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蒂|石榴
◎《和玛丽苏开玩笑》的洛哈特x蒂娜
◎全文6.2k+,有大量私设
购物袋里摔下一个石榴,翻滚出一条弧线,撞上洛哈特的脚步。
“嘿!”他赶紧把脚挪开,俯下身检视他出门前才擦拭过的锃亮皮鞋和没有一丝褶皱的裤子——很不幸,上面溅上了星星点点的紫红色汁水。虽然并不显眼,但是一但知道了它们的存在就足以叫人嫌恶地皱起眉头。无人认领的罪魁祸首正躺在旁边,咧着从塑料袋里成功逃脱时的笑脸,摇摇晃晃地笑掉几粒果实。
他嫌弃地捏起石榴的顶端,送它回到应该去的地方——垃圾桶。
真要命,他得赶紧办完事回去换下衣服。这样想着,在下一个绿灯时,他加快了脚步。
或许是他对时间的...
◎《和玛丽苏开玩笑》的洛哈特x蒂娜
◎全文6.2k+,有大量私设
购物袋里摔下一个石榴,翻滚出一条弧线,撞上洛哈特的脚步。
“嘿!”他赶紧把脚挪开,俯下身检视他出门前才擦拭过的锃亮皮鞋和没有一丝褶皱的裤子——很不幸,上面溅上了星星点点的紫红色汁水。虽然并不显眼,但是一但知道了它们的存在就足以叫人嫌恶地皱起眉头。无人认领的罪魁祸首正躺在旁边,咧着从塑料袋里成功逃脱时的笑脸,摇摇晃晃地笑掉几粒果实。
他嫌弃地捏起石榴的顶端,送它回到应该去的地方——垃圾桶。
真要命,他得赶紧办完事回去换下衣服。这样想着,在下一个绿灯时,他加快了脚步。
或许是他对时间的感知变迟钝了,居然已经到了吃石榴的季节。在熙攘的人群中,他不自觉地抬起头,看向高楼大厦间灰蒙蒙的天空,高远却又压抑,与他在多年前看到的天空很不一样。
那时,秋日的阳光总是明媚温和,为湛蓝的天空铺上一层清透的光,即便只是透过鹅卵石般大小的圆孔向外张望,也能叫人想起沿着溪水漂流的落叶,和收割后的麦田香气。
腐木上沾染的陈酿散发出酸臭的气味,恶犬呼哧呼哧地发出粗重的呼吸,喷出的热气透过木板缝隙扑在他脸上。十五岁的洛哈特挤在狭窄的木桶里,抱着一团旧衣服,懒洋洋地听着老威廉的怒骂声从圆孔里倾泻而入,又从四面透风的破旧桶壁流出。
没人知道村子里用这种方式惩罚偷盗的小孩是从何时而起,它紧跟着偷窃,黏附在村里人的成长历程里,和吃饭睡觉一般,不过是生活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部分。小时候偷窃,长大后就学会把窃贼关进木桶——老威廉在年轻时也在黑漆漆的木桶里待过不少次。
正因如此,他也知道,那些臭小鬼总有办法逃脱。
啐口水的声音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意味着危机的解除,洛哈特伸手推了推顶上经过改造后活动的木板,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压着沉甸甸的重物,当然,也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对身强体壮的男孩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两只手一用力,老威廉费劲搬来的石头就沉闷地摔到地上。
洛哈特抱紧那包衣服,翻出来,带倒了木桶,伸手招来一直在旁边吐气的、被其他孩子惧怕的大狗。老威廉家里让孩子们恐惧的当然不是随处可见的破酒桶,而是这条凶神恶煞的卫兵。它尖利的牙和黏糊糊的口水让不少小偷因此被关在桶里胆战心惊、腿脚发软。但现在,它却摇着尾巴热情地趴在窃贼脚边,吃着对方从自己身后的厨房里顺来的热骨头。
一边暗笑老威廉和狗的糊涂,一边关注着篱笆外的动静,丰收节庆典的音乐传入洛哈特的耳朵里。手风琴演奏着那段一成不变的旋律,喧哗声和歌声顺着秋风流动,使每一扇开启的窗户都显现出幸福的喜悦。
游行的队伍还要很久才会路过老威廉的门口,这段时间已经足够洛哈特沿规划好的逃跑路线离开。
最后一点肉渣送进大狗嘴里,故意把它颈上的破项圈和狗链乱七八糟地绑在一起,窃贼大摇大摆地在兴奋的犬吠中带着战利品离开,同时还没忘了把大门上挂着的石榴揣进口袋。
绕过几棵大树,男孩像一只野兔般钻入繁茂的灌木丛,无视尖细的枝条。如果有人跟随他的行踪进入灌木林,会惊奇地发现,看似无路可走的枝桠间竟不动声色地延伸出一条通路,最尖端向着前进的方向倾斜,恰好供人穿梭其中而不被划伤。每年,野兔和捉野兔的人都知道这个秘密。
从隐蔽的出口里爬出来,身上沾满了叶子,加快了脚步,他高兴地从山坡上半跑半滚地俯冲。手里抱的旧衣服里掉下来几个石榴,摔碎了,吸引来踱步吃草的羊群。
再跑过田野边平坦的小道,经过村子里年岁最长的老橡树,贴着杰克大叔仓库的围墙小心翼翼地行走,看见目的地那标志性的明黄色栅栏时,洛哈特已经气喘吁吁地坐在草地上。打开折叠的衣服,数了数满满当当的石榴,还好,只是在山坡上给羊吃了一些,仍剩下不少。摸摸口袋,最好的那一个还完好无损。
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听见远处模糊又愉快的乐声,他重新包好它们,通过助跑一跃而起攀上栅栏,熟练地用一只手支撑着身体翻进那户人家的后院。
石榴不可避免地滚了一地,洛哈特仰躺在地上,痛快地大口呼吸,放任圆溜溜的果实在他身边自由行动。一颗紫色的葡萄忽然在他脸上绽开汁水。
“不速之客。”爬满葡萄藤的拱廊里传来嘲笑声,蒂娜从浓荫里走出来,脸上的笑容被阳光照得耀眼,“怎么,你不会是想把你偷的东西嫁祸到我身上吧?”
“我哪敢……我可不想被绑在田里当一上午的稻草人。”想起上次不慎惹恼蒂娜后的经历,洛哈特觉得被草扎得痒痒的背上也起了一层薄汗。
“哦?那我这就带你去教堂,还省了老威廉带你去呢。”
“别这样,蒂娜——!”听到这个词,洛哈特瞪圆了眼睛,忘了疲惫似的从地上爬起来,连她怎么知道他的来处都忘了追究,“你知道,没人想去那儿听牧师唠叨——我是说,除了你这样的人……”
城镇路途遥远,比起花费时间和金钱,舟车劳顿地把小窃贼们扭送到警署,人们更倾向于私下惩戒。直到好几年前,一位不知从何而来的牧师和一间早已废弃的教堂代替了拳脚相加的辱骂,变为温和的劝解。他认为粗鲁地对待孩童并不是仁慈的上帝所希望看到的,而纯真的心灵只是暂时受到魔鬼的蒙蔽。因此每一桩有迹可循的少年偷窃案最后的结局总是小偷在灰扑扑的长椅上聆听布道。诚然,木桶抓人的习俗不会因他的一句话而改变,但忙于劳作的农民们也乐于有人替他们看管帮不上忙的小鬼头——没人知道牧师用了什么办法让孩子们安分守己地忍受这段难熬的时光。这也是他们从木桶里逃脱的原因:只要当天没有被坏脾气的遭窃者困住,这桩事就会不了了之。人们忙于生计,比起反复抱怨倒霉,更乐意把精力花在能养活一家人的作物上。
洛哈特当然也讨厌去旧教堂,阴森森的氛围和解读得古怪的圣经令他毛骨悚然,他猜测老牧师可能是吃人的幽灵,而布道只不过是掩藏罪恶的障眼法——这样胆小鬼一样的心理他当然不会向别人坦白,于是总说不想听牧师啰嗦。但是蒂娜很喜欢去那儿。准确地说,是从最近一段时间开始。洛哈特第一次打碎教堂的彩窗玻璃、看见她端坐的身影时,惊慌失措得差点被身后的大人抓住。
“总有一天你会想忏悔你的罪过的。”那时蒂娜也说出了像现在一样的话,阳光笼罩在她身边,像窗户上朦胧的剪影。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吧。”洛哈特无所谓地摸起身边的石榴,毫不愧疚地学着老威廉的模样介绍起它的来源。
“……这石榴可是每天有专人精心照料,经过多次的培、培育,用村子边那条最清澈的溪水浇灌。它的果实在阳光下呈现出漂亮的深红色,就是乡绅老爷手指上那枚最漂亮的红宝石戒指,看见它都要羞愧得失去光泽……”
洛哈特夸夸其谈,越说越得意,仿佛这是自己家里种出来的水果,而面前正围着一群眼神发亮的富商。蒂娜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毫不关心地用葡萄换走他手里的石榴,双手掰开已经出现裂痕的薄脆外皮。饱满晶莹的果肉包裹着白色的籽,像是异色的琥珀冻结住几千万年前的某个生命。紫红色的汁液沿着她的指尖滴下,修剪过的草坪第一个品尝了又酸又甜的滋味。
有一点吉罗德说得不错。蒂娜想。这石榴确实很漂亮。
“别卖弄你那漏洞百出的知识了。”发苦的果皮堵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半个石榴回到洛哈特手里,蒂娜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看起来已经对他忍无可忍。
“你见过红宝石吗?”
