥在外面欠了大量赌债,她父亲要卖了你十姨,你母亲不得不回去。那个时候军中是不允许士兵离开的,除非你不当兵了。你母亲义无反顾的离开军中,去救你十姨。我和你熊叔担心你母亲,在军中稳定下来后就去你母亲故居,你母亲为了救你十姨被当地贪官给关了起来。如果不是我们到来和欧阳门的介入,你母亲就以莫须有的罪名给斩首了。”
雪越落越大,狼九没有坐到店里面去,贪狼已经吃完面前的肉,老板又上了一碗。一名独臂人踏着风雪来到狼九面前,没有坐下。狼九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和一块令牌,放到桌上,男子只拿信,转身准备离去。
“那块令牌拿走吧。”狼九道,鲍家老六失去光彩的眼中藏着恨意,“找个地方好好退隐,那一天需要帮助就拿着令牌去找欧阳门的人就是。”
鲍家老六最后还是拿走了令牌,他和达达错身而过,达达望着他落寞的背影,对狼九怒火更胜。他坐到狼九对面,却对着面前虚弱的狼九说不出狠话来。突然他见到一支利箭射向狼九头颅,想要出手截住,那支箭被贪狼用尾巴卷住,掐断。不远处,狼九的侍卫去追射箭之人。
“你怨我?”狼九有气无力说出,达达点点头,“我没办法。”
达达面色一沉,一拍桌子,语气愤怒道:“这不是理由!”鲍家七兄弟明显就是被狼九带去送死的。
“是啊。达达,告诉虹猫,别学我。无奈也好,有心也罢,为私欲算计无辜之人,终究一生背负无法摆脱的罪孽。”狼九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吐出,君红娇掏出药丸让狼九服下。对达达道声歉意后,推着狼九回去了。贪狼跟在一旁,偏雪不沾身。
签订合约是三天后,玉关的举行了一场庆功宴,来安抚士兵,告慰亡灵。宴会上,狼九早早离去,众人也没有在意。之后虹猫一行人为防止有人醉酒闹事,提起告退宴会,去巡视。却见狼九一人坐在一辆牛车上面,往玉关的墓地那块走去。虹猫等人觉得奇怪,悄悄跟上。道路几转之后,走过一条荒芜的小路,眼前出现的竟是塞外草原,一名男子早已在此等待。
“哟,小九九。”虎王带着玩笑的语气道,狼九低垂的头颅缓缓抬起,并没有回复他,“咦,你还带了几个小朋友过来?”
听到虎王这么说,虹猫等人站了出来,眼神警惕,手握剑柄。狼九缓缓转身,随意道:“虎王,这是七侠,虹猫,这是虎王。”七侠未想狼九早就发现了,让他们跟来是希望他们认识一下虎王。
“你们好啊。”虎王笑嘻嘻和七侠打招呼,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见虎王如此,七侠和虎王打招呼。这时君迁子从后面走出来,带着丝丝微笑:“虎王,你和小九许久不见,就不打扰了。”说完,来到七侠面前说了几句话,虹猫等人和君迁子离去。
回去路上,大奔追问狼九和虎王事情,君迁子只是笑着说他们在玉关战役时认识的。至于怎么认识的?二人为什么关系这么好?君迁子没有再说了。
缓缓下牛车的狼九拔出炎鸣刀插在地上,地上的雪瞬间融化,虎王拿出一块毛毯垫在地上,狼九坐上去后,虎王扔过来一只烤全羊,从狼九带来的牛车里面拿出酒,打开就是一口:“这酒不错,还是你懂我啊。”
虎王坐到狼九对面,撕下一条羊腿递给狼九,狼九接过后拔出腰间小刀切下一片羊肉放入嘴中细细咀嚼。虎王望着狼九吃下羊肉,露出欣慰笑容,一口酒下去,二人谈起各自现状,绝口不问对方军情。待二人将面前烤全羊解决差不多时,虎王把自己的玄武盾递给狼九,狼九仔细检查,拿出一些工具进行简单的修补。虎王背靠着狼九坐下喝着酒,唱着歌。
“没什么事。”狼九给玄武盾保养完后,递给虎王。
接过狼九递来的玄武盾,虎王灌下一口酒道:“那就好,不过你可真厉害,为了保存自己实力,把荀家这个大麻烦扔给我。”在蛮族的东部军,属于冒顿手下,未来一定会与虎王发生冲突,这点二人都清楚。
狼九起身,拍拍身上尘土,道:“麻烦你了,小心点。”
“你嫂子给你的东西就在马上。如果你在那边待不下去了,就来我这里。”虎王笑嘻嘻说道,内心知道这不可能。
“你也一样。”狼九同样回答。
二人对视着,身为敌人却有着深厚的友谊,此次相别再聚首不知何时,或许不会再有聚首的时候。两人拳头触碰,背道离别,不知为何,狼九忍不住转身望着虎王雄伟背影,心头一紧。感受到身后的目光,虎王转身见狼九望着,对她挥挥手。见狼九没有动,虎王笑着唱起以前他们经常唱的歌,狼九直到虎王的身影不可见,声音不可闻,才不舍离去。
回去路上,在一处修缮精致的坟墓处,狼九伫立不动。她拿出一壶酒来倒在墓前,道:“大哥,小妹来了。这次小妹没法实现你的理想,以后小妹也没法再来看你了。我还是太无能了,还好有人可以接替我去实现你的理想。他叫虹猫,是七侠之后。”狼九挥手拂去墓碑上的雪,上面写着垣克己的名字,“接下来我做的事情会让大哥你生气吧。大哥,我答应了荀若,有火气你别去找他,到时有什么怒火,小妹承受就是。我是傻,我情愿再傻这最后一次。”
面容安详的躺在床上,王渠梁阴沉地注视着床上老者,他得到诸葛郎自杀的消息就匆匆赶来,身旁照顾诸葛郎的仆人瑟瑟发抖,王渠梁道:“他怎么死的?有没有留下什么?”
手下道:“大护法,诸葛郎前辈听完玉关的事后就把自己关在自己房间中,直到仆人送晚餐进来才发现他自杀了。现场属下已经全部检查一遍,没发现什么。”
听完,王渠梁对着尸体鞠躬离开,他心里明白诸葛郎是在害怕,唯一会让他害怕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师傅。究竟诸葛郎知道什么?逼他在壮年就废武装傻,甚至自己的师傅都如此忌惮他。
第六十四章尘云公子叹何人 暗潮翻涌一人压
蓝白滚金边兽纹,头戴金色头冠,上面镶嵌一颗白色珠宝,手持一柄绘有奇异鸟形状的折扇,扇骨是精铁制成,外面刷上一层木漆,散发出淡淡幽香。风尽脸上露出不同于平日里玩世不恭,面无表情的他看着眼前墓碑,心中一阵阵抽痛。为了揪出细作,风尽假装风流快活,暗地里和老巷交换身份,由老巷负责前来暗杀他的细作和潜入的天竺人,自己则在军中等待天竺夜袭。开始一切顺利,那知暗杀的天竺人领头拼死反抗,老巷不幸中招,重伤身亡。
“谢谢风教主了。”沙哑声音,妇人的嗓子在等到噩耗后,就一直哀嚎着,她拉着身旁的少年跪下,“我苦命的儿啊,跟着我这要死不死的丧气老娘,该死的是我啊,...
蓝白滚金边兽纹,头戴金色头冠,上面镶嵌一颗白色珠宝,手持一柄绘有奇异鸟形状的折扇,扇骨是精铁制成,外面刷上一层木漆,散发出淡淡幽香。风尽脸上露出不同于平日里玩世不恭,面无表情的他看着眼前墓碑,心中一阵阵抽痛。为了揪出细作,风尽假装风流快活,暗地里和老巷交换身份,由老巷负责前来暗杀他的细作和潜入的天竺人,自己则在军中等待天竺夜袭。开始一切顺利,那知暗杀的天竺人领头拼死反抗,老巷不幸中招,重伤身亡。
“谢谢风教主了。”沙哑声音,妇人的嗓子在等到噩耗后,就一直哀嚎着,她拉着身旁的少年跪下,“我苦命的儿啊,跟着我这要死不死的丧气老娘,该死的是我啊,他们两兄弟真的命苦啊。啊,都怪我克死了他们啊,克死了他们兄弟俩啊。”
风尽将扇子插到腰间,接过手下递来的酒,洒在老巷坟前。这个汉子总是沉默地站在自己身后,在自己最落寞无助的时候也没有背离自己。仅仅是自己在他娶自己兄嫂时,随手送了一件礼物给他。
“嫂子,孩子我不会亏待他的。”风尽扶起妇人,妇人听到这句话后,拉着自己的孩子,向风尽跪下道谢。风尽望着老巷的墓,他从没有对自己开口要求过什么,这个他兄长的儿子,是他唯一可以报答他忠诚的方式。
一时愣神,眼前溅起血花,妇人心中大石落下,一头撞死在老巷墓碑上。
沉默良久,风尽叹息一声,交代手下道:“好生安葬。”
“是。”
拿出腰间扇子打开,眼前的大片绿草,花在其中开放,吹起的风令人舒服,人却心事重重,风尽低吟道:“百代繁华一朝都,谁非过客;千秋明月吹角寒,花是主人。”
深秋褪去了暑气,天气逐渐冷起来,农民们也开始收获今年最后一批的小麦了。宽阔的官道上,大队人马押送长长的车队慢慢走着,队伍挂着南部军和欧阳门的旗帜,令人不敢动异心。队伍前,两名样貌英俊的男子骑着骏马,聊着天。
“虹猫,你说这次狼九姐将各地的副盟主召去干嘛?”跳跳身穿浅蓝色和明黄色花纹交织的儒服,背负青光剑,微笑起来给人一种随和之感。
“蛮族有不寻常的动向,狼九姐是想有点大动作吧。一眨眼她都当八年盟主了,纷乱的武林现下虽已和平,可她这样做得到的和平,实在是暗潮汹涌,随时可能爆发啊。”虹猫担忧道,留着浅浅胡须的虹猫,给人添加一股成熟感。这些年来,组建七剑阁,就任南部副盟主,处理一系列江湖大事,令虹猫举手投足间带着些许威严。
跳跳耸耸肩,安慰虹猫道:“虹猫,这样的和平也是和平,总好过那个血战不断的江湖。虽然我也不喜欢狼九姐强硬手段,杀戮太重了,但是她能做到的也就这些了。”
在沉默一年多后的,狼九的行动令江湖惧畏。出身的卑微,使狼九在很多事情处理方面不能像虹猫他们一样平和温柔的解决,对于反对者,狼九直接碾压过去。那段时间,但凡阻止狼九设立武馆和朝廷土地清查案的人,有好下场的不多。
仁义勇城还是那么的热闹,虹猫和跳跳下马行走,刚刚遇见欧阳门的人,告知狼九有事。他们二人也就不急着上山,在城内逛逛。打发走随从,二人漫步在人群中。拥挤的人群,各种带着方言地吆喝声,常见不常见的物品,人都按着仁义勇城的规矩进行着交易买卖。
突然,一道人影向自己飞来,跳跳接过此人,人已经昏了过去,脸上还有打斗的伤痕。前方有人打斗,身穿青绿色盟主府服饰的侠士和朝廷的士兵在围攻一名身穿汉服的蛮族人,那人神色嚣张,丝毫不惧包围着自己人,不断有人被他打飞出去。
“啧,不够看啊。”那人打翻一名持枪杀向自己的侠士,一脚将他踩在脚下,嚣张中带着一丝失望。
“哦,那我呢?”跳跳越过人群,出手打算教训教训这个狂徒。
见出手的人不似普通侠客,那人嘴角微微翘起,轰然一拳挥向跳跳胸前。跳跳出掌挡住此拳,扫腿向那人头而去。那人后撤一步,积蓄力气又是一拳挥出。跳跳腿落下,身形一动避开这拳来到这人身后,那人反应灵敏一个蝎子摆尾扫向跳跳。
二人交手数十招,不分上下,虹猫眉头紧皱,没想到这蛮子男子身手如此不凡,教人意外。盟主府的人认出虹猫,询问是否阻止,防止事态扩大,虹猫准备出手时,一道声音响起。
“多多,你别闹了。小心公子生气的。”一名男子腰佩细剑,声音温柔,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
多多压根不听,他正在兴头上,和跳跳打得难解难分。那男子无奈出剑打算阻止,虹猫见状以为他要伤害跳跳,立马出手。瞬间,四人战作一团。双方都有所保留,没有使出全力。虹猫没有出剑,那人不出全力,而其他人根本插不上手来。一交手二人便知对手不知普通人。
“住手!”一声暴呵,震得全场安静,震得双方分开。
负手走来,所有人都自觉让出一条路。狼九站在距离多多十步的地方,望向虹猫:“你们从南部前来,辛苦了。”然后盯着多多,多多笑着露出自己虎牙,一副无所谓表情,另一人表情就有些惶恐,“多多,圣树,你们来干嘛的?就你们俩?”
“当然不止。”一头金色头发,束着儒生头,男子步出人群,虹猫和跳跳眼神警惕,虽然不似五年前那名少年的张扬,男子身上更多是温润典雅,眼旁的皱纹令他看起来成熟,一时间一个名字出现虹猫和跳跳心中。
“哦,你啊,翔龙子。有事?”狼九语气很随意,像是和一个老朋友交谈。有些意外这个名字,虹猫和跳跳面露疑惑,“虹猫,这位是翔龙子,虎王的兄长,和虎王长得几乎一样,不过他很温柔的。”
“狼九,这二位大侠是?”翔龙子打量着虹猫和跳跳,好奇问道。
“这位是南部七侠之首,七剑阁阁主长虹剑剑主虹猫,这位是七剑之一,青光剑剑主跳跳。”狼九介绍道,“你们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打架吧?有什么事情?”
翔龙子拿出一封信给狼九,狼九拆开查看,多多摸摸鼻子,斜视狼九,他很想看看狼九看到这封信后的表情,可惜面具挡住了。看完后,狼九将信折起,道:“你家虎王还真了解我,可以。”
“那里那里。”翔龙子笑道。
“你们大老远过来,让狼九好好招待你们吧。”狼九邀请道,现场大家有再多疑惑不满,狼九的威压下没一人敢提出,就这样狼九带着人离开了。留下虹猫和跳跳处理后续。
处理完事情,虹猫和跳跳失去了继续闲逛的兴趣,回到在盟主府的住处。回想起五年前,一名蛮族少年惊艳整个中原武林。在欧阳门每任门主举行的名器观赏会上,取得狼九铸成的云戟后,力败其他两位取得刀和剑的拥有者。之后这人来到南部,虹猫他们无法忘记少年的张扬和自信,他没有熟读四书五经,却比那些熟读四书五经的人更加懂理。身为蛮族贵族,没有种族门第之间。风尽曾言这少年颇具他父亲风采。而他父亲就是虎王,蛮族右贤王,曾率领八百骑侵入北地,一年内打得整个中原毫无还手之力,连荀若都在他手上吃亏。甚至朝廷派出十多万大军,结果被他耍得团团转,影子都摸不到。
今天遇见的是虎王的哥哥,在这么紧张关头,虎王还敢派人前来,虹猫不得不佩服他是心大还是自信。
敲门声响起,虹猫道:“谁?”
“虹猫阁下,狼九盟主要我来通知您,明天上午举行会议。”来人道。
“我知道了。”
第二天,虹猫起个大早,收拾一番后,来到议事厅,见其它三地的副盟主和统领基本来了。令虹猫意外的是,白伥兽居然也来了。只见白伥兽眯着眼睛,见虹猫进来,点头示意。待众人到齐,狼九快步进入坐下,直入主题:“陈潇,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解释。”
带着些许怒气,狼九一封信扔给北地的副盟主,虹猫认出那是昨天翔龙子给狼九的信。北地副盟主看完信后,冷汗直流。
“盟主,不能答应啊。”陈潇声音颤抖道。
“不给?你巴不得他们四人死吧?陈潇,你去虎王手下去救人?”狼九嘲讽道。
蛮族内部近期出现不寻常动作,北地全面戒严,狼九早就下令北地武林不要冒险入蛮族探查。结果昨天翔龙子一封信,上面写着北地四侠入蛮族被他们俘获,交换条件全部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北地四侠不是莽撞之人,只有可能有人强逼他们前去。
“陈潇!”狼九暴呵一声,陈潇吓得跪下,“赎回四侠全部的钱财,你们雀台负责。钱先由盟主府出了,赎回四侠。从今天起,陈潇卸任北地副盟主一职,人选我会再安排。”
陈潇赶忙道谢,庆幸自己还活着。一连串的安排,狼九说完后,不待他人说,道:“请各位前来,是就蛮族最近动向。朝廷打算聚集大军对付蛮族,力求重创蛮族。蛮族一直犯我边境,杀我子民,身为武林中人,应当挺身而出,为国分忧。”
“盟主说的是。”有人附和道。
白伥兽睁开眼睛,道:“盟主打算怎么做?”
