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文中均为虚构请勿上升偶像-

  第15章

张昕算来算去，她生日那天总是周末。还是礼拜天。

礼拜天，许杨玉琢是雷打不动要去学画画。

她想让许杨玉琢一整天都陪她跳舞，陪她泡温泉，陪她玩游戏。

以前她觉得许杨玉琢喜欢画画挺好的，许杨玉琢以后要是当上大画家，她就开个展览馆，天天给她办西展。而且让别人只能看，不能摸，许杨玉琢是她的。她得珍藏纪睿可是现在许杨玉琢要是去画画，就不能在她生日那天陪她一整天了。许杨玉琢学习都那么好了，为什么还要去画画。

张昕纠结了几天，最后只好认命地安慰自己，许杨玉琢能有半天时间陪自己过生日，也挺好的。接着许杨玉琢就在她生日的前一天告诉她，画室老师明天带他们去看画展。一场画展张昕难以理解的，很珍贵的一副画。

许杨玉琢说:“陈老师说她好难得才弄来的四张票，我可能明天没办法一整天都陪你过生日。”张昕知道她得喜欢那位画家，明天是那位画家逝世西百年的第一次作品公开展览张昕满脑子都是许杨玉琢那句"我明天不能陪你过生日了”，整个人委屈得像一朵蔫掉的花儿。许杨玉琢见她神情不对，想了想，说:“那我明天早点回来，比沈梦瑶生日那次还要早。” 张昕瘪了瘪嘴，鼻子酸酸地问她:“早点回来..那是多早?”许杨玉琢得认直地算了下时间:“六点，下午六点好不好?"她又安抚道:“我会给你买那家你最喜欢吃的蛋糕。” 张昕坐在沙发上拧着眉，半天不说话。

许杨玉琢以为她接受了，站起来，"那我先回家了。"

刚迈出半步。张昕从后面缠住她的腰，委屈得好像一个被遗弃在垃圾堆边的孩子。“你不许去，我过生日，你说好要陪我的!”

许杨玉琢愣住:“我没有说不陪你，我下午六点就回来。”

张昕越发感到不如意，“你还狡辩，那天在沈梦瑶生日会上你还答应说要一直和我在一起的，这么快就说话不算话!”“你说你会一直喜欢我的，你现在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是不是想和沈梦瑶做朋友?“

“你又开始拒绝我了!你已经很久都没有拒绝我了!” 张昕委屈极了，声音越叫越大。

她莫名其妙地就想起来很久以前，许杨玉琢不是一直都像现在这样听自己话的。

从一开始，许杨玉琢就是个喜欢顺着她的人，那么瘦小那么弱，偏偏喜欢让她不高兴。她开始耍赖，扒着许杨玉琢不放手，许杨玉琢搞不定她，只能小声地解释:“我没有不想和你做朋友”家里的电话响了几声。张荣华听到动静，下楼。

一眼就瞧见，张昕哭天抢地，在地毯上打滚。

许杨玉琢像平常一样，带着为难的表情，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张荣华哭笑不得。

“你是个大孩子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打滚要赖，快从地上起来!”他伸手把张昕从地上检起来。

张昕挥开他的手，“这是我和许杨玉琢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管!”

张荣华看了看她这副熊样，“我不管，你觉得你这个样子真能解决问题?”

他朝许杨玉琢指了指电话的方向，说:“托托你先去接电话，你奶奶打过来的，躺地上这小赖皮交给我。”许杨玉琢无奈地点点头，匆忙离开。许杨玉琢一走，张昕立刻安静下来

张荣华无语，“你瞧瞧托托多乖多听话，你比她还大一岁，知不知道。”她本来就很好啊，我比不上她有什么奇怪的。

张昕毫无胜负欲地躺倒，心里只剩即将被许杨玉琢抛弃的委屈和悲伤。张荣华了解完事情情况，正要出声开解，许杨玉琢接完电话回来了。 张昕揉着哭过的眼睛问她:“你奶奶催你回家了吗?许杨玉琢看看她红红的眼眶，点了下头，"喂。”

张昕蔫蔫地爬起来，“哦，那我送你吧，万一你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

许杨玉琢捏了捏衣角，说:“张昕，刚才奶奶在电话里说陈老师告诉她，明天的画展不去了。” 张昕瞬间站起来，脸上绽放出惊喜的光:“真的吗!”她愉快地送许杨玉琢回家，再愉快地计划明天的行程。她想带许杨玉琢去温泉馆，去海洋馆，去花园里跳舞。晚上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张母敲了敲门，走进来。

张昕迅速钻泄被窝装作已经乖乖睡着。张母轻笑，掀开她的被子。

张昕惊叫一声，大笑起来，和张母抢被子，“你打扰我睡觉了!““游戏机还开着，你睡什么觉。。张母无情的拆穿她。

张昕罐子破摔:“我明天生日，今天就让我多玩一会儿也不行吗?“

“你怎么就不能学学许杨玉琢，"张母已经听说了白天张昕耍赖的事，“要是你有托托一半好，我做梦都能笑醒。”

张昕把头埋进被子里装死，“那你去给许杨玉琢当妈妈吧，许杨玉琢本来就很好啊，我干嘛非要比她好，我不好，她不还是最喜欢我!"张母一下子有点被她的逻辑绕晕。

不知道该夸夸她够豁达，还是该纠正一下她的不求上进。

就算是最好的朋友，难道就不应该有那么一点点"想要看看到底谁更厉害"的比赛心理?张母觉得是时候教育一下她了。

她在张昕床边坐下来，严肃地看着她:“你真的打算想和托托当一辈子好朋友?“ 张昕从被窝里钻出来，不解地反问:“怎么啦，不行吗?““你要是什么都比不上托托，凭什么和她做一辈子好朋友?““我_"张昕征了一下，又硬气起来，“当然是凭我对她好!"

张母摇头:“那你知道要怎么对她好吗?就说现在，她不会的题你会吗?她想念的高中你考得上吗?” 张昕听着听着，表情逐渐凝重，

张母估摸着目的达成，心情愉快起来:“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学习，考上和许杨玉琢一样的高中，才能和许杨玉琢一直在一起哦。” 张昕长叹一声，躺倒在床。第二天，张昕起得很早。

床头放着张母昨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的礼物，还有张荣华写的一封信。

张荣华每年都会在她生日这天给她写一封信，小时候她不识字，就给她画萌萌的卡通画，现在是写字。这已经成为张昕习以为常的一种生日流程。

张母虽然生意越做越大，家底越来越般实，但依日让张昕保持着低调朴实的生活方式。沈家给沈梦瑶搞出来的那种场面，张昕是无所谓的。

自从发现许杨玉琢不怎么热衷于庆祝每年冬天的生日，张昕久而久之也就懒得在自己生日这天大张旗鼓。反正每年都有爸爸妈妈和许杨玉琢陪自己她星星地出发去找许杨玉琢今天有很多地方要去。

到了许杨玉琢家，天居然下起小雨。

秦奶奶今天没去墓园陪丈夫，小满趴在她脚边，睡得噬朦戥胧。每到雨天，秦奶奶的腿脚都会不舒很。今年春季雨水又出奇得多。

许杨玉琢看了看天色，向张昕抱歉的说道:“奶奶痛风又犯了，我怕奶奶一个人在家不方便。” 张昕这时候倒是大方起来，“那我们就在家里待着好了。”

她轻车熟路地把带来的一捧鲜花分别放进屋里的几个花瓶里，然后飞快跑出来，蹲在小满旁边，摸它的头和肚子。雨势变大，许杨玉琢把奶奶喊醒，扶到屋里，又给奶扔把温好的粥端过来。 张昕想起来，从背包里叭拉出两杯奶茶。今天有很多地方要去。

里面的冰块都要化了。

秦奶奶听着两个孩子叽叽喳喳聊着天，小满人来疯地在屋子里兴奋转悠。过了会儿，外面雨停了。

公寓前面那棵落叶树这些年好像长得更加茂盛。一到春天，落叶往地下飘着枯黄的叶子。几阵风一吹，地面立刻又积上厚厚的一层。 张昕带着小满出院门，围着那棵树疯跑。

小满的脸越来越白了，但是依旧喜欢咬着根绳子和张昕玩拔河。 张昕玩腻了，把地上的落叶堆成一个小山坡。然后小满一头扎进落叶堆，在里面快活地打滚。 张昕在旁边大笑。

许杨玉琢将画架搬到她身边，看得到树，也看得到奶奶的小院子。她给她们写生。

画上的小满奔跑起来的姿态更矫健，屋子里奶奶的笑容更年轻，张昕叉腰大笑的样子比平常还要嚣张和明艳。落下最后一笔，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张昕大喊着:“小满快跑啊!“抓住许杨玉琢的手就往屋子里躲。小满跟着两人往屋里跑。许杨玉琢着急道:“我的画!”

来到屋檐下，张昕反应过来，松开她的手，连忙折回磅博的雨里。不一会儿，怀里抱着许杨玉琢的那张写生回来了。

画变得皱巴巴，张昕把它展开来的时候，头发和脸上的雨水沿着下巴往上滴，瞬间画面更加模糊不清。 张昕的脸也变得皱巴巴的，桡着湿漉清的头发，遗憾地说:“坏了。”许杨玉琢赶忙拿毛巾帮她擦头发，“不用管它了，你先换件衣服吧。”她拿着许杨玉琢的衣服去换。

出来时，桌上多了一碗冒着香喷喷热气的面条

秦奶奶的精神像是受到两个孩子的影响，好了不少，“昕昕今天过生日，奶奶没什么好送你的，给你煮一碗长寿面。” 张昕夸张地深吸一口气，"好香啊!”

秦奶奶被她逗笑，打量一眼她现在的模样，忍不住感叹:“这么看，和托托真像亲姐妹，两个小可人儿。” 张昕换上了自己给许杨玉琢给挑的裙子，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小腿。她不常穿裙子，穿上来又给人另一番滋味，衬得那张脸又清又艳。许杨玉琢入迷地望着她。

张昕好喜欢许杨玉琢这样专注地凝视自己。好像限里再也融不进其他。她开始满足地吃秦奶奶煮的面条。直到吃完，雨一直没停。屋子里只剩下静谧。

秦奶奶坐在沙发上看书，许杨玉琢在写作业。

张昕玩着许杨玉琢柔软的长发，然后趴在桌边，用笔给许杨玉琢画画。她的面技比她的字迹更加惨不忍睹。

画完后拿给许杨玉琢看，“猜猜我画的是什么?“许杨玉琢凝神细看，犹豫道:“一只骑着猪的猴子?”