“我……别人都这么说,石榴长得像红宝石一样。”洛哈特吐掉嘴里的杂物,难得显出一丝窘迫,随后又清清嗓子,“不过嘛,等我什么时候发了大财,倒是可以让你见一见。”
“嘁,好高骛远。”蒂娜转过头,另一只手抽出魔杖。洛哈特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姑且让你开开眼。”
杖尖抵着半边石榴,在洛哈特手里闪耀着光芒。他的眼睛一刻不敢眨,认真地感受魔法产生的过程,期盼自己也能拥有如此神奇的力量。不知不觉,他沉浸在自己幻想的艳羡目光中,忘了自己的手上还拿着东西。
头上的疼痛让他回神,手里摇摇欲坠的感觉使他手忙脚乱地耍起杂技。蒂娜看着他最后不仅没接到还摔在草里的蠢样哈哈大笑。
“谁叫你又发呆!我用魔杖打你都担心它沾上你的傻气!”她捡起他身边亮闪闪的东西晃了晃,“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洛哈特不知道这是什么。他坐在地上,仰头看和石榴拥有相同色泽的石头。平滑的切面反射着深浅不一的光,看起来有点儿像教堂的玻璃彩窗碎片,但不会这么规整、这么耀眼;那是他认知里最好看的东西了,他枕头底下还藏着一块呢。
蒂娜被他冥思苦想的样子逗得捧腹,使劲忍着笑意开口:“你刚刚不是说石榴比宝石还好看吗?你再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红宝石!”洛哈特惊叫起来。啪,脑袋上又挨了一棍子。
“我可没说它是红宝石。”蒂娜让宝石和一粒石榴仰躺在自己的掌心里,“它是石榴石,从名字也听得出来,它和石榴很像。”
像吗?洛哈特看着同样投射出深红色的晶体。在他眼里,亮闪闪的宝石不知比旁边那植物的种子美丽多少倍。如果在这两者里二选一,无论是从外观还是价值,都不会有人想多看一眼后者。
“给你玩一会儿。”看出他向往的神色,蒂娜随手递给他,“不过别想着拿了就跑,除非你想像上次一样头朝下栽进猪圈里。”
他当然不敢——蒂娜说到做到。于是他仔细地在衣服上擦干净自己的手,对着阳光,细致地观察传说中的、价值昂贵的宝石。不可思议,他居然真能触碰到这样一件珍宝!
这是石榴变出来的宝石吗?如果他有一个更大的石榴,会得到更大、更美丽的宝石吗?
他眼里显现的神色近乎贪婪,手指轻轻颤抖,假如自己拥有这样一枚宝石——不,要比这更大,比这更多,像石榴一样,满登登地兜在衣襟里。那时,他就不用再穿父兄的旧衣服,不用再做那些令人发笑的蠢事,甚至不再待在这个小村落——他会在城市里拥有自己的容身之处,而那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景仰他,讨好他。在簇拥下,他享受着美妙的赞誉。而这一切,只需要挥动手里的魔杖……
“倒是有不少人用石榴石仿红宝石呢,看这市价差距,真叫那些精明的商贩赚得盆满钵满。”女孩漫不经心的话响起,打碎了洛哈特的白日梦。
“仿红宝石?”
“红宝石可比它贵不少。”蒂娜挑眉,很快地拿回那枚宝石,手指在杖尖收拢,一握一张,石榴又变了回来,“我看杂志上说的,石榴石市价还有走低的趋势,估计十几年之后就该成为比较普遍的珠宝了。话说你刚刚在想什么蠢事?笑得跟脑子装傻了一样……”
什么市场啊,什么走低啊,洛哈特都听不太明白,这不是他能理解的领域。但“仿”和“普遍”扎进了他的心里,似乎在告诉他:他连想都想象不出的宝物,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个不值一提、惹人发笑的赝品。能吸引更多人目光的得是更有价值的宝物。
刚刚还沉浸在幻想余韵里的他一下就情醒了,乞求着蒂娜变一个红宝石出来,给他看一眼,摸一下,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什么似的。可蒂娜不乐意再使用那神奇的力量,一边骂他贪心,一边把石榴一粒粒地剥在他伸出的掌心里。
“看那干什么?反正和石榴石长得差不多。”
“那不一样。”他摇摇头,把那捧石榴递到她眼前,“石榴跟石榴石不一样,一定也跟红宝石差得更远——求你了,我就看一眼!”
“你不久前还说红宝石见了它都要黯然失色呢!我就说你蠢得要死,这么快就忘了自己说的话!”
“那是我没见过……”他想起了自己的夸耀,脸上不由得为短浅的认知而灼热,“我这下知道啦——石榴,到底也是从这小村庄的土地里长出的普通植物,哪比得上首饰盒里价值连城的珠宝呢?”
“你又偷溜去剧院看剧了!”蒂娜被他故作浮夸的腔调逗得前俯后仰,手上的石榴外壳都落到地上,“什么土地、什么价值连城,你明明连珠宝盒都没见过……再说了,宝石不也是从山洞长出来的么!”
拿准了他移不开手,蒂娜笑着掐住他两边的脸颊往外扯,扯得洛哈特只用变调的声音支吾着喊疼。
“这是让你的脑子清醒清醒!”她一向有自己的一套说辞,“我倒是听明白了,你不就是瞧不起石榴嘛!”
这有什么瞧不瞧得起的。洛哈特心想。这几个东西放在一起,就像他和蒂娜之间的差别一样,不是该纠结哪一方更优秀的问题,而是有脑子的人都不会把他和她做比较——一个备受瞩目,一个一文不值。
脸上力道一松,蒂娜不再折磨他的脸,转而慢吞吞地解决他手上的那些石榴。混着酸甜气味的声音含糊不清,仿佛自言自语,可洛哈特觉得,那是在说给他听。
“石榴有什么不好,多好吃啊……再说了,那些宝石被打磨后,不都长得差不多一个样……”
“反正我喜欢石榴。”她说这话时,眼神刻意没去看他,“宝石之间都是相像的,可没人会把宝石错认成石榴。”
本来也没人会把石榴认成宝石。洛哈特暗自腹诽。
“行了行了,看在分赃的份上,我帮你糊弄老威廉。游行的队伍早就离开了,你快走吧。”也不知道哪句惹得她不高兴了,院子的主人开始赶客,“我还是得说,石榴比我的葡萄差一点儿。我喜欢甜的。”
即便嘴上这么说,蒂娜还是收好了院子里散落的果实,装进破衣服里。洛哈特虽然见到了一直心心念念的魔法,却因为偶然摸到的宝石,失魂落魄地抱着石榴走了。
“等等。”他忽然想起什么,上下摸索一番,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石榴,确认它完好无损后松了一口气,放在她手里,“这是老威廉挂在门口的,一定是最好吃的。”
“……这笨蛋,明明跟老威廉好好说他就会分给孩子的。”在他走后,蒂娜抛着圆溜溜的水果,在葡萄藤间垂落的小片阳光里低声笑着。
摸了摸腰间的魔杖,她决定明早再去一趟教堂——都怪吉罗德,她已经在减少使用魔法的次数了。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她却从来没有真的怪罪他。她读得懂他眼里的渴望,也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像她一样,明白魔法并不是无所不能,石榴也没有那么糟糕。
炊烟同夜幕一道攀上天际,预示着晚餐的开始,丰收庆典结束后的老威廉气急败坏地解开狗链。大狗舔舔他的手,撒着欢跑向门外,又在他的呼喊声里叼回一个破布袋子。他仔细地打开,里面是很多串葡萄。
新一期的稿子交到丽塔手里,看见她冲到办公桌前奋笔疾书,洛哈特就知道这次的爆料又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他无所事事地看着房顶布满的蛛网,想着是不是能离开时,就被一把揪住袖子。
“别想着空手回去,这儿还有不少任务呢。”厚厚的资料往他胸口一拍,让他后退两步,差点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
“哦?新袖扣?挺有品味嘛。”丽塔的视线被他袖口的亮红色吸引,饶有兴致地用颜色夸张的指甲沿着金属边缘摩挲,“我记得你发达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着拥有一款红宝石袖扣?看起来你是悄悄为自己庆祝了一番啊,这得花费不少吧?”