“由各地出五百武者,人数可以多,组成一只队伍,去支援北地。”狼九道,“此次欧阳门将派出四百天武士和一千地武士前往。”
一阵沉默,虹猫起身道:“侠者,为国为民。七侠将和南地侠义之士一同为国分忧,为民除祸。”
其他的副盟主纷纷表态,白伥兽犹豫一会,问道:“盟主,这只队伍将由谁带队?”
“我自己亲自带队。”狼九回答,所有人都一惊,却也觉得合理。能压住其他那么多桀骜不驯的侠客,江湖上目前只有狼九这个杀胚了。
白伥兽眉头微微一皱,似是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但他还是淡淡道:“西部自是力挺盟主。”
商量一些具体细节,直到天黑。接下来三天,众人围绕着这件事情,做出相应安排。期间虹猫和跳跳陪着狼九送离翔龙子一行人,在多多离开前,狼九猛地一挥拳击向他,使他后退十多步才站稳。狼九一声啧,转身离去。多多一脸疑惑,之后大笑着离去。
不同于虹猫的忙碌,跳跳就比较悠闲,他闲着无事在勇山东逛逛西瞧瞧,欧阳门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做出来,他都跑去试试,也没有人拦着他。
“这弩是新设计出来的?普通人用不了啊。”跳跳试着欧阳门新出的弩,不是修为高深的武者,这弩很难拉开。
黑心福从跳跳手上接过弩,解释道:“这是为天武士做的,没想着给普通人用。主要是为了穿透力和射程。”他扣动扳机,箭轻易射穿普通士兵铠甲。
“不好了,不好了,门主,门主和君长老不知怎么打起来了。”有人进来焦急道。
黑心福和跳跳一个对视,和铸造室内的长老堂主们冲出去。
只见狼九和君迁子拿着自己的武器,打得难解难分。君迁子脸上少见浮现怒气,狼九出手却有所保留。很少有人见过君迁子出手,他一直一副风度翩翩的仁者模样,却没有想到他的剑法凌厉狠辣,医者的仁者之心没有丝毫表现。
“我一定要去的。”狼九冷漠道。
君迁子不做回答,手上的招式更加凶猛。狼九一味防御,招式稳重,少了平时的锐气。聚集过来的人,不知一向对狼九百依百顺的君长老怎么会对狼九出手。长老则在考虑要不要出手阻止他们两个继续这样下去。
“你要我抱着遗憾死去。”狼九对君迁子怒吼一声,君迁子停住手上的剑,表情挣扎。
“你……”
“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插手?君迁子。”冷漠的声音,狼九收起炎鸣刀,越过君迁子,语气坚定不容动摇,“北地,玉关,君迁子,我不去你觉得行吗?”
“我知道了。”君迁子颓然,收回剑,拖着沉重脚步离开。
狼九来到众人前,不满道:“散了,你们没事做?”
黑长老来到狼九面前,狼九摇摇头,她不想解释这件事。黑心福也不追问,跳跳跟着离去。
是夜,跳跳去接来欧阳门办事的虹猫,二人一起前往后山半山腰上的酒馆吃点宵夜,从后面小门进去,一阵浓郁的酒味飘出。虹猫以为狼九在,结果一看,君迁子居然趴在桌子上面,桌子上面全是狼九平时吃的食物。二人有些吃惊,君迁子是个很自律的人,他甚少饮酒,即使饮酒也是温润柔和的。饮食清淡的他,像狼九这样重口的食物,他基本上碰都不碰。这样做,是为了保证灵敏的味觉和嗅觉来分辨药物。
“你们来了啊,老规矩?”老板拄着拐杖过来问道。
“嗯。君迁子这是?”跳跳问道。
老板摇摇头,道:“君迁子大人进来就要我给他上小九平时的吃食,我都吓了一跳。小九喝的酒多烈啊,大人一下子就醉了。你们待会可以送他回去吗?”
跳跳点头答应,和虹猫找一个地方坐下。
“虹猫,怎样?”跳跳夹起一颗花生。
虹猫饮完杯中酒,道:“南部由我们七侠带队,我算了算,大概可以出七百人左右,风尽教主和黑小虎留在南部主持事情。”
这个安排跳跳没有意见:“其他地方?”
“西部白伥兽就出五百人,东部……荀家的人全部都前往,包括东部军。”虹猫面色沉重。这些年来,虽然荀家势力不断受到打击压缩,但他们也付出不少代价。荀若的十士他们一个也没有除掉。现在荀魏将全部势力投入北地,是要干什么?
跳跳翘起二郎腿,道:“看来这次北地的战事不单单是对蛮族了,估计狼九姐和朝廷要对荀家下手了。虹猫,你觉得荀家真的……”
“回去再说,先把君迁子送回去吧。”面前的食物已经吃完,虹猫和跳跳起身架着君迁子,告别老板前往君迁子的府邸。
君迁子的府邸并没有随着夜晚到来而平静,由于战事即将到来,整个府邸都在为战场上需要的药材准备忙碌。见到自家师尊居然醉醺醺被人送回,君迁子的弟子们很惊讶。他们将小心翼翼的自家师尊搀扶到房间,留下虹猫他们过夜。已近丑时,再回到住处也路远不方便,虹猫和跳跳便留了下来。君迁子的五弟子带着他们前往厢房,这时君迁子的七弟子抱着大堆账本急急行,不小心撞到虹猫,账本散落一地。他赶忙道歉,捡起账本。虹猫他们要帮忙被五弟子拦住,而且他有意识的挡住虹猫他们视线。跳跳无意中瞥见一点,顿时疑惑心大起,面不改色地跟着五弟子来到厢房睡下。
清晨起来,虹猫和跳跳告辞,正好遇见君迁子准备出门。他为昨天失态表示歉意,感谢虹猫他们送他回来。
“你们如果可以劝劝狼九不要去北地……算了,不为难你们,狼九既然决定了,谁拦得下。”君迁子无奈道,对于狼九这次前往北地,他总有不好的预感。
“君兄你也别烦了,狼九姐这样做,肯定心里有她的打算,何况这次队伍的人数众多,交给谁,都没有狼九姐来统领得好。”跳跳劝慰道。君迁子苦笑着点头赞同,然而他担心的并不是这件事情。
门主府,王渠梁前来问安。狼九刚好和一位长老谈完事情,见到王渠梁来,她带着他来到习武场,试试他最近武艺如何。
“这次师傅前往北地,欧阳门就交给你了。虽然你才有十六岁,师傅相信你的能力。有事多听听长老们的意见,这次师傅带走门内大部分的力量,长老们大部分还是留守在门内。另外,实在遇见解决不了的问题,和黑长老一同前往此地。这个人会帮助你的。”狼九将一个锦囊交给王渠梁。
接过锦囊,王渠梁恭敬道:“是师傅,不知还有何吩咐?”
拍拍自己弟子肩膀,狼九望着已经有大人风范的弟子,内心纠结,她叹口气,心知这是不得已,道:“你一直是师傅的骄傲。”
回到南部的虹猫一刻没有休息,他在仁义勇城时就已经发信给南部各地的负责人,等他回到南部,人都已齐聚荆州城中。和众人商量完事情,已经是三天后。虹猫回到位于荆州城内的七剑阁,蓝兔正和黑小虎的子女们坐在一起泡茶论事,见虹猫过来,蓝兔欣喜不已。
和黑小虎打声招呼,黑小虎的女儿和儿子甜甜地叫着虹猫叔叔。虹猫抱起黑小虎的女儿,和她开着小玩笑,看向黑小虎时,内心感慨万千。鬓角有白发,面容憔悴的虎阁阁主,当年的意气风发傲视天下的黑小虎,在这张面庞上再也找不到了。自从三年前,他的妻子难产过世后,他的精神就差了许多,也没有再续弦,独自一人抚养着妻子留给他的一对子女。
蓝兔唤来侍女将黑小虎的儿女带下去和自家孩子一起玩耍。她现在和虹猫育有三个子女,本来是四个的,老大和老二是双胞胎。虹猫想着逗逗终生不娶,于是和蓝兔商量将次子过继给逗逗了。
“虹猫,蓝兔,这次前去北部,战场凶险程度比南部要大。你们要小心,南部和你们的孩子就放心交给我吧。”黑小虎道。
虹猫谢道:“小虎谢谢你了。”
“应该的,虹猫,这次狼九动作是什么意思?”黑小虎对于狼九大规模聚集武者参加北部战事,有些疑惑,往年蛮族入侵,武林都没有做过什么,该干嘛干嘛。
杂乱脚步声传来,是跳跳和狼莳夫妇二人,听到黑小虎话,狼莳道:“荀魏快不行了。”一语让所有人震惊,要知道荀家现在基本上全靠荀魏支撑着了,荀家下一代中,没有再像荀若一样的人了。
“那荀魏把自己手中王牌的东部军全部派去北地,在东部这个荀家的大本营不是更好?至少荀家还有一条退路。”蓝兔不解,确实,荀家主要势力都在东部,如果在东部,谁也不敢强攻。现在狼九和朝廷也只能不断蚕食着荀家势力。将军队全部派去北部,要知道所有军队中,最强的就是北部军了。
狼莳坐下后,道:“这……”她环顾一下四周,嘴唇动了动,虹猫他们手中的杯子全部碎了,眼中不断闪过震惊,质疑和愤怒。
“不要说出去了,荀家希望有个了断,我姐也是。”狼莳吹吹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杯,有些可惜这一套茶具,挺贵的。刚刚的消息太让众人震惊了,虹猫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狼莳喝着她的茶,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不比虹猫他们冷静。
荀家,对外精神十足的荀魏靠在靠椅上面,虚弱地喘着气,时日无多的他,内心满是不甘,他还想再搏一把。几声咳嗽,荀萠赶忙扶起他的父亲,轻轻给他父亲顺气。
“都来了吧?”荀魏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父亲,荀蒽没有。”荀萠道。
荀魏道:“哦,这次北部的诸事就交给荀萠你了,荀痕你带好自己的弟弟们,听你们二叔的话。你们父亲的仇会报的。狼晟睿能做到的,你会比他更好,明白没有?”
“明白,爷爷。”荀痕恭敬道,他内心一直不服,他是荀若次子,一直看不起狼晟睿。对于狼晟睿现在的成就,他一直认为是靠他母亲的结果。
荀魏点点头,内心却是对这个孙儿很是不满,或许在他心中,只有那个嫡长子才是完美的继承人。他安排完事情后,就沉沉睡过去,小辈们轻声告退,长辈们满脸严肃地继续探讨。
第六十三章唤初心鷇音苦痛 勇山神降佑狼九
清爽的夜晚,明月高照,竹林中响着秋蝉最后的叫声。脚踏在枯黄落地的竹叶上,风尽身穿白色的儒袍,领口和袖口处绣有鸆的红边。腰上系着红色布腰带,刻有鸟头的发簪随意束缚着头发,手持一柄写有“剑”字的扇子,悠闲自在赴约。
“咦?”停住脚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若隐若现,往事自心头浮现。
“小鬼头们,你们听到什么了吗?”老者摸着胡子,笑眯眯问着面前的孙辈们。
“风声。”
“鸟叫。”
“滴水声。”
稚子们的声音在树林里面响起,一名孩童安静闭着眼睛,脸上的笑意让人向往。
老者叫了一声孩童名字,孩童不应,老者走到孩童面前,直到...
清爽的夜晚,明月高照,竹林中响着秋蝉最后的叫声。脚踏在枯黄落地的竹叶上,风尽身穿白色的儒袍,领口和袖口处绣有鸆的红边。腰上系着红色布腰带,刻有鸟头的发簪随意束缚着头发,手持一柄写有“剑”字的扇子,悠闲自在赴约。
“咦?”停住脚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若隐若现,往事自心头浮现。
“小鬼头们,你们听到什么了吗?”老者摸着胡子,笑眯眯问着面前的孙辈们。
“风声。”
“鸟叫。”
“滴水声。”
稚子们的声音在树林里面响起,一名孩童安静闭着眼睛,脸上的笑意让人向往。
老者叫了一声孩童名字,孩童不应,老者走到孩童面前,直到孩童睁开眼睛,才问他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鸟儿敲击蛋壳的声音,不过很小,时断时续的。”孩童高兴说着他的发现。
“哈哈哈,看来只有风尽你小子可以继承我教的鷇音剑法啊。”老者兴奋地抱起幼时风尽。
怎么会想起这件事?风尽拿扇子轻轻敲敲自己额头,自嘲一声,继续朝竹林深处走去。一桌菜肴,一位美人,风尽露出笑容道:“哎呀哎呀,让蓝兔宫主备下这一桌菜肴,还等小生这么久,真是风尽之幸,风尽之过啊。”说完,从衣袖里面拿出一只白玉萧送给蓝兔。
“谢过风尽教主,小女子也是刚刚才做好这一桌菜,不晚不晚。教主入座吧。”蓝兔接过礼物,放到桌上,请风尽入座。
“那小生就不客气了。”风尽坐到蓝兔对面,扇子放到桌子上,满桌的菜肴有好看的,也有简朴的。风尽不急着起箸,而是欣赏着四周风景。
蓝兔为风尽倒上一杯酒,自己也倒上一杯,风尽欣赏一遍风景后,举起面前酒杯,一闻:“好酒。”
“这是我自己酿造的酒,不知滋味如何?”蓝兔微笑道。
风尽浅尝一口,道:“入口柔顺,初尝无味,后酒味回甘,令人身心放松,好酒,好酒啊。蓝兔宫主,这酒叫什么?”
“还未有名字,不知风尽教主能否赐名?”蓝兔笑道。
风尽一笑,不答。
品尝着江湖人称赞的蓝兔宫主手艺,风尽微笑着说着历朝历代文人趣事,开着小小玩笑,蓝兔偶尔接话。表面的言笑,两人皆知这场宴席是为何,等待着对方出招。
夹起一块鳜鱼肉,入口却不如心中所想那般美味,又舀起一勺豆腐,异常美味。
“蓝兔宫主的手艺让风某叹服啊。”风尽拿起桌上扇子,打开轻轻晃动。
“多谢风尽教主赞美。本身鲜美的鳜鱼不好好烹饪,也难以入口,清白无味的豆腐,用心去做,也是让人意外。”蓝兔似是无意说道。
风尽脸色沉重下来,举起酒杯,见蓝兔也要端起酒杯,又放下。
“即使敲击竹子再怎么用心,也还是无法做到鸟儿在蛋中,试探外界敲出来的鷇音啊。”风尽感慨,语气既是询问又是肯定,“你们知道呢?”
蓝兔点头,风尽很阳光地笑问:“蓝兔宫主你不怕我?一个弑父弑兄的人?”
