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第一章)
施瓦策的报告里掺杂着敌意和谨慎态度,这使K想到一些人的外交手腕,在城堡里即使是像施瓦策这类小人物也精通此道。
K竖起耳朵倾听着,这么说,城堡已经任命他为土地测量员了。一方面,对他来说这很不利,因为这表明城堡的人对他已经十分了解,并权衡了双方的力量对比,欣然接受了他的挑战。但另一方面,这对他也有好处,因为在他看来,这表明他们低估了他,他有可能会得到比他一开始所希望得到的更多的自由。倘若他们以为抱着占绝对上风的态度承认他是土地测量员,这样就可以永远把他吓倒,从而永远控制他,那他们就打错了算盘;这充其量只能令他略感到有点儿惊吓,仅此而已。......
施瓦策的报告里掺杂着敌意和谨慎态度,这使K想到一些人的外交手腕,在城堡里即使是像施瓦策这类小人物也精通此道。
K竖起耳朵倾听着,这么说,城堡已经任命他为土地测量员了。一方面,对他来说这很不利,因为这表明城堡的人对他已经十分了解,并权衡了双方的力量对比,欣然接受了他的挑战。但另一方面,这对他也有好处,因为在他看来,这表明他们低估了他,他有可能会得到比他一开始所希望得到的更多的自由。倘若他们以为抱着占绝对上风的态度承认他是土地测量员,这样就可以永远把他吓倒,从而永远控制他,那他们就打错了算盘;这充其量只能令他略感到有点儿惊吓,仅此而已。
现在,K看到了山岗上的那座城堡。在明澈的天空下,城堡轮廓分明,它上面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能衬托出各种形状的白雪,这使城堡显得格外清晰。再说,看上去山上面的积雪比这儿村子里的少得多,K昨天在大路上行走很艰难,现在走在村子里同样是十分艰难。在这儿,厚厚的白雪一直堆到了茅屋的窗口,而再往上一点,白雪更是沉沉地压在低矮的屋顶上;但在山上,积雪就没有那么多,那里的一切都轻盈地自由自在的显露着,至少从这儿看上去仿佛如此。
总的来说,从远处看,这座城堡所呈现出的形象正如K预料的样子。它既不是一座古老的城市要塞。也不是一座新建的华丽建筑,而是一片扩展开的建筑群,由许许多多紧挨在一起的低矮房屋组成,其中由几座是两层的。人们要是不知道这是座城堡,那就会以为它是个普通小城。K只看到一个塔楼,它是住房上的塔楼,还是教堂的塔楼,现在还辨别不清。成群成群的乌鸦在它周围盘旋。
K眼睛盯着城堡,继续往前走,其他的他什么也不考虑。但是,在他走进城堡之后,它却令他大失所望。它只不过是一座外表十分寒伧的小城,一个个乡村房舍挤在一起,惟一值得称赞的是,所有建筑也许是由石头建造的;但墙上的泥灰早已剥落,石头似乎也要塌下来。K匆匆想起自己的家乡小镇,是啊,自己的家乡小镇和这座所谓的城堡相比也并不逊色。要是K来这只是为了参观,那他长途跋涉来这儿也太不值得了,他要是明智一些,还不如重访自己的古老故乡,他已经好久没回故乡了。他思想上拿自己故乡的教堂钟楼和这儿山冈上的高高塔楼做个比较。家乡的那个钟楼线条分明,巍然屹立,从低部到顶端十分挺拔,而且塔顶宽大,盖着红色砖瓦,那真是个人间杰作——我们还能造出别的什么更优秀的建筑呢?——而且它和其他低矮的房屋群相比有着更高的目标,和暗淡无味的日常生活相比具有更明晰的内涵。这儿山上的塔楼,现在看得出它是一个住宅的塔楼,也许是城堡主建筑的塔楼,它形式单一,从上到下都是一个圆形建筑,部分地方还被大慈大悲的常春藤覆盖着;一扇扇的小窗户,此时透过常春藤在阳光下散发出的一道道光亮,仿佛有点神经错乱;塔顶像是阁楼,雉堞东倒西歪,断断续续,像是小孩子用哆哆嗦嗦或漫不经心的手画出来的,参差不齐,呈锯齿形映衬在蔚蓝的天空下。整个塔楼好似一位患忧郁症的病人,理应被关在房屋最僻静的小房间里,但他却穿透屋顶,高高矗立在那儿,让世人观望。
然而K却丢了魂似的,思想怎么也集中不起来。通过这次谈话,他又感到有些气恼。自从他到这儿以来,第一次感到确实是疲倦了。他长途跋涉来这儿,起初似乎根本就感觉不到疲倦,在那些天,他是从容不迫地、一步一步地走来的!——但是现在,路途上过度的辛苦所造成的疲劳显现出来,而且这种疲劳来的不合时宜。他想寻求新的朋友,这一愿望吸引着他,他简直无法抗拒,但每认识一个新朋友,这反而又增强了他的疲惫感。在她今天这种身体状况下,若是他强迫自己继续朝前走,至少走到城堡的大门口,他的力气还是足够的。
