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山泥丘壑(四. 米兰达pov下)
米兰达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踉踉跄跄回到看台座位上的,就连路上碰到了一位好心的贵族夫人提醒自己头发上挂了树叶米兰达也忘记道谢。听说贝里席大人在君临城做财政大臣时曾把阿莲带去游历,那时渐染上君临开发的风气也未可知。可是君临的父女会嘴对嘴热吻吗?米兰达打了个寒颤。
她不禁想起君临在几十年前可是被近亲通婚的坦格利安王朝统治了几百年,就连现在在位的托曼国王以及先王乔佛里,都有传言称他们都是瑟曦和她那个兰尼斯特双胞胎乱伦的产物。米兰达又打了个寒颤,心中暗自把君临城从自己的旅游清单里狠狠划掉。
等米兰达·罗伊斯魂不守舍地回到座位上不久,阿莲也施施然地回来了。阿莲依旧是容光焕发,面上淡淡...
米兰达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踉踉跄跄回到看台座位上的,就连路上碰到了一位好心的贵族夫人提醒自己头发上挂了树叶米兰达也忘记道谢。听说贝里席大人在君临城做财政大臣时曾把阿莲带去游历,那时渐染上君临开发的风气也未可知。可是君临的父女会嘴对嘴热吻吗?米兰达打了个寒颤。
她不禁想起君临在几十年前可是被近亲通婚的坦格利安王朝统治了几百年,就连现在在位的托曼国王以及先王乔佛里,都有传言称他们都是瑟曦和她那个兰尼斯特双胞胎乱伦的产物。米兰达又打了个寒颤,心中暗自把君临城从自己的旅游清单里狠狠划掉。
等米兰达·罗伊斯魂不守舍地回到座位上不久,阿莲也施施然地回来了。阿莲依旧是容光焕发,面上淡淡的,好似她根本没有去过西南树林,好像她从来没有密会维拉斯,又貌似她向来没有被贝里席大人强吻……
想到这儿,米兰达发狠地甩了甩脑袋,想要祓除最后的念头,却引得阿莲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米兰达,我教给你的谷地发式散得差不多了。按照比武顺序,继承人哈利用不了一会儿就要登场了,让他看见你如此狂野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米兰达好像什么话都没过脑,只是先敷衍着点点头,心中纳罕着,峡谷守护大人狂热地如恋人般吻了阿莲,这个丫头居然还装作没事人一样,甚至雀跃到连罗宾都发现了端倪。
“阿莲姐姐,你到哪儿玩了呀?培提尔叔叔没和你一起吗?”罗宾好容易见到亲人,手舞足蹈起来。
阿莲绽放出炫目闪耀的笑容,顺手像抚摸猫咪似的摸了摸罗宾的头发,笑而不语。日上三竿,米兰达盯着阳光泼洒在阿莲乌黑的头发上,竟然意外地看出了一丝发红的棕色,米兰达把这归结于自己的老眼昏花。
一晃神儿的功夫,听见乖罗宾兴奋地大喊着:“培提尔叔叔,你回来的正是时候,维拉斯就是下一个上场!”
米兰达狐疑地看向正注视着贝里席大人的阿莲,见阿莲只是令人炫目地冲自己的父亲微笑。米兰达又赶紧用眼神检查贝里席大人,发现他也是冲阿莲微笑着,目光中,可以解释为和煦,也可以解释为暧昧。
“米兰达,你发什么呆,” 阿莲的话把正胡思乱想的米兰达吓得冷不丁差点跳起来。
“啊没什么我什么也没想其实……” 米兰达脱口而出,却奇怪阿莲为什么咯咯笑得诡异。
她顺着阿莲的目光往前一瞧,只见有一名骑士全副武装御马向中央看台走来,马匹上的装饰与盔甲配饰上红白相间的菱格显示出此人是安雅·韦伍德夫人的养子,哈罗德·哈顿,是谷地继承人,也是自己父亲前去提过一次亲把自己生硬拒绝的哈利。米兰达在心里翻了个硕大的白眼,实在不能保证自己的双眼没有也做出相同的动作。
“抓住机会啊,” 看着米兰达吃瘪的样子,阿莲笑得直不起腰来,还不忘言语调侃一番。
“什么机会——” 米兰达正发问道一半,突然见阿莲起身众目睽睽走向看台围栏。
继承人哈利礼节性问了安后,向看台上的阿莲开口:“不知我是否有这份荣耀,能够佩得阿莲小姐的信物?”
附近的贵族观众们全朝中央看台上望去。阿莲干巴巴地笑着承认道:“可惜我已经给了别人啦。不过——” 她扭头看向米兰达时,米兰达正在偷舔手指上残留的蛋糕屑。
米兰达跌跌撞撞地起身,手指拼命在裙子上蹭了蹭,引发了观众老爷们的哄笑声,米兰达的脸蛋更红了。糟了,她心想,自己一脸红,雀斑就会更明显——管不了了,先上前再说。
“哈罗德·哈顿骑士,” 米兰达顿了顿,企图没话找话说,可是现在谈及今日的天气就再做作不过了,可喜的是,她脑海中突然钻进罗宾在身后的小声叨叨:“奇怪,名单上下一个明明是维拉斯啊,为什么来的是讨厌的哈利?培提尔叔叔,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还以为下一个是我们来自高庭的客人呢,” 米兰达立刻发问,“哈利少爷您抢占维拉斯·提利尔少爷的位次,不会是想要抢先来争夺阿莲小姐的信物吧?”
观众们又是一阵哄笑。米兰达很高兴看到哈利的脸涨红了。
“不是信物,” 哈利嘟囔道。他理了理自己的盔甲,正色厉声道:“腿跛的提利尔特制的骑马盔甲临时出了问题,由我顺延顶上。” 他骄傲地扬起下巴,很高兴看到观众们都逐渐收起嘲弄的笑容,变得严肃起来。
米兰达在看台上呆呆地愣了会儿,还在寻思这人不是说了由他顺延吗怎么还不动身,忽然想起来他是抹不开面子要自己的信物。
反正看着哈罗德·哈顿俊俏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米兰达心情大好,不计前嫌地想从衣袖里掏出自己的信物,但她都快把袖子撸到肩膀了,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永远不要把贵重物品放袖子里,她气急败坏地想。翻找了许久,只能顶着一颗煮熟火鸡似的脸蛋朝一脸疑惑的哈利满含歉意地说:“我……我的信物顺着袖子不知道掉哪儿了……”
从观众们快把路旁夹到的树木掀翻的笑容来看,米兰达隐隐估计他们今天可算来着了。
她听见身后努力忍住不笑的阿莲小声招呼另一个女伴简妮·科布瑞上前解围。
米兰达从哄笑声中转身逃窜下看台,其中罗宾的笑声距离最近音量也最大。米兰达太过着急,踏空了一级台阶。滞空的一瞬间她听见简妮·科布瑞用她那甜到腻人的嗓音呼哧带喘地说:
“祝你好运,哈利骑士。”
当简妮·科布瑞追上米兰达·罗伊斯时,她已经快到先前那片树林的路上了。米兰达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用手背贴上脸颊,觉得仍旧热烘烘的。
“不好了,米兰达!”简妮上次不接下气地抬手在半空中虚脱地摆动着,“哈利骑士……”
“他怎么了?他不是拿了你的信物这会儿正比武着吗?”米兰达迎上前,顾不上路旁细碎小枝挂住裙裾长摆。
“哈利死了——”
(TBC)
【连载】山泥丘壑(四. 米兰达pov 上)
SPOILER ALERT
(本章轻微涉及马丁老爷子未正式发行第六卷《凛冬的寒风》试读章节内容)
艾林峡谷苍翠栖蛰,领主公爵主堡镶嵌在山顶,难怪悉数拜访的谷地内外客人都不惜登高望远,格外欣赏鸟瞰之景。
封地月门堡罗伊斯家的米兰达·罗伊斯那一头茂盛的棕发涌进看台上领主宾客们的视野。米兰达施施然地走上看台,身姿婀娜地分别向罗宾、培提尔·贝里席及阿莲·石东行礼,行礼时米兰达茁壮的栗棕色长发看似无意却又恰如其分地半垂在她丰满的胸前。
“阿莲小姐。” 米兰达欢天喜地地在阿莲·石东身旁落座。身为月门堡子爵以及谷...
SPOILER ALERT
(本章轻微涉及马丁老爷子未正式发行第六卷《凛冬的寒风》试读章节内容)
艾林峡谷苍翠栖蛰,领主公爵主堡镶嵌在山顶,难怪悉数拜访的谷地内外客人都不惜登高望远,格外欣赏鸟瞰之景。
封地月门堡罗伊斯家的米兰达·罗伊斯那一头茂盛的棕发涌进看台上领主宾客们的视野。米兰达施施然地走上看台,身姿婀娜地分别向罗宾、培提尔·贝里席及阿莲·石东行礼,行礼时米兰达茁壮的栗棕色长发看似无意却又恰如其分地半垂在她丰满的胸前。
“阿莲小姐。” 米兰达欢天喜地地在阿莲·石东身旁落座。身为月门堡子爵以及谷地大总管奈斯特·罗伊斯之女,米兰达自是最有身份坐此位。她手里不仅拿着的有自己将要投掷给心仪骑士的信物,还捧着之前保管着的阿莲的信物。
阿莲伸手拿过自己的信物,那是一条价格不菲的绿水晶黄金项链,正趁她那些许泛碧色的双眼,在谷地的朝阳照耀下发着鲜艳夺目的光芒。
“你怎么才来呀,米兰达。” 阿莲问道,但米兰达一听到阿莲口气中免不得混入的不加掩饰的急切就想笑。
“呦呦呦,是我不好,打扮太久才出门,还不是怪你上次教我的新发式难度太高呀,” 米兰达捉狭一笑,悄悄把头探在阿莲的肩膀旁,“看来是有人比我先来了,却没拿到阿莲大小姐的信物,只能灰溜溜地先遁逃了呗。”
阿莲企图用眼神呵斥米兰达那毫无遮拦的架势,但这位罗伊斯小姐却旁若无人地滔滔不绝:“对了,我还挖到个秘密说与你听:我父亲说守护大人吩咐这次晚宴要给你做一个巨——大无比的柠檬蛋糕,这次好像真的快要把谷地贮存的柠檬全用光了。”
珊莎立刻明白这是培提尔的示弱。这是他不同于往日,甚至于过于兴师动众的示弱,而这种示弱只是她知他知,如果珊莎说不享受这种好似漂浮在花瓣遍布水面的感觉,那么珊莎就是世界上最顶尖的说谎者。
米兰达那双并不大的小嘴仍在一张一合喋喋不休:“父亲说了,如果我做梦期望他老人家也会这样待我,那还不如擎早梦醒。” 说着,她毫无遮拦地翻了个白眼,“不过真会有当父亲的一掷千金只为了给女儿做甜品吗?要我说,爱侣之间如此还有些可信,其实维斯特洛大陆无奇不有,就算是父女,也有——唔”
米兰达仍旧在眉飞色舞,但嘴却实打实地被突如其来的手掌止住了话头:阿莲直接上手捂住了米兰达的口若悬河,又后怕地朝培提尔那侧望了望,只见贝里席大人在忙着同谷地各路有头有脸的大人们寒暄,正起身要随几位大人离开,应该并未留意米兰达的打趣。
“唔唔!”米兰达抗议有效,阿莲还是在狠狠用眼神剜过米兰达后放开了手,又听见米兰达故弄玄虚道:“有正经事儿——某人在比武场西南侧桦树林等你呢,阿莲,家乡在高庭的某人。”
阿莲扶额叹道:“那你早些时候怎么不说,只知道拿我玩笑。”说着,留意着已然离席的培提尔,之后才起身,嘴上还不忘挖苦一番:“米兰达,你如此撺掇我和维拉斯,不会是好让哈利与我解除婚约,你们俩再续前缘吧。”
米兰达不出所料着急抢白:“阿莲你别不知好歹!高庭的这位公子行得正坐得端,他进了咱们谷地,就像是一颗误入鸟巢的珠宝,有多少麻雀乌鸦喜鹊秃鹫伺机而动呢!”