“这是一只鲸鱼!"张昕满验难以置信，手指挪到画面上方，”还有这个，这是我和你!”许杨玉琢捂嘴笑。

张昕说:“你还偷笑，我看出来了。”

许杨玉琢松开手，干脆光明正大地笑起来，把张昕那张"大作”拿过来，在上面修修改改。 张昕支着下巴，看着她化腐朽为神奇。

口中念叨:“可惜上回在沈梦瑶生日会赢的那只大鲸鱼忘了拿回来。”许杨玉琢随口安慰她:“没事。”

张昕继续念:“等下次我带你去看真正的鲸鱼。”许杨玉琢:“嗯。”

张昕转着眼珠，接着说:“然后看完鲸鱼，我们再去南极看北极相熊。”

许杨玉琢刚止住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并未纠正她的错误:“好。我们还可以去北极看企鹅。” 张昕歪着脑袋，心情颇好地注视她浮现笑容的脸。许杨玉琢把修改好的画递给她，“这样就差不多啦。” 张昕一看:“为什么我的头发也这么长?“

许杨玉琢罕见地蛮不讲理一回:“我们都能骑在鲸鱼背上了，你为什么不能是长头发。” 张昕心想也是，许杨玉琢眼睛亮亮地望着她，说:“而且我喜欢看你长发。"这是张昕第二次从她嘴里听她说这句话。她在许杨玉琢的目光里再次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好，那我就要养长发!”张昕一脸郑重地宣布自己要养长发。

张母和张荣华，包括许杨玉琢，没有人当真。反正她总是三分钟热度，对任何事情缺少坚持。

后来从初一，到初二，再到初三，她的头发越来越长，带着微微的自来卷，像海藻一样蓬松柔软，在阳光下折射出健康美丽的光泽。她再次像春雨过后的柳枝一般，变得高挑，婀娜，挺拨。吸引来自所有人既惊艳又忌惮的目光许杨玉琢的个头也往上蹿了不少。

在与命运的长久挣扎中，她没有败下阵来，而是获得无穷的生命力。如同渴望展翅高飞的鹰，下一秒即将飞向天空。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从大魔王和小尾巴，变成一对外表看起来十分登对的密友。

张昕模仿街上和学校很多入对成双三五成群的好朋友，和许杨玉琢考一样的分数，留一样的发型，背一样的包。有时候她看许杨玉琢就好像在看自己身体不可割舍的另一半。她要做和许杨玉琢最般配的人。全世界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OOC致歉，勿上升，勿代入！！

  灵感源于网络，素材源于网络，套路不新，但是甜

  如有雷同，就是巧合

  伪学渣（水）× 乖乖女（璇）

  副CP：左冉

  私设水璇年龄差一岁，左冉同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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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的阳光不烈但刺眼，窗边的段艺璇被晃的够呛，合起手中的笔，暂时搁置了她的理综卷子。

  “诶诶诶，你听说没，咱班要来转校生了！”前排女生戳着段艺璇的笔袋，声音有些激动。

  “没有啊。”段艺璇抬头，“啥时候说的？”

  “刚才冉冉去办公室的时候听老王说的，好像下节课来，老王让我们多照顾她。”后排的人略有所思，“诶你说会不会是个美女啊？”

  “得了吧左婧媛，你要是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精力都放到学习上，你成绩早就上去了。”段艺璇颇为无语。

  “哎呀，小爷我觉得年排前二十已经很好了，班长大人，你也不能只闷着头学吧？生活还是要有点乐趣的好吗。”左婧媛笑得吊儿郎当。

  “呵呵，我的乐趣就是学习。”

  “哎，书呆子。”左婧媛摇着头假装叹气，“你就跟你的卷子过一辈子吧。”

  “花痴！”

  “书呆子！”

  “花痴！”

  “………”

  打响的上课铃结束了两个幼稚鬼的争吵。

  班主任王辉抱着书走了进来，老王性格随和，在班里很受爱戴。

  “咳咳，那个上课前呢有件事要宣布一下，”老王拍了拍手，乱哄哄的班级安静下来。

  “我们这高二刚开学啊，不仅是新学期，新气象，我们还有一位新同学即将加入班级，大家欢迎！”

  刚刚安静下来的班级瞬间吵闹起来。

  杨冰怡就是在人声鼎沸中踏进的班级。

  重点班也这么吵的吗？

  “卧槽，你看我说什么，还真是个美女！”左婧媛狂喜，“不过看起来有点难接触啊……”

  “行了行了别拍我桌子。”段艺璇用笔杆敲了下她的脑袋。

  讲台上的人身材高挑，有点丑的校服在她身上看起来顺眼多了，书包斜挂在一边肩膀上，马尾高高束起，一张脸生的白白净净，眼睛亮亮的，就是没什么情绪。

  确实挺漂亮的，看起来比自己小点。段艺璇在心里默默给新同学的颜值打了个满分。

  杨冰怡没理会台下的窃窃私语，自顾自做起自我介绍：

  “我叫杨冰怡，今后多关照。”音调很冷，不带一丝感情。

  嚯，这声音明明奶奶的，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冷。段艺璇又在心里默默给新同学安了高冷个人设。

  “说完了？”老王有些惊讶。

  “完了。”音调都不带变的。

  “好！鼓掌！”老王带头，班里响起轰轰烈烈的掌声。

  冷点儿就冷点儿嘛，美女的人气还是很高的。

  “班里还有两个空位，小杨你自己看看你要坐哪儿。”老王指了指讲台下面，两个位子，一个在靠墙第一排同桌是个男生，另一个在窗边最后一排，旁边是个漂亮姐姐。

  杨冰怡点点头没答话，紧了紧肩上的包，径直走向最后一排。

  “……你好？”段艺璇见她拉开椅子在自己身边坐下，率先试探着打了招呼。

  “你好。”杨冰怡冲她轻轻颔首，态度比刚刚好了点。

  段艺璇刚开口想做自我介绍，前排的人抢先一步转过身：

  “诶诶诶，美女你好，我叫左婧媛儿，很高兴认识你，这是我联系方式和微信号，你要是想要QQ我下课写给你，还有还有，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段艺璇在杨冰怡看不到的地方猛翻一个白眼。

  哼，花痴。

  杨冰怡疑惑地微微蹙着眉，那眼神仿佛看见了傻子。

  最终还是抬手接了那撕得像狗啃的半张纸条，淡淡回了一句：

  “哦。”

  “噗……”段艺璇没憋住。

  自取其辱了吧？

  左婧媛尬在原地，讪讪转回去。

  “你刚想说什么？”段艺璇还没笑够呢，旁边突然传来说话声。

  “诶？你问我吗？”段艺璇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对。”身旁的人点点头。

  “哦，我是想自我介绍来着，谁知道被前面这小子抢了先。”段艺璇试着伸出手，“初次见面，我叫段艺璇，很高兴认识你。”

  她应该会握的吧？否则自取其辱的就要变成我自己了。段艺璇心里忐忑着。

  杨冰怡愣了一下，随即没有过多犹豫，抬手很绅士地握了半掌。

  “很高兴认识你。”

  她好像对自己态度要好上许多。段艺璇松手的时候不确定地想。

  杨冰怡也觉得奇怪，她好像对段艺璇格外有耐心。

  还有啊，她笑起来……好美。

*

  早上的时间一晃而过，距离放饭还有四分钟，班上已经有些躁动了。

  “不是我说，一个个的猴急什么，这开学第一天我可不想拖堂啊。”英语老师是个比较年轻姑娘，一向好说话。

  “哎呦喂小刘姐你是我们亲姐，就提前一点点行不行啊，你人最好了。”班上众人开始撒娇。

  “欸，中午去一楼还是二楼，听说今天一楼有糖醋排骨，二楼好像是鸡腿。”左婧媛已经攥紧了餐卡带子。

  “你想吃啥，我都可以。”段艺璇还在埋头做题，答得有些敷衍。

  “哦，好，那咱们去二楼吧。”左婧媛点点头就要转过去。

  “诶你等一下。”段艺璇忽然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手中的笔。

  “那个，杨冰怡？你要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吗？”

  “啊…我餐卡明天才能拿到。”杨冰怡也拉上了笔袋的拉链。

  “没事啊，我请你就好了，”段艺璇晃了晃自己的餐卡。“学校规定开学第一周必须在学校食堂吃，一周以后就不管了，我们可以出校吃。”

  “怎么样，要一起么？”

  杨冰怡思考了一下。

  要一起吗？她以前从来都是一个人。

  倒也不是没人跟她去，只是人太多了嫌烦，杨冰怡索性就都打发走了。

  今天真是莫名其妙，明明她不喜欢社交的。

  “好吧。”最终她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那你想吃糖醋排骨还是鸡腿？学校食堂味道还是不错的，只不过今天刚开学嘛，人肯定挤，咱们得跑快点。”

  “排骨吧。”

  “好的～”这回成了段艺璇狂戳左婧媛的肩，“嘿，咱们去一楼吃。”

  “……好。”左婧媛满头黑线。

  好你个段艺璇，见色忘友是吧？

  英语老师还是年轻，禁不住学生们的软磨硬泡，提前两分钟下了课。

  “把你们的卷子压好再跑，午自习……”

  “芜湖～”教室里早就跑得只剩因腾飞的试卷了。

  “午自习还要用呢……”刘梦扯了扯嘴角，说完剩下半句话。

  杨冰怡被眼前的人拉着一路狂奔，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明明……明明不该这样的。

  转校，继续一个人，整天无所事事，混过剩下两年，高考。这是杨冰怡原本的计划。

  现在看来这计划实施起来有点难度。

  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有些机械化地任由段艺璇拽着自己的手腕奔跑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段艺璇不是十分高挑却充满活力的背影，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以后余生。

  一眼万年？

  不行不行，杨冰怡赶紧在脑海里掐掉这个幼稚又危险的想法。

  真正累成狗的只有身后追着二人飞的左婧媛罢了。

  — TBC —

  先发一章试试水，剧情是甜的，特殊对应yyds

  岁见（5）正在写，尽快发

  谢谢喜欢哦

水璇yyds

ABO世界观，勿上升正主

璇O x 水B

有左鱼（AxO）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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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杨冰怡天还没亮就离开了段艺璇的别墅，与其说是起得早不如说是压根没睡。毕竟跟阔别七年之久的青梅姐姐毫无征兆地滚到了床上的经历，不管怎么说都过于刺激了点。