“没想到见多识广的斯基特记者也看不出它的原料。”洛哈特不动声色地抽出袖口,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是石榴石仿的,没这么贵重。”
丽塔狐疑地打量那两粒宝石。
“……反正我是看不出来区别,看石头的眼光真是比不过你。不过,你也有被骗的一天?”
“我特意选的。”洛哈特看着深红色的光芒,脸上没有被拆穿的困窘,“这跟我们的工作理念挺像——让石榴石看起来有红宝石的模样?”
“噢,你今天真幽默。”丽塔发出尖锐的笑声,“我们可不是什么冒牌货,只是被错认成低等宝石的红宝石。”
“或许吧。”洛哈特耸耸肩,手指不自觉地隔着衣服碰了一下魔杖,“美丽的宝石需要精心切割,最近的工作可有得忙——我想我又要在窗前守着太阳升起了。”
“你说得对。”丽塔指挥着速记羽毛笔,“这一点没错,离庆祝还早得很呢。”
看着她又投入工作,洛哈特轻轻地关上门,长舒一口气,掂了掂手里厚厚的纸张,感觉到一股疲惫感席卷全身。可还远没有到能放松的时刻。
腰部传来一阵酸痛,前几天久坐写稿的后遗症咄咄逼人地找上门来。当时就该听那两个小祖宗的劝告……真是年纪大了。
崭新的袖扣折射着小巷里昏暗的光,模模糊糊地映出他自己的脸,仿佛某种警示。他自己也想不到,几年前上当买下的赝品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叹了一口气,洛哈特走在回去的路上。
冒牌货……就冒牌货吧,冒牌货还得照顾一家老小呢。
看着和红宝石颜色相似的石榴石,他觉得蒂娜那句话没说错:
总有一天你要为自己的行为忏悔的。
家里的那几个人大概就是他要忏悔的内容之一。也不知道这几位喜不喜欢吃石榴,口袋里的钱采购之后还有剩余,买几个给他们赶一赶秋天的时髦不是什么问题。
他又抬起头,看一眼灰色的天空,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那时候的味道了。
也是啊,毕竟那一季的石榴早就腐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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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被屏蔽(抹眼泪),还是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阅读体】薛定谔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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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和玛丽苏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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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pa
[于一一:今天来写个文章
于三水: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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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夹雪:你确定?
于一一:很难写的
还要思考他们的性格和对应反应
于睿欣:那怎么写
于一一: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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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一一:我们要继续写阅读体
于夹雪:你确定?
于一一:很难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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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睿欣:那怎么写
于一一:先看《哈利波特》原著,再看《和玛丽苏开玩笑》原著,好的,写不出来啦!
于淼:好,鸽了!]
啊
在这玛丽苏横行的世界里
为了对抗玛丽苏而成立的
一个抗体军团啊
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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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水蓝儿真的死于三强争霸赛
汤姆里德尔像凡人一样倒下,胜利的欢呼声席卷了霍格沃茨。
“我是说,当时伏地魔用索命咒击中了你,”当天傍晚,在邓布利多的墓地前,赫敏这样问哈利,“那时你没有死。后来你们决斗的时候,他的索命咒又被你的缴械咒弹了回来。”
“是的。”哈利说。
“但是那不可能,索命咒会穿透一切阻碍前行直到杀死一个对象。”赫敏态度严谨。
“我想那可能是因为伏地魔在我身上的那一片灵魂,”哈利显得有些烦躁,“你知道……”
“但是那不可能。缴械咒没法挡回索命咒——”
“赫敏,这种事情不需要计较吧?”罗恩尝试打圆场,“我们赢了,神秘人死了,这就够...
汤姆里德尔像凡人一样倒下,胜利的欢呼声席卷了霍格沃茨。
“我是说,当时伏地魔用索命咒击中了你,”当天傍晚,在邓布利多的墓地前,赫敏这样问哈利,“那时你没有死。后来你们决斗的时候,他的索命咒又被你的缴械咒弹了回来。”
“是的。”哈利说。
“但是那不可能,索命咒会穿透一切阻碍前行直到杀死一个对象。”赫敏态度严谨。
“我想那可能是因为伏地魔在我身上的那一片灵魂,”哈利显得有些烦躁,“你知道……”
“但是那不可能。缴械咒没法挡回索命咒——”
“赫敏,这种事情不需要计较吧?”罗恩尝试打圆场,“我们赢了,神秘人死了,这就够了。”
“可是我想要弄清这背后的原因,”赫敏不依不饶地说,“哈利,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但这种解释并不可信——”
“我没办法说!”哈利无奈地说,“难道你要我说抗死咒配饰、咒立返这种东西吗?我不知道能再说多少,但是我知道你们没办法听见!这是蓝魔法!”
然后罗恩和赫敏惊讶地看着哈利。
“哥们,你刚刚是在说话?”罗恩的表情十分精彩。
“我们没能听到任何声音。”赫敏肯定地说。
“看了吧,”哈利耸了耸肩,“这件事情我没法说出来,和她相关的一切都被世界排除了。”
“谁?”罗恩问。
“你妹,就是水蓝儿。”哈利明知道对方听不见,还是回答,他的思绪开始回到过去——那个被世界排除、扭曲了的过去……
她是个不可理喻的少女。
“这就是你,救世之星,这样在背后评价自己的老师?”第一次见面时,她那如银铃般悦耳、却又如寒冰般冷酷的声音又一次回响在哈利的耳边,“老师就是老师,跟他怄气,永远只能是学生在吃亏——”
哈利从不这么认为。实际上,他怀疑她也并不真的这样认为,他知道她不止一次把邓布利多骂得诺诺连声……她只是无原则地偏袒斯莱特林和厌恶格兰芬多。哈利直到最后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随口评论了一句斯内普她就发这么大的火,也许她仅仅是想当面羞辱一个格兰芬多吧,毕竟她是那样一个随性而为的人。
“你父亲说他救了斯内普的命,就是真的?如果真的救了斯内普,有什么证据?这么大的事连个奖杯都没有?这背后有什么真相,呵,你只是相信你愿意相信的东西,和所有小男孩一样幻想自己的父亲是个大英雄,哪怕他其实是个无恶不作的校霸——”
她就是这样,不讲情面、无理蛮横、像个真正的校霸。从见她面的第一次开始,她在哈利心中的恶劣程度就超过了斯内普名列榜首……水蓝儿韦斯莱,就是这样的魔女。
谢天谢地,她去了斯莱特林。
她是全格兰芬多的公敌。
哈利忘不了三年级的那个下午。仅仅因为卢平的一个稍微过分的小玩笑,她就让整个格兰芬多塔楼变成了热带雨林,铺天盖地的飞蛾、蟑螂、蜘蛛、白蚁啃食着学生们的一切,卢平教授差点被狮子咬死,纳威则永远失去了他的莱福,不知多少格兰芬多塔楼流传下来的珍贵藏品被毁,更不用说学生们的私人物品……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仅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还为她的学院赢得了数以百计的加分和魁地奇球场一整年的优先使用权。毕竟她惹出的乱子既没办法证明是她所为,又能让邓布利多束手无策。