听到米兰达把谷地女孩儿都一股脑地比作飞禽,阿莲浑身抖了三抖,翻着白眼小跑下了看台。米兰达这才想起阿莲害怕所有鸟类,说是看不得它们杵在小圆头上的尖嘴。
真奇怪,她眼瞅着身着绫罗绸缎的阿莲远去的背影,心想守护大人的私生女可是出生在海鸥镇,现在居住在鹰巢城,整日听到的全是各种各样鸟儿的鸣叫,整日看见的全是形态各异鸟儿的旗帜,又怎么会怕鸟呢?就连阿莲的家徽也是一只仿声鸟。就像很难想象兰尼斯特惧怕狮子似的,史塔克也不可能害怕冰原狼,同理阿莲却害怕鸟儿,却是说不上来的怪异。
比武大会首日不可否认是众将云集,但说句实话米兰达不见得对这些生猛的骑士多感兴趣,再加之阿莲跑去会情郎,贝里席大人应该是又去忙谷地要事了,中央看台上只剩下自己和乖罗宾大人。罗伊斯小姐决定在自己还没被罗宾逼疯之前离开逃之夭夭。
“那么我先告辞了,罗宾大人。” 米兰达火速起身,扯着绛紫色的笨重长裙潦草地行了个屈膝礼,脚底抹油似地溜之大吉,全然不顾罗宾在身后的叫嚷。
好像谷地有头有脸的人物齐聚比武大会,米兰达一路上不住地凹起笑容同各路大人们行礼。直到她伸出手碰碰自己的两颊笑得似乎都僵硬到发酸了,她决定放弃大路,到林子里溜达溜达,要是看到熟人还能用枝桠遮掩一下。
峡谷不乏林地,米兰达很快就邂逅了一片针叶林。她欢天喜地地闯进这片避世之地,眼尖地发现一只亮棕皮毛的小麂,正轻快地于林间穿梭。米兰达一边笑着,一边收住脚步声步步逼近这只小精灵。不知是机警还是偶然,小麂自顾自地跳跃着,后面裙裾簌簌的贵族小姐也追了一路。
汗珠爬上米兰达的额头,她不禁气喘吁吁,衣裙摆也终于与林地小枝来了个亲密接触。她心里暗自怨恨着这百无一用的裙摆,一边奋力一拽衣料,一边抬头一瞧,哪里还有那小动物的踪影。
米兰达暗自无语,索性使蛮力把挂在小枝上的裙摆拽了个稀巴烂,可是突然却听到有人在故意压低声音说话声。
在枝桠掩映的远处,阿莲小姐在和那个高庭来的公子哥执手相望。米兰达支楞起两只耳朵都听不到二人在说什么,不过应该不外乎是小情侣的甜言蜜语之类的。只见阿莲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递给维拉斯什么物件。一定是比武信物,米兰达确定地点点头。维拉斯贸然将阿莲拉向自己。
米兰达看这个架势,提利尔少爷定是想要索取阿莲小姐的香吻一枚。偷看人家谈情说爱怪没品的,米兰达摇摇头,正用脚把裙摆踢到身后,准备调转裙摆朝来时的路走去,忽而,从另一个方向走出来一个不曾想会出现在此情此景的人。
米兰达压住了自己太想惊呼的想法,手指不停地扒拉挡在自己面前的树枝,想要看得真切。她从未觉得谷地的树林有如此的茂盛,茂盛得碍事。
待米兰达找好角度,努力把眼前的枝桠驯得服帖,远处的局势已经演变成维拉斯落荒而逃。米兰达正钻营着想要看清来人到底是哪位时,她看到这人穿着墨蓝色的衣服,正控制欲极强地搂住阿莲,她看到那人在近乎疯狂地同阿莲接吻。
米兰达突然想起早上看台问安时,培提尔·贝里席大人貌似穿的就是这样低沉的墨蓝色。
(TBC)
【连载】山泥丘壑(三. 培提尔POV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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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轻微涉及马丁老爷子未正式发行第六卷《凛冬的寒风》试读章节内容)
几日后,谷地比武大会正式拉开帷幕。记忆中培提尔·贝里席同珊莎·史塔克共同观看的比武并不少,但今天的的确确是培提尔与阿莲·石东一起观看的第一场比武。
比武场布置得气派非凡,百里随朔风飘扬着艾林谷的蓝色鹰旗,看着竟有君临比武的气势。
初见珊莎就是在君临为了迎接艾德·史塔克荣膺国王之手所举办的比武大会上,培提尔回忆着。远远看见那头红棕色的长发,培提尔不由自主靠近。国王之手的长女倒没太有粗犷狼崽的气场,反倒是——反倒是继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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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轻微涉及马丁老爷子未正式发行第六卷《凛冬的寒风》试读章节内容)
几日后,谷地比武大会正式拉开帷幕。记忆中培提尔·贝里席同珊莎·史塔克共同观看的比武并不少,但今天的的确确是培提尔与阿莲·石东一起观看的第一场比武。
比武场布置得气派非凡,百里随朔风飘扬着艾林谷的蓝色鹰旗,看着竟有君临比武的气势。
初见珊莎就是在君临为了迎接艾德·史塔克荣膺国王之手所举办的比武大会上,培提尔回忆着。远远看见那头红棕色的长发,培提尔不由自主靠近。国王之手的长女倒没太有粗犷狼崽的气场,反倒是——反倒是继承了河间地柔美平和的靓丽。自己问好,她随即回眸。
那是怎样的蓝眸呢,培提尔回忆起初见时的光景,像是三岔戟河汇聚的湛蓝湖面,恬静平和是她的教养,随湍流奔腾来的波澜是她的心性。
他记得自己落座于凯特琳女儿身旁,悉心地向她解释比武大会上骑士爵士们的头衔与为人。他甚至还隐约记得,一脸洋洋自得的洛拉斯·提利尔打断了自己与珊莎的对话,用一朵红玫瑰。身旁的小女孩儿姣好的面庞上爬上红晕,接过玫瑰,连声道谢。哼,人人称道的百花骑士,伙同他的兄长一样令人生厌。
忽而,灰暗的薄雾间由远及近显现出几位婀娜女子 ,婷婷袅袅。被簇拥在中间的,是青莲色裙裾的珊莎,领口和袖口的花瓣波纹随风起伏,宛若湖畔曳动的芰荷。
众星拱月出场的珊莎脚步轻快地走到观众席中央,面上带着疏离的笑容,浅浅地同罗宾大人和贝里席大人点头,规矩地坐在罗宾左侧的位置,把双手叠在双膝上。
位于罗宾右侧的培提尔侧身坐着,看见人群中走来一个人高马大的蜜蜡发色男子,显眼到连罗宾都发问道:“培提尔叔叔,他就是我的继承人?我听说他是安雅·韦伍德伯爵夫人的养子?”
培提尔解释道:“哈罗德·哈顿的艾林家族血统来自于母系,根据律法规定的艾林家族继承顺序,他目前确实是您合法的继承人。”
罗宾·艾林生硬地撇嘴:“我讨厌这个哈利。”
说话间,培提尔没忘记留意这位贸然来访的哈利。只见这位继承人径自走向了珊莎,自顾自地寒暄起来。之后便下台静候了。
罗宾迫不及待扭头问珊莎:“你和那个哈利很熟络吗?”
培提尔越过罗宾,看到珊莎目光呆滞,讪讪地答:“昨日下午韦伍德一家来的时候是我接待的,” 她垂头,貌似突然对自己的指甲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似的,“当时我正在找父亲大人——”
“我最亲爱的女儿,我当时应该在检视奈斯特大人的储粮。” 培提尔耸了耸肩。
“——这个哈利称呼我为‘你的私生子’。” 珊莎吐气似地让话语从齿缝中蹦出。
顿了顿,她闷声补充:“我不可能嫁给这样的人。”
正说着,对话戛然而止,只见珊莎起身把手伸向正三步并做两步佩剑一身盔甲的维拉斯·提利尔,后者正在兴致冲冲地冲看台走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向珊莎走来。
“这是欢迎您而召开的比武,” 培提尔忍不住瓮声瓮气地说,“您完全没有参加的必要,维拉斯少爷。” 一面说,一面装作自在地摆弄着衣袖下摆的锦纹。
罗宾倒是口无遮拦,兴致勃勃地问道:“你腿跛了,也能用上劲儿用枪用箭?”
“罗宾大人!” 珊莎抢白道,指责之意溢于言表。
一旁看似闲适的培提尔剥开果盘里多恩新进的坚果,想起当时在君临,珊莎也是这样呵斥对自己不礼貌的艾莉娅。只是一转眼,珊莎已经美到了她的母亲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而所要维护的对象也不再是自己。
这位提利尔倒是保持着他一贯的风度,满面春风地笑着:“回大人,只要有合适的马鞍,勤加练习,骑射是不在话下的。”
培提尔看向珊莎有陷入沉思的苗头,他知道她想家了。她是在想临冬城自己那个同样瘸腿但活泼机灵的弟弟布兰·史塔克。无论如何,谷地永远不可能是她的家。
维拉斯·提利尔转身离去的背影,由于跛腿,他左右晃动的幅度不小。随着他那绣着绿金边玫瑰的斗篷一同摆动的,还有那柄精致到令人炫目的长剑。培提尔收回审视的目光,想起维拉斯此行的契机。
数月前,培提尔·贝里席以峡谷守护的名义南下前往高庭,为的自然是与提利尔家合纵连横。梅斯·提利尔此人看上去软绵绵笑呵呵,实际来看也不乏掌握着些平庸的贵族权衡之术。
“贝里席大人,” 梅斯·提利尔公爵捻着自己的胡须慢慢开口:“联盟自是对双方都有助益,只是艾林谷远在东部,可我们高庭与兰尼斯特家而是毗邻而居啊。与谷地联手,风险非同小可。”
贝里席游刃有余地开口:“正是因您与西境毗邻,才真正福祸相依。令爱玛格丽王后虽与托曼国王成婚,但瑟曦向来对待高庭的态度您不是不知,而天下人都知晓小国王不过是真正执政瑟曦的可爱傀儡。”
梅斯·提利尔缓缓晃着杯中佳酿,细品一口:“大人您的话不无道理,” 又递出这样的话来:“两个大家族的盟约,最佳的实现途径便是联姻。”
培提尔·贝里席像是等着梅斯·提利尔抛出此结论似的,胸有成竹地答道:“谷地罗宾·艾林大人尚未有婚约,据我所知,大人家妹米娜夫人育有一女,不如让罗宾迎娶您外甥女,皆大欢喜。”
梅斯·提利尔似是对这一人选提议颇有些惊讶:“你是说黛丝梅拉?我外甥女虽然待字闺中,是与我血缘最近的未嫁女孩儿,但她毕竟不姓提利尔,我的妹夫姓雷德温。”
贝里席闻言一怔,任谁看来自己提出的联姻是谷地占优,可提利尔公爵并未应允。“只可惜罗宾大人不是女孩儿,不然任他嫁与您家这几位少爷中的一位自然都是好的。”他以打趣做掩饰,实则为自己争取应变时间:
梅斯·提利尔朗声笑道:“罗宾·艾林毕竟还是个孩子,且要论在峡谷的权势,谁又能比得过贝里席大人您呢?”
