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中秋节的第二天,大家又奔赴了各自岗位,大哥回了京海,大嫂回了剧组,爸妈也回了单位,只余下留守儿童幺幺,闲人 谢池 孙兴 ,外加一个住家保姆。
“幺幺,走,今天姑姑带你去游乐园玩。”在家也挺无聊,幺幺因为各位家长工作关系,经常性与保姆在家,出去玩比较少,一听谢池要带着自己出去玩,开心的了不得,谢池看着幺幺的样子,心里思考着带着幺幺回绿藤的可行性。
虽然入秋,太阳还是有点晒,想了想给自己和幺幺戴上了同色棒球帽,活脱脱一个亲母女,至于孙兴,他才不戴,大哥哪有戴粉色棒球帽的。
“姑姑,姑父,先去坐那个木马!”一进游乐园,幺幺直...
中秋节的第二天,大家又奔赴了各自岗位,大哥回了京海,大嫂回了剧组,爸妈也回了单位,只余下留守儿童幺幺,闲人 谢池 孙兴 ,外加一个住家保姆。
“幺幺,走,今天姑姑带你去游乐园玩。”在家也挺无聊,幺幺因为各位家长工作关系,经常性与保姆在家,出去玩比较少,一听谢池要带着自己出去玩,开心的了不得,谢池看着幺幺的样子,心里思考着带着幺幺回绿藤的可行性。
虽然入秋,太阳还是有点晒,想了想给自己和幺幺戴上了同色棒球帽,活脱脱一个亲母女,至于孙兴,他才不戴,大哥哪有戴粉色棒球帽的。
“姑姑,姑父,先去坐那个木马!”一进游乐园,幺幺直奔旋转木马,孙兴左手拿着幺幺的卡通水壶,右手牵着谢池,戴着墨镜,不急不慢的跟着。
各个游乐设施,幺幺拉着谢池玩了个遍,孙兴就在旁边看他们玩,帮忙拍个照,玩会手机,最后幺幺玩的没了力气,孙兴抱着幺幺,幺幺趴在孙兴怀里看着没劲,但是眼睛提溜提溜转,依旧没有收住心的四处看,谢池跟在旁边手里拿着幺幺水壶和棒球帽,真活脱脱一家人。
想着来都来了,抱着幺幺到了游乐园的联名超市,有一些玩偶和饰品,幺幺一看来了力气,挣扎着下地,东看看西摸摸,只要幺幺停留的地方,孙兴大手一挥,买。
得了,幺幺喊的姑父更甜了,比姑姑还亲,小白眼狼。
谢池看着两人的互动,觉得孙兴带孩子也不错,一点不像绿藤的兴哥了,恐怕他那些兄弟在路上也不敢认吧。
最后三人又从店里扫荡了很多,发箍,玩偶,盲盒,结账的时候好几个店员帮忙提着结账,给送到了车里,店长看着三个财神爷笑弯了眼,得,这个月业绩不用愁了。
嗯,财大气粗兴哥。
回到家,把车里一包一包东西放了客厅,幺幺在玩偶堆里不露头,谢池瘫在孙兴怀里,孙兴闭眼揽着谢池休息。
“把幺幺带回绿藤怎么样?你也看到了,家里大人忙的团团转,我大嫂常年蹲在剧组,大哥在京海,也很乱,我爸妈也是,常年蹲在单位,我二哥还常常蹲在公司,也经常出差,不特意凑,一家人都凑不上快。”谢池想了想开了口,看着幺幺今天的样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都听你的,你和叔叔阿姨还有大哥大嫂商量一下。”孙兴倒是没意见,小姑娘很讨喜,在绿藤自己也能护住。
此事谢池先和幺幺询问了意见,幺幺简直举双手赞成,毕竟自己在家也很无聊,看了皮皮的照片,幺幺恨不得立马飞过去。
幺幺同意了,接着在晚上爸爸妈妈下班回家的时候提了这个事。
“爸妈,你们在家也很忙,幺幺在家也无聊,我想着我时间比较充足,我带她去绿藤玩断时间,省的小姑娘在家无聊。”
谢池爸妈倒是也觉得可行。
然后就是大哥大嫂,大嫂举双手赞成,因为大家工作关系,空闲时间和幺幺打视频电话,看着幺幺孤零零的身影,就觉得很愧疚,大嫂都同意了,大哥就更没有意见了,他在京海,鱼龙混杂,不敢轻易带着幺幺过来,放在绿藤,有谢池,孙兴看着,再不济还有高明远,总归绿藤还是高家说了算,应该没有大问题。
于是这件事就那么商定了,幺幺兴奋的睡不着。
孙兴和谢池商量着,把客房改成儿童房,让幺幺选自己喜欢的装修。
这几天帮幺幺打包衣物玩具,先送到了绿藤别墅里,让瘸三接了一下,瘸三看着这些玩偶和衣物,还以为兴哥和谢池生孩子了呢,按理来说不应该啊,这才一个月,兴哥真牛,要是孙兴知道他心里想的,肯定得一脚踹上去。
也只是简单打包了一小部分,一些东西可以到了绿藤带着幺幺再去买。
“月月,等着我们先让幺幺住一个客房,另一个让幺幺选好风格,装修完再搬进去怎么样,好像还得找个保姆...”俩人倚在床头,孙兴看着瘸三联系的装修公司发来的图片,仔细翻看着,谢池看着孙兴认真思考的样子,没忍住亲了亲孙兴的侧脸。
“明天让幺幺选。”孙兴看着谢池偷笑的样子,把手机扔到了床头柜上,亲了下去。
嗯,兴哥早就忍不住,半夜偷偷摸摸来谢池房间睡。
“幺幺你看看,你住的房间想怎么装。”孙兴一晚上被哄的心满意足,早起乐呵呵的和幺幺商讨着方案,谢池在床上仍然睡得迷迷糊糊,浑身酸痛,眼睛都睁不开。
“要粉色...要这个...要这个公主床...还有要这个...放我的娃娃...”幺幺认真看照片,仔细挑选,像个小大人。
谢池半眯着眼下楼,看到的就是两个人认真在那讨论的样子,今天孙兴难得穿了浅色纯色系,白衬衣挽着袖口,刘海软趴趴的遮着额头,看起来像极了乖狗狗。
在北京带着幺幺玩了几天,三人也坐飞机回了绿藤,二哥难得抽出了空,把他们送到了机场。
“在绿藤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我们打电话。”谢池二哥叮嘱着。
“知道了,二哥。”
“还有幺幺,在绿藤要听姑姑的话,不准捣蛋,不然我就去把你接回来,听见了吗。”谢硕,捏着幺幺的小脸威胁着。
“知道了舅舅,舅舅真讨厌,别捏我脸,我又不是小孩子啦!”幺幺挣扎着在孙兴怀里躲。
孙兴和谢硕对视,“照顾好她们,我抽时间,会去看她们的。”
谢硕知道,他们因为时间问题亏欠了幺幺太多。
“放心吧。”孙兴戴着墨镜摆了摆手回应,示意谢硕放宽心。
“走了二哥,幺幺,和舅舅说再见。”听见了登机声音,谢池和幺幺示意。
“舅舅再见,我会想你的,记得接我的电话。”幺幺虽然年纪小,但是因为大家工作原因,电话用的贼六。
“好,幺幺也要听姑姑话,不准偷吃糖果,听见没有。”谢硕弹了一下幺幺额头。
“知道啦,舅舅。”
四人挥手告别,踏上了回绿藤的飞机。
等到了绿藤,下了飞机,瘸三和红毛看见孙兴抱的小姑娘惊呆了,不是,兴哥那么牛的吗?这才多久,搞出来一个那么大的闺女?