因此,他继续往前走,但这是一条漫长的路。这条路,这条乡村大道并不通向城堡所在的山冈上,它只是通到它附近,然后又好像是有意似的,突然转个弯;如果说它离城堡并不远,那他也没有靠近城堡。每到一个转弯处,k就希望这条路终究会转向城堡。只是因为他抱着这样的希望,所以他继续朝前走;显然是由于他疲倦了,他犹犹豫豫的想离开这条大道,但他仍沿着它走去。……
那儿山冈上的城堡,很奇怪已经暗了下来。K本来还希望能够在今天就到达那儿,然而城堡现在却退向远方,离得越来越远了。这时,陈宝仿佛又给他一个临时告别的信号,让我忽然想起一阵欢乐的钟声,不过这钟声也充满着痛苦,至少使他的心刹那间扑通扑通的猛跳,似乎在威胁着他毫无把握地渴望实现的东西。然而不久,这种洪亮的钟声静了下来,代之而起的是一种微弱而单调的丁当丁当的声音,这种丁当声也许是来自山冈上的城堡,但也许是来自村庄。这种丁当声伴随着缓慢的行驶,伴随着这位可怜而又无情的马车夫,当然就显得更为协调。
【旧雨重临/10:00】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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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大x金珉锡
*全文虚构
*语言地点民族啥的全是我瞎掰
————————————
1.
树,树,树……还是树。
这是金钟大采风以来见到的拥有最多树的民族。
作为一名文学工作者,金钟大这些年踏访了九州大地的遁世角落,找寻离俗的部落搜集资料编著民族史。
本来他刚阔别了塔络族之行,准备休养一段时间再继续。临行前热心的村民向他透露离这里几百公里的碦蓝山,那里隐居着神秘的珈硌族。
那是世界上最后一个部落民族,自亘古而起便不怎么与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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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大x金珉锡
*全文虚构
*语言地点民族啥的全是我瞎掰
————————————
1.
树,树,树……还是树。
这是金钟大采风以来见到的拥有最多树的民族。
作为一名文学工作者,金钟大这些年踏访了九州大地的遁世角落,找寻离俗的部落搜集资料编著民族史。
本来他刚阔别了塔络族之行,准备休养一段时间再继续。临行前热心的村民向他透露离这里几百公里的碦蓝山,那里隐居着神秘的珈硌族。
那是世界上最后一个部落民族,自亘古而起便不怎么与外界联系,守着自己的一方净土。
本着可遇不可求的原则金钟大毅然驱车前往。
山路回肠,越野车上不去,金钟大只好收拾了些随身物品,背着包踏入碦蓝山。
山中树木繁多是正常的,可碦蓝山的树又粗又壮盘桓交错。山涧静幽,树木遮蔽了阳光,使得这条路愈发不好走,直至为金钟大指向了一条死胡同。
他有些认命的叹了口气,尝试在周边开辟一条新的道路。
穿梭在树林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见似有水流声传来,寻去果真发现一条潺潺的小溪。
走了这么久的路又累又渴,金钟大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俯下身掬起一捧送入口中,身心的燥热被清流抚平。
还未等他喝第二捧,旁边的树林出现响动,跑出几个身着统一服饰的人,看形制与记忆中的民族服饰都不相同。
难道真让他误打误撞碰到珈硌人了?
“跟嗨惹陪!个瑟垦给那森歇特也!”¹
为首的那人举起一支黑色的长杆,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厉声质问。
金钟大有些兴奋的上前两步想要解释,还没开口只听见“砰”的一声。
剧痛从手臂袭来,快速充斥到身体的各处神经。
他应声倒地。
再有意识时金钟大整个头都要裂开,偏还有人在他耳边摇铃铛,叮铃叮铃的声音吵的他脑袋都要爆炸。
别吵了!