培提尔·贝里席一瞬间有些恍惚,这个一向城府不深的老东西在说什么?难道要把黛丝梅拉塞给自己?
赫伦堡公爵脸上不解的神情逗乐了梅斯·提利尔,后者眉飞色舞道:“听闻贝里席大人您有位适龄的女儿,正是如花似玉。我的长子维拉斯还未婚配,您瞧,他还是我的继承人……”
至于提利尔公爵后面还滔滔不绝了些什么,完全没进贝里席的耳。他一瞬间,但也仅是一瞬间,慌了神。贝里席没有膨胀到信服梅斯·提利尔蠢到要来巴结自己这样的“暴发户”,那只有一个解释:看来奥莲娜老夫人已然将自己与贝里席联手谋害乔佛里之事告知了高庭公爵,而也一定提及了狼家长女也随峡谷守护一同消失在浓浓夜色中了。
“您不同意?” 南境守护问,语调刻意地说道:“那您还真是一位保护欲过强的父亲呢。”
谷地劲风习习,兀然拂在面庞上凉意十足,也吹得夹道林立的旗帜飞扬着发出几近裂帛声来。旗帜上林林总总的家徽乍一看都变了形状。
“如果必须要嫁,我情愿嫁给维拉斯·提利尔。” 珊莎冷不丁地冒出这样的言语。
培提尔双目紧盯着比武场里奔驰骏马上刀光剑影的骑士们,不禁抿起唇,嘴角上扬。心中冒出这样的念头来:
那么或许维拉斯·提利尔不会活着走出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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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山泥丘壑(三. 培提尔POV 上)
如若用一种色彩来对谷地以偏概全,培提尔·贝里席会选灰色,而不是艾林家族引以为傲的以天空自比的蓝色。苍灰城堡,淡灰丛林,许多时日把苍穹也渐染成这种黑白过渡色。
他横亘以灰蓝色为主调的挂毯厅,阔步进入主厅。从来在门后乖巧等待着自己的,都是那个娇美低眉的深栗色姑娘。只是今时今日,她身旁还伫立着一位衣物上遍布玫瑰纹理的男人。二人并肩而立,两双眼睛仿佛暗含默契,皆弯成礼貌的弧度。
珊莎今日不同于往日,培提尔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个念头,不禁让他心中警铃大作。是她原本就可人红润的脸颊更添光彩?还是她礼貌的表情中夹杂着一丝羞赧?没等他捕捉到到底何处不同于往日,这个女孩儿欣然迎上来,再自然......
如若用一种色彩来对谷地以偏概全,培提尔·贝里席会选灰色,而不是艾林家族引以为傲的以天空自比的蓝色。苍灰城堡,淡灰丛林,许多时日把苍穹也渐染成这种黑白过渡色。
他横亘以灰蓝色为主调的挂毯厅,阔步进入主厅。从来在门后乖巧等待着自己的,都是那个娇美低眉的深栗色姑娘。只是今时今日,她身旁还伫立着一位衣物上遍布玫瑰纹理的男人。二人并肩而立,两双眼睛仿佛暗含默契,皆弯成礼貌的弧度。
珊莎今日不同于往日,培提尔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个念头,不禁让他心中警铃大作。是她原本就可人红润的脸颊更添光彩?还是她礼貌的表情中夹杂着一丝羞赧?没等他捕捉到到底何处不同于往日,这个女孩儿欣然迎上来,再自然不过地接过自己的外套,再自然不过地挽着自己的手臂,再自然不过地喊自己“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培提尔轻微地勾了勾嘴角,自嘲地想,如若你知晓是何人迫使你真正的父亲大人艾德·史塔克堕入七层地狱,你还愿蛰居在鹰巢城,做我的“女儿”吗?
晚宴即将开始,罗宾也被下人引着到了正厅,瘦削的腿一刻不停地踢踏着沿路的饰品,嘴里一刻不休地嘟囔着要把箭术课老师都扔进月门。
坐在橘金烛光下的珊莎,披上一层虚幻的神圣感。她正偏头和维拉斯言语,不住地咯咯笑,脸上绽放的璀璨笑容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培提尔有一搭没一搭地切着镶金月牙白瓷盘中没什么切劲儿的芦笋,柄上镶着蓝宝石的刀叉在盘中划出刺耳的声响。
等到盘里的食物都快冷下来时,培提尔听到斜对面飘来女孩儿甜美的声音:“父亲大人,我们可以召开比武大会,来作为欢迎维拉斯到来的贺礼吗?”
培提尔闻言斯文地放下酒杯,看似饶有兴趣地上挑嘴角,微微颔首:“为什么不呢?罗宾大人也一定很欣喜吧。”
果不其然,罗宾又聒噪地叫嚷开了。不过听这位谷地大人的意思,比武最好在大厅,谁败下阵来最好直接从月门中飞下去。
当然,培提尔根本没有理会罗宾的功夫,而是双眉紧锁,又拿起酒杯,食指无意识摩挲着杯壁上凸出的青金石,仿佛在计划着什么。
晚宴后,罗宾唯恐维拉斯跑了似地拽着这位高庭来宾,叽叽喳喳地追问上午没听完的骑士故事。培提尔有意放缓脚步,他心中知道珊莎会习惯性地随着自己的速度走。前面身份尊贵的两人隐在了古堡晦暗的烛光里,而培提尔和身旁散发着混着花果香气的女孩儿被远远落在后面。
珊莎抬起她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眸,连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犹疑。下个一瞬间,她就感到天旋地转,自己的后脑勺生硬撞到了城堡走廊那粗糙又坚硬的砖块墙壁上。
与脑后的钝感同时迸发的,还有唇上突如其来的刺痛。珊莎无意识地睁大双眼,看见培提尔的双眼近在咫尺,她先是恍惚地失神地同他的目光对视了会儿,但她感到他目光中迸射出的寒意与炽热,简直可以灼伤任何人的眼睛。在眼底泛起泪光之前,珊莎迅速移开了目光。
培提尔的唇齿离开了珊莎,余光瞥见珊莎嘴角沁出细微的血迹,像一脉未发育成熟的小溪,汩汩地流着,随时可能枯竭。
“你的头发”,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幽幽道:“是你的头发不一样了。” 等培提尔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的指尖绕上了女孩儿垂在胸前的发丝。他松开她的发丝,任发丝仍如他缠绕时的弧度在空中打着旋儿。
一把拔下头发上固定用的宝石发卡,珊莎原本绾成南方发式那黑色的秀发刹那间披散下来,在摇曳的烛光下甚至显现出一丝原本的红棕色。
“为什么……”她喃喃地问,教人不用与她对视都能感知说话人的心碎。培提尔听出她强忍住哭腔,在字里行间中吐出喘息。
培提尔对珊莎未完全抛出的问句了然于胸。珊莎屡次翻动自己抽屉里的信笺,敏锐如培提尔,怎可能觉察不到?不幸的是,这一切的前提是,珊莎看到什么,是培提尔决定的。
这条昏暗的阶梯长廊仿佛没有尽头。培提尔感到珊莎柔软的小手触到自己的手掌,紧接着就是珊莎的唇,同样温柔又坚定地附上自己的唇。与平时任何吻都有所不同的是,伴随着这个香软吻的,还有珊莎那冷冰冰的泪水。培提尔甚至还品到了一丝血腥味。
“为什么非要把我嫁出去,”珊莎语调中充斥着痛苦的忧伤,“这次你甚至想把我撵去千里之外的高庭……” 她的睫毛上沾着颗颗晶莹的泪水,像冬日雾凇时的松枝,“我现在还能在艾林谷,仅仅是因为你在待价而沽……” 她倔强地仰着头,眼泪固执地在眼眶中打转,“可是你总是给我假象,给我幻想。你总是在欺骗我。”
说完,她果决地游离他半搂的怀抱,抽身而退。
培提尔独自立在石级上,烛光把他的影子拽得很长,沿级而下。多想向珊莎坦白自己根本不敢想象让她嫁给别人,亲手为她披上嫁衣;更不可能把自己心尖上的她拱手相让给高庭提利尔家。维拉斯·提利尔根本不是他培提尔·贝里席的座上宾,而是被南境守护梅斯·提利尔公爵强行派往鹰巢城的狼子野心之徒。
培提尔嘲弄地摇了摇头,自己居然有朝一日指认旁人为狼子野心之徒。不过,他同样惊讶于珊莎只愿意相信那个玩弄权术,卑劣不堪的自己才是真实,这把他心底莫名生出的薄如蝉翼的希冀击得粉碎。
想到这儿,他紧闭上想为自己辩驳的唇,眼睁睁看着珊莎拎起裙摆头也不回地向前方无尽的暗淡中跑去,她乌黑到腰际的长发如瀑布般一泻千里,最终归隐于黑暗之中。
培提尔·贝里席一个人留在石阶上,第一次感到眼神落在何处都并不自在,第一次感到心口正被厉火灼烧。他嘴唇微微翕动,良久,道:“我又何尝不是在欺骗我自己。”
(-to be continued-)
【连载】山泥丘壑(二. 维拉斯POV)
年纪小小的谷地领主罗宾·艾林尖锐哭闹声意料之中地共振在新月堂,其声之凄厉,迫使外来之客维拉斯·提利尔在眼下这个空旷高窗的厅堂如坐针毡,甚至一贯好脾气的他也沁出一丝汗来。
“凭什么替代我陪维拉斯玩?维拉斯是好人,我要他给我讲故事!” 罗宾大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嚎叫着,手边几个世纪留下的古朴玲珑的瓷器全然遭了殃。在一阵巨响后,碎片赤然于蓝白石纹交织的大理石地面,晶莹得透光透亮。
棕黑色盘发的阿莲小姐舒展地扬了扬眉,拢了拢及膝的长袖,一双碧蓝眼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粉唇微启,窃笑道:“罗宾大人身为谷地领主,您有您不可推卸的责任义务。此刻有多少谷地子...
