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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 

奥得睿娜快步赶上奥利维亚，忽而又把语气降下来，平静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做？我看你现在也不像是解决了问题，专心学习的样子，你心里分明还装着事。” 

“我不知道，我觉得现在不是在一起的时候，但是离毕业又还有好远。人太容易变了，我总觉得不管在没在一起，真的要变的话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你现在快乐吗？” 

话题转变得到很突然，奥利维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快不快乐的，重要吗？只要我最后能达到我的目的我就是快乐的啊。” 

“如果达不到呢？” 

奥利维亚不说话。 

奥得睿娜了然地笑笑，“或者换一个假设，这个假设对你来说太残忍了。如果你因为现在的不快乐，影响了做事的效率，导致你以后也不快乐呢？停，我知道你会觉得效率可以不跟情绪挂钩，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这很难，至少目前为止你我都做不到。你知道吗奥利维亚，你总是过于轻视情感的重要性。从小你就是这样的，牺牲掉正常的快乐来满足对成绩的追求。那追求到了以后呢？你是不是又会有新的追求，是不是又要牺牲掉那个时候取得成就的快乐，来追求新的目标？承认吧，这样子你永远不会快乐，而且渐渐地不会那么成功，因为你不会产生多巴胺了，而那是我们的动力和内驱力。” 

“可是......” 

奥得睿娜静静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你现在在因为设想出的未来感觉担心对吗？可那是未发生的事，是虚无的悲伤，而你眼下有真实感受到的悲伤，我想，还是真实感受到的悲伤影响更大，也更应该解决吧？” 

静默片刻，奥利维亚还是点了点头，“有机会再说吧。” 

米思兰德回到宿舍的时候，布偶猫卧在软垫上出神，一副冷冰冰懒洋洋的样子。刚坐了没几分钟，门外就有人不疾不徐地敲了敲门，米思兰德打开门，迎面就见到了自己那校董会成员之一的父亲。米思兰德猜测他是顺路来看看自己的，毕竟自己最近状态真的很差，前一段时间的小测验也做的心不在焉的，看着很难过O.W.L.S。果然父亲开门见山就提了米思兰德最近学习状态的问题。米思兰德自知有愧，低着头不说话。 

父亲见他不说话，叹了一口气，“你是真遇到什么事了是吧？” 

“啊？父亲怎么知道。” 

“你从小就不服管教，不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的话我说一句你能顶十句。我看你也不想说遇到了什么事，你看着办，必要的话我可以把你转到德姆斯特朗。” 

米思兰德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糊里糊涂地听完了父亲的寒暄，送父亲出了门回家。米思兰德深觉头疼，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想起奥利维亚这几天的冷淡，就觉得去德姆斯特朗挺好的，不会再打扰到他，但是又实在是不想离开他。纠结着纠结着，他昏昏欲睡，还盘算着明天是周末，不知道能不能邀请奥利维亚去霍格莫德。 

他是被打在脸上的阳光唤醒的。甫一清醒，就发现自己不在宿舍里，在一个陌生房间里，手和脚都被束缚在床沿，打了个不算紧的还可以活动的结。米思兰德心生诧异，觉得斯莱特林没有人这么胆大包天，知道自己父亲是校董还敢绑架自己。他抬头往有光的地方看，一个人影背对着他坐在床边，身上笼着光影。米思兰德看着身形，几乎是瞬间认出了那是奥利维亚，他看上去似乎在给谁回信，写了几个字之后装进小红鸮的腿上的竹筒里，轻轻把它托出去放飞，然后头也不回道：“醒了。” 

米思兰德这下不仅不急着走了，甚至还想拉着奥利维亚多躺一会。他笑嘻嘻道：“学长这是要做什么，把我手脚都绑起来了，这儿是有求必应屋吧？”奥利维亚却认认真真歪着脑袋思考了半晌，回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我就是想绑你，不让你去德姆斯特朗，你现在就答应我不会转去德姆斯特朗，否则我就一直绑着你。” 

“一直？” 

“一直。” 

“那我们要上课的话呢？” 

“......不知道。” 

米思兰德忍不住笑出了声，了然道：“所以，那只布偶猫是你的阿尼玛格斯啊学长？我说这么感觉那么像你，好可惜啊，我没有把握住时机亲它一下。” 

奥利维亚听了，立刻回头斥道：“你，你不要胡说八道，真是胡闹。我说正经的，你真的喜欢我吗?” 