他兀地睁开眼却把来人一吓。
那人端着药碗有些无措的站着,好像被金钟大刚醒时的目光唬着了。
他看了看周围的布局,竹屋、木门、锅灶、药炉……他这是被人救了?
他把目光投向屋里那人,也是穿着金钟大不了解的服饰,双腕与腰间都佩戴铃铛。怪不梦中听见有人在摇铃,估计是他在手忙脚乱的熬药。
“这是哪里?你是谁?”
金钟大清了清嗓子发现哑的过分。
“砰渣山口蓝,森颇为止绷塔噶揍嘛哈几!”²
他人没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头向外喊。
接着,门外走进一个颤颤巍巍拄拐的长者和搀扶着他的年轻人。
从年轻人口中得知,这里还真是珈硌境地。金钟大由于误入后山禁地且服饰奇异被误认为是闯入者被珈硌族人击倒,长者是珈硌的族长,带铃铛的少年是他们的格玛——珉尔赫锡。
格玛?
探访少数民族这些年,金钟大也见过存有特殊职位如祭司、族长之类,更稀有如神女,格玛倒是第一次见。
他打量着珉尔赫锡,看着很年轻的样子。一张幼态的脸上圆圆的猫眼上挑,抬眼看来足以让人呼吸一滞。唇型圆润饱满,透着淡淡的粉色。
不是惊为天人的面容,但依旧觉得他灿若玫瑰,毫不费力就能刺破别人的心脏。
也许是出于愧疚,金钟大向他们说明来意后族长欣然答应。这倒让他意外了一番,毕竟本以为这种隐世的部落民族不太愿意由外人记载。
他被安置在王海家——珈硌唯一一个外来者,与其族人相恋并愿意留在此才得以被承认。
2.
碦蓝山的树木葱茏,空气特别好,尤其是清晨。沾着湿润的露水站在丛林中听溪流涓涓,只觉浑身轻盈通透。
溪边有两三妇人在浣洗衣物,金钟大斜靠在一棵树上对着拍了几张照片,背部却被人轻拍两下。
回头只见珉尔赫锡笑意盈盈冲他摇头:
“不可以。”
说着将他从树边推开。
“诶?你会普通话?”
金钟大有些诧异,因为语言不通,这几天他除了从王海嘴里听一些似有若无的信息,和别人也交流不上。珈硌隐世太久了,完全将自己封闭在碦蓝山。
“一点点,王海教的。”
他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想了会措辞继续解释道:
“这是我们生命树,不可以不敬的。”
“生命树?”
察觉到有素材可收集,金钟大连忙翻找口袋,终于在夹层找出录音笔递到珉尔赫锡嘴边。突然又意识到自己有多冒昧,不好意思的冲他笑笑,拿远了些。
“这是珈硌的传统。我们这儿每出生一个人,家里的长辈就会为他种一棵树,那就代表着我们的生命。等到他寿终正寝的时候,就会埋在树下。”
“整座山都是吗?”
怪不得从山脚走来一路郁郁葱葱,还以为是人烟稀少环境干净的原因。
“嗯,珈硌族自千年前就一直呆在碦蓝山,代代相传至今。”
“那你们从没想过出去吗?”
金钟大脱口问出这个问题又后知后觉有点傻,人家想出去早就出去了还用问吗。
珉尔赫锡只是笑着回答:
“不,我们必须待在这里,守护碦蓝山。”
“为什么?这其中有什么故事吗?”