“兴哥,嫂子,这是...”红毛贱兮兮的凑过来,逗小姑娘,孙兴嫌弃的拍掉了红毛的爪子。
“我是公主~”幺幺在孙兴怀里大喊。
谢池在一旁笑出了声。
“欧呦,原来是小公主驾到,小公主欢迎来绿藤,带你去玩。”红毛觉得小姑娘挺有意思,没忍住逗了逗。
“你嫂子外甥女,幺幺。”孙兴嫌弃的拍掉了红毛伸过来的手。
孙兴把幺幺放地上,把行李给了瘸三和红毛,装上了车,出发去了瘸三定好的餐厅。
到了餐厅,早就约好了包厢,几个人就坐,谢池把幺幺连着椅子拉到身边。
“夜总会这段时间怎么样。”谢池把蛋羹放到幺幺面前,幺幺拿着勺子哼哼的吃着。
“放心吧嫂子,好着呢,谁敢砸兴哥的厂子,不过就是...”红毛欲言又止。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给我好好说话。”孙兴看着红毛的样子,渍,真想踹一脚。
“就是美容院之前那个美丽贷吗,前段时间经常有一部分陌生面孔过来,问还能不能贷,后来来了几次警察查场子,可能被盯上了。”瘸三替吞吞吐吐的红毛回答。
“你们怎么处理的。”谢池担心他们又用老手段。
“放心吧嫂子,你的叮嘱弟兄们都想着呢,我们也叮嘱了店里员工,警察来查,双手欢迎加配合。”反正也处理干净了,查不出什么嘛。
“那就行,刚转型,让手下弟兄们收敛点,出了问题,谁惹事,谁解决。”谢池知道他们这些人的手段用惯了,一时转变也不习惯。
“哪里来查的。”孙兴剥了一个虾,蘸了蘸料,放进了谢池的盘子里。
“公安局那边,一个叫林浩的刑警带头查的。”
回到家也天黑了,你把幺幺收拾好哄睡,回到卧室椅子床头看着手机,孙兴从浴室出来穿着睡觉,上衣没系扣,大大咧咧的依靠在你旁边揽着你。
“你怎么看美容院这件事。”
“毕竟当时牵扯人多了,处理不干净,惹人怀疑很正常,但是不会有大问题,最坏,你咬死不承认,拉个人出去顶一下,几年就出来了。”你倒是满不在乎,没有太大问题。
“我问问胡笑伟。”孙兴忽然想起那么一号人,拿起床头的手机拨通了手机。
“呦~胡所~还没睡呢?老当益壮呢。”孙兴开口就是不正经。
“去去去,你别给我没个正经,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嗨,没事,这不就是前段时间出去了趟,回来说有警察带人来查场子,还有个林浩的刑警是不是你那边的,我这不专门打电话问问胡所有什么指示吗。”
“没事,就是例行检查,唉,我告诉你你可别犯浑,林浩你别动。”胡笑伟一想起孙兴的浑就头疼,前前后后给他擦屁股干了多少事,不知悔改。
“怎么了,有什么来头,让胡所都怕他。”孙兴把玩着你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开口。
“林浩是贺芸副局长的干儿子,这可不就是太子爷吗,你可别动他,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孙兴一听贺芸副局长干儿子,太子爷,脸色瞬间变得阴狠,舌头顶了顶腮,啪的挂了电话,你在旁边也听见了胡笑伟的话,自然明白孙兴变化的原因。
“孙兴。”你没多说,只是侧身亲了亲孙兴颤抖的眼睛,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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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命还剩下最后的两个小时了
时钟的秒针无声转动却震耳欲聋
你说 遇上我是你一生的案底
是啊
当正义与邪恶正面较量
当这场剧目的最终审判来临之际
恶徒嘴里所谓的“爱”在你眼里或许是最不值得被谅解的东西
但是我依然拜托你
要带着我的那份好好生活
有些爱之所以永恒
在于它的留白和未完成
“我爱你 祝你幸福”
“如果有下辈子 我干干净净爱你”
我的生命还剩下最后的两个小时了
时钟的秒针无声转动却震耳欲聋
你说 遇上我是你一生的案底
是啊
当正义与邪恶正面较量
当这场剧目的最终审判来临之际
恶徒嘴里所谓的“爱”在你眼里或许是最不值得被谅解的东西
但是我依然拜托你
要带着我的那份好好生活
有些爱之所以永恒
在于它的留白和未完成
“我爱你 祝你幸福”
“如果有下辈子 我干干净净爱你”
【亮兴】秘情(六)
六
孙兴以前来过这个园子,虽然已经记不清楚具体路径,但行宫各处布局都差不多,他估摸着主院里住着吴老将军,而他,应该在偏院。
吴家父子都不是好享受的人,因此带的仆从不多,这要是换了孙兴,光近身伺候就有十几人,要想不被发现偷偷混进去那根本绝无可能。
吴晓亮正坐在房里看书,忽然发觉窗外有影子晃过。......
六
孙兴以前来过这个园子,虽然已经记不清楚具体路径,但行宫各处布局都差不多,他估摸着主院里住着吴老将军,而他,应该在偏院。
吴家父子都不是好享受的人,因此带的仆从不多,这要是换了孙兴,光近身伺候就有十几人,要想不被发现偷偷混进去那根本绝无可能。
吴晓亮正坐在房里看书,忽然发觉窗外有影子晃过。
“阿华?”他以为是副将李明华。
窗外很安静,但晃动的人影还在。
吴晓亮皱着眉,皇家园子不至于有小贼偷摸进来吧。
他从旁绕到窗台,忽地推开半扇窗。
突如其来的响动惊得孙兴一抖,他正站在外面思考该怎么溜进去,窗户突然就开了!
两人隔着半开的窗面面相觑。
“你?”
吴晓亮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人影子是孙兴,他究竟打哪儿进来的?
孙兴开始无限后悔今夜冲动的行为。他用斗篷盖住头脸,后退一步:“走错了。”
错了?错了还能精准地摸到自己窗台下?
吴晓亮静静站在窗边:“进来。”
孙兴停住后退的脚步,站在原地犹豫,进去,怎么进去,从哪儿进去?
另外半扇窗也被推开,吴晓亮拍了拍窗框:“翻进来。”
“你叫我…翻…翻窗户?!”
“不会吗?”
孙兴被激起了好胜心,嘴里嘟嘟囔囔,撑着窗户沿往上跳,一只腿挂在边缘,撅着屁股四肢都在使劲儿。
像只薄皮青蛙,吴晓亮在心中点评。
孙兴费了大力气滚进屋,靠在墙边喘气。
吴晓亮眼神幽深,转而吹熄房内烛火,透过窗外盈盈的月光,隐约能看见小痞子的头发上挂着几根短而脆的枝丫。他摸索着替他捡干净,凑近了低声说:“天黑了,孙小公爷是来与我偷情的吗?”
“你来不来?”孙兴涨红了脸,强撑住摇摇欲坠的面子。
吴晓亮把他抱起来直接甩榻上,欺身而上。
“来。”
孙兴兴奋得不能自已,无数次在梦里出现过的画面终于在今夜成真。
“你使点劲儿。”他快被体内燃烧的大火给烧没了。
吴晓亮手上用力,孙兴快死了,浑身打着颤,咬牙切齿地承受满溢出来的疼痛与愉悦,天知道他想这个想了有多久。
“这么好?”
孙兴用鼻音短促地哼了一声,面子他不要了。
两人大汗淋漓了一场,吴晓亮将他扭成麻花,伸手捂了嘴,孙兴疼起来就咬,叼着他手指不放。
“你什么时候发现有这个喜好?”
孙兴还在云端,浑身遍布清淤,瘫软在榻上又疼又麻。
“...就上次,我们...”他说得含糊,自己心里想是一回事,当着他的面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吴晓亮越过他下榻,光着身子在屋内走动。
“你去哪儿?”
“找个药。”
孙兴急着蹭起来:“我不抹药,抹了药就不疼了!”
吴晓亮无语,这什么毛病,喜欢挨揍!
行,那受着吧。
他坐回榻边问:“能起身吗?”
孙兴小幅度动了动,点了点头。
乐宁蹲坐在矮丛里,夜间温度适宜,可他的心却是拔凉拔凉,主子进去了快一个时辰,会不会早被人发现了?小公爷有可能被吴家人逮住恶狠狠折磨这个念头在他心里转了千百回,每转上一回他就凉上一分。
正做着噩梦,嘎吱一声响,小门被人从里拉了开。
乐宁一骨碌爬起来,小声喊:“爷?”
