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何不告而别
又名《我和我的两个特级朋友》
夏五硝cb向
我流夏五硝
有私设
悟没有杀杰并且无脑花if
ooc
be预警
有角色死亡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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⑶道与义
几天后,在桧原村一栋不起眼的小房...
又名《我和我的两个特级朋友》
夏五硝cb向
我流夏五硝
有私设
悟没有杀杰并且无脑花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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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角色死亡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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⑶道与义
几天后,在桧原村一栋不起眼的小房子里,五条悟和夏油杰相对而坐。五条悟看着眼前摆着的两盘糕点,夏油杰做出请用的手势又为他倒了一杯热茶。五条悟并没有客气,毕竟是他最喜欢的甜食。
“果然还是需要吃点甜的。”苍蓝色眼睛微微眯了眯。五条悟慢条斯理地吃完糕点,最后拍了拍手才问对面的人:“杰,有话要说吧?”“不如出去走走。”夏油杰提议。
两人沿着小路往村子深处走,走到村中他们的脚步不约而同地停在了一座石桥上。五条悟干脆坐在了桥栏上晃悠着双腿,一副很不安稳的样子。夏油杰靠在桥上看着桥下的水流,几天前刚下过雨,水量很足,水流与石头撞击出泛白的水花。
“悟,我的那些家人们呢?”夏油杰盯着桥下问五条悟。五条悟知道他是在问百鬼夜行中和他一起行动的几个诅咒师。于是他回答说:“果然问了啊,我该怎么解释呢?毕竟才刚刚重归于好不是吗?”夏油杰的手握了握桥栏,但是并没有退让:“告诉我她们的情况吧,悟。”“那两个女孩对你很重要吧,任何人心里都有牵挂的人,剥夺这样的牵挂是很残忍的。”五条悟看着他说。夏油杰嗤笑了一下:“所以悟,你是要告诉我,我剥夺了很多他人的牵挂,所以作为惩罚我要失去美美子和菜菜子?”
“我杀掉了她们,杰。”五条悟平淡地说出来了最刺伤人的话语。“你……”夏油杰紧紧攥住了五条悟的衣领。就在这时桥那头传来了脚步声,“夏油大人!”“您没事吧,夏油大人!”美美子和菜菜子跑到了夏油杰的身边,家入硝子跟在后面不快不慢地走着。“硝子,快来!我差点又被杰揍。”五条悟伸长脖子朝着家入硝子挥手。夏油杰看着自己养大的两姐妹安然无恙,轻抚她们的头发无声地安慰两人。
等夏油杰安置好两姐妹,再次来到桥上时只剩下了家入硝子一个人。家入硝子看他走过来就解释说:“悟这家伙真的很忙啊,总是到处出差的。”夏油杰了然点头,一边伸手接住了硝子扔给他的香烟。两个人无言了一支烟的时间。
“软禁我是悟的主意吗?我想高专那边应该是要我的命吧?”夏油杰问家入硝子。家入硝子吐出一口烟雾:“是这样没错,虽然我们不会伤你,可是你也干了太多坏事了吧,我们也拿你没办法。悟说无论如何犯了错就一定要受到惩罚。我也认为剥夺你的能力不一定就是不好,以后可以不用那么累啊,也算是为了菜菜子和美美子,谁不喜欢安心的生活呢。”夏油杰叹了口气:“果然是,我有我的大义,他也有自己需要坚守的道。”家入硝子笑了笑:“是时候忘掉你的大义了,慢慢来。悟他倒是一直如此,不是吗?”夏油杰点点头,和家入硝子一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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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为何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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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硝cb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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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没有杀杰并且无脑花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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⑵错觉
“你准备好了吗,杰?”是五条悟的声音。夏油杰抬头和他对视,那双六眼中蕴含的不再是以往的戏谑,而...
又名《我和我的两个特级朋友》
夏五硝cb向
我流夏五硝
有私设
悟没有杀杰并且无脑花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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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角色死亡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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⑵错觉
“你准备好了吗,杰?”是五条悟的声音。夏油杰抬头和他对视,那双六眼中蕴含的不再是以往的戏谑,而是多了些郑重其事,这让夏油杰不由自主地选择了信任他。夏油杰点点头:“准备什么?”
家入硝子笑眯眯地凑过来:“不管一会儿发生什么杰都要做好准备哦。”夏油杰还一头雾水。然而五条悟冲着家入硝子眨眨眼,家入硝子心领神会,两人几乎同时冲着刚刚站起身的夏油杰发动了反转术士。
负负得正,那么正叠加正将会是更加强大的正向力量。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同时发难,夏油杰一个措手不及就被双重叠加的反转术士击中,顿时他感觉体力的咒力被大量中和,但他却无法停止这种中和于是他焦躁不已,摆出招式试图操纵咒灵去攻击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为自己处理尴尬的局面,但是很快他发现自己已经召唤不出来咒灵了。夏油杰深知自己和乙骨忧太的战斗消耗了非常多的咒灵,但他咒灵的库存绝不会就此枯竭才对。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他召唤不出咒灵,也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咒力流动。
”停下!你们两个到底在做什么?如果要杀我刚开始怎么不动手,还帮我治疗?”夏油杰怒斥着对他动手的两人。“抱歉了,杰。”家入硝子看到夏油杰愤怒的脸忍不住低下了头。五条悟却未置一词。片刻后两人停手,而夏油杰还是感觉不到一丝咒力的流动。
五条悟苍蓝色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还在试图使用咒灵操术的夏油杰:“杰,刚才我们封印了你的能力,剥夺了你收集的咒灵。我知道你的,杰。假设昔日好友让你重燃生活的勇气,你还是会继续追求你的道不是吗?既然想要救你,我们当然会竭尽全力。更何况……”五条悟话还没说完,夏油杰突然暴起狠狠一拳掼到五条悟脸上。五条悟嘴角很快渗出鲜血,他侧头抹了一下:“搞什么?还真使劲。”这一拳好像打蒙的是夏油杰,本来想狠狠揍五条悟一顿的夏油杰突然泄气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一拳打实了,这家伙随时随地打开的无下限术式为什么关掉了。
家入硝子拍拍五条悟的肩膀,对夏油杰说:“悟这小子从成为最强到现在,第一次被打成这样啊。你也就消消气算了,何况你还打的是脸。”夏油杰握紧拳头,闭了闭眼:“麻烦硝子帮他治疗吧。”“悟他自己就可以啊。”家入硝子不以为意,“何况这样的小伤。”五条悟按了一下脸:“嘶,可能不行吧,我感觉伤的好重。”家入硝子无奈摇头:“看来待会儿需要买块蛋糕治疗了。”
夏油杰有些哭笑不得,他的怨气好像一下没地方发泄了。昔日挚友救了他,但却又封印了他的力量。他咬牙勉强笑了下:“有的时候感觉悟和硝子也好像猴子们呢。”“什么?猴子,我们人类是从那儿进化来的没错。”五条悟伸长手臂搭住夏油杰的肩,“现在就快走去去吃点蛋糕,然后我去出差,硝子会安排你去乡下逍遥一段时间的。”家入硝子用手肘碰碰夏油杰:“我会送你去休息的,你就不要再想什么大义了。”夏油杰磨牙:“我总得有特级的能力才会去思考大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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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夏硝】与狐谋皮(下)
请务必先阅读上篇(见合集),再阅读本篇
有条件的话,非常推荐在ao3上阅读,体验会比在老福特好得多得多。
-04-
以玻璃为名的女人,脆弱得不堪一击,可竟然识破了他的弱点,还唤起这副身体里原主的残存神志。在他与家入见面之前,他至少还能使用咒灵操术,现在却连术式也发动不了。他着实没想到,这两个人之间,竟然存在这样不合时宜的,纠缠难解的,甚至跨越生死的, 纠葛与共鸣。而她现在竟然胆敢透过这双眼睛,看着另外一个人……
他从打定主意利用家入硝子磨灭夏油杰灵魂的那一刻,便没想过让她活着回去。虽然经过屡次尝试,他都无法直接杀了她,但是这世上多的是折辱人的手段。...
请务必先阅读上篇(见合集),再阅读本篇
有条件的话,非常推荐在ao3上阅读,体验会比在老福特好得多得多。
-04-
以玻璃为名的女人,脆弱得不堪一击,可竟然识破了他的弱点,还唤起这副身体里原主的残存神志。在他与家入见面之前,他至少还能使用咒灵操术,现在却连术式也发动不了。他着实没想到,这两个人之间,竟然存在这样不合时宜的,纠缠难解的,甚至跨越生死的, 纠葛与共鸣。而她现在竟然胆敢透过这双眼睛,看着另外一个人……
他从打定主意利用家入硝子磨灭夏油杰灵魂的那一刻,便没想过让她活着回去。虽然经过屡次尝试,他都无法直接杀了她,但是这世上多的是折辱人的手段。
他捧起她的脸,拇指擦过她的嘴唇,抹去咳出的血沫:“控制不控制得了,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中间的内容见彩蛋]
-05-
家入脱力地在他身下喘气。他从她搂着他脖颈的手臂下绕出来,支起身子看她。她抬起胳膊盖住眼睛,像是不愿让他看到失控的表情。
她浑身几乎被两个人的汗液浸湿,有些地方还洇着先前被他虐打出的血渍。
他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近似怜惜的感情。在他还来不及分辨这种情愫,究竟来自自己、还是来自夏油杰之前,他已经凑到她唇边,试图吻她——
然后被她啧了一声挡开了。
她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轻蔑与厌恶,看得他一个激灵,随后突然明白过来。
“你——!你刚才,只愿意让我从背后,或者坐起来抱着你——因为你根本不愿意看见我,是不是?!”
他的快感在爆发的边缘,却出离了愤怒,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觉得只要看不见我,就能把这当成夏油杰,是不是?!”