“这是一座很有灵气的山,碦蓝山在汉语的意思是,神奇的、神圣的,所以又叫神山。相传是我们的祖先化成,为珈硌族人庇护的一处境地。我们守着山就是在守着祖先、守着自己、守着世世代代埋在树下的族人。”
珉尔赫锡摸着粗粝的树皮闭着眼,似乎要与树下安睡的族人交流。
3.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那天和珉尔赫锡在林里交流后,金钟大一连几天都做了同一个梦。
梦里的人看不清脸,但穿着珈硌族的服饰,他以一个第三人称的视角看他过完了一生。
看他从一个幼儿成长为一个少年,看他情窦初开,看他喜结连理,看他子孙满堂,看他与世长辞,最后葬在树下。一开始是一个小土坡,后来渐渐变成山丘,成为碦蓝山最初的样子。
每次从梦中醒来都要恍惚好一会儿,他想或许碦蓝山真的是神山。
金钟大每天都在寨子里四处搜集素材,大到房屋建筑到小到烹饪炊具,似乎要把整个珈硌装进相机里。
这天他由王海陪着与其中几户人家交谈,寨子里突然响起一声哀啼,所有人放下了手中的物什起身,神情庄重,双手合十抵在额头,口里念着什么。
金钟大止住话头环顾四周,正要举起相机被王海压下:
“有人去世了,别拍。跟着做吧,他们对这个很重视。”
说着他也低下头,抵在额前。入乡随俗,金钟大顿了顿,随即摘下脖子上的相机,没有相片的记载,文字也是一样的。
他跟着人群去了寨中心,几乎所有的族人都聚集到了这里,中间围着已经去世的年迈长者。
珉尔赫锡站在上首,解下腰间的铃铛一步一顿,绕着长者好像在做什么仪式,他猜想估计是将死去的人送往往生之地之类的。
珈硌族的格玛职责类似于祭司,接受上天福泽将它传给每一个族人。人生三大事:出生、结婚、死亡,都是需要格玛传授祝福的。
他们哀唱着古老的歌谣,抬着竹板床去埋葬长者。
珈硌族贯彻汉族的入土为安,所以他们不会火化,不会海葬,怎么生来就怎么死去。
肉身葬在自己的生命树下,成为它的养料,算是另一种形式的重生。
一切结束后众人散去,唯有珉尔赫锡坐在远处的石块上静静看着那棵挖开又埋好的树。
察觉到他情绪不高,不会安慰人的金钟大摸了摸口袋,只掏出一块儿快化了的糖。局促的递过去:
“尝尝吗?”
珉尔赫锡接过没有说话,金钟大坐在一边陪着他。过了良久他才开口:
“撒德保亚,我小时候特别喜欢他。”
撒德保亚是那位老人的名字。
“我没有亲人,他就像我的……爷爷?用汉语是这么说的。他会用竹子给我做哈斯勒,一种珈硌族的玩具。”
格玛是上天选择传达福寿的人,所以他必须平等的爱他每一位族人。除了族长,格玛的亲生父母谁也不知道,连他自己也不行,只有这样他的爱才是公平的。
“我知道他总有一天都会离开的,我只是难过,珈硌又没有了一个人。”
珈硌族很小,整座寨子不过百来人。每有一位去世几乎是全员出动,而作为格玛的珉尔赫锡,要更近距离直面每个生命的逝去。
他是位合格的格玛,正真做到了平等的爱他的族人,为族人的离开难过。
“我们汉族有一种说法:人去世后会进入轮回转世投胎。”
“投胎?”
珉尔赫锡似乎是第一次听说,转头看着坐在他身边的金钟大问。
“对,就是忘记今生所发生的一切,成为另一个人。从胎儿开始再慢慢成长,变成少年、青年、老年,最后再次死亡。”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有一天会再次相见。”
4.
自那天金钟大向珉尔赫锡讲了投胎的事后,他对汉族文化产生极大的兴趣,经常来找金钟大缠着他讲一些故事。
作为交换金钟大也问他一些珈硌的事情,一来二去王海家倒成了他俩的访谈间。
“金钟大,你也给我起一个汉族名字吧。”
刚给珉尔赫锡讲完关于汉族姓氏和字辈的来源,金钟大合上给他画导图的笔记本,珉尔赫锡突发奇想想拥有一个汉族名字。
“汉族名字?为什么突然想要?”
他将盖起的笔又重新打开,抵在下巴上开始思索。
“那就……用我的姓氏?再在你本身名字里选一个或两个字?”
“金……珉尔赫锡……,珉……赫……,锡……”
“金珉……赫……,锡……?金珉锡?你喜欢吗?金珉锡?”
“金—珉—锡?”
珉尔赫锡跟着金钟大学了一遍音,对上他询问的眸子笑弯了眼:
“我喜欢这个名字,你写给我。”
金钟大在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端正的楷体写下“金珉锡”三个字递过去。
珉尔赫锡对着光细细看了好久,将纸面翻转给进门的王海看:
“看!我的汉族名字!金钟大起的!”
王海说了几句好话夸赞,珉尔赫锡又拿着纸跑出门去给院里的族人看。
金钟大见他欢快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将纸笔收进背包里。眼前俯下一片阴影,王海坐在了珉尔赫锡刚刚的位置:
“你喜欢他,”
王海的语气很笃定,甚至都没给金钟大反驳的时间就掐灭了他心中所想:
“别人或许可以,但格玛绝对不行。他不能有爱,他的爱要给他的族人。”
金钟大拉背包链的手顿了顿,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想多了。”
“但愿是吧。”
5.