打开微信界面点开置顶聊天框，信息打了又删来来回回几十次愣是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发的出去，杨冰怡暗自唾弃自己没骨气，索性锁了屏幕把手机揣回兜里发呆。

早上跟人有约确有其事，不过杨冰怡没有跟老妈安排的相亲对象原地结婚的打算。如果说在昨夜之前她还想着要不要麻烦对方配合着逢场作戏应付她妈的花式催婚，那么昨夜过后除了当场拒绝之外杨冰怡没有一点别的想法。

在杨冰怡老家琼市年轻人普遍早婚，到她这个年纪还母胎单身的用她妈的话来说就是狗路过都得嘲笑两声。前些日子她妈妈神神秘秘地跟杨冰怡说给她物色了一个挺不错的对象，比她大上两岁的女性omega，还是某知名私企的高管。杨冰怡虽然很无语却也没想到她妈会直接跟对方家长一拍即合，火速给俩年轻人定了日子跟民政局门口咖啡厅的卡座，甚至把户口本塞进了她外套口袋里准备直接来个相亲领证一条龙。

没等段艺璇醒了就离开，除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昨夜过后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杨冰怡觉得要把相亲的事了结清楚，只不过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诡异的局面，更没想到她妈妈给她找的相亲对象会是S集团总裁段艺璇的特别助理——陈雨孜。

“谁能跟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杨冰怡捂着额头尝试把混沌的大脑重启，她对着坐在陈雨孜身边的另一个熟人真诚发问，“左婧媛，你也是来跟陈小姐相亲的？”

对面的左婧媛刚刚推门进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地像是来找茬的混混。在跟被她吓得战战兢兢的服务员确认完桌号之后，和托着下巴发呆的杨冰怡对上视线的瞬间，她的表情肉眼可见地从诧异、惊讶、震怒转变为愤懑，接着就委屈巴巴地钻进了身后姗姗来迟的女子怀里撒娇，看得状况外的杨冰怡一脸地莫名其妙。

“什么相亲嘛，孜孜可是我的女朋友！”左婧媛举起跟身边人十指相扣的手在杨冰怡面前晃了晃，那股子骄傲样配合周遭恨不得围着陈雨孜转圈的鸢尾花味信息素，被刺痛到的杨冰怡由衷感叹她那“花孔雀”的外号实在是太符合人设了。

“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就算是给我们牵线的冰冰你也不行！”

“你们两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月老”杨冰怡对着满身醋味儿瞪着自己的左婧媛十分无语，一点都想不通为什么有着这般软糯气泡音的人会是整个四支队唯一的alpha。

25

左婧媛是去年刚从粤市转调到沪市警局的，那时候的她因为某件案子背了黑锅声名狼藉，即便曾经有功勋加身如今却成了警局内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警局内部人事调动时上级给了她两个选择，沪市或者川渝，刚结束上一段一地鸡毛的感情，恨不得跟前任分隔天南地北的左婧媛选地不带一点犹豫。在得知自己被分配到一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上司手下，偏偏那人还是以严肃认真出名的杨冰怡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四支队会迎来一场血雨腥风，就连左婧媛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alpha和omega因为先天性的第二性别加持在很多领域内比beta更有优势，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的社会地位普遍较高的原因。警局内部对于队长的选择也都遵循这一规律，资历、能力、功勋、威望，缺一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之下脱颖而出的人自然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杨冰怡的大名左婧媛远在粤市警局就有所耳闻，甚至她刚当上队长的那年刚满二十岁，“年轻有为”对她来说只算是陈述事实。可天才大都骨子里带着傲气，更别提那会儿满是戾气、浑身是刺的左婧媛。

刚来那会儿得左婧媛就憋着一股子不服气，想着杨冰怡要是想给她下马威必然要给她点颜色瞧瞧。可杨冰怡似乎一点没把外界闻风丧胆的“左将军”当例外，对她跟对那些新来的实习生没两样，该夸夸该骂骂，训练时的亲自指导，下班后的请客聚餐。日常相处的时候一点队长架子都没有，出任务的时候自己从来都是冲在第一线的那个，甚至在队员被训斥时会毫不犹豫地挡在前面跟局长拍桌子对峙。

杨冰怡似乎永远成熟稳重、温柔妥帖，让人不知不觉就会被她的魅力所折服。至于偶尔展露出来的那点爱撒娇的孩子气，反而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更加真实。相处的时间一长，反倒是左婧媛自己先卸了浑身的利刺，偶尔在小队长面前还会母爱泛滥跟队友一起当操心老妈子。

一直渴求的归属感，当初满怀激情投身的粤市警队没有给她，曾经爱得轰轰烈烈的前女友没有给她，反而是年少的小队长和沪市四支队接纳了她这只伤痕累累的小狮子。左婧媛头一次觉得，当年选择调来沪市或许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情。

因为自身天赋颇高，能让左婧媛发自内心认同的人少之又少，但对杨冰怡除了认同她还多带了一份尊敬和感激。所以在进门的时候看到陈雨孜的相亲对象是杨冰怡的那一刻，左婧媛的心是慌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左将军”极其少见的对自己感到了不自信。

但陈雨孜坚定不移握着她的手和杨冰怡由衷的祝福与关心，让左婧媛不由得再一次感慨，在经历过那些糟糕的事情之后能够来到这里、遇到这些人真的是再美好不过的事情了。

26

“好了左左，我来说吧。”陈雨孜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己女朋友的小学生行为，安抚性地在她手背上拍了两下，转而面向杨冰怡大方开口道，“不好意思杨队，如你所见我跟左左在一起有段时间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告诉家里，等见过父母之后还请杨队赏脸跟我们一起吃个饭叙叙旧。”

陈雨孜跟左婧媛也是刚确认恋爱关系没多久，因为不喜张扬的个性陈雨孜在暧昧期间并为将两人的事情告知家里。她妈妈通知陈雨孜相亲这事连电话都是左婧媛接的，刚接通连自我介绍都还没来得及跟未来岳母说出口的左婧媛，被陈妈妈对那位相亲对象铺天盖地的赞美迎头痛击，差点没把醋意上头的狮子座气个够呛，在家里的时候就撸着袖子跃跃欲试要好好会会这个比她“左将军”还要年轻有为的警官。结果抱着正宫架势出场还没三秒钟，就被坐在那儿因为通宵没睡挂着熊猫眼、冷着一张脸的上司吓成了hello kitty。

杨冰怡微笑着摆摆手，嫌弃地看向显眼包左婧媛，反到对于仅有数面之缘的陈雨孜印象不错，“没有，今天我来本意也是打算跟你说清楚的。”如此一来还省了跟相亲对象之间的周旋，顺带送了个顺水人情，杨冰怡感谢陈雨孜还来不及。又想到陈雨孜跟段艺璇的关系，杨冰怡眨眨眼心想，以后自己说不定还会麻烦人家帮忙呢。

“别看我们左左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其实她内心里是个很纤细的小女孩，你们要好好幸福哦。”虽然左婧媛总是喜欢逗自己，但杨冰怡是真心祝福她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们冰冰真是太好了！呜呜呜，我好感动啊~~”左婧媛看得出杨冰怡对自己的真心祝福，激动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收获了小队长一个无奈的摸摸。

陈雨孜看了看抱作一团的女朋友和相亲对象困惑地眨眨眼，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成了多出来的那一个，最终只能无奈地在旁边偷偷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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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打算三篇完结的，但感觉越写越多了hhhh

纠结半天之后想通了，写文纯属兴趣使然干脆随心所欲好了~~~

欢迎大家评论点梗，更新随缘，希望没有OOC

  文中均为虚构请勿上升偶像-

  第12章

每个礼拜一早上，是张昕最讨厌的时刻。她要等许杨玉琢催她第三遍。

然后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起来。

一边耍赖皮，一边慢吞吞穿衣服，收拾书包。今天早上，许杨玉琢才喊了她两次。第三次迟迟不来。

张昕悄悄把一只眼睛睁开条缝，瞄到许杨玉琢穿着另一条她最喜欢的白裙子，正在把黄懿豪送的那本崭新的画册往书包里放。

她一个鲤鱼打挺，精神奕奕地坐起来。

许杨玉琢意外地看她一眼，“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张昕当着她面，非常利索地套上外衣和裤子，口中催促道:“走吧我们快去上学。”

许杨玉琢低下头，加快动作，帮她把书包收好。

去了学校，刚下课，许杨玉琢就拿着画册去了初三教室。 张昕急忙拿着刚发下来的数学测试卷，跟上去。

初三教学楼整体很安静，许杨玉琢在其中一间教室门口稍微张望了下，教室里立刻有人推沈梦瑶。

“喂，沈梦瑶，你那个好朋友的小跟班在门口。”

沈梦瑶从题海里抬起头来，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眼睛，走出来。“张昕有事找我?”

她随意地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许杨玉琢一眼。

每周一学校不强制穿校服，大家可以尽情穿自己喜欢的衣服。

许杨玉琢很清瘦很单薄，穿一件很素淡的白色连衣裙，外面套着雾蓝色针织开衫，整个人显得温柔清纯，楚楚可怜。

八成又是张昕的主意。沈梦瑶有时候搞不明白张昕是有什么癖好。

小时候张昕对她的洋娃娃游戏嗤之以鼻，现在她都不玩洋娃娃了，张昕却常年热衷于把许杨玉琢当成洋娃娃打扮。

她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许杨玉琢那张和洋娃娃一样美丽的眼睛。但是许杨玉琢依旧和小时候一样，话很少，也不怎么爱笑。跟在高调又跋扈的张昕身边，很少被注意到这份美丽。

许杨玉琢在沈梦瑶的注视下，把手上那本淡蓝色封面的画册递过去:“这是黄懿豪送我的礼物，张昕忘记她已经送过我一本了，你帮我还给他吧。”

沈梦瑶把东西接过来，“那好吧。”她本来就不看好黄懿豪那个傻子献殷勤，还回来才正常呢。

张昕从后面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手里丢手绢一样丢着一张打满红勾勾的试卷，姿态肆意。

沈梦瑶走近许杨玉琢一些，张口要说正事。许杨玉琢肩膀搭上一只手。

张昕贴着她，拿着上周的数学测试卷子过来刷存在感:“许杨玉琢你看，我这次进步了10分，你要怎么奖励我。”

沈梦瑶看着试卷上刚刚比及格线多出十分的数字，很无语。“这点分数还特意追过来要奖励，换我我就羞死了。”

张昕昂起了下巴:“怎么啦!我找许杨玉琢夸我，又不是找你!"“许杨玉琢怕你哭得在地上打滚才会每次夸你。”沈梦瑶没她高，昂着下巴，踮了踮脚尖。 张昕怔了一下。

她发现沈梦瑶说的好像都是真的。

许杨玉琢眼看她要和沈梦瑶不死不休，连忙抓住她手，“快上课了，我们回教室吧。”张昕瞪了沈梦瑶一眼，转身要走。“等一下。”

沈梦瑶喊住二人。

张昕回头:“怎么啦?”