“——这就是夏油杰的身体,”她被扼住呼吸,脸涨得紫红,咬着牙往外蹦字,字字句句都更加激怒他:“夏油杰就在这里——”
“——自欺欺人的愚蠢女人!”他掀开头盖骨,粉白的脑体愤怒地膨胀,尖利的牙嘴一开一合,“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是谁在——”
他在极怒之中达到顶点,眼球不自觉地往上翻,眼前一片恍惚,因此错过了她结印的手势,却听见一句因窒息而显得字顿句措的:
“领域——展开——”
一个半透明的水球,从她结印的指尖出现,逐渐扩大,直至将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包裹在其中。
水体温暖地包裹着他。
他忘记了呼吸,或许他在这里根本不需要呼吸。
他轻盈地漂浮着,漂浮在这片对他绝对包容、也绝对安全的生命之海。
他在潜意识里知道,在这里,他不需要烦恼任何事情,不需要做出任何筹谋。
因为有人为他提供保护,有人为他提供给养。
他所需要做的,只是安静地漂浮,安静地生长。
漂浮,
生长。
漂浮,
生长。
他睁开眼睛。
透过半透明的液体,先看见了一只畸形的蜷缩的手。
他感到困惑,看向身体另一侧,肩膀的尽头并未连接着胳膊,只有一个可怜的畸形肉芽。
他意识到不妙,扑腾着独臂调整姿势,试图往下半身看去——
果然没有腿。
这是他一千多年前在平安时代的原生身体。
他又一次被禁锢在那具真正属于他的畸形残缺的身体里面。
余光里,真正夏油杰的天灵盖逐渐愈合,他透过水体,看见里面有另一个大脑——那个属于真正的夏油杰的大脑。
夏油杰也醒了过来。他从背后环抱着家入硝子,低下头,轻轻贴住她的脸。
领域骤然解除。
他从悬浮的空中,猛得摔落到地上,脑中嗡然一响。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但他不再有腿,或者说,他生来便没有腿。
这具残破的身体,给予了他一重天与咒缚——他有一个健全的、甚至聪明到无与伦比的大脑,但却不得不被禁锢在这具残破的身体里;作为交换,他被赋予了能够支配他人尸体的术式。
一千多年来,他靠不断更新肉体,尝试了一种又一种人生,侵占了一种又一种术式,完成了一个又一个计划。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随时能进行新陈更替的、悠然自得操纵一切的生活,早已忘却了他的生命最初残破不堪的起点。
未曾想,到头来,他竟然被一个他所瞧不起的反转术式持有者的领域,一个甚至还未来得及命名的领域,重新发配回最初的肉体禁锢当中。
他的咒力被禁锢在自己的身体里面,原本用夏油杰的咒力展开的帐迅速剥落破碎。
他瘫在地板上,感觉到自己的咒力越来越弱,生命从指尖逐渐流逝。
「……这是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他用仅有的一只胳膊,支起了自己的身体,往床上看去——
夏油杰耐心地用手指疏通家入因沾血而结块的头发,拨开一层,查看刚才被他虐打出的伤口愈合的情况,小声地问她痛不痛。
“……痛啊。”她仰着脸望着他,嘴里说着抱怨的话,但视线一刻也不愿意离开他的脸,仿佛下一秒他就又会义无反顾地转身远去,“痛得不得了。我怎么有一天会被你打到快死掉啊?”
他全盘接受了她的指控,没有辩解,只是怜惜地抚摸她的头发,一边道歉,一边把她揽到怀里。
她按着他赤裸的胸膛又挣脱出来,捧着他的脸,手指从他光洁的额头划过,顺着脸颊抚下来,按住他颈侧。
脉搏在他的皮肤之下鼓动。是暖的,活的,她认识的那个。
“夏油……”她喃喃地叫着。
“嗯。”他应了一声,干燥温暖的大手覆上了她冰冷的手。
她又叫:“夏油。”
他微笑着把脸贴过去,又应了一声,抵着她的额头,轻轻蹭她的鼻尖。
他们依偎在一起,身上沾着彼此混乱的体液,像两只刚从冬眠中醒来的熊。
她像想起什么,伸手去捏他的右臂:“这里呢?这里痛不痛?”
她转过来,跪坐在他面前,顺着肩膀小心地触碰他的前胸,“刚才这里好大一个窟窿,我手上全是你的血——你痛不痛啊?”
他笑着把她端起来又转过去,从背后抱着她。
他像是犯了春困,头轻轻地搭在她肩膀上,眼睛缓缓合上:“不痛啊,一点都不痛。硝子很厉害,已经全部给我治好了。”
话虽这么说,但他看得出来,夏油杰的生命也在飞速流逝。
「……是这样吗?原来是因为这种愚蠢的原因吗?」
他怪笑起来,心里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意。
那个女人,那个愚蠢的女人。
自作聪明地开了领域,用她生得的反转术式,为他和夏油杰各自修补完整原生的身体。却没有意识到,这死而复生的神迹,背后也有着冷酷无情的等价交换。
她得以重新面见她的爱人,但爱人的生命完全由她的咒力支撑。当她的咒力枯竭的那一刻,也就是起死回生之人重新归于尘土的时刻。更何况,她的咒力一下子修补了两个身体,支撑了两个生命。
一切的一切,都只会加速夏油杰的死亡。
最先赶到现场的,是瞬移而来的冥冥和忧忧。
蓝色头发的男孩踏进房间,被四溅的血迹、地板上的身体畸形的怪胎、单人床上衣衫不整搂抱在一起的男女、和空气中混着血腥味的让他心浮气躁的气息深深震撼。他愣在原地,不确定是高专宿舍原本就都这样,还是面前这间碰巧情况特殊。
我以后非得上这个高专不可吗?
男孩走神了一瞬,想起面前的极恶诅咒师当年也是高专肄业生。他还太过年幼,尚不足以理解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而作为成熟大人的冥冥——
说实话,冥冥其实也完全无法理解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先把忧忧面对墙壁转了过去。
现场状况很混乱,形势局面很复杂,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到来。
但那个一周前差点把她和忧忧在地铁隧道里杀掉的夏油杰,现在看起来温柔无害,甚至有点脆弱。
而那个见惯生死离别、大部分时间都冷着个脸的家入硝子,现在居然看起来情绪快崩溃了。
死灭洄游开始后,她得知那天她见到的夏油杰,实际上是活了千年的羂索。
那现在床上那个男人,到底是……
地上的畸形人在桀桀怪笑,她二话不说先劈了一斧子。
并不致死,家入愿意的话,之后还能把它的命给续上。
但谢天谢地,房间里的怪声少了一个。
她尽力忽略两人身上成片的斑驳血迹,和明显不完整的衣物,试图透过现象看本质。
床上的家入眉头紧锁,嘴唇蜡白,按着夏油的胸口,给他输入自己的咒力。
夏油握住她的手,摇摇头,微笑着把她再次搂到怀里。
……这看起来并不像敌人,至少在家入眼中不是。
她在心里分析了一下家入叛逃的可能性。在死灭洄游的混战大逃杀背景下,叛逃已经不再具有实际意义。
于是她捡起被扔在地上的黑色直裰,展开朝床上的两个人盖去,然后叫来面壁的忧忧,让他把他们俩先转移走。
“姐姐大人,我该把他们送到哪里呢?”忧忧问她。
“你们有想去的地方吗?”她问床上的男女。
家入像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到来,手还是按在夏油杰胸口,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滚落。
夏油杰把直裰在她身上裹好,抱着她一下一下地轻抚她的背。
他仿佛做惯了这件事。
按照冥冥一贯的推理,这是情场老手安抚女人的套路罢了,这个推理显然也更适合最恶诅咒师的身份。
但冥冥此时觉得,这个手法比起说是哄女人,倒更像是在哄孩子。
“谢谢。”他抬头对冥冥说。
冥冥大为震撼,但冥冥不动声色。
按照她一贯的策略,听到道谢后,她会直白地开始索要回报。比如“虽然盘星教已经被五条君收拾得差不多了,但想必夏油君还有一些私产吧,我很乐意笑纳”,就是个不错的回复。
但冥冥此时觉得,眼下,那些话还是不说为好;这不仅是因为夏油杰根本不会理她,更重要的是因为,最恶诅咒师的道谢,让她想起“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古话。
可是“谢谢”并不是一个地点,忧忧仍旧不理解一切,只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因为最恶诅咒师都向她道谢,而感到与有荣焉。
“……送远一点吧。忧忧,离日本最远的国家是哪里?”
“姐姐大人,东京的对径点,大概在乌拉圭沿海。”
“那就乌拉圭吧。”冥冥头痛起来,她叮嘱道,“送完他们就立刻回来找我。”
忧忧答应下来,向床上的男女走去。他有点犹豫该抓住他们的哪个部位展开传送。
然后夏油杰抱紧家入硝子,体贴地伸手过来握住了忧忧。
三个人从房间里俶然消失。
-06-
他们出现在乌拉圭一处无人的海滩上。
南半球夏天清晨的风,越过海面向他们吹来。
“我、我回去找我姐姐了。”忧忧退后两步,有点手足无措。他觉得这句话作为告别有些仓促,于是又加了一句,“你们,嗯……你们好好在这里呆着噢。”
夏油杰没抬头,但是冲他挥挥手。
男孩如同来时一样,轻巧地消失了。
潮水涨又落,太阳逐渐升起。
“五条被封印了。”
“嗯,我知道。”
“是被你封印的!”
“确实是这样。我很抱歉。”
“你知道你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吗?”
“真是不好意思。”
“一直都是这样!贯会给人找麻烦。”
“……实在抱歉,让你这么为难。”
“你收养的那两个小姑娘,高专在涉谷地铁站找到了她们的尸体。”
“……嗯。”
“你又要去找她们了,是不是?”
“……硝子,你以前可没有这么爱哭啊。”
“现在你们真的剩我一个人了!我把你带回来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把五条找回来……现在你又要走了。”
“……我不喜欢你留这么长的头发。”
“可是硝子长发很好看啊,我说真的。短发也很可爱。你一直都很可爱。”
“会很容易就压到你的头发,你又很怕痛。”
“好,那我剪短一点,剪到你这么长,好不好?”
“你又开始骗人了。你又开始了!”
“都是我在说话,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实在是不想对你下诅咒啊。”
“这就是最后的遗言吗?”
“那……硝子,你少抽点烟吧。”
“你在说什么啊?”
“怎么都开始抽和平软盒了啊?烟酒店里都买不到比这焦油含量更高的烟了,真是让人不放心。”
“你果然一直都在啊。”
“……嗯。一开始迷迷糊糊的,开了狱门疆被五条那家伙叫了一声之后,就清醒过来了。”
“……很痛苦吧,看那个混蛋做的那些事。”
“我自己本来也是个人渣啊。”
“下辈子……下辈子,别再这么痛苦了。”
“嗯?”
“不做咒术师也很好,不在日本也可以。乌拉圭就很好。别做咒术师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遇见你,还有五条,我还是蛮开心的。”
“你这家伙,到最后了还是……”
“哈哈。硝子希望跟我约定来世吗?”
“我不要。这辈子遇到你我已经够难过了。下辈子放过我吧。”
“好啊,那你这辈子要幸福地长命百岁啊。”
“这句倒真像个诅咒。你明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实现吧。”
“好吧,那换一句——”
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冰凉的吻,然后靠在她肩头的重量消失了。
“——硝子,忘掉我吧。”
她怅然若失地坐在乌拉圭的海滩上。
太阳照常升起。
Fin.
【夏五硝】演员pa赛高
——全员演员if——
“啊呀啊呀,悟,恭喜你杀青了啊”看着拍摄场地一片狼藉,夏油杰一边鼓掌一边越过障碍物朝眼前走去
“真是想不到啊,什么烂爆的结局”废墟里的人缓缓揉着脑袋坐起,如天空般湛蓝的双瞳一眨不眨,就像两颗蓝宝石镶嵌在一个美丽的画布中,璀璨夺目,“明明刚拍的时候挺好的,编剧是脑子卡什么脏东西了吗”推开旁边的石块道具,一把从地上站起来
“是啊,我的戏份马上也要拍完了,终于要结束了”“不过也是可笑,反派是被乙骨杀掉的啊”夏油杰双手环胸挑眉,他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会接这部剧了
“对了,娜娜米也杀青了吧”“今晚一起吃顿饭恭喜我们杀青吧!”“超赞的!!”五条悟回头,朝着夏油杰......