金钟大要离开了。
他在珈硌住了一个多月,伤养的差不多,要搜集的资料也整理齐全。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王海的话让他退怯,总之他想他该回去了。
告别了族长,就在金钟大想要不要去找珉尔赫锡的路上,碰到了气喘吁吁的他挡住去路:
“你……你要走?”
“嗯,收集的都差不多了,明天就准备启程。”
珉尔赫锡似乎没想到这么快,站在原地憋的脸通红都没说出下一句来。
“走了。”
金钟大拍了拍他的肩,准备侧身路过。
“过两天就是我们珈硌的月祀节,要不……过了再走吧。”
他听出了珉尔赫锡话里的挽留,或许也带着另一层和自己相同的意思。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对上珉尔赫锡失落的快要低下地里的眸子:
“好啊。”
月祀节是珈硌族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不庆贺天地万物,只祭拜守护多年的碦蓝山。
顾名思义,月祀节在晚上举行。围在寨中心的广场上,由族长和格玛开启仪式,青年人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直到第二日天际出现第一缕阳光。
珉尔赫锡行完仪式就呆在金钟大旁边,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燃的噼里啪啦的柴火堆。
笨拙的格玛似乎不知道他对金钟大突然的不舍是怎么回事,外来者却知道这用汉语叫做喜欢。
“谁都可以,格玛不行。”
王海的声音回荡在金钟大的脑子里,将他跳动的心浇灭。
“珉锡。”
金钟大看着他的侧脸低低的唤了一声,篝火晃动照在他的脸上,轮廓一明一暗。
珉尔赫锡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金钟大叫的是他的汉语名字。一双清澈的眼睛撞过来,在月下、在篝火旁,他们就像相爱很久的恋人与彼此相望。
人们的目光被年轻人们的舞蹈吸引,没人注意到他们这个连篝火都照不全的角落。
金钟大的目光从他的眼睛移到鼻子,最后停在嘴巴。珉尔赫锡的唇型很漂亮,圆圆润润,他第一次见就这么说过。
“你要是……能和我一块儿走就好了。”
几乎是立刻的,珉尔赫锡反驳了他的话:
“我不能的。”
金钟大只是笑笑,所以啊,他叫的是珉锡,不是珈硌族的格玛珉尔赫锡。
“不说了,这些天都是我在教你,你也教教我吧。你们这儿……“再见”怎么说?”
珉尔赫锡意味复杂的看着他,有些不忍的摇摇头:
“没有,我们这里是不说再见的,因为没有人会出去,我们不用分别。”
6.
次日一早,金钟大一一告别了在晨光中结束月祀节的珈硌族人们,背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和王海一块儿准备下山。
他站在寨口远眺还未从一夜安睡中醒来的寨子,心里有种盛大即将落幕的黯然。
珉尔赫锡不见了,他在燃尽的篝火旁醒来,四处找不到他的小格玛,不知是不是昨晚的吻吓到他了。
“走吧。”
金钟大盯着远处熟悉的方向看了好久,终于卸了力认命。
“等一下——金钟大!”
珉尔赫锡的声音从一边的树林里传来,悉悉索索的踩着枯枝败叶奔到他面前。
“你带着这个。”
他将一片带着露水的树叶递到他手上:
“这是纳曼树的叶子,它迎着朝阳而长,寓意是坚韧、顽强,是爱与吉祥的表达,是坚韧不拔的象征。将它别在袖口,离程会有飞鸟一路相伴,愿它保佑你。”
珉尔赫锡的眼睛里蕴含着太多想说的不舍和爱意,但他是珈硌的格玛,做不到放下一切离开。
所以送他象征祝福的纳曼叶,希望他一路平安。
“斯特哈呐几的发从。”³
金钟大没听懂,握着手里青绿的叶梗,将泪眼朦胧的珉尔赫锡拥进怀里。此次一别,山高路远,也不知什么时候再能相见了。
下了山,越野车太久没动发动机都钝住了,等待救援队的时间他摸出了塞在背包夹层的烟,还好没受潮。
摸向驾驶座后背果不其然那里还放着一只打火机,看着火星忽明忽暗他才有种分离的切实感,突然很想珉尔赫锡。
从贴着心口的口袋里掏出叶片,对着正好的阳光。似乎要仔细看看小格玛有没有给他刻字之类,遗憾的,没有。
纯情的小家伙。
金钟大撇了撇嘴,正要好好收起。另一边王海见了他的动作仔细辨认了一下:
“这是纳曼树叶?”
