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強人 外傳 #12
【 Kennis大壽 下 】
後來葉晴拿著一本記事本回到了廚房,那本記事本的紙張發黃,右下角皺皺的,看上去好像有些被年月洗刷過的痕跡
葉晴小心翼翼地翻到其中一頁,會心一笑,點了點頭
是這個了。
是一份手寫的藍莓芝士蛋糕食譜。Kennis應該會喜歡Blueberry cheesecake的吧,葉晴心想
好吧,就弄這個
當葉晴把所須材料都搬到那張雲石吧枱時,芷若也混好蔬果蘋果沙拉,放進冰箱了
「Dr Ip,我幫你吖」
葉晴沒有回答,她雙手撐著桌面,凝視著眼前那些林林總總的材料,沉思著
芷若以為Dr Ip沒聽到自己說話,於...
【 Kennis大壽 下 】
後來葉晴拿著一本記事本回到了廚房,那本記事本的紙張發黃,右下角皺皺的,看上去好像有些被年月洗刷過的痕跡
葉晴小心翼翼地翻到其中一頁,會心一笑,點了點頭
是這個了。
是一份手寫的藍莓芝士蛋糕食譜。Kennis應該會喜歡Blueberry cheesecake的吧,葉晴心想
好吧,就弄這個
當葉晴把所須材料都搬到那張雲石吧枱時,芷若也混好蔬果蘋果沙拉,放進冰箱了
「Dr Ip,我幫你吖」
葉晴沒有回答,她雙手撐著桌面,凝視著眼前那些林林總總的材料,沉思著
芷若以為Dr Ip沒聽到自己說話,於是她輕輕地拍了拍葉晴的手臂
「Dr Ip!」
「吓?」
葉晴眨眨眼,回過神來
「使唔使幫手?」
「哦唔使啦,我自己應該ok~我個櫃上面有啲茶啊咖啡啊嗰啲,你休息下啦~」
「吓…哦…」
芷若啊芷若,先看看沙發上那位蘇怡吧,快把人家的雪櫃給吃光了,你歇一會兒也不算大罪吧
只見葉晴眼疾手快地三兩下就弄好那個蛋糕了,放進冰箱冷藏
然後某芷若也因為怕休息了太久過意不去,又貼過去嚷著要幫忙,一起弄葉晴最拿手的Penne Alla Vodka
而葉晴也替蘇怡增添了一個職位,負責試味,對於這件事,蘇小姐可樂透了
之後她們又弄了玉子燒
話說其實日本菜跟義大利菜根本扯不上關係,可是某Yan哀求了總廚許久許久,總廚才決定要弄的
隨後她們有弄了其他菜式,但不多,只因有人在嘟囔埋怨他們on diet,不能吃太多
也對,還要留位置給蛋糕呢!
另一邊,明城北醫院CTS... 程大醫生終於下班了!
「喂蘇怡,放工未啊?我走得啦,使唔使車埋你?」
「唔使喇,啊仲有,今晚我哋喺葉晴屋企喎」
「吓而家先講?得啦陣間見」
於是Kennis半信半疑地跟著GPS,駛到葉晴的住處
再小心翼翼地按下門鈴,門打開了,出來應門的是芷若
Kennis剛脫下鞋子,芷若便抓起她的手腕,帶她進屋
二人來到客廳,裡面卻是黑漆漆的
Kennis正深感奇怪,身後的芷若輕輕地推了她一把
Kennis一踏進客廳,負責操控燈掣的Vincent立即按下開關,蘇怡輕聲數三聲後,眾人便齊聲大喊
「生日快樂!」
「哇!」
「驚唔驚喜先~」
Yan走過去搭著壽星女的肩膀
「喜~不過驚多過喜囉,個個靜靜雞走晒又唔話我知咩事~」
「話你知咪唔係驚喜囉~」
「係喎阿晴呢?」
「飯廳上緊菜~」
說罷蘇怡拉起Kennis的手,碎步走到飯廳,看見那個穿著背心的葉晴在擺放餐具
「哇呢個人仲捉住夏天嘅尾巴啊?」
雖則她嘴上說著現在已經是冬天了不應該穿背心,眼神卻沒有離開過葉晴雙臂,想說人家手臂的線條好養眼
「生日快樂~」
說著葉晴繞過桌子,給了那個呆在原地的壽星一個擁抱
「多謝~」
Kennis回過神來,紅著臉回抱著葉晴
「喂話說我唔知要送啲咩俾你,咁不如搵日一齊出去,你自己揀?」
說罷葉晴從桌上拿起一張卡,交到Kennis手中
「葉晴我又想去!!」
一旁的Yan聽到有人贊助購物,立即跳上前
她身後的蘇怡聽罷打了她的屁股一下
「人哋架車得兩個位㗎咋~」
「咩啊頭先我明明見到出面 — 」
話口未完,可憐的屁股又被蘇怡拍了一下,委屈巴巴的Yan唯有乖乖地閉嘴
「食飯啦~」
時候也不早了,該是時候開飯了
-
這一夜,每個人都捧著鼓鼓的肚子回家去了,特別是那碟馳名的Penne Alla Vodka,某唐明差點連那碟子也要舔幾遍
-
後來大家也回去各自的家了,只有Kennis的芷若留了下來
一個是真心想留下幫忙收拾,一個則呃… “Follow your heart, it knows the way”?
正當芷若洗好碗碟想要跟葉晴說一聲就離開的時候,才發現她不在客廳裡
於是芷若便上了樓,逐間房敲門
來到那間在走廊盡頭的房間便看見那間房的燈是亮著的,而那道門也開了一道小縫
她小心謹慎地推開了那道門,發現葉晴正背對著門坐著,手中好像拿著一個相框,口中唸唸有詞
不像某些人一樣,芷若並不八卦,所以她靜靜地關上門,選擇下樓請Kennis之後告訴葉晴她已經走了
⋯
【 同場加映:一起觀星 】
後來Kennis從洗手間出來之後,發現葉晴在陽台
只見她俯身倚著欄邊,手中拿著一支香煙
葉晴抬頭仰望著無際的星空,暗暗嘆了一口氣
Kennis悄悄地走到葉晴身旁,拿過她手中的香煙,隨手把它丟到陽台小桌子上的煙灰缸,弄熄了它
「喂~我啱啱切蛋糕嗰陣先許願完要你長壽,你唔係咁快就想離開我啊嘛~」
說著Kennis也轉身靠著欄邊,跟葉晴一起欣賞著繁星點點的天空
葉晴輕輕笑了一下,答非所問
「今晚啲星星好靚」
「係囉~」
「係子朗祝你生日快樂」
葉晴平淡的說出這句,Kennis轉過頭看著她,只見一個微笑已經悄悄地掛上葉晴的嘴邊
「多謝~」
唐明存稿
【一】一封来自明教的信以及故人相见
前略。
陆尘星听说有人找他,一时间有些发懵。在唐门这地界,除了唐杜唐梓这俩兄弟之外,能有其他人找他,还是件稀罕事的。
难道是惊柳寒来了?他仔细想了想,决定先去换掉这一身沾满了血迹的黑衣服。以惊柳寒的个性,看到他这样一定少不了一顿数落。从巡逻的唐门弟子那里得知要见他的人去了黑山谷后,陆尘星匆匆地像巡逻弟子道了谢,随后借了匹快马直奔黑山谷。
他牵着红鬃马,沿着青色的石阶拾级而上,路边的翠竹随风微微颤动。昨夜一场细雨,叶上残留的水珠顺着脉络落下,浸湿了他的肩膀。......
【一】一封来自明教的信以及故人相见
前略。
陆尘星听说有人找他,一时间有些发懵。在唐门这地界,除了唐杜唐梓这俩兄弟之外,能有其他人找他,还是件稀罕事的。
难道是惊柳寒来了?他仔细想了想,决定先去换掉这一身沾满了血迹的黑衣服。以惊柳寒的个性,看到他这样一定少不了一顿数落。从巡逻的唐门弟子那里得知要见他的人去了黑山谷后,陆尘星匆匆地像巡逻弟子道了谢,随后借了匹快马直奔黑山谷。
他牵着红鬃马,沿着青色的石阶拾级而上,路边的翠竹随风微微颤动。昨夜一场细雨,叶上残留的水珠顺着脉络落下,浸湿了他的肩膀。终于,他在远方的小亭里望见了一个背影,一个女人的背影。
这背影看起来很是眼熟,陆尘星瞳孔逐渐放大,马儿也跟着打了个喷鼻,只见对面那个身影转过身,陆尘星无奈地苦笑出声。
“原来是你啊,师姐。”
女子穿着红白相间的纱衣,衣服的连接处皆由繁复的金饰装饰。一头棕色的卷发扎了好几个麻花辫,垂在赤裸的肩头。再看这女子脸庞,眼角含情眉目带笑,一双绿色的桃花眼,笑起来妩媚又多情,粉色的唇像是最娇嫩的花瓣一般,引人采撷。这女人举手投足间无一不透出异域风情。
于是这样一个人间尤物正摇摆着纤细的腰肢,朝着陆尘星一步步走来,陆尘星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几步。女子看见他这样的动作,笑得更开心了。
“小艾尼瓦尔,你就这样怕师姐吗?哎呀呀,师姐又不会吃了你。”
“停,就站那里就好,师姐你有什么事直说。”然而陆尘星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德行,警惕地瞪着她。
“好好好,真拿你没办法。”女子掩面轻笑,拿出一张纸递给陆尘星,“你出门历练太久,想是忘了十年一度的明尊大典吧?”