年纪小小的谷地领主罗宾·艾林尖锐哭闹声意料之中地共振在新月堂,其声之凄厉,迫使外来之客维拉斯·提利尔在眼下这个空旷高窗的厅堂如坐针毡,甚至一贯好脾气的他也沁出一丝汗来。
“凭什么替代我陪维拉斯玩?维拉斯是好人,我要他给我讲故事!” 罗宾大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嚎叫着,手边几个世纪留下的古朴玲珑的瓷器全然遭了殃。在一阵巨响后,碎片赤然于蓝白石纹交织的大理石地面,晶莹得透光透亮。
棕黑色盘发的阿莲小姐舒展地扬了扬眉,拢了拢及膝的长袖,一双碧蓝眼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粉唇微启,窃笑道:“罗宾大人身为谷地领主,您有您不可推卸的责任义务。此刻有多少谷地子民在大厅中等候您的决断,您忍心徒留哀伤的百姓求助无门吗?”
未等说完,她贸然用食指拇指攥着一时失神的维拉斯那金箔刺绣衣袖就要起身。维拉斯听见这位峡谷守护之女甜美动听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您先请吧,提利尔少爷。”
鹰巢城与其他主要领主的城堡相比,面积不算最大,但其依地势而建,颇得奇巧,又高耸入云,气派恢宏。艾林谷的封君城堡的七座白色尖塔好似七枚箭矢,簇拥一团,高耸入云。
阿莲与维拉斯来到城堡脚下的庭院之中,一齐仰望着这座暗银色天际映衬着的灰白色城堡。脚踏着的庭院四四方方,周围零星缀着一些松木丛。论葱蓊,鹰巢城自是与阳光普照的高庭相比略逊一筹,可这儿的植被自配苦寒肃杀之气,有种他地难以领略的严峻之姿。
眼前的珊莎目光犹疑,从贫瘠松土上的零星绿意转移到难以忽略的滚滚石群。谷地的石头数目繁多,其常见程度堪比高庭处随处可见的花朵,由此也难怪高庭的私生儿女由佛花为姓,而谷地的私生儿女以——
“石东”,阿莲双臂钳在背后,伸出左脚不自在地踢了踢路旁的碎石,自嘲般地笑了笑,“您是对的,石头——石东,谷地的特色,不然我姓氏中的石东是哪儿来的。”
从鹰巢城中走出一个眼生的褐发侍女,拖着蓝灰色的裙摆向林立的二人走来。远远望去,侍女手中端着的托盘中横陈着茶壶和点心。
维拉斯暗自感叹侍女来的正是时候。他暗自舒了口气,欠了欠身,扬起嘴角,对阿莲表示谢意:“艾林谷的佣人总是关怀备至。”
可是对面坐着的阿莲面庞上也浮现起惊奇的表情,为她的气质更添一丝清冷。阿莲注意到维拉斯捕捉到了自己的惊讶,再次抬眼,已是泪水涟涟。她不知为何有些讪讪地解释道:
“我……我自小在谷地,不知父亲大人远在君临身居高位,只以为自己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过的也不是贵族小姐的生活,自然是从小并无下午茶的习惯……故而,故而有些惊讶。”
维拉斯心底的柔软仿佛羊羔毛毯,只想实实包裹住面前这个娇弱的可怜女孩儿。
阿莲固然想起伤心事,还是掀开嵌着碧绿宝石的点心盖,看到碧玉盘中躺着几只圆墩墩、覆着三层糖霜的精致甜品,不由得雀跃惊呼:
“瞧啊,是柠檬蛋糕!”
维拉斯看着眼前这个集天真与妩媚于一身的妙龄少女娇嗔的模样,论醉人,甚至高庭金秋收获时节那浓郁醇美的葡萄酒酿也要甘拜下风。
阿莲小姐两颊红润,叫住女仆问道:“莱娜,这柠檬蛋糕是?”
名叫莱娜的女仆微微颔首:“是贝里席大人一早吩咐了,说是约莫这个点您会带提利尔少爷到庭院散步,让下人们备着新鲜的柠檬蛋糕。”
维拉斯看着阿莲喜上眉梢的样貌,更平添一丝娇柔,眼下她正低头笑着,面颊上的红晕更明显了。
珊莎当年从君临落荒而逃,当晚就以一望无垠夜色下无边无际的海水为幕,吃上了软糯香甜的柠檬蛋糕。她握着银叉,海风轻抚着的飘逸红发,愕然地看着笑吟吟的培提尔,哦不,当时珊莎还称他为“贝里席大人”。
好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珊莎轻轻地发问:“……贝里席大人,您怎么知道我最爱柠檬蛋糕呀?” 这只惹人怜惜的小小鸟优美的语调中还有难以掩饰的悲伤。她的美眸亮亮的,已有晶莹的泪水无声流淌。
“知晓在乎之人的喜好,比你想象中要容易,我的小姐。” 珊莎仍然记得培提尔说此话时,灰绿色的双眸在烛火荧荧中闪烁,他的薄唇也挑起一弯优雅的弧度。
来到鹰巢城安顿好化身阿莲后,珊莎和女伴们一日歪打误撞见识了大到与城堡不相匹配的鹰巢城地窖,里面贮存着的食物琳琅满目。映入眼帘无法忽视的,是堆成一座座小山的黄金柠檬。
名叫米兰达的女伴阔声道:“听我父亲大人说,这都是守护大人从多恩斥巨资买来的呢,光是保持新鲜和运输费用就是重金一笔呢。”
另一位女伴狐疑发问:“艾林谷中没听说有哪家能吃惯这柠檬酸味儿呀,阿莲,你父亲买这样多,到底要做什么呀?”
至于用餐,纵使整座城堡只有两人,培提尔也不下令要与珊莎绝对遵守领主用餐礼仪。“两个人分别坐在长餐桌的对面,我实在无法接受,” 他曾这样说道。这是培提尔极少数主动提及自己喜恶的时刻,“最亲爱的小姐,请落座于我身旁吧。”
是夜用晚餐时,珊莎指尖打旋儿绕着已经染了乌木色的发丝,有些羞涩地开口:“贝里席大人,感谢您为我买了这样多的柠檬,这一定价格不菲。”
身旁的贝里席闻言一愣,随即爽朗大笑:“我最亲爱的小姐,如果你真想表示感谢的话,那便行行好,叫我培提尔吧。”
当爬鹰巢城七座塔最东边一座处女塔时,阿莲显然有些爬不动了。她有些狼狈地提着自己厚重的雪青色长裙,曳地裙尾蹭着层层叠叠的塔中积灰,秀发在塔壁昏暗的烛光下几近于乌木黑,腾出一只手来撑着昏暗的砖墙。
阿莲看着维拉斯把布满玫瑰雕刻的手杖倚在旋梯旁,意欲伸手搀扶自己,她惊觉一位娇弱贵族小姐带跛脚贵族少爷爬塔楼,一定是自己做阿莲石东之后所做的最愚蠢决定。
“对不起,维拉斯少爷,” 阿莲骨子里仍是那个痛快的北方姑娘,“请原谅我冒昧。本想带您去处女塔的阳台鸟瞰整个谷地,但我许久没上来过了,忘记了此塔的巍峨,也轻视了石阶的折磨。” 恬静高贵的面庞上是实意歉意的微笑。
高挑的维拉斯伸出的援手在空中一顿,随即坚定又温柔地握住她的小臂。
“您真是太体贴了,小姐,” 维拉斯低头,语气中多了一分气馁,“亲爱的小姐,您可千万别这样说,这对您来说并不公平。明明您是好心,担心我的腿脚是否吃得消,却仁慈地维护我的自尊,选择把错揽到自己头上。不过让您嫁给我这样的跛子,终究是强人所难,对您来说亦毫无公平可言。”
处女塔壁上几近融化完的蜡烛不合时宜地无声闪烁,连带着将二人的影子也映衬着飘忽不定。阿莲被维拉斯好心握住的小臂陡然一紧。她一时间哑然。
她不是不知道培提尔·贝里席为何带维拉斯·提利尔来谷地。经过贝里席大人亲自调教,她早已不是那个只会在北境积雪里双膝跪地用可笑的愿望叨扰神灵的大小姐了。提利尔家族继承人目标除了自己,除了达成谷地与河湾地的联盟,别无所求。
自己从前趁培提尔不在艾林谷时,不止一次偷溜进这位峡谷守护大人的卧室。说是一探究竟,并不准确,珊莎只是想在他不在自己身边时也感受所爱之人的气息。
在那个同样遍布绣着飞鹰厚重靛蓝的层叠帷幔的明亮宽敞房间里,有几个貌似因疏忽未上锁的古董抽屉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珊莎葱白的手指。躺在抽屉里的,除却一小捆红棕色的头发,最显眼的当数一摞码得仔细的往来信件。
封锁信件的家族印章皆已拆开,所以我实则算不得偷看,珊莎这样给自己打气。也自那日伊始,她暗暗震惊于培提尔·贝里席的权威:不仅谷地,整整七国境内居然有如此之多的权贵之家向他求娶这个来自五指半岛之人的私生女。
身旁塔壁烛火燃尽,本不亮堂的光线陡然一暗。思绪拉回昏暗无比的高塔之中。阿莲像每一位中世纪的淑女那样,充满荣誉感地坦诚相告:
“不,尊贵的维拉斯少爷,正如您所见,虽然我父亲贵为峡谷守护者,但我始终只是个身份卑微的私生女,您与我婚配,才是对您的不公。”
语毕,她长舒一口气,有些倔强地强迫自己抬首望着眼前的公爵之子。
“哦不,” 维拉斯·提利尔唐突地悄然惊呼,“您可千万别这样说,阿莲小姐。”
他顿了顿,迎上她与和顺毫无关系的眼神,有些云淡风轻又郑重其事地接嘴道:“或者说,我应该称呼您,珊莎·史塔克小姐。”
(-- to be continued --)
【连载】山泥丘壑(一. 阿莲POV 下)
一片白雪,遍野皑皑。
可珊莎·史塔克几乎看不见光。
万年古木横亘,枝桠遮天蔽日。粗粝的橡树肆无忌惮地伸出厚壮的枝干,力能扛鼎;臃肿的铁树盘根错节,与并肩而立的哨兵树相互交织、融为一体。
珊莎心中无名升腾起一股焦躁。她自问从未惧怕临冬城的肃杀,更是自幼对神木林一草一木敬畏有加。混沌中她不晓得此种不虔诚的焦虑从何而来,只觉得自己倍加不安。她垂首瞥见自己的左手拇指,正在没来由地摩挲着右手手背上似是已然竣工的痂。
珊莎从稠密如盖的树蓬缝隙中窥得软绵幽微的白,她亦步亦趋上前,心中知晓那是北境圣树,是鱼梁神木苍白树皮映衬着粉妆玉砌的临冬城,折射出的微光。鱼梁神木叶...