——全员演员if——
“啊呀啊呀,悟,恭喜你杀青了啊”看着拍摄场地一片狼藉,夏油杰一边鼓掌一边越过障碍物朝眼前走去
“真是想不到啊,什么烂爆的结局”废墟里的人缓缓揉着脑袋坐起,如天空般湛蓝的双瞳一眨不眨,就像两颗蓝宝石镶嵌在一个美丽的画布中,璀璨夺目,“明明刚拍的时候挺好的,编剧是脑子卡什么脏东西了吗”推开旁边的石块道具,一把从地上站起来
“是啊,我的戏份马上也要拍完了,终于要结束了”“不过也是可笑,反派是被乙骨杀掉的啊”夏油杰双手环胸挑眉,他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会接这部剧了
“对了,娜娜米也杀青了吧”“今晚一起吃顿饭恭喜我们杀青吧!”“超赞的!!”五条悟回头,朝着夏油杰的方向露出笑容
夏油杰看着眼前29岁却跟孩子一样的人,眼中的温柔泛滥汹涌
“悟,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拍这部剧吗?”他们都记得,那是一年燥热的夏天,“让这家伙跟老子搭戏吗?眼睛超小的,还有怪刘海”五条悟顶着一张人神共愤的脸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谁路过都想给他一拳,夏油杰遵循了本心,也这么干了,两人打成一团,“啊呀,不得了,跟我一起拍戏的是两个跟小孩一样幼稚的人啊”家入硝子缓缓踏入现场,风带动发尾,她双手抱臂,棕瞳中倒映出扭打在一起的两人,“你就是家入硝子吗?”五条悟一把推开夏油杰,低头看着眼前这个比他矮一个头的女生,距离近的就像下一秒就会贴在一起,家入硝子并不示弱,只是抬头回以同样的目光,“真是没礼貌,对初次见面的女同期贴脸啊”一只手指按在五条悟的脑门,将他推到一旁,她并不是自愿来的,但听到角色形象很符合本人,片酬很高就不自觉答应了,“家入小姐,你好”夏油杰从一边招手打招呼,“眼睛真小呢”“笑起来眼睛都没了”家入硝子和五条悟出乎意料的站在了统一战线,“你就是夏油杰前辈吗?我是跟你一起搭戏的后辈灰原雄!”导演旁边的一个人极其兴奋的跟夏油杰自我介绍,尽管他的戏份很少,但他却对一切都充满干劲的样子,“哦斯!我是五条悟!”以及充满干劲的前辈,“家入硝子”并不打算掩饰自己不良少女形象的前辈,“大家好!我是灰原雄”全身发光的小太阳,“恕我直言,这根本不是刚出道的新人该拍的戏”金发的娜娜米,“七海建人”
“跟那群家伙都认识三四年了呢”家入硝子站在身后看着眼前脸上还带妆的两个人,不禁喃喃,“硝子~今晚的聚会地点还是你喜欢的居酒屋哦~”“我的戏还没拍完啊,人渣”家入硝子弹了弹烟灰,她的头发很长,已经能够搭在肩上
“啊啦啊啦,去嘛硝子,反正你的戏份超少的”五条悟几乎瘫在家入硝子的身上,却又轻妙的没有压住家入硝子,“是啊,硝子,你不会拒绝我们的吧”夏油杰老练的在旁边扭捏造作,手指缠绕家入硝子的头发,“真是,晚上来接我吧,最受不了你们这套了”家入硝子叹气,却没有推开身边几乎黏在她身上的两人。
她也在想,家入硝子这个人物会有怎样的结局呢?
这个她赋予了生命和灵魂的角色,又该怎样度过孤独漫长的人生呢
【咒术回战观影体】执念 改变 12
如果一天之前,你告诉伏黑惠,血亲之间会有特殊的缘分,他会给你翻一个白眼,并且转身离去。
但是当他和虎杖被女同学使唤去附近的小商铺买东西,并且在哪里看到在大口吃着炒米线的男人时,他沉默了。
在继续买东西与转身离开之间,他选择了一把抄过地上小朋友们捉螃蟹的小水桶,拉着虎杖就蹲到一旁堆好的沙堡边。
“嗷!你干嘛?”被扯住连帽衫拉到沙堡后面躲着的虎杖不满的抱怨着,刚刚那一下差点把他勒死。
伏黑惠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敢打赌,他现在的心跳是......
如果一天之前,你告诉伏黑惠,血亲之间会有特殊的缘分,他会给你翻一个白眼,并且转身离去。
但是当他和虎杖被女同学使唤去附近的小商铺买东西,并且在哪里看到在大口吃着炒米线的男人时,他沉默了。
在继续买东西与转身离开之间,他选择了一把抄过地上小朋友们捉螃蟹的小水桶,拉着虎杖就蹲到一旁堆好的沙堡边。
“嗷!你干嘛?”被扯住连帽衫拉到沙堡后面躲着的虎杖不满的抱怨着,刚刚那一下差点把他勒死。
伏黑惠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敢打赌,他现在的心跳是继津美纪昏迷以来,跳得最快的一次。他深呼吸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发现这个办法没用,而一旁的虎杖则是一脸惊奇的看着他。
他拉过虎杖然后准备告诉对方,伏黑甚尔就在对面,一回头就看见一个放大的脑袭在盯着自己。刚刚还
在吃面的人,此刻就出现在自己旁边。
伏黑惠:!!!恐怖片吗?!!!
对方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喂!小鬼,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伏黑惠拉着虎杖的手下意识紧了紧,他佯装镇定的起身道: “我们可不认识你。”
伏黑甚尔不在意的用手扶着自己的脖子,做了几个拉伸,从脖颈处传来“咔咔”的摩擦声。
“是吗?”接着他咧嘴一笑,撑着伏黑惠的肩膀低身在对方耳边说
“小子,你撒谎的技术实在是不好,心跳声,太大了。”
说完也不在意对方什么反应,转身离开了。
等伏黑甚尔走远了,虎杖才拉着伏黑惠猛摇
“伏黑!呼吸!快呼吸啊!不要因为看到对方太惊讶而忘记呼吸啊!”
伏黑一掌拍掉对方的手,无语道:“怎么可能忘记呼吸啊!但是他居然在附近,一直在监视我们吗…真是的,我们才到这儿多久,他就找过来了……”
虎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不好意思啊,伏黑,刚刚那个情况太突然了,我都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
伏黑: “你没必要向我道歉…你和钉崎不要在这件事上太迁就我了,过度的关心也是一种歧视。”
“而且他在监视我们的话,肯定已经知道我们和五条前辈他们是一起的了,得赶紧回去告诉前辈们。”
说完伏黑就在虎杖大声叫嚷着‘伏黑!!!你没有心’的背景音中走向商店。
总得把钉崎交代的东西买了。
钉崎盯着显然不对劲的伏黑,朝虎杖使了个眼色,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了?
虎杖刚想说什么,就被伏黑开口打断了:“把五条前辈他们叫过来吧,我们遇到伏黑甚尔了。”
钉崎接过口袋的手一顿:“哈?”
打闹够了的最强二人组也回来了,五条悟从钉崎手中夺过袋子,然后翻找起了自己想喝的饮料,顺利扔了一瓶乌龙茶给夏油杰。
自己还没来得及挑选的钉崎怒瞪着五条悟:“喂!让买东西的人先挑这是规矩吧!”
五条悟不屑的做了一个鬼脸:“啊?这是哪儿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一旁的虎杖笑着回答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五条老师订的规矩哦。”
提到未来的自己,五条悟切了一声。夏油杰无奈道:“悟,不要这样,对后辈们要有前辈的样子。”
“你是我妈妈吗?”
“……想挨揍吗?”
知道如果再不制止就会演变成另一场大战,伏黑及时出声:“我和虎杖刚刚去买东西的时候,碰到伏黑甚尔了。他应该一直在跟踪我们…”不过,他也没有想到为什么他会突然和他搭话,毕竟,主动暴露出来,对他没有好处。
五条悟几口将罐装芬达喝完,然后用术式捏变形,随手扔到垃圾桶里,然后没个正形的靠在夏油杰肩上
“那不是挺好的,省得我们到处找他,虽然没有咒力残秽比较麻烦,不过……”说完五条悟停顿了一下,他摘下新买的墨镜,打量了伏黑惠几眼。
“你是那家伙的儿子吧,不要紧吗?”
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的伏黑愣了一下,他捏紧自己的手,然后摇摇头,他倒希望小的五条老师别在奇怪的地方体贴人。
钉崎锤了一下伏黑的肩膀
“老子倒不介意多养2个小孩啦,反正杰都养了两个孩子了。”
听到这里夏油杰给了五条悟一个肘击:“不要把养孩子说的这么轻松啊!”
五条悟捂着自己被捅的左腹委屈道:“啰嗦死啦!老子还没说完嘛!既然他老爹还没死的话让他自己去养啊!还活着的话就去给老子打工养孩子啊!别老是干会让小鬼看不到人影的工作啊。”
看到一年级组都用看大猩猩的眼神看着他,五条悟撇嘴:“喂!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钉崎擦着不存在的眼泪对虎杖说:“那个五条悟居然也能说出这么贴心的话,天要下红雨了吗?”
虎杖:“好歹五条前辈也算是个好人。”
五条悟:“想挨揍吗?小鬼们。”
夏油杰及时拉住炸毛的五条悟:“那悟是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对方将墨镜重新戴好接着说:“既然他是拿钱办事,那我们也给他下一单委托不就好了?盘星教那边我们亲自去处理一下。那个联络他的人叫什么?孔时雨是吧。”
钉崎听完一脸无聊的靠在伏黑肩上:“居然是这么正常的办法吗?我还以为会让我们去绑架小时候的伏黑然后去要挟他爸爸放弃这个任务呢。”
伏黑惠:“喂!别把小时候的我扯进来啊。”
被对方发言震惊的夏油杰:悟都教你们什么了啊?!
看着明显开始思考起钉崎这个办法可不可行的五条悟,夏油杰总算有了一种他们果然是悟的学生这种念头。
五条悟一脸兴奋的揽过生无可恋的伏黑惠:“这个办法怎么都要比之前那个有意思多了!就这样做吧杰!”
捧场王虎杖:“我们这就要去绑架小时候的伏黑了吗?好兴奋!”
伏黑推开揽住自己的五条悟:“这个办法还不如刚刚五条前辈说的,万一他不同意呢……”
但是显然,现在他本人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
五条悟打断他:“我们是去绑架你的,被绑架的人没资格发言,乖乖带路吧。”
伏黑惠: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第二天,正准备起床的伏黑甚尔就收到孔时雨发来的短信。
惠和津美纪都在我们手上,不想他们有事的话就一个人到XXX来。
接着又收到了一张两位小朋友被捆住倒在地上的照片,背景是一片废墟。
伏黑甚尔立马拨通了孔时雨的电话,但对方已经关机了,伏黑甚尔大脑宕机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好像被偷家了。
他多久没有这种心情了,一瞬间就像得知妻子生病的那一刻,惶恐和无措的情绪涌上心头,接踵而至的便是滔天的怒火,他伏黑甚尔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人踩着后脊的感觉了。不管对方是谁,他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甚尔火速从床上爬起来边洗漱边思考,是不是自己之前招惹的仇家干的,但是他为了不暴露小鬼他们的住所,一次都没有回去过,他们不可能会知道他们的存在。
接着脑海中闪过一张脸,是昨天那个黑发小鬼头。
那个长相和感觉,又和六眼待在一起,不会是禅院家的人吧,提到这里他就觉得一阵嫌恶,如果是禅院家的话,那倒是有可能,但是他都已经和家主有过约定,他们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招惹自己……
但是他们是找到孔时雨头上去的,那应该就不是御三家的人。
会是谁呢?
对不起!!!消失了这么久!!!
我又回来啦!!!