“你知道?”
见他好像话犹未了,金钟大捏着叶梗走到他面前。
“珉尔赫锡的生命树。”
王海语气平淡的吸了一口烟,留了余光去看僵在原地的金钟大继续补充:
“在珈硌,如果有人送你一片他的生命树之叶,那就说明,你同他的生命一样重要。”
金钟大止住了将烟往嘴里送的动作,忽然红了眼。抬头盯着郁郁葱葱的碦蓝山,像是要透过一片枝繁叶茂看见站在寨口同样远眺山下的珉尔赫锡一般。
神山的格玛不愿来自远方的爱人太纠结,所以含蓄的送出自己一生的承诺,为了不让他看清他的挽留和克制的爱意。
有对金钟大的不舍,但也有着留下的坚定,是使命,是责任。而金钟大也很想带他一起走,但他不会,因为他听到了他的坚定。
他不会出来,他也不会进去。
——END
[1].“不许动!再前进一步我就开枪了!”
[2].“族长,这个人醒过来了!”
[3].“不要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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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大✖️金珉锡
全文3k+ 脑洞产物:中二向,内含X-CHEN
午夜梦回之际,金珉锡的梦里总是会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着他,从温柔到……
“哥!”
“哥,答应我一件事情吧?”
“珉锡哥!”
“珉锡哥,你想的怎么样了?”
“金珉锡!”
“金珉锡,你他妈的快跑啊!”
最后一句话,仿佛穿越了时间,跨过了空间,在金珉锡的耳边炸开!
他倏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眼角湿漉漉的微微发红,他环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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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大✖️金珉锡
全文3k+ 脑洞产物:中二向,内含X-CHEN
午夜梦回之际,金珉锡的梦里总是会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着他,从温柔到……
“哥!”
“哥,答应我一件事情吧?”
“珉锡哥!”
“珉锡哥,你想的怎么样了?”
“金珉锡!”
“金珉锡,你他妈的快跑啊!”
最后一句话,仿佛穿越了时间,跨过了空间,在金珉锡的耳边炸开!
他倏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眼角湿漉漉的微微发红,他环顾了一圈四周的情况,外边儿的天已经黑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看手表的时间,发现自己居然在体育场睡着了。
“金珉锡!”
听见呼唤声,他猛的回头,不知为何脑中多了一个名字。
钟?钟大?
金钟大!
“诶?这是?”
金珉锡抬手擦了擦溜出眼眶的眼泪,他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眼泪不受控制了。
他手忙脚乱地胡乱擦了一通,随即低头收拾了脚边的书包,就在他刚伸手准备拿水杯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原地。
水杯底下与地面长了一层冰将两者牢牢粘在一起了,不止是水杯,原本随意丢弃在地上的报纸,也被冰封在了地下。
快跑!跑!
预知到危险的他立刻给自己下达了指令,身体比大脑反应的快,他抓起了地上的书包立刻奔向体育馆以外,而他没有看到体育馆外边的天空上挂着的,是一轮令人倒吸一口凉气的血月。
不知道跑了多久,金珉锡停了下来,单手扶着墙大口喘着粗气,他觉得不太对劲,好像少了点什么,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的大脑里似乎有一个屏障,阻挡着他去探寻真相。
答案呼之欲出,与真相只有一墙之隔。
不远处的屋顶上有两个人,说是站着,不如说是悬空着,他们的视线紧紧地跟随着地面上的金珉锡。
“就这?有什么好监督的?”
“拜托,我们是来搞懂为什么他不可复制的!”
“这么废物,复制了有什么用?”
“你去试试?”
那男人一脸不屑,抬手就是结了一个雷电阵出现在天空之中。
金珉锡听见了雷声,皱了皱眉毛,抬头望了望天空,天气预报并没有说要下雨啊。
晴天霹雳?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就在他的雷电即将落在金珉锡身上时,有一股不知名的能量替他挡住了攻击,原本狂妄自大的男人没想到结局是这样,此刻脸上有些挂不住,而另一个男人似乎已经料到了这个标准结局,所以当那个自大狂带着探究的眼神看向他的时候,他选择笑笑闭嘴,虽然是一起出任务,但是他并不喜欢那家伙。
“如果,这次我们都平安回来,就在一起吧,金珉锡。”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个声音。
脑袋开始疼起来了,那个屏障似乎出现了松动,这个声音应该就是解开封印的钥匙。
“珉锡哥,快跑!”