“风尽教主,你的剑,还是鷇音吗?”蓝兔问道。
风尽不语,端起酒杯,一口饮尽,道:“狼九姐给我一封信,要我帮你。你们请我邀我吃饭,这酒,就叫风谷来客吧。”说完,起身告辞,“哦,对了,蓝兔宫主,既然怀孕,就不要饮酒了。”
“你……”
“浮鬼教没你们想得那么不管事。蓝兔宫主,多谢款待,我接着去喝酒了,天竺不算什么。”望着离去之人的背影,很孤独落寞。
蓝兔望着残席,走向竹林另一处,虹猫站在竹林中,身形巍然。
“风谷来客。”
“大局定了啊。醉饮山林,自是闲暇白云间。笑红尘,总是爱恨贪嗔痴。若问人间逍遥在,风生之谷,客从山来。”虹猫转身,搀扶蓝兔,“辛苦夫人你了。”
“我无碍,风尽教主很守礼仪,只是看起来很不正经而已,内心却是一个温柔的人。”蓝兔道。
“他的礼仪也就对女子吧。”虹猫一笑,道:“今天多亏夫人手艺和智慧啊,不然风尽教主不至于这么容易就答应帮忙。”
“哎,他也是一个命苦的人。”那日黑小虎所说的内容,着实令人为风尽心疼。
“风尽教主可以说是一名天生剑客,在他幼年时,上上代浮鬼教教主就夸赞过他的天赋。就是这句赞扬,为他带来无尽的痛苦。”黑小虎叹息道。
逗逗不信,道:“他平时都不佩戴武器,喝得酩酊大醉,经常出入风月场所,他会是剑道上的高手?”
黑小虎道:“天生剑觉,让他对剑天生就格外亲密。跳跳的青光剑,他拿了不过一会儿,与天竺之人对战,虽不是青光剑法,但是却将青光剑武出另一种风格来。”他详细的描述了风尽与塔克尔的对决场景。众人大部分都是用剑好手,然而他们也不敢保证拿着七侠中其他人的剑,一下子使用出符合剑的招式出来。
苦酒入口,果然甜的不适合他。风尽苦笑一声,身旁的女子靠上来,拿着酒壶给风尽倒满酒,风尽摸摸身旁女子脸,温柔道:“下去吧。”女子乖巧地施礼退下,风尽一挥袖,房间内的蜡烛只剩一只照亮他的脸庞,往事浮上心头。
风很大,雨很大,人心很冷。父亲入赘浮鬼教,隐瞒自己已婚的事情。外公好心栽培他,没想到外公死后,父亲便独霸浮鬼教,铲除异己,还将自己在外面的发妻和长子接来。十四岁那年,自己的异母哥哥带着人马在山路上追杀自己,如果不是当时正在附近收服土匪的狼九出手相助,自己恐怕就是一具山林中的枯骨了吧。收留受伤的自己,自己那时也忌惮才在南部大开杀戒的狼九,却又享受躲在她的羽翼下一时清闲。母亲的故去,父亲举办的葬礼竟连一个妾都不如。拒绝狼九相助的好意,自己独自跑回去找自己外公给自己留下来的势力,为自己母亲找回公道。结果自己被背叛,一败涂地。愿意收留自己这个烫手山芋的,只有狼九。
躲在狼九之下的那段时间,是自己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奈何好日子永远无法长久。找过来的父亲,为自己被父亲打成血人的狼九,君迁子与自己谈话,终究下定决心借狼九之力向父亲讨回母亲公道。自己带人杀到浮鬼教总部时,骄傲的父亲自知无力回天,举起鷇剑在自己面前自杀,鲜血撒在自己身上。捡起血红的鷇剑,成为浮鬼教教主,追杀在外的大哥,一战,鷇剑上又沾上了大哥的血。
“狼九姐,多谢你的帮助,你……为何不插手浮鬼教之事。”风尽终究问出自己疑惑。
狼九摸摸面前才十四岁的少年,语重心长道:“这是弟弟你的教。”
“姐,我的就是你的。你要帮助,我就会出手。”风尽恭敬道。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希望你能好好成长。”目光之中,满是悲伤与痛苦。
无法挽回嫁出去被自己夫君害死的小妹,也保不住小妹留下来早夭的侄子,自己只有将小妹的夫君送去陪她。一次夜晚练剑,突来的暗杀,失去的视线,强烈的杀意,熟悉的温暖粘稠感,等自己视力恢复过来,自己收养的大哥之子尸首分离,鷇剑上的血,侄儿的死不瞑目。一口心血再也压抑不住吐在鷇剑上,十五岁的少年昏了过去。
感受有人靠近,风尽拔出藏在桌子下的匕首,抵在来者咽喉。
“教主,是我。”老巷低沉声音响起。
风尽放下匕首,道:“鷇剑给我。”
老巷吃惊望着风尽,风尽不到必要时候,从不碰鷇剑的,他还是听风尽的话,把鷇剑递给风尽。风尽拔出剑,剑芒划过眼睛。
狼晟睿和风端站在人群中,狼九立在场地中间,风端道:“你的眼神很凶哎。狼九姑母现在危险异常,你倒是不太担心,似乎是巴不得你母亲死去。”
“有吗?”狼晟睿反问道。
“啧啧啧,你知道吗?你的眼神很像我初次见到我父亲,别这样看着你母亲,她说不定也有什么难隐之言。”风端拍拍自己好兄弟肩膀,安慰道。
狼晟睿冷哼一声,不再言语。手紧握,自己母亲已经离死不远了,可是一切事情的始末,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提攻运气,等待着一掌到来的狼九,无畏无惧。君迁子的手不经意间移到腰间剑柄上,目光锐利决绝。
“门主,得罪了。”四十三长老运功至右手手掌,寒气席卷全场,雄浑一掌直击狼九胸前。被寒冷雄浑的掌力震退好几步,狼九一张口,一股寒气吐出,胸前凝聚起一片冰霜。喘出几口寒气,狼九觉得自己的肺腑仿佛被冻住,强运体内的火劲开始驱散这股寒气。猝不及防背后一掌袭来,整个人飞出,落地后狼九向前踉跄好几步,半跪在地,一口血喷出。八长老趁着狼九毫无防备,对着狼九背后后心一掌。阴柔之劲侵入脏腑,心脏似是要破碎开来。两股气劲在体内纠缠,狼九浑身颤抖不止,冷汗不住留下,撕裂般的疼痛不停刺激着大脑,脑中一片混动。
所有人都怔住,这一掌来得太突然,太意外。君迁子二话不说拔出剑来冲向狼九,立马有人拦住他。君迁子焦急道:“让我过去。”
“君长老冷静啊。”阻拦者道。
君迁子内力震退阻拦者,威严道:“门主受两掌未死,此乃天意,再阻拦就是违抗天意。”
现场顿时乱做一团,君迁子急着来到狼九身边,却被死死拖住,半天无法前进一步到狼九身旁。在场的人知晓君迁子不会开杀戒,于是也只是纠缠他。君迁子不禁怒道:“各位忘了虎王之威吗?”
听到这个名字,一个噩梦浮现,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恐惧,所有人停下动作,任由君迁子带走狼九。抱着狼九回到狼九住所,君迁子轻轻将她放到床上,查看伤势。面前无法动弹的狼九,君迁子扶起她为她输入内力疗伤。
“我没事,你不用输入内力。”狼九带着谢意道,却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运气体内功力,不顾筋脉是否会受损,强行将那两股流串的外力不断被逼出。
君迁子收功,语气难得对狼九严肃:“样子总还是要做做。你失踪,我就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药呢?”狼九慵懒道,侧躺着伸出手来。
君迁子无奈,自己惯得,接着惯吧。从衣袖中拿出早已备好的玉壶,里面有粘稠的药液。狼九接过打开,一股腥臭味散发出来,君迁子都忍不住皱眉,狼九却毫不犹豫喝下。身上的阴冷和杀气缓缓减弱,狼九慢慢虚弱下来,疲惫地躺下,在此之前体内的两股内力已经消失大半,对她构不成威胁,只是可能要虚弱一段时间了。
外面吵吵闹闹,人都聚集在门主府外,门口欧阳门的人死死拦住。狼九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君迁子出去叫了那几个人进来。那几个人,有狼九的亲信,也有中立的领头,更有八长老。这些人进去后,出来时表情各异,至少八长老的表情很难看。
“看来狼九姑母没事,我也动身回南部将这件事告知我父亲。晟睿,你不进去看看你的母亲?”风端双手交叉在胸前,斜头问狼晟睿。
狼晟睿被他一问,不知作何回答,风端和他错身那刻,道:“没什么过不去的,好好珍惜吧。至少你母亲还活着,你还有机会和她说话。”
“我不想和她说话。”狼晟睿道,“我送送你吧。”
风端不再劝,和狼晟睿离开。
气氛肃杀的南部前沿营地,甄无辜和虹猫等主要负责人汇聚一堂,商讨如何对付天竺军队。一直空缺的浮鬼教席位,今日终于有人坐上了,虽然不是风尽,是手持鷇剑的老巷,也好过没有人前来。众人商讨一阵后,虹猫道:“援兵是没有了,只要天竺那边不再加强兵力,我们这边胜算很大。”
甄无辜带着浓重鼻音道:“可我们不仅仅是要胜算,还要一击破敌。持久战对我们不利,毕竟现在内部局势紧张,我们说不定还有抽调兵力去支援。”
确实,自狼九对江湖进行清洗开始,朝廷也开始对吏治的整治。商量很久,和跳跳一起回到自己帐篷时,蓝兔、大奔、逗逗和达达早已等候在此。担心这场战事,大奔和达达接到消息就赶来,莎丽因怀孕和酒馆事情,众人没要她前来。本来也打算不要蓝兔来的,但是如果她不来,怀孕事情就会被人猜到。为了蓝兔莎丽的安全,七侠对蓝兔莎丽怀孕一事没要对任何人说,那怕是寒天和黑小虎。
“怎样?”大奔焦急问道。
虹猫道:“寻找机遇速战速决,毕竟帝都那里随时会从南部抽调兵力前去。”
“为何不从北部抽兵?”逗逗问道。
跳跳回答:“北部那里不是不抽,而是不敢抽。秋季是蛮族进攻北部的频繁时期,需要兵力。我们内部再怎么闹,也没事,但是外敌是必须要防备的。”
众人点头表示赞同,商讨一会儿,大家各自回到自己帐篷。
夜晚,靠近边境营地的一处风月场所,完全不同于战场的欢声笑语。女子们围着一名风尽,靡靡声音不断响起,动听的乐器,奢华的酒食,暴露的美女,不管世事如何紧张,这里还是那么放纵。
在风尽所在的房间外面,负责保卫他的护卫无声倒下,一群蒙面人手持武器将房间牢牢包围住。领头者见一切照计划进行,对自己的手下暗示动手。暗器,弓箭对着房间中的人影而去,惨叫声不断响起。待里面的无声,蒙面人冲入房间,只见一地女子尸体,最想见到的那具尸体却不在。
领头人心知中计,急忙下令撤退。几支利箭飞来射中他的手下,另外一群身穿浮鬼教衣服的人将他们包围,风尽手提他安排在外接应之人的人头,扔向他们:“你们是在找我吗?”
南部军营地自上次受袭后,戒备更加加强。天竺人小心翼翼来到营地外围,埋伏的暗哨全部拔除,提维迪只留不到一千士兵在营地,其他的全部和自己过来夜袭。他们也拖不起,后勤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沉重负担,只要拿下南部富庶地,那么粮草问题就可以解决。
观察敌方的防御严密,如果像上次一样进行偷袭,是不行了。提维迪直接下令,全军出击。杀伐之声响起,杀向南部营寨,结果迎接他们的是密密麻麻的箭雨。天竺的铠甲对欧阳门的弓弩来说,如同薄纸,被轻易射穿。提维迪心知不妙,还是下令要士兵们冲向敌人。他相信自己的战士,近身战不是这群猪猡可以战胜的。
勇猛的天竺人杀到南部军面前,南部军最精锐的部队,藤甲军结阵以对。一堵墙壁挡在天竺面前,不管多少人命都无法突破这堵墙壁,藤甲军面前尸骸渐渐成山。塔卡尔眼见伤亡过大,大吼着带着天竺武师在藤甲军战线上破开一个缺口,后续部队想要撕开缺口彻底使藤甲军崩溃。藤甲军乃是南部军精锐,虽然不敌武力高强的天竺武师,但是不畏死精神在他们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面对比自己多得多的敌人,藤甲军一步不退。天竺士兵无法扩大战果,而塔卡尔带着武师杀向甄无辜所在地方,甄无辜无视来者,巍然不动坐在指挥台上。
剑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带着清脆的‘叩叩’声划向塔卡尔咽喉,刀挡住气势汹涌的剑,剑快速收回又攻向下一处破绽,猝不及防的攻击使塔卡尔被逼得连连后退,他手下上前围上替自己上司解围,两道血光,两颗人头飞起。‘叩叩’之声越发响亮,听起来使人如入大道无形之地。
“真心不想握住这把剑啊。”风尽嘴上这样说,手上的鷇剑收割着一条条人命。恢复好姿势的塔卡尔将手下护在身后,独自应战这名高手。
“你叫什么?”塔卡尔问道。
“什么?”风尽听到面前的敌人说着不懂话语,也不想多说,目光锐利,手腕猛地一动,人已不见。
转身挥刀接下一剑,二人照面,都看出对方眼中的谨慎。塔卡尔先发制人,右手用力将风尽的剑压制住,左手一拳对着风尽脸上去。风尽以鷇剑为支点跳起,躲开一拳一脚踢向塔卡尔。塔卡尔侧身避过,右手手腕一抬,刀挑向风尽面门。风尽一脚踢在刀背,借力拉开与塔卡尔距离。与塔卡尔交手,风尽已经知道他是一名力量为主的人。
而在战场另一边,乌拉德对上车巍奕,一场同门师兄弟之间的相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乌拉德在南部军这九天里面,他将愿意跟随他的族人聚集过来,甄无辜对此不闻不问。只是暗地里将他们牢牢看顾起来,防止出现意外。
“师弟,回头吧,你这是在毁了整个夷族。”乌拉德道。
车巍奕一刀干脆劈下,道:“师兄,夷族在你手上只会越来越落寞。就算是夷族灭亡,我也要这世界永远记住夷族的存在。”
“师弟!”对于师弟偏激的想法,乌拉德急道。
车巍奕不为所动,攻势更加猛烈,乌拉德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根本不是车巍奕的对手。他强行忍住身上不适,希望能够阻止自己师弟,完成自己师傅的遗愿,保护好夷族。奈何还是不知,被车巍奕一刀划伤脸部。乌拉德心中一声叹息,勉力支撑,最终车巍奕一刀刺穿他的胸膛。
“师弟,你按自己想法去做吧。师兄我……”乌拉德咳出一口血,染血的手拂过车巍奕脸,一丝遗憾小声在车巍奕耳边响起,“师兄我只能用自己这条命保护好这些族人了。师弟啊,哪个男人心中没有一团火呢?”
师兄尸体倒在眼前,车巍奕明白师兄是故意死在自己刀下,只为让在南部军下的族人,得到一个妥善安置。这样即使自己失败,夷族也有血脉传承下来。车巍奕冷冷擦掉脸上血迹,想要上前取下师兄首级,却被支持乌拉德的族人挡下。
“杀!”