这次忙完就可以多更新啦!
【夏硝】与狐谋皮(上)
又名《真正的端水大师会在两个同期手中各死一次》。
全文约1.4w字,已完结。
* 设定:
封印五条悟之后,羂索发现夏油杰的身体偶尔会出现不受控制的情况。
为了彻底摧毁夏油杰躯体里残存的神志,他决定去拜访一趟家入硝子。
* 预警:
夏五硝cb向,夏硝为主。
有脑花,存在暴力血腥描写。
-01-
与现代都市格格不入的巨型翼兽振翅滑过天际,夏油杰自空中俯瞰满目疮痍的东京。
在刚刚结束不久的万圣节的夜晚,多场激烈战斗以涉谷为中心爆发;随即被启动的死灭洄游中,又由他亲手释放了成千上万只被解除了束缚的咒灵。这是由他创造的战场,他计划了千年之久...
又名《真正的端水大师会在两个同期手中各死一次》。
全文约1.4w字,已完结。
* 设定:
封印五条悟之后,羂索发现夏油杰的身体偶尔会出现不受控制的情况。
为了彻底摧毁夏油杰躯体里残存的神志,他决定去拜访一趟家入硝子。
* 预警:
夏五硝cb向,夏硝为主。
有脑花,存在暴力血腥描写。
-01-
与现代都市格格不入的巨型翼兽振翅滑过天际,夏油杰自空中俯瞰满目疮痍的东京。
在刚刚结束不久的万圣节的夜晚,多场激烈战斗以涉谷为中心爆发;随即被启动的死灭洄游中,又由他亲手释放了成千上万只被解除了束缚的咒灵。这是由他创造的战场,他计划了千年之久的大业正在徐徐展开。
夏油杰伸手拍了拍被他当作坐骑的咒灵,往下一指,翼兽顺从地向他选定的地点降落而去。被他选中的落点大概五六层高,被驯服的咒灵小心地绕开屋顶排布的太阳能板和卫星电视天线,扇着翅膀落在天台上,震起一圈浮尘。
夏油杰顺着翼兽倾斜的翅膀走下来,从容地扬起袖子掸了掸灰,再一抬手,身后的咒灵旋即被吸收进他的掌心。
附近的居民早已撤离,天台上晾着的衣服却还没来得及被收起。他沿着晾衣绳向天台边沿走去,一瞬不瞬地盯着街角的洲际酒店。因为地处东京第一结界和第二结界的中间点,所以这间因东京大撤离而空置的酒店,被咒术高专征用为临时联络处。行政酒廊的窗边坐着一个女人,面前一点忽明忽暗的火光。
他欣慰于自己轻而易举就锁定了目标,脚下却忽然一个踉跄。晾衣绳上被风吹起的浅色床单拂过他的袈裟,而他的右腿僵直在原地动弹不得。
「又开始了」。他脑中泛起一阵嘲讽。「这具身体,这具属于夏油杰的身体……」
他坦然地承认,他只是这具躯体的宿主。因为贪图刻印在其肉体之上的咒灵操术,也觊觎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独特身份,他趁五条悟不备,将夏油杰的尸体据为己有。近一年来,他游刃有余地以夏油杰的面貌行走在人世间。属于原特级诅咒师的可遇不可求的强大术式,和年轻矫健的肉体,为他开展自己的事业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然而,在万圣节当晚,他于涉谷地下五层封印了五条悟之后,这具身体突然开始出现不受他控制的情况。
最开始是这具身体的右手,先是阻拦他抬臂和五条悟打招呼,而后在五条悟的诘问下,竟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再后来,当夏油杰收养的两个愚蠢的女孩冒出来要他兑现承诺时,他嘲笑小姑娘天真到连立下束缚都不会,威胁她们“再不走会被这具身体杀掉”——可实际上,他当时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只能把手笼在袖子里,在她们发现破绽之前,用言语逼迫她们赶紧离开。
他还有必须要用这具身体才能完成的事,在实现之前,他不愿让计划出现任何岔子。为了完全掌控这具肉体,他需要彻底摧毁夏油杰躯体里残存的神志。
可那真的是夏油杰的意识吗?当他掀开夏油杰的脑壳,狡黠而巧妙地将自己与夏油杰尚未腐败的神经系统联结在一起时,那些刻印在夏油杰肉体里,或鲜明或晦暗的记忆,汹涌地向他涌来。他带着不足为外人道的窥私欲,品味咂摸夏油杰的生平经历,从中挑选值得他加以利用的部分。
肉体记忆并不罕见,他在千百年来更换过的不计其数的身体里,多多少少都体会过这一点。但眼下麻烦的是,被挚友的呼唤激活了躯体神志的,夏油杰是第一例。对于这种不可控的情况,他多多少少感觉有些棘手。
这个冒名顶替的策略,到目前为止都很成功,他甚至因此顺利封印了六眼神子。失策的部分在于,与夏油杰称得上关系亲近的人并不多,在涉谷一战之后,除去被封印的五条悟,菜菜子和美美子也恐怕早已殒命。
他再次遍历了夏油杰残存的记忆碎片,在有可能引起夏油杰躯体反应的候选人里,他选定了目前一定存活的一位——被咒术高专层层保护的利他型反转术式持有者,夏油杰在高专的另一名同期——家入硝子。
这本是一个权宜之策,可现在看来,他赌对了。因为他仅仅只是用看猎物的眼神打量并靠近家入硝子,都会让这具身体的腿自己给自己下绊子。
「拙劣又可悲的手段。净会给人惹麻烦……」
他攥起拳狠狠捶打僵直的右腿,直到绷紧的肌肉突然泄了力,才重新挪动双腿,站到天台的边沿。
他又召唤出一只咒灵,指挥其将细长的环节肢体的一端射向洲际酒店的玻璃幕墙。随即,他像坐滑索一般,平稳又迅捷地荡到了对岸,停在行政酒廊的落地窗前。
隔着双层玻璃,他兴致盎然地欣赏女医师疲惫的脸上难以掩饰的惊愕神情。
「死而复生,旧友团聚,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机缘;心怀感激吧,对我赐予你们的恩惠。」
他嘲讽地想着,又坏心眼地调动肌肉记忆,在脸上摆出一个夏油杰的招牌眯眼笑。他知道隔音玻璃那头大概听不到,但还是模仿夏油杰的语气,抬起手招呼道:“哟,硝子。”
赶来的辅助监督和零星几个守卫的术士,紧张地排成半包围队形,踌躇着发动攻击的时刻,扯着嗓子冲着圆心处的高专之宝大喊,叫她快退回来。然而身处风暴眼的家入硝子,脊背僵直,动弹不得,任由燃到烟尾的火星烫了手,才如梦初醒般抖了一下,推开桌子想起早该逃跑。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他兴味索然地想起,五条悟被他用夏油杰的语气叫了名字转过头来时,脸上也是这样与普通人无异的平庸表情。
「什么最强的一届,不是照样一点都不设防。」
下一秒,他召出咒灵,击碎玻璃,一把抓起被气流和碎玻璃掀翻在地的家入硝子,裹着她跃上在空中等候的坐骑翼兽。在家入的挣扎中,他随手放出一个小型咒灵旋涡,以击退试图追上来的众人,然后冷淡地扫了一眼纠缠的战况,翩然而去。
-02-
他仅用一只手,便轻而易举地反剪家入硝子的双臂;再往她膝弯处踢了一脚,她只得被压在坐骑咒灵的背上卑屈地跪下。
如此顺利的制服过程,让他脑中对当代咒术师实力的轻蔑更甚,于是他学着夏油杰的习惯,先轻轻叹了口气,再轻飘飘地说:“硝子,我可早就叫你加强体术的呀。”
家入闻言猛地扭过头,下三白眼愤怒地盯着他。
他预备着面前的女人问出诸如“你到底是谁?”,亦或“你想干什么?”,之类的傻话。反正离目的地还有一定的距离,而他掌握有足够多的信息,可以用这副身体拉锯索般磋磨她的身心,进而打压夏油杰的神志。
没成想,他并没有等到家入的提问,反而是家入突然将被他缴住的手往上一拧,紧紧扣住他的手腕,一股令人舒畅的反转咒力被输入进他的身体。
这个发展出乎他的意料,而且站在他的角度看来实在讽刺,所以他忍俊不禁地问道:“你这又是在做什么?以为我是咒灵吗?”
他停顿了一下,满意地看见家入眼神里的愤怒混进惊愕,转而模仿起夏油杰温柔又无奈的语气:“硝子,是我啊。”
仿佛为了佐证他的陈词,他学着记忆里夏油杰的动作,左右扭了扭脖子,颈椎喀啦喀啦的轻响在风声中几不可闻。他不疾不徐地说:“确实是很多年没接受过你的治疗了,有十年了吧?还是这样令人神清气爽呢,谢谢你。”
“……姑且问一下,”这下家入下颌角的咬合肌肉都绷紧了,她松开抓着他胳膊的手,一字一顿地说:“这就是你的能耐吗?这种拙劣的模仿?”
“你说术式吗?”他手一抬,收起了身下的坐骑咒灵,他们立刻从半空中自由落体。他在呼啸的风声中把失重的家入拽到怀里,又一按掌,咒灵自下方出现,稳稳当当地接住了他们,“如你所见,我的术式是咒灵操术啊。”
“还真是大言不惭。”家入在他怀里激烈扭动,试图挣脱;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柄手术刀,迅捷地划过他的前额,透明的脑脊液失常地从额头裂口往外溢。她愣了一下,又把刀探向裂口,试图撬开他的天灵盖,但半途便被他钳住胳膊,顺势卸了关节。
他一脚踢向家入握着刀的手,还未来得及修复脱臼的家入吃痛地撒手,手术刀脱手而出,银光一闪就消失在空中。他还想踢家入几脚泄愤,但躯体里夏油杰残存的意识像一缕幽魂,总是在出乎意料的时候给他使绊子,他的腿又一次动弹不得。
“这就有点难办了……”他不愿让家入看出破绽,于是缓缓蹲下来,一手抚上头盖骨,一手揪着家入的领子把她提起来,“既然你能看出肯綮所在,那告诉你也无妨,你瞧——”
他说着,手插进头顶的发丝,轻巧地把脱离的天灵盖掀了起来。
被他扯到跟前的家入与暴露在空气中的大脑面面相觑,清楚地看见粉白的脑体上竟有一张长满利齿的嘴,随着它的一开一合,夏油杰脸上的嘴也同步发声:“这是一道束缚,以被识别出寄生关系的风险为代价,换取我对这具身体的控制。当然,现在这算是术式公开,同样也会加强——”
家入伸手抓向喋喋不休的脑体,再次试图注入反转咒力,但被他一掌挥开。
“——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你的咒力或许能一定程度上消退咒灵,但我存在的形式是真实的肉体,你再注入反转咒力,只会让我和夏油杰的肉体的联结变得更加稳固。”
他把家入掼在坐骑背上,从袈裟上抽出一根线头,对折,将两根拧作一股,慢条斯理地把脑壳重新缝合回去。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明显不甘心的家入,轻蔑地说:“反转术式虽然名叫术式,但本质只是咒力的另一种输出形式,理论上每一个咒术师都可以掌握这种能力。而实际上,在一千年前的平安时代,在咒术全盛时期,大部分留下姓名的咒术师,都能在悟道的某个阶段或早或晚地领悟反转术式——家入小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家入支起身子,捏着脱臼的大臂,把先前被卸下的胳膊接了回去:“说实话,我对你在说什么提不起一点兴趣。”
“这话真叫人伤心。”他拢起袖子,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也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你的术式一点也不特殊,你这个人也平庸至极,你只是碰巧生在了末法时代,碰巧成为了这一代六眼和咒灵操使的同级,从而受了他们的荫庇——”
家入看也不愿意看他一眼,手揣进白大褂的兜里摸索。
他伸手钳住她的脸,迫使她转过头来:“——咱们的老师,夜蛾校长,他还好吗?”