脑海里开始频繁地出现这个声音,到底是谁?这到底是谁!
原本撑着墙的他承受不了脑袋带来的疼痛,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额头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冷汗。
“喂?”
视线模糊之际,金珉锡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虽然他看不太清了,但是他能感觉得对,那人他应该认识。
男人见他抬头,却不曾开口,原本就暴躁的脾气愈发烦躁。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金珉锡闻言摇了摇头,他奋力睁开眼睛,拼命地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庞,可是双眼似乎就像是被糊上了马赛克。
“呵,正常,你连他都忘记了,还想记得我?”
他?
男人伸手想要触碰金珉锡,下一秒一个结印挡在他面前,不让他碰到金珉锡。
“呵,金钟大那小子,做的可真贴心,不过我嫌恶心!”
说着,他抬手化解着那个结印,却不想不管他如何做,都不能破除。
“好样的,金钟大你小子,真是……”
金钟大?
他认识金钟大?
“你?认识金钟大?”金珉锡脱口问道,“他到底是谁?”
“要不然你把眼睛擦亮,再看看我是谁?”
“哦,抱歉,瞧我的脑子,我忘记你不能用异能了。”
“珉锡哥……”
“珉锡哥……”
“珉锡哥……”
一声声温柔又缱眷的声音再一次响在耳畔,他努力寻找着声源,但是很遗憾,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根本无法分辨。
“珉锡哥,好好的,忘了我……”
不,不要!
不该是这样的,我不要忘记,我有权利选择知道过往。
不管是你是谁,即使是金钟大,你也不能帮我做决定。
金珉锡闭上了眼睛,即使头已经疼到冷汗频出,也还是执意想着。
“珉锡哥……”
他再一次睁开了眼睛的时候,入眼是一个空白的空间,金珉锡的眼前站着一些人,可是他看不清,他想走上前,可是他们之间似乎始终都存在着距离。
“珉锡。”
熟悉的称呼与嗓音让金珉锡身体一震,这回他真切的听到了从背后传来的呼唤。
“是?是钟大吗?”
“是我。”
金珉锡没敢回头,他怕还刚看到那个人,还未曾看清,他便会消失,可是身后贴上来的热源告诉他,该回头看看了的。
“怎么不回头看我?”
“我好想珉锡哥啊……”
“哥哥都不想我的嘛?”
“小辰真的伤心了。”
“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轻车驾熟的回复让金珉锡怔愣了一秒钟,随即听见身后人趴在他脖颈间的轻声调笑,呼吸说话间,热气喷洒在脖子上,痒得金珉锡不禁缩了缩脖子。
“果然,哥哥还是忘不掉。”
“也是,是我的错,我以为这是在保护哥哥。”
“看来,即使忘记了,也还是会有讨厌的蝼蚁找上门。”
“外边的那个冒牌货,哥哥自己能解决的。”
“我?我怎么解决?”
听见金珉锡疑惑的声音,金钟大语气不由的欢快了不少,哥哥还是那么可爱。
“相信自己,哥哥你很厉害的。”
“小辰,在那里等着哥哥。”
他偏头轻吻上了金珉锡的脖子,似乎还不够,又朝吻着的地方重重地咬了一口。
“在哪儿,嗯……金钟大你小子,给哥轻点!”
金钟大没有回答金珉锡的问题,他只是缓缓松开了抱着金珉锡的手,而后者也意识到了他似乎想要离开,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转过身看到了那张一直无法看清的脸庞。
就是此时,画面变换,金珉锡被抽离出那个空间,金钟大的脸与此刻面前那个男人完美契合,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那不是金钟大。
脑中屏障在见到金钟大后轰然倒塌,印结失效,记忆力量一股脑的重新涌入金珉锡的脑中身体里。
当初他和他的兄弟们被X组织围剿,眼前的“金钟大”,是X组织根据金钟大复制出来的X-CHEN,外貌和能力与金钟大本人没有区别,除了性格,复制品们似乎承载了正主阴暗的那一面。
他想到了在最后一刻,金俊勉满身是血的昏迷在不远处,金钟大将自己推给了金钟仁,希望他能带自己离开。
“钟仁,带他走……”
“珉锡哥,好好的,忘了我……”
金钟大见金珉锡似乎是不愿意离开,双手结了一个印结,封印了金珉锡的异能,关于他们之间的记忆,还种下了一层保护。
“金珉锡,你他妈的快跑啊!”