“车巍奕,你不得好死啊。”夷族的一名老者怒道。
车巍奕一刀杀了这名老者,踏着满地尸体杀向甄无辜。长枪挡住他的去路,是南部一门派的少主,而其他门派的人也出手对付夷族之人。
“啊。”惨叫声响起,保护甄无辜的人不断倒下,塔卡尔独闯前军,势不可挡。风尽被天竺的四大高手死死牵制住,无法脱身而出。
“大道无形。”风尽运出极招,鷇剑响震整个战场,天竺四大高手一人当场丧命,其余三人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虽然摆脱天竺四大高手,天竺之人源源不断阻止风尽靠近塔卡尔。眼见就要到达甄无辜面前,一把蓝色尖细之剑刺出,正是玉蟾宫宫主蓝兔。而脚下结起厚厚一层冰,幽蓝光芒的钢爪抓向自己下盘,乃是寒天。
二人联手阻挡塔卡尔,一时间塔卡尔无法前进一步。
在后方指挥的提维迪回想车巍奕给自己讲述南部军布局,现在战场上除了王牌军藤甲军和少量武者支撑,作为整个南部军武者领袖的虹猫和其他士兵不见踪影,武者也少的可伶。
“不好了将军,营地被……被人偷袭,全军覆没,粮草全部被烧了。”一名浑身是伤的士兵被人架着过来,说完就断气。
后方出现的大军,顿时使天竺军陷入两面作战。虹猫带着大部分的侠客和士兵,去袭击天竺营地,烧毁了他们全部粮草和物资,然后转身攻击天竺军后军。
“可恶,中计了。”提维迪心知中计,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对着身旁士兵道,“全军不管后方,杀向那面旗子,得旗子者,赏金万两,给你们全家升姓。”
听到奖赏,天竺士兵们发疯似的杀向南部军营地,源源不断的士兵,使藤甲军勉力支持,脚下的土地被鲜血浸得打滑。风尽见蓝兔出手,甄无辜那里是没有问题了,于是前去支援藤甲军,势要将缺口补上。一只利箭不知从何射出,直扑风尽心脏,强大的力量使风尽后退几步倒地。
“教主!”战场上很多人疾呼道。
坐起身来,风尽拔出心脏上的箭镞,不耐烦道:“瞎嚷嚷什么,当欧阳门的铠甲是摆设啊。”说完,扯开衣服,露出里面的软甲。
对于放弃后方防御的天竺军,虹猫叫黑小虎和跳跳各带一支人马攻击天竺两翼,自己则和逗逗、达达三剑合璧,斩出一条路来和甄无辜他们汇军。
两军汇合,心知无力回天,提维迪下令撤退,带着士兵朝跳跳那边杀去。塔卡尔听到撤军命令,集结残存的士兵,朝黑小虎方向杀去。更多的士兵则是四散逃离,希望找到一条活路。
“杀。”大地颤抖,骑兵出击。不同于北部军大规模重甲骑兵,南部军只有不到三千骑兵。这是由于南部山多水多,不适合骑兵作战,所以南部军的骑兵都是着轻铠,讲究灵活为主。
骑兵们追着逃兵,他们已经通过情报知道了如何辨别天竺军的军官,他们用套马索抓着天竺中的贵族和军官,而普通士兵就没有这么好命,迎接他们的只有一记斜劈。不知是湿婆保佑还是夜色太暗,天竺军最精锐的士兵和统帅居然给他们逃脱了。
战场还在打扫,所有人都在忙碌,除了风尽。他见大势已定,就收起鷇剑去休息,甄无辜对此也不管,他现在要树立虹猫的威信。风尽心里也知道,只要不涉及浮鬼教的利益,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图个清静。
当风尽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出帐战场将要打扫完成,一串串战俘押往战俘营。下属见自己醒来,通知自己去大帐去开会。将鷇剑系在腰间,悠哉悠哉前往。等他到时,大家早就等待已久。
“大家好啊。”说完,打了一个打哈欠。
虹猫道:“这次多谢风教主帮忙。”
“知道就好。”风尽又是一个哈欠,随意坐下,翘起二郎腿。
甄无辜对风尽态度已经习惯了,他直接进入正题:“各位,这次虽然胜利,但是我们却没有抓到天竺的主要将领。我们并没有结束战争,反倒陷入僵局了。”
“什么?没抓到敌方主帅?”风尽怒道,“骑兵是干什么吃的!扣他们粮草哦。”
虹猫安慰风尽:“风教主冷静,战场上谁也无法百分百保证。可惜了乌拉德,死在自己师弟手上。”
“乌拉德是为了我军胜利而死,他的族人要妥善安置。跳跳,这事就交给你了。”甄无辜嘱咐道。
跳跳现在主管着军队的后勤,他回答:“是将军。”
甄无辜安排着一系列的战后事宜,风尽神游到天外去了。反正没他什么事,有他的事他也懒得管。一只黑色灵鸽在外咕咕叫着,风尽一看,是狼九的灵鸽,他打个呼哨,灵鸽飞下来。取下腿上信笺,看完后不管军营中的规矩,拖着跳跳就出去了。
“风教主什么事这么急?”跳跳被拖拽地一个踉跄,面露疑惑道。
风尽把跳跳带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把手上的信笺递给跳跳,跳跳接过,看完后,也是一脸疑惑。只见上面写着‘我儿子过来,不要让人知道,放到军队里面,死了也无所谓。’
要知道狼九就狼晟睿一个儿子,宝贝得不行,这次怎么会把他扔到南部来,还给出这样一句话来。
“风尽教主,你觉得这事?”跳跳问道。
风尽想想道:“就按狼九姐说的做吧,你去接应晟睿一下,其它事情,等他过来,了解事情始末再说。”
跳跳觉得只有如此,点头同意。二人商量一会儿后,一同回到大帐。虹猫看了一眼跳跳,跳跳摇头,他便不再追问。
而这时有人通报说风尽的儿子风端从仁义勇城归来,大家想要了解仁义勇城最近状况,便叫他前来。
“风端见过各位前辈。”半跪下施礼,风端恭敬道,和他那放荡不羁的父亲完全不同的温柔气质。
甄无辜道:“起来吧,你远道而来辛苦了,坐下吧。给我们说说你最近的见闻吧。”
“是,甄将军。”风端将勇山之上,以及沿途见到的各个门派对狼九受天罚和改革之事的看法,娓娓道来。所有人眉头不禁紧皱起来,天罚是什么,他们都知道,听风端说狼九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对现在局势而言,受伤的狼九是否可以震慑住其他人,就有点悬念了。
“放心吧,狼九姐没事的。”风尽道,“有君迁子在,过段时间就好了。”
大家见风尽这么自信,也就不做多想。倒是风端犹豫一阵,对风尽道:“父亲,老巷伯伯战死了。”
“你说什么!”
第六十二章潜行忍伤痛鷇音 天罚酗酒夜坦然
无月的夜,黑小虎和跳跳二人按照得到的情报,小心摸到敌人营寨外围。天竺营寨的防护严密,要潜入进去不容易。
“你在这里接应我。”黑小虎轻声道,跳跳点点头,现在不是争执时候。
黑小虎弯腰潜行至营寨边,施展轻功翻过围墙,落地无声,快步躲过卫兵,闪到天竺保存武器的地方,找寻解药或者毒药。寻过一圈,把可能是药物全部带走。出了武器库,黑小虎又避开巡逻士兵,来到军医住所。伤兵不时的哀嚎声响起,黑小虎摸黑找着药物。这时帘帐被掀开,两人进入帐中,没有注意到黑小虎的存在。
一股浓郁的酒味传来,同时还有男子的喘息之声,黑小虎没有想到自己遇见这种事情,脸顿时黑了一半。趁两人不注意,他将二人打昏过去...
无月的夜,黑小虎和跳跳二人按照得到的情报,小心摸到敌人营寨外围。天竺营寨的防护严密,要潜入进去不容易。
“你在这里接应我。”黑小虎轻声道,跳跳点点头,现在不是争执时候。
黑小虎弯腰潜行至营寨边,施展轻功翻过围墙,落地无声,快步躲过卫兵,闪到天竺保存武器的地方,找寻解药或者毒药。寻过一圈,把可能是药物全部带走。出了武器库,黑小虎又避开巡逻士兵,来到军医住所。伤兵不时的哀嚎声响起,黑小虎摸黑找着药物。这时帘帐被掀开,两人进入帐中,没有注意到黑小虎的存在。
一股浓郁的酒味传来,同时还有男子的喘息之声,黑小虎没有想到自己遇见这种事情,脸顿时黑了一半。趁两人不注意,他将二人打昏过去。其中一人衣着华丽,看来身份不凡,黑小虎想了想,将这人绑起来扛走,这间帐篷里面的药也顺便顺走,离去前,把另一人杀害。在整个营寨里面仔细找过一圈,准备离去,听见男子微弱的求救之声,那是雅言。
一名男子全身是伤的绑在十字架上面,气息微弱,衣着不是汉服,是夷族服饰。身上残留的装饰物显示这个人的地位不低,黑小虎小心靠近,那人察觉有人靠近,一抬头黑小虎就知道这人是一个好手。
“救我。”男人虚弱求救。
黑小虎上前一步抓住男子脖子,小声叱问:“理由?”
“我是乌拉德。”乌拉德名字黑小虎知道,大巫师两位弟子之一,本该接任大巫师位置的人。
“嗯?”这么巧?
“我身上有五毒刺青。”黑小虎借着微弱光芒,确实是夷族大祭司才可以有的五毒刺青。
“我为什么救你?”黑小虎逼问。
乌拉德虚弱道:“我不想夷族就这样毁在车巍奕手中。”
思量一番,黑小虎解开乌拉德身上的束缚,乌拉德虚弱不已,黑小虎只能扶着他,肩上扛着一人。
“这是天竺来的皇子之一,你居然抓了他。”乌拉德有些惊讶。
“安静。”
乌拉德不再言语,跟着黑小虎小心躲过巡逻,突然营寨开始沸腾。巡逻的士兵大声呼喊,黑小虎虽然听不懂,但是也知道天竺士兵是发现有人入侵了。他提高警惕,加快脚步离去。翻过围墙以为安全,那知围墙下恰好一名士兵,黑小虎抢先一步一掌击杀他,可士兵还是发出声响。自己行踪暴露,黑小虎也不再隐藏,带着两个麻烦赶往与跳跳约定的地方汇合。
有人半夜前往医生住处,发现一具尸体,赶忙大呼同伴前来。惊动了塔卡尔和提维迪这两位天竺军中最高指挥,二人一查发现一名皇子不见了,心中大急,急忙叫士兵去寻找。听到又有人在外面发现一具士兵尸体,二人心知不好,塔卡尔立马聚集大队人马往发现尸体的方向追去。
跳跳见到天竺大营热闹起来,心知不好,又不能随便离开此地前去接应,只能心中暗自焦急。前方有黑影接近,跳跳拔出青光剑,严阵以待。
“跳跳,带着他们走。”黑小虎抛出背上和手上的两人给跳跳,同时催功至手掌,右腿为轴旋转一掌击退后方追兵。
跳跳接过人,也不废话,向南部营地方向撤退,他相信黑小虎的实力可以脱困,现在自己留着这里,也无济于事。
跳跳的果断离去,黑小虎放开手脚,再打退一波敌人,察觉大队敌人将要赶到,他立马朝着另外一个地方逃去。塔卡尔留下一部分士兵照顾受伤的士兵,正好看见离去的黑小虎,带着人马朝黑小虎方向追去。施展轻功快步逃跑的黑小虎,塔卡尔在后面加快速度追赶,把身后的手下甩得远远。
这人功力不弱,黑小虎心想,自知如果不打退此人,自己是逃不脱的。于是改变道路,朝出发前记忆中一处树林方向奔去。见面前之人改变方向,塔卡尔速度再一次提升,双手握拳准备对黑小虎背部一拳,却猝不及防被黑小虎突然回身一掌击退。
骂了一句,塔卡尔双臂交叉护在胸口挡下这一掌,被震退五步。大喝一声,右手一拳挥向黑小虎面部,黑小虎头一偏躲过一拳,伸处右手抓住他右手手腕,左手挥掌直击塔卡尔胸部。塔卡尔不做防御,抬起右腿一脚踢向黑小虎腹部。
“砰。”的一声巨响,二人分开,黑小虎眼前一黑,一口血吐出。塔卡尔嘴角丝丝血迹流出,他抹去血迹,攻向黑小虎。塔卡尔实力不比黑心虎差,是天竺顶尖武者之一。感到杀机临身,黑小虎勉力提气,双掌回击,又是踉跄后退几步。
“可恶!”黑小虎一声怒喝,全身功力快速运起,一招天魔乱舞使出。
“哼。”塔卡尔冷哼一声,提攻反击,一招婆娑舞回击。
二人交手间,气浪翻腾,飞沙走石,大地开裂。黑小被震飞,口中血液喷出,洒在干枯的大地上,踉跄几步落地后,忍住伤痛继续朝树林奔去。塔卡尔也被黑小虎掌力震退,半跪在地,体内气血翻涌,额头上冷汗直流。
“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还有如此高手,小子如此年轻,不能留。”塔卡尔深呼吸一口,雄厚的功力强行压住翻涌气血,站起来去追黑小虎,势要捉到他。
身后压力袭来,不顾体内伤势,黑小虎朝着树林方向急急而奔,眼见树林就在眼前,面前出现的那道身影堵住去路。塔卡尔已经挡在黑小虎面前,堵住他的去路,二话不说就朝黑小虎攻去。突然。一柄剑从树林中飞出,立在他的面前,生生挡住他这一击。此剑是青光剑。
“一眼可爱几多剑,一手能握几多剑。一心可爱几多剑,人生到头终为剑,剑剑哀怨增;挣得一生痴剑名,挣得一生痴剑行,名行俱坏剑长存,生来死去伴剑行。”树林里面响起潇洒悠闲声音,却无人出来。鸟儿齐齐逃出树林,杀气从树林里面飘出,加尔各答还想再取黑小虎性命。箭不住从树林中飞出,不知里面藏有多少人。
此时天竺的人赶到,双方僵持在树林之前,黑小虎半跪在中间,一柄青光剑立在他身旁。他从树林里面听到一声:“卧槽。”就知道是谁来了。不过青光剑在,证明跳跳已经将人带回。
不知树林中埋伏多少人,塔卡尔不敢贸然进攻,树林之中响起“卧槽”的声音,虽然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令他心中警惕。
缓缓步出树林,风尽双手背在身后,悠然自得的来到黑小虎身旁,不言一语,锐利的剑压镇住对面。塔卡尔仔细打量面前这个贵公子,冷目一禀,出刀攻向风尽。风尽脚一跺,青光剑从地里弹起,反手握住青光剑,迎上凶猛刀势。交手间,只见快,快,快,刀剑不见影。同时青色电光响起,虽不是青光剑法,青光剑却如电光游龙,风尽闭上眼睛挥舞青光剑,看不见刀光,剑总是能捉到刀影。二人围着黑小虎交战,风尽抓住空隙,一脚把黑小虎踢回树林,自己挥出一道青色电气攻向塔卡尔空门,闪身回到树林。塔卡尔想要追上去,不断飞出的箭迫使他不得不撤退。
“可恶。”塔卡尔怒骂一声,最后不得不放弃,下令撤兵。
确认天竺这边撤退后,风尽躺在自备轿子上,身旁的老巷接下青光剑,老巷背后背着他之前用过的那把剑。打了一声哈欠,风尽下令撤退。黑小虎没有想到风尽会来接应,打听才知甄无辜用狼九威胁,方把他逼过来。在接应到跳跳后,强势夺下青光剑,把玩一阵后就扔给了老巷。懒洋洋的风尽被人抬着,无人敢发出不满,他和塔卡尔那段打斗,足以让他享受这种待遇。
回到营帐,跳跳已经把黑小虎偷出的药物全部交给逗逗,逗逗一一检验后,摇摇头遗憾道:“没有解药和毒药。”从玉蟾宫赶来的蓝兔心中一紧,虹猫一声呻吟,蓝兔赶忙查看虹猫情况。
“那我再去一趟。”黑小虎眉头紧皱道。
蓝兔擦去虹猫脸上的汗滴,起身抓住黑小虎的手,感激道:“黑小虎,这一趟辛苦你了,只是天竺已经起了戒心,你再去恐怕意义不大。不如我们从你捉来的这个人下手吧。”
点头同意蓝兔意见,黑小虎望着一脸担忧的蓝兔,不知从何安慰,胸口伤势再度发作,额头上冷汗流出,怕蓝兔看出不对,急忙告辞离去,逗逗默不作声地跟出来。
出了帐篷,黑小虎到一处隐秘地方,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吐出,心中舒服许多。
“谢谢你了。”一声轻叹,逗逗来到黑小虎身旁,不容拒绝抓起黑小虎的手,替他把脉。黑小虎为了不让七侠有亏欠感,把伤势隐瞒下来。可逗逗这样的神医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对黑小虎不言谢,只默默替他查看伤势,“主要是筋脉气结,还好五脏只是受到冲击,没有受到太大伤害。这颗药丸你先服下,之后我会给你开一副药方,你按药方吃,不出五日就会好了。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了,自己注意点。”
“多谢。”黑小虎接过药丸服下,一股清凉取代胸口那火辣辣的疼痛。
“应该的。”逗逗将写好的药方递给黑小虎,“现在希望可以换得解药吧。”
外面雨下得很大,昏沉山洞里面,欧阳门最顶尖的实力聚集在此。君迁子身穿灰白色道袍,手持一柄白玉拂尘,盘膝端坐在山洞一处,闭目养神。大长老捏着长长胡尖,身穿纹有欧阳门虎护剑的褪色儒袍,坐在最高处,微微睁开的眼睛,俯视到来的所有长老们。长老们有些聚集在一起,如荀家长老一群人坐在一起,也有独来独往的,像三十四长老身穿天竺袈裟,拿着一串佛珠念着自己的经,似乎将要发生之事全然不知。他偷偷看了在角落里面的门主狼九,双手交叉在胸前,靠着山壁,面具下的表情不知想着什么。感到有人看自己,狼九转动眼珠寻找目光来源,是大长老,微微颔首施礼。大长老也点头回礼。
人全部来齐后,大长老直接开始:“肃静。这次除了在外有事的八名长老外,其他的三十八名长老全部到齐。大家对门主这段时间的做法,有什么看法直接说出来吧。”
“最近发生事情很多,且不提门主对其他门派的大清洗,就说她擅自挪用宗门大笔钱财事情,狼九,你解释解释。”一名长老率先发难,一般得到盟主之位的人,那个不是把盟主府的钱财往自家挪,唯有狼九还把钱往里面拿。
“不为什么。”冷冷回应,狼九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那名长老语气带怒气。
“门主还是解释一下吧。”大长老说道。
君迁子一挥拂尘,站起来淡然道:“这钱不是挪用,是借用。”
“哦?借用?”那名长老明显不信。
“是的。”君迁子从道袍里面拿出一本账本,扔给那名长老,长老打开,附近的其他长老也过来查看,“有借就有还,何况不是白白借出去。此事大长老和二长老都知晓。”这账本是铁公鸡做出来的,里面的账目明细,就是资深户部官员来,都不一定查得出问题。
大长老和二长老点头,那名长老不再多言,将账本扔回给君迁子。此时一人悄然进入山洞,来到狼九身旁。身穿斗笠的四十六长老史废物静悄悄站在狼九身旁,狼九点头算是施礼了。
荀长老起身,正气凛然道:“狼九门主,那你对你滥杀无辜作何解释?”