“最近教里即将召开明尊大典,我们却在关头收到了线报,一直沉寂许久的红衣教又蠢蠢欲动,伺机破坏。唉,这又是筹备大典,又是派人去查红衣教动向,教里人手严重不足,于是派我来召集历练的弟子回去帮忙咯。”
“我……”陆尘星低下头,手攥紧了红鬃马的缰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小艾尼瓦尔。难道你忘了圣教的抚育之恩了吗?”
女子收敛了那副带笑的神情,眉眼含霜,严肃地审视陆尘星。
“我知道了。”
“很好,这才是师姐的好孩子。嗯……师姐还要去找陆萨、埋骨和梵清兄弟俩,我听说你和他们走的好像还挺近,方便告诉一下师姐该去哪里找他们吗?”
【二】所以你在纠结什么?
陆尘星手里攥着那张纸,或者说是明教的召集令,在院子门口无意识地用脚在地上画圈。他应该跟唐杜或者唐梓说一声再回明教的,但……
“怎么站在这里发呆?是有事要找我吗?”一个清朗又温和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陆尘星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原来是唐杜带着几个随从回来了。
“呃……你今天很闲?”陆尘星看着唐杜云淡风轻的样子,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话来。
这幅不知所措的样子落在唐杜的眼里,唐杜好笑地摇了摇头,甚至还有闲心开玩笑:“怎么会,我很忙。”
“哦那我一会再来。”陆尘星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要走。却被抓住了胳膊。
“但是现在不是很忙了。”
唐杜屏退了随从,领着陆尘星进了院子,绕过一丛丛丰茂的花草,绕到了后屋,一个黑发的男子正在给花浇水。男子察觉到有人接近,扔掉了手里的木勺,嘴角扬起兴味的笑来。
“真是稀客。”
“所以你是有什么事要跟我们说吧?”
被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认真注视着,饶是陆尘星也有些接受不了,当即举手投降。
“呃也没什么,就是我要走了。”
唐杜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心口一疼。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陆尘星是自由的,他不会,也不应该去束缚他。
“走就走呗,陆大侠这是在跟我们报备?”旁边的唐梓抱着双臂,笑着开口。
“哥。”唐杜惊讶地扭过头,不赞同地对他摇头,又连忙去看陆尘星。
果然对方一副受伤的模样。
“别在意,你也知道唐梓说话一直这样。他的意思是唐门是你的家,既然是自己家,没有必要像客人一样报备,随意一点就好。”
陆尘星瞪了唐梓一眼,磨了磨牙:“知道了,我一定会回来的。”
【三】不期而遇
在去龙门的车队里,陆尘星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几张熟面孔。
戴着半边面具的陆萨和一头白发面无表情的埋骨结伴而行。陆萨甚至还友好地跟他挥手打招呼。
“怎么只有你俩?梵清跟煜明呢?陆眠夜那个女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俩吧?”陆尘星疑惑地巡视了一圈周围,并没有发现那对兄弟的身影。
“哈哈,他俩骑着雕先走一步了。”陆萨笑眯眯的开口。
“……”
“他们收到消息当时就坐马车连忙赶回明教了。”埋骨掀了掀眼皮,不动声色地拆陆萨的台。
“喂喂喂,过分了啊埋骨!”
就在几个人还想叙旧的时候,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停下了。车厢外传来一些喧嚣的声音。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从背后摸出弯刀,身形隐入了黑暗中。
【唐明脑洞】青蓝
遇见时分别时十九岁和十岁。
炮哥本是个性格开朗,天真善良的少年,可入江湖两年多,见过了尔虞我诈与腥风血雨,方知善良才会无能为力,因此内心迷茫不安。
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一棵柳树下面擦自己的弩,偶尔也会摘一片柳叶,望着天空白云,吹一首思乡的小曲。后来,阿喵来了。
起初阿喵总是远远地看着他,后来变成了躲在树后面看着他。阿喵冰雪可爱,金色卷发,碧蓝眸子,像是精致的人偶娃娃。
无端的,阿喵注视着炮哥时,炮哥总觉得很安心。
他偏过头去,和树后面的阿喵对上目光,问他为何总是看着自己。
阿喵抿着嘴,指了指他手里的弩。
对这个感兴趣?
阿喵点点头。
来,我教你怎么用它。
阿喵身上背着的两把......
遇见时分别时十九岁和十岁。
炮哥本是个性格开朗,天真善良的少年,可入江湖两年多,见过了尔虞我诈与腥风血雨,方知善良才会无能为力,因此内心迷茫不安。
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一棵柳树下面擦自己的弩,偶尔也会摘一片柳叶,望着天空白云,吹一首思乡的小曲。后来,阿喵来了。
起初阿喵总是远远地看着他,后来变成了躲在树后面看着他。阿喵冰雪可爱,金色卷发,碧蓝眸子,像是精致的人偶娃娃。
无端的,阿喵注视着炮哥时,炮哥总觉得很安心。
他偏过头去,和树后面的阿喵对上目光,问他为何总是看着自己。
阿喵抿着嘴,指了指他手里的弩。
对这个感兴趣?
阿喵点点头。
来,我教你怎么用它。
阿喵身上背着的两把弯刀表明了他明教弟子的身份,可这并未耽误两人关系原来越亲密。起初,炮哥觉得自己像是多了一个玲珑可爱的弟弟,随着年岁渐长,他发觉自己对阿喵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这时,已经六年过去了。
二十五岁的炮哥在门派中越来越受重用,可位置越高,似乎就越孤独,他有了更多不愿意做却不得不做的事,一切都是为了唐门,他在众人面前表现得越来越冷漠,在上级面前也不吝谄媚,他痛恨这样的自己,可只有在喵哥面前,他才觉得自己能有片刻的放松。喵哥像是冬夜的篝火,春日的艳阳,黑夜的烛火。他是光明,是希望,是自己一生所爱,唯一渴求。
然而爱意没来得及说出口,二十五岁的他,不得不面对他人安排给自己的联姻。他权力与地位不上不下,虽得重用,却没有话语权,除非……炮哥面色阴沉。
除非,他有足够的功绩,将为他指派妻子的那位大人,从高位上拉下来。
炮哥有了未婚妻之事传的沸沸扬扬,虽然只是定亲,那位小姐还未成年,距大婚还有两年多的时间。炮哥挖空心思想要找出办法,日复一日地忙碌着,等再回到杨柳树下时,喵哥已经不见了。
有一段时间,炮哥如同行尸走肉,他动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寻找喵哥,可均查无此人。半年后,炮哥一气之下,砍掉了那颗柳树。
树倒了,炮哥觉得曾经天真烂漫的自己,曾经有过真心的自己,也彻底死去了。
又过了一年,明教与江湖各派的冲突越来越加剧,唐门与丐帮联手,打压明教,可随后的几次隐蔽行动中,发现有人泄密。
唐门出了内鬼。
上位者下令彻查此事,可谁都查不出这人,最后这项任务落在了炮哥头上。
炮哥熬了半个多月,抽丝剥茧寻找线索,可随着线索越来越多,他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最后,亲信送来了最后一份情报,内鬼抓到了,是上位者手下的一个男宠。
而这男宠,正是曾经消失不见了的喵哥。
许是事情败露,喵哥主动约他郊外相见,还是那颗杨柳树下,可惜树已经被砍断,只剩了木桩。炮哥去的时候,喵哥穿着他们相见时经常穿的那身衣服,坐在树桩上,吹着一片柳叶。
那小曲,也是炮哥曾经教给他的。
炮哥走到他面前,声音悲痛颤抖,问,为什么。
喵哥抬头看着他,笑容一如既往地温柔,说,我们都有身不由己,不是吗?
炮哥站在原地,脑中各种想法,纷纷扰扰,带着他逃?周围除了自己的人,还有竞争者的眼线,和上位者的监视官。而且就算逃,能逃去哪里……
可他真的爱他。他不愿意喵哥死。
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快想啊,为什么想不出来!
喵哥突然站了起来,抚去衣摆的灰尘,轻声问道,你可以抱抱我吗?