孙兴还是来时打扮,只不过头脸都掩在斗篷下,看不清楚神色。
“爷,回吗?”
孙兴不答,只低头快速钻过矮丛,乐宁跟在他身后,瞧着小公爷完好无损,没缺胳膊也没少腿儿,可怎么就觉得藏在斗篷下的身体在微微发着抖。
回程孙兴专挑没人的小道走,乐宁明白过来,一下子蹿到了前面,主仆二人偷溜回去,当孙兴靠在软榻上喘匀了气,才惊觉昨夜疯狂。他居然钻进了自家死对头的园子,翻进了姓吴的窗,爬上了姓吴的榻,然后心甘情愿被压在身下狠狠磋磨了一番。
他的面子,他的里子,这下全没了。
“爷?”乐宁怕得很,小公爷的脸色看着奇奇怪怪,捉摸不透。
“爷,用饭吗?”
孙兴还是歪着,周身疼。
“茶。”嘶哑的声音一出,把他自己和乐宁都吓了一跳,孙兴刚还有那么点旖旎的想法,这会儿就只剩下愤怒。姓吴的就不是个好东西!叫他翻窗!捂他嘴!还不给他水喝!完事后草草穿了衣就推他出门!
孙兴渴得厉害,他不要茶杯,直接对着壶嘴吮吸,结果吮得太急被烫了喉咙。乐宁站面前被茶壶砸了个正着,进来收拾的丫头一人赏十个大嘴巴。屋外响起掌掴的肉声,孙兴听得烦躁不堪,觉得那些巴掌都打在了自己身上。
“滚出去!”
乐宁扑爬,拼命挥手,院中声响绝了,孙兴撸起袖口,他的腕子上有一圈明显的淤青,是姓吴的在兴起时扭住他不放给捏出来的。
孙兴倒在软垫上,一身的伤,都拜他所赐。
他可真行。
孙兴在房中歪了一整日,茶饭都用得少,乐宁已经认定小公爷在吴家受了折磨,否则不会如此反常。他屏退房中人,悄悄把药膏放在显眼的位置,等着主子开口。
孙兴一见药瓶子,好不容易压下的邪火又爆发了,瓶瓶罐罐被他摔了个干净,乐宁顶着肿脸跪在院外,惊得众人纷纷避让。
长公主听说了孙兴在园中无故大发脾气一事,不过一笑而过,着人去请他来陪自己用饭。
“回母亲说我知道了。”
孙兴虽然是个纨绔,但对母亲是真孝顺,忍着疼也爬起来更衣。乐宁还在被伺候着揉腿,一听主子唤,跑都跑不赢,生怕动作慢了又给好果子吃。
行宫远离京城,夜风微凉,绿意葱葱,草丛里有蛐蛐儿的叫声,孙兴听了一耳朵,走到半道就钻草里,准备逮几只来玩。乐宁跟着趴下找,逮到一只大的邀功,有眼色的下人已经捧着竹笼站在边上。
“主子您听,叫得真有劲儿。”
孙兴回过头,蛐蛐儿还没看着,就看见一群武将朝这儿走来。
啧,仿佛已经闻见了熏死人的汗臭味。
孙兴直起身子,他不可能让自己矮这帮子人一头。
双方狭路相逢,互相看不上,孙兴纹丝不动,对面有人忍不住喷笑,孙小公爷穿得花枝招展站在草里,手中抓着蛐蛐儿,怎么看怎么可笑。
孙兴记恨,眼睛挨个溜过对面一张张脸,好得很,姓吴的也在其中。他抓了竹笼掷过去,好巧不巧正砸在吴晓亮脸上。
“赏你了。”孙兴大声说。
武将抱团,觉得受了奇耻大辱,有几人差点儿暴起,两帮人瞬间剑拔弩张,稍有响动便会一触即发。
行宫的侍卫渐渐围过来,手全按在刀柄上,只是面色犹疑,孙小公爷这是将他们架在火上烤。
“谢小公爷赏。”这时吴晓亮捡起了滚在地上的竹笼,抱拳。
孙兴磨着后槽牙,挥手让侍卫退开,嘴里却是丝毫不让:“臭死了。”
吴晓亮目不斜视地离开,因为正主选择了退让,其余人等也不便再发难。不过这梁子是彻底结下了。
长公主得知此事后,当着孙兴和一屋子下人的面痛斥了吴家,小的那个果真心思深沉,被当众羞辱都能面不改色,可见狼子野心。
“兴哥儿,母亲绝不让吴家好过。”
孙兴歪在椅子上,从尾椎顺着脊梁一路传到脑子里的那股疼痛,震得他太阳穴猛跳。
“是。”他冷气森森地附和。
孙兴疼足了几日,体表的淤青散了干净,内里又吹起了歪风。他犹豫不决了半晚上,终于还是熬不住,叫乐宁悄悄拿了斗篷出来,外衫也不穿,只套上就走。
乐宁一见这举动,面上不显,心下却是震惊,小公爷又要去吴家园子?
孙兴这次谨慎了许多,连灯笼也不点,躬身摸黑前行,穿过矮丛时不小心被枝条刮伤了脸,他拂开碍事的灌木,轻轻推开了腐朽的小门。
第二次来,孙兴轻车熟路,只是…还是翻窗吗?
窗户缝里有光透出,他咬了咬牙,翻吧。
孙兴刚挂上一只脚,就听见房里有冷冰冰的说话声:“不嫌臭吗?”
【亮兴】秘情(四)
四
“人来了吗?”孙兴已经神志不清,以为是乐宁带了姑娘来,他晚上吃错了药,现在正难受得紧。
吴晓亮见他那个模样,喉结上下滚了滚。孙兴隐约察觉有人站在身边,扑过去将他按倒在榻上。
“咦,你身上…这么ying?”
孙兴觉得自己吃药吃......
四
“人来了吗?”孙兴已经神志不清,以为是乐宁带了姑娘来,他晚上吃错了药,现在正难受得紧。
吴晓亮见他那个模样,喉结上下滚了滚。孙兴隐约察觉有人站在身边,扑过去将他按倒在榻上。
“咦,你身上…这么ying?”
孙兴觉得自己吃药吃出了幻觉,这姑娘怎么生得又高又壮。
吴晓亮被他摸得受不了,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瞬间主次颠倒。
孙兴被甩得天旋地转,两只手束在床头。
他被人制住了吗?
孙兴努力想要看清悬在头顶的人影,突然胸口一凉,衣襟似乎被挑了开,露出内里泛粉的肌肤。
“你!”孙兴暴怒,“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
“孙小公爷。”
孙兴不动了。姓吴的?
吴晓亮没精力和他废话,如果房中没人兴许还能再熬一熬,但被孙兴这么一激,药效上了头,自己虽然不好男色,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孙兴被剥了个干净。
两个吃了药的男人贴在一起,此刻不管不顾地胡搅蛮缠。孙兴不满自己光着身体而姓吴的还穿着衣服,抬脚踹他:“脱啊。”
“你也就嘴巴ying。”
吴晓亮让他趴着,孙兴看着单薄,但衣衫下却是肌理分明,尤其是正中间翘起的pg,白生生、肉嘟嘟,一巴掌拍下去,手感十二分的好。吴晓亮接连打了好几次,眼前的pg蛋子嫣红一片,像一颗成熟的蜜桃。
孙兴被打得蒙住,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对他,他想反抗,但腰腿软绵绵,差点跪不住,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刚才还半起的部位此时已竖得笔直。
“原来你喜欢这样?”
吴晓亮也脱了衣衫,滚烫的rou体覆上孙兴的脊背,双手在他腰侧有一下没一下地掐。
孙兴第一次发觉自己还有这般嗜好,也不知道是吃了药的原因还是本性如此。他难耐地回头。
“搞快点儿,你到底行不行?”