“狮子将狮院的学生和院长困在宿舍里,獾挖的坑陷住了獾院学生,真讽刺啊。”她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嘲笑着满头粉色的校长。
从那一天起,她在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恐怕还有斯莱特林学生心目中的恐怖指数已经超过了伏地魔。
她是专横跋扈的蓝魔王。
她从来不在乎任何人的感受,绝对可以直接在公众面前践踏他人的尊严。
“你除了冲动、鲁莽、自以为是之外,没有任何的智慧。”
“太差劲了,连媚娃的影响力都抵抗不了。”
“你才是韦斯莱家真正的耻辱,有你这样的哥哥真是我的悲哀。”
哈利不记得她多少次这样公开侮辱罗恩了——也许罗恩真的不介意,也许他只是被霸凌习惯了。当然,蓝魔王的淫威不会局限在格兰芬多、或是霍格沃茨。
哈利还记得那天芙蓉袍子起火、尖叫着扑打着满身火焰的尴尬场面,也能想象出火熄灭后芙蓉是哪副姿态。当时,他知趣地转开了头,却也看见不少男生看得津津有味。芙蓉至少是勇士——很难被普通人轻易地捉弄,但那可是蓝魔王。就连小天狼星,都曾经被她变成满身脏臭的狗倒提在手上,向还是魔法部长的福吉介绍:
“瞧瞧小天狼星的新皮肤。”
没有人能抵抗她,就算是最凶猛的秘鲁毒牙龙。哈利记得查理抱着那条半边身子都焦黑溃烂的龙哭了整整一个下午。他忍住好奇没有问那条龙后来怎么样了——尽管他真的很想知道。
是的。她没有杀过人。但恐怕所有人都觉得,只要她哪天心情不好她可以杀任何一个人……也许包括邓布利多。
家人、朋友、恋人,统统只是她的工具。
她每时每刻都在说“家人是最重要的”,但她从来没这样做过……她当然每个节日都会给他们一大堆贵的出奇的礼物,但那不过是她泼天的财富中的九牛一毛。哈利清楚,她从来没有用自己的钱真正意义地改善过韦斯莱家的生活。
恐怕,韦斯莱家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展示“家庭和睦”的工具了。所以韦斯莱家必须贫穷。只有这样,她才是那个“从一贫如洗的破落的格兰芬多贵族家庭走出的完美斯莱特林首席”。这对她来说一定酷毙了。韦斯莱先生和夫人彰显了她的孝顺,比尔和珀西彰显了她的兄妹情,弗雷德和乔治彰显了她的淘气,金妮彰显了她对听话的亲人的培养与厚爱,罗恩彰显了她对不听话的亲人的严格管束,查理彰显了……什么也没彰显,查理是空气。
她有朋友吗?她总是表现得她有。她有一个叫银龙的俱乐部,那里的每个人都围着她转……但哈利觉得他们只是她的属下,配合着她的喜好假扮成她的朋友。秋说道尔顿从来不会和她的室友用那种甜得发腻的语气说话。安吉利娜说劳伦特一闲下来就在魔法史课本上写要给她的首席讲的新段子。汉娜说帕金森每次和她的姐妹淘出去回来就直接躺在床上,感慨“谢天谢地我又多活了一天。”
恐怕马尔福也不爱她……哈利记得自己曾经在魔药课上偶然看见马尔福在看一本名字蠢得出奇的小说,叫《如何成为一个霸道总裁》。就连拉文德都说这种书太幼稚了。她不知道这一切吗?哈利觉得她一定知道,因为他无法想象她居然会有什么事情不知道。她只是为了显得很受支持而在斯莱特林选了一批最优秀的人,强迫他们做她的朋友,然后在他们中选出最高贵最优秀最配得上她的一个做她的恋人。
这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戏……一场以她为主角、拼命取悦她的愚蠢的大女主戏。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配角、她的工具、她的背景。
只要她喜欢,就该做出各种奇形怪状的、符合她喜好的华丽姿态。
只要她不喜欢,就像梅林的破袜子一样随手丢弃,而她冷酷地毫不在意。
她什么都不在意……
真的吗?
或许并不是。
她曾经整整一个学期,带哈利到有求必应屋里,只是为了给他补课。说来滑稽,守护神咒是她教会哈利的……还有神锋无影、钻心剜骨和咒立返。
那个有着天使般外貌的少女,最擅长的就是这些最恶毒的黑魔法、和匪夷所思的,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蓝魔法”。
“我原创的。就以我的名字来冠名吧。”
这话理应来自历史上任何一个伟大的巫师,但那又如何?也许他们都不是她的对手。
如果让他们来学蓝魔法,恐怕也会同哈利一样狼狈吧。
咒立返是最难的,哈利学了足足一个月才勉强入门。她对哈利从来没有满意过。更多的时候,她在批评、说教。
“都什么时候了还满脑子魁地奇。”
“冲动、自大、没有判断力,对自己的处境一点也不了解。”
“自己没本事就不要责怪别人什么事都瞒着你,地球没你一样转。”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真的是这样吗?
当时哈利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厌恶。但是很久之后,哈利感觉有些不对……
没有谁会每天花一两个小时陪自己最讨厌的人学习吧。
没有谁会整天对自己最讨厌的人喋喋不休吧。
夏普曾对自己说“她说教你比斯莱特林的任何人都多”,这应该不是妒忌,因为夏普的下一句话是“可你还是天天只想着魁地奇”。
说起来,也没有人这样对哈利说教过……弗农姨夫和佩妮姨妈不会,邓布利多教授不会,小天狼星更不会。
可惜,当时哈利没有察觉到她对自己的爱。
直到那一天。
哈利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她、塞德里克和他自己,同时握住了三强争霸赛的奖杯,穿破迷宫的重重树林直冲云霄。
“拿着。”落地后,她把配饰分给自己和塞德里克。
“这是什么?”塞德里克问,但只得到了她的一个白眼。
哈利知道那是什么……可以抵抗阿瓦达索命咒的最强的蓝魔法道具,抗死咒配饰。她曾经在补习时给过自己一个,但遗憾的是那天没有带……他当时只觉得那是个与伏地魔决战时才能派上用场的道具。
如果带了,会不一样吧。
毕竟那天,她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舍身为他挡住了伏地魔的索命咒……
或许在将宝贵抗死咒配饰分发给他们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
最终,哈利还是带着浑身是血的她回到了霍格沃茨。马尔福、道尔顿、还有许许多多哈利不太熟悉的斯莱特林拼命地责怪他,哈利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这是自己应得的啊。
斯莱特林历史上最年轻、最强大、最有才华、也最美丽的首席,为了救自己而献出了她年轻的生命。
可是,自己真的有认真对待过她吗?有察觉到、回应过她的心意吗?
恐怕,在自己的心目中,她一直是个“敌对学院的校霸”、“比自己强大很多的死对头”、“应该一见到就远远躲开不然会被狠狠惩罚”的可恨家伙吧。
哈利当然知道水蓝儿的美貌。他也幻想过和她成为恋人——恐怕和马尔福、夏普、或是任何一个青春期的男生一样。哈利曾冲动过,曾不自量力地邀请过她一同参加三强争霸赛的舞会,但随即就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我啊,已经有德拉科了。”她这样说,“别以为我会和你一样剩到最后。”
对,毕竟马尔福是她男朋友……尽管哈利不知道马尔福是不是真的拿自己当她男朋友。也许他也拿他自己当个外形漂亮又血统高贵的宠物。
不过,她也确实这样说过:
“但是如果你足够努力,把咒立返学会,明年也不是不可以哦。”
哈利真的想不到,她居然等不到明年了。
三强争霸赛结束后的第二天,邓布利多教授从圣芒戈回来,宣布她死了。
那时,哈利又回想起她平日里生机勃勃、如小恶魔般的邪魅笑容。
咒立返我终于学会了,你为什么不回来和我跳舞啊?
等我回霍格沃茨,一定会被罗恩、金妮、赫敏、斯内普、马尔福、再加上全银龙的人一起打死。
暑假里,哈利都在这样想……他没有去韦斯莱家,甚至没有去魔法界,在小惠金区呆了整整一个暑假。
然而,事实上并没有。
罗恩他们普通地很想念他,马尔福普通地很讨厌他,银龙的人普通地对他很冷淡……但是,他们不是银龙的人了。
与其说是银龙解散了,倒不如说是银龙根本就不存在了——就像未曾存在过一样。
实际上和她相关的一切都消失了,所有人都不记得她,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过往的记忆被全部改写,哈利发现,他们竟然认为打倒蛇怪、揭开小天狼星之谜、在伏地魔面前脱逃的人是他自己!
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哈利很想这么说,他甚至想找塞德里克来证明这一切——但他找不到了。
因为塞德里克死了。
从那一天开始,哈利拼命地寻找着一切关于她曾存在过的痕迹,但是一无所获……罗恩、弗雷德、乔治都只记得他们只有一个妹妹,马尔福只和帕金森谈过恋爱,格兰芬多塔楼从来没有变成过热带雨林。
只有那个抗死咒配饰还安安静静地躺在哈利的抽屉里。
直到那一刻,哈利才发现,自己对她所知甚少。
她在来霍格沃茨大出风头之前,究竟经历过什么?如此强大的力量又是从何而来?为了得到这一切,她又舍弃了什么?