一片白雪,遍野皑皑。
可珊莎·史塔克几乎看不见光。
万年古木横亘,枝桠遮天蔽日。粗粝的橡树肆无忌惮地伸出厚壮的枝干,力能扛鼎;臃肿的铁树盘根错节,与并肩而立的哨兵树相互交织、融为一体。
珊莎心中无名升腾起一股焦躁。她自问从未惧怕临冬城的肃杀,更是自幼对神木林一草一木敬畏有加。混沌中她不晓得此种不虔诚的焦虑从何而来,只觉得自己倍加不安。她垂首瞥见自己的左手拇指,正在没来由地摩挲着右手手背上似是已然竣工的痂。
珊莎从稠密如盖的树蓬缝隙中窥得软绵幽微的白,她亦步亦趋上前,心中知晓那是北境圣树,是鱼梁神木苍白树皮映衬着粉妆玉砌的临冬城,折射出的微光。鱼梁神木叶色鲜红,一如母亲徒利血脉的发色,亦如自己从母亲处继承的发色。
珊莎还是孩童的时候,常常躲开侍从,自己跪在鱼梁神木前悄悄许愿。当时自己的愿望不外乎是气宇轩昂男孩的青睐、起死回生的羔羊和永不结束的夏天。
命运草草终结了临冬城长女的童年,灌输给她亦或难以承受的重任。现在的我终于能许下言之有物的愿望了,珊莎心中默念,全然不觉脸庞划过冷冰冰的泪水。
她三步并作两步,急切地朝微芒处奔去,只恨长长裙裾裹挟雪水泥泞绊住自己蹒跚的步履。眼看着那光亮逐渐耀眼,亮如那日培提尔·贝里席的唇第一次覆上自己唇时艾林谷的弥天大雪,强劲到珊莎的双目一片粹白——
阿莲·石东猛然睁开眼。
鹰巢城厚重的钴蓝天鹅绒窗帘被赫然甩开,其上缀着金边刺绣的锐蓝雄鹰随着闯进的朔风不住晃颤。鹰巢城高据山顶,睥睨群雄,自然距离天空格外近。珊莎终于想通了为什么艾林谷的太阳格外刺目,天光尤其凌厉。
“阿莲小姐,您该起床了。”侍女梅耶总是如此准时,珊莎空洞地瞪着卧室天花板上巧夺天工的天顶画,有些抑制不住地气恼。说实话天顶画于早年绘制,自己根本辨认不出这团缤纷至浑杂的颜料到底在诉说什么往事。
她无意识触摸自己嫩粉的面颊,惊觉梦中的北境是虚幻,是飘渺,是遥不可及,可从睡眼中涌出的泪水却是实打实的真正冰冷。有些匆忙地掠去眼泪,珊莎清了清喉咙:“父亲大人他……”
她突然愣住了,继续瞪着那团有序斑驳的天顶画,依稀辨认出这是从前谷地第四任国王罗兰一世周游列国,决心建立鹰巢城的故事,这还是从君临逃来艾林谷的一路颠沛,培提尔为了安抚宛若惊弓之鸟的珊莎,向她娓娓道来的故事。
培提尔,培提尔……每当自己睁开双眼,迎接谷地晦暗阴霾、云雾缭绕的崭新一天时,为什么脱口而出、所思所想、循环往复的,总是这个人的名字?
珊莎又迷迷糊糊地回忆起昨日在鹰巢城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培提尔·贝里席赐给自己的那个再中规中矩不过的吻,那个根本未完成就被他一把推开的吻,那个转瞬即逝定然被峡谷守护抛诸脑后的吻。
一旁翻找衣柜的梅耶乖巧的答语飘进珊莎双耳:“守护大人一早便去谷地封臣会议了,小姐。”
像是看穿了珊莎心中的愤懑,梅耶一边抖开手中的绸缎长裙,一边笑嘻嘻地劝道:“贝里席大人现如今贵为峡谷守护,自然是日理万机。不过阿莲小姐,您别忘啦,鹰巢城里还有一位初来乍到的贵客等候您作伴呢。”
珊莎神情恍惚地冲梅耶手中的长裙木然颔首,梅耶忍俊不禁打趣道:“若您不去陪维拉斯·提利尔少爷畅游鹰巢城,就连七神也不能保证谷里其他蠢蠢欲动的年轻小姐们按兵不动呢。” 侍女心中纳罕,新日的阿莲小姐,倒是不曾对衣物精挑细选呢。
不知何时攀上双唇的指尖滑落,“帮我更衣吧。”珊莎说着,却几近一声唏嘘。
待珊莎姗姗来迟地现身蓝白大理石铺就的新月堂时,仪表堂堂的维拉斯·提利尔正耐心地给问东问西的讨厌鬼罗宾讲骑士故事。珊莎不由得驻足,瞧见维拉斯嘴角那抹绚烂的笑容。透过高窗直射进新月堂的清晨阳光一泻千里,正如维拉斯的笑容般和煦,将这位高庭大公子亮栗色的秀发、饱满瑰色的唇峰、精致挺拔的身姿镀上了粼粼金光。
他和谷地的男子不同,珊莎脑海中的声音幽幽响起,也不同于北境男子。维拉斯更……更鲜活,珊莎点点头。维拉斯仿佛高庭的化身。透过他,仿佛可以一窥南境的葳蕤欲滴,蓊蓊郁郁。他身上甚至有瓜果熟化的醇香,伴着衣袖上墨绿镶边儿的高庭玫瑰沁人心脾。
那双提利尔家族特有的明棕如琥珀般的双目覆盖在浓密的睫毛下,忽而向上一瞥。维拉斯礼貌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犹豫的惊喜:“阿莲小姐,问您早安。我不由得注意到您——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您梳了高庭的发式。”
银器中约略映出自己乌木色发梢熠熠的珠光,珊莎羞赧又不失骄傲地笑了笑,反手触摸着自己许久未梳的庞杂有序发髻,辩白似地说道:“从前有幸随父亲大人云游过君临,见识过南境风尚高雅温润,仰慕玛格丽王后之姿,心之所向。” 新月堂象牙色的墙壁映衬着珊莎今日紫罗兰象牙色锦绣裙,繁复的雪青蕾丝盘成飞鸟状拔在长袖管口,轻盈飘逸。
丝毫不意外阿莲结识自家妹妹,维拉斯只是好脾气地开口邀约:“今后还请小姐、贝里席大人和罗宾大人赏光,赴高庭做客。” 罗宾倒仍是那副孩童相,连连拍手称快。
客套一番后,这位谷地守护者的“私生女”旋即扭头向追着侍卫满堂乱窜的表弟开口:“罗宾大人,您必须原谅我把维拉斯少爷从您这儿借走。父亲大人吩咐我,今日务必要替代您尽地主之谊,把秀丽的谷地详尽地介绍给我们尊贵的客人。”
珊莎心知肚明,所谓的“父亲大人”根本没有明确下达所谓的让自己接近高庭继承人的指令,这点倒是与数月前贝里席提及谷地继承人哈利时截然不同。
那时自己也是满心欢愉地等着培提尔归城。一别数日,风尘仆仆的培提尔给了珊莎最为暧昧的拥抱,最为缠绵的亲吻。他同她一路牵手奔至珊莎卧室门前,只听见两人缠绕交织的鼻息和珊莎不住地咯咯傻笑。
“好似再一次从君临出逃”。他将她圈在怀里,二人撞进帷幔繁如叠嶂的房间,倚靠在珊莎炉火旺盛的青石壁炉旁,后又交颈而坐,抑制不住地用唇去探索对方的位置,融化彼此的心志,沉沦爱人的灵魂。
培提尔的唇永远是柔和温存又静如镜湖的。珊莎第一次感到自己平日里香软的小舌头是可以好似身旁青石壁炉上下窜动的火苗,顺利地滑进培提尔口中,好似洞穴里两条堕落又荒蛮的蛇,散发着原始又莽撞的气息。情迷意乱的珊莎慵懒地睁开双眼,发现培提尔轻阖的眼睑在微微颤动,连带着他的睫毛也在微微打颤儿。
他们亲吻,好似明日维斯特洛大陆即将覆灭一样地亲吻。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钟头,或许是一分钟,当接近神魂颠倒的培提尔稍稍发力推开自己怀里已然浑身燥热的女孩儿时,不明所以的珊莎嘴角还挂着一缕不知属于谁的银丝。
培提尔一贯深沉的眼底掀起波澜,可他垂下双眸,不教还未从极乐世界返回的珊莎捕捉。“我这次去谷地,”他的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一起一伏,声音有些沙哑,“是给你说了门亲事。”
还想攀附上培提尔脖子的凝脂双臂突然一僵。
“哈罗德·哈顿,他是谷地的继承人,故而人称继承人哈利,” 培提尔嗓音中有一丝干涩,“你要做的,我最亲爱的,就是达成和他的婚约。” 说着,右手看似不经意地拍了拍珊莎浑圆玉润的臀部,示意她从自己身上下来。
珊莎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何时变成了上位者。“和他的婚约?” 珊莎冷笑,固执地佯装对培提尔的暗示视而不见,仍然以上位者的姿态窝坐在他怀中:
“我永远是你最亲爱的棋子。”
(-- to be continued --)
【指珊】来信
指珊文,背景私设是珊莎睡了指后带着一部分谷地骑士润了北境,解决完战乱问题后发现粮食储备不足。于是给指写信勾搭指。
含一点点车。遂放在指珊群中。好吧我就是想骗人进群陪我一起磕。
[图片]
敬爱的培提尔大人:
请允许我为当初的不告而别向您道歉。
我很抱歉没有同您商议就与几位骑士大人一同奔赴临冬城。我太过想家,更不忍北境的百姓在波顿家的残酷统治中被折磨。只好先行一步。
好在事情已经解决。我以史塔克的姓氏说动了对波顿不满的封城,并与史坦尼斯大人合作,终于打败了残忍的小剥皮,将我们的家夺了回来。
如今我出任临冬城的代理城主,处理些不值一提的琐碎事情。虽然忙碌,但也充实。......
指珊文,背景私设是珊莎睡了指后带着一部分谷地骑士润了北境,解决完战乱问题后发现粮食储备不足。于是给指写信勾搭指。
含一点点车。遂放在指珊群中。好吧我就是想骗人进群陪我一起磕。
敬爱的培提尔大人:
请允许我为当初的不告而别向您道歉。
我很抱歉没有同您商议就与几位骑士大人一同奔赴临冬城。我太过想家,更不忍北境的百姓在波顿家的残酷统治中被折磨。只好先行一步。
好在事情已经解决。我以史塔克的姓氏说动了对波顿不满的封城,并与史坦尼斯大人合作,终于打败了残忍的小剥皮,将我们的家夺了回来。
如今我出任临冬城的代理城主,处理些不值一提的琐碎事情。虽然忙碌,但也充实。
闲暇时我常想起在鹰巢城的时光。我还记得初到鹰巢城时,您与我共同搭过一个雪城堡。那之后该死的马瑞利安杀死了我好心肠的姨妈和您的新婚妻子。不提这些悲伤的事。我只是想起你曾说,临冬城在你的印象中冰冷而黑暗。如果你愿意来临冬城,就会发现实际上并非如此。这里民风淳朴,城堡花园里常年盛开着冰雪玫瑰。
虽然我已经恢复了珊莎史塔克的身份,但我依旧怀念那些做你的女儿阿莲的日子。在我心中,你依旧是我父亲般的存在。也是我知心的知己好友。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教会。
我写这封信,其实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需要您的帮助。我知道作为您的女儿,因该自己为自己的未来做决定。可这件事实在重要。
提利尔家提议再续当初我与维拉斯的婚约。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这件事,当初在君临时,玛格丽秘密带我去见荆棘夫人,许诺了我这段婚约。可兰尼斯特家让我嫁给了小恶魔,直到你将我带走。
我身边的人都赞同这段婚姻,可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给我回信,或者来见我,好吗?