他们从未拥抱过。
炮哥颤抖着抱紧了对方,片刻后,什么东西抵住他的腰。
喵哥缓缓推开,手里拿着炮哥的弩。那把弩短小精致,机关巧妙,一击必中。
弩对准了炮哥的胸口。
你要杀了我吗?炮哥咬着牙问道。
嗯。喵哥还是笑着,没有怨恨,没有恐惧,只有温柔。你教过我的,我没有忘,这把弩,我一直用得很好。
只是一瞬间,喵哥将弩调转了方向,击穿了自己的胸膛。
炮哥冲上前接住了他,仿佛接住了秋天的枯叶。
喵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塞进炮哥手中,他生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若有来生,我想嫁你。
炮哥凭着喵哥收集到的情报,将上位者拉了下来,他毁了婚约,又找了借口,将自己的亲信撤出了枫华谷之战,使得他们保全性命。
而炮哥是死了的。那弩中射出的冷箭,带走了喵哥的生命,也彻底带走了曾经的炮哥,此后再无树下少年郎,只剩那冷酷无情,高处不胜寒的唐门弟子,日日夜夜殚精竭虑,最终英年早逝
京剧猫/第五章,不安!被魔化的宗主!
整体进度会有些快,主要是想快点写到身宗又不想落下任何一个宗门。
“嗯,还望多加提防才好,来见见我几个不成器的徒弟吧。”唐明点头应和。
“宗主叔叔好!”白糖一个闪身窜到了纳兰宗主的身后,将两人吓了一跳。
“我叫白糖,申请正式成为京剧猫!”
墨瑾嘴角抽了抽,旁边的武崧等人正在努力憋笑。
“给我到下面待着去!”唐明向纳兰宗主抱了抱拳,“管教无方,失礼了。”
“哈哈哈哈,纳宗很久没有像这样顽皮的小猫了。”纳兰宗主但是没有介意,笑呵呵回道。
“来,让我见见星罗班的孩子们。”
“星罗班弟子拜见纳宗宗主!”几人抱拳行礼。
“辛苦了,让我们进行第二...
整体进度会有些快,主要是想快点写到身宗又不想落下任何一个宗门。
“嗯,还望多加提防才好,来见见我几个不成器的徒弟吧。”唐明点头应和。
“宗主叔叔好!”白糖一个闪身窜到了纳兰宗主的身后,将两人吓了一跳。
“我叫白糖,申请正式成为京剧猫!”
墨瑾嘴角抽了抽,旁边的武崧等人正在努力憋笑。
“给我到下面待着去!”唐明向纳兰宗主抱了抱拳,“管教无方,失礼了。”
“哈哈哈哈,纳宗很久没有像这样顽皮的小猫了。”纳兰宗主但是没有介意,笑呵呵回道。
“来,让我见见星罗班的孩子们。”
“星罗班弟子拜见纳宗宗主!”几人抱拳行礼。
“辛苦了,让我们进行第二场考试吧!”
纳兰的余光扫到墨瑾时,突然皱起了眉,“这位小友看着很眼熟嘛!”
墨瑾不卑不亢,低头微笑着回答“在下身宗墨瑜。”
纳兰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你们刚刚通过的是名为‘木猫阵法’的第一场考试。可是要成为真正的京剧猫,还需通过三场考试。铁尺量身,分宗试炼,辨韵入典。现在,我就亲自为你们进行‘铁尺量身’。”
纳兰说着,手中韵的光芒闪烁,一把尺子就出现在纳兰手中。
“京剧猫必不可少的就是强大的韵力,经我的铁尺,能够明确测量出你们的韵力数值,只有韵力合格,才能通过考试。”
毫无意外,除了白糖都通过了。
纳兰本不想让白糖继续下一场考试,结果却无意间看到了白糖脖子间的念珠。
纳兰神色一变,嘴上跟着改口“罢了,今时不同往日,随我来。”
就在几人随纳兰进去后,空中出现一个由混沌打通的洞,一只木偶猫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里,就是进行分宗试炼和辨韵入典的最终考场。”纳兰在前面边带路边说道。
唐明被纳兰拦在了外面,看着缓缓关闭的大门,唐明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最终选择相信墨瑾,随弟子去了凉亭。
属于几人的卷轴缓缓铺下。
“我的呢?我的呢!”白糖看着小青三人都进去了,唯独自己和墨瑾还留在外面,不免有些心急。
“散发不出韵力,是不会有卷轴来到你身边的。墨瑜小友,只有等另外一位身宗小友考完试,你才能继续考试,不如就先随我到凉亭等待吧!”
墨瑾自然不会拒绝,他不能干涉白糖几人的历练,否则容易改变剧情走向,那样就危险了,但是帮唐明打败纳兰,他还是可以做的,“多谢纳兰宗主。”
两人出去后,一卷闪着金光的卷轴落到了白糖面前。
“宗主,您这茶可比酒厉害多了,不瞒您说,我都略有醉意了。”唐明扶了扶脑袋说道。
“想必是一路上太过清苦,来来来,多喝两杯,墨瑜小友也喝几杯吧!”纳兰举起茶杯冲墨瑾说道。
墨瑾摆了摆手,似是无意提起,微笑着看向纳兰说道“为什么试炼殿里会有暗紫色的光芒?”
唐明神色一变,再回头时纳兰的铁尺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宗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唐明,一别数年,不知道你现在功力如何,不妨也让我测试一下。”纳兰周身的气息已经变了,混沌弥漫在纳兰周围。
“小心,他已经被魔化了!”墨瑾赶忙出声。同时,水袖也缠上了纳兰的铁尺。
唐明想释放韵力,却发现浑身无力,什么也释放不出来。
“你居然封住了我的韵力!”冷汗从唐明额头划过。
“唐明,你就不用再和他废话了,好好休息,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墨瑾勾了勾唇,他好久没有认真打过架了。
纳兰显然没把墨瑾放在眼里“哼,一只小猫,还敢跟我打!不自量力!”
纳兰用手扯了扯铁尺,没扯出来,神色一紧,意识到了不对劲。再一看,墨瑾已经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了。
“身宗墨瑾,请赐教!”
“什么!墨瑾!你不是十年前就已经死在了猫土大战中了吗!?”
“风花雪月!”墨瑾没有跟纳兰废话,开始攻击。
强大的韵力释放,纳兰伸手释放混沌抵御。
周围的纳宗弟子也都开始围过来帮助纳兰,“别在抵抗了,你们打不过我们这么多人的。”
“那可未必!”墨瑾的水袖开始舞动,周围开始涌起一股强大的韵力,除了纳兰,其他人都被击倒在地。
墨瑾的水袖狠狠的击向纳兰,纳兰抬手防御,勉强挡下了这道攻击,铁尺却被墨瑾的水袖缠住。
墨瑾水袖向后甩去,顿时,铁尺从纳兰手中脱落。
纵使纳兰再身经百战,没了武器,他的实力也是大不如墨瑾的。
“是我技不如人,不愧是身宗名将,不过可惜,就是不知道你为了身宗拼死拼活,你那好师兄师姐可否念过你一点!”纳兰嘲讽似的看向墨瑾。墨瑾听着,拳头渐渐握紧。
“你闭嘴!”
“身宗为了保全自己,宁愿将你推出去送死,就这样,你还愿意为了身宗贡献自己的生命,你可真伟大啊!”
白色強人 外傳 #11
【 Kennis大壽 中 】
-
等了好久好久,正確來說是對於kennis來說過了好久好久,桌上的電話的屏幕終於亮了,她迫不及待地撲過去
點開WhatsApp,是一條語音訊息
「喂我健在啊~冇check電話一陣姐~唔使炸我機啊嘛~」
呵呵,知道葉晴平安無恙,kennis鬆了一口氣
「嚇死人咩,我真係驚你出咗事啊~咁你今日返唔返工㗎?」
「唔啦~晏晝有個會要開~」
這真是個天大的謊話,葉晴你什麼時候要開會了?
“咁唔阻你啦~byee”
看著對方的online消失了後,kennis這才放心地放下電話,終於可以全心全意投入工作了!可喜可賀!
⋯ ...
【 Kennis大壽 中 】
-
等了好久好久,正確來說是對於kennis來說過了好久好久,桌上的電話的屏幕終於亮了,她迫不及待地撲過去
點開WhatsApp,是一條語音訊息
「喂我健在啊~冇check電話一陣姐~唔使炸我機啊嘛~」
呵呵,知道葉晴平安無恙,kennis鬆了一口氣
「嚇死人咩,我真係驚你出咗事啊~咁你今日返唔返工㗎?」
「唔啦~晏晝有個會要開~」
這真是個天大的謊話,葉晴你什麼時候要開會了?
“咁唔阻你啦~byee”
看著對方的online消失了後,kennis這才放心地放下電話,終於可以全心全意投入工作了!可喜可賀!