“我周六过生日。”沈梦瑶把手背到身后，骄矜中又带着点害羞，“你们给我准备好礼物了吗?”

张昕幼稚地冲她吐舌头扮鬼脸:“才不给你准备礼物呢。”说完，拉着许杨玉琢，在沈梦瑶气哼哼的骂声中走远。

整个一周，学校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春季文艺汇演做最后的准备。今年汇演有很多校内校外的上级观看，学校不由得更加重视。

张昕因为长得粉雕玉琢，又不怕生，被老师拉去凑数演话剧里的公主。一个只有几句台词、只负责当吉祥物的哑巴公主。 张昕这才勉强接受。

离开始演出还有一段时间，张昕换好演出服，在后台揽镜自照，研究她头上那顶可以以假乱真的假发。

她脸上有尚未褪去的婴儿肥，穿着华丽的蓬蓬公主裙，假发被打理成精致的波浪卷，微扬起下巴，得意地瞧着许杨玉琢。看起来确实很像一位诞生于古老宫廷的、高贵傲慢、却又娇憨明艳的少女期公主。

许杨玉琢站在后台入口处，看了好一会儿。

张昕从镜子里和许杨玉琢对视，瞧见她眼里流露出来的惊艳，顿时更加情绪高涨。

朝她挤眉弄眼。

许杨玉琢走过来，轻轻捏了下她皱起的挺秀鼻梁，“等一下开始的时候千万不要像这样做鬼脸啦。”

张昕听她这样一说，顿时抬起双手，把眼皮往下拉，做出更夸张的表情。许杨玉琢忍不住被这搞怪的样子逗笑，又有点无奈。她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说:“你养长发会很好看。”

张昕被她看得晕晕乎乎的，好像要醉倒在她这无比温柔和认真的目光里。

然后问了一个最近时不时在脑子里冒出来的问题:“我养长发以后，你会永远喜欢我吗?”

在这之前，她毫不怀疑许杨玉琢的爱。

许杨玉琢会像爸爸妈妈那样，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一直爱自己。

但是死缠烂打的黄懿豪出现了，他看起来那么弱，却胆子那么大，竟然想从她这里分走许杨玉琢的友情和许杨玉琢的爱。

万一以后还会有更多个黄懿豪呢。

张昕想到那场景，连甜甜的布丁和蛋糕都食不知味。

后台进来做准备的同学越来越多，距离第一次正式排演还有不到二十分钟。许杨玉琢点点头:“我会一直喜欢你。”

她抢着时间帮张昕最后整理了一遍戏服和道具，好言嘱托张昕复习剧本。 张昕还在回味许杨玉琢那句喜欢，暂时顾不上使坏和作乱，许杨玉琢说什么，她都 一一应下。

许杨玉琢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她成绩好，人缘好，脑子清醒，但平时很低调，这次老师却让她来帮忙统筹汇演工作。

汇演正式开场。许杨玉琢退居幕后。

穿着公主裙的张昕心情颇好地站上舞台。

作为A市最好的初级中学，汇演的舞台也处处透着专业色彩。

梦幻的光打下来，张昕听到许杨玉琢在耳麦里用带有一丝调侃的轻柔音调说:“加油，公主。”

许杨玉琢与人为善，很少喜欢出风头。加之沉默温和，所以很少有人讨厌她。但也很少有人和她亲近。

哪怕汇演刚刚结束，未换下戏服的张昕就再次占据许杨玉琢身边最亲近的那个位置。

许杨玉琢帮着老师收拾东西。被夸赞了好半天。大多数时候，她就是最受师长和同龄人喜爱的那种好孩子。许杨玉琢礼貌又乖巧地告别老师，陪张昕去换衣服。 张昕等了太久，嘴撅了老高。

许杨玉琢夸了她几句，她那张脸才重新恢复往常的神采飞扬。

时间不早了，很多同学都已经结束回家，学校里剩下寥寥无几做值日的人。两人往教室走，准备回家。

经过隔壁班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两三道说话声。

“一班那个许杨玉琢，有什么厉害的，你们还不知道吧，她爸是福利院出来的杀人犯，以前做过牢。”

“她不是爸爸妈妈都去世了，跟奶奶生活吗?”

“所以说是报应啊，学习那么好有什么用，说不定跟她爸爸一样。”“嘶，好吓人。”

“她不就是张昕的小跟班嘛，张昕说什么她就照做，跟奴才一样。”“说得对，她整天装滥好人，还喜欢穿个白裙子装纯!”

几个人凑在窗边，刚说得兴奋，就听到窗户被人从外面敲响。抬头，张昕站在窗口，神情凝重地盯着他们。“张，张昕，你还没回家啊?” 张昕拉开窗子，一跃而上。

几人没反应过来，张昕已经从窗口跳进来，踩上了他们的课桌。

她的混世祖名声从小时候伴随到现在，几人心里有愧，顿时望着踩在他们桌上的少女不敢吱声。

张昕双手叉着腰，很嚣张地在他们桌上走了个来回，留下布满灰尘地脚印。若干分钟后，终于停了下来。

她高高在上地望向其中一人，伸手指向对方鼻尖:“许杨玉琢穿白裙子就是好看，比你们好看一万倍，不服憋着!”

“我、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昕不理他站不住脚的辩解，以腰为轴心，缓缓转过脸，手指移到另一个人鼻尖:“还有你，什么杀人犯，你亲眼见到了吗?不许胡说!”

“我、我说着玩的……”

张昕握了握拳，看得几个人一阵紧张。

最后张昕还是什么过分的事情也没做，放了几句流氓气质尽显的狠话，踩着他们的桌子，重新跳出窗外。

留下几个劫后余生的孩子又羞又愧又害怕地呆坐在位子上平复心情。 张昕出来后，发现许杨玉琢已经回教室把两人的书包都拿出来了。她赶紧迎上去。

初中后，学校离家很近，张母不让张荣华拼命惯着孩子，张昕经常步行上下学。

出来后，走了一路，许杨玉琢一直很沉默。

张昕在她眼前乱晃，不时地歪过头，看她脸上的表情。许杨玉琢低着头，小声说:“你不要再看我啦，我没有生气。”

身后是一户人家的花园，似乎很久没人打理，一棵落叶木在春天落下厚厚一层枯叶，连院外的这条路都变成柔软的金黄色。

落开的花枝从草丛里伸出来，叛逆地钻出围栏，炫耀着它的力量和姿彩。许杨玉琢抓着张昕的衣角，无意识地在手上搓来搓去。

张昕弯腰，从围栏缝隙里飞快地摘下那朵开得最高调的水粉色小花，别到许杨玉琢梳得很整齐的头发上。

“没有人能比得上你，我也不能。”她用指腹轻轻蹭蹭许杨玉琢精致漂亮的眼尾，“别管那些讨厌的人。”

许杨玉琢乖乖点头:“嗯。”

张昕捧起她白皙清瘦的脸，习惯性地亲上她额角，“亲亲你，别难过啦。”

接上文

背景是校园，本篇很短

正文——

连续几天都是这样，叶舒淇去徐楚雯家住，一起上学一起回家，晚上写完作业再一起去看看叶妈。

在周六徐妈还要求想一起去看望叶妈，然后三个人就出发了。

徐楚雯总觉得这几天自己妈妈看叶舒淇的眼神变了。

温柔、慈祥、认可。

“哎呀老徐啊，真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闺女了，估计还得麻烦你照顾一周，我这腿挺麻烦的。”还来不及思考，就被叶妈的话语声打断。

“客气什么，你闺女就是我闺女，保证给你照顾好了，你就好好养伤吧！”徐妈开朗的摆出一副交给我吧的动作，出其不意的望向了徐楚雯，然后又移开了视线。

？

徐楚雯自然是注意到了自己妈妈的小动作，有被疑惑到。

“不跟你多说了，你好好和闺女聊天吧，我和楚雯去买点水果。”徐妈不由分说拉过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徐楚雯，在路过叶舒淇时慈祥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只留母女二人在室内。

“我感觉你不太对劲。”出了医院徐楚雯终于开口道。

“嗯？怎么了？”徐妈内心正在踊跃着，可表面如止水般平静而无表情。

“我亲爱的母亲，有啥问题请跟我说，您这样真的有些吓人。”徐楚雯换了一种尊敬的态度。

徐妈靠近徐楚雯，搂住她的脖子将她压到跟自己一个高度。

“你…喜欢叶舒淇的吧？”徐妈强忍住笑意，假装严肃的问出口。

“？！”徐楚雯心里一紧。

“啊…当然啦哈哈毕竟是好朋友为什么不喜欢呢，我还喜欢陈珂呢哈哈哈哈”像是在掩饰着什么一样扯出了陈珂的名字。

“不，我说的是恋爱的那种。”徐妈看着女儿慌张的样子真的快憋不住了，但还是假装严肃。

靠？这就被发现了？完蛋了？

“啧，你我还不清楚吗，被我说中了吧哈哈！”徐妈看到徐楚雯扭捏的表情之后终于绷不住，瞬间开朗。

“啊？”徐楚雯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你妈我可不是封建老古董，舒淇那么好一个小姑娘，我可是一直想让舒淇当我家人的，你加油啊！

“啊？”徐楚雯还是没反应过来。

所以这几天妈妈看叶舒淇的表情，是真的想让她成为自己未来儿媳妇？在医院看向自己也是想帮助自己？

“啊！好的好的，我还以为我要完蛋了！”徐楚雯送了一大口气，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前。

“不过必须要说一点”徐妈表情变得真真切切的严肃，“两个女生在一起要面对的困难有很多，何况你们还是高中生，还很小，所以未来的路一定要想好怎么走。”