记忆回笼,金珉锡抬手就是一拳招呼上去,眼前的X-CHEN似乎也没想到他会突袭,没有任何准备的接下来一拳带着寒气的拳,前者利索的从地上站起来,将两人之间拉开了一定的安全距离。
而X-CHEN的头偏向一侧,不知是否太过震惊,他依旧是维持着被揍时的模样。
“想起来了?”
“我要你们付出代价!”金珉锡徒手化出两把冰刃,摆出来战斗的形态,“今天,你走不了了。”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如果说没有恢复记忆的金珉锡杀伤力为0,那么恢复以后的金珉锡杀伤力为百分百。
X-CHEN根本就招架不住,他不是他的对手,三四个回合下来,X-CHEN已经跪倒在地上了,而金珉锡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上的运动服或多或少都有被X-CHEN划出来的口子。
金珉锡冷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X-CHEN他好像看到了那天的金钟大,他拍了拍身上烧焦的衣服,再次凝聚出一把冰剑,剑指X-CHEN。
“本来,你就不该存在,冒牌货!”
说完,他提剑劈了过去,却不曾想被人挡住了,一堵水墙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火气这么大?要不要来点水降降温?”
金珉锡提剑挡住了那股水蒸气,后退了一步,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这个不正经的男人——X-SUHO。
“又来一个赝品?”
见到X-SUHO的时候,金珉锡周身的气势更加冷冽了三分,眼神里的杀气更甚。
“有的时候,千万别轻易下结论。”
“今天,你们两个谁也又走不了。”
“那如果我拿金钟大的消息换呢?”
X-SUHO并不喜欢这个自大的X-CHEN,但是只是不喜欢,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听到金钟大,金珉锡松开了手中的冰剑,杀气也少了几分。
见到金珉锡的状态改变了,X-SUHO知道他赌对了。
“我可以告诉你他在哪儿,可是能不能把他救出来,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屁话别太多,说重点。”
他终究是放过了那两个人,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晨光微熹,金珉锡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因为异能的恢复,他的发色眸色变回了原本就淡淡的颜色,阳光洒下,真是一副完美画卷,而他的脑子里都是X-SUHO的话。
金钟大是所有人最难复制的,目前为止,他还没复制出完整体,因为他了一缕元神。
元神,是那个空间里的金钟大吧。
他说元神归位需要时间,而金珉锡必须赶在归位前救出金钟大,否则金钟大就会被复制出真正的完整体。
等着我小辰,直至我来到你的身边。
我会将阳光微风还有曾经所有属于你的,都带还给你,包括我。
金珉锡头歪着,显得格外可爱,让人想要怜爱,但微微张开的嘴唇又让人忍不住亵渎。修长的手指比出枪的形状,眼神里情迷中带着势在必得的复杂情绪,仿佛笃定自己能把眼前人拿下,且必是他心甘情愿落入自己的陷阱。
“钟大,接招吧...”
金钟大当然也不甘示弱,既然想用美男计,自己当然也要“以毒攻毒”。
金钟大轻轻扯下自己的衣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景色让人欲罢不能。稍显厚重的刘海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反而更具有性张力。长及眼眸的发丝让他的野心若隐若现——吃掉眼前人。微张的嘴唇一张一合,让“打头阵”的金珉锡不禁咽口水。......
金珉锡头歪着,显得格外可爱,让人想要怜爱,但微微张开的嘴唇又让人忍不住亵渎。修长的手指比出枪的形状,眼神里情迷中带着势在必得的复杂情绪,仿佛笃定自己能把眼前人拿下,且必是他心甘情愿落入自己的陷阱。
“钟大,接招吧...”
金钟大当然也不甘示弱,既然想用美男计,自己当然也要“以毒攻毒”。
金钟大轻轻扯下自己的衣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景色让人欲罢不能。稍显厚重的刘海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反而更具有性张力。长及眼眸的发丝让他的野心若隐若现——吃掉眼前人。微张的嘴唇一张一合,让“打头阵”的金珉锡不禁咽口水。
“珉锡呐,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