狂蜂浪蝶的夜晚,热气弥漫的床榻,纠缠不清的身体。
次日吴晓亮清醒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窝在他怀里睡得香的孙兴,回忆起昨夜发生的荒唐事。
“起来了。”
孙兴有起床气,他好久没睡得这么好,蓦然被惊醒,正要发脾气,却发现这里不是素日的寝殿。
陌生的地方,讨嫌的人。
孙兴有些记不清,揉了眼睛,抖开裹在身上的锦被跪着爬起来,周身瑟瑟,他觉得冷,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未着寸缕。
他记起来了,昨夜他们打架,打得衣衫都没了。
孙兴看着身上斑驳的痕迹,想起昨夜姓吴的对他又打又掐,脑中刚一浮现动手的画面,前面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丢人。
吴晓亮已穿戴周正,走到窗边瞧了天色,在心中盘算待会儿该怎么走。
屋内静悄悄,吴晓亮回头,见孙兴一身里衣穿得乱七八糟,正坐在榻边努力与外衫做斗争。
这是个傻子吧?
孙兴从出生起就被丫头小厮全方位地伺候,不会自己穿衣服再正常不过,他见姓吴的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他,怒道:“穿不好衣服今天我就不走了!”
吴晓亮走过去让他坐直,将衣衫先脱再穿,指尖不留神略过身体间那些yin靡的印记,心绪不由得起伏,待一件件穿好,再环住孙兴的腰系紧腰带。
“起身。”
孙兴站起来,浑身酸疼,昨夜他被拆开吃了。
“我先走,你再走。”
吴晓亮走得不回头,孙兴一屁股坐回榻边,疼得龇牙。
吴晓亮偷溜出太子府,直接回了小院。
静兰迎上去,忙着嘘寒问暖,还没开口就闻到一股情事后的味道。吴晓亮让她准备热水,静兰的心揪了起来。
不多时,静兰在浴房门口通传:“爷,表小姐来了。”
“说我不方便。”
静兰微笑:“好的,我回了表小姐就来伺候爷。”
“不用。”
静兰笑不出来了。
吴晓亮泡在热水里,满脑子都是孙兴昨夜在榻上的模样。小痞子,孙小公爷,真够劲儿。
孙兴这边等吴晓亮走了半刻钟后才慢吞吞推门出去,他是个荒唐惯了的主儿,根本不怕被人瞧见自己在别人家找乐子。
乐宁蹲在廊下蹲得脚麻,昨夜他给小公爷找了姑娘,但将人送到房门口时却发现房间从里锁了门,隐约听着有声儿,他不敢扰了主子的兴致,自己守在廊下等着完事。结果一等就是一晚,乐宁差点想闯进去看看什么情况,但又怕坏了主子好事,就这么纠结着,直到孙兴自己走出来。
“爷,昨夜?”乐宁问得小心翼翼。
孙兴扫他一眼,乐宁闭了嘴。
在回公主府马车上,稍一颠簸,孙兴就疼得受不住,他伸手摸了摸腰侧和大腿,这里最是酸疼。
该死得姓吴的真不是个东西,居然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太子府。
太子殿下和他的幕僚此时已经知道事情失败了,他们找到了被打晕的侍女和晨时在太子府中闲逛的孙小公爷。
太子李舟撑住下巴,听了幕僚的汇报说:“把孙兴用过的送去公主府,别脏了我的地。”
缠枝待在房里,昨夜她奉命伺候吴小将军,她虽是被选中的,但却答应得心甘情愿。早些日子她和太子府中的侍卫搅和在一起,不仅破了身还怀了孽种,现在有攀高枝的机会,自然高兴都来不及,要是能与吴小将军春宵一夜,那自己肚里的孩子也就有了爹。
缠枝等了一夜,没等来男人,只等来了太子府中凶神恶煞的婆子。
婆子们破门而入,扭住她的双手大骂:“小贱蹄子敢勾引孙小公爷,现在就送你去公主府。”
缠枝呆住,大声喊冤。
婆子们无人理会,直接上手扒了她裤子,伸手一探就明了,都已经不是黄花大姑娘了,还有什么脸叫屈。
孙兴正在府中后院吃茶,听说太子府来人了,放下茶碗出去看热闹。
来到前院,太子府的大管家给孙兴磕头:小公爷,太子殿下着小人将您收用过的丫头给您送来。”
孙兴蹙着眉认真瞧了几眼跪在他跟前的女子,模样长得不差,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孙兴问了管家几句话,联想到昨夜的情形,转眼明白了过来。
他笑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昨儿我喝多了,是用过一个兰啊桃的。”
这时缠枝磕着头哭叫:“小公爷,您记错了,您看我不叫兰也不叫桃,我叫缠枝。”
孙兴咯咯笑:“吃个果子而已,谁还能记得果子地。”
太子府的管家和婆子们离去后,缠枝还跪在前厅。孙兴盯着她的脸,眼神晦涩。
“你叫缠枝是吧。”
“这名字取得极好,看来你就是喜欢缠着爷们儿,今天我让你缠个够。”
两个时辰后,公主府里抬出一名浑身是血的丫头,被侍卫直接送往城门外的沙地里埋了。
办完事,孙兴在后院里躺着纳凉,乐宁瞧见主子脸色阴郁,立刻轻手轻脚地出去吩咐下面小心行事,别触了霉头。
其实哪用他吩咐,缠枝被抬出去时,已经人人自危了。
【亮兴】秘情(五)
五
乐宁嘱咐完继续在后院伺候。
“爷,今晨我守在廊下,看见了那位吴小将军,他似乎是在太子府里过的夜。”乐宁知道主子素来与吴家不对付,就想说点儿令他感兴趣的话题来讨他欢心。
孙兴听见“吴”字就觉得屁股痛,眉眼纠结成一团,挥手让乐宁滚。......