⋯ 中午 ⋯
當kennis在canteen就座的時候,她才發現,咦,好像少了一個人欸
看到kennis盯著自己旁邊那個空掉的位置,蘇怡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咖啡,慢慢地道
「唔使望啦,芷若今日早走」
「咁早?乜今日個個都有事㗎」
看見kennis疑惑的樣子,旁邊的Yan暗地裡已經反了十幾個白眼
這人的腦子有什麼毛病,今天是什麼日子都忘了?是患了老人癡呆?
就這樣kennis懷著疑惑的心情吃完了這頓飯,怎麼全世界今天都這樣反常啊
然而Kennis卻有所不知了,當她在跟Hugo討論手術方案的時候,某蘇怡已經悄悄地溜走了 :)
接下來,Vincent, YT, 跟阿Yan也早退了
再之後,琛哥也攝手攝腳地上來CTS把唐明夾走了
只有壽星女還蒙在鼓內,並未為意身邊的人已經一個一個逐漸離開了
⋯另一邊 葉晴家⋯
大門打開了,眾人先是被葉晴今天的造型嚇著了,這群人裡除了蘇怡以外,應該沒有人看過葉晴悠閒的造型了
這一年來葉晴的頭髮長了不少,已經達到及肩的長度了(這要歸功於某kennis某蘇怡跟某yan,成功合力說服她把頭髮留長)
再加上她上身穿著的黑色粗帶背心和下身的喇叭牛仔褲,一身清爽的打扮跟平日幹練的造型形成強大的對比
以致唐明看見她的第一句不是說hello hi什麼的,而是衝口而出了一句「你唔凍㗎咩」
「咁廚房熱吖嘛」 嗯。
天真的葉晴以為自己請來了一班好幫手,怎料事實卻是引來了一群八卦「睇樓團」
一進門,那群人就好像大鄉里般的,東摸摸西摸摸,甚麼東西都要好好摸上一番
例如某蘇怡女士,一踏進別人家便立即跑到人家的廚房,好像頭一回知道廚房的存在一樣。只見她打開了所有的櫥櫃,不停地驚嘆葉晴擁有數量驚人的廚具
至於某Vincent先生,只見他逕自走到人家的客廳,摸摸這個音響器材又摸摸那個唱片機「Oh my gosh! Dr Ip你開戲院㗎?」
又看看某唐明先生,一進來就亂碰人家的擺設,看見什麼拿起什麼,看見架子上有一棵長得很好看的盆栽,就拿起來嗅嗅,看見牆上有一幅葉晴的照片,又湊過去皺起鼻子看個清楚,活像一個主婦在菜市場挑白菜一樣
Yan女士則像是一個剛從鄉下回來的阿姨,未得到主人家的同意就把所有房門通通都打開,每一間房也要待上數分鐘以好好看清楚葉晴的家到底有多大
而可憐的YT則像一個保鑣一樣跟在老婆大人身後,當Yan要離開那個房間的時候,YT就跳出來負責關燈關門
最安分守己的要數芷若跟琛哥了,難道其他人都沒有聽說過眼看手勿動嗎?嘖嘖,真是失禮
不久,睇樓團來到了最後一個房間,那間房在走廊的盡頭,好像很久也沒有人進過去
眾人來到房門前,當Yan準備擰開門柄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那道門是鎖著的
「咦?鎖咗嘅?」
在樓下廚房的葉晴隱約聽到樓上有人在嘗試開那道房門,深知不妙了,趕緊跑上樓阻止
「喂喂喂呢間唔得啊!」
說著伸出手臂,護著那道門
一直不作聲的芷若姐姐也看不下去了,出聲替葉晴趕走那群鄉里
「我哋不如落返去啦~Dr Ip叫我哋嚟係諗住請我哋幫手㗎嘛~」
好吧,那群鄉下人到最後還是死心了,聽聽話話的下樓幫忙了
很快他們已經自動分成了兩組,女的負責在廚房弄食物,男的則負責佈置客廳,除了某yan跟某vincent以外,大家都很乖巧的緊守自己的崗位
那個yan不時從廚房裡跑到客廳,說是要給男士們一點 “專業意見”
至於那個Vincent,整個人依了在廚房的雲石桌子旁,嘴上雖說著他是來幫忙的,實際上眼神卻離不開某芷若小姐
不,其實看清楚廚房裡乖乖的在幫忙的只有芷若一個,當她在專注地洗生菜的時候,旁邊的蘇怡在忙著塞那些洗好了的蔬果進她的嘴裡,吃吃那個草莓,嚐嚐那顆小番茄,又試試那粒玉米(呃...至少她不挑食)
再看看蘇怡旁邊的yan,只顧著研究葉晴的雪櫃的容量到底有多大。
這時葉晴看了看牆壁上的時鐘,三點多
不錯,她心想,可以開始製作蛋糕了
她點開電話,翻出了以前存下來的蛋糕食譜
怎麼好像每一個都差一些東西...
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沉澱了一下
良久,她靜靜的拿著一串鑰匙上了樓,到了走廊盡頭
「喀嚓」房門開鎖了
後來她拿著一本記事本回到了廚房,那本記事本右下角皺皺的,看上去好像有些被年月洗刷過的痕跡
葉晴小心翼翼地翻到其中一頁,會心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是這個了。
启明星
十一
“小猫儿,衣服脱了,躺下。”
“哥哥,轻点…我疼。”
“我会轻点,躺下吧。”
陆启明脱了上衣乖乖躺着,唐临书手里搓热药酒,轻轻给小猫揉着胸口。那日追命留下的瘀痕还没散,陆启明总是捂着胸口咳嗽,唐临书每天按着小猫儿搓药酒,小猫疼的直哼。
院门外围了一群唐门小师弟,蹲在一边听着墙角,暗搓搓的讨论他们师兄开窍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把陆小喵搞定。
自唐临书把人接回来以后,每日变着法给陆启明做饭,花了很长时间才把小猫的身体养好。他带着陆启明向门中辞行,二人回到成都住下,再不出任务。
那只名叫糖糖的猫一直跟着陆启明,寿终正寝那日,陆启明哭的伤心。唐临书心疼的给他擦掉眼泪...
十一
“小猫儿,衣服脱了,躺下。”
“哥哥,轻点…我疼。”
“我会轻点,躺下吧。”
陆启明脱了上衣乖乖躺着,唐临书手里搓热药酒,轻轻给小猫揉着胸口。那日追命留下的瘀痕还没散,陆启明总是捂着胸口咳嗽,唐临书每天按着小猫儿搓药酒,小猫疼的直哼。
院门外围了一群唐门小师弟,蹲在一边听着墙角,暗搓搓的讨论他们师兄开窍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把陆小喵搞定。
自唐临书把人接回来以后,每日变着法给陆启明做饭,花了很长时间才把小猫的身体养好。他带着陆启明向门中辞行,二人回到成都住下,再不出任务。
那只名叫糖糖的猫一直跟着陆启明,寿终正寝那日,陆启明哭的伤心。唐临书心疼的给他擦掉眼泪,哄了很久。
陆启明的眼睛再没有睁开过,可唐临书的启明星并没有消失,陆启明就是他的星星,与他一同闯过破晓,相伴相随。
陆启明被唐临书养的胖了一点,腰上捏起来有些软乎,身量依旧修长,愈发爱笑。直到这日,陆启明趴在唐临书身上,按着哥哥的肩膀轻轻笑了。
“哥哥,亲一个?”
启明星
十
离开唐门后,陆启明搭车去了成都。
他两手空空,除了一件衣服,什么都没带走。独自等在唐门的这段日子里,陆启明瘦了很多,被风吹起的衣服显得空荡荡的。
他就在成都暂住了下来。一日偶遇的同门,在师姐那里抱养了一只小猫,取名糖糖。糖糖跟他很像,一样喜欢吃鱼,可是陆启明没有唐临书那么好的厨艺,除了烤鱼,其他的几乎不能入口。
陆启明不知道,不远处的摊位正站着一个人,拎着几条鱼仔细叮嘱小贩,务必要趁新鲜把鱼送给他。陆启明再去买食材时,还微微诧异,这般新鲜的鱼,平日可不多见。
唐临书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陆启明高兴的把鱼买走,心里十分酸涩。他的猫儿,在他身边时何曾受过亏待,如今竟连...