“不过妈妈我一定会永远支持你的，而且我相信我闺女的能力哦！”徐妈重新回归笑脸，松开徐楚雯的脖子拍了拍她后背。

“嘿嘿，不瞒你说，我俩已经在一起两个多月了。”徐楚雯也懒得再隐瞒什么，将自己与叶舒淇的关系实话实说。

“难怪你俩这么从容的睡一起，而且……”

一路上，徐妈都一直追问着俩人的故事，徐楚雯也老实的讲着。

未来的故事还很长，且容她们慢慢经历。

 文中均为虚构请勿上升偶像-

  第10章

每个礼拜天上午，许杨玉琢会去学画画。 张昕有时候想出去玩，会陪她一起。

失去了电脑的自由使用权，这周她当然更要义无反顾地陪许杨玉琢一起出门。许杨玉琢穿着张昕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清新恬淡，衬得张昕越发张扬。两人一起进了地铁。

教画画的老师是秦奶奶退休前教的最后一届学生，上学时被秦奶奶资助过。

秦奶奶失独又丧偶，经常有曾经的学生登门探望，这位美院毕业的陈老师便是来往最频繁的一个。

许杨玉琢的爱好秦奶奶一直知道，所以从三年级开始，被拜托给这位陈老师，一直到现在。

路线很熟悉，连张昕都记下来了。

地铁上休息日人不多，张昕在许杨玉琢对面的位子坐下来，努力把腿伸出去，要和许杨玉琢的脚尖碰一碰。

许杨玉琢见她看起来实在无聊，和她踢着脚玩了会儿。

把许杨玉琢送进教室，张昕像往常一样在旁边的游乐场闲逛。

位置远离市中心，除了这家快要倒闭的游乐场，没什么热闹可看。

张昕照旧在里面逛了一会儿就马上出来，游乐场出口处，还是那家书店，常年播放着一首歌苦情歌。

书店入口最显眼的地方，又摆放上了最新出版的画册。

淡蓝色的硬壳封面，大开本，看书封设计应该很厉害的样子。作者张昕不认识，出版社也不熟，内容更加鉴别不出美丑。不过许杨玉琢喜欢这种东西。

买回去塞书架上，许杨玉琢发现后，如果瞧上了眼，就会拿出来看。总之不会吃灰，那就不算浪费零花钱。

张昕的思路和之前很一致，底气十足地掏钱买下。“啾啾啾，啾啾”

书店门口传来女孩怪异短促的音调。

张昕听到暗号，火速结完账，边将画册往背包里塞，边跑出去。路边停着一辆很引人瞩目的越野车，沈梦瑶和她哥站在车前。旁边还有一个和沈梦瑶年纪相差不大的男孩，张昕不认识。暗号是沈梦瑶发出来的。

见了面，两人继续啾来啾去，半天不开口说人话。

每当这时候，沈梦瑶她哥只想当一个没有感情的司机。

“游乐场我帮你送到了，两个小时后我过来接你，好好玩，注意安全。”虽然他也不懂身后这个看起来很冷清的游乐场有什么值得一再过来玩的。

张昕和沈梦瑶终于停止了啾声，堆起乖巧笑容送别他。

哥哥一走，沈梦瑶就急忙道:“我们快走吧，我只有两个小时。”沈梦瑶准备中考了，成绩总没太大进展，每天埋头苦学，争分夺秒，难得出来放松。

张昕抓住她的包，表情严肃:“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要等许杨玉琢下课后一起去吗，你还答应得好好的。”

沈梦瑶噘着嘴:“你什么时候说这话了，我又听不懂你刚才到底在‘啾’什么。” 张昕有点生气:“那你为什么还要一直用暗号跟我对话!”

沈梦瑶一副怜悯的表情看向她:“还不是为了保护你的童真所以才选择配合你，学妹!”

沈梦瑶和她同龄，一声学妹，立刻提醒张昕想起留级两年的黑历史。许杨玉琢一出来，就看到张昕和沈梦瑶在拌嘴。见怪不怪。

“只有你们吗?”说话间，她看向沈梦瑶身边那个陌生的男孩。

由于被忽略太久，男孩积攒了太多的表现欲，被许杨玉琢看过来时立即走上前去，小大人似的朝许杨玉琢伸出手:“你好同学，我叫黄懿豪，是沈梦瑶的朋友，可以当你的新朋友吗?”

许杨玉琢正犹豫着伸手，中间多出一个人。

张昕拦在中间，昂着下巴看他:“不可以。”许杨玉琢没有新朋友，唯一的朋友就是我。

黄懿豪长得白净瘦弱，面对张昕突如其来的敌意，额头溢出一点汗，顿时显得更虚。

他越过这个长相漂亮却过分气凌人的女孩，求助地看向许杨玉琢。许杨玉琢假装看不见，别过脸和刚来这里的同桌说话。她对交新朋友这种事并不热衷，能维持现状就很好。

一群十几岁的小孩汇合后，叽里呱啦边走边聊，带着一丝神秘兮兮的表情，往游乐场深处走。

沈梦瑶带来的新朋友，年纪不大，事情不少，一路上叫停了五六次，一会儿要买水喝，一会儿肚子饿，一会儿又要上厕所。

短短一段路，走了平常的三倍之久。

沈梦瑶气得一张小脸都扭曲了，“我真后悔答应我妈带他一起出来玩儿!”黄懿豪是他家一个合作商老板的孩子，来A市玩，借住沈梦瑶家。

张昕愤然:“就是!再不去，就抓不到鬼了!”

“这次我一定要把它抓出来，狠狠教训它一顿，让它后悔上次吓唬我!”许杨玉琢一年级的话痨同桌现在不仅依旧话痨，而且依旧和许杨玉琢当同桌。话痨同桌这次抢过了张昕暴力吐槽的角色，一路挥舞着小粉拳。“你怎么知道上次吓到你的一定是它，万是我呢”有人在许杨玉琢身后扮起鬼脸，幽幽开口。

尽管从张昕四年级发现“鬼屋”到现在，没有人真的抓到鬼。但大家坚信那是一间鬼屋，不然不可能一直荒废在那里没人住。

其他人又怕又兴奋地讨论抓鬼，黄懿豪买了零食，跑到最后面找许杨玉琢。“给你买了棉花糖，你要不要吃?”

他把散发香甜气息的棉花糖送到许杨玉琢面前。他已经向许杨玉琢献了三次殷勤。现在不仅沈梦瑶臭着脸，张昕也臭着脸。许杨玉琢说:“我不喜欢吃甜食。”

“那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送给你，我想当你的好朋友。”小孩子有好感，第一步想到的自然还是好朋友。

沈梦瑶和里面两个年纪大一点的同学却纷纷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张昕气得一脚踹开了面前这栋荒废多年的建筑的门。这是一个很大的房子。

门从张昕第一天发现这里时就坏了，里面是很多个积了无数灰尘的房间，屋外花园里的灌木丛生长起来后，屋子里光线昏沉，要是阴天，更加昏暗。

风吹动生锈的门窗，发出幽幽的声响，乍一看，确实有几分恐怖氛围。黄懿豪进来后扫了一眼，就失望地大叫:“什么嘛，害我走了这么久的路，这不就是一个没人住的旧房子嘛!”

他气喘吁吁地坐在楼梯上抱怨，“还以为是像我爸以前带我去过的那种鬼屋….….' 张昕大喊一声:“鬼来啦!快跑!”大家很有默契地四散而逃。

黄懿豪没反应过来这是在搞什么，身边就一个人都不见了。阳光忽然都隐到云层里，天气阴沉下来。屋子里顿时变得一片阴暗。“你们到哪里去了?”“这是在玩游戏吗?”

“你们还没有告诉我规则是什么……啊!”

他被灌木丛印在窗上影影绰绰的树影吓了一大跳。

张昕来到最里面一个房间，靠墙有面掉漆的古朴衣柜，锁上了锈，柜门关不上。

她拉着许杨玉琢钻进去，把门合上。

里面黑漆漆的，隐约只能瞧见彼此的眼睛，伴随着黄懿豪从其他地方传来的时近时远的喊声。

一个无聊的捉迷藏游戏。

但愿黄懿豪能够早点反应过来。

许杨玉琢的呼吸声轻轻的，听得张昕心里痒痒的。柜子里昏暗寂静，颇有几分恐怖氛围。

张昕开始使坏，“从前，有一个女孩，喜欢穿白裙子，魔王抓住了她，把她关在……”

许杨玉琢制止了她胡编乱造的鬼故事:“我不喜欢穿白裙子。”

张昕压低声音继续来:“那我换一个，从前，有一个不喜欢穿白裙子的女孩，魔王抓住了她……”

“你还能不能听到黄懿豪的声音?”许杨玉琢问她。

“谁管他去哪儿了，反正不可能最先找到我们。”张昕想继续，柜子外面的房间里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两人的汗毛都竖起来。张昕闭嘴，凝神听着外面动静。好像又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窗子。

“啊!”许杨玉琢吓得轻呼出声，钻进她怀里。“不怕不怕。"张昕伸手去开柜门。“咔”一声轻响。

“完了。”她看向怀里的许杨玉琢，“我们被锁在里面了。”

外面继续交杂着时轻时重的声响，好像还有无比哀婉的哭声。这下连张昕都有点后背发凉了。

许杨玉琢在她怀里贴得更紧，后背溢出一层薄薄的汗。 张昕低头，在黑暗里胡乱摸索着，亲了亲她脸颊。

“不怕不怕。”她用自己贫乏的词汇量轻声安慰怀里的许杨玉琢。

塞纳河无限流群像

目前暂定cp：黑喵  水璇  奉天承芸  金玉良圆  等(可能会有改动，视情况而定)

未出场cp则不打tag

本章为试水章节，人物未全部出场

人设ooc预警

请勿上升

微恐(也可能不恐)预警

不喜欢请走左上角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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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2022年12月31日，大型无限恐怖游戏《地狱囚笼》登录地球，该游戏隶属高等级文明，来源无法查询。

  《地狱囚笼》一经上线自动筛选地球玩家进入游戏，玩家需通过积累副本经验值争取重获自由的机会。游戏中玩家生命值一旦清零将会被系统自动抹杀，被抹杀的玩家无法回归现实世界，去向不明。