五
乐宁嘱咐完继续在后院伺候。
“爷,今晨我守在廊下,看见了那位吴小将军,他似乎是在太子府里过的夜。”乐宁知道主子素来与吴家不对付,就想说点儿令他感兴趣的话题来讨他欢心。
孙兴听见“吴”字就觉得屁股痛,眉眼纠结成一团,挥手让乐宁滚。
乐宁奇怪得很,不敢妄加揣测,只退后当木头人。
孙兴也说不出现在究竟是什么滋味,他自小就喜欢温香软玉的女子,也一直这般身体力行地贯彻下来,别人都觉得他荒唐,但这却是他的日常。他爱在行事时给姑娘身上留下伤痕,可万万没想到,自己才是喜欢被这么干的人。
身上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孙兴,自己被一个男人给上了。他翻了个面儿,既然里子没了,那面子必须要撑住,如果姓吴的敢对外透露昨夜半句,那就等着去死。
孙兴胡思乱想了许久,心中蠢蠢欲动,又有点儿回味昨夜榻上的滋味,当他盘算要不要再找个男人来试试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得,还是算了吧…
之后的日子,孙兴与往常一样招猫逗狗,但只有乐宁晓得,小公爷已经反常的素了好几天。
其实孙兴并不是不想,而是提不起劲,前些天他对着一名通房下了重手,她跪在床下畏畏缩缩的样子,令他倒足了胃口。
自此,孙兴在这方面兴致缺缺。
天气逐渐炎热,李密唤了群臣商议去京郊避暑打猎一事。各家立即响应,宫里也开始紧锣密鼓地部署安排。
吴家父子都在随行名单上。
吴母亲自盯着,帮他们爷俩准备出行的一应事物,这一去就是两个月,家里又要安静下来,幸好妹妹一家还在,自己身边不至于没个说话的人。
孙兴的院子乱糟糟,家仆里里外外地收拾,他吩咐过,要将自己睡惯的床榻一并搬了去。
孙兴单手支着头侧躺在葡萄藤下的躺椅上打盹。刚才在母亲那儿听了半日抱怨,她说圣上明明在打压吴家,却又暗暗笼络,这次他家两个爷们儿都在名单上,老的那个就不说了,是个直肠子,小的那个平日里不爱吭声儿,心思重。
“兴哥儿,以后你见了他,别老去挑衅,明面上他肯定不会得罪你,但私底下有你受的。”
孙兴嘴上答应,心里想的却是娘你怎么不早说,儿子已经受过了啊。
出京那日,官道平整,皇帝一大家子排头,有权有势地走中路,名单后面的就只能吊在一长串车马后吃扬起的尘土,就这还是多少人盼不来的殊荣。
孙兴自然不是吃土的,他舒舒服服坐在豪华马车上,途中好几次透过琉璃窗往后张望,但入眼只有黑压压的车架和成排的马匹。
到底想看什么,孙兴也说不清。
吴家没有落在最后,他们处在长队伍的中间,父子俩都没有骑马,他们清楚今天出京的速度只慢不快,骑在马背上太磨人。
李明华跟在将军队伍后面,抬头看了天色,心想这一路走走停停,到了怕已是晚上。
他时辰算得没错,等他们进入行宫,周遭乌漆麻黑,他借着篝火瞧了一眼后面还跟长龙似的队伍,为他们鞠了一把同情泪。
等皇上和太后都休息够了,次日中午开了宴席。
京郊行宫不像皇城里的宫殿地界受限,修建得那叫一个宽敞,因此李密每年都爱来此小住,夏避暑,冬避寒。
孙兴坐在上首,一边陪母亲讲笑话,一边往下看。
人太多了,他想。
“兴哥儿,你怎么心不在焉,在看什么?”长公主李悠问。
“没看什么,母亲。”
孙兴连忙否认,转眼正巧瞥见在与人喝酒寒暄的吴晓亮,他眼睛黏上了,移都移不开。吴晓亮察觉有道视线落自己身上,一抬眸就与孙兴的目光相撞。
孙兴一惊,慌忙举杯掩饰窘迫。
那个小痞子。吴晓亮笑了笑,一口吞了杯中酒。
用过席面,大家稍作休整,便是猎场围猎。
由皇帝李密射下第一只大雁作为开场,朝中好男儿一窝蜂骑马朝着林子里冲去。
吴晓亮对于这种假把式没兴趣,但是作为臣子,皇帝的面子还是要给,他准备过会儿随便猎两只动物交差,掐尖的事情还是留给别人做吧。
孙兴极爱热闹,他一听号角响,立即带了一大群人冲在最前面。
吴晓亮见了笑,小痞子好活泼。
孙兴对人从不留情,对动物也绝不手软,只要被他看上,一只也不会放过。一炷香后,他的身后就拖着一大串死物。
其间有人碰上他,都远远避开,孙小公爷周身好大一股血腥气。
在林子里跑了快一个时辰,孙兴让原地休息,刚下马就看见树丛里窜出一只雪白的狐狸。他屏退想要跟着他的人,自己悄悄追了过去。
白狐相当警觉,即便孙兴手轻脚轻地追出老远,它还是发觉自个儿被当成了猎物,嗖地一下跑了个没影。
孙兴松了弓弦,正准备离开,这时从后方传来马蹄声,他搭弓上弦,看也不看就朝着身后射去。
吴晓亮感觉有猎风直面而来,他偏头闪开,一瞬间的工夫箭已入木。
“你在追这个?”吴晓亮把死去的狐狸丢给孙兴,“皮子很漂亮,你可以做个围脖。”
孙兴接过来,一屁股坐在树下。
吴晓亮翻身下马,与他同坐。
“我让你坐了?”
“你刚听见马蹄,应该知道是人不是动物。”吴晓亮说。
孙兴满不在乎:“我不喜欢有人在我背后鬼鬼祟祟。”
吴晓亮点点头,时刻保持戒心不是坏事。
孙兴提起瞎了眼的狐狸欣赏,狐皮完好无损,是块做围脖的好料。
远处响起马蹄和吆喝,听声音是孙兴的人,正焦急地四处喊小公爷。
“找你的,快回吧。”吴晓亮看着他说。
孙兴站起:“好。”
一大票人把孙兴围在中央,随侍见他半天没回,差点以为出了事,给吓得不行。
孙兴不猎了,带人往猎场外围走。
旁边有侍卫想要接过他手中的狐狸,被他眼风扫过,成了鹌鹑。
孙兴看着狐狸雪白蓬松的皮毛,心想冬天围着一定很暖和。
围猎的魁首自然是孙兴。这个结果让长公主高兴,圣上高兴,太后高兴,不管众人心中如何做想,此刻都争相众星捧月,一时间场面上对孙小公爷的溢美之辞、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吴老将军很是不喜:“如果都像他下手这样狠厉,林子里的动物没俩月就要死绝。”
吴晓亮没接话,他其实有点喜欢鲜活恣意、坦率直白的孙兴。
从猎场回行宫的路上,孙兴特意交代乐宁,除了那只白狐做成围脖,余下的随你分。
“还是按长公主的尺寸做吗?”
孙兴面露笑意:“按我的。”
夜里孙兴睡眠不佳,在床上翻滚,乐宁蹲在下面:“爷,给您找个新鲜人伺候,出身汗。”
孙兴坐起来:“不了,我出去走走。”
他披了身宽大的斗篷,在行宫里闲逛。
侍卫和宫女一见提着灯笼的乐宁,就知道后面走的那位是谁,即便已经宵禁,也没人敢不要命地去拦孙小公爷的路。
正溜达着,乐宁见他越走越远,出声提醒:“主子,前面是吴家的园子。”
孙兴顿住了,心中隐秘的期盼像野草一般疯长。
“我记得那个园子有个废弃的偏门对吧?”孙兴问。他每年都会来行宫,对这里熟悉得很。
乐宁:“对,那里被枯枝掩住,早废了。”
孙兴咽了唾沫,难以自抑地往前走。
到了地儿,他们矮身穿过茂密的树丛,一道腐朽的小门出现在眼前。
“爷,您这是干什么,里面是吴家。”乐宁大惊,紧紧拽住他。
孙兴一个眼神就让乐宁放了手。他压低声音:“守好,别让人发现。”
说完,孙兴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亮兴】秘情(三)
三
吴老将军眉头紧锁,他平日里最见不得好逸恶劳、男生女相的男子,平心而论,孙兴顶多占一个好逸恶劳,与男生女相半点边都沾不上,只是他笑起来的模样甚是可爱,脸颊两侧挂了两颗小小的梨涡,看着令人心生喜爱。
至于为什么吴老将军会觉得孙兴像女子,全怪他喜欢穿华服,且站没站相,成天不是歪着就是靠着。
他打心眼儿里......
三
吴老将军眉头紧锁,他平日里最见不得好逸恶劳、男生女相的男子,平心而论,孙兴顶多占一个好逸恶劳,与男生女相半点边都沾不上,只是他笑起来的模样甚是可爱,脸颊两侧挂了两颗小小的梨涡,看着令人心生喜爱。
至于为什么吴老将军会觉得孙兴像女子,全怪他喜欢穿华服,且站没站相,成天不是歪着就是靠着。
他打心眼儿里瞧不上孙兴这副做派。
孙兴正在看佩子,突然听见对面不屑地哼声,抬起头,正对上吴老将军的竖眼,他阴森森地说:“吴家在宫里一顿饭都吃不上,还得灰溜溜回去。”
对面两个人对于孙兴的挑衅都不接招,就让他耍嘴皮子,反正真刀真枪他又干不过,何必落人话柄。孙兴恨死姓吴的,见吴晓亮腰间还挂着他的玉佩,眼里却完全没有他的存在,更是气打不一处来。
他怒气冲冲地朝他走过去,用肩膀狠狠一撞!
孙兴的愿望很简单,就是想看他出丑,没料到吴晓亮一身硬邦邦,把自己撞疼了不说,身侧的人纹丝不动,他却一个不稳向后倒。
糟糕!孙兴慌里慌张,怕是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在往后仰倒的瞬间吴晓亮伸手捞他,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的低音说:“笨得连路都不会走了吗?”