十
离开唐门后,陆启明搭车去了成都。
他两手空空,除了一件衣服,什么都没带走。独自等在唐门的这段日子里,陆启明瘦了很多,被风吹起的衣服显得空荡荡的。
他就在成都暂住了下来。一日偶遇的同门,在师姐那里抱养了一只小猫,取名糖糖。糖糖跟他很像,一样喜欢吃鱼,可是陆启明没有唐临书那么好的厨艺,除了烤鱼,其他的几乎不能入口。
陆启明不知道,不远处的摊位正站着一个人,拎着几条鱼仔细叮嘱小贩,务必要趁新鲜把鱼送给他。陆启明再去买食材时,还微微诧异,这般新鲜的鱼,平日可不多见。
唐临书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陆启明高兴的把鱼买走,心里十分酸涩。他的猫儿,在他身边时何曾受过亏待,如今竟连几条新鲜的鱼都难得吃到。
陆启明似有所感,回头仔细听了听,只听到轻淡的风声。他摇摇头,自嘲的笑了一下。那一瞬间他几乎觉得唐临书就在身后,可哥哥大概对他厌恶至极,且不说唐临书不知他在何处,就算知道,恐怕也不会来探望。
陆启明拜托邻居帮他生了灶火,将鱼洗净下锅,添了些水。叮嘱过糖糖不要轻易靠近火堆,他就拎起一把柴刀出了门。这些日子过得平淡,他也不再接什么任务,只去周边猎些鹿和小野猪,卖给商贩赚些日用。
唐临书眼看着他杀了一只鹿,十分费力的将鹿扛在肩头,几步一顿往回走。陆启明的力气一向不如唐临书,成年的鹿十分重,沉沉压在少年肩头,几乎压弯了少年的腰,衬得他愈发清瘦。
唐临书无端想起洛道那个密室,想起那个遍体鳞伤的陆启明,即便被束缚在黑暗中,也依旧挺直的脊背。
陆启明比离开唐门的时候更瘦了。那时唐临书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何瘦了那么多,如今看着少年越显宽大的衣服,更加问不出口。
还能为何,都是因为他。因为他执意寻仇,把少年独自扔在唐门整整一月,因为他不顾少年心意,连追命都打在少年身上。
目不能视,没有他陪伴的那些日子有多难熬,打在胸口的招式,吐出的血,该有多疼,陆启明滚落的泪,要对他有多失望。
是他亲手磨灭了少年的傲骨。
唐临书摸了摸眼角,心里痛的厉害。他愧疚又自责,分明舍不得,却伤人至此。陆启明不过是奢求他的喜欢,恨他是块木头,就像他说的,他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唐临书的事情。
被毒尸围攻,生死一线,唐临书尚且不舍得跟他计较,少年用在自己身上的苦肉计,他又怎能不疼。
他如痛己身,日夜难安。
眼看陆启明扛着鹿踉跄要摔倒,唐临书几步上前扶稳了他,将鹿扔到自己脚边。他扶着少年的肩膀轻轻捏了捏,骨头硌手,让他愈发明白少年如今有多瘦弱。
“是不是伤还没好?”
陆启明愣了很久,都没反应过来身边的人是唐临书。他压根没想到哥哥会来找他,同他说话的语气温温润润,一如从前。
“哥哥,是你?”
“是我,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陆启明忍了半晌,忍不住扑进唐临书怀里,他揪着唐临书的衣服哭的稀里哗啦,根本停不下来。唐临书眼睛有些湿润,摸了摸少年的头,轻声哄他。
“小猫儿,哥哥错了。”
“是哥哥混账,怎能忍心如此对你。你要打要罚我绝无怨言,求你,小猫儿,跟哥哥回家吧…”
陆启明抽噎的打嗝,被唐临书抱起来往回走。少年果然轻了很多,在他怀里时不时咳一下,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他把人抱进屋子,去厨房盛了一碗鱼汤回来,率先尝了一口,就把碗放到了一边。
“哥哥等下给你熬汤,莫要哭了,哭的我心痛。”
陆启明果然不哭了,但打嗝还是止不住,他似乎惊讶唐临书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伸出手对着唐临书张开怀抱。
“哥哥,能抱吗?”
唐临书将陆启明搂进怀里,给人一下一下顺着后背,一手捏捏他长了一些的头发,低头嗯了一声。
“小猫儿,以后哥哥帮你束发,让哥哥来照顾你,好吗?”
“我心悦你,一直都是。”
启明星
九
陆启明的双刀始终没有找到,唐临书重新给他打造了一对。刀纹圣火,他十分喜欢。
只是唐临书最近愈发忙碌,陆启明坐在院子里擦刀,总能听到唐临书与门中师兄弟压低声音的交谈。他敏锐的察觉到周围多了许多气息,若有似无的将院落包围起来。
“小猫儿,门中任务,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唐临书蹲下来看着陆启明,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唐临书很久没带面具了,陆启明指尖摸着他的眉眼,半晌没说话。
唐临书摸了摸陆启明的短发,轻轻叹了口气。陆启明如今总是坐在院子里,时不时擦刀,只有在他身边的时候,小猫才会露出笑脸,那份独独对他的依赖,让他心里更加柔软。
只是他的猫儿被人夺走了双眼,剪短了长发...
九
陆启明的双刀始终没有找到,唐临书重新给他打造了一对。刀纹圣火,他十分喜欢。
只是唐临书最近愈发忙碌,陆启明坐在院子里擦刀,总能听到唐临书与门中师兄弟压低声音的交谈。他敏锐的察觉到周围多了许多气息,若有似无的将院落包围起来。
“小猫儿,门中任务,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唐临书蹲下来看着陆启明,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唐临书很久没带面具了,陆启明指尖摸着他的眉眼,半晌没说话。
唐临书摸了摸陆启明的短发,轻轻叹了口气。陆启明如今总是坐在院子里,时不时擦刀,只有在他身边的时候,小猫才会露出笑脸,那份独独对他的依赖,让他心里更加柔软。
只是他的猫儿被人夺走了双眼,剪短了长发,受了诸多苦难,或许都是因为他。
从前他不把仇家放在眼中,颇有些自傲,可他没想到那些人无奈他何,会对小猫儿下手。如今的陆启明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那些自傲不值一提,他有了软肋,理应为之除去隐患。
“那时我收到你的传信,洛道遇险,速来支援。信笺是你惯用的,笔迹也一模一样,我心急前往,不想中了圈套。”
陆启明似乎知道唐临书要去做什么,他抿唇沉默许久,摇了摇头,还是倾身抱住了唐临书,脸颊贴上他冰冷的臂甲。
“他们伪装成你的样子来骗我,要套出我们的落脚地点,我没说,不想这双眼睛还是变成了威胁你的筹码。”
“我曾想过,若你醒不过来,我愿生死相随。只是如今,哥哥,你能不能不去?”
唐临书紧紧皱着眉,陆启明声音都带着哽咽,他能察觉到陆启明的不安。对他来说,小猫儿始终是那个少年,哪怕行过成年礼,心性也一如往昔。只是他不能放弃,如今的陆启明再也不似从前,隐患一天不除,小猫儿就一天不安。
“小猫儿,你的眼睛,你受的伤,每一件都不可原谅。此仇不报,我枉为人。”
“我去去就回,等我。”
唐临书最终还是走了,那些日子的筹谋,明里暗里布置的人手,果然将陆启明保护的很好。如今陆启明可以凭借声音辩位,他重新使起弯刀,甚至找了两个师弟扎好木桩,平日切磋练手。
他好好吃饭,按时睡觉,只是唐临书一直未归,他也一日一日的瘦了下去。无论师弟们怎样劝他,他也只是笑笑,拿起双刀安静的擦拭。
唐临书风尘仆仆赶回时,陆启明正对着木桩练手,削瘦的背影显得人越发高挑,一招一式遒劲有力,行云流水十分漂亮。
他站在门口掸了掸身上的浮灰,千机匣瞬间填装,一发迷神钉直直冲向陆启明。陆启明反应很快,沉着冷静丝毫不慌,后跳避过,直接流光囚影闪到唐临书身后。
唐临书却发了狠,转眼拉开距离,夺魄箭激射而出,与陆启明缠斗在一起。可陆启明到底目不能视,唐临书又格外熟悉他的招式,十几招后已呈落败之态。他干脆扔了双刀,任由一发追命正中胸口,后退几步跌坐在地,咳出一口血来。
“哥哥…你为什么?”
唐临书脸色很冷,他一眼就看出陆启明瘦了许多,见他又咳出血来,眉目隐有急色,但还是硬生生停住脚步,与陆启明隔开距离。
“是你,对不对。”
低沉的声音不似往日温柔,陆启明几乎能想得到,唐临书此刻正用何等冰冷的目光看着他。他没吭声,唐临书却一步步向他走近。
“是你描摹我的字迹,给我的仇家发出名帖,又重金购入毒尸,以身为饵,引我入局。”
“我四方寻仇,却得知仇家早已被我解决,他们把你变成这样,恐怕也自身难逃吧?陆启明,是你下的手,你真是好大的本事!”
陆启明摸摸胸口,被打中的地方隐隐作痛,似乎痛到了他心里。面对唐临书的质问他一句都没有反驳,只是像从前一样仰头看他,可入目一片漆黑,再也没有唐临书的脸。
“是我,又如何?我替你解决了仇家,你为何不谢我一句?”
“你的目的是什么!?杀了我?还是自导自演这一场戏,要我心软?”