米思兰德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我可先说好，我现在还是以N.E.W.T.S考试为重，而且我父母都不是巫师，我是以前巫师口中的泥巴种，我不能为你提供任何财富上的价值。” 

“那有什么，我能为你提供价值不就好了。” 

奥利维亚眯了眯眼：“你在希望我依赖你？我觉得依赖别人是很危险的做法。” 

奥利维亚边说边走近米思兰德，此时已经站到了床边俯视被他绑在床头的人。米思兰德仰头看他，因为畏光同样微微眯起眼睛，“我没有在希望你依赖我，我在希望你，利用我啊。”米思兰德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绳子，话音刚落，就猛地伸出手把奥利维亚也拽倒在床上，瞬时间攻守之势调换，奥利维亚却不慌不忙轻轻揪住了米思兰德后脑勺的短发，微笑着拥抱自己现在和未来的男朋友。 

拉文克劳宿舍里，奥得睿娜和维克托看着小红鸮带来的回信，一个眉毛一挑，一个嘴角一抽。须臾，维克托嘴唇微微颤抖，吐出一句：“我服了。”奥得睿娜揉着眉心，思考着为什么昨天还在犹豫的人非但一夜未归，甚至今天就敢绑了自己喜欢的、也喜欢自己的人。

  所以，到底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好好的双向明恋能变成强制爱啊，啊？

Chapter9 

米思兰德最近很郁闷。自从上次和奥利维亚一起组队打决斗之后，很少能跟奥利维亚呆在一起很长时间，除非两个人在图书馆碰到，然后就是米思兰德看着奥利维亚沉浸了几个小时的书海。米思兰德此时无比痛恨自己和奥利维亚不是一个年级的，平时不会在课上遇到，只有偶尔会在走廊上遇到。遇到的时候，米思兰德的眼睛都会亮起来，隔着人群就喊着奥利维亚道德名字，冲他挥手。奥利维亚会闻声抬头，然后匆忙地挥一挥手，立刻消失在人群中。后来，米思兰德发现甚至在图书馆都很难遇见奥利维亚了。维克托说奥利维亚最近礼堂、教室、宿舍三点一线地跑，而且饮食极其不规律，经常少吃一顿饭或者推迟很久才吃饭，有时候礼堂都只剩下残羹冷炙了，奥利维亚还会捂着胃随便塞一点什么食物。 

米思兰德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奥利维亚真的对课程很上心，而且似乎最近有一点在回避自己。是打扰到他正常生活学习了吗？米思兰德原本满怀热情地制造各种与奥利维亚的偶遇，这个时候突然有些迷茫，怀疑自己在暗中窥探他的行踪，是不是太不尊重奥利维亚的私人行动了。但是如果不去接近奥利维亚，连跟奥利维亚做朋友都做不到。 

秋天过去了，天气渐渐转寒，米思兰德犹豫着过了大半个十月，在礼堂晚餐的时候听见校长宣布瓷国交换生不日就将到达霍格沃茨的时候，才猛然回过神来，惊觉已经快要到万圣节了.按照惯例，万圣节都会举办盛大的舞会，米思兰德第一反应就想邀请奥利维亚做舞伴，无奈现在他都很难决定要不要去找奥利维亚。 

夜晚，米思兰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听见窗外黑湖里的水声，想象着湖里的鱼游来游去，突然就很希望自己是一只鸟，飞到拉文克劳塔楼，站在奥利维亚的窗外看着他读书活动。哪怕说不上话，能看着他也是好的。不，不行，如果自己是鸟的话，就只能看着奥利维亚在万圣节舞会上牵着别人的手起舞了，他能与奥利维亚最近的距离就是站在他身边看他了。 

啊，舞会。 

米思兰德想起舞伴的问题，终于躺不下去了，一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于是干脆出去四处逛逛，发一通疯，找一会刺激，就能消遣过去了罢。米思兰德灯也不提，随意披了外套就出了休息室。晚上费尔奇先生会在城堡里四处巡逻，揪那些夜游违反校规的学生。米思兰德刻意没有放轻脚步，好像完全不在意费尔奇会不会听见。余光看见洛丽丝夫人的时候，米思兰德才会随意捏个隐身咒，放轻步伐略过费尔奇先生身边。米思兰德一路向上来到了天文台。这是个一个晴朗的夜晚，星空从拱形门廊中露了出来，月亮的清辉穿过云层落在天文台上，廊柱投下一片阴影，错落有致，天文台上不会太暗也不会太亮，刚刚好在一个朦胧不清明的光影里。夜空中点缀满了星光，闪烁着，此明彼暗。米思兰德忽然觉得这片星空像奥利维亚的眼睛一样，米思兰德深觉自己没救了，看到什么都觉得像奥利维亚。米思兰德坐在天文台边沿，终于感觉自己被高处的寒风吹的冷静了一点。米思兰德仰头看月亮，觉得他现在沐浴在星空的照耀下，就像被映在奥利维亚的眼中。 