愿您平安。
珊莎·史塔克
指珊相性一百问
搞点过时梗
1.请问您的名字?
珊莎:珊莎·史塔克/阿莲
培提尔:培提尔·贝里席
2.请问您的年龄是?
珊莎:初登场11岁,第五卷我14岁。
培提尔:初登场29岁。
3.请问您的性别是?
珊莎:lady。
培提尔:我想我看起来不是个妓女。
4.你觉得你的性格是什么样子?
珊莎:(想起乔弗里)我是个蠢女孩,竟然傻到相信瑟曦和乔弗里。
培提尔:(摊手,微笑)我是所有人的好朋友,但你最好不要相信我。
5.对方的性格呢?
珊莎:小指头是冷漠的弄权者,培提尔则是我的守护者。他很矛盾。
培...
搞点过时梗
1.请问您的名字?
珊莎:珊莎·史塔克/阿莲
培提尔:培提尔·贝里席
2.请问您的年龄是?
珊莎:初登场11岁,第五卷我14岁。
培提尔:初登场29岁。
3.请问您的性别是?
珊莎:lady。
培提尔:我想我看起来不是个妓女。
4.你觉得你的性格是什么样子?
珊莎:(想起乔弗里)我是个蠢女孩,竟然傻到相信瑟曦和乔弗里。
培提尔:(摊手,微笑)我是所有人的好朋友,但你最好不要相信我。
5.对方的性格呢?
珊莎:小指头是冷漠的弄权者,培提尔则是我的守护者。他很矛盾。
培提尔:珊莎有我的智慧和凯特的美貌,也是我信赖的盟友。
6.二人相遇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珊莎:君临比武大会。
培提尔:她本该是我的女儿。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
珊莎:看起来像我父亲一样大,很优雅,呼吸有薄荷的味道。
培提尔:她比当年的凯特还美。
8.您喜欢对方哪点?
珊莎:很可靠,不会突然发疯。
培提尔:一切。
9.您讨厌对方哪点?
珊莎:有时候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培提尔:她是奈德的女儿,而不是我的。
10.你和对方的性格合得来吗?
珊莎:他很照顾我,我也会忍让他。
培提尔:小指头没有敌人。
11.怎么称呼对方的?
珊莎:父亲大人。
培提尔:我可爱的女儿。
12.希望对方怎么叫你?
珊莎:我希望能摆脱阿莲的身份,以珊莎的名字活着。
培提尔:培提尔。
13.如果把对方比做动物的话是什么?
珊莎:我不知道,或许是仿声鸟。
培提尔:我的小鸟终将飞的更高。
14.如果送对方礼物会送什么?
珊莎:亲自缝纫的衣物?我现在无法赠送什么贵重的礼物。
培提尔:一段有价值的婚约。
15.那么希望得到什么礼物呢?
珊莎:只要不是那该死的婚约。
培提尔:一个吻。
16.有对对方不满的地方吗?有的话是什么?
珊莎:他让我嫁给哈罗德。
培提尔:我的女儿很听话,我没什么不满。
17.你有什么缺点?
珊莎:父亲说要隐藏自己的弱点。
培提尔:如你所见,我不够高大。
18.对方有什么缺点?
珊莎:他爱我。
培提尔:珊莎缺乏安全感。
19.讨厌对方做什么?
珊莎:隐瞒我,利用我。
培提尔:亲我的时候糊弄我。
20.你做了什么对方会生气?
珊莎:我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
培提尔:我不会做让她生气的事,做了也不会让她知道。
41.怎么样和好呢?
珊莎:我不知道,或许用新的利益构建新的联盟?
培提尔:只要她亲我一下,我还有什么不能原谅她的呢?
42.即使来生也想成为恋人吗?
珊莎:如果来生他没有间接害死我的父亲的话。
培提尔:当然。
43.觉得「我是被爱着的」是什么时候?
珊莎:雪地城堡的那个吻。
培提尔:(自信)一直都有这种感觉。
珊莎:... ...
44.觉得「难道不爱我吗……」是什么时候?
珊莎:他让我嫁给哈利。
培提尔:我亲她的时候她推开我。
45.你表现爱的方法是?
珊莎:能杀了他的时候没弄死他。
培提尔:我会吻她。
46.什么花适合对方?
珊莎:薄荷吧,他身上有薄荷味。
培提尔:没有花比她更美。
47.二人之间有隐瞒的事吗?
珊莎:我不确定自己有什么是瞒过他的。
培提尔:(油腻)我向她隐瞒了我疯狂的爱。
48.你有什么情结吗?
珊莎:我喜欢高大阳光的骑士,例如百花骑士。
培提尔:我爱过她的母亲凯特琳。
49.二人的关系是周围的人都知道的还是机密?
珊莎:秘密。
培提尔:总有一天这不会是秘密。
50.认为二人的爱会持续永远吗?
珊莎:我不会幻想那样的爱。
培提尔:会。
【指珊】交颈
含车
链接总是被吞,可以去微博指珊超话。
果然,她不该信任他。
她的父亲,培提尔·贝里席大人以一段婚约作为礼物。“哈利,谷地和临冬城”仿声鸟在她耳边低语,让她乖巧地做他的女儿。
淑女珊莎想要回家。哪怕城池已经陷落,再无家人等她回家。她要逃离君临的噩梦,逃离残忍的乔弗里和漫无边际的谎言与忍耐。
阿莲是听话的好女儿,她依父亲所言披上嫁衣,嫁给劳勃公爵的继承人哈罗德·哈顿。她将在婚宴上散开枣红的长发,佩戴冰原狼的勋章,迎接骑士们的效忠。
她应当想到的。红色的婚礼带走她的母亲和兄长,紫色的婚礼带她踏上阴谋家的船只。她和哈罗德的婚姻...
含车
链接总是被吞,可以去微博指珊超话。
果然,她不该信任他。
她的父亲,培提尔·贝里席大人以一段婚约作为礼物。“哈利,谷地和临冬城”仿声鸟在她耳边低语,让她乖巧地做他的女儿。
淑女珊莎想要回家。哪怕城池已经陷落,再无家人等她回家。她要逃离君临的噩梦,逃离残忍的乔弗里和漫无边际的谎言与忍耐。
阿莲是听话的好女儿,她依父亲所言披上嫁衣,嫁给劳勃公爵的继承人哈罗德·哈顿。她将在婚宴上散开枣红的长发,佩戴冰原狼的勋章,迎接骑士们的效忠。
她应当想到的。红色的婚礼带走她的母亲和兄长,紫色的婚礼带她踏上阴谋家的船只。她和哈罗德的婚姻又怎会如想象般平静?毒液浸入甘甜的美酒,荣誉的宝剑与阴谋一起挥舞。小罗宾彻底摆脱了癫痫的困扰,她的新丈夫在与她亲吻后倒下。峡谷守护者挺生而出,以英明的手段抓出罪魁祸首。
一切都是兰尼斯特的阴谋。某个美丽又疯狂的王后因为忌惮除掉了谷地的继承人。她与兄弟私通的秘密被重视荣誉的国王之手知晓,买通侍从将“眼泪”滴入酒杯。随后她的秘密被正义的艾德公爵发现,新上任的国王之手被她的儿子无情斩杀。
可怜的珊莎小姐受尽折磨,在姨妈莱莎的帮助下逃脱。怎料兰尼斯特的邪恶无孔不入,接连带走了她宠爱的弟弟与依恋的丈夫。
赫伦堡公爵将这个生动的故事娓娓道来,珊莎则配合他为自己的亡夫哭泣。她在他的阴谋中瑟瑟发抖。她想起从月门外呼啸而入的强风,他在甜言蜜语后杀死了自己的妻子。
而这之前的一天,他陪她在雪地中搭建城堡,随后忘情地吻她。
他何时将我推下月门?
珊莎突如其来有了这样的想法,随后感到好笑,又觉得未必没有可能。他是权利的游戏的玩家,而我是他的棋子。他说每一位玩家都是从棋子开始,可又有多少棋子活到最后?