  袁一琦是被一阵冰冷的机械女声吵醒的。

  “欢迎017号玩家袁一琦登入大型无线逃生游戏《地狱囚笼》，您的编号为DOOM1914082300000319H，正在为玩家匹配游戏副本。

  副本匹配成功，匹配结果为《乌鸦小镇》，副本等级B，副本人数7，下面为玩家播报故事背景。

  遥远的西方有一座古老而又美丽的小镇，镇上的居民依靠紧邻的河流谋生，几百年来都生活得安定富足。忽然有一天，一队异国而来的经商队伍出现在了小镇中，打破了小镇维持已久的和平……

  你的身份是一名酷爱探险的自由职业者，因听到了关于小镇的传闻和小伙伴们慕名而来。现在请玩家尽快逃离房间与你的伙伴们汇合，千万小心，或许有不明身份的人隐藏在你们之中哦。”

  袁一琦贴着冰冷的地板反应了将近十分钟才再次跟自己的大脑取得联系，她头疼地皱起眉晃了晃因为跌落失重而昏昏沉沉的脑袋，眯着眼睛打量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任何疑似声音来源的广播设备。

  “这什么鬼东西，我不是在中心直播吗？”

  袁一琦扶着旁边的椅子站起来，适应了一下房间里有些昏暗的光线后不信邪地来回看了好几遍，再三确认自己确实不在刚搬去不久的新中心，而是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里。

  “真是见了鬼了。”

  袁一琦嘟嘟囔囔的走过去试图推开几步外的那扇门，手还没放上去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她下意识抬头看向窗外，正对上玻璃窗上映出来的密密麻麻一排血红色的瞳孔。

  “shi——谢，我真的会谢，”袁一琦欲骂又止，后退两步扶着座椅把手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不敢想自己刚才要是真的直接走出去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这是什么鬼东西——乌鸦？”

  袁一琦勉强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意识朦胧不清的状态下隐约听到的冷冰冰的机械女声再次在耳边响起——欢迎玩家来到乌鸦小镇。

  玩家？乌鸦小镇？

  这是一个恐怖游戏？

  袁一琦疑惑歪头，神情逐渐凝重了起来：“我该不会是进入异世界了吧？像小说里写的一样？”

  窗边再次响起一阵鸟类扇动翅膀的声音，袁一琦再次抬头时玻璃上挤挤挨挨的一堆乌鸦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但外面依旧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像被人为笼罩在了一片永恒的极夜之中。

  至少要先想个办法离开这里。

  打定主意后袁一琦头一次认认真真打量自己身处的环境——一间不算很宽敞的西方风格卧室，家具和装饰摆件都少得可怜，多少有点一览无余的意思。

  正对面的墙上挂了一个形状怪异的钟表，指针指向八点三十分，钟表下方是一个上锁的橱柜，旁边摆着几朵凋零的玫瑰。

  袁一琦走过去拨了拨橱柜上小巧的铜锁：“这是要找钥匙？”

  说找就找，袁一琦凭借着自己为数不多玩密室逃脱的经验在房间里翻翻找找，几分钟后还真在床边小柜子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把做工精致的黄铜钥匙。

  袁一琦拿着钥匙在手里转了转走过去开锁，刚推开橱柜门就被扑面而来的灰尘糊了一脸。

  “呸呸呸——这什么鬼，怎么这么多土？”

  袁一琦挥了挥手后退一步，抹了一把脸缓了一会儿才重新走过去查看里面都有什么。

  橱柜最上层摆着一沓照片，最上面的是一张大合照，合照里男女老少都有，背景像是小镇的入口，旁边立着的路牌上写着“白昼小镇”。

  “这里原来叫白昼小镇？还挺好听。那后来怎么改成了现在这个鬼名字？”

  袁一琦边嘀咕边继续往下翻，第二张是一张四人家庭合照，里面孩子的脸却像蒙上了一层白雾一样看不清，除此之外背景里还出现了一只似乎正盯着镜头的乌鸦。

  第三张照片里的主角还是这家人，只是原来站在中间看不清长相的那个孩子不见了，旁边稍微大一点的女孩脸上仍旧是一团白雾，站在两侧的父母神情惊恐，背景里又多了两只盯着镜头的乌鸦。

  最后一张照片里只剩这对惊惧的父母，背景里被黑漆漆的乌鸦填满，一双双红色的眼睛盯着观看者，整个画面都弥漫着怪诞颓废的诡异感。

  袁一琦手一抖差点把照片丢在地上，深吸一口气默念着不能轻举妄动，收起照片放在旁边继续翻找有没有别的有用的线索。

  橱柜里最下面放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旁边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陶罐。袁一琦伸手把三样东西都拿出来放在了床边的小桌子上，拉过凳子随便擦了两把坐下率先翻开了看起来年代久远的笔记。

  里面的字迹略显稚嫩，首页右下角写着一个模糊不清的名字，袁一琦看了好几遍才认出那几个字是“薇妮·乔”。

  “看起来是姐姐的日记。”

  袁一琦嘀咕了一句继续往后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保存得不太好，日记里的字迹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斑驳，袁一琦凑近分辨了好久才从里面提取出了部分关键信息。

  “1846年6月21日，家里来了个有钱的男人，妈妈说他是“客人”……那个男人走之后，我看到屋顶多了一只浑身漆黑的鸟，书上说那是乌鸦。”

  “1846年7月3日，听说镇上有个流浪汉失踪了，有人说在他消失的地方看到了乌鸦。”

  “1846年8月11日，镇上开始有小孩走失，里面居然还有我的同学珍妮，虽然她总是跟我吵架，但我还是希望她能早点回来。”

  “1846年8月19日，最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但是妈妈说是我的错觉……弟弟越来越沉默了，我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心事。”

  “1846年8月30日，弟弟不见了……”

  “1846年9月30日，窗边有片黑影，我知道我逃不掉了……”

  袁一琦越往后看眉头皱得越紧，在脑子里大致梳理了一下剧情，放下日记转而去开陶罐。

  两个陶罐都是蓝灰色，袁一琦举起来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才发现了一些细微的不同——右手里的那个罐底有个小小的刻痕，看起来像是“J”。

  袁一琦拿着有刻痕的陶罐试图打开，拔了半天发现盖子纹丝不动，“啧”了一声伸手去拿另外一只。

  第二只陶罐很轻松就被打开了，袁一琦凑近了去确认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线索，就着房间里突然开始闪烁的灯光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只已经露出了白骨的手。

  袁一琦愣了两秒被吓得立刻后退，脱了手的陶罐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白骨化了将近百分之七十的手掉在了她脚边。

  房间里的灯熄灭了。

 文中均为虚构请勿上升偶像-

  第8章

张昕洗澡也很风风火火，许杨玉琢没反应过来，她就三两下脱了衣服，穿着一条印着超大机器猫的小内裤窜进浴室。

哗哗的水声传出来。

许杨玉琢坐在张昕的小沙发上，有些心不在焉。

张昕的房间很大，墙壁是深蓝色的，头顶有月亮和星星形状的吊灯。进浴室前脱下来的衣服散落在纹理自然的原木地板上。

琳琅满目的玩具摆满一面柜子，床边的箱子里装着零食，像许杨玉琢手上这样精致装订版的故事书，也有满满一书柜。“啊啊啊啊我又忘记拿毛巾!”浴室水声停止后，传来张昕的鬼叫。“许杨玉琢快帮我拿毛巾来，我眼睛睁不开啊啊啊啊啊”

许杨玉琢听着她怪叫的声音，怕她真的要不行了，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在房间里寻找。

“我没有找到，你的毛巾在哪里?”她感到抱歉。

“在楼下!在楼下!”

张昕迫切地想从浴室闯出来，但她发现浴室不仅没有毛巾，也没有衣服。许杨玉琢从张昕的房间打开门走出去。

张昕房间在二楼长廊尽头，感应灯随着走动亮起。

楼梯很大很宽敞，扶梯的每一根立柱上雕刻着繁复漂亮的花纹。

许杨玉琢来到楼下，正要去找张母，转角的客厅传来她说话的声音。

“你明天有空，把这张卡给他们社区送过去，我查了一下，里面刚好还有五十万。” 张荣华笑着打趣:“嚯，这么大方。”

“当然了，好不容易有人不嫌弃你女儿，愿意和她做朋友。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吧。”“晚上回来之前带张昕去探望了一下，许杨玉琢妈妈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

“只是暂时遏制住了，骨癌，癌细胞已经往上半身扩散了，医生说可能要考虑尽快截肢。说老实话，钱还是小事，怕就怕……唉。”

“唉，生老病死，只能听天由命了。”许杨玉琢弄出一点动静，从拐角走出来。

“易阿姨（之前说过张昕妈妈叫易曼丽）张叔叔，张昕说她的毛巾不见了。”

张母站起来，推了张荣华一把:“跟你一样的臭毛病，做什么事都丢三落四。”她走进旁边一个房间，取出一叠干净的毛巾和睡衣。许杨玉琢伸手,“易阿姨，我帮张昕拿上去吧。”

张母摸摸她头发，蹲下来，“那阿姨就多谢你帮大忙啦，这套蓝色的衣服是张昕的，粉色的是你的，记住了吗，洗完澡好好休息，张昕要是睡觉前偷偷吃薯片，你就用她房间那个座机给我打电话，你如果晚上害怕了，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女人穿着柔软的睡衣，卸下妆容的脸依旧艳光四射，只是比白天多了几分随和。许杨玉琢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乖巧地点了点头。她抱着一叠衣服上楼。

衣服柔软干燥，带着一点淡淡的芬芳。蓝色的是张昕的，粉色的是她的。

她回想着张母的话，把粉色的留在沙发上，蓝色的一套给张昕送过去。敲了敲浴室的门，半天没有动静。"张昕?"

她试探着拧了下门把手。门被她拧开了。里面空无一人。

许杨玉琢有点慌，“张昕?你去哪里了?”“哗啦”一声，床上的被子猛地掀开。

张昕从里面蹦出来，光不溜秋，高兴地大笑:“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找不到我!”她湿湿的头发在被子里拱得乱七八糟，竖在头上像个刺猬。许杨玉琢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半小时后，张母开门进来，睡前查寝。

张昕在装模作样地给洗完澡的许杨玉琢梳头发，忽然理解了沈梦瑶的乐趣，许杨玉琢的头发甚至比洋娃娃的头发要更软更滑更长。

两人穿着样式一样的睡衣睡裤，如果忽略许杨玉琢脸上被张昕扯到头发的吃痛表情，实在是一幅温馨友爱的画面一一

张母刚生出感叹，手就摸到一床湿乎乎的被子。这绝不是张昕在尿床。“床怎么湿了?”