“我啊,是天上的舞月公主,来人间度假的。”
“我在上面看见韦斯莱家一大家子特别和睦快乐,就特意挑了他们家。“
“我的生日是自己选的,本来应该是在八月,但是我就喜欢巨蟹座。”
如果是一般人说,那一定是中二病,但哈利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
那可是无所不能的水蓝儿首席大人啊。
也许她在做舞月公主的时候,没有体会过多少亲情、友情和爱情吧。所以才会来人间……本来只是度假,不料因为自己……
那么强大的她,原来也会死啊。
在又一个七月五日,哈利给金妮送上“生日礼物”却只得到了一个惊诧眼神的时候,他可悲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从那天起,哈利把她送的那个抗死咒配饰一直形影不离地带在身上。
那可是她留在世上的唯一凭证了……毕竟,她那种叱咤风云的人,最后甚至没能在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脑海里留下过一丝一毫的回忆。
甚至就连她的存在也被世界所排除——罗恩、赫敏、金妮、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邓布利多教授,所有人都无法听见水蓝儿这三个字。
于是,哈利拼命地练习咒立返。这是她留给他的第二件东西——哈利无意中发现即使在她被世界排除存在后,他仍然能使用这个蓝魔法。只不过其他人理解不了,因为他们同样听不见咒立返。
不仅是咒立返,还有首席、银龙、许许多多她独创的东西。除了自己,谁也听不见,谁也没法讨论了。
那就,让我来把她最后的遗产,发扬光大吧。
抗死咒配饰为哈利挡下了伏地魔的致命一击。在伏地魔又一次对哈利用出阿瓦达索命时,比死咒还强大的咒立返将它弹了回去。
伏地魔死了。
所有人都围上来欢呼。
他们说,我真的是救世之星,从奇洛、到蛇怪、到三强争霸赛、再到这最后的决战,我一次又一次击败了伏地魔,最终捍卫了不列颠的太平。
难道不该用“魔法界”这个措辞吗?
庆功的晚宴上,哈利穿过人群,走到角落,向着瑟瑟发抖的马尔福伸手,与他紧紧地拥抱。
“对不起……”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曾经一度为伏地魔效忠但最终倒戈的叛徒,德拉科马尔福一脸惊惧地面对着魔法界的英雄,击败伏地魔的救世之星,哈利詹姆波特。
“不,请别这么说,斯莱特林的贡献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哈利说,“格兰芬多勇敢且具有冒险精神,拉文克劳聪明且擅长态度评价,赫奇帕奇勤劳且善良忠厚,斯莱特林敏感且精于分析,每个学院的特质都是必不可少的。”
马尔福笑了。哈利也笑了。因为他知道,马尔福听见了他的话。
万圣夜迷梦
有什么不对劲。
金妮感觉不到脑袋下垫着的又厚又硬的名人传记,也不像躺在微微起球的柔软旧床单上,随着冬日临近日渐增厚的被子堆更是不翼而飞,她试着动弹一下胳膊腿,发现自己好像被裹在了什么流动的茧房里,耳畔有轻微的不成曲调的旋律,双手紧贴着凤凰羽毛织成的袍子,热度一点点从她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然后被海风吹散。
海风?
金妮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半埋在沙子底下,夜风裹挟着大海的盐味轻柔地与又一铲沙子混合着扑到她的身上,借着明亮的月光,她看到在一旁给她填土的人长着个南瓜脑袋。
“你在做什么,南瓜大仙?”
南瓜脑袋不出声,继续蹲在她边上一铲又一铲地往她身上填沙子,用的是小朋友堆沙堡使的粉蓝色塑料小铲......
有什么不对劲。
金妮感觉不到脑袋下垫着的又厚又硬的名人传记,也不像躺在微微起球的柔软旧床单上,随着冬日临近日渐增厚的被子堆更是不翼而飞,她试着动弹一下胳膊腿,发现自己好像被裹在了什么流动的茧房里,耳畔有轻微的不成曲调的旋律,双手紧贴着凤凰羽毛织成的袍子,热度一点点从她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然后被海风吹散。
海风?
金妮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半埋在沙子底下,夜风裹挟着大海的盐味轻柔地与又一铲沙子混合着扑到她的身上,借着明亮的月光,她看到在一旁给她填土的人长着个南瓜脑袋。
“你在做什么,南瓜大仙?”
南瓜脑袋不出声,继续蹲在她边上一铲又一铲地往她身上填沙子,用的是小朋友堆沙堡使的粉蓝色塑料小铲铲。金妮挣扎了一下,从她沙子堆成的坟包里钻出一只手,一个男孩的声音在她背后,现在该说是脑袋跟前,响起,“五指蜷曲一点。”她不由自主地照做了,“很好,保持不动,嗯,光线不错……”
随后是一阵咔嚓咔嚓按快门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海格在嚼岩皮饼,接着是一阵考试卷在风中翩翩起舞的声音,一只手把显影了的相片贴心地举到她眼前,“看,是不是很像植物大战僵尸的菜单界面?”
金妮发出了一声混合着不可置信和无语的呻吟,“所以我还拥有一个泡沫板做的墓碑?”
“泡沫板是它的本质,我没想到你对事物本质的洞察力仍然如此敏锐,金妮。事实上它是以……”
一个女孩的声音加入进来,在金妮看不到的地方,具体来说脑袋后面,用泡沫板、瓦楞纸、纸巾、白乳胶和丙烯颜料制作的墓碑歪斜地插在沙子里,就像她一样,墓志铭因为角度关系在照片上看不真切,她傻傻地维持着僵尸破土而出的姿势,拿着照片的那只手缓缓收了回去,一旁的南瓜大仙继续给她铲土,月亮很大,很圆,像莫莉的十全十美大馅饼……不,不是像,那就是,她看到一个硕大的馅饼高高悬挂在夜幕中,柔和地发着光。
馅饼做的月亮,有点像谁说起过的月饼……
金妮思索着,在月饼光芒照耀下的地方,开始泛起声响,也许是她先前没有注意到,白噪音似的海潮声在很近很远不近不远忽近忽远的地方传来,像沙锤哗啦啦,她心里滑过一个伴着花香的名字,然后又忘记了;间或有几声夜鸟鸣叫的声音,一个圆滚滚的毛茸茸的影子和一个椭圆型的毛茸茸的影子从她脑海里窜过,然后又忘记了;一阵突然响起的无意义的激烈鼓点和吉他声,听起来像有一大把跳跳糖在嘴里蹦迪,她恍惚间看到两张涂满油彩的脸,然后又忘记了。
金发双马尾垂到金妮的脸颊旁,一张十分可爱的脸孔与她鼻尖碰着鼻尖,四目相对间,还没来得及等她开口,对方微凉的手就已经毫不客气地揉上她的脸颊,她呜呜地说不出话,只能听那个人说话,吐息温热却不至于在空气中呼出一片白雾。
天还不是太冷,金妮想,不对,她还活着。
“除了南瓜大仙你还记得什么?嗯?起开,这儿是我的位置!”
金妮闻言终于记得她还能动弹,四肢像僵尸一样僵硬且不协调,从坟头狼狈地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却发现沙子轻盈地漂浮在空中,闪烁着点点金光。
双马尾跨过手工环保墓碑,推了她背后一下——意外的,她并不觉得疼痛,对方的手看起来也没有被灼伤——叫她挪个位置,麻利地钻到她留下的那个沙坑里,舒舒服服地躺进去。
双马尾好像在下陷,周围细密的沙子自动向她涌去,很快把她吞没了,新的坟头上噗地长出一颗胡萝卜。
南瓜大仙还是蹲在边上,只是不再铲沙子,也不看她。
月饼光下金妮看到墓碑上小小的波浪号,她有些茫然地起身,墓碑背后是一个顶着相机脑袋的男孩和用书挡住脸的女孩,响彻天际的摇滚乐队由一个看起来不可名状的怪物和一本数学书组成,有什么白影偶尔在眼角闪过,远处一个被裹在过大的盔甲里以至于寸步难行的骑士正艰难地向她致敬,金妮想也没想就朝骑士大喊:“你怎么穿巫师棋的盔甲!”