可怜的哈利,她有些后悔诅咒他从马上摔下。她讨厌他,因为她还天真的当自己会拥有一位共度一生的丈夫。珊莎早知自己不会嫁给爱情,却没想到连一同活下去的丈夫都如此难得。
或许,陪伴她一生的只有绿眼睛的仿声鸟编织的谎言与阴谋。
峡谷守护者是多么负责。他向珊莎小姐提出,给予哈罗德的私生子以艾林的姓氏。她自然应允,并承诺将对孩子们视如己出。
她同时对骑士们宣告,赫伦堡公爵有恩于她,你们当视他的话语如我的。
这不过是走个过场,台下的群臣早已将荣誉卖给了她身侧的这只仿生鸟。贝里席大人在阴影中游刃有余地操纵着一起。
阿莲能在他的羽翼下寻求温暖和庇护,但珊莎不能。她此时胸前的勋章是冰原狼。
隐藏你的恐惧,珊莎,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它。阿莲牢记父亲的每一句教诲,珊莎亦如此。她要忘掉阿莲的软弱,但不会丢弃阿莲的聪慧。
她是游戏中的棋子,亦是棋盘上的玩家。贝里席大人是她可靠的盟友,也是她她必须要战胜的敌人。
正如他能洞悉珊莎的弱点一样,珊莎也对他的死穴略知一二。小指头是冷漠的攀登者,无可匹敌。但培提尔多情且脆弱,他爱着凯特琳,也爱着比凯特琳更美的珊莎。
即使珊莎的身份已经公开,他依旧视她为他的女儿阿莲。某个夜晚,她在他的营帐中商量完之后的对策。他指尖轻抚她的脸颊,作势要吻她。珊莎却推开他的肩膀,暧昧的气氛瞬间瞬间消散。她留给他背影与冷漠的建言:“贝里席大人,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了。”
她能感觉到他盯着她的红发,眼底翻腾着浓烈的火焰与卑劣的毒药,无数阴谋从这一刻灵光乍现。珊莎不敢回头,她以淑女的姿态快速离开。
培提尔教过他的女儿,要想男人为你如痴如醉,就先让他体会得不到的滋味。阿莲为得到哈利的爱情,故意不送信物给他。珊莎不知道这样做会令他迷恋还是令他愤怒,毕竟徒弟挑战师傅,本身就不简单。
一旦失败,培提尔会失去他最后的弱点,冰原狼将死于她挚爱的冬天。
恐惧如缓慢爬行的蛇缠绕珊莎的脖颈,叫她连续几个夜晚都在隐秘的噩梦度过。
好在她成功了。
贝里席大人依她所言,不再用对待女儿的态度对她。
父女的伪装撕下,往日亲昵举动便处处透露出旖旎。
当珊莎与他并肩而行时,她或从斗篷下探出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握。或倾身楼住他的手臂,倚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珊莎淑女姿态依旧,谈吐永远不沾肮脏字符,两颊总因玩笑话染上红晕。每当与培提尔对视时,她都回以狡黠可爱的笑容。
他眼神留在她身上的次数与时间越来越多。她假装毫无所觉,依旧在向她示爱的青年骑士中笑魇如花。她感知到他情绪中的酸涩,心中却掀不起丝毫波澜。
她酝酿他的情绪,等待时机降临。
某次交谈过后,她假借为他整理衣领为由,偷走他最爱的那枚仿声鸟胸针。当晚,他便敲响她的房门。
“我为你带了礼物。”他笑容优雅,眼底没有冰冷的光。珊莎确定他是培提尔而非小指头。她放他进来,关上门打趣他:“希望不再是桩婚事。”
他带来一条精致丝裙,一条宝石项链,以及一块柠檬蛋糕。
“你讨好我吗?大人。”
“我来求我的小姐,把我的胸针还给我。”
珊莎低头浅笑,取来胸针为他别上。
培提尔在此刻握住她的肩膀,绿眼睛望向清澈的蓝色。“还有一件事。”他停顿。“我要向你道歉。”他吻上她,薄荷的气息再次缠绕她的唇舌。
良久,他停下这个吻,将她拥入怀中。“我吻你时,从未当你是我的女儿。”珊莎听见他心跳如鼓,好似一个初尝情愫的少年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眼神冷淡。转眼间又化为柔情蜜意。她轻啄他的脸颊,附到他耳边对他道:“那我原谅你。”
他怔然片刻,内心说不清是涌起了勇气还是欲望。他再次吻她,却更加猛烈和缠绵,失去了以往的熟稔和掌控力。
“嫁给我,珊莎。等我坐上铁王座,你就是我的王后。”
珊莎不做回答,低下头吻了下他的喉结。培提尔明白她的暗示,拥吻她一步一步退到床上。
……
清晨,培提尔早早醒来。他所挚爱的少女在他的怀中睡的香甜。她的肌肤上满是他们昨晚疯狂地痕迹。她被他的动作吵醒,轻啄他的脸颊。她附到他耳边说:“别玩了你昨晚的承诺。”随后转身继续睡去。
我会的,吾爱。此生恐怕唯有你无法背叛。
培提尔看不见,背对着他的少女眼底是属于冰原狼的寒芒。
她的猎物已经上钩,不是吗?
怎么办,越看指头叔越娇
正常人眼里的指头叔:挑起战乱的阴谋家,冷漠自私,爱权力爱自己不爱美人,对凯特琳珊莎都是利用。
我眼中的指头叔:男妈妈,绿茶小白脸,薄荷味柠檬精,败犬青梅,精致的骚包老男人,珊莎不给亲亲就不开心,恋爱脑缓慢生长中,只要珊莎在他死后为他流泪那么她就是真的爱他。明明可以正常攻略珊莎非要加一层父女关系玩禁忌之恋。独属于珊莎的经验包。
和他贴贴他警惕怀疑不和他贴贴他又不开心的麻烦作精。
正常人眼里的指头叔:挑起战乱的阴谋家,冷漠自私,爱权力爱自己不爱美人,对凯特琳珊莎都是利用。
我眼中的指头叔:男妈妈,绿茶小白脸,薄荷味柠檬精,败犬青梅,精致的骚包老男人,珊莎不给亲亲就不开心,恋爱脑缓慢生长中,只要珊莎在他死后为他流泪那么她就是真的爱他。明明可以正常攻略珊莎非要加一层父女关系玩禁忌之恋。独属于珊莎的经验包。
和他贴贴他警惕怀疑不和他贴贴他又不开心的麻烦作精。
【授权翻译|指珊】Sad and lovely with bright things in it
2/7
原作者、授权图见上篇。
第一幕
珊莎
[距离选举还有四个月]
.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会习惯这个地方。
花园里几乎没有植物,以至于她有时怀疑它是否真的应当被叫做花园。然而,草坪幽深尽头的深渊却有一种令人着迷的、病态的美。
一百英尺下波光粼粼的海水,带着海盐和沙砾味道的风,不断地向她招手,让她想尝试看看会是什么样子——
珊莎不记得英国有过这么热的夏天,但她的童年是一段苦乐参半的、小心翼翼地储存起来的记忆,她不确定基于自己记忆的判断是否值得信任。她知道,当她的家人逐渐减少,直到只剩下一个成员时,她的大脑抹去了很多很多东西以保持理智。
她非常擅长假装自己已经完......
2/7
原作者、授权图见上篇。
第一幕
珊莎
[距离选举还有四个月]
.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会习惯这个地方。
花园里几乎没有植物,以至于她有时怀疑它是否真的应当被叫做花园。然而,草坪幽深尽头的深渊却有一种令人着迷的、病态的美。
一百英尺下波光粼粼的海水,带着海盐和沙砾味道的风,不断地向她招手,让她想尝试看看会是什么样子——
珊莎不记得英国有过这么热的夏天,但她的童年是一段苦乐参半的、小心翼翼地储存起来的记忆,她不确定基于自己记忆的判断是否值得信任。她知道,当她的家人逐渐减少,直到只剩下一个成员时,她的大脑抹去了很多很多东西以保持理智。
她非常擅长假装自己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最后一个史塔克,甚至有时她可以在疼痛袭来之前坚持将近一天的时间。她决心相信这是某种进步。
几天前她还在城里,漫步在安静得可怕的街道上,无精打采地穿过几家服装店。但即便如此,她也筋疲力尽。混凝土上闪烁着的空气给一切都带来了一种超现实的梦幻般的滤镜,就像她正在看一部古老的艺术电影,画面里什么都没有发生,每个人都显得沉思和冷漠,一切都非常复杂,同时又非常简单。
两周前席卷英格兰南部的酷热似乎不会很快减弱,而其中的某种东西已经把珊莎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她只想躺在阴凉处,或漂浮在游泳池凉爽的水中;在白昼的明亮和炎热中,她对世界抱有一种昏昏沉沉漫不经心的感觉;而在繁星点点的夜晚,她感到一种无限的虚假和眩晕。
太阳烤焦了花园里仅有的一点绿色,把草坪变成了一片淡黄色的田野。当她回到露台时,草芒在她的脚下碎裂。池面反射的阳光在培提尔的脸上画出诡异的图案,她想知道他隐藏在太阳镜后面的眼睛在这种光线下是否更绿了。
与她不同,他似乎在炎热中茁壮成长。每当他出现在公众面前时,耀眼的阳光就会照亮他的舞台,而珊莎总是会对他在传播如此多的信任的同时却几乎不透露自己的真实情况而感到惊讶。他在民调中的支持率每个月都在上升,毫无疑问,培提尔·贝里席不再只是另一个上升期的国会议员,而且实际上很有可能赢得这次选举。
当然,没有多少候选人如此努力地为此工作。她观察他的时间越长,她就越相信他可能真的应该赢得选举。
“你怎么还没因为中暑住院?” 她问,在池边坐下,将赤裸的双腿悬在凉爽的水中。一顶巨大的白色草帽保护着她白皙的皮肤免受大部分阳光的照射,但即使有它投下的阴影和宽松的无袖连衣裙,她也觉得有人把她困在了桑拿房里。
培提尔穿着他早上去办公室时穿的那件衬衫,袖子一直卷到肘部,还有同一条黑色裤子,同一双黑色皮鞋。他的太阳镜是他对烈日的唯一妥协,而消失的领带是他对他在家这一事实的唯一让步。珊莎从未见过他穿任何不太正式的衣服,她怀疑自己永远不会见到。
“不是我们所有人都是在冰上长大的,”他回答,眼睛没有离开手中的一叠打印件,“亲爱的,这里真的不是撒哈拉沙漠。”
“感觉就像撒哈拉沙漠,”她夸张地叹口气,然后站了起来,“我需要喝一杯,否则我会立即枯萎死去。”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但举起空杯子时,他的目光仍停留在演讲稿上,“我也来一份,谢谢。”
房子里凉爽的大理石地板让她长舒一口气。在她家里,有暖气来加热木地板……但那是另一辈子的事,几乎是另一个现实。
培提尔的房子总感觉像是半个幻想,就像她在一瓶杜松子酒的帮助下在脑海中梦想出来的东西,或者也许是丹妮来自拉斯维加斯的一颗药片——但珊莎很庆幸这里一点也不像家。
这里的一切都是新的、闪亮的、凉爽的。玻璃门,灰色的地毯,黑色的床单和白色的墙壁,两倍于家具所需的空间,还有一个干净得让她怀疑它从未被使用过的壁炉。
三年前的珊莎会讨厌这里,但现在她喜欢这一切的开阔和生硬的简约。
它帮助她忘记。
冰块在玻璃杯中叮当作响。培提尔讨厌他的饮料里有很多冰块(“我不会往我的苏格兰威士忌里倒半品脱的自来水,亲爱的,我知道我为此花了多少钱”),但这些天她的饮料里含的冰比酒精还多——这样更好,否则她只会一天喝醉十二个小时。
天知道她试过那么做。如果不是培提尔,谁知道她会走到哪里。或许是乔佛里可能会把她弄死的地方——
她从厨房橱柜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的脸,顿时觉得自己看起来很愚蠢。深沉和沉思对小妞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真的不够性感,无法做到这一点。乔佛里有一次这么说过,他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对的。
她越不关心,就越少人知道她关心,越少人认为她懂,她就过得越好。没有人看到了她美貌之下的东西,在她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也许也一样。
好吧,没有人看到——除了培提尔。培提尔能看穿她,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看出她并不软弱,不傻,不天真,再也不会天真。
每个人都看着她,他们看到了红头发、蓝眼睛、修长的腿——培提尔看到了她的全部,无论好坏。
她继续沉思着,把玻璃杯握得更紧,希望冰冷的冰块能把她带回现实。培提尔自己可能不是完美无缺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对一个阴郁、沮丧的女孩感到厌烦。
而她需要他。她没有别人了。
快停下。
她把玻璃杯拿到外面,顺路从边桌上未打开的包装中取出一根香烟。
培提尔不抽烟,她也不抽——香烟只是表演的一部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甚至亚莲恩·马泰尔都从未接触过的工人阶级选民中有一半仍然保持着吸烟的习惯,因此有时培提尔会站在某个建筑工地上,纤细的手指夹着一支香烟,聊起他的父亲和他破产的街坊,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融入。尽管他穿着 200 磅重的皮鞋,戴着银袖扣,但他还是以某种方式完美地完成了这项壮举。
另一方面,珊莎学会了用一团烟雾掩饰她的悲伤。她把脸隐在烟雾背后的时间刚好足以抹去悲伤,调整笑容,稳住颤抖的手。她讨厌尼古丁的味道,但它迫使她缓慢而规律地呼吸,清醒头脑,平复心跳。
“今晚你会一起来吗?” 他问,在他的杯子里旋转最后剩下的冰块。
这不是一个真正的问题。她知道床上已经有一件精心挑选的鸡尾酒礼服在等着她。
“慈善晚会,是吗?” 她问,坐在太阳椅上,在阳光下眯着眼睛,“谁主持的?”