“为了实现老门主临终对我的嘱托,我觉得这是最快的办法。”狼九语气不带任何情绪,似乎杀人如同切菜,不值一提。
荀长老眉头紧皱,似是遗憾:“杀戮过重有损我欧阳门在江湖上的声名。狼九门主,我们可以不对你之前的行为进行处罚,但是你必须停下这种行为。”
“哼。”狼九一声冷哼,荀家这是急了?害怕自己再行动,他们的东部会保不住?狼九沉思,不作回答。
“此言差矣。在下认为,既然已经做了,就该一鼓作气将事情完成。此时停下,将会功亏一篑,之前的所有牺牲将会白费。”史废物开口道,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居然回来了。
大长老摸摸胡子,问史废物道:“一路顺利吗?”
“还行,没遇见什么纠缠。”史废物浅浅回答,“杀戮过重?笑话。各位谁的手上没有人命?”说完,山洞顿时一片沸腾。这些长老手上的血也不少。长老们开始争论起来,也有些中立不语。
说什么实话,君迁子心中叹一口气,想要开口,这时狼九冰冷的声音压过所有人:“吵来吵去的,既然这样,天罚吧。”
瞬间山洞静下来,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在山洞里越来越大,山洞外的雷声响个不停。
“门主,你确定?”大长老警惕试探问道。
狼九点头,表示她确定。
“门主,三思啊。天罚……”史废物急道,狼九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我,狼九,欧阳门第八十八代门主,愿意接受天罚。”狼九决然说完,在场即使是敌对的长老都不得不敬佩她的勇气。
天罚是欧阳门对门主一种制约处罚,由于第八十代门主太过强势,不仅对外杀戮过重,对内也是毫不手软。他活着时候没人敢反抗,他死后,下一任门主自动提出对门主权利限制。天罚也就是在那时形成,到狼九这代,也不过三位门主受过此刑,有两人死在此刑上。这三位门主都是手段强硬至极的第八十三代门主,第八十五代门主和狼九的师傅,第八十七代门主王华,也是唯一活下来的门主。
散会后,君迁子脸阴沉着寻找狼九,人群中寻找一圈,没有熟悉身影,史废物拿着一封信走来,递给他。君迁子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全交给你了,心中怒火更胜:“她人呢?”
“叫我把这封信给你就不知去哪里了。”史废物也在找狼九,天罚日子就定在三天后,很多事情要处理,这个时候玩失踪。
怒火中烧,君迁子快步走入雨中,不顾大雨,他要去质问狼九。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他商量就做出决定,难道自己会不支持她?
当天罚消息放出,整个仁义勇城沸腾了。许多人等待着三天后到来,特别是狼九的敌人们,希望她死在天罚之中。处于风暴中心的狼九却在欧阳门失去踪影,连君迁子都找不到她。
在天罚举行的前一天,九长老独自一人来到王华的庙宇前,进入感到气氛格外寂静,之后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心中暗想是那个值夜的敢在这里偷喝酒,想要教训一番。循着酒味找去,只见一人藏在阴影里面,坐在地上拿着一壶酒,身旁堆满了空了的酒壶。那人也察觉有人靠近,抬头一望,诡异面具透露了身份。
“你居然躲在这里喝酒?”九长老语气很微妙,她踢开面前的酒壶,站到狼九身旁。
递给九长老酒壶,狼九靠在墙壁上,不说话。一股令人畏惧的感觉袭上九长老心头,她强压下这种感觉。
“外面都要翻天了,君迁子忙得脚不沾地,你倒是自在。”九长老讽刺道。
满身酒气的狼九站起来,缓缓走到王华灵位前,道:“我去解决其他事情了,师母,你说师傅他……算了。”
九长老逼问道:“什么事这么急?你不怕自己受不住天罚,死了怎么办?”
沉默一阵,狼九开口:“我相信天不绝我。”说完,大步离去,整个人阴森冰冷,杀气肆意,鬼神莫近,连九长老都有些承受不住狼九现在的气势。
狼九离开后,大殿似乎有些热闹,不似那么一片死寂。九长老一声叹息,空荡荡的房间缭绕着焚香,蜡烛映照出九长老复杂表情:“为什么你的弟子都像你这么自负?”
服下解药的虹猫情况好转起来,加上年轻身子骨结实,已经可以下床了。他昏迷的这些天,蓝兔和跳跳主持着南部营寨内的武者事宜,黑小虎从旁鼎力支持。
“这些天多谢你们的照顾了。”虹猫对黑小虎等人道谢,解药已经通过那名被擒来的天竺皇子换回,而他们也从这名皇子身上得到不少情报。天竺这次出兵五万,后续还会有三万人马过来,由提维迪统帅。其中习武者有五千多人,和黑小虎与风尽交过手的塔卡尔是他们的将军之一。
黑小虎道:“应当的,你还是赶快好起来吧,南部还需要你的领导,总不可能把大家扔给风尽大教主吧。”
大家笑了笑,风尽的不靠谱是全南部皆知,最关键是他还会坑人。那怕是七侠,对他的评价是,这人就是一个混账。
“咕,咕咕咕。”帐篷外传来鸽子的声音,逗逗一看是君迁子的灵鸽,打了个呼哨呼唤它下来。拿出信笺中的内容查看。
“咦--”逗逗疑惑地望着信上内容。
“怎么逗逗。”蓝兔关心问道。
逗逗把信递给蓝兔,道:“君迁子给我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蓝兔拿着信到虹猫面前,只见上面写着“鷇音”二字,不知是何含义。
“鷇音乃是雏鸟未孵出时,在蛋壳内的叫声,接近大道之声。没有偏执和是非,是最原始纯真的初音。君迁子这是何意?”虹猫思索君迁子给予信中含义。
这时甄无辜走进来,见众人都在沉思,便问发生何事,跳跳将事情说与他听,甄无辜想想,不情愿说出一个名字:“风尽。”
“嗯?”
甄无辜把自己手中的信递给虹猫,是狼九的亲笔信,上面大概写着人手紧张但是会派人前来,现在有事先找风尽云云。
虹猫问甄无辜道:“为什么甄将军会想到风尽教主?”
“这……他的剑是浮鬼教祖传的,名叫‘鷇剑’,而他的剑法就叫‘鷇音剑法’,君迁子应该是叫你们去找风尽帮忙。”甄无辜知道这其中难度,这些年来,除了狼九的话,风尽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现在狼九不在,要请动他谈何容易。
“或许君迁子这封信还有其他含义。”黑小虎开口道。
“什么含义?”跳跳问道。
黑小虎思虑一下,道:“这是浮鬼教的一段辛迷,鷇音或许不是指风尽的剑法,而是指他的内心。也是我无意中听见我父亲提起过。”一段人伦悲剧的故事,一名天才的心灰意冷从黑小虎口中说出,令人唏嘘遗憾。
转转眼珠,虹猫语气中带着些许歉意,道:“虽然抱歉,但是我们需要风尽教主的力量,我们这样……”所有人听完,点头表示同意。
阴沉沉的天,黑压压的人,勇山上今日,决定江湖未来走势的大事发生。欧阳门所有的在仁义勇城和帝都的堂主执事和长老全部汇聚在勇山之上,天武士和地武士全副武装。大长老的弟子抱着他的武器立在他的身后,其他平时都已经很少动手的长老也拿出他们的武器。君迁子脸上很是难看,他昨天晚上才见到狼九,狼九那一身的阴森肃杀之气,他就知道狼九为什么躲他这几天了。然而他也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荀家家主荀魏带着荀萠、荀蒽前来,后永源和孟飞鸿维持着场地的安全。连官府的人都吸引过来,执金吾已经带人前来,看来待会还会来更大的大人物。
肃穆的场地,一人脚踏沉稳步伐,一步步走向可能是终点的场地。冰冷、阴沉、杀戾之气充斥全身,阵阵阴风袭上众人,狼九身穿玄色金丝绣虎护剑武服,外罩玄色红丝绣虎踞山林咆哮图,银白色虎冠束缚着满头黑发。王渠梁背着炎鸣刀跟在身后,表情严肃,全然不像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少年。如果天罚出现意外,他就要撑起江湖上一切的腥风血雨了。
大长老带领众长老来到祭坛前,祭祀天地,拜过众神,问过先人。大长老打开一卷丝绢,念道:“皇天在上,今欧阳门第八十八代门主狼九,行事令人不明,众人无解。诸神明鉴,降下旨意,生死由天。”
念完,狼九半跪,道:“在下狼九,愿受天罚,以明己志。”说完,拿起祭台上的刀,割开左手手心,将血洒在面前三牲上。
“朕不准,朕不许。”聂武自人群中快步走出,“朕为天子,朕不允许。”
君迁子趁机道:“陛下圣明。”狼九派系的急忙附和。
场上一片混乱,狼九来到聂武面前,双膝跪下,难得恭敬道:“陛下,草民狼九会平安无事的。您就放心吧。”
“朕不准。”聂武强势道。
微微摇头,狼九强势对上:“陛下,自古以来,勇山只行江湖规矩,贵为天子的您,还无权干涉江湖事宜。”
“你!放肆!”聂武怒道。这是历代皇权最为忌讳和烦恼之事,江湖之事,他们无法管到。
“陛下,您在勇山,我即为主,请您客随主便。草民带您去坐下,请。”狼九强硬说完,拉着聂武到一旁坐下,小声道,“为何不信我?”
聂武脸色一僵,面色沉重,挣扎许久,终究轻轻点头,狼九再次向他行跪拜之礼,坦然走上场地中央。
天罚天罚,天决之罚。大长老将所有长老编号的竹签放入竹筒之中,摇出三签,上面写着八、十七、四十二。欧阳门的八长老、三十四长老,四十二长老站出来。见到这三人,很多都在为狼九默哀,因为这三人中有两人是人尽皆知对狼九不满的长老,其中一人是就是荀长老。
“你们可有人愿意放弃?”大长老问道。天罚第一步就是选出执行天罚之人,从所有长老之中选出三人,再问三人是否愿意执行。
三十四长老手拿佛珠,道:“我放弃,我相信门主这么做有她的理由。”
八长老和四十二长老没有放弃,而是坚定点头同意。大长老又拿起一个竹筒,里面放着前、后,天,代表着前胸,后背和天灵盖。大长老摇出两签,上面写着前、后时,有人叹气,有人舒气。大长老握着两支签,八长老和四十二长老各抽出一支。八长老也就是荀长老抽中了后,四十二长老抽中了前。二人将用自己全部功力,挥掌在狼九的前胸和后背上,只要狼九受得住这两掌不死,那么便是上苍护佑狼九,欧阳门今后一切为狼九马首是瞻。
而欧阳门史上,除了狼九主动要求天罚外,也就是她师傅王华。另外两位门主,一人受了前后两掌熬了过去,最后死于天灵盖那一掌。另一人更惨,开始就是天灵盖,一掌下去直接毙命,被人架着尸体受了前胸那一掌。
狼九运起全身功力,站在中间,四十二长老道一声抱歉,气运手掌。狼九能否受住天罚?还是就此死去?
番外 一些事
1.狼九讨厌吃猪肉,如果不是必要,她不会吃猪肉。(据说猪肉和两脚羊味道差不多)
2.狼九的酒瘾和酒量实际上很大。她手下很多山大王,对于狼九一直不服气。于是他们约在一起灌醉狼九,他们也确实成功了。去的十八个山大王里面,十个是酒气冲天出不来的,八个是被发酒疯的狼九打的鼻青脸肿抬出来的。(君迁子也被打了,此后狼九喝酒都被限量。想到这里,狼九见到这些山大王就要使坏)
3.风尽是一个非常特别十分风流的人,在外面的女人不计其数,孩子也是一打一打的。但他没有正妻,没有小妾,孩子也没有一个认祖归宗的。都放在外面每年给钱养着,除非母亲故去,他不会接孩子回家。(君迁子是处男)
4.君迁子虽然被逐出时珍派,却...
1.狼九讨厌吃猪肉,如果不是必要,她不会吃猪肉。(据说猪肉和两脚羊味道差不多)
2.狼九的酒瘾和酒量实际上很大。她手下很多山大王,对于狼九一直不服气。于是他们约在一起灌醉狼九,他们也确实成功了。去的十八个山大王里面,十个是酒气冲天出不来的,八个是被发酒疯的狼九打的鼻青脸肿抬出来的。(君迁子也被打了,此后狼九喝酒都被限量。想到这里,狼九见到这些山大王就要使坏)
3.风尽是一个非常特别十分风流的人,在外面的女人不计其数,孩子也是一打一打的。但他没有正妻,没有小妾,孩子也没有一个认祖归宗的。都放在外面每年给钱养着,除非母亲故去,他不会接孩子回家。(君迁子是处男)
4.君迁子虽然被逐出时珍派,却没有逐出君家。所以他们家(特别是他父亲)给他安排过一百多次相亲,三次定亲成功(君迁子成亲当天都消失不见)。其中五十六次相亲是狼九出卖他去的。
5.七侠小时候除逗逗和跳跳外,狼九全见过。前者是父亲带着躲得太隐蔽。后者去见时,只剩下其父母的遗体。
6.荀若年轻的时候想过蓄胡子,因为他长得秀气,人也好看,到那里都吸引太多人注目,蓄胡子是打算避免麻烦。狼九觉得荀若有胡子不好看,又没有胆子说出来。于是每天早上荀若起来洗漱,她都准备一把刮胡刀。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两人早上起来,荀若都放心的把刮胡刀递到狼九手上,要她帮忙刮胡子。
7.七侠在一起后,很长一段时间一起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劫富济贫。一次他们发现一个地方出现很多不明财宝,又查不出来历,就按老规矩劫了部分出来,分给附近穷人。后来有一次无意之中,和狼莳那里得知,狼九以前有一笔准备用来买军需品的钱莫名少了很多。那笔钱是秘密拿去购买的,没有记录的。七侠听后,脸都红了。
8.七侠对于狼九身旁的贪狼印象一直很好。威风凛凛,霸气十足,比起自己这边的麒麟更像是神兽。然而这个印象直到有一天看到,狼九给露着肚皮一脸惬意的贪狼清理毛发。那场景,七侠想起乡下的老奶奶给自家大黄清理毛发,大黄高兴地尾巴一晃一晃。(一条神兽狼被某人养成一条大黄←_←)
9.狼九和狼莳胃口特好。至少七侠在一起就没有吃赢过狼莳。
10.虹猫他们和狼九实际上双方是同道殊途,双方的价值观很不一样。导致后来双方经常吵架,还特别的凶。但也只有七侠可以和狼九吵架说理。其他人和狼九吵架,不管有没有理,最后都被一掌呼了出去。(ps:七侠在狼九退隐前,七个人在一起打不过狼九)
11.许多侠士都有爵位和官位,七侠没有接受任何官位和爵位。
12.逗逗和君迁子有赌约,没有人知晓。二人经常切磋医术,逗逗偏伤病治疗,解毒这类江湖侠士需要的医术,君迁子擅长疑难杂症。(和二人接触的人不同,后面会有说明。)
13.黑小虎不擅长治理虎阁的人情和账目琐事,他都是交给过去父亲手下处理,导致虎阁的账目和外交一塌糊涂,后面他妻子来了,这个问题就没有了。
第四十三章南北二军论国事 七侠为国赴南疆
第三卷武林盟主完
传承数千年的江湖上,每次新任盟主诞生后,都会安排自己的亲信或者支持自己的门派担任东西南北四方的副盟主。狼九没有这么安排,而是任命了四个地方中立门派为代理副盟主。许多人都很意外和疑惑,有些门派不服,可场上那二十多还在冒着热血的尸体,所有的不满被硬生生压回自己肚子里面。没有人愿意自己成为场上那堆再也醒不来的存在。
也有人期望白伥兽能够说一句话,可白伥兽像失去所有精气神一般,整个人萎靡不振,他的弟子也不好出面。虹猫他们知...