她的声音消解在摇滚中。
金妮。金妮。金妮。
他们在喊她的名字,金妮张了张嘴,发现每一个名字都从她嘴边溜走,于是她喊:
“南瓜大仙。”
南瓜头朝她点点头。
她走到相机头和读者旁边,“你是拍立得。”相机头咔嚓一声,吐出一张她伸手指着的照片,她毫不客气地收下了,把视线移向那册厚漂浮在女孩脸前厚厚的百科全书。
“你是海……”百科全书危险地无风自动翻了几页,停留在互联网介绍部分,她心领神会地回答道:“万事通。”
百科全书女孩轻哼了一声,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接着她走到燃爆全场或称远离居民区而不会被投诉的扰民乐队现场,不可名状之大章鱼朝她挥了挥不在拨弄琴弦的触须,“吞天克拉肯。”她顶着摇滚乐大声说道,这毫无悬念,怪物愉快地弹出一阵尖锐但欢乐的旋律。
她转向那本正在敲架子鼓的数学书,“我们这儿的知识含量是不是有点超标了,”她挑了挑眉示意一旁的万事通,“数学比利维坦还可怕吗?”比邪恶海怪还可怕的数学唱起了有关什么什么弦的魔咒,于是她走向下一个人。
被盔甲固定在原地的骑士见到她来了好像很是高兴,颠三倒四地说些什么,她听不清,其实压根用不着过来,她第一句就一语道破天机,巫师棋,只是她想来看看。
相机头走过来给她和骑士照了张相,递给她,她摆摆手,“这个就算了,以后还有机会。”
最后她慢慢悠悠地,晃回她躺过的坟头旁边,和南瓜头并排坐下,一手敲了敲墓碑,“有人在吗?”
无人应答。
她拔起那根坟头上长出来的胡萝卜,“胡萝卜妖精。”
坟包里传来闷闷的回应,“猜错了。”
“霍格沃茨。”
“你看着像吗?”
“黑锅大王。”
“我去你的,能不能认真点猜。”
“我说,谢谢,你的魔法帮……”
“1972年的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
“哦……”
她挠了挠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坟墓重归于寂静,而月饼以光速向他们砸来,如一颗巨大的流星,落到地上的时候变成一个他们手拉手合围那么大的十全十美大馅饼,稀奇古怪的男孩女孩们一起分掉了它。
“金妮,万圣节快乐!”
月亮变成了十全十美大馅饼,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万圣贺文|万圣追逐战
十月已经敲响了结束的尾声,秋日的演出才刚达到最精彩的高潮。最鲜艳的色彩正逐一点亮各色植物,天空透亮得如同新烧的陶瓷,只消一阵微风,云朵就轻轻地跑开,露出恰到好处的蔚蓝色,叫人心旷神怡。
枝头的一片叶子悠悠飘落到金妮的头发里,她动了动手指,任由它点缀在发丝间,没有一点要改变现状的意思。今天的天气实在算不上多好,乌云将天空压在树的末梢,她是无福消受明媚的秋季了——明明早晨起床时天空还飘着火红的朝霞,这会儿却不见一点太阳的痕迹。但身侧凉爽而算不上刺骨的风无声地送上落叶的温度,虽然吹不散头顶的乌云,倒也惬意得足以让她暂时忘却斯内普教授将要布置的超长...
十月已经敲响了结束的尾声,秋日的演出才刚达到最精彩的高潮。最鲜艳的色彩正逐一点亮各色植物,天空透亮得如同新烧的陶瓷,只消一阵微风,云朵就轻轻地跑开,露出恰到好处的蔚蓝色,叫人心旷神怡。
枝头的一片叶子悠悠飘落到金妮的头发里,她动了动手指,任由它点缀在发丝间,没有一点要改变现状的意思。今天的天气实在算不上多好,乌云将天空压在树的末梢,她是无福消受明媚的秋季了——明明早晨起床时天空还飘着火红的朝霞,这会儿却不见一点太阳的痕迹。但身侧凉爽而算不上刺骨的风无声地送上落叶的温度,虽然吹不散头顶的乌云,倒也惬意得足以让她暂时忘却斯内普教授将要布置的超长论文和毫不留情的讽刺。
总而言之,她逃了今天上午的魔药课。说到逃课,金妮可以编出成千上万个理由,而魔药课本身就可以成为理由。反正这件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斯内普教授一定早就习惯了。
躺在柔软的草坪上,透过稀疏的枝叶望候鸟的轨迹,为它们在她的休息日还要赶路而同情三秒,悠闲的学生将双手交叠在脑后,闭上眼酣然小憩。
很可惜,半梦半醒之间,一根狗尾巴草让她折叠着打了个喷嚏,通过惯性坐了起来。定睛一看,又吓得差点扭了腰。
“原来你在这里。”卢娜披着一条画了鬼脸的白色床单,晃悠着手里长长的草根,“偷懒也不带上我。”
“我在和秋风进行学术讨论呢。”听见熟悉的声音,金妮才放心张开双手,向后一倒,“论题是魔药课和落叶的相关性与重要程度……等一下,我记得今天的课是和你们一起……”
“我想,相关性很强,重要程度显而易见——斯内普教授今天没有出现在魔药教室,大家都跑出来了。”
“太棒了。”金妮的心情放松不少,拿起头上的叶子,研究起上面的脉络。
卢娜在她身边坐下,让两粒糖果在金妮宽阔的额头上互相追逐,仿佛两位争夺领土的君王。
好,目前看来是橘子糖占了上风,把疆土开拓到了金妮的右眉毛上;苹果糖自然也不甘示弱,越过眉心闯入国境线。两位君王正在进行一场鏖战,此时正有两根手指趁虚而入……
了不起的两位英雄被两根手指弹飞,得利的渔翁嘟囔着清理厮杀后的战场。
“这糖还真有活力……哪来的?”
“它们自己跑到我手里的。”白床单拯救了危在旦夕的君主,它们大呼惊险,意识到了战争的危害,正亲切地握手言和。
“……”金妮看着两颗抱头痛哭的糖果,觉得是挺符合万圣夜的氛围。说不准真的是谁特意设计的魔法呢?
手指无论如何也擦不尽额头的糖浆,金妮干脆利用它粘住手里的那片叶子,松开双手,向卢娜展示,并说自己今晚要扮演变身的狸猫。但卢娜觉得秋天的狸猫如果要变成她这模样,应该先去找只大狗啃一啃头上的毛发。
于是两人陷入了狸猫会不会变成地中海发型的争论里,直到一群叫嚷着的学生气势汹汹地跑过她们身边。
“我没听错吧?”金妮揉了揉被喧闹声吵得嗡嗡作响的耳朵“‘……打倒水蓝儿’?她终于做了什么人尽皆知的坏事了?”
“哦,他们从早上就开始在城堡里嚷嚷了,你都没看到早餐时所有人默契地一拍桌子、义愤填膺的模样。”卢娜平静地叙述述这件反常的事情。
熙熙攘攘的身影就在不远处,金妮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水蓝儿不在室内吗?”那群人一致得有些诡异,嘴里喊着相同的口号,手上做出相同的动作,甚至连迈出的步伐都毫无二致。金妮下意识地站起身。
“她一直在礼堂,不过他们好像没看见她。噢,你头上……”
金妮没听清卢娜在说什么,她只看到人群齐刷刷地地回头,转过身,咧开算得上骇人的笑容,慢悠悠地朝她们这边走来,像是在赫敏家看的电影里出现过的丧尸围城。
卢娜也意识到了氛围的变化,站起身,床单拍拍金妮的手背:
“知道生化危机的时候,面对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吗?”
“跑啊!!!”
两人默契地拔腿跑向两条不同的路径,那些——暂时称为熟悉的丧尸好了,看都没看那个飘摇的白床单,一股脑儿地涌向金妮逃跑的方向。
凭什么只冲我一个人来啊!金妮很想为自己的倒霉哀嚎两声,但奔跑的脚步告诉她应当尽量节省体力。绕着黑湖周围的树木和大部队展开躲猫猫游戏,在紧张感和顽强的毅力下,她硬是没让任何一个人碰到自己的衣角。
水蓝儿又在排练什么她理解不了的情景剧吗?一边规划路线,金妮也没忘了匀出部分脑细胞进行简单的思考。她倒是自己来被这群人追着跑啊!让别人把她们两个弄混又是在干什么?
渐渐不支的体力让她把脑细胞合并回路线规划上,暂时放下水蓝儿的动机。即便一时能将众人甩在视线外,一直进行追逐战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好办法。爬上旁边的树?不行,他们手里有魔杖,她可不敢保证在被控制的情况下自己会遭到什么攻击;跳进湖里?她也憋不了这么久的气;站在原地默念自己是狸猫?感觉……是在送死。
唉,要是能像冒险故事里一样躲进雕像多好,可惜眼前这座雕像看起来并不是空心……不对,这里原来是有座雕像的吗?