她的脸上一潭死水,但被他捏住的颈部脉搏,却一下一下加快。风吹起她披肩的头发,短暂地模糊了她的视线。
“你去求了那么多受过你恩惠的高层,有哪怕一个人肯替你说话吗?毋庸置疑,五条悟在咒术界举足轻重;夏油杰么,虽然他的大义明显走反了方向,但他也算得上是一代枭雄——但你呢?你这些年毫无建树,现在五条悟不在了,你瞧瞧你这丧家之犬的狼狈模样。”
他温和地笑了一下,替她把头发别到耳后,然后凑近去看她疲惫的眼睛,在斜照的夕阳下仔细搜寻泪水出现的痕迹,却惊讶地一无所获:“你被高专严密保护了这么多年,被称为所谓的高专之宝,以为自己很重要——但其实他们本质上是软禁你,防范你跑到敌对阵营。要我说,控制不住的东西,最好是毁掉。但高层们大概舍不得吧?毕竟你那没用的术式,确实能叫那群怕死的老东西舒服地延年益——”
他的话音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打断,身下的咒灵尖啸着消散,与他一同自由落体的家入硝子狠狠踹了他一脚,在空中改变了自己的下落轨迹。近处盘旋的一大群乌鸦一拥而上,做好准备成为她急速下落过程中的缓冲。
他好整以暇地召出一只咒灵接住自己,又冲过去赶在乌鸦之前兜住了她。
“是冥冥吧。”他冷漠地瞥了一眼跟在附近的鸦群,“她当初可是在我面前落荒而逃,现在居然又回来了。”
家入不置可否,抬眼一看却发现已经进了高专结界。
“省点力气,别想着祓除我的咒灵了。”他再一次反剪她的双臂,在她耳边低声警告:“你还不了解咒灵操术吗?你祓除一只,我还有千千万万只。”
她抗拒他的靠近,更抵触他用夏油杰的声音对她下达陌生至极的威胁,于是一个头槌往耳侧顶去。
他即刻闪开了,又把因失去平衡而踉跄的家入拉回来:“这么讨厌我吗?可是五条悟也在我手里。现在愿意安静听我说话了吗?”
她停止了挣扎。
-03-
黄昏逢魔时刻,空中群鸦盘旋。他以宿舍区为中心降下帐,将她押进夏油杰在高专时住的那间宿舍。夏油杰叛逃后,他的房间里里外外经历过多次搜查,里面的陈设本该被清空销毁,但不知为何一直搁置。
“这里一点都没变呢……”他状似惊讶地感叹,手指抹过书桌,捻起厚厚一层灰,“是你的主意,还是五条的?”
见家入不发一言地把头偏到一边,他呵呵一笑:“你倒是沉得住气。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治疗师抱臂站在门廊处,不愿意再靠近:“刚才就说过了吧,我对你实在提不起兴趣。”
“嗯,对我不感兴趣。”他低头解开五条袈裟在胸前的结扣,拎着搭在左臂上的小威仪,把袈裟脱了下来,问道:“那夏油杰呢?你对他有兴趣吗?”
家入皱着眉头,看着他脱下黑色的直裰和贴身的半着,赤裸着胸膛走到她面前。
男人的躯体上遍布着斑驳的疤痕,有一些她认得出自己反转术式的痕迹,而另一些更狰狞的,她从未见过。奇怪的是,从右边胸口到整条右臂的皮肤都光洁如新,与其他部分形成鲜明对比。
“这具身体你很熟悉吧?这道被伏黑甚尔劈出来的伤还是你治的呢。”他抓过她的手,按在胸口两道斜着交叉的疤痕上,顺着抚到右侧胁下,疤痕突然中断的位置,“你不好奇吗?连你都无法祛除的疤痕,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了。”
家入试图缩回手,但被他死死按住,连带着整个人都被拉到他怀里。他温柔地低下头,额发扫过她的脸颊,轻声问道:“五条悟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当时为什么没把夏油杰的尸体带回来?”
她咬着后槽牙,不吭声。手掌之下的肌肤触感温热,胸腔随着他的呼吸而起伏,她甚至能触摸到他的脉搏跳动。
但夏油杰,的的确确已经死在上一个冬天。
他怜悯般观赏着她的情绪波动,在她耳边吐出气声:“……硝子,救救我。”
话音未落,他的右侧胸膛突然凭空豁出一个巨大的缺口,原本将她的手按在胸口的右臂也无影无踪。她的手失去着力点,顺着惯性探进贯穿他身体的开放性创口中,粘稠的血液止不住地滴到她手上,肋骨的断茬截面参差碎落,残破的内脏痉挛般颤动。
“这就是他死前的样子,破破烂烂的,”他用残存的左臂摸了一下右侧残缺的圆形伤口,“你应该能看出来这是谁的攻击造成的吧。”
家入怔忪了一瞬,不知该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作何感想,只收回手后退了一步,冷眼瞧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居然不来给我治疗一下吗?你的心可真硬啊。”他感慨地叹了口气,一条崭新的胳膊又凭空从缺口处长了出来。
“我巴不得你死掉才好。”她说着,把手上的血往白大褂上抹。
“哼……是夏油的话,你就会救了吗?”他也从地上捡起白色的麻制半着,擦拭身上的血液。一番折腾下来,他的右臂和右侧胸口一片圆形的区域一尘不染,而其他部分被淋漓的血渍浸染,像一幅诡异的喷墨涂鸦。
她再次陷入不应答的状态,自顾自地把手揣到外褂的口袋里。
他十分忌惮她之前掏出的手术刀,生怕她又从兜里摸出什么咒具来,因此一个健步把她的双臂扭到背后,扣出她手里抓着的东西,却发现只是烟盒和打火机。
他把东西扔到桌子上,拖过椅子,将她按在上面:“我想你大概已经没什么招数了,但以防万一,还是请你老实点。”
家入嘲讽地哼了一声,他也有点恼怒,压着脾气解释道:“倒是有一只咒灵很适合捆绑禁锢,但你一定又会把它祓除。事到如今也只能凑活一下了。”说着又扯下她身上沾血的白大褂,攥着下摆把布料撕成几条,将她的手缚在背后。
“只是想来根烟而已,”她试着抬了一下胳膊,发现动弹不得,便仰着头往后一靠,“你有必要这样大惊小怪吗?”
“啊,这么说来,倒是我唐突了。”他把头发挽到背后,伸手勾过烟盒,却不愿拍出来一根给她,而是整盒怼到她面前。和平软盒浅黄色的包装上印着她带血的掌纹,更浓的血腥气从他的指缝透过来。
她抬起下三白眼盯他,而他眯眼一笑,将自己的存心为难包装得道貌岸然:“抱歉,我手上都是血呀。麻烦你自己拿一根吧。”
家入不愿让他称心如意,但也不想和自己过不去。于是她咬住烟盒上原先撕开的破口,扯着把盖子撕了下来。他又暗示地把烟盒往她嘴边递了递,她也配合地用舌头卷起一根叼在嘴里,咬着烟问他:“满意了吗?”
“我个人是对这种高焦油高尼古丁的烟没兴趣,哪里谈得上什么满不满意的呢?”他狐狸眼笑得眯眯弯,“还是要问家入小姐,你满意才好呢。”
她磋着牙,把叼着的烟上下翘了一下,不耐烦地催促他点火。
他放下烟盒,把桌子另一头的打火机够过来,弯腰凑到她面前,啪得一声打着了火。
她盯着打火机出气口,抿着烟靠过去。他们两个人的呼吸离得太近,火光在交织的鼻息中跳跃闪烁,烟尾微微颤抖,却怎么也点不着。
太过久远的相聚之地,太过久远的相熟之人。摇曳的火光里,家入竟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他看出她晃了神,用手拢着火,往她叼着的烟上靠,故意点破她恍惚的回忆:“上一次给你点烟,还是在涉谷——”
他按着点火开关的手,突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打火机噗得一下灭了。
家入回过神,记忆里那个穿着黑色毛衣的身影,现在浑身沾血地站在她面前。她震惊地盯着他的手,又抬头盯着他,嘴唇哆嗦着叫了一声:“……夏油?”
他的手又突兀地抖了一下。
“——夏油!!”家入大叫,几乎跳起来,烟也从嘴边掉下。
他恼羞成怒地丢掉打火机,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死死按在椅背上。
她被掐得面目红涨,句不成章,双腿挣扎着乱踢。
他始终无法聚起扭断她脖子的力气,悻悻地放了手。
家入垂着头从椅子上滑下来,喘得像个破风箱,又抵着地板把自己支起来,仰在椅背上咧着嘴斜䁾他:“从刚才到现在,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她一边咳嗽一边放声大笑,“——我在想,你到底为什么,费尽心机把我抓到这里。”
他怒不可遏地抓住她的头发,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拖到墙边,将她的脑袋狠狠往五斗橱的柜角撞去。
家入瘫软地滑到地板上,血迹在五斗橱上拖出一条歪曲的弧线。她的手还被缚在背后,只得用额头抵着地板,跪着把身体支起来。
“……果然!你根本杀不了我!”粘稠的鲜血从她额角蜿蜒向下,她努力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刚才那下,按照夏油杰原本的身体素质,我的颅骨碎片早就刺进前额叶了——”
他一脚踢向她的胸口,她像个失控的沙包一样跌出去,又被他揪着头发拎到床尾。他将脱力的家入的脖子卡在铁制床架上,眼眶对准凸起的栏杆,咬牙按下去——两只手的配合却不听使唤,铁栏杆的尖角只是擦着她的头皮而过,发出令人牙酸的皮肉被豁开的声音。
周身遍布此起彼伏的伤口,但疼痛的优先级在此时不值得一提。生死存亡的危机当前,血管里奔腾的肾上腺素,让家入头脑愈发清明。她有恃无恐,甚至懒得启动反转术式修复身体。
在倾颓崩落的咒术末世,人声隔绝的濒死之际,她快意无比地洞穿了这场无厘头的绑架的前因后果,也找到了破局的关键法门。
她趴在落满灰尘的床单上,拱着脑袋蹭掉糊住眼睛的血迹,又把自己翻过来,仰着脸喘着粗气嘲弄他:“你就这点本事吗?怎么只会靠蛮力打人——你的术式呢?!”
他揪着领子把她从床上提起来,张开手想释放极之番,却一无所获,只能痉挛着捏紧拳头把她打偏了头。
她咳出一口血,又一次大笑着转过脸来:“还不明白吗?你压根就控制不了夏油杰的身体啊,蠢货!”
他们为何不告而别
又名《我和我的两个特级朋友》
夏五硝cb向
我流夏五硝
有私设
悟没有杀杰并且无脑花if
ooc
be预警
有角色死亡暗示
————————————————————
⑴你怎可逃避
黄昏时分,夏油杰慢慢地走进从前他每次离开高专时必然会走的那条......