唐临书一把揪起陆启明的衣服,他摘下脸上的面具,眼眶微红,气急败坏的发火。
“我确实迟钝,直到看见你浑身血污气息奄奄,我才明白我根本无法接受失去你的事实。”
“你本可以免此灾祸,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的苦肉计竟然如此狠毒,连自己都下得去手。如今见我日日将你护在心头,你又如何,是否得意得很,将我如此耍的团团转!”
陆启明握住唐临书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十指相扣。低头轻轻亲吻唐临书的指骨,意味不明的笑了。
“我心悦你啊,唐临书,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用计不假,替你除了仇家也是真,可你却只怪我欺瞒于你。”
“如今的陆启明双目失明,武艺也不如从前,或许已不配站在你身边。可我还是不想看你生气,既然无法得到你的怜惜,我消失就是了。”
陆启明松开唐临书,连那双刀也没拿,脚步不稳向外走去。唐临书伸出的手只碰到了他的衣角,陆启明转头回望,空洞的眼看向唐临书的方向,笑着滚下泪来。
“哥哥,保重。”
启明星
八
咔哒。
机关启动的声音十分清晰,陆启明在唐临书怀里剧烈挣扎起来,可唐临书不为所动,一边拆着锁链,一边牢牢抱着陆启明。
“哥哥,你走,求你…”
陆启明浑身发抖,声音里带着哀求,他一口咬在唐临书肩头,后者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别怕,我们回家。”
铁链重重坠地,机关一触即发,唐临书将陆启明背起,神色十分冷静的迈出一步。无数箭矢瞬息袭来,伴随着坍塌的轰隆声,地面逐渐碎裂,下方炽热惊人。
唐临书顶着箭雨冲出密室,铺天盖地的攻击他不可能全身而退,大腿与手臂皆中了几株,可箭尖藏毒,发作迅速,他觉得一阵眩晕,脚下有些踉跄。
不知何时,密室外面围满了游荡......
八
咔哒。
机关启动的声音十分清晰,陆启明在唐临书怀里剧烈挣扎起来,可唐临书不为所动,一边拆着锁链,一边牢牢抱着陆启明。
“哥哥,你走,求你…”
陆启明浑身发抖,声音里带着哀求,他一口咬在唐临书肩头,后者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别怕,我们回家。”
铁链重重坠地,机关一触即发,唐临书将陆启明背起,神色十分冷静的迈出一步。无数箭矢瞬息袭来,伴随着坍塌的轰隆声,地面逐渐碎裂,下方炽热惊人。
唐临书顶着箭雨冲出密室,铺天盖地的攻击他不可能全身而退,大腿与手臂皆中了几株,可箭尖藏毒,发作迅速,他觉得一阵眩晕,脚下有些踉跄。
不知何时,密室外面围满了游荡的毒尸,闻到血腥味后渐渐聚拢,将他们彻底包围。唐临书勉强提起意识,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这毒性发作迅速,来势汹汹,几息就叫他眼前发黑,浑身无力。
如此狠毒的手段,看来势必要留下他们的性命。唐临书后退几步,护着陆启明坐下,指腹轻轻蹭去他唇边血迹,面对此情此景,竟然笑了一声。
过往的记忆连成一片,叫他豁然开朗,他终于明白原来自己早已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两个人惺惺相惜,对彼此的依赖,无言的默契与信任,以及陆启明对他豁出性命的维护。
原来那些共度的时光,不仅是陆启明的心意,他亦是十分欣喜的。这个人,是他喜欢的,想共度余生的人。
“原来我一直是个木头,直到此刻,才明白你的心。”
唐临书折下身上的箭矢,脱了外袍,手持千机匣,以一夫当关的姿态挡在了陆启明身前。
“要杀你,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可若我们能活着出去,那首朝圣言,能再舞给我看吗?”
后来发生的事,陆启明有些记不清了,重伤的他昏昏沉沉,再次醒来已身在唐门。听门中小师弟说,唐临书真的将他保护的很好,一个人撑到了援兵的到来。
那天送信的师弟召集了许多门内弟子赶来支援,他们永远忘不掉当时的场景。唐临书宛如修罗在世,浑身浴血,几乎失去了意识,仅凭本能大开杀戒,差点连救援的弟子都命丧他手。
可下一个转身,他却轰然倒下,手臂仍然前伸,紧紧拉住了陆启明。
陆启明留在唐门养了很久的伤,医师将他的骨头重新折断接好,过程痛得他几乎昏厥。唐临书醒的比陆启明更晚些,清醒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结果只看到一只浑身打着绷带,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大白粽子。
二人重伤至此,恢复与复健自然是漫长的过程。唐临书一战成名,诸多师弟对他格外崇拜,因着他的缘故,陆启明在唐门混的越发熟练,总是撺掇师弟们替他挖笋摸鱼。大家怜惜他的眼睛,也对他十分照顾。
这日唐临书卷起裤腿,赤着脚走进院子,手里还拎着两条新鲜的鱼。院子还是他刚买的,因陆启明喜欢唐家集,他就在一位师兄手中收购了这间,位置就在唐家集后山中,离河流也不远。
陆启明喜欢吃鱼,从前隔三差五就下河去摸,回来要他炖汤喝,只是如今不再方便,他就主动揽了摸鱼的任务,清洗炖煮,熬出浓香,再一口一口喂给陆启明。
陆启明今日拆了眼睛上的绷带,闭着眼懒在院中晒太阳。如今陆启明越发爱粘人,唐临书进来亲了亲他的额头,就被他拉着窝在一起,一边睡着懒觉,一边还嘟囔着什么。
唐临书将人揽进怀里,一下一下拍着背,也浅浅打了个盹。梦中他的小猫仍有一双清澈的眼,笑起来像启明星一样漂亮。
他醒来时眼角有些红,而陆启明还没醒。他低头轻轻吻上陆启明的眼睛,凹陷的眼窝让他的心狠狠抽搐着,痛彻心扉。
“从此以后,我来做你的眼睛。”
启明星
七
暮色降临,晚风渐起。烛影摇曳,狂而不歇。
唐临书将灯芯拨亮,第三次望着窗外出神。陆启明已迟了四日未归,虽说从前偶尔有过晚归的情况,可不知为何,这一次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此次任务他们分处两地,约好在巴陵碰面。彼时陆启明拎着竹子喂熊猫,笑着同他说要把巴陵的油菜花采来当食物。
半月前唐临书先一步到此,日日摘一把油菜花插进瓶中,偶有人问起是否他采花赠佳人,他只笑笑,说送给家猫儿。
如今约定时间已过四日,陆启明仍然未归,唐临书眉心跳的厉害,心底愈发焦虑起来。偏偏此时有急促的脚步声闯入,房门被推开,摇曳的烛火终于被疾风扑灭。
来人是唐临书的小师弟,急匆匆撞进门,......
七
暮色降临,晚风渐起。烛影摇曳,狂而不歇。
唐临书将灯芯拨亮,第三次望着窗外出神。陆启明已迟了四日未归,虽说从前偶尔有过晚归的情况,可不知为何,这一次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此次任务他们分处两地,约好在巴陵碰面。彼时陆启明拎着竹子喂熊猫,笑着同他说要把巴陵的油菜花采来当食物。
半月前唐临书先一步到此,日日摘一把油菜花插进瓶中,偶有人问起是否他采花赠佳人,他只笑笑,说送给家猫儿。
如今约定时间已过四日,陆启明仍然未归,唐临书眉心跳的厉害,心底愈发焦虑起来。偏偏此时有急促的脚步声闯入,房门被推开,摇曳的烛火终于被疾风扑灭。
来人是唐临书的小师弟,急匆匆撞进门,摔在地上也全然顾不得。他慌忙捉住唐临书的衣角,一片漆黑中,唐临书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师兄,陆启明出事了!”