第三卷武林盟主完
传承数千年的江湖上,每次新任盟主诞生后,都会安排自己的亲信或者支持自己的门派担任东西南北四方的副盟主。狼九没有这么安排,而是任命了四个地方中立门派为代理副盟主。许多人都很意外和疑惑,有些门派不服,可场上那二十多还在冒着热血的尸体,所有的不满被硬生生压回自己肚子里面。没有人愿意自己成为场上那堆再也醒不来的存在。
也有人期望白伥兽能够说一句话,可白伥兽像失去所有精气神一般,整个人萎靡不振,他的弟子也不好出面。虹猫他们知道白伥兽是在装,异兽阁的腾蛇出事,他们现在没有和欧阳门讲条件的资本了。之前可以借垣克己的事情闹事,现在最好闭嘴,免得狼九现在就对他们下手。
一场本该是喜事的大典在异样的氛围下结束。对于只是过来看热闹的门派来说,这是一场精彩,值得一生吹牛的盛典。可对于一些门派来说,他们赌上了自己门派未来,输赢产生的后果,是苦是甜,只能自己吞下了。
倒是虹猫他们得到一笔意外的财富,之前压在狼九下面的银子翻了十倍,不过那钱他们都交给君迁子去抵见灵儿的欠款了。没有颁布本该颁布的盟主命令。狼九成为盟主后,似乎什么事都像没有发生一样。也使很多人起了警惕之心,他们有些本来打算大典结束后就回去的,不得不又留下来观察狼九接下来的动作。
大典结束后,狼九回到自己住处,把自己关在里面,谁也不见。很多人惧畏狼九平时的威势,不敢贸然前去敲门。幸好有君迁子和风尽将一切里里外外安排的妥妥当当。待夜晚来临,君迁子疲惫地来到狼九房门前,屏退一切人员。确定附近没人后,君迁子才推开门进去。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铺面而来,君迁子快速进来,将门紧紧关上。房间里面没有一丝光亮,君迁子拿出火折子,熟练的走到灯烛旁边点亮。火烛的光亮充满房间,只见狼九浑身是血的坐在椅子上,特别是左胸前,血液看来主要是从这里流出,椅子四周全是血。椅子旁边,一把刀掉在旁边。狼九低着头,没有一丝动静。
没有惊讶,而是叹口气,君迁子来到狼九身旁,检查她身上的伤势,狼九也没有动。手臂上也有不少浅浅的划痕,上了一些药,见狼九一直没有动静,君迁子知道她是为垣克己的事伤心。
“垣克己的事,我也一直在查。今天你说出来,我就放下心了。”君迁子准备解开她的衣服,查看胸前伤口时,被狼九抓住手。
“你……算了。”
“你不要为他难过了。他早就为自己的死做好准备了,你也看开些,别总被困在过去里面。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君迁子以为狼九纠结于垣克己的死,安慰道。
猛地推开君迁子,拿起椅子旁的刀,狼九往自己手上砍去,君迁子急忙阻止她。
“你干什么!?”
“将军是我杀的。”狼九声音颤抖道,情绪非常不稳定。
“什么?”
“他胸前的最后一击是我亲自动手刺进去的。”
抓住狼九衣襟,君迁子疯狂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对白伥兽说的,是真的,是事实。”狼九握住刀,叹口气,道,“只是我有些事没有说出来,为了保护将军,为了保护欧阳门,为了保护江湖。”
眉头紧皱,君迁子知道事情不简单,忍下自己心里的惊讶,轻声道:“你不愿意说就不要说了。”
“不,你有知道的权利。将军生前对你可是很信任。”狼九盯着君迁子道,“实际上在我们出玉关巡查不久就遇袭了。将军被蛮族偷袭射中眉心,当场毙命。”
君迁子的眼睛一下睁得非常大,一丝不好的预感浮上他的心头。垣克己那上战场不带头盔的习惯他们都劝过,不想这习惯导致了他身亡。可是,那心口的致命刀伤是怎么回事?
“我们与蛮族进行了激烈的交战。蛮族要抢将军尸体,来作为要挟。我们奋力搏杀,眼见杀出一条血路。突然发生异变。”狼九浑身颤抖着,“将军变的和我一样了。我被将军踢昏过去。醒来后,蛮族被将军全部杀死了。其余活着的弟兄也被将军追杀,可是他们那么尊重将军,怎么会……会对将军动手呢?眼见一个弟兄要被将军刺中,我想也没想,一刀砍去。结果……结果……最后将军对我说对不起,谢谢。”
“对不起。”君迁子握住狼九的手,痛苦道,“他,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垣克己可是他的领路人啊,他居然下得去手!荀若,你这个疯子,疯子!”
轻轻推开君迁子,狼九道:“没事。哎,算了,我去换一套衣服,你也早点去休息吧。”说完,起身朝里屋走去。回来时,椅子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地上的血也不见踪迹。一旁的香炉里面有烟雾飘出,面容英俊的男子扶着额头坐着。想要去和君迁子说话,这时门敲响了。
“姐,在吗?铁算盘那里出事了,必须得你去解决。”风尽的声音传来。
狼九将门打开,风尽眉头紧皱,道:“这熏香味道好重啊。姐,铁算盘去催那些门派交盟主府的贡物,可他们一个个都推脱不给,要离开回去。铁算盘现在正带人拦着了。”
“我知道了。君迁子,你累了,早点休息吧。风尽,带我去。”说完,狼九头也不回的跟风尽走了,独留君迁子在房间。
虹猫他们见大会已了,决定等大奔伤好就离去。那知狼九忽然派人说请他们有要事相商,虹猫他们想要拒绝,可听来着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于是七侠只好一同前去。
由于狼九才接替盟主之位,很多东西没来得及整理,现在还是住在欧阳门里面。进入门主府,虹猫他们感到气氛不一般,四周有很多穿着不凡的人站岗,看样子不像是欧阳门的人,观其气势,倒像是军队里面的老兵。
见虹猫他们到来,这些人不由的将手放在自己腰间的佩刀上面。欧阳门的人急忙上前去解释,听到来的人是七侠,这些人恭敬的将七侠引至里面一间房门紧闭的房间。
敲门,里面传来男子厚重的声音:“谁?”
“将军,狼九门主请的客人七侠到了。”
“七侠是我请过来的。让他们进来吧。”狼九那嘶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打开门,狼九双手交叉放在腹部正坐于主位上面,下手两边是两名穿着高贵武将服饰的男子。其中一人将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微笑着打量七侠。另一人正襟危坐,鼻子上戴着一张铁质面具。手放在扶手上的男子身材魁梧,不太长的山羊胡尖尖的挂在脸上,浓郁的眉毛两旁,风霜的刻痕是那么明显,看起来三十多岁,可两鬓上有丝丝白发出现。戴着面具的男子身材较为清瘦,清秀的眉毛和薄薄的嘴唇可以看出是一名美男子。
“狼九盟主,甄无辜将军,你们好,这位是?”虹猫问道。
“这位是统领北部军队的熊峻熙熊元帅。”狼九介绍道。
熊峻熙笑着道:“久闻七侠大名,今日一见,真是少年英才,突然觉得自己老啰。”
“虹猫,许久不见。”甄无辜问候道,上次见面,是虹猫他们受邀前去除去危害南部的夷族蛊师。
七侠没有想到帝国最具权势的两名将军在此,看样子他们是在商讨要事,想要告辞,被狼九留下。
“七侠不是外人,我们接着谈刚刚的事吧。”狼九道。
那两人也不忌讳,一是信任七侠的名声,二是他们相信狼九的决定。熊峻熙道:“甄兄,这件事需要你借我五千藤甲兵,不然,我可不敢出关啊。”
“你那里又不是没人。”甄无辜拒绝道。
“可我手下的将官大半都是新兵蛋子,那些老油条不可能全部留下,总要带一些出关。就怕出什么意外,那些新兵蛋子处理不过来啊。你藤甲兵过去,我心里就放心多了。”熊峻熙道。
“不行。我那里现在人手紧张。除非狼九你愿意借一千人给我,我就敢借人。”甄无辜对狼九说道。
“没人,我现在手头人手也不足。”狼九出声拒绝。
七侠听着他们谈话,才知道原来当今圣上下令北部军出关骚扰蛮族,顺便练兵,当然最好可以对他们进行一波打击。北部军是玉关战役后重新组建的,里面新兵很多,特别是中低层将官损伤惨重,虽然经过这么多年,到最近才恢复元气。这次熊斯前来找狼九,实际上是圣上想从南部调兵来弥补北部军出关后,玉关防御薄弱问题。可是南部的防守除了依靠南部军外,还有狼九组建形成的江湖势力。狼九回欧阳门争斗门主之位,从南部抽调了至少近两千多武者前来。导致现在的南部基本就是靠南部军在防御。虽然南部不是没有人,可是那些人是大家族养的私人卫队,只会保护他们自己的庄园,不会管四周百姓的死活。
虹猫他们没有插嘴,毕竟这是机密的国事,狼九留他们在这里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
突然,狼九对虹猫他们道:“虹猫,你们七侠愿意去帮助甄无辜吗保护南部吗?”
这下没有丝毫犹豫,虹猫答应道:“大丈夫为国分忧,义不容辞。狼九盟主是希望我们七侠出手吗?”听了这么久,七侠已经猜出狼九叫自己前来的目的
“对,我是希望七侠能够用你们的名气,召集一批江湖人士,前去南部边境,护卫南部安宁。”狼九道。
虹猫回头看了看自己兄弟们,见他们点头答应,便道:“可以,只是多久出发?”
“后天,后天我们二人便要回到各自的驻地了。到时你们七侠也和我一同前去,早点将人召集过来,我这里就可以早点把部队派过去。”甄无辜道。
“可以。”虹猫爽快的答应。甄无辜和熊峻熙二人点头以示赞扬。
“对了,狼九姐,你那里有没有最新的蛮族部族驻地的地图吗?”熊峻熙假装不经意道。
“五百。”狼九缓缓道。
熊峻熙眉头紧皱,思考一会儿,道:“两百。”
“五百。”
“二百五。”熊峻熙不容拒绝道。
“五百。”
一把苦脸,熊峻熙咬牙道:“三百,不能再多了。”
“成交。”狼九露出的右嘴微微上扬,“十年,不能少。每次去我都损失不少好手。”
“行吧行吧,那你后天送来,我一同带去北部。”熊峻熙思考道,“有了这地图,就可以避开蛮族之盾了。真心不想遇见他啊,太恐怖了。”
狼九放松道:“他啊。你去还是小心点,地图是最新的。可是他的部队也是最精锐的,最好打一下就回来,不要久留。”二人几句话,完成了一笔交易,用地图换欧阳门的人入军队。要知道当今圣上一直防范各个门派在军中安插人手,但是有些地方又不得不依靠门派,只能每年都规定了一定的门派入军中人数。
“嗯,放心吧。”熊峻熙严肃道。
这时,甄无辜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而是和虹猫他们讨论南部的事情。商讨着怎样引诱南部的那些家族心甘情愿的带人和粮草前来相助。
待二人将要离去时,甄无辜突然对狼九道:“将军是有后代?”
“嗯,有一个,他藏得很隐蔽,告诉了我的长官,我长官战死前告诉了我。夫人故去之前给我写信,我从西部带孩子回来的途中,遭遇异兽阁袭击。那孩子看样子是在异兽阁了,会场上告诉白伥兽,让他去保护将军的后代吧。我这里现在太危险了。”狼九道,“另外,将军的铠甲还是你带着吧,我这里不方便。”
甄无辜点点头,和七侠一同离去,他们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商讨。
第二天清晨,虹猫他们在欧阳门的带领下来到狼九的宝库。狼九在确定虹猫他们前往南部后,决定送七侠七件铠甲作为谢礼。七侠本来想要推辞,甄无辜和熊峻熙坚持说要他们收下。劝说战场凶险,不同于江湖,虹猫他们便答应收下。今天大早,欧阳门的人就过来带七侠去拿。
一座没有一扇窗户的双层坚固房屋,用特制的钥匙打开门后,进去后,门自动关上。虹猫他们感到一阵寒气,里面的照明全是用夜明珠。仔细一看,许多兵器被分门别类、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房屋里面,竟没有一把是次品。这时一声警惕地女声传来:“谁?”
虹猫他们寻声望去,身穿普通布衣的狼莳手上拿着一把剑,看样子正在为剑做保养。狼莳楞了一下,意外道:“你们怎么来了?”说完看向跳跳。见跳跳面露不满,脚上不自觉地想要开溜。
跳跳一个跨步抓住想要开溜的狼莳,不开心道:“你不好好养伤,在这里干什么?”
狼莳撇撇嘴,见跳跳关心自己,心里不由得一甜,语气带点俏皮道:“我被禁足了嘛,想着没事做,就过来帮我姐姐宝库里的东西做一下维护和保养。这段时间我姐太忙了,没空打理,而有些东西必须定期维护。这里的东西都太过珍贵,外人过来怕出事,只好我自己来了。哎,要是我也走了,我姐是该有人陪陪她。对了,你们是来干什么?”