张昕立刻拉着许杨玉琢跳下了半小时前被当成毛巾擦干头发和身体的床，逃窜出房间。

张母默念“莫生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把床上东西都换了。看在许杨玉琢的份上，张昕躲过一顿混合双打。

张母怕她人来疯胡闹个没完没了，换完被子，守在房间里监督两个小家伙睡觉。

一篇童话没念完，被子里就传来张昕熟睡的鼾声。

许杨玉琢来不及因为认床而失眠，一整天的吵闹、争端和伤痛早就让她疲惫不堪，同样很快地沉睡过去。

张母给她们盖好被子，轻声祝福:“晚安。”关灯离开。

第二天早上，许杨玉琢和张昕一家吃完早饭，医院传来不好的消息。赶去医院的时候，尸体上覆盖着白布。许杨玉琢走近，犹豫着掀开。

夏雄杰的脸上失去所有的生气，眉心和嘴角都无力地舒展开。他被换上白色的衣服，手脚和脸都被好好地清理过。许杨玉琢想，这应该是他一生最温柔圣洁的时刻。

夏雄杰没有任何可以联系得上的亲人，尸体直接被送去火化，他没有葬礼。所有人都在同情许杨玉琢成了一个失去父爱的可怜孩子。

许杨玉琢站在再也没有夏雄杰的家里，在这个满目狼藉的屋子找寻了一遍又一遍。她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父爱存在过的痕迹。

相反，夏雄杰让这个曾经还算兴旺的家变得荒芜。她没有失去父爱的悲伤，只觉得生活变得平静。医院只剩下许杨玉琢的妈妈。

张昕照例要在周末带一束花过去。花从粉百合换成康乃馨，寓意健康。

许杨玉琢放学后会直接来医院，在病房里看书写作业。秦奶奶有时会过来接许杨玉琢回去和自己一起住。

张昕这才知道秦奶奶不是许杨玉琢的亲奶奶，是住在许杨玉琢楼下的邻居，偶尔会顺路从学校接许杨玉琢回家。

大黄就是秦奶奶养的狗，秦奶奶说它的名字叫小满，入夏小满那天跑来她院子里的，性格像夏天一样热情。

入冬的时候，许母出院了。

张昕没有从大家脸上看到高兴的表情。

截肢并没有阻止癌细胞的扩散，医院尽力了，言语之间是已经回天乏术的意思。她们回到了那个满目残缺的家。

许母甚至不敢掀开被子看到自己残缺的双腿，更害怕让许杨玉琢见到自己痛到失去理智，像个疯子。

她在最亲爱的人面前，失去所有的体面和温柔。

许杨玉琢大部分时间只能和张昕站在卧室门口，看义工或是秦奶奶帮忙按住病痛发作时的许母。

一开始每天吃两遍药，然后药吃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多。

很快发作时痛入骨髓理智尽失，连药也没法吃了，只能强行绑住手脚用针管一针一针将药打进去。

张昕紧紧握着她的手，如同感同身受一般哭着说“好疼”。

她什么都没办法做，连掰开张昕的手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能说抱住哭泣的妈妈告诉妈妈不要怕，只能听着昏暗破败的房屋里终日回响痛苦的呼声。

有时候忍不住会想，说不定这就是她对于亲生父亲的死无动于衷的报应。

有一天晚上，气温突然变得特别低，天寒地冻，雪一直下不停，许杨玉琢看到妈妈胃口突然好起来，喝下了整整一碗粥，还吃了一点秦奶奶送给她的饼干。

许杨玉琢阴霾了一整个冬天的心情开始放晴，坐在床边，像以前天气好的时候那样，安静地看着妈妈给她缝棉花玩偶。

许母的眼神里恢复了往日的温柔，把刚刚缝好的玩偶举到许杨玉琢面前。许杨玉琢快乐地接过来，说:“谢谢妈妈。”

这是一只鲸鱼形状的棉花玩偶，有许杨玉琢两只手那么大，抱在怀里软乎乎，还带着妈妈身上的味道。

许母说:“记不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许杨玉琢摇头,“怎么了妈妈?”

“明天是我们托托的生日，托托就要七岁啦。”许母缓慢而仔细地帮她梳着头发，眼里闪烁着光芒，“真好，我最懂事最亲爱的托托，已经长这么大了。”

许杨玉琢抱着鲸鱼，感觉幸福从天上降落，妈妈不仅病好了，还会夸她懂事，“妈妈，我会继续很努力地长大，然后就能保护你了。”

她帮许杨玉琢编织出精巧漂亮的小辫子，拿镜子给许杨玉琢看。

许杨玉琢从镜子里看到她依旧苍白憔悴的脸，和那双与自己很相像的眼睛，咧嘴笑起来，“妈妈，我以后都不会再让你痛让你哭了。”

许母将下巴轻轻蹭蹭她的头顶，在她耳边气若游丝地开口:“辛苦你了托托。谢谢你陪妈妈这么久。还有....…”

她很快将脸偏过去，背对着许杨玉琢躺下。

许杨玉琢想问问她最后说的三个字是什么，刚才没有听清，接着便听她道:“托托，妈妈累了，想睡一会儿，你也乖乖去睡觉好不好?”

许杨玉琢不想刚被夸完懂事就变得不乖，应了一声“好”，回到自己的床上。她没有睡很久，迷迷糊糊到了早上，心跳得很快。睁眼便匆忙到许母房间。秦奶奶坐在床边。

前来帮忙的年轻义工姐姐放下手里那套干净的白色衣服，惊慌地抬头看向她。许杨玉琢穿着单薄的睡衣，周身被彻骨的寒意席卷。“我妈妈..她是不是死掉了?”秦奶奶的泪瞬间落下来。

...

这是张母第一次见许杨玉琢的母亲。

永远沉睡的女人，眼尾有未干的泪痕，额角的伤疤依然很清晰。

哪怕经过长达数年的病痛磋磨，依旧不难看出，这是一个曾经很美丽的女人。这间屋子真是太冷了。张母抱紧手臂。

张昕抱着她的胳膊，哭得很大声，好像今天是来到世界上最悲伤的一天。许杨玉琢被秦奶奶抱在怀里，哭得整个人已经开始打颤。好小好瘦的一只，好像轻轻一碰就会折断。

张母从床边的柜子上抽出纸巾，走过去，蹲下来帮许杨玉琢擦脸上滚烫的泪水和后脖颈溢出的细密汗珠。

她一下一下抚过孩子的后背，给她顺气。

她从来没这样照顾过一个脆弱到极点的孩子，张昕即便哭时汹涌，但从来是人群里挥舞着拳头最耀武扬威的那一个。

葬礼很简单，很安静。

整个墓园白雪皑皑，许杨玉琢的哭声消失在厚厚的雪地里，不留回音。大雪将一切覆盖，好像苦痛到此为止，一切从头来过。

在这场雪白色的葬礼过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许杨玉琢都要抓着张昕的衣服才能睡着。

张昕动作笨拙地把她搂在怀里，学着张母偶尔安慰她时的样子，一下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嘴里模糊不清五音不全地唱:“小宝宝，睡觉觉。”

 文中均为虚构请勿上升偶像- 

  第7章

张母赶来时，楼里楼外站了不少人。

她有一肚子责备的话想说，看到张昕憔悴的脸色和脖子上鲜红的掐痕，只剩心疼。

张昕和许杨玉琢被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抚。

许母已经被抬上救护车，张母只来得及瞧见一片沾满血污的白色裙角。

整个屋子混杂着浓重刺鼻的气味，血腥，酒精，中药，以及一点点似有若无的花香，所见之处一片狼藉。

张母看得心惊肉跳。

三个高大的救护车员工在卧室，低声齐念“一、二、三”，费力搬动躺在地上的男人。

张昕睁开眼，小心翼翼地问:“妈妈，我是不是又在莽撞?"张母听着她有些喑哑的嗓音，将泪意憋回去。“乖，我们先去医院。”

夏雄杰和许母都在急救。金茉莉付了所有费用。社区的人赶过来，要将许母的手术费用还给她。

本来今天许母就是要来医院做手术的，他们家情况困难，社区帮助筹的钱，谁想到夏雄杰听闻了消息，打上这笔钱的主意，要拿了去和外面的狐朋狗友继续喝酒鬼混。

夏雄杰长期酗酒，早就产生了轻微脑出血，张昕砸的那一下不痛不痒，没那一下，也是时候出事了。

应该说多亏张昕砸的那一下，让他及时被送来医院，有机会抢救下一条命。关于这个千疮百孔的家庭，他们不好评判太多，张母却也不难听出其中数不尽的糟心事。

张昕躺在病床上，并没有什么睡意。她在偷听妈妈和别人说话。“孩子父母现在情况都比较危险”

“是啊孩子还这么小，如果没有母亲陪伴着长大，太可怜了”“等孩子醒过来不知道会不会难过’“孩子父亲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张昕听得很苦恼，更加不想乖乖躺在床上休息。

张母说完话，进了病房，悄悄拉开帘子，想看看张昕情况，正对上张昕睁得圆溜溜的一双眼睛。

“不舒服吗?”她压低声音。

又轻轻掀开另一边隔帘看了看。许杨玉琢还在睡着。

张昕很低落地问她:“为什么许杨玉琢妈妈不能陪许杨玉琢长大，她是要死掉了吗?”张母没想到她都听到了，微怔片刻，俯下身亲亲她的额头:“不会的，许杨玉琢这么乖，她和她妈妈都会一直好好的。”

张昕从来没被妈妈骗过，张母总是说到做到，所以她很快放下心来。她又问:“那个坏蛋真的是许杨玉琢的爸爸吗?”

张母越看女儿这股傻劲儿越觉得可爱，忍不住伸手捏捏她肉乎乎的小脸蛋，“小傻子，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张昕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掌心，又忧愁起来，“我把许杨玉琢爸爸打晕了，许杨玉琢会讨厌我吗?”

张母想了想，说:“那你就好好地、诚恳地和她道歉。” 张昕期盼地问:“道了歉，许杨玉琢就不会讨厌我了吗?”