金妮的脚步顿了一下,远远地绕着雕像跑了一圈,才认出那几位灰扑扑的熟人。邓布利多一只手搭在长椅的扶手上,一动不动地靠着身后的椅背,另一只手则被斯内普挤在两人中间;斯内普教授的脸比坩埚爆炸还要难看,不情愿地紧挨着身边的两个人;马尔福脸上交替出现了各种情绪,但看起来都很痛苦;扶着另一边扶手的哈利看起来最悠闲,还冲她不停地眨眼。
金妮有些庆幸自己的神经没有大条到以为哈利的眼睛抽筋的程度,慌忙跑过去,视线在几个人脸上游移,最终选择在哈利身边蹲下。
哈利抓住她的袖口,她也像褪了色一般变成灰扑扑的样子,连头上的叶子都结上蛛网。
浩浩荡荡的人群似乎比刚刚还壮大了一倍,金妮克制着自己咽口水的冲动,看见他们四处搜寻一阵,毫不在意这座五人雕像,又扫兴地前往下一个地点,直至再次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算是逃过一劫了吗?她给哈利递上一个疑问的眼神,比着口型表示自己腿麻了。
再忍忍。哈利也用口型回答她。
好吧,她倒是还能忍到两条腿完全失去知觉,但旁边的马尔福看起来快坐不住了。
果不其然,十秒之后,一个金色的脑袋站了起来。
“我说,差不多可以了吧?”他嫌弃地拍打着挨着哈利的那侧校服,低头看着仍然一动不动的四个人,“我真不想再跟讨厌的波特挤在一起了……”
哈利幽幽地闭上眼,露出超然的微笑。
等等。德拉科觉得身后竖起一层汗毛,片刻,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抓到了……要带去首席那儿……”他僵硬地转头,一个眼神空洞的斯莱特林学生露出瘆人的笑容,手上则不由分说地加重力道。一群人将他团团围住,以对待战利品的方式将他带走。
四个石像僵硬的身躯同时松弛下来,渐渐恢复了原来的颜色。邓布利多冲斯内普眨眨眼,打趣地说:“看来万圣节装饰也并不全无用处,起码这个‘能让坐上去的人看起来像石像’的长椅帮了我们不少忙。”
“所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金妮扶着椅子站起来,舒展着酥麻的腿,小声询问身边的人。
哈利点点自己的额头,金妮疑惑地摸了摸,扯下那片树叶,看见上面写着水蓝儿的名字,吓得赶紧松开手丢在一边。
“这树叶是我在树下捡的!怎么会……”
“上面是不是有糖浆之类的东西?今天早上在礼堂吃饭的时候不是每个人都收到了两颗糖果么,吃下去的人全都变成了刚才那副模样。没吃的就跟我们一样——而且那糖浆化得很快,只要你身上沾着一点,就会被穷追不舍。”哈利把自己的手背给她看,上面鲜艳的糖浆也隐隐显出相同的字样。
金妮这才想起早餐时被她随手丢开的奇怪糖果。
“听起来真恐怖……”
“不过嘛……”哈利瞥了一眼离开的斯内普和邓布利多,压低声音,“既然已经有人被抓走了,或许追逐战已经结束了。马尔福会替我们承受你妹的关爱的。”
是吗?
走进城堡里的两人发觉他们幸灾乐祸得太早了。
几乎就在推开大门的一瞬间,不怀好意的目光就直勾勾地射向他们。虽然已经用魔法清理过身上的糖浆,哈利和金妮还是觉得很不自在。
“我说,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金妮不安地往伙伴身边挪了挪,和他耳语。
“是这么回事……”哈利也从眼镜后打量着那群人。
“嘿,如果我没看错,我们好像被包围了……”
“可以说是相当严密的防线……你说,这种情况下我们算正当防卫吗?”
金妮心领神会地抽出魔杖,看着一部分人脖子上闪闪发亮的项链反问他:
“你觉得以那谁的德性会放过我们吗?”
“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会受罚的意思。”
“分别突围?”
“休息室见。”
包围圈缩小到不能再小的瞬间,两人的魔杖同时亮起光。几道看着唬人但伤害不大的咒语之后,金妮灵活地从几个空隙间钻过,一边逃离是非之地,一边解决身后的追兵。
哈利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所以她没花多长时间就跑上旋转楼梯,甩开无神的学生,来到胖夫人的画像前。意外地,卢娜正站在门口——她的白色床单实在太惹眼了。
打招呼的手才举起来,她就被套上一个南瓜头套。
“这什么?”金妮听着内壁的回声,把头套上挖出的洞转到眼前。
“南瓜大仙的庇佑。”卢娜拍了拍南瓜,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你看身后。”
费劲地转头,金妮看见刚刚还在楼梯上追她的那几个人失去了目标一般地四处晃荡,幽灵般转了几圈,返回原来的路线。
“哇哦……对了,那个糖有问题!”
“嗯。”卢娜举起被裁掉的床单一角,“是赫敏告诉我的,但是那些家伙并没有盯上我。我想或许是因为我看起来不像他们要找的人。或许咱们得在今天结束之前一直保持这个状态。”
“这个样子看起来确实不像人……噢!你刚刚说赫敏他们也没吃那个糖?”
“毕竟一块糖蹦蹦跳跳地唱着歌直往你嘴里冲的场面实在不像可食用的状态。”
“……也是。我真好奇她和罗恩现在是什么模样——差点忘了!你看见哈利了吗?他还在被追杀呢。”
“他一直在这儿呢。”随着卢娜的话一同出现的是哈利的脑袋。
金妮很想问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隐身衣,但想到他似乎是和马尔福他们一同陷入困境的,就了然地点点头。
休息室的门在这时打开,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发出罗恩的声音:“梅林啊!快进来,我们正纠结怎么去找你们……金妮,你能不能别笑了?”
比南瓜头的表情更夸张的笑声让绷带人无奈极了,但扶着头套笑弯了腰的当事人并不打算有所克制。好不容易坐在椅子上喘口气,一看到另一个东西,她憋住的笑又爆发出来。
“……这是卢娜的主意。还有,哈利,别以为你笑得没她大声就没人听见了。”浑身长满草的地毯怪仿佛瞪了他们一眼,随即脱下毛茸茸的伪装,露出赫敏恼怒的脸。
“咳,好,我不笑了。”金妮熟悉赫敏的这个表情——如果自己再不收敛,过不了多久身下的凳子就要和鞋带难舍难分了。
“我去厨房找多比要了些面包,可以先垫垫肚子——我想今天中午没有人想去礼堂吃饭吧?”扫视一眼奇形怪状的几个人,赫敏把桌上的盘子推到他们面前。
奇怪的生物们点点头,变回人的样子,坐下来享用简单的食物。尚且柔软的面包佐以取代饮品的闲谈,倒也算得上一顿不差的午饭,而话题也自然绕不开使面包来到休息室的原因。
黄油的香味串联起城堡内外发生的各种古怪事情,赫敏和罗恩的经历也没比其他三个人好到哪去。多亏了卢娜足够大的床单,他们才顺利回到休息室。
“你这床单费尔奇见了肯定很开心。”金妮看着边缘沾上的一长条灰尘,“比拖把擦得都干净。”
“嗯,上学前每年万圣夜都是我们家的大扫除日,所以这样会比较方便。”卢娜点点头。
“……真的不是因为拖得太干净所以才顺便大扫除的吗?”赫敏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反驳,随后她发觉自己的那一身装扮也是打扫卫生的一把好手,于是更坚定了卢娜家的万圣节装扮都跟清扫工具相关的想法。
罗恩还挂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绷带,和哈利一起寻找绷带的头端和尾端。
“打死结了。”哈利擦着汗坐下来,得出结论。
“老兄,幸亏说这话的是你,要是金妮,我都会怀疑是她故意打上的。”罗恩的手指仍然跟绷带紧紧纠缠在一起,叫人看出一种生死相依的不舍。
金妮很不满,为了自证清白,主动出手帮助罗恩解决困境;对方却不领会她的好意,惊慌地躲闪。在兄妹俩互不相让的坚持下,他们成功地被绷带绑在了一起。
赫敏叹了口气,一挥魔杖解救了两人。
“我们还是来想想剩下半天该怎么度过吧。晚餐不去礼堂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我只是担心还有没有其他被水蓝儿抓走的人……”
“我想,既然她会放任自己的名字到处乱跑,就肯定会找一个众目睽睽的时机对此作出解释——十有八九就是今晚的晚宴。倒不如说她做的这一堆破事大概都是为了能在今晚大出风头。”金妮的手肘撑在南瓜上,托着下巴,叹一口气,“所以今晚还是得去看看才能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我就不该把它们解开……”罗恩开始对着椅背上的绷带发愁。
“说起来,马尔福被抓的时候那些人是不是说了把他交给首席?”哈利漫不经心地撕着面包提问,“首席不是金妮吗。”
“他们当时喊的还是‘打倒水蓝儿’。”卢娜再次让床单完全罩住自己,连声音也听起来和轻飘飘的幽灵没什么两样,“像抓鬼游戏一样,只不过要抓的是水蓝儿。”
听了卢娜的话,赫敏陷入思考。
“呃……所以说水蓝儿想抓顶着她名字的其他人?四舍五入就是她想和她自己玩抓鬼游戏?她果然没有朋友啊!”金妮感慨。
赫敏嘀咕着什么,轻轻摇头,片刻后,抬起头,用羽毛笔的尾端指向金妮:
“或许,水蓝儿的身份是你呢,金妮。”
“什么?!我才不要!”当事人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神色,“首不首席的对她来说有这么重要吗?她用我的身份干什么?”