又名《我和我的两个特级朋友》
夏五硝cb向
我流夏五硝
有私设
悟没有杀杰并且无脑花if
ooc
be预警
有角色死亡暗示
————————————————————
⑴你怎可逃避
黄昏时分,夏油杰慢慢地走进从前他每次离开高专时必然会走的那条小巷。但他的情况实在是很糟糕,他并没有在和乙骨忧太的战斗中占到便宜。此刻神情癫狂的他浑身是伤,紧紧捂着还在淌血的断臂,嘴里却在称赞里香的强大,丝毫不隐藏想将这个特级咒灵占为己有的欲望。又硬撑着往前走了几步,他的身体最终还是支撑不住了。夏油杰只能背靠墙壁缓缓坐下,他深深地垂下头,过长的黑发散下来遮住了他的脸。
就在这时,夏油杰感觉到巷子外有熟悉的气息,那是名为最强的力量所散发的气息,而这气息之外还有一缕烟草味。他抬起头,扯开一个笑容:“悟,硝子。你们来的真晚。”五条悟皱眉看着满脸血污的夏油杰,没来由地让夏油杰感觉小巷更加逼兀了。家入硝子把香烟掐灭从巷子外探头:“喂,杰,你这笑真够难看的。”
夏油杰听了这话却不以为意,依旧是笑眯眯的:“是吗?那如果硝子和悟可以漂亮地把我送走会不会好看一点?”家入硝子忍了忍没有骂他:“为什么?”夏油杰知道家入硝子是在问他,为何要将自己的性命交给挚友了结。夏油杰突然笑了,笑到肩膀颤抖,眼泪溢出了眼眶:“因为在这样的世界里我永远无法真正地快乐了。”五条悟突然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杰,不要太乐观了。”夏油杰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懂他的话。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的断臂正重新生长,反转术式正在他的身上发挥作用,浑身的伤也渐渐痊愈。“我和硝子,我们两个没人会对挚友下手。”五条悟放开他时这样说。家入硝子伸手递给夏油杰一个发圈,看到这个从来不扎起头发的好友递给他发圈时,夏油杰才从怔愣中回神:原来悟和硝子是早有预谋的。
“杰猜到了吧,没错,我们是来救你的。”五条悟说这话时甚至有几分莫名的幸灾乐祸。“这样的地狱,你不可以逃避啊,杰。”家入硝子的语气竟十分惋惜。
————————————————————
tbc
弄丢了吗
00.
我是家入硝子,反转术式持有者。
我是反转术式持有者,家入硝子。
我到底是谁,家入硝子在雨中抬头,细密的雨点编制成线,一下下划过她的发丝,脸庞,衣服……
她几下脱掉宽松的白大褂,好像同时脱去一道柔和而沉重的枷锁。
珍贵的反转术式持有者不应该,也不会淋雨,所以现在的我,是家入硝子。
迷惘的人在世俗的雨里,终于坚定的成为了自己。
01.
家入硝子在胡同里碰见了一只猫,一只小小的黑猫,本该柔顺的毛发被血迹粘在一起,黑色掩住它身上的血迹斑斑,本该灵动的碧绿色瞳孔失去了神采。
家入硝子想让这只小猫活下来,她想留住这条鲜活的生命。
一层温暖的光晕拢住猫咪瘦小的身形,几秒过后,......
00.
我是家入硝子,反转术式持有者。
我是反转术式持有者,家入硝子。
我到底是谁,家入硝子在雨中抬头,细密的雨点编制成线,一下下划过她的发丝,脸庞,衣服……
她几下脱掉宽松的白大褂,好像同时脱去一道柔和而沉重的枷锁。
珍贵的反转术式持有者不应该,也不会淋雨,所以现在的我,是家入硝子。
迷惘的人在世俗的雨里,终于坚定的成为了自己。
01.
家入硝子在胡同里碰见了一只猫,一只小小的黑猫,本该柔顺的毛发被血迹粘在一起,黑色掩住它身上的血迹斑斑,本该灵动的碧绿色瞳孔失去了神采。
家入硝子想让这只小猫活下来,她想留住这条鲜活的生命。
一层温暖的光晕拢住猫咪瘦小的身形,几秒过后,它欣喜的站起来,优雅的走到家入硝子手边,舔了舔少女的手。
家入硝子笑了,纯真的笑了。
她留住了它。
02.
被夜蛾正道发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稀有的反转术式持有者被迅速挖到咒术高专,成为了被保护的死死的存在。
每天都是忙碌的,但运转术式的疲惫抵不过家入硝子热忱的心,她看着自己的能力发挥作用,帮助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为自己是反转术式持有者的身份深感自豪。
03.
故事的新篇章是五条悟夏油杰的入学。
朝气蓬勃的少年人每天打打闹闹,家入硝子恍惚间看到了自己本应拥有的校园生活。
但她是反转术式的持有者,她的能力注定她要辛苦的救死扶伤,况且她因此收到了咒术界高层那样的看重与照顾,又有什么资格抱怨工作的辛苦呢。
于是家入硝子在医务室一坐就是一天,她用自己的能力留住了很多条生命,正如故事的开始她留住那只小小的黑猫一样。
反转术式的持有者,由此而生的责任与满足,家入硝子艰难的用瘦小的身躯维持着平衡,在那条注定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没有回头。
04.
被五条悟和夏油杰拽出校门的时候,家入硝子是茫然无措的。
五条悟在她眼前挥挥手,嚣张叫嚷着:“老子和杰瞒着夜蛾把你带出来玩,还不快谢谢我们。”
出来玩?走出医务室走出校门?家入硝子看着眼前开始拌嘴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只感觉背光站立的两人太耀眼了些,像夏日高照的艳阳,一点余晖照在了她的身上,便晒的家入硝子睁不开眼。
夏油杰腾出一只手,把家入硝子手中的烟抽走,换成了从五条悟那抢来的棒棒糖。
“硝子?偶尔也出来放松一下吧。”
她点了点头,跟着两人走出校门,走进一段张扬的青春。
05.
两位“最强”被安排去做了那个有关星浆体的任务,家入硝子不知为何也想跟着他们前去,毕竟队伍里多一个反转术式的持有者总是有备无患,她懒散的举手示意夜蛾,却得到了否定的回复。
“你可是反转术式,不能这么轻易的外出做任务。”
啊,是啊。家入硝子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暗想自己真是被五条夏油那两个家伙带歪了,她可是珍贵的反转术式持有者,洁白封闭的医务室才是她的主场。
可是也想出去看看啊……也想和伙伴站在一起,想看看他们口中的外面的世界,而不是几份冷冰冰的伴手礼。
反转术式持有者,反转术式持有者……家入硝子抱住头,强行控制自己不再想下去。
06.
失败了?怎么会。他们不是最强吗?
家入硝子看着心神不定走进校门的夏油杰,满腔疑问不知从何说起。
“啊,硝子。抱歉,我累了,先回房间了。”
夏油累了啊,真罕见,那个好学生还会露出这样落魄的一面吗,家入硝子苦中作乐的想。
他说他累了,那我就不再打扰了,家入硝子走回医务室。
她相信夏油杰。
可下一秒,明显亢奋的五条悟就推门而入,“硝子,我的术式有了新的突破,快来陪我实验。”
“喂,你这家伙这么兴奋干什么啊……”家入硝子被五条悟拽出房间,无语的问道。
“现在的我,是名副其实的最强。”
五条悟是最强,那夏油杰呢……
不过没关系,家入硝子相信这两个同期。
07.
“夏油,叛逃了。”
家入硝子靠在医务室的墙壁上,任由手里的烟灰掉在地上。
那个家伙不是正论吗,不是保护非术师吗,夏油杰他怎么会……
家入硝子无力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任由手背被烟头灼烧,毕竟她是反转术式,不怕这点伤。
可是好疼啊。
她回想起自己发现自己的能力,被接到高专这几年。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家入硝子救了很多人,她留住了许多人的生命。
可夏油杰呢,为什么反转术式救不了夏油杰呢。
反转术式真的有用吗……
08.
五条悟也变了。
曾经吊儿郎当的少年人一点点变得沉默,故作轻松的样子让人看着心酸。
家入硝子有多少次想拆穿他的假面,可又总是沉默的看着他的变化。
夏油杰走了,于是五条悟也被迫成熟起开。他们两个人在各种的道路上背道而驰,撕裂的不止是两人情谊,更是家入硝子来之不易的一点青春的朝气。
家入硝子在深夜的书桌上写着解剖报告,她好累啊,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她珍视的什么都留不住。
她是反转术式持有者,她受人尊敬受人感谢,可家入硝子呢。
他们都爱她。
他们都珍视她。
他们都漠视她。
家入硝子扭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她努力救人努力工作,在反转术式持有者的路上越走越远,可她好像把自己弄丢了。
刷刷的声音传来,家入硝子扭头看向窗边。不知不觉间雨丝落下,下雨了。
家入硝子终于走出了医务室。
她快要想明白了什么。
[家入硝子中心]点
夏五硝cb向
脑子不清醒非常支离破碎的语言,所以不建议看,纯属自娱自乐
ooc致歉
家入硝子有的时候感觉自己真的无法融入那两个人渣。
在同期的三个人中,她的年龄是最大的,虽然只大了几个月,但还是会强迫让那两个人渣叫自己姐姐,仿佛当长辈会有一种天生的快感。
但是既然是长辈,就应该撑起一份责任。
一个弟弟跟个闷葫芦一样,问他也不说。走着走着就撞了南墙,从此一意孤行的走了。说是寻求自己的“大义”,当什么中二病呢,因为没人理解就自甘堕落,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他也该到了不看漫画的年纪吧,真是个笨蛋...
夏五硝cb向
脑子不清醒非常支离破碎的语言,所以不建议看,纯属自娱自乐
ooc致歉
家入硝子有的时候感觉自己真的无法融入那两个人渣。
在同期的三个人中,她的年龄是最大的,虽然只大了几个月,但还是会强迫让那两个人渣叫自己姐姐,仿佛当长辈会有一种天生的快感。
但是既然是长辈,就应该撑起一份责任。
一个弟弟跟个闷葫芦一样,问他也不说。走着走着就撞了南墙,从此一意孤行的走了。说是寻求自己的“大义”,当什么中二病呢,因为没人理解就自甘堕落,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他也该到了不看漫画的年纪吧,真是个笨蛋。
另一个弟弟又和走的那一个关系太近,仿佛没了他就没有人陪伴了一样,当我这个姐姐不存在呢?说什么“不会让任何人孤独。”原来还是个害怕孤独的小屁孩啊。那姐姐大发慈悲的陪陪你,你就不孤独了吧。但是为什么你看上去还是那么落寞?不是有我在吗?为什么还是感到孤独?
为什么?