“我们答应甄将军前往南疆帮忙,你姐说送我们一人一件铠甲,今天我们来拿铠甲的。”跳跳说道。
想了想,狼莳带着七侠来到位于地下的仓库,那里放着的都是最为贵重的事物。一路走来,虽然没有见到外界传说的金山银山,可是这里东西比起金山银山更加值钱。外界难得一求的武器在这里如同白菜,一些上好的铸造材料也是多的数不胜数。跳跳以前见过黑心虎的藏宝阁里面的藏宝,可是比起这里来真的不算什么。许多精致还未打磨的玉,蛮族的刀,海底的珍珠,蜀地的布等等,这些都是狼九的私人财富。难怪江湖说欧阳门富可敌国,狼九的财富比起欧阳门据狼莳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虹猫他们心想,不愧是传承了千多年的门派,底蕴深不可测。
期间,带路的欧阳门人指着一间房间玩笑说道这是狼九为狼莳准备的嫁妆时,被狼莳狠狠踩脚,瞪着他叫他闭嘴。然后偷偷看向跳跳,跳跳望着那间房间,脸上面无表情。虹猫他们赶忙说去瞧瞧铠甲。
打开地底的大门,一股寒气袭来。这里的藏宝比起上面少很多,可也珍贵许多。狼莳边介绍这里的藏宝边带着七侠走,路过一把刀时,狼莳眼神黯淡一下,便介绍下一件。虹猫好奇望了那刀一眼,那刀和炎鸣刀形式差不多,刀镡上布满划痕,刀鞘上刻着一只龙泉剑和莲花重叠的标记。虹猫想了想,欧阳门中唯有铸造大师才有资格拥有属于自己标记,莲花的标志,是荀若特有的。狼莳不愿介绍,七侠也不好去询问。
铠甲是单独放在一间房间里面,打开房门,来到一排铠甲前,狼莳取下其中一件铠甲,这铠甲旁边有六件形式和它一样的,狼莳道:“这是当年我姐获得一批上好的天外陨铁打造而成的铠甲,一共十件,其中三件我姐给了门派。这七件有许多人希望得到,可我姐从来没有卖出过。想来她是为你们准备的了。”
接过铠甲,这是贴身软甲,最适合行走江湖的习武者穿戴。手抚摸铠甲时,可以感到铠甲的柔软和金属的冰冷。铠甲并没有什么花纹,只有在下摆那里有狼九特有的狼头龙泉剑标记。狼莳拔出跳跳的青光剑在铠甲上划过,居然没有见到划痕,要知道青光剑可是神兵利器啊。虹猫他们没有想到狼九给他们准备这样好的利器,一时不敢接受。
“接下吧。我姐要害你们早害了,何况,我姐说过,谁对七侠动心计谁是傻子。正道之人只要你坦诚相待,他们便会坦诚待你,你对他们使阴谋诡计是没有用的,他们总有办法化解,因为他们行得正,走得正。”狼莳边说边将铠甲一一交给七侠。
七侠也不再客气,试穿上,发现开始是可以调节大小的,想是狼九想到了七侠的身材不一,特别这样设计的。狼莳又带着他们在狼九的宝库里面逛了一会,又送了每人一副上好的马鞍。这次七侠没有推辞,狼莳说他们是要去为国杀敌,在她姐这里拿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送七侠离开门主府,狼莳对跳跳又嘱咐一番,语气里面有种落寞,因为她伤好后,要去北部协助熊峻熙处理出关事宜,最近一段时间是没空去南部了。七侠回到小院,黑小虎、莫将等人早已等候在此。狼九已将七侠将前往南部军助其驱逐夷族的消息放出,并大肆赞扬七侠的行为。为了肯定七侠的义举,盟主将自己珍藏多年铠甲赠送给七侠。而黑小虎他们前来,表示会助七侠,他们自己的门派将会派人前去帮忙。特别是黑小虎,表示自己安顿好门派后,定亲自前往南部军那里协助七侠。
七侠感谢一番,送走他们后,将自己行李收拾好。第二天一早,狼九又派属下送来骏马和一些药物。收了这么多礼物的七侠也不再客气,收下了礼物。之后赶到帝都和甄无辜汇合,前往南疆。
“费这么大的力气,狼九,你觉得值吗?”熊斯安排人将门主府的东西收拾,准备搬往盟主府。
狼九摸摸自己腰间玉佩,疲惫道:“谁知道呢?就像你们没有想到过我会成为门主,甚至盟主一样。未来的事,我也说不好。可我不介意赌一把。是输是赢,就看天意了。”
“现在,我辈去做改为之事,成败如何,谁说得准了。”
第四十二章敞心胸小虎和猫 证清白狼九登顶
缺了一角的月亮挂在万里无云的天上,小院内,一人一坛酒,黑小虎和虹猫二人坐在亭子里面喝着黑小虎带来的烈酒。酒,虹猫没有喝什么,倒是黑小虎喝得很猛,也很急。
“虹猫,你知道吗?你们救了我之后,我在江湖上流浪时,我父亲的旧部找到了我。他们希望我向你们复仇,对我说了很多很多为什么要复仇的话。我啊,见蓝兔对你这么好,又加之我父亲的死,心里一下子就被仇恨填满。幸好狼九姐找到了我。”黑小虎灌下一口酒,醉眼朦胧得望向虹猫道,“她要我看看还跟着我的手下,都是我父生前的心腹。父亲活着的时候,他们为了我父亲,得罪了不少人。我父亲死后,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庇护他们了...
缺了一角的月亮挂在万里无云的天上,小院内,一人一坛酒,黑小虎和虹猫二人坐在亭子里面喝着黑小虎带来的烈酒。酒,虹猫没有喝什么,倒是黑小虎喝得很猛,也很急。
“虹猫,你知道吗?你们救了我之后,我在江湖上流浪时,我父亲的旧部找到了我。他们希望我向你们复仇,对我说了很多很多为什么要复仇的话。我啊,见蓝兔对你这么好,又加之我父亲的死,心里一下子就被仇恨填满。幸好狼九姐找到了我。”黑小虎灌下一口酒,醉眼朦胧得望向虹猫道,“她要我看看还跟着我的手下,都是我父生前的心腹。父亲活着的时候,他们为了我父亲,得罪了不少人。我父亲死后,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庇护他们了。她说我可以复仇,她会阻止我。我也可以去逃避,甚至她会念着我父亲昔日对她的帮助,给我找一处没人知道的静处,在那里终老。嘿,虹猫,你觉得我黑小虎是那种,会是那种独善其身的弱夫吗?”
摇摇头,虹猫静静听着黑小虎诉说他的心里话,黑小虎接着道:“我黑小虎怎么说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就算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说完,他的眼神暗了下来,又是一口酒灌了下去,“狼九姐劝我不要和你们为敌了,我不服。被她揍了一顿。哈哈,多亏她把我揍醒了。是啊,我不再是魔教的少主黑小虎,我是虎阁阁主黑小虎。我手下那些人的命,我要负责了。我的一举一动都要自己承担后果,以前站在我身后的父亲……不在了啊,不在了。周围都是一群想要吞噬我父亲一辈子心血的人,保护它成了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我只能选择放下仇恨了。可是我发现放弃仇恨还不够,固然我是一只虎,可是身边的老鼠太多了,多到可以咬死支离破碎的虎阁。我用尽办法,最后只能找我父亲的家族寻求庇护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们提出了要我娶林家姑娘。这样,他们就帮助我。而我,成为他们手上的利刃。”
“以前我也想过一走了之,不管不顾。”黑小虎看着自己手掌,苦笑着对虹猫,眼里带着一丝悲哀道,“不知怎么,眼前总是会浮现出一抹纯洁的蓝色和一朵七叶花。”
碧血真情七叶花!蓝兔说过自己取花的时候遇见过黑小虎,最后关头是黑小虎放过自己。虹猫盯着黑小虎,黑小虎挥挥手道:“当我答应下来这桩婚事时,就放下了。蓝兔是个好女子,不要负了她。我这一辈子不会再去期望那朵蓝色了。那朵蓝色也从来没有将她的目光给我过一丝。”碰下虹猫的酒坛,喝上一口,“她的目光都在红色上面了。”
虹猫脸色红了起来,他也碰黑小虎的酒坛一下,喝下一大口。
“你……会对那姑娘好的。”虹猫说道。
“我会爱她的,她是我黑小虎的妻子。”望着缺了一角的明月,黑小虎笑着说道,“既然已经做下决定,就会负责到底。”
听到黑小虎这么说,两人又聊着一些武林上的事情,直到将剩下的酒喝完。带着醉意黑小虎口齿不清道:“虹猫,狼九姐看来是想你接她的位置啊,希望你成为下任武林盟主。”
一瞬间虹猫的酒醒了一半,语气吃惊道:“怎么会?我连这个想法都没有。”
“虹猫,如果你有这个想法,我愿成为你的刀剑,将一切肮脏背负在我的背上。就像,嗝,狼九姐和荀若一样。”黑小虎说的很轻松,“天要亮了啊,要走了。”
送黑小虎到门口,黑小虎最后道:“虹猫,现在不要答应狼九说一切,她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虹猫,今天她和鲍泗一战仅仅是为了除去异兽阁腾蛇,不然,鲍泗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说完,踉跄离去。虹猫没有想到狼九的目标是腾蛇,那么她叫自己参加比赛,是障眼法还是什么?她到底想干什么?
想着想着,虹猫回到自己房间,推开房门后,虹猫站着门口一动不动。眼前的桌子上,蓝兔趴在上面睡着了,月光洒在她的脸上,令虹猫不禁心里一阵心动。轻轻地拿起一床薄被,为蓝兔盖上。感觉到有人到来,蓝兔缓缓睁眼,见虹猫带着醉意望着自己,担心道:“虹猫,你醉了?”
“和黑小虎喝了点酒,没事的。蓝兔,你在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虹猫温柔道。
给虹猫倒了杯茶,蓝兔道:“没什么,黑小虎和你说了什么?”
放下茶杯,虹猫把黑小虎和他说的话全部说出来,蓝兔听后,特别是那句‘我不再是魔教少主黑小虎,我是虎阁阁主黑小虎’时,心里一痛。不禁道:“有些事真是很讽刺啊。如果他不是生长在魔教,说不定也是一个豪气冲天的大侠。可惜,他父亲是黑道,周围人黑道,他除了走黑道这条路,还能怎样。”
“是啊。蓝兔,黑小虎他……算了。狼九我们要注意,黑小虎的提醒不无道理。她的企图究竟是什么,我们一直没猜到。等大奔好了,我们就离开,回家去吧。”虹猫温柔说道。
“好的。达夫人和雪儿那里都有喜了,我们也不能离开太久。”蓝兔说完,离开准备休息。
“蓝兔,天还未亮,回去休息吧。”虹猫温柔地嘱托一句。
太阳升起,皇宫里面的早朝结束后,聂武叫上几名大臣来到议事殿。将一本奏章递给心腹看完,聂武道:“狼九那里已经成功,我们这里也该开始行动了。不然,狼九可就要不快了啊。”
相视一笑,这一天他们已经等了十多年了。一男子道:“陛下,下命令吧。”聂武摸摸腰间玉佩,开始了他的布局。
荀府,得知消息的荀魏露出苦笑,他知晓了荀家未来的命运,自从他的长子去世他就知道。
“啊,老王头,你说得对啊,走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路。我老了,荀家是护不了多久。但是我不会就这样服输,在我死之前,我不会让荀家消失得那么无声。”
碰。狼晟睿不知道自己多少次被打倒在地上,自己面前那面具女子是自己越不过去的墙,与自己交手没有一丝留手,每一招都狠狠过来,自己连招架之力都没有。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想要再次冲向面前赤手空拳的人。一旁坐着的狼莳看着二人,心里有种深深地悲哀。
“你练的什么东西?”狼九厉声道,她对自己儿子的实力感到非常的失望。按理说,他不应该这样弱的。
狼晟睿没有回答狼九,他满脸不服气地瞪着自己的母亲。风尽走过来,见他们母子俩相互瞪着对方,解围道:“你们干嘛呢?晟睿,风端找你。狼九姐,又来了一波。“
“嗯。还有一波你们没有发现吗?”说完,抢过自己儿子手中的剑,猛地奔向旁边的房顶。墙上的人见狼九忽然对自己发起攻击,急忙逃窜。可惜他们的轻功怎能比得上狼九的,不一会四周只剩下一地尸体。站在原地的狼晟睿听到不远处剧烈地打斗声和惨叫不住地传来,脸色铁青,风尽对此像是没事人一般。待一切寂静,狼九左手提着一个头颅扔给风尽,叫他查查看是什么人。满是鲜血的刀随手往自己袖口擦拭干净,递给狼晟睿。见狼晟睿那满是震惊的表情,心里叹了口气,挥挥手要他离去。
“这孩子怎么会这样呢?”狼九自责地说道。
“姐,这也是没办法事。”狼莳在一旁道。狼九扶着虚弱地狼莳回到房间,这时跳跳过来。狼九和跳跳说了几句话,她就离去了,风尽也告辞,独留跳跳和狼莳在一起。
跳跳来到狼莳身旁,轻抚她的手,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君大哥和逗逗用了那么多药,再不好起来,对不起他们啊。”狼莳笑道,“你来有事吗?”
“等大典过后,我们就会回南部。你呢?”跳跳问道。狼莳是狼九的妹妹,她的性格注定了她不会选择七侠那样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她有太多的顾虑了。
“嗯,好的。”狼莳眼睛里流出落寞,她不会随七侠离开,她要留下来帮助自己的姐姐。
不强求狼莳,跳跳将她拥入怀中,想着自己是怎样爱上这个女子的呢?在去雷兽那里的路上,狼莳黑吃黑,钓那些为祸一方的家族上钩,抢去他们的钱财后就带着自己去大吃一顿,剩下的钱财她却是买了大量的粮食和衣物给那些贫苦人家。一副纨绔作风,行事乖张,自己阻止她,防止她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但她还是不断去招惹那些欺负弱小的豪强,那些豪强敢怒不敢言。活得纯正,活得肆意,活得明白。或许是自己心中希望的活法吧。
两天后的大典,虹猫他们提前占了一个好位置,正对着场地中央的台子。不知为何,唐门门主和狼莳坐在他们身旁,很多人奇怪地望着唐门门主,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
身穿古老华丽服饰的狼九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身黑色白虎啸天长袍,脸上面具在太阳照射下诡异恐怖。脚踏流云鞋,腰系玉带,头戴棕色武弁,炎鸣刀挂在左腰上。叮叮铛铛刻有龙泉剑的玉佩在腰间发出悦耳的声音。走上搭好的台子,环视周围一圈,不知是在想什么。代表盟主府的赢顾将沉甸甸象征着盟主的玉制印章交给狼九,狼九捧起玉章,大声道:“从今天起,江湖由我守护,武德由我发扬,和平由我维持。”
接着是一些非常古老的仪式,祭祀上古诸神等,很久仪式才结束。狼九静静站在台上,她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切。
果然,坐在下面的白伥兽站起发难,道:“狼九,你是时候给大家一个交代了。”
“是的。那么白阁主,垣克己将军的铠甲在吗?”狼九问道。
于是将垣克己的铠甲拿上,同时白伥兽的手下捧着一把破旧的刀上来。见那把刀,狼九道:“原来那时是你们。”
“哼,如果不是那次的事,我们还找不到你这个凶手。”白伥兽冷声道。
说完,白伥兽拔出刀,刺进铠甲左胸处的洞口,刚好吻合,表面这把刀就是凶器。全场的人震惊不已。有人愤怒道:“白阁主,这是谁的刀?我们今天就要为垣克己大人报仇。”
指向狼九,年老的白伥兽胡子颤抖着恶狠狠道:“就是她。这是从她手里抢来的刀。”
顿时全场沸腾,有很多人想要冲上去,被欧阳门和一些提前待在场地的人挡住。没有反驳白伥兽的话,狼九平静的接过自己身旁一名士兵的武器,刺入铠甲的洞内,居然也是吻合的。霎时,所有人蒙住了。
平淡地语调响起,狼九道:“我手上的这把刀是北部士兵标准的配备,不信可以问在场北部的人。”
立马有人上前去查看,确定这是北部配备的武器。而白伥兽手上的那把也和这把一致。
“白阁主,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还没有出江湖就有自己专门的武器。你手上的那把刀,是我在北部服役时,垣克己将军发给我的。后来在西部遗失了,没想到是被你们拿去。另外,垣克己将军的死,是当时我们出去巡逻遇见一只蛮族队伍,双方交战时,将军被敌人所杀。这事,是所有活下来的士兵都知道的。至于我当时,对不起。我被人敲晕过去,醒来时,将军已经阵亡。还有,不要说我活着回来。当时还活着的士兵有十多人,只是刚好我受伤最轻,将将军的尸身抢了回来。”狼九平静地说完,看着满场武林侠士,接着道,“白阁主,令你失望了。你没有想到北部士兵配备的刀和西部是不一样的。”
“那怎么我们的刀可以吻合?按你这么说,他可是蛮族所杀的。”白伥兽不死心道。
“因为,刀是欧阳门锻造的。而当时是仿制蛮族的刀制造,只是在材料上比起蛮族要好很多。”狼九道。说完,将一把简陋的蛮族刀递给四周的人查看,在北部与蛮族交战过的人查看后,表示这是一把蛮族刀,狼九将刀和白伥兽拿上来的刀进行对比,其形状果然一样。
得到答案,却不是自己想的那般,白伥兽一下子老了十多岁,如果不是他的弟子在一旁搀扶着,他就要坐在地上了。没有在理会白伥兽,望着陪伴自己最痛苦时光的刀,慢慢地抚摸每一寸刀身,温柔道:“好久不见。”
被搀扶下去的白伥兽转身望了狼九一眼,狼九道:“白阁主,当年和我一起的男孩是否在你们那里?请你们照顾好他,他可是将军唯一的后代。”
“你说什么?”白伥兽震惊道。
没有理会白伥兽,狼九开始了下一件事情。白伥兽还想问,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所有人还沉浸在之前的事情时,狼九抛出更加令他们惊讶地事。
只见二十多被牢牢绑住无法动弹,嘴里塞着破布的人,压上台上,没有给这些人反驳的机会,这二十多人被狼九下令,统统给斩首祭神了。很多人在台下握住双手,却无法去救,因为这些人都是这些天暗杀狼九被抓之人,有些甚至是他们门派门主的子女或者关门弟子。可他们不敢上去救,因为上去了就是承认自己暗杀新任盟主,欧阳门完全有理由现在就报复自己。
虹猫他们没有想到狼九如此立威,在如此庄严的仪式之上,一下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死二十多人。唐门门主还在一旁叫好。虹猫他们不解地望向他。
“虹猫,说句实话,狼九这样做,江湖才会太平一阵子。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唐门门主解释道,“不管是谁成为盟主,他们都会不服,都会去暗杀。只要狼九这样的凶残之人,才可以镇住这些人。不然,过几天又要换盟主啰。何况,她要办事的话,不用点特殊手段,一些混账可不会理她。”
ps:黑小虎文中的话,是基于他的视角所写,并不代表什么。
第四十一章成盟主诸事皆知 高傲者终须折腰
雄鹰飞过义山,一股强烈的气流从下冲出,令它差点掉下去,它匆忙躲开,回身一望那满是人类的场地,仓皇逃离。
“狼九,还我师兄命来。”鲍泗怒吼着,叫嚣着,他无法接受自己敬爱的师兄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棺材里面,再也感受不到师兄那温柔的教导之声。特别是胸前那个空洞,令鲍泗头脑更加混沌,“为什么要杀我师兄?为什么!狼九啊!”