他借着一片星空与爱慕的人的眼睛缱绻。 

米思兰德坐了片刻，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靠近，回头看去，发现背后无声无息多了一只雪白的猫。米思兰德刚看见还以为是洛丽丝夫人换了毛色来了，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只是布偶猫，洛丽丝夫人是缅因猫。米思兰德站起身来，向它歪了歪头，挥了挥手：“Hello？”走近了才发现，这只猫也是蓝眼睛，像奥利维亚的眼睛一样，蓝色的，纯真的，闪着光芒的，蕴藏天空和大海的。米思兰德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没救了，看到的万物都能带上奥利维亚的影子。布偶猫似乎不怕人，就站着看着米思兰德接近自己。 

大概是哪个拉文克劳养的宠物猫吧，米思兰德想，不愧是拉文克劳，连猫都文艺地大半夜跑到天文台看星星。米思兰德凑到离布偶大概半米的位置，蹲下来平视那双蓝眼睛，然后试探着伸出食指点在布偶猫的鼻尖。布偶猫没有把头扭开，反而凑上前去，似乎是嗅了嗅。米思兰德展开手轻轻触摸布偶猫的头，布偶猫不动，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米思兰德在一刹那感觉这只猫的神态真的很像奥利维亚有时候看着他的神态，冷漠的、疏离的，但是不是不可接近的，接近了却又不知不觉疏离的。米思兰德被这蜻蜓点水的神态扰了一下，一时拿不准是把手收回来，还是顺势摸一摸。而布偶却好像被这蜻蜓点水的力度烦着了，主动往上顶了顶，蹭了蹭他的手心。 

米思兰德心里瞬时炸开一片烟花，果断把猫抱进怀里，盘算着趁此机会进拉文克劳休息室问问这是谁的猫，如果可以的话，非把这只猫抱回去养。 

一人一猫于是坐在月光下、夜风里，一起抬头看着星星。米思兰德觉得，这只猫的眼睛还真是跟今晚的星空一样，都很像奥利维亚的眼睛。他一边轻抚着布偶猫，一边轻声向她细数这几天都在思考的问题，说到激动的时候，还拎着猫的两条前腿，问它：“你说奥利维亚他到底为什么不理我？”然后苦恼地把猫甩回怀里继续抱着，嘟囔：“算了，反正你也并不会懂的，一看就是只单身猫，拉文克劳的都是，不管是人是猫都不解风情！奥利维亚学长也跟你似的，若即若离的，真想把他关起来，让他永远也不能疏远我。”而后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扒拉一下猫的后腿，“对了，你绝育没有啊？”布偶猫终于受不了了，从他怀里窜了出去，坐在一边冷漠地看着他。米思兰德莫名感受到了压迫感，举起双手道：“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猫大哥，你改天在奥利维亚面前要替我说好话啊。”布偶猫纡尊降贵地把爪子搭在他腿上。 

米思兰德还是先把布偶带回了宿舍，准备改天借机去拉文克劳休息室，刚好也可以邀请奥利维亚当舞伴。 

今天是瓷国交换生到霍格沃茨的日子，米思兰德坐在斯莱特林长桌上无精打采的，是不是瞥一眼拉文克劳长桌的方向。他的舍友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黑眼圈问道：“你昨晚没休息好吗？我好像半夜听见有人开门出去了。”米思兰德含混道：“嗯。”话音刚落就听见旁边的女生不知道为什么很激动的样子，互相相视一笑，有的还捂住嘴企图挡住飞起来的嘴角。 