“是扮演你的角色,就像被追杀的人在扮演她的角色一样。”赫敏纠正。
“那她真的是疯了……扮演我做什么?不对,我也根本不会做出这些事情!”
“我也只是猜测,也不见得一定如此……你说得对,果然还是晚餐时去看看才知道。”
大家讨论着水蓝儿的用意,在休息室熬到了晚餐时间。再次套上南瓜头套,金妮觉得如果事情真如赫敏所说,那么无论如何都要让她看看南瓜头的愤怒!
……虽然她也没想好能用什么方式给水蓝儿一个教训吧。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画像和几只蝙蝠发出轻微的响动。逆着蝙蝠飞行的路线,几人悄悄地贴着墙根行走。
看不到彼此的口型,他们不得不发出一些含糊的气音交流。
都在礼堂吗?这个是罗恩。
似乎是,这也太安静了。这是赫敏。
“你们偷偷摸摸的在做什么?”
嘿,卢娜,小声点!金妮提醒她。
我没说话,那是潘西。
几个怪物刹住脚步,以混乱的方式摔在一起。潘西皱着眉,不解地看向这群莫名其妙的家伙。
“嗨潘西,你怎么在这?”金妮抬起头套,东张西望了一番,还是紧张地压低声音。
“原来是你们……我就说还有什么人会扮成这模样。我当然是去吃晚餐啊。”
“你不怕被抓住吗?”金妮担忧地看着她,“不然我的头套给你吧,我去钻卢娜的床单。”
“我才不戴那东西。”她嫌弃地推开那个南瓜,“被抓?原来你们是在害怕白天的事情……算了,你们去礼堂看一眼就知道了。”
潘西神色复杂,似乎不想多说这件事,快步离开。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几个人。
“总觉得等着我们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事……”金妮露出一个不安的表情。
“赞成。”哈利的声音从某个角落飘来。
直觉太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在长椅上坐下时金妮绝望地想。也就是她头上还戴着个南瓜头套,否则脸色估计也不会比身旁的潘西好到哪去。
红色突兀地出现在一片绿色的校袍中间,而格兰芬多长桌边的那点绿色也同样惹人注目。金妮听着身边的人对着她大肆批判“金妮•韦斯莱”今天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妄图顶替她的罪行,转过头和还能看到眼睛的罗恩遥遥相望,并在他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绝望。
当然了,最绝望的还不止他们几人。
“都是你搞的鬼,马尔福!就是你把我妹妹藏起来了、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她!”水蓝儿声情并茂的哭腔实在是太有存在感了,导致金妮没有办法忽视那一出大戏,“你明知道我根本不会对她做什么……告诉我她在哪儿!”
她到底在干什么啊!金妮几乎有些抓狂地捂着脑袋,摸到光滑的表皮,险些以为自己的脑袋是因为退化成了南瓜才失去思考能力的。
看着伙伴们痛苦的表情和水蓝儿放肆的演技,她觉得这一幕对在场的任何人都很残忍——包括几位看起来神色平静的教授。金妮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把南瓜头套到潘西头上,透过孔隙看着她:“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就赶紧跑。”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金妮就挤开身边凑上来的人,大步走到水蓝儿面前。
“噢!亲爱的小水!”夸张的语气让金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水蓝儿推开马尔福,扑上来抓住她的手。
“我就知道你会出来的!答应我以后别再跟他来往了好吗?”
拿我来演苦情戏?金妮心里一阵恶寒,还是强迫自己盯着水蓝儿的眼睛。所以她没有错过那句话之后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
抽了抽嘴角,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脸色有多么难看。
……所以她就是故意来她面前犯贱?想让她膈应?
那她可真是选错了对手。
“我们果然很不像。”金妮回看她,“而且你只会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演绎别人——也是,你不就最喜欢干这种事吗。”
“你在说什么呢?”水蓝儿眨眨眼,“我又惹你生气了?跟我和好吧。”
“你究竟想干什么?如果这是你的万圣节装扮,那确实挺惊悚的。”
“说对了。”水蓝儿一只手搭着她的肩,在她耳边轻声笑起来,“要演出你的愚蠢还是挺容易的,不是吗?”
“伪劣极了,冒牌货。”
这个词让水蓝儿的眼睫抖了抖,仿佛被刺中一般,提高了下一句话的音调:
“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们可是情同手足的姐妹,你不该为了一个不相关的马尔福对我说出这种话……”
“你真的还要继续吗?”金妮感觉额头的血管跳得生疼,并飞快地瞥了一眼马尔福。
“想继续和我吵架的不是你吗?小水,我们和好吧。”对方看起来仍然不为所动。
忍不了了。
“好吧,让我给你展示一下合格的演技。”金妮一咬牙,挣开对方的手,抓住想悄悄逃离的马尔福的衣袖,努力回忆水蓝儿平时讲话的风格和爱情小说里的桥段,对着那张惊恐的脸,视死如归地搂着他的脖子,嗓子里发出一种让她自己听了都要反胃的音调:
“姐姐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呃、我们私奔……不,我们殉情吧!德拉科!临别之前让我再吻你一次!”
“不行!”水蓝儿的脸色变得苍白,忘记了自己当下的身份,尖叫着扑过来,金妮则快准狠一头槌撞上马尔福的下巴,用他阻挡了水蓝儿的进攻,仓皇地逃出礼堂——开什么玩笑,她宁愿去亲皮皮鬼都不会真的亲他。
于是新一轮的追逐战又开始上演,那些还没吃上几口饭的斯莱特林在水蓝儿的发号施令下饿着肚子再次成为追捕大军。不知是不是因为水蓝儿的气愤,金妮总觉得这脚步里透露出一种疯狂的意味。
等到白色的幽灵在黑湖边找到她时,她正扶着上午的树稍作休整。
“结束了吗?”金妮喘着粗气。
卢娜掀开床单一角,无声地表示还是得借助遮掩才能回到休息室。
“不过哈利说马尔福已经被你妹临幸了,所以不会持续太久,我们可以慢慢走回去。对了,赫敏给你留了晚餐,就在休息室。”
“谢了……要不是她我也不用这么豁出去。你说,她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用意?”
“谁知道。”卢娜在黑暗里引路,“不过你不是她,她也不会是你。”
“这当然。”金妮牵着她的衣角,莫名地觉得安心不少。
终于回到休息室,金妮挥挥手和卢娜告别,迫不及待地跑向赫敏旁边的那份晚餐。
卢娜也挥挥手,转过身,正好看见了不知从哪儿回来的罗恩和哈利。两人和卢娜打了招呼,心照不宣地交换一个眼神,在金妮身边坐下。
第二天,前一晚接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的德拉科憔悴地走出休息室,在无人的走廊碰到了那几个常跟金妮韦斯莱混在一起的人。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他暗道不妙。
“搞清楚点!什么都没发生……而且是她先动手的,我也很不情愿啊!”
但是,管他怎么说呢,新的一天就这样在奔跑中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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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
Happy Halloween!🎃写了欢乐向!于是德拉科惨遭迫害……好吧我保证下次写到他会是正经剧情!本来打算晚上发但是和亲友聊了会儿憋不住了决定中午发了嗯……希望大家看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