“多兰·马泰尔。不过别担心……如果他的儿子出现,肯定会很热闹。奥柏伦从来都不是很温和。”
珊莎笑了。无聊是她在他带她去的上流社会活动中唯一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她缓缓吐出烟气,不置可否地问道:“你会让我开车吗?”
他笑了。“当你整个星期都在抱怨醉酒和中暑的时候?换个时间吧,甜心。”
“行吧。” 她把头往后仰,闭上了眼睛。无论如何,培提尔几乎不让她碰他的车。而天太热了,她没精力为此烦恼。
他起身,从她指间取下香烟,冰凉的皮肤贴在她的指关节上。
“你会把草坪烧着的。”他喃喃自语,喝了一口酒,从墨镜后面看着她。他本就够难读懂了,而那双灰绿色的眼睛更是严严实实隐藏在她视线之外,她无法分辨他在想什么。
她可以朝他翻白眼,但他是对的。
这些天来,每件事都带着一种厄运即将来临的预兆。最轻微的火花就足以点燃整片田野。从某种意义上说,珊莎喜欢这个想法:看着窗外的庄稼在风中永不停歇地摇摆,它们总是在运动,却又如此被动。她隐约激动地期待着这出戏的结局——
“这是一个危险的习惯。”她说,在强烈的阳光下眯着眼睛看着他。
培提尔耸耸肩。“开车也是。什么不是危险的习惯?” 他又吸了一口香烟,给她一个精明的微笑,“你是说我正在养成抽烟的习惯,亲爱的,还是你在说你自己?”
“都不是,”她回答,向他投来一个抱歉的微笑。别这么粗鲁,珊莎。“我只是说,在这种高温下抽烟,让我们处于一种危险境地。”
他的笑容变得有些下流,“嗯,你不喜欢吗?”
她笑着在躺椅上伸了个懒腰,“一点点。”
培提尔在空玻璃杯里熄灭香烟,收起打印纸,将太阳镜塞进口袋。他眼中的灰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像抛光的银子。“从这里到马泰尔家有六十分钟的车程。晚会在八点钟举行。”
“现在是几点?” 她一边调整着遮阳帽,一边懒洋洋地问道。
“四点三十分。” 那笑容还挂在他的唇边,“进来吧,你会被晒伤的。”
她学会了读懂这样的短语。不过,这实际上更像是邀请而不是要求。她感到如此沉重,几乎动弹不得。她决定拒绝它。
“我以为你想完成你的演讲稿。”
他的笑容变得有些懊悔,但不知怎的并没有变得不那么下流。“我那么说了吗?”
他的手指沿着她的锁骨游弋,抚摸着一缕从她肩后辫子中逸出的铜色头发。
“你说了,”她半笑着低声说,让自己欠起身,刚好碰到他的嘴唇。以他们的标准来说,这是一个纯洁的吻——天热得人动弹不得,天热得人兴奋不起来。而且他还有一场演讲要完成,不管他说什么,培提尔都不会拖延他的工作,即使是为了她。
他站起来,穿过花园的门,然后从屋子里的某个地方冲她喊:“我们六点差一刻离开,珊莎。”
“我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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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床上有一条裙子,就像她在他的派对上穿的所有其他裙子一样,那是一件精致、奢华的服饰,合身到好像专门为她定制的(她相信培提尔确实会这么做)。这条裙子是深蓝色,颜色深到她得把它放在一件黑色连衣裙旁边来对比颜色。它的上半身是相当简约的露肩剪裁,裙摆则在无数层重叠的雪纺中垂到她的小腿,整条裙子轻如蝉翼。
她再次忍不住被他无可挑剔的品味所折服,忘记了她本来可以给自己买件裙子。
她正在化妆时,他出现了,倚在敞开的门口,用他锐利的灰色眼睛看着她,唇边挂着一丝暗示的微笑。他已经穿好了衣服,把白衬衫换成了淡蓝色的,换上了一双更贵的鞋子,也就是说——除了挂在脖子上的领带。看起来他好像不记得自己只系了一半。
看到他这幅打扮,她忍不住笑了——笑会毁了她的唇线。看到她对他产生的影响是一种荣幸,看到她能扰乱他的大脑也是。
或者他只是想让她这么想。
培提尔给她买了那该死的口红,每次她涂上它时,他似乎都对这笔投资感到非常满意(尽管她确信它至少毁了他的一件衬衫)。
最后看了一眼镜子,她穿上裙子,把头发撩到肩上。“帮我拉上拉链好吗?”
他慢吞吞地满足了她的要求。在拉上拉链之前,他的手指缓慢地在她的背上游走,让她的脊椎微微颤抖,这让他的唇角露出了明显过于得意的弧度。最后,他的手放在她的///臀/////部,看着镜子里她的倒影。
“喜欢你的裙子吗,亲爱的?”
“我被幸福冲昏头脑了。”她带着灿烂的笑容回答。他笑着在她裸露的肩膀上印下一个吻。
“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 他的唇在她的下巴上游移。
“你会毁了我的妆容,”她说,在他怀里转身面对他,但并没有真正抗拒。
“在车上重新化。” 他的唇碰到了她的,他的///手///缠绕在她的辫子上,将她拉得更近。
“还有我的头发,”她气喘吁吁地低声说。但他只是将//手//指//埋///得//更///深,用身///体将她推向冰冷的镜子。
“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车程。”他假笑着在她的嘴唇上喃喃自语。
“我们要迟到了。”她无力地争辩道。她的裙子////顺////着她的///腿////滑了上去,他空着的手的手指几乎是不小心///擦////过///她的大/////腿,让她忘记了接下来想说的话。
“我们进去吧。”
她微笑着靠在他的抚摸上,不耐烦地将注意力集中在扔掉他们之间所有那些烦人的织物上——反正她的口红已经毁了,而且她并不关心他们什么时候到达晚宴。如果她的夜晚只剩下这件事,她一点也不会介意。
【授权翻译|指珊】Sad and Lovely With Bright Things in It
Summary:
女孩顶多二十出头,年纪小得可以当男人的女儿,但他们显然并非父女。首相竞选人先生看着她,就像他是除了面包和水什么都没吃过的饿汉,而她是一顿精致的佳肴醴宴。而她似乎并不在乎这目光。再说一次,她微笑的方式——看起来很熟练,但不一定是虚伪的。他对此毫无头绪。
- 作为方崭露头角的记者,威拉斯·提利尔要写关于首相竞选人培提尔·贝里席的情人,珊莎·史塔克的故事,并深入研究他们之间隐秘的悲剧往事。有些人无法得救,有些人甚至不想得救。-
============+============
已完结,翻译施工中。
原文斜体→译文下......
Summary:
女孩顶多二十出头,年纪小得可以当男人的女儿,但他们显然并非父女。首相竞选人先生看着她,就像他是除了面包和水什么都没吃过的饿汉,而她是一顿精致的佳肴醴宴。而她似乎并不在乎这目光。再说一次,她微笑的方式——看起来很熟练,但不一定是虚伪的。他对此毫无头绪。
- 作为方崭露头角的记者,威拉斯·提利尔要写关于首相竞选人培提尔·贝里席的情人,珊莎·史塔克的故事,并深入研究他们之间隐秘的悲剧往事。有些人无法得救,有些人甚至不想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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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翻译施工中。
原文斜体→译文下划线
原作者id见授权图,需要链可以私信我(lof不给发)
第一章 序幕
她的面庞忧伤而动人,有一双明亮的眸子和娇艳多情的嘴唇。她的声音里含有一种使每个喜欢他的男子都难以忘怀的激情:一种类似于歌声的力量,一种要你去“倾听”的轻轻召唤,一种无限的意蕴。她告诉你她刚刚做了件令人高兴和激奋的事情,而且马上又有又要有令人兴奋的事儿发生了。
(《了不起的盖茨比》)
威拉斯
【距离大选还有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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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 他问道,低头盯着桌上的三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着昂贵的西装,估计是哪个意大利设计师的手笔。从他花白的头发来看,维拉斯猜测他四十多岁,但他的脸看起来更年轻。他拿烟的方式让威拉斯想起了可卡因成瘾者,但图章戒指、领带别针和昂贵的手表都指向一位政客。威拉斯认为人不可能同时是政客和瘾君子。
照片上的女孩非常漂亮,有蓝色的大眼睛和浓密的赤褐色头发。她的衣服价格不菲,品位极佳,但有一点让他怀疑是不是她自己选的。她被抓拍到两次,第一次是摘下墨镜,第二次她上了男人的车。女孩带着一种优雅,就像某种舞者,她的唇边挂着一种非常美丽又非常奇怪的微笑。
“那是首相竞选人之一,不是吗?” 他问,不必要地指着那个男人的照片,“他叫什么名字?”
“培提尔·贝里席。你最好记住这个名字,提利尔,他可能是你的下一任首相。”他的新主编用她惯常的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
威拉斯强迫自己不要翻白眼,点点头,拿起第二张照片,仔细打量这两人。女孩顶多二十出头,年纪小得可以当男人的女儿,但他们显然并非父女。首相竞选人先生看着她,就像他是除了面包和水什么都没吃过的饿汉,而她是一顿精致的佳肴醴宴。而她似乎并不在乎这目光。再说一次,她微笑的方式——看起来很熟练,但不一定是虚伪的。威拉斯对此毫无头绪。
“那女孩呢?”
“珊莎·史塔克。她是他的——”瑟曦·兰尼斯特叹了口气,一只手抚过她金色的卷发。“天晓得。我们仍在努力寻找合适的术语。如果你愿意这么称呼的话,她就是女性版的小白脸(boytoy)。”
她现在听起来更傲慢了。
他把照片放下,“还有什么?”
“好吧,如果你挖得足够深,我相信你会发现足够多的有趣的东西来做一些好事。”她回答,显然已经结束了谈话。但他还没有。
“如果他是个政客,我就找不到太多了。也就是说我应该写一篇关于两个我们基本上一无所知的人的大文章? ”
她翻了个白眼。“上帝啊,你是在为小报写文章,而不是该死的泰晤士报。如果有必要的话,就瞎编吧。”
威拉斯看着她离去,呻吟了一声。这算什么建议?如果他编造了什么八卦,说不定会惹到这个该死的首相,他觉得这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不,他写的一切都必须经过恰当的考究,而瑟曦一直都知道这一点。上帝,他已经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