事情转瞬即逝,在别人眼中孙兴不过踉跄了一下。
宫外,吴老将军一路絮叨:“孙家后继无人,幸好你不像孙兴,那个小痞子,又狂又浪,圣上和太后还拿他当个宝。”
吴晓亮左耳多进右耳朵出,回想起小痞子刚才瞪圆眼睛往后倒时那难以置信的表情,微微笑了笑。
孙兴坐在太后宫里,心不在焉地附和母亲和外婆。太后见平时最活泼的小子今天没什么精神,摸了他额头:“兴哥儿不是病了吧,要是不舒服就去里面躺一躺。”
“没呢,外婆,我就是昨晚没睡好。”孙兴没规矩惯了,一向都是喊外婆,但太后她老人家就吃这一套,觉得他最贴心不过,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他。
一听宝贝外孙说没睡好,太后赶紧让他去补个觉。
孙兴躺在床榻上,这里也是他睡惯了的地方,不至于睡不着,可今天他在上面翻来覆去地滚,越滚越清醒,刚好旁边有位侍女不小心出了个声,他猛地坐起来撩帘子,阴阳怪气地笑。
“是不是想上来伺候?”
侍女吓得腿一软就扑倒在地,这要是被孙小公爷看上,那未来的日子一定生不如死。
孙兴让她抬起头来瞧瞧,侍女不敢不从,一脸死气地仰脸。
“上来。”孙兴十分烦躁,想睡又睡不着。
侍女心如死灰,慢慢爬上床,还未躺下,就被掐着脖子直接扇了巴掌。孙兴嫌弃她顶着一张红肿的脸有碍观瞻,扯过软枕盖住不看,就这么直接上了。
没几下子孙兴就交代出来,见上面沾有血迹,踢了身下躺尸般的女人:“装什么装,还不快滚起来给爷擦干净。”
侍女痛得厉害,孙兴在那时候还在她身上掐个不停,她不敢出声,只能死死咬住嘴皮,弄得嘴巴周围血迹斑斑。
清理一番后孙兴重新躺下,他打了个呵欠,困了。
他在后殿的胡闹传到了太后和长公主的耳朵里,她们不约而同笑起来,都说这个姑娘有福咯。
吴府。
吴母正在接见妹妹妹夫家提前遣来通报的小厮,心中高兴,心想总算能多个亲人在一起说说话了,后宅太寂寞。
她传了吴晓亮过来说:“姨母姨父明日就要到了,英子妹妹胆子特别小,你可别一直板起脸吓唬人。”
吴晓亮大概知道母亲的想法,他并不注重门第,既然是母亲娘家妹妹的女儿,相处看看也并无不可,要是觉得合适就娶回家,他本就不会长年待在京中,如果自己的太太是母亲的亲侄女,那他将来也能放心离家。
“好。”吴晓亮答应得痛快。
吴母见他没有之前的冷淡,喜从中来。
回了房,吴晓亮照例留了静兰。
静兰很疲乏,男人的劲儿多得使不完,总令自己难以招架,吴晓亮见她满脸是汗,没有立即出声叫她下床。
“爷,听说明日表小姐要到了?”
“是。”
之后便无话。
静兰作为女人,直觉是准的,太太这几日过分关切此事,让她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想起那个神秘的玉佩,又瞧了瞧身边闭目养神的人,拐弯抹角地说:“爷,那个双鱼佩,表小姐到了后,您还是别系了。”
吴晓亮睁开眼,静兰心里一惊,低下头不语。
“我要歇了。”
静兰出了门,心想总有一天她会搞清楚那个佩子是哪只小妖精送的。
次日,即便母亲催促了多次,吴晓亮仍算准了时辰来到城门口,他不爱等人。
他到的时候,徐家马车已经候着了。
吴晓亮翻身下马,车帘掀开,帘后是徐姨父,神情看着颇不耐烦。
回程吴晓亮还是骑在马上,他察觉到下方帘子微动,偏头去看,帘子很快又合上,只看见了一双受惊的眼睛。
吴晓亮直视前方,他不爱扭捏的姑娘。
他护送徐家三口回府,不等母亲招呼,直接去了京郊跑马。
晚上家宴,两家才算正式见面。
一顿饭下来,倒也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吴母看着自己儿子和侄女英子,越看越觉得两人般配,她有意撮合:“时间不早了,晓亮你送妹妹回院子。”
吴晓亮和徐英子并排,走着走着发觉身边没了人,停下步子回头,原来是她走得太慢。他放慢脚步,等她追上来。
徐英子低头甜甜地笑,早上父亲还在埋怨表哥狂妄,不把徐家放眼里,可现在看来,她作为他的表妹,终究和外面那些人不一样。
“到了。”吴晓亮停下,站在垂花拱门前。
徐英子怔了怔,好快啊,她朝里走了几步,细声细气地回头:“谢谢表哥。”
吴晓亮人已不见。
往后几日,吴母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让儿子带着徐英子外出游玩,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吴母无法,丈夫不愿意,儿子好像也没这个意思,她只能对着妹妹诉苦。
姐妹俩在一起出主意。妹妹当然很愿意乘上吴家这艘大船,在她看来,自己比起姐姐来什么也不差,至于姐姐担心的男人热不热络,那根本就无所谓,总不可能屋里摆个太太只看不用吧,等自己女儿生了儿子地位也就稳当了。
一日,太子府下帖子,太子殿下的小郡主病愈,殿下心中欢喜,设宴款待宾客,请吴小将军赴宴。
“劳烦太子殿下想着我,请转告殿下,我一定准时。”吴晓亮拜谢。
夜宴。
吴晓亮坐在席上,瞧着厅上络绎不绝前来道贺的人,心中疑惑,从没听说过太子痛惜女儿,怎么生个病就这么紧张了?
他来不及细想,很快被同僚团团围住,以酒会友。
吴晓亮喝得不少,略微有点头晕。他环顾四周,觉得不大对劲,以他的酒量,本不该醉。直到热气潺潺从体内涌出,他渐渐明白过来,原来是有人想要一口吞了他。
吴晓亮以如厕为借口离席,有侍女上前引路,他不动声色跟在她后面,别人并不清楚他的身体状况,药的确是发挥了作用,但比起一般人,药效却要慢上许多。
侍女七拐八拐。
“将军,到了。”
他反手劈下,将引路的侍女掩在树荫下。
药效强劲,吴晓亮此时浑身烧得厉害,他这样子若是被人看见了肯定不妥,他远离侍女引路的院子,在彻底昏头前推开了一间未上锁的房间。
不巧,房间里居然已经有人。
他定睛一看,深红色的榻边歪着满脸烧得通红的孙兴。
【亮兴】秘情(二)
二
孙兴衣衫不整地半躺在榻上,手里捏着酒杯也不见喝,身边一左一右两个姑娘依偎,其中一名大着胆子夺过他手里的杯子,一口喝光杯中酒,然后以口渡之。酒液顺着两人的嘴角流下,孙兴再次兴奋起来,将她扑倒在凉榻上,另一名姑娘有眼色的低头凑趣。
三人胡闹到大半夜,孙兴玩得尽兴,一番劳累后趴到床上呼呼大睡,乐宁见主子歇下了赶紧将两位送走。......