“三天前有一个盒子送到唐门,指名送给唐临书,那个盒子血腥味很浓,师弟们打开查看,发现是,是…”
唐临书稳稳心神,将那个盒子打开,只觉一颗心跌倒了谷底,凉意从脚下直冲上来。那是双残破的眼睛,被强行挖出时还连着血丝,瞳孔中琉璃色十分漂亮,是他熟悉的,明亮的启明星。
是陆启明的眼睛。
盒子里用血迹写着个陆字,底下放了一封信,唐临书拆开只看了一眼,便冲向院子,牵了马疾驰而出。
三日,整整三日,这封信才送到他手里, 他几乎不敢去想,陆启明在这几天会受到怎样的折磨。他的猫儿平时那么爱笑,看向他时眼里总是亮的,可如今,那双眼被残忍摘下,连人也不知生死。
唐临书抿紧了唇,纵马狂奔,呼啸的风吹的他眼眶通红,整整跑了一夜,才在日出时来到了信上的地点,洛道乱葬岗。
乱葬岗孤坟无数,诡异非常,他心急如焚,根本无法冷静,找了许久才找到那间密室。破掉机关开启大门的那一刻,唐临书几乎连呼吸都忘了。
漆黑的密室遍地污垢,一丝光亮也无,大门被开启时映进一曙晨光,安静的照在陆启明身上。陆启明就躺在密室中央,四肢被粗重的铁链束缚,头发变的很短,身下是大片早已干涸的血迹。听到声音他略略抬头,周身冷寂,语气嘲讽。
“还有什么手段,来吧。”
陆启明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屈膝求饶,他满身伤痕,在黑暗中沉寂,却仍挺直着脊背,不失傲骨。
唐临书一步步走近,蹲下来看他,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不知该如何去触碰这个人。他走近了才发现,陆启明被锁住的四肢不自然弯曲,怕是被打断了骨头,铁链上布满倒刺,深深扎进了身体之中,那血肉模糊的样子,直刺进了唐临书心里。
“…小猫儿,是我。”
“伪装这一招用过一次了,还不死心吗。我不知唐临书在哪里,不必再问。”
唐临书单膝跪地,将陆启明紧紧抱进怀里,他喉结滚动,忍了又忍,才摸摸小猫的头,哑声安抚。
“你怎么连我都认出不了?别怕,是我,你的阿书来接你了。我们回家吧。”
陆启明闻到唐临书身上极淡的竹香,还有那熟悉的温暖怀抱,惊讶的挣扎起来,他空洞的眼眶滚出血珠,打湿了唐临书的胸口。
“你怎么来了?快走,这密室中布满了机关,一旦触发,神仙难逃!”
“我要带你走。”
唐临书一手抱着陆启明,另一手按住铁链,他低头轻轻吻去陆启明眼角的血泪,语气坚定的重复了一次。
“我一定要带你走。”
启明星
六
作为连接成都的中枢,唐家集热闹又繁华,摊贩们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食物香气随着风飘散出很远。
陆启明支起窗子探头去看,闻着香味狠狠吸了吸鼻子,刚准备翻窗出去,就被进门送药的唐临书抓个正着。
“那个,我就是看看,看看而已。”
他悻悻的坐回去,端起药一口喝完,看了看唐临书,又闷闷不乐的看向外面。自他醒来,唐临书一直在照顾他的伤,每日苦药清粥,嘴巴都淡出鸟了。
偏偏唐临书还不给他吃荤食,甚至把他的刀也收了起来,大有一种不养好伤不让出门的架势。明教小少年哪受过这种委屈,摸了刀找唐临书大战二百回合,势要讨回公道。
可惜每回都被按在地上翻滚,又被......
六
作为连接成都的中枢,唐家集热闹又繁华,摊贩们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食物香气随着风飘散出很远。
陆启明支起窗子探头去看,闻着香味狠狠吸了吸鼻子,刚准备翻窗出去,就被进门送药的唐临书抓个正着。
“那个,我就是看看,看看而已。”
他悻悻的坐回去,端起药一口喝完,看了看唐临书,又闷闷不乐的看向外面。自他醒来,唐临书一直在照顾他的伤,每日苦药清粥,嘴巴都淡出鸟了。
偏偏唐临书还不给他吃荤食,甚至把他的刀也收了起来,大有一种不养好伤不让出门的架势。明教小少年哪受过这种委屈,摸了刀找唐临书大战二百回合,势要讨回公道。
可惜每回都被按在地上翻滚,又被迫多躺了好几天。
唐临书看陆启明闷闷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果然还是个少年,情绪都写在脸上。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似乎对这少年过于关心了。他从怀里掏出两个油纸包,放在陆启明面前。
陆启明一愣,迅速拆开纸包查看,一个纸包里码着几块方正的糕点,另一个则是让人垂涎欲滴的酥皮烤鸡腿。
“…给我的?”
陆启明盯着唐临书,眼睛亮晶晶,满是欣喜。那双眼总能让唐临书想起破晓时的启明星,同样的美丽又明亮。他点点头,语气也不自觉染上几分笑意,
“给你的,吃吧。”
唐临书似乎习惯了有一个尾巴在身后,他们无比投契,任务也同去同归,唐临书人狠话不多,陆启明聪颖又好学,在唐临书的指点下陆启明迅速进益,连一些简单的机关,他都学了不少。
闲暇时陆启明会拉着唐临书去问道坡,给唐临书看他的朝圣言。净土朝圣常欢喜,永无苦恼及相离。他的心意昭然若揭,只是陆启明从未宣之于口,唐临书仍像块木头,不言也不问。
“阿书,我挖了山笋,你来炖汤,我要喝!”
一日天晴,陆启明一大早就钻进竹林,提了一篮子竹笋回来。唐临书看着他跑来的身影,将手中做了一半的东西收起。
“在做机关?”陆启明突然出现在唐临书身边探头探脑,“好像是发冠?”
“嗯,送你。”唐临书拨开陆启明的脑袋,拿起竹笋起身进了厨房,“成人礼。”
陆启明在原地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耳朵有些红,似乎没想到这个木头还会送他礼物。后来他喝汤的时候终于想到了回礼,他给了唐临书一个承诺。
“那便这样吧!以后在你身边,我绝不隐身!”
成人礼的日子就定在秋收时候,风高气爽,丰收满堂,带着师门对弟子们真挚的祝福和期盼。
唐临书放下一切任务陪陆启明去了圣墓山,将那枚精细打造的发冠赠与了少年。少年比起初见时长高不少,现在只比他矮了半头,那枚发冠配着梳高的马尾,望向他时眉目皆是笑意。
唐临书觉得心跳漏了半拍。
他二十一岁捡到了十五岁的陆启明,如今少年已经成年,从前独来独往的他,也在这三年的陪伴中被同化。他第一次冒出这样的念头:如果是这个人,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可他忘了,活在刀尖上的人,最难得到的就是平静与善终。
启明星
五
陆启明陷入了梦魇。
梦中师兄牵着小时候的他,将他留在了死亡之海。他独自一人走在沙原,风声呜咽,夹杂着狼嚎与蛇信,他莫名有些害怕,只得抱紧了怀里的刀,一步一脚印的往前走。
焚影身法轻盈,双刀本不是繁重的武器,只是他还没有刃高,要完整使出心法着实有些困难。夜晚狼群出没,沙中常有蛇钻出,他只好爬到树上浅寐,远远眺望着圣墓山上的圣殿。
光明慈父,知义知情,启我澄心,苏我明性。
陆启明自幼被师兄捡回来,以大光明录中‘启明’为名,他同所有弟子一样,视光明为父,明尊为母。但只有从死亡之海的试炼中活下来才有资格拜入内门,更进一层。
他通过了试炼,......
五
陆启明陷入了梦魇。
梦中师兄牵着小时候的他,将他留在了死亡之海。他独自一人走在沙原,风声呜咽,夹杂着狼嚎与蛇信,他莫名有些害怕,只得抱紧了怀里的刀,一步一脚印的往前走。
焚影身法轻盈,双刀本不是繁重的武器,只是他还没有刃高,要完整使出心法着实有些困难。夜晚狼群出没,沙中常有蛇钻出,他只好爬到树上浅寐,远远眺望着圣墓山上的圣殿。
光明慈父,知义知情,启我澄心,苏我明性。
陆启明自幼被师兄捡回来,以大光明录中‘启明’为名,他同所有弟子一样,视光明为父,明尊为母。但只有从死亡之海的试炼中活下来才有资格拜入内门,更进一层。
他通过了试炼,忍过了苦修,年仅十岁便离开了明教,独自在中原闯荡。门内任务他来者不拒,五年间生死一线,刀口喋血,那次声势浩大的追杀几乎要了他的命,如果没有遇到唐临书,他早已不在这世间。
大漠中唐临书不言不语的照顾,每夜屋顶的守护,对酒相饮的快意,三生树上的排排坐,还有那枚被妥善收好的,他亲手刻下的弟子牌。
陆启明的自我有一瞬的动摇,那是连师兄都不曾给过他的善意,他不明白同为刺客,唐临书为何会对他如此。
双刀斩下的怨恨与诅咒没有击倒他,可他却栽在了唐临书的救命之恩上。似乎有一叶嫩芽突破重重禁锢,摇曳着生在他心中,叫他头一次对人生出不同的心思来。
陆启明敏锐的察觉到这很不妙,他该掐断这份萌芽,他要杀了唐临书。
可惜他没打过。
虽然真的想杀了唐临书,可他试过后却发现,他也真的无法痛下杀手。唐临书却对这些毫无察觉,他想如果唐临书要杀了他也好,毕竟他一招一式都带着杀意。
可对方不仅没有杀他,还把他扛起来带走。陆启明觉得自己可能失血过多,头晕的厉害,他坐在唐临书的马上,仰头看着那个精致的面具,自觉丢盔弃甲。
那嫩芽抽伸枝叶,深深扎根,尽数驱散了冷意,叫嚣着冲破他的胸膛。
他知道,他再也不能对唐临书挥刀相向了。
唐临书此刻也在浅眠。
他梦到了救起陆启明的时候。那个明教少年浑身是血,分明失去了意识还不肯送开自己的武器,这让他一瞬间想到了从前的自己。
那时候他或许比少年更小一些,被师兄师姐们带着出任务,长阅历。任务却出现了偏差,师姐们护着他逃走,温热的血液溅在他脸上,烫的他许久都无法回神。
无助的他被师姐背着走回唐家堡,手里还紧紧握着师兄的千机匣。后来他就戴上了唐门专属的面具,日复一日练习千机匣与身法,出师唐门的第一个月,就为师兄师姐们报了仇。
唐临书比陆启明更早步入江湖,自然阅历更多,再加上早已成年,力量绝非一个少年可比。陆启明打不过他很正常,可他又好像个木头,从未想过陆启明为何会找他打架。
陆启明带着杀意的招式,在他看来只是猫儿伸伸爪子,切磋而已。他不认为陆启明会对他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想法,他亦然。
唐临书睁开眼,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还未醒来的陆启明,轻轻叹了口气。他将被雨水打湿过的书籍合上,起身蹲在门口准备煎药。
这下麻烦甩不掉了。他想。
启明星
四
细雨蒙蒙,至晚未歇。半掩的窗遮不住绵密的雨珠,淅淅沥沥打湿了桌边那本摊开的书。
唐临书在窗边坐了很久,从午后乌云滚滚,至破晓光夜斑驳。他面前还放着半杯冷茶,烛火早已熄灭,连那本淋了雨的书都干了大半,他还是闭着眼,一动也没动。
在他身后,陆启明正躺在他的床上。半大的少年也闭着眼,一向挂着笑意的脸上透着苍白的病态,手臂与脸上还有些未愈的伤口,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
唐临书怎么也想不通,陆启明怎么会突然发疯。
半月前唐临书接了门中任务,内全方位盯梢目标,不得惊扰护卫,将其行踪报回门内,不可有差。就在五日前的深夜即将结束盯梢的时候,他放飞了最后一只信鸽,便......