好无力。
家入硝子明白的。
她是医护人员,那两个人的世界理念自己从根本就融入不进去,同样的,他们也融不进自己这里。
三个人仿佛像是什么干掉的粘土,不管怎么融合都有着一丝无法缝合的缝隙。表面看上去颜色一样同一类型,但实际上谁也融不进谁。
百鬼夜行说作战计划的时候,家入硝子没听进去,半途离开了。
没有人会怪她,甚至说她本来就不必参加这个会议。因为她是医护人员,只需要坐在高专等待着送上来的伤员就好了。
伤员、尸体、伤员、伤员、尸体、尸体、尸体、伤员。
一批又一批送上来,普通人的,咒术师的,完整的,残缺的。家入硝子机械的看着,手上的反转术式不停的运转,然后再看着下一批。
家入硝子等啊等啊,从百鬼夜行开始等到百鬼夜行结束。始终没能等到那份她预料到的那份尸体。
家入硝子换了一个等待对象。
果然,家入硝子没想错,第二天五条悟就来找她了。
五条悟在正经的事上是不会开玩笑的。所以他的脸很平常,并没有笑。不对,应该是不平常,所以没有笑。
家入硝子没有主动开口,她知道五条会告诉他,然后就听到五条说他把夏油的尸体私自处理了。
家入硝子也不是不能理解,挚友嘛,狠不下心是正常的,害怕孤独也是正常的。但是偏偏这人能狠下心杀了他,却又不狠心把他的尸体托付给她。
为什么,家入硝子问。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想知道答案,就算答案不会使她满意也无所谓。然后对面的人却说出了一个让她意外的答案:
不想让你解刨。
家入硝子愣了一下,没有说话,或许是因为和五条毕竟也打了十年的交道,他说的意思自己竟然惊奇的能听懂。
他不想让家入硝子解剖夏油杰的尸体。
或许他们三个人的结局本该不应如此。一个人杀了另一个人再由剩下的人解刨,太残忍了,对谁都是。那么怎么也要减轻一个人的痛苦吧。减轻一个是一个,家入硝子就是那个。
该说是体贴吗,家入硝子也不知道,她有时候想不通五条的脑回路,或许这世上就没有几个能跟上他的,所以孤独。
孤独。
家入硝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五条刚当老师的时候。
他不像高专时期那样戴墨镜了,改成了绷带,真是又中二又麻烦,但是那个人说觉得绷带很酷,算了,随他。反正又不听劝,家入硝子也不想劝。
他们谈话,聊天,说到校长,说到五条,说到家人,又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竟然是以孤独为结尾的。
孤独,五条悟原来因为感到孤独所以要培养学生。真的是小孩,害怕孤独所以竭尽全力去找伙伴。但是为什么?不是有她在吗?
她确实一直都在,对吧?她没有离去过,对吧?
还是那样,家入硝子总是觉得自己融不进去,就和当时一样。
明明是三个人的事情,她却又一次被丢下了。当然,她明白五条是出于好意,但是她还是感到无力。五条这个人只做自己觉得是对的事情,从来没有想过其他人的感受,或者他努力去想了,但是没想明白,遂就罢,谁知道呢。反正结果就是她觉得自己被丢下了。甚至没有选择,只能被动的接过五条手里的报告书。
家入硝子也觉得孤独。
不让任何人孤独。既然是所有人,那也包括我吧,那你能让我不孤独吗?看上去不太行,毕竟你这人本身就不适合有这种想法啊。
以自我为中心,做什么事都是因为自己乐意,结果却说不想让任何人孤独,家入硝子都要笑了。
无奈,难道每个人的心都是那么厚吗,肉体像是一堵墙一样,把所有讯息都屏蔽了,难道只有把心挖出来才能够心意相通吗?嘴是用来干什么的,为什么不说话?
家入硝子有的时候想说,想生气,想质问想指责。为什么孤独?到底为什么孤独?她在这里啊,难道都看不见她吗?
但是她的声音又太苍白,太无力。五条怎么不会感到孤独?她能干什么呢,五条想要的是聪明又强大的同伴,而她是后勤人员。不能和五条并肩,而只能给五条一些聊胜于无的陪伴。她只能一遍遍的等,等。在布满白布的小房间里一直等。她好像一直都是在被动的等。
明明是三个人,但是却都那么孤独,好像是从一个契机开始,所有的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大了。全都默默不闻的一股脑的走着,谁也不和谁商量。
他们三个好像本来就不适配,像是三个不同型号的零件硬是凑到了同一个盒子里,莫名其妙。
好累。怎么每天都这么累。
三个人有谁做错了吗,好像并没有人做错,只不过思路不同方向不同难免会产生分歧。那是谁错了?可能错的真的是这个世界吧。他们好像站在三角的三个点上,然后往不同的方向走,夏油和五条越走越远,家入呢?家入没法走,她只能等,等到哪个笨蛋把地球走了一圈,然后回到这个点上,总会回来的,毕竟地球是圆的嘛。
夏油杰因为害怕孤独,去找寻自己想要做的事,走了。但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死在了五条悟手上。
他孤独吗?家入硝子不知道。
一个点消失了,两个点连成了线,线有时长有时短,因为对面那人实在跳脱。
她和五条只能互相给一些微不足道的陪伴,人是有体温的,有感觉的,只要两个人呆在同一个房间,即使不说什么,也会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就算心灵没有互通也没关系,总归能告诉自己有人在陪着你,有人在等着你,还有个归宿,还有个盼望。
然后五条悟死了,家入硝子连肉体的温度也感受不到了。
又被剩下了,从各种方面都被剩下了。术式,环境,心理,生命,从各个方面都被剩下了。三个人就这么散了,本来就只靠一些微不足道的关系支撑,现在更是融为了一盘散沙。
五条现在还感到孤独吗,死后是不是就不会孤独了,因为没有了孤独的概念,是不是会更加满足呢。
但家入硝子不能死,她还要等,等到什么时候?不知道,先等等吧,等到所有人都不会孤独,等到不会感受到孤独的概念。她被动接受了两个人的孤独,仍然游走在人世间,她身上背负了两个亡灵的孤独。
三角变成了线,最后变成了点,一张偌大的白纸上面只剩下了那一点,永远只能等待,永远孤独。
【夏五+硝】伪神养成记录
全文7k+
夏五cp向,夏五硝cb向
有大量私设和if探讨!!!
彼时,我还只是五条家特别特别远的旁支,甚至都得不到“五条”这项姓氏。我第一次见“六眼”是在每年一次的集会上,他眼睛里透着银河一粟,很是漂亮。而我跪在佛龛前,清理着积厚的灰土,花了脸,还被呛得直咳嗽。长姊轻轻敲了我的后脑,让我千万别唐突了神佛,我低声应是。
母亲说:“‘六眼’是神明降世在五条家。”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恣肆,可她不过也是旁支,整个五条家凭着“六眼”,享受所有世家的羡艳和奉承。
我觉得很奇怪,大家分明跪拜他犹如叩请神明,又待他不以善意。我看到一名家仆身后冒出了蝇头,牵丝着他身上蔓延的黑线。我的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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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cp向,夏五硝cb向
有大量私设和if探讨!!!
彼时,我还只是五条家特别特别远的旁支,甚至都得不到“五条”这项姓氏。我第一次见“六眼”是在每年一次的集会上,他眼睛里透着银河一粟,很是漂亮。而我跪在佛龛前,清理着积厚的灰土,花了脸,还被呛得直咳嗽。长姊轻轻敲了我的后脑,让我千万别唐突了神佛,我低声应是。
母亲说:“‘六眼’是神明降世在五条家。”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恣肆,可她不过也是旁支,整个五条家凭着“六眼”,享受所有世家的羡艳和奉承。
我觉得很奇怪,大家分明跪拜他犹如叩请神明,又待他不以善意。我看到一名家仆身后冒出了蝇头,牵丝着他身上蔓延的黑线。我的咒术能短暂看透生命体内心所想,因为咒力低微,大抵也就两秒钟上下。我感受着他内心翻涌的嫉妒,我偏头不去看笨蛋的命运,我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大管事冲过来,抬手一挥,咒力贯穿了蝇头和家仆的躯干,低声紧张地吩咐:“早就说了,不要用非术士,赶紧拖下去,别脏了本家的眼。”
还有几次拜访本家,家主领着我和长姊去看训练场上的“六眼”,家主说“六眼”一天要拔除五只一级咒灵。帐的缘故,我什么也看不到。问家母,家母说这是神明的苦修。我深以为然。
“六眼”穿着和服在上位昏昏欲睡,我只是个普通人罢了,连天才都不算,神明都不管,认为其有罪,更轮不上我。这时,我又承认他是神明了。普通人不仅有好奇心,还有怯弱和一点理所应当的逃避。
彼时,我八岁,和“六眼”同岁。目睹着“六眼”那张清癯绝俗的面容长开,十二岁开始我再也受不了神龛的尘土,开始找寻各种各样的借口躲避家母和集会。
后来我被母亲送进京都咒术高专——她总忌讳我和长姊在“六眼”面前失态。在大交流会上,我认识了家入硝子和夏油杰,也知道了原来“六眼”有名字。
硝子低头看着从树上掉下来,摔断左腿疼得呲牙咧嘴的我,观察了一下后赞美道:“知道躲着那两个人渣行动,说明你不是傻子。”
“...人渣?”我愣了一会儿,只是因为弱小而想远离争斗的我,一刻对眼前叼着香烟有泪痣的漂亮女生有了惺惺相惜的好感。
硝子招手,喊来了两个男生,一个续着长发和刘海,目光柔和,一举一动看着很像我见过的世家小公子,笑意盈盈跟着骇人的裂口女,我往后缩了缩。落后一步走来的“六眼”嗤笑着我的弱小,被同伴赏了两个暴栗。
“真是人渣。”
“悟,礼貌一点啊。”
家入硝子让他俩扶住我的腿和上半身,随手捏了个术式。我感受着骨头重新愈合生长带来的密密麻麻的细微痛楚,我看着她漂亮的侧脸,说不出话。还有些隐秘的遗憾。
“六眼”、“咒灵操术”、“反转术式”。神明们的组合。我对恶劣的神明根植更为低劣的恶意,但又得低头恳求护佑。
家入硝子给了我她的联系方式,三人离去扭打作一团,没人回头。我在淘汰区等待的时候,一个一个字符删掉了。
但后来回想,人是不会对神明产生恶念的,敬畏心和恐惧足以压制我们。可那天鲜活的“六眼”说他叫五条悟,墨镜后面神采张扬,一张漂亮的脸分明是少年意气风发。
我不知道为什么庵学姐要带我出外勤任务,她总说,人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弱小。我放下休息室的热牛奶,想着,人也没想象的那么强大。
五条悟和夏油杰救下我们的时候,顺手砸了一座古建筑。我低头道谢,脸颊上细密的划痕被家入一一治疗,实话说,我一点都不想和他们仨打交道,他们生来好像就要拯救世界,而我,不给世界添乱就算是贡献了。
我侧过脸去看和家入硝子相谈甚欢,笑得夸张的庵学姐,掐了个术式。
她说,我为什么不可以再强大一点呢。
五条悟皱了眉,没有什么能瞒得住“六眼”。更何况是咒力流呢,简直是我班门弄斧。他过来狠狠拍我的头顶,收到警告后,我老老实实充当背景板。
怎么总有人不甘于弱小呢。
夏油杰看着一地狼藉,揉了揉眉心,转头又和五条悟对视笑了起来。五条悟苍蓝的眼瞥过我后,上前撒娇讨了一个亲吻。我震惊得好像被五雷轰顶。
家入气得点了根烟:“人渣们,你们在女孩子面前注意点影响啊。”
“欸?有什么关系吗?杰可是老子男朋友欸,快点走啦,我要吃喜久福!”
“悟,还是要矜持一点哦。”
“哈?”