二
孙兴衣衫不整地半躺在榻上,手里捏着酒杯也不见喝,身边一左一右两个姑娘依偎,其中一名大着胆子夺过他手里的杯子,一口喝光杯中酒,然后以口渡之。酒液顺着两人的嘴角流下,孙兴再次兴奋起来,将她扑倒在凉榻上,另一名姑娘有眼色的低头凑趣。
三人胡闹到大半夜,孙兴玩得尽兴,一番劳累后趴到床上呼呼大睡,乐宁见主子歇下了赶紧将两位送走。
孙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他从十三岁起就开始和侍女在房中胡搞,今年虽然才十九,却已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被奉为京城各大青楼的座上宾。他出手大方,拿金珠当弹珠打,不过这性子也就老鸨喜欢,楼里的姑娘都不爱接待。
姑娘们也怀春啊,孙小公爷模样是好看,有钱又有势,但他从不在同一个姑娘处流连,稍不注意说错话就翻脸,和他睡过的女子身上个个都带伤。
夜里孙兴又和狐朋狗友一起上窑子。
他身边陪着一个清倌人,才听半首就一脚踹她身上:“你这唱的都是什么破曲,小爷是来找乐子,不是来听你哭丧。”老鸨听见响动,立即上楼请罪。
“把衣服脱了唱一曲,这事就算完。”孙兴也不和她废话。
旁边的公子们都叫好,跟着调笑。
唱曲的姑娘抱着琴发抖,她入楼不多时,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
“姨,我...”姑娘吓得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给孙小公爷脱一个,又不脱光,穿着肚兜弹琴多有情调,唱得好赏钱少不了你,这里人人都知道小公爷最是大方。”老鸨教育她。
姑娘既已跌落风尘,就只能逆来顺受,她知道今天她要是不脱,下场一定很惨。
孙兴勾着唇看她哆哆嗦嗦地解开上衣带子,露出里面藕粉藏蓝鸳鸯色肚兜。姑娘双腿夹得死紧,挑了一首欢快的曲子坐在凳子边缘颤着声儿唱。
孙兴看得饶有兴趣:“瞧你一副清纯样子,这里面穿的小衣服可不这样说。”
姑娘抖得更厉害了,弹出的琴音逐渐不成调子,孙兴起身拧了她上半身的凸起。
“今夜我买了。”
姑娘本还未到挂牌的时候,平日里也有不少人捧,老鸨养着她吊人胃口,就等着能在合适的场合卖出好价钱,没想到瓜还未熟被孙小公爷横插一脚,直接带上了顶楼。
至于第二日她是不是受了伤或者起不来床,楼里已经没人关心,就如同千千万万朵凋零的花儿一样,落入泥里就败了。
孙兴并没有在楼里过夜,他打小睡眠不好,容易夜惊,要是换了床就更睡不着,他一旦睡下,院中必须全员噤声。他也尝试过玩乐后抱着姑娘,但效果往往更糟,好几次惊醒发现身边躺着个人都差点没把他吓死,自此以后他再不让人在瞌睡时近身。
吴晓亮从边疆回京述职已有月余,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他不是急性子,心想暂时回不去就留在京中尽孝,也没什么大不了。
此时吴晓亮正陪着母亲在银楼给素未谋面的表妹打首饰。他对姑娘家的饰品不感兴趣,就坐在楼下隔间里喝茶等候。
外面有响动,他以为是母亲下来了,起身走出去,眼睛被闪出了花儿。
走过来的是身着华服的孙兴。
“哟,吴小将军,好巧。”孙兴着重念了中间那个“小”字。
吴晓亮不理,转身回到隔间。
孙兴面色难看,他还从没被谁这样下过脸。
吴晓亮继续喝茶,眼前一暗,是孙兴跟了进来。他眼睛平视孙兴腰部,鎏金腰带上挂了好几个佩子,刚才就觉着他周身叮当响,原来是玉佩。
“穷当兵的没见过好东西。”孙兴注意到他的视线,又见他一身素色衣衫,连个压袍子的佩子都没有,可知穷酸。
“不重吗?”吴晓亮伸手掂了掂。
“啊?”孙兴万没有想到他开口说这个,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答。
吴晓亮拿手里挨个看:“很精致。”
孙兴抱着打击报复的心理进来找茬儿,没想到对方竟然与自己聊上了,眼珠子一转:“喜欢哪个啊?爷赏你。”
“这个。”吴晓亮顺着说,指着他腰间的双鱼佩。
孙兴上手解佩子,他没干过精细活儿,这还是第一次自己动手,解了半天都没解开,绳子不松反而越来越紧。他额头沁出一层细汗,急死他了。
“你可真笨。”吴晓亮边说边拂开他,才几下子就把佩子取下,转而系在了自己腰间。
这时外面传来吴母的声音。
“谢了。”吴晓亮随口道。
孙兴一个人在隔间里发呆,自己究竟在犯什么蠢。
吴母上了马车,见儿子腰间多了一块玉佩,忙问:“你刚买的?”
“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孩儿送我的。”吴晓亮笑着说。
吴母见他不愿多说,也没敢再追问,儿子是很孝顺,但他威严日盛,她面对儿子比面对他老子还犯怵。
孙兴在回府途中,乐宁突然发现他身上挂的玉佩居然少了一块,吓了老大一跳,忙跪下请罪。
“哦,那个啊,我送人了。”孙兴说。
乐宁见孙兴并没有生气,也乐意当个捧眼:“哪家小姑娘这么好福气,能得小公爷青眼。”
孙兴神经兮兮地发出怪异的笑声,觉得那个佩子挂在素色衣衫上还挺好看。
吴晓亮回了房,招来侍女静兰为他更衣。
静兰既是他的侍女又是他的通房,她是他母亲一早就为他准备好的房中人,他不反对,家生子值得信任,况且他也的确有需求。
静兰看着吴晓亮腰间的玉佩,心中一紧,爷出门时是她替他穿的衣,身上明明什么都没有,这出去一趟就多了个东西,还是双鱼佩,哪家小姑娘这么不要脸地送男人传情的玉佩。
静兰醋得厉害:“爷,这块玉佩我帮你收起来吧?”她解下来托在掌心,佩子上两条鱼儿的头尾相互交衔,在日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吴晓亮看了两眼:“明天系上。”
晚上静兰被留了下来,娇软地躺在男人身下,紧闭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撞击越烈,身体越发绵软,她偷偷睁开眼睛,想要把此刻记在心里。
事毕,静兰起身打水。
“我给爷守夜。”
她不敢奢望与他同床共眠,只期望能离他近一点。
“不了。”吴晓亮不喜欢睡觉时有人在自己身侧,偶尔晃个影子都让他想抽刀。
静兰失望离开。
过了几日,吴晓亮随父亲进宫面圣。
吴老将军见儿子毫无紧张之意,暗暗点了头。
變朝皇帝李密年四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膝下有皇子和公主各两名。作为守成之君,他一直在皇帝这个位置上干得兢兢业业,虽然从小被长姐拿捏,性子比较懦弱,但因为勤政爱民,也听得进老臣规劝,因此颇受臣民敬爱。
吴家两位将军面见圣上,汇报了军中和边疆事务,李密从未去过国土的最西边,因此听得十分仔细。
吴晓亮讲得口干舌燥,好不容易等李密听够了,手一挥让他们退下,才算折腾完。
“吴小将军,既然回来了,就在京城多住些时日,不用着急回去。”李密笑眯眯地说。
“臣,叩谢隆恩。”
从偏殿里出来,吴家父子并无交流,但他们思考的都是同一个问题,皇帝懦弱不假,但干起卸磨杀驴这种事,也是顺手得很。
两人被太监引着往宫门口走。
走到半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路的尽头有叮叮当当金玉碰撞的脆响声。
吴晓亮抬眼一望,果然是孙兴。
引路的小太监见是孙小公爷,忙堆起谄媚的笑容上前问安。
孙兴连个眼神都没给,眼睛绕着吴家父子转,最终视线落在了吴晓亮腰间,那里挂着一个双鱼佩。
他的。
【亮兴】秘情(一)
*吴小将军x孙小公爷
*非常喜欢的设定,以前坑掉了,现在捡起来重新写。不能让孙小公爷一个人哭唧唧没小将军爱。
*1—5章修文重发,6章开始砍掉重写。
一
變朝春禧十六年。
又是一年草长莺飞的春天,京郊跑马场上热闹非凡,各家子弟齐聚,就为了一睹军中神骏的风采。私下里几个大家族的纨绔开了好些个赌盘,连军中都有不少当兵的暗暗参与,想要给自己挣一份零花。......