四
细雨蒙蒙,至晚未歇。半掩的窗遮不住绵密的雨珠,淅淅沥沥打湿了桌边那本摊开的书。
唐临书在窗边坐了很久,从午后乌云滚滚,至破晓光夜斑驳。他面前还放着半杯冷茶,烛火早已熄灭,连那本淋了雨的书都干了大半,他还是闭着眼,一动也没动。
在他身后,陆启明正躺在他的床上。半大的少年也闭着眼,一向挂着笑意的脸上透着苍白的病态,手臂与脸上还有些未愈的伤口,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
唐临书怎么也想不通,陆启明怎么会突然发疯。
半月前唐临书接了门中任务,内全方位盯梢目标,不得惊扰护卫,将其行踪报回门内,不可有差。就在五日前的深夜即将结束盯梢的时候,他放飞了最后一只信鸽,便敏锐的察觉有人在盯着他。
陆启明就站在房顶上,居高临下与唐临书对视。他整个人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明亮的眼瞳映着清冷的月色,无端涌起三分杀意。
同为刺客,唐临书的直觉一向很好,他敏锐的察觉到陆启明的杀意,下一刻已握住千机匣,填装待发。
陆启明一跃而下,下一刻就出现在唐临书身后,他似乎是轻笑了一声,转头掐了一个隐身,杀进了唐临书盯梢半月的目标。
唐临书:……
叫喊与哀嚎很快消失,一个又一个的护卫倒下,那个被盯梢的目标也成了躺尸一员。陆启明不擅长处理售后,于是选择了方便又快捷的办法,将营地一把火点了。
越过漫天火光,陆启明看了唐临书许久,最终抿唇冲了过来,一刀劈向唐临书。明教的招式唐临书早有领教,像陆启明这么拼命的却很少。
眼前的少年力量与经验皆逊于他,却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大开大合,丝毫不给自己留后路。这让唐临书清楚的认识到一点:陆启明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只是他有些疑惑,为何陆启明刀下蕴着杀意,眼里却是他看不懂的情绪。那双眼清澈的漂亮,历经风雨而不朽,反而淬炼的愈发明亮,似月畔星辰划过,坠落荒野人间。
纵然唐临书最后放了水,陆启明依旧没能打得过。少年狼狈的趴在地上,伤口将衣襟染的通红,他似乎毫不在意,大咧咧翻了个身,扯着弩箭对准自己胸口,半真半假的笑了。
“你杀了我,我不该再见你。”
“你发什么疯?”
唐临书眉头紧锁,不明白陆启明这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好好的盯梢任务,到头来盯了个寂寞,陆启明又发疯一样找他打架,似乎是想杀他,可他莫名有种感觉,陆启明根本不会杀他。
“你不杀我,我也会死。”
“……”
唐临书捞起陆启明扛在肩头,不言不语的往前走。这场发疯在他看来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切磋,无甚意义。只是少年伤重,他也不好把人扔下,毕竟这重伤是他干的。
陆启明坐在马上,双手冰冷,后背贴着唐临书温暖的胸膛,让他一时有些头晕。他仰起头只能看到唐门冰冷的面具,便又笑了一下,喃喃着不知说给谁的低语。
“只求你善待俘虏。”
——
我的双手开始发抖。
从那一刻起我就清楚的知道,我再也拿不起双刃。我将武器抛弃,丢盔卸甲,不得再伤他分毫。
“只求你善待俘虏。”
启明星
三
“我叫唐临书。”
唐临书扯了一块衣服擦掉千机匣上的血污,扭头看向陆启明。沾了血的面具映着他淡漠的眼,陆启明不由得笑了一声。
“陆启明,多谢阁下相救。”
药材短缺的情况下,陆启明愣是挺了过来,不过两天高热已褪,伤口结痂,两把弯刀武的生威。唐临书不知为何一直没有走,白天就在陆启明身边搓弩箭,夜晚总是坐上房顶,千机匣泛着银冷的月光,一袭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天陆启明消失了半日,再回来时不知从哪里提来两坛酒。二人一同坐在院中小酌,陆启明懒散趴在桌上,支着脑袋看着唐临书。
“送我回大漠,报酬随你开,如何?”
唐临书将酒饮尽,又把陆启明的半坛抢来喝掉......
三
“我叫唐临书。”
唐临书扯了一块衣服擦掉千机匣上的血污,扭头看向陆启明。沾了血的面具映着他淡漠的眼,陆启明不由得笑了一声。
“陆启明,多谢阁下相救。”
药材短缺的情况下,陆启明愣是挺了过来,不过两天高热已褪,伤口结痂,两把弯刀武的生威。唐临书不知为何一直没有走,白天就在陆启明身边搓弩箭,夜晚总是坐上房顶,千机匣泛着银冷的月光,一袭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天陆启明消失了半日,再回来时不知从哪里提来两坛酒。二人一同坐在院中小酌,陆启明懒散趴在桌上,支着脑袋看着唐临书。
“送我回大漠,报酬随你开,如何?”
唐临书将酒饮尽,又把陆启明的半坛抢来喝掉,半晌嗤笑一声。
“救命之恩你尚且没还,我的报酬,你怕是给不起。”
“你且说来看看,钱财金箔,旷世美酒,还是谁家娇女,狼牙首级,我都给得起。”
唐临书定定看着陆启明,忽然伸手遮住了那双笑眼。那双眼分明含笑,眸底却是让人心惊的孤冷。他们身为刺客,过得自然是孑然一身,刀口舔血的生活,可陆启明那双眼太过寂寞,让唐临书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
“送你便是,明早启程。”
进了明教地界,陆启明就像得了水的鱼,纵然几年未归,依然游刃有余。他转眼就牵来两头骆驼,二人行过遥远绿洲,远远看见明教圣殿立在圣墓山巅,威严肃穆。
“跟我来。”
陆启明向着圣殿遥遥一拜,伸手拽过唐临书的骆驼牵绳,二人一前一后走过不归之海,来到三生树下。
他扯扯唐临书,率先轻功飞到三生树的枝杈上,唐临书紧随其后。树枝粗壮,足以容纳两人并肩,陆启明半个身子都钻进树上鸟窝里,掏了半天,从里头翻了个弟子牌出来。
“知道你有任务在身,此牌送你,便是抵你的报酬,何时想好要什么,随时找我罢。”
唐临书在明教逗留了三天,陆启明带他游览了明教风光,又把人送到出口。直到骑着骆驼走出很远,唐临书扭头回望,仍能看见陆启明站在高处,逆着光的身形模模糊糊,似要与狂沙融为一体。
他摇了摇头,将那枚弟子牌仔细揣好,不再回头。如今他仍想不通为何自己会救下陆启明,或许是一时心软,或许因为自己曾经也是如此孤立无助。
这次也许不会再见了。唐临书暗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