“因为她们可能都单身吧?对吧,歌姬。”
我被气得想笑,翻了个白眼,五条悟走到我面前新奇地横竖打量。我被那双眼睛看得局促又恼火,还得保持礼貌,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他说,我还以为你是五条家哪个不得志的咒术师扎的人偶呢。
相信我,没有人能被这么冒犯后还能保证良好教养,于是我皮笑肉不笑对家入说:“家入同学和夏油同学还真是辛苦了。”
硝子大笑起来,吐出来的烟雾给废墟在我眼前添了一层滤镜。我被硝子拉去一同分了一盒喜久福,看五条悟被气得吱哇乱叫,把整个人塞进夏油杰怀里,夏油杰无奈在他耳边说,多余给你买了一盒噢,回去可以放冰箱里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后面我和庵学姐经常一起跑到东京,这些作为我青春期隐秘的快乐,我不曾与家人分享。每当长姊问起我的学习生活时,我总会说,一切如常。我也不再去纠结童年时对于“六眼”的看法,大概率人被快乐情绪塞满的时候是无法再思考的。而我喜欢这种流于表面的快乐。
那年年末冬天,硝子戒烟的时候闹得很是轰烈,夏油杰作为中坚力量,五条悟作为惟恐天下不乱者开展活动。硝子悄悄把烟盒塞给我的时候,我故意侧了侧身体,五条悟有双慧眼,一发“苍”就把烟盒握在手心。
硝子气得牙痒,冲夏油杰怒:“夏油,我七岁就会反转术式了!”
夏油杰偏头笑道:“所以呢?”
硝子挽住我的手臂,似乎要和我统一战线:“所以你怎么不管你男朋友嗜甜如命,小心老了得糖尿病噢。”
夏油杰疑惑震惊:“硝子有反转术式呀。”
五条悟笑得猖狂,硝子深呼吸一口冷空气,绝望无助地点了杯热咖啡,我帮她好心地拿了砂糖。
第二天开始下雪,我趁着学期的尾巴躲在硝子的宿舍躲避即将回家的事实。大冬天的穿单薄的丝绸和服,我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这是谁的主意。硝子和庵学姐说要去商城买冬服,五条本家让五条悟回去一趟,我估摸着是让人回去当个活吉祥物。我舍不得暖气,硝子说回来给我带圣诞节礼物。
去觅食的路上碰到同样窝在校舍的夏油杰,他笑着对我问好。我和他找了个温暖的室内,坐着聊天吃便当,期间我们聊到为什么会当咒术师,我说因为没有选择。他说,是因为要保护弱小,保护非咒术师才是咒术师存在的价值。
我笑着反驳他:“我和非咒术师还指不定谁保护谁呢。”
夏油杰说,你也一定有自己的意义。
我觉得这是一句废话,可是我的咒术让我听到他内心的坚定和热流。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有被温暖到。
但是,我更后悔的是我没有及时终止话题。无止境的正论绕得我头昏脑胀,灵魂得到洗涤,要是家母在眼前,我高低得跟她辩论一手,请您好好看看,这才是大道有神明吧?
好在五条悟及时回来,我才得以脱身。离开室内往硝子的宿舍走去的时候,我回头看见柔软的黄色灯光流泻雪地,两个男生鸡飞狗跳的情景剧在耳边上演。
听说硝子晚上去给他们俩送圣诞礼物的时候被滋了一脸草莓牛奶。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我没能逃掉,被长姊摁着去参加五条家集会。五条悟看到我的时候昏昏欲睡写满无聊的脸瞬间有了神采,偷偷摸到我身边,问我借了手机,开始对夏油杰和硝子狂轰滥炸。最后,他仆从过来没收了手机。气得我大半天没理他,直到他又偷摸溜到下位承诺会重新赔我一部手机我才作罢。
集会结束后有一小段自由时间,家仆们会去准备晚宴,五条悟闲得发慌,和家主拌完嘴就拉上我去堆雪人。他开着无下限冷气根本碰不到他的衣角,徒留呼吸的鼻尖被冻得有些红,而我差点被寒风送走。
五条悟给一团雪捏了个可爱造型放在我手心,冻得我一激灵,随后得意地欣赏我手中的作品:“送你的新年礼物,老子体贴吧?”
“...”要是硝子的话,这团雪大概率得砸在他脸上的无限上,但我不敢,我只能咬牙切齿,“如沐西北风,谢谢六眼大人。”
很显然,他被我恶心到了,像只大白猫一样抖了一下。
我又陪着他捏了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新年礼物,硝子的、夏油杰的......找家仆放在保温箱里,拎着回各自校舍放到冰箱里,被威胁着还得拿手机照相发给他邮箱,以示重视。
我们在新年问好,也在约在东京看了辞暮花火。我知道我和这些神明并不能用相同的眼光看世界,五条悟的肆意,夏油杰的庇护,家入硝子的旁观。但是在一片花火和下,我觉得我们相隔很近。鼻翼前都是一样的硝烟味道。
学期初和学期中都比较忙碌,尤其是初春入夏的时候,咒灵此起彼伏,仿佛也从冬眠中随着万物复苏。新年的祝福和幸福仿佛在一瞬间被摁下了截停键,卡在记忆里的昨天。幸而我和硝子都不是战斗人员,得空还可以见上一面。
听闻五条悟和夏油杰接手了星元大人下派的任务。我没什么概念,且深信不疑他们的强大,于是投入到来年的大学入学考试的备考活动——比起跟咒灵和诅咒师打交道,我认为我更适合和非咒术师相处,家母和长姊虽然不认可,但也不想我为了咒术师大业丧命,反正有五条悟庇护,便随了我。
只是偶尔会收到硝子发来的信息,说他们俩跟着星浆体到处跑,抱怨她一个人面对夜蛾老师每节课都不能走神,又指责夏油杰不在她只能一个人抽烟一个人被抓一个人被训。噢对,自从夏油杰被二人发现躲起来抽烟的时候,硝子的戒烟大计便宣告瓦解破产。
不需要咒术,从文字中,我都能感受到她的寂寞。我一贯信奉他们仨无所不能,于是我安慰她,没关系,他们不是最强吗?任务迟早会结束的啦。
硝子回复:光武力输出的话,那两个笨蛋当然没有问题。
我放下手机,继续对着桌前文科的书本犯愁。
可我没想到的是,这项名为“星浆体”的任务,真的横亘在他们三人的青春里,永无终章。夏天如约而至。
期末理论考结束后,我顺路去看了他们三人。硝子叼着烟解馋,一个人先跑到东京高专结界口接我,我看着周围正在重新翻修的建筑陷入沉默。她告诉我这是五条悟干的。五条悟鬼门关走了一遭,嘲笑了番阎罗,又活了过来,变得更加强大。也告诉我那两个人任务失败了,但也成功了,天元大人最后还是完成了同化。
许是被他俩也会失败吗这种想法震惊到,我沉默半晌,然后问她,你还好吗?
硝子含了一口细支烟入肺,吐出来稀薄的一层雾,不足以美化眼前的断壁残垣:“我啊,还算不错。”
我点点头,选择继续相信她,一如她信任五条悟和夏油杰。夏油杰和五条悟依旧像以往一样一同出现,夏天咒灵迸发得频繁而大量,他们俩通过特级考核后,就有如插电旋转的八音盒,时刻保持高强度运作。夏油杰眼下的青黑和疲惫已经掩盖不住,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像是强弩之末,五条悟像是看不见一样,大热天的依旧粘人粘得紧。
“杰,我想吃冰淇淋!”
“我说,你刚才吃了两支吧?多少注意下肠胃啊,悟。”夏油杰捋了一遍没扎起的头发,仿佛想到五条悟已经熟练运用的反转术式,又沉默下来。
硝子说,一起去吃吧,我在这呢。
像是听不出夏油杰的语焉不详。我觉得氛围有些沉重,继而去看五条悟耍宝,才发现,他墨镜下璀璨的眼睛下也是布满青黑。
我问夏油杰,你看起来很累,没事吗?
他说,夏天太热而已。
五条悟接话:“老子问了超多次的,杰这家伙的苦夏超严重的,所以啊,我们赶紧去吃冰淇淋,然后回去空调房打游戏吧!”
硝子觉得聒噪,捂上了五条悟喋喋不休的嘴。
我告辞的时候想,还是秋天再来找他们吧。
可惜夏油杰叛逃时还没到秋天,于是我再也没有机会伙同他们三个在暑假的尾巴一起溜闲。我听庵学姐说,东京高专死了个一年级,姓作灰原。我最常听的一句话是,咒术师没有无悔的死亡。我不想死,我只好跑开。
庵学姐在一次任务里收了很严重的伤,京都没有硝子,她面容上留下了好长一道疤痕。她心态调整得很快,只是偶尔面对着镜子和街上人的目光发愣。她再也不爱逛街。
我听闻夏油杰杀了好多人,一整座山中村,半个盘星教,靠铁血手腕坐拥整个盘星教。众人谴责他的恶毒和卑劣,我不知道,我还记得去年冬天在他心里读到的温暖。于是我虚张声势和同级吵架,问他知不知道夏油杰作为特级救了多少人?
一向循规蹈矩、随波逐流的普通人被玷污信奉的神明时,总会怒起。我和他打了起来。乐言寺老师罚我和他思过。
硝子听到传闻后问我,没吃亏吧。
我说,没有。
哈哈,你体术有蛮厉害。
硝子,我说,我想来东京和你走走。
她在那头静默后说,当然好啦。
五条悟还是忙的脚不沾地,硝子见面时跟我打趣说还以为他会跟夏油杰一起叛逃。我同她一起开这种地狱玩笑道那就可以看到五条家炸锅了。
“你呢?想过和他一起叛逃吗?”
硝子说:“不要了吧,我可不适合传教。”
不知不觉走到一座公园,里面正在布道,我和她不约而同迈步去看。意外地碰上夏油杰端着佛样,穿着袈裟,闭眼诵经。足下跪了好几排非咒术师。
硝子低声说,你看,他当教祖还真是有模有样。
“人的愿望各式各样:木匠等车子坏,医生盼人跌断腿,婆罗门希望施主来。苏摩酒啊!快为因陀罗流出来。铁匠有木柴在火边,有鸟羽煽火焰,有石砧和熊熊的炉火,专等着有金子的主顾走向前。苏摩酒啊!快为因陀罗流出来......”
我看着她,侧耳听着诵经,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刺伤她,但是我怎么能会伤得到神明呢?
我说,不是哦,硝子你仔细听,夏油念的是吠陀经,印度教的啦,谁家正经佛祖这么欺骗信徒的啦!
是吗?她抿嘴,拉着我离开,我想抽烟了。
背景音乐里夏油杰还在念叨《梨俱吠陀》,一如他跟我传授正论那样认真。
硝子背对着我抽烟呛出眼泪。我去抚她的后背,抬头看见暖阳高悬,高楼林立,水泥钢筋坚硬又易折。
大学入学那年,见到五条悟完全是意外,他拿着手机对着东京可丽饼店门外的垃圾桶泄愤。我要了两支草莓可丽饼出来后,看他蹲在垃圾桶边很滑稽的模样。
看着他手上缠绕的绷带,我把可丽饼递给他:“草莓的,你的那份加了双份糖粒小料,手上伤怎么不拿反转术式治?”
五条悟抢过可丽饼,咬了几大口,腮帮子塞得鼓囊囊的:“妈的,那群烂