*吴小将军x孙小公爷
*非常喜欢的设定,以前坑掉了,现在捡起来重新写。不能让孙小公爷一个人哭唧唧没小将军爱。
*1—5章修文重发,6章开始砍掉重写。
一
變朝春禧十六年。
又是一年草长莺飞的春天,京郊跑马场上热闹非凡,各家子弟齐聚,就为了一睹军中神骏的风采。私下里几个大家族的纨绔开了好些个赌盘,连军中都有不少当兵的暗暗参与,想要给自己挣一份零花。
“将军,要不要查一查是谁在里面搅事?”说话的是一个副将,姓李。
“不了,现在又没有战事,不用过于拘谨。”吴将军摇头。
吴晓亮,吴家独子,家中从军,年二十有六,尚未婚配,是京中待嫁女儿的春闺梦中人。
他人虽然不在军中,但仍正襟危坐,腰背挺得笔直,朝着闹哄哄的马场方向望去。
“你去看看,别伤了马。”
好叻,李明华领命而去,心想既然将军不管将士们赌钱,要不要自己也来上一把,他对参赛的马可熟悉得很哩,光听马蹄声都知道是哪一匹。
李明华来到马场,场上旌旗飘扬,人声鼎沸,全是珠玉缠身的富家子弟,连平时不爱出门的姑娘也都带着帷帽三三两两走在一起。李明华竖起耳朵,模模糊糊听到一个吴字,原来又是冲着将军来的,可惜,他不会来马场,姑娘们的愿望要落空了。
他走到马场围栏的中央位置,那里有为家世显赫的子弟和豪客专设的席位。
最中央的棚子里爆发出嘈杂的声响,李明华皱眉,他知道里面坐的是谁。
混世魔王孙兴,纨绔中的纨绔,显贵中的显贵,母亲为變朝长公主,父亲是奉恩辅国公,从小金尊玉贵、荣宠加身,一年有一半时间都在宫里生活。但该子被其母溺爱过度,性格嚣张乖戾、横行霸道,是京中人嫌狗烦的小霸王。据说他打小就在女人堆里打转,还未成亲屋里就有一大堆莺莺燕燕,京中女子不管是谁听到他的名字都要回避,就怕被他看上了抢回家做小。
“下注下注!”
果然是孙兴的声音。
他蹲在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眼神扫过来,正好和李明华对上。
孙兴指着他:“看看这谁来了,我们變朝最年少有为吴小将军的狗。”
忘了说,吴家和长公主府素来不和,一个为国尽忠、一个骄奢淫逸,前两年长公主想要动用国库为自己庆祝四十五岁生辰一事被吴老将军在朝上当场痛斥后,两家就彻底结下了梁子。
孙兴本性肖母,自然是要为她出气,自此以后只要有为难吴家和吴家将士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李明华不去理会孙兴不怀好意地挑衅,只礼数周到地向他行礼:“孙小公爷安好,我家将军遣我过来看看军马,不敢扰您兴致。”
孙兴从椅子上跃下,吊儿郎当地伸手挡了他的去路:“你给我指点指点,究竟该买哪一匹?”
李明华心想我指的马你敢买吗,看我不整死你,他指着赌盘上的小字“雷霆”说:“这是以速度见长的神骏,爆发力非常,故名雷霆,如果孙小公爷想要下注,可以选这一匹。”
孙兴垂眸扫了赌盘,拂手。
李明华告辞后,去了马厩,仔细检查了每匹马的状态,再回到将军身边复命。
吴晓亮心情不错,见他回来了,半开玩笑地问他下注没有。
李明华老实说:“是有这个意思,但途中遇上了那个孙兴,被他搅和了一场就给忘了。”
孙兴。
吴晓亮听过太多次这个名字,长公主府和自己家一向是死对头,每次父亲说起都是长吁短叹,认为變朝有这一家子实属不幸。虽然他久在军中,但也听过不少关于孙兴的传闻,都说他是个荤素不忌的主儿,仗着长公主和圣上的宠爱,整天胡作非为,被他祸害过的人数不胜数。这次回京,他曾在宫里远远瞧见过一次,孙小公爷被簇拥在人群中央,穿着甚是华丽。
“他怎么你了?”吴晓亮问。
李明华:“他要我告诉他哪匹马能赢。”
“哦,你说的是哪一匹?”
“雷霆。”
“将军放心吧,谁都知道你们两家有仇,我说的话他必不相信。”
是吗?吴晓亮没再说话。
这时,马场里爆发出响亮的呼声,应该是比赛开始了。
李明华倒是想去看,但见将军还是安静地坐在书案前,也就不敢轻狂。
不多会儿,门口有将士通传,说长公主府来人了。
吴晓亮挑眉。
将士为难地上报:“长公主府的小厮拿了一口袋铜板过来,说李副将指的马胜了,孙小公爷要赏他酒钱。”
李明华大张嘴巴,没想到孙兴真买了雷霆。他问传话的将士赌盘是个什么情况,将士先看了将军,见他没有发怒的迹象,才说:“刚才那点矛盾已经传遍了全场,除了孙小公爷,没人压雷霆胜,所以他是场上唯一的赢家。”
李明华差点就骂出声,他被孙兴给耍了!
吴晓亮站起身拍他的肩膀,何必和一个混子计较。
“那这袋钱?”李明华觉得烫手。
“小公爷赏你,你就拿着,回城散给乞丐,请他们吃茶。”
李明华噗地笑出声,心想如果被那个孙兴知道了,又要给吴家记上一笔。
马赛结束。吴晓亮带着他的兵和马回城。
途中遇上了不少豪门子弟的车架,他们见到吴家的车都礼让,只有长公主府的车马一路疾行撵在军队后面。
“将军,他们快冲上来了,要不要让?”李明华问。
吴晓亮:“不让,就按现在的速度前行。”
孙兴坐在马车里跺脚,自从吴家回京后他就失了风采,明明自己才是京中第一公子哥儿,如今被抢了风头不说,还好几次让他难堪。
随侍的侍女奉了刚煮好的茶,孙兴瞥了她一眼,侍女立马跪下,放下茶杯就扇了自己两个嘴巴,轻手轻脚跪着退出马车。
她呆坐在前室,自从被小公爷强行收用过,这辈子也离不开长公主府了。
进了城,各家车马四散。
李明华依言把那一袋子铜板全给了城门口蹲守的乞丐,这事儿也没避着人,孙兴很快得知,他脸色沉沉,心想和吴家没完。
吴晓亮回府,晚上和爹娘一起用饭,他娘说:“你姨妈一家不日要上京,届时你去城门口接他们,你表弟在老家念书,只有你表妹英子同父母一道。”
“知道了,母亲。”
吴母娘家除了自己就只有一个庶妹,因为家里人丁稀少,倒也没有嫡庶之分,父亲对姐妹俩一视同仁,出嫁没有厚此薄彼,嫁妆相同,连彼时夫君的地位都差不离,只不过一个从文一个从武。吴母运气好,夫君上进,生的儿子也争气,但妹夫念书没能念出来,四十有余还是个秀才,好在夫妻感情和睦,妹妹膝下一儿一女都是嫡出,也算慰藉。
吴老将军看着太太满脸期待的神情,不赞成地说:“你娘家人过来小住我不反对,但是你要打把你侄女英子许配给儿子的主意我不同意,前几年我见过她,身子太单薄,整天伤春悲秋,根本撑不起将军府。”
吴夫人讷讷,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这么快就被看穿,她咬了咬下唇:“这都过了好几年,再说小姑娘家温柔娴静不好吗,晓亮也最是安静,两人正正好。”
吴老将军讥讽地笑:“你妹子就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都多大年纪了连本书都念不清楚,不准拿咱们儿子去拉拔你娘家,别以为他一天到晚少言寡语就没自己的主意。”
吴夫人不再言语,心想等妹妹一家住进来了再做打算也不迟。
长公主府。
孙兴今天在马场赢了一大笔钱,他把银票直接给了母亲,又说了一车轱辘的好话,把她哄得开开心心,这才回院子。
贴身小厮乐宁弓着腰走在孙兴前面给他提灯笼,回头说:爷,我看您刚与长公主说了那么多好话,还以为您会趁机提要求恶整吴小将军。”
“你懂什么,讨好人是积年累月的水磨活儿。”
“是,还是爷聪明。”
关上房门,孙兴让乐宁找了两个房中的姑娘,他要在榻上好生耍一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