张母思考了很久才柔声回答:“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先试试。”医生在确认张昕没有任何问题后，张母准备带着她出院。 张昕不愿意这么快就走，她想等许杨玉琢醒过来。

刚好张荣华死活不放心，非要把张昕带着去里里外外做检查。

张母这时候也不好像平时那样阻止他溺爱张昕的行为，由他去了。她把张昕交给张荣华，一个人先行离开。

张昕做完一整套检查，回到病房，乖乖坐在许杨玉琢床边，支着下巴看她。许杨玉琢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两只煽动翅膀的小蝴蝶。 张昕忍着手痒，不敢乱碰，唯恐碰坏了她。过了不知道多久，许杨玉琢睁开了眼睛。

张昕连忙在椅子上坐好，不安地挠了挠下巴。

许杨玉琢的目光有些涣散和恍惚，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时间是倒退的，经历完全部的这些不快乐，最后她回到了很小的时候，在妈妈充满乳香的怀里睡觉。

她以为自己还睡在妈妈的怀里。

直到看见脖子上带着伤的张昕坐在自己床边。这里不是妈妈柔软馨香的怀抱，是冰冷的病房。“张昕谢谢你。”

她望着张昕，低声开口。 张昕的眼睛亮了起来。

太好了，许杨玉琢没有讨厌我。

她非常小心地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许杨玉琢脖子上变紫的指痕，问:“你疼不疼?”许杨玉琢摇摇头，顿了顿，又点了下头。 张昕的嘴瘪了瘪，鼻子有点发酸。

许杨玉琢摸摸她的脖子，也问她:“你疼不疼?”

张昕摇摇脑袋，想起来什么，站起来，俯下身去，学着张母的样子，亲了亲许杨玉琢额头。

许杨玉琢愣了一下。

张昕有点不好意思，眼神飘向一边:“因为我很强壮，所以我不痛。妈妈说亲吻能给人力量，但是不要随便亲吻，只有虚弱的时候才有用。”

她又摸摸许杨玉琢脸上的伤痕，“我也想让你变得非常有力量。”许杨玉琢睁着一双大眼睛，安静地看着她。两人都只是皮外伤，很快让出了病床。

张昕又被张荣华带去做最后一项检查，先一步离开。许杨玉琢和她说再见，由护士牵到许母的病房。

“小朋友，你爸爸就在隔壁病房，看完了妈妈，你也可以去看看爸爸哦。”护士说完，转身离开。

许母的手术很成功，暂时脱离了危险，病房里有社区的一名义工在照看着。许杨玉琢踮起脚尖，朝里面看了一眼，转过身，朝旁边的另一间病房走去。这间病房躺着依旧昏迷中的夏雄杰。

温柔甜美的护士姐姐蹲下来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小朋友，别怕，爸爸会很快好起来的。”

许杨玉琢没说话，看向夏雄杰脸上戴着的那个透明的罩子，还有病床边很复杂的仪器。

护士姐姐顺着她目光看去，“那边的设备不能乱碰哦，不然爸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你留在这里陪爸爸，有事就按床边那个按钮，好吗?”

许杨玉琢点头，乖巧地应了一声“好”。护士离开后，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

夏雄杰躺在白色的床上，经过清洁的身体变得很干净。许杨玉琢隔着一段距离，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了很久。即便人事不省，那块巨大的身体依然给人带来压迫。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要靠旁边的器械维持生命。医生说，夏雄杰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也可能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痊愈过来。像以前一样，像昨天一样。

许杨玉琢的脑子里特别吵闹，夏雄杰在她的脑子里摔东西、发酒疯、呕吐出恶臭的脏污，扇她和妈妈耳光…....

她抬脚，一步步朝仪器边走过去。“你在做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许杨玉琢缩回手，朝身后望去。

门推开一道缝，张昕站在外面，表情有些严肃，很狐疑地看着她。许杨玉琢把手背到身后，问:“怎么了?”

张昕的视线越过她，在病房里搜寻一圈，落在墙脚，“你是不是想拔掉那个插头?”

许杨玉琢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慌张。 张昕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我爸说不能乱碰医院里的东西，会有人死掉!”

她瞪起了眼睛，压低声音，煞有其事地告诉许杨玉琢这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你知道死掉是什么意思吗，死掉就是再也不能吃巧克力和薯片，再也不能玩小木屋，而且你知道不能说话有多难受吗，死掉了就再也不能说话了!”

张昕双手并用，不停比划，竭尽所能地向她说明这件事的严重性。许杨玉琢垂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不知道死掉的人是什么感觉，但是有好多次她在夏雄杰的手中都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夏雄杰一只手就能掐住她的脖子，她呼吸不过来，整个人都开始发烫又开始变冷，应该下一秒就会像五岁那年被夏雄杰从八楼窗口扔下去的那只小狗落到地面那瞬间一样，从心口炸开，变成一滩血泥。

妈妈说坏人死后会在一个叫地狱的地方一直一直受折磨，过得非常非常痛苦，而善良的人不必害怕死亡，因为死亡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延续，不是消失和痛苦。

但是很多次许杨玉琢明明都感觉到了痛苦。

她想她可能其实和夏雄杰是一样的人，都很坏。“死掉，会很痛苦。”

她看着张昕，轻轻地说。 张昕挠头:“啊?”

“痛苦。比难过还要难过。”

许杨玉琢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词语，她看向了呼吸机的开关。

张昕不是很明白，她顺着许杨玉琢的视线看向呼吸机，然后又看向失去意识的夏雄杰。

夏雄杰手背上有一块牙印，是下午掐住许杨玉琢脖子的时候，她愤怒地扑上去咬的。

许杨玉琢垂着眼睛，嘴唇紧紧地抿着，病房里惨白的灯光从她头顶照下来。 张昕想了想，改口问她:“你真的想拔吗?”许杨玉琢说:“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被欺负了，就要还回去。”“我、我乱说的。"

张昕没想过许杨玉琢会记住那句话。

她愁眉紧锁，眼下这情境再次超出她那颗脑袋的理解范畴，但直觉上认为许杨玉琢的做法会有问题。

“你先别动，让我想一下。”

绞尽脑汁后的张昕想出了一个自认为还不错的办法:“那我来帮你拔吧，我早就想试试了，我爸说不定是在骗我。”

许杨玉琢看着她一步步走近那里，弯腰，伸手一“张昕，你过来。”

张昕撅着屁股扭过头，并没立刻回到许杨玉琢身边，茫然地问:“怎么了?”“我……”

许杨玉琢话还没说出口，门口传来一声疾呼:“张昕你在搞什么!” 张昕吓了一大跳，连忙缩回手。 张荣华也吓了一大跳。

刚才他就去拿个检查结果的功夫，张昕就溜到了这里。他赶紧带着这祖宗出院。

出院回去的一路上，张荣华的话就没停下来过。

张荣华苦口婆心，心有余悸，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路拉着张昕循循善诱，进行思想教育。

“呼吸机也是能拿来当玩具的吗，你真是太胡闹了!”

张昕提都没提之前许杨玉琢的事，反问他:“我为什么不能，他那么对许杨玉琢，他是坏人，坏人就应该得到惩罚。”

“坏人有警察和法官来惩罚，你抢了别人的工作，也又不懂正确的做法，干的就是不该干的事，你这样，你也会变成一个坏人你知不知道?”

张荣华长叹一口气，干脆把车停在路边。

张昕仰脸望着他，“做错事就是坏人，那我每次考试都是错的，我也是个坏人吗?”

“这不一样，这是生活，生活不只是学校里的试卷，还有比这更加重要的东西，比如法律，它会让我们生活的城市更加和谐，比如爱，坏人也需要爱，但坏人既不遵守法律，也不舍得付出爱，你要当这样的坏人吗?”

张昕似懂非懂地摇了摇头，有些走神。

过了会儿问他:“爸爸，那你说，被欺负了，到底要不要欺负回去?”

张荣华不知她为什么忽然思考起这个问题，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要。”

联系她在病房的表现和车上的话，迅速补充道:“但是有时候要学会等待，在还击之前，要变强，还不能让自己变坏，如果你变成了一个坏掉的人，那你的还击就不是还击，而是在伤害自己，这样的人是会下地狱的，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子的吗一-”

张荣华抬起双手，拉开嘴角扮张牙舞爪的可怖姿态。

张昕打断他:“我知道，地狱就是一个让人很痛苦很痛苦的地方，比难过还难过。比再也吃不到薯片和巧克力还要难过。”

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许杨玉琢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张荣华笑了一声，看向后座两个小朋友，道:“行吧，不能让你们太难过，爸爸请你们去吃点好吃的。”

张昕看向路边那家常去的儿童餐厅，欢喜雀跃:“我要吃小鱼丸，还要吃和上次一样的那个小兔子!”

许杨玉琢迷茫地看向那个挂满玩偶和气球的彩色房子，第一次知道这里是吃饭的地方，她还以为是一座城堡。

张荣华带着两个孩子进去解决晚餐，刚一坐下，张昕就“砰”地扎破了进门领的气球，然后又跑去领了两只回来，给许杨玉琢一只。

这样许杨玉琢手上就有了两只气球，张昕于是又弄破一只，“砰”的一声响，许杨玉琢躲了躲，整个人显得更拘谨。

张昕终于意识到不妥，安分地坐下来，点餐。

许杨玉琢这才知道，张昕口中的“小兔子”是一只兔子形状的牛奶布丁。味道没有想象中迷人，当然也可能只是她不像张昕这样喜欢甜食。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

张昕邀请许杨玉琢去她的秘密基地看星星。

许杨玉琢跟随她来到后院的草坪上，看到一座比张昕高不了多少的小木屋，斜斜的屋顶上插着一根小旗子。

张昕按了个开关，小屋周身亮起彩虹色的小灯，里面也亮起暖融融的灯光。

她熟练地钻进去，然后很入戏地从门口探出脑袋对许杨玉琢小声说:“快进来，我们快被敌人发现了!”

许杨玉琢很瘦小，几乎没什么困难地走了进去，和她一起躺下来。屋顶有块玻璃天窗，躺下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天空。一盏暖黄色的小灯在角落里亮着。

下面是张母昨天趁张昕不注意新换的地毯，又厚又软。除了头顶的星星，整个世界都被这间小屋隔绝在外。

许杨玉琢正享受这难得的安逸，张昕指着天窗大吼一声:“不好!敌人从天上来了!”

她又入戏了，叽里咕噜伴着各种奇怪的拟声词手脚并用地演起来。许杨玉琢看着一颗流星从天上划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顶上传来声响。

张昕警觉地坐起来:“不好，我们被敌人包围了!”

张母在屋顶上又敲了几下，提醒道:“张昕，出来洗澡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