米思兰德：？ 

米思兰德正疑惑着，就看见奥利维亚姗姗来迟，坐到了维克托身边，也是黑眼圈很重的没睡醒的样子。米思兰德一直望着他那边，想要看看他会不会望向自己的方向。这一望，就望了一整个用餐的时间，米思兰德回过神的时候，瓷国交换生的简单表演、介绍和分院仪式都已经结束了。交换生们很明显对霍格沃茨的情况早就有所了解，纷纷走向对应的长桌。其中有一个女孩径直走向奥利维亚身边，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很自然就坐下了，然后就开始和奥利维亚攀谈，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样子。米思兰德记起来刚认识维克托那一天，他似乎提起过奥利维亚在瓷国有一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也在交换生名单里，看起来估计就是这个女孩了。米思兰德胳膊肘怼了怼身边的舍友，问道：“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啊？”舍友道：“中文名字很难，不会念，不过她说她英文名叫奥得睿娜。” 

被谈论的某人此刻一无所知，只是很高兴见到了久违的好友。她隐隐也能感受到几道不友善的视线投过来，笑着压低声音：“看来你在这里很受欢迎啊奥利维亚，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女孩？趁着我这会在这，我高低帮你追到手啊。” 

“我没有喜欢的女孩。” 

奥得睿娜眨了眨眼，微笑道：“或许是吧。”奥利维亚听着她的语气，马上感觉到她知道了些什么，打算在稍后避开人群和他谈谈，于是同样看向她，道：“或许是吧。”

  “说吧，遇见什么事了。” 

餐后奥利维亚和奥得睿娜一起走在黑湖边草地上，听见这个开头，奥利维亚微微失神，想起奥得睿娜以前也经常以这句起头，安慰了自己很多次。见奥利维亚不说话，奥得睿娜猜测道：“你，喜欢上了一个男孩？” 

奥利维亚郁闷道：“有这么明显吗，你怎么看出来的？” 

“很简单啊，因为我了解你，如果是以前的你的话，你会回答‘喜欢，那是什么？’但是你今天回答的是‘我没有喜欢的女孩’。我想，你大概已经对喜欢这个词有了模糊的概念吧，奥利维亚？” 

“我不知道。” 

奥得睿娜展颜一笑：“正常，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看的书上，就是我推荐给你的那几本小说，总是把喜欢描绘得那么热烈干脆，我想这真的是很神奇的感情吧。说实话，我总觉得喜欢是有条件的，背后的逻辑链还是难以摆脱利益的交换。从小缺爱的女孩可能会喜欢爹系男友，名利双收的上位者更青睐听话乖顺的情人，人们总是在追求自己觉得欠缺的东西，归根到底也不过是各取所需吧？” 

奥利维亚扶了扶单边眼镜，“我目前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现在难以解释和处理我对哪个男孩的感情，我总觉得放任局势发展会对我们产生不利的影响，尤其是在我们都将面对O.W.L.S和N.E.W.T.S考试的情况下。” 

“事实上，现在的情况还是未知的。你知道的，瓷国这边很关注青少年早恋的问题，不过在学生群体中大家都一致赞同，恋爱并不会太影响学习，暗恋和失恋会。我认识一对情侣，那个男生是看着就不好相处的人，但是他们是男生先告白的，而且成功了。据后来那个女生跟我说，她同意告白是因为男生在她面前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终于说出来一句‘我能帮你把成绩提到年级前十’。” 

奥利维亚没忍住，笑道：“这男生还怪可爱的。” 

奥得睿娜也笑着叹息：“他后来甚至真的实现了他的承诺。所以你看吧，也不缺乏两个人一起努力进步的例子，重点不在于你有没有在一段恋爱关系里，而在于你的心态是否依然清醒着积极进取。” 

奥利维亚无奈地笑了笑。 

“刚刚用完餐走出去的时候，我中途不是被几个女生拉去寒暄了嘛？” 

“嗯。” 

“那架势一看就是兴师问罪的，果然一开口就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你猜我回答了什么。” 

奥利维亚看着她，感觉有些不妙。 

“我说，我是你和那个一直盯着你看的斯莱特林男孩的cp粉。哈哈哈哈，你真应该看看她们那个时候的脸色，要生气不生气的，一脸欲言又止的复杂。” 

奥利维亚飞快往前走了几步，决定短时间内不要理她了。然而少女轻快的声音还在往他脑子里钻：“那个斯莱特林男孩子眼睛都快黏在你身上了，而且我用餐的时候都看见有女生在传阅本子，我估计她们是特意让我看见向我示威的，那本子上明明白白就写着你们的名字，还贴着照片。奥利维亚，霍格沃茨有好多你的cp粉啊，真的不考虑一下满足大家的请求吗？而且你也会开心的啊，太太，饭饭，饿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