打退鲍泗的攻击,狼九往自己背部一摸,一手鲜血。她将鲜血抹在自己面具上面,煞是诡异。狼九那声音如同地狱来使一般,道:“哦,那你有何证据说我杀了将军?”
拍打自己左胸前那个洞,鲍泗道:“这个洞,就是我师兄受的致命伤,就是...
雄鹰飞过义山,一股强烈的气流从下冲出,令它差点掉下去,它匆忙躲开,回身一望那满是人类的场地,仓皇逃离。
“狼九,还我师兄命来。”鲍泗怒吼着,叫嚣着,他无法接受自己敬爱的师兄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棺材里面,再也感受不到师兄那温柔的教导之声。特别是胸前那个空洞,令鲍泗头脑更加混沌,“为什么要杀我师兄?为什么!狼九啊!”
打退鲍泗的攻击,狼九往自己背部一摸,一手鲜血。她将鲜血抹在自己面具上面,煞是诡异。狼九那声音如同地狱来使一般,道:“哦,那你有何证据说我杀了将军?”
拍打自己左胸前那个洞,鲍泗道:“这个洞,就是我师兄受的致命伤,就是你的刀造成的。”
全场震惊,如果垣克己真是狼九所害,那么,狼九就惹上大麻烦了。垣克己死后,他的手下组成一股不输于荀若的势力。而狼九是这股势力分支的领导人之一,也是狼九在江湖中,能够压制许多的门派重要势力。
“这样啊。”狼九看了看自己手中刀,“你啊,和将军预料的一样啊。”
轰的一声,白伥兽吃惊看着鲍泗被狼九一下击飞出去。
“是该认真点了。”狼九活动自己的手腕一下,内力催动下,炎鸣刀更加喧嚣。
局势一下颠倒,鲍泗被压制打,狼九的招式也大大转变。简单粗暴的炎鸣刀法变得温和尖锐。
有些眼尖之人见后,道:“这!这不是荀若的剑法吗?”
刀使剑法,却没有一丝违和感,虹猫他们明白为什么有人称狼九为武学宗师了。鲍泗一下子被压制的喘不过气来,虽然狼九没有砍伤他,可是炎鸣刀的炽热和雷电使他身体开始麻木起来。他看了眼台上的白伥兽一眼,见他对自己点点头。鲍泗嘴角微微咧起。
火焰如同有水流一般,围困着鲍泗,却又不给鲍泗致命一击。狼九打的很谨慎,以至鲍泗身上出现一丝白色的内力时,她立马后退,却还是躲避不及,被砍伤左手手指,狼九半跪下来捂着了自己的左手。
“切,躲过去了。”鲍泗不满道,只见他的身上发出一股阴寒的气息,盯人的目光像盯住猎物的毒蛇。
狼九站直身体,见鲍泗如此,并没有太过吃惊,准确来说,像是等待这一刻的到来。看了看自己左手,无名指被断去大半。她把左手往炎鸣刀上一抹,血立马止住。
烈日越来越盛,白伥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从鲍泗使用不明内力,已经拖了半个时辰了。鲍泗还是无法解决狼九,甚至连狼九也无法伤到。
灵活地躲避着鲍泗的每一击,狼九展示出来的轻功使不少人侧目。鲍泗已经非常不耐烦,因为他感到那个为自己提供力量的源泉开始变弱。
“鲍泗,你知道吗?我很想杀你,非常想杀你,为玉关那冤死的战友们报仇。”狼九冷冷说道。
“哼,你这个胆小鬼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当时可是害怕到呕吐啊。”鲍泗回击道。
“鲍泗。”
“狼九。”
“纳命来。”
不断的冲击被四周负责场地安全的武士挡住。虹猫他们目不转睛注视着场地,他们知道与自己交手的时候,狼九是手下留情了的。这就是当今武林武功最高的人吗?飞石走沙的场地,展示出战斗的激烈,红蓝白金四色交替闪现在人们眼前。
“还没有结束?赶上了赶上了。”一声疲弱的声音传来,七侠寻声望去,竟是狼莳,她被人搀扶着来到了场地。跳跳顾不上责备她,就被狼莳一句话激起好奇,“运起护身罩吧,之后还有更加猛烈的过来。”
忽然一丝狼嚎传来,引起在场众人注意,不知什么时候,贪狼来到了看台之上。它的毛发不似以前那么柔顺,君迁子见贪狼过来,握紧了自己身旁的武器。
听见狼嚎之声,狼九猛地拉开自己与鲍泗的距离。四周的火焰和雷电开始变得微弱起来,狼九开始飞快的舞起来。火焰和雷电就在她的身边不断的聚集,不断压缩,越来越浓郁。
鲍泗见状,也开始使出自己最强的绝招,突然自己的筋脉不受自己控制,那股力量不见了,自己体内似有火焰冒出,全身麻痹起来。用力咬破自己舌尖,鲍泗怒吼着将自己仅剩的内力聚集到自己斩虎刀上,舍掉了左手的钩镶,冲向面前的狼九。
“狼吞。”狼九叫道,只见她用内力聚起一只狼来,吞噬了冲过来的鲍泗。鲍泗在火焰和雷电交织的狼肚子里面痛苦的挣扎,一丝丝火焰自他体内燃起。
狼九用出了自己炎鸣刀法的最后一招,已经耗尽自己的气力,但她知道自己胜了,眼前自己想要忘记的画面又自脑海深处浮现出来。
“谢谢小九。对不起。”遗憾、虚弱、痛苦、歉意。
痛苦地哀嚎无法让自己怀里的男人再度起来,血液浸满自己胸怀。四周一地的尸体,仅剩的战友表情惊恐不安,袭击自己的蛮族全部躺在地上。
“小九,快带将军回去,不能让……哇……让将军落入蛮族手上。”一名战友吐着血说道。
麻木吃力地抱起开始冰冷的男人,骑到惶恐不安的坐骑上。拼命催着马儿跑向营地,受伤的战友被自己远远抛弃在身后。跑!跑!跑!一定要带着他回去,他的那个医圣朋友一定可以救活他的。
“咦,那不是出去巡逻的铁骑军吗?怎么就一个人?不好,铁骑军出事了。”焦急地声音传到自己耳朵,回来了,回到营地了。身体突然一轻,带着男人摔下马来。
待烟雾散尽,狼九持刀站在场地中央,鲍泗全身烧成焦炭倒在地上,他身上的铠甲没有一丝损伤。君迁子和白伥兽跳下看台,奔向该去的那边。唐门门主和风尽提起的心放下来了,他们两人站起来,拦住其他想要冲下去的人。
“哎,终究没有见到完全形态的狼吞啊。”狼莳遗憾道。她身旁,虹猫他们收起护身气罩,稳住有些乱的内息。狼九这招,远胜虹猫巅峰时期的火舞旋风啊。
鲍泗全身由内而外早已烧成焦炭,已无半点生命气息。君迁子急急忙忙跑到狼九面前,狼九猛地一挥刀砍向君迁子,君迁子急忙避开。狼九这样,君迁子心中一紧,他冲向危险的狼九,不顾一切地用力抱住她。
君迁子身上散发出一阵不易察觉的香味,狼九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会儿,喉间发出阵阵低吼。不一会,狼九轻声道:“放开我吧。”
讪讪地松开她,君迁子跪下来查看她的伤口。断去的左指已经无法找回,看来以后只能带假指了。腹部和背部的伤势并不太致命,如果不是王华临死前将内力传给狼九,估计这次也打不了如此漂亮的一战。
“狼九,你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方法?来人啊,我要检查狼九。她有作弊,君迁子,你给了狼九服用了什么增长功力的药。叫人来查看。”白伥兽疯狂说道。说出来后居然没有人反对,不少人赞成。
“你们这样是不是太无耻了。”蓝兔站起来义正言辞说道。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这江湖道理,听到江湖上这么多人如此说话,虹猫他们气愤不已。
“蓝兔宫主,不是我们无耻,而是狼九她的实力不对劲啊。你也看见,她明明可以一下就战胜鲍泗的,却拖延了这么久,你们放心,我们只要想知晓狼九门主这么做的原因。”有人说道。
七侠还想说什么,狼九抬手止住。她捂着胸口,一口血吐出来后,冷冰冰道:“可以。”
没有人想到狼九这样干脆的答应了,于是他们找了在场有名的名医前去。逗逗本来要去的,却被其他人拦下,明着说不必劳烦神医,实际上是不信任与狼九有过接触的七侠。
“咦,狼九门主,你在这么危险的关头,还服用抑制功力的药物?”医疯子惊讶地望着狼九,没有想到狼九这么冒险。
君迁子缓缓道:“各位,可还有不服者吗?”
“我不服。凭什么狼九一介女流担任武林盟主,这没有先例。”有人不服道。
拔出腰间的剑,君迁子道:“没有先例现在就有了。阁下有疑问可以,不过要问问我的剑同不同意你的看法。”
那人也拔出自己武器大叫着杀向君迁子,一招就被君迁子砍到在地。君迁子冷漠望着在地上痛苦哀嚎地人,转身查看狼九伤势,发现她有些塌陷的胸部,看来断了几根肋骨啊。
“君迁子,你还是治疗这人吧。免得……”医疯子劝说道。
看了看地上的这人,君迁子拔出背上的剑,往那人伤口上又是一剑,道:“不要包扎,就这样,伤口自然会好的。”
狼九收好炎鸣刀,直起身对视面前的白伥兽,语气有些妥协道:“三天后,大典上,我会告知你想知道的真相。至于其他人,你们还有什么招式,尽管来就是,我狼九会全部接下。”说完,扶着君迁子的肩膀离去。白伥兽想要继续生事,四周欧阳门那些长老们站了出来。白伥兽见状,知晓狼九已经和欧阳门长老达成共识,只要自己还敢生事,这些长老就会动手对付自己。欧阳门一直以来,霸道行事。
狼莳也在侍从的搀扶下准备离去,眼神不经意间飘向出口时,焦急道:“ 不好,快扶我去出口。”
两名老人挡住出口,堵住狼九离去的道路。看见两名老人,狼九缓缓道:“爸,妈,请你们让开。”
那两名打扮非常富态的老人气愤道:“我们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啊。老天爷啊,你居然将荀大善人给害死了。天杀的畜生,当年怎么没有掐死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啊。”
“那就现在杀了我就是。”狼九拔出君迁子的剑,递到自己父母面前。
君迁子的剑看着轻,拿起来重,根本就不是狼九父母所能持得动的。他们气愤地拍打狼九,狼九没有反抗,身上的伤口裂开,血又流出。全场所有人望着狼九,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劝慰,他们都想看一出好戏。
“爸,妈,你们够了。”狼莳吼道,“你们有什么资格教训九姐。”说完,一道杀气十足的眼光望着自己,自己的姐姐抬起头,满是血液的面具吓得自己父母坐到地上。狼父狼母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这样过。
还好有人过来解围,“爷爷,奶奶,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狼元波赶忙上前去将二老拖走,免得自己狼莳姑母发火。
狼父狼母不愿走,君迁子上前,强压怒气道:“挑战盟主?可以,和我打一场,放心,我不用武器,也不用内力。”
这一下,狼父狼母彻底怂了,他们不怕狼九,却怕极了君迁子。毕竟君迁子可是连荀若都要尊重的人。
回到欧阳门,狼九没有见任何人,直接被君迁子带到一间密室,孙晗苑早就等在这里。
“没有发作吧?”孙晗苑道。
“失去一段时间的理智,不过不严重。闻了香味就清醒过来了。”君迁子望着正在喝下孙晗苑准备的药的狼九道。
为狼九把了把脉,眉头紧皱,道:“你看好她,我去准备。情况不容乐观。”
点点头,狼九将炎鸣刀递给君迁子,自己到墙边,任由君迁子将自己用固定在墙上的锁链锁住。
狼九痛苦地用头撞着背后墙壁,道:“好想死啊。”
夜晚,热闹的白天,狼九的离去令会场出现短暂混乱。七侠协助盟主府的人,那些好事之人一一进行处理。一天的忙碌,虹猫他们准备休息,一阵敲门声传来。虹猫前去打开门,黑小虎抱着两坛酒,见是虹猫,神色有些尴尬。
虹猫也没有想到黑小虎会半夜过来,心里有些疑惑,甚至有些酸,语气还平静地微笑道:“黑阁主深夜拜访有何贵干?”
进入小院,黑小虎客气道:“我是来送请柬的。虹猫,可以将其他人叫出来吗?”
没有见过黑小虎这么客气的语气,虹猫疑惑地进去叫其余五侠。蓝兔见黑小虎,对着他微笑着点点头。七侠中唯有跳跳到狼莳那里去了。
坐在小院的亭子里面,蓝兔为众人泡着茶,是狼九送的今年新茶。行云流水地动作表现出来那股优雅之美,看得黑小虎呆住了。将泡好的茶放在面前,黑小虎端起精致的茶碗,仔细品着茶,随口表扬了蓝兔一句。
达达听后,不经意问道:“黑阁主过来干嘛?请我们七侠要干什么?”
手细微地颤抖,摸了摸杯子。最后笑着从怀里摸出七张请柬,黑小虎苦涩地说道:“我叔父给我定下一门亲事,下个月就完婚。我希望你们能来喝杯喜酒。”
“哦,是那家姑娘得黑少主的垂爱?”莎丽端起茶杯,随口问道,心中却有些惊讶。虹猫他们亦是如此。
“是林家的一位姑娘。”黑小虎目光飘逸,幽幽道,“是一位温柔的女子,不太会武功。”
蓝兔听到黑小虎要结婚时,正在给虹猫添茶,手不经意抖了一下,茶漏出来。虹猫见状,没有说什么,只是手在桌下,碰了蓝兔大腿一下。双方又交谈了一会儿,基本都是谈着现在一些事情,对于以前的事,大家都只字不提。
收下黑小虎的请柬,临走时黑小虎单独邀请虹猫谈话。众人没有说什么,只有走时蓝兔嘱咐虹猫一句早点休息后,和其他五侠一起回到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蓝兔坐在桌旁,天上月亮缺着一角。听到黑小虎要结婚的消息,心里一阵轻松和落寞。现实,将这个骄傲的男子,最终逼得他不敢任性,学会妥协了。
ps:因本二哈个人三次元生活影响,暂停更新。下个月一号开始复更。
为什么狼九的招式那么厉害?因为她比虹猫他们大了将十六岁,手中的刀质量逼近黑龙剑。平时是狼九压制,所以刀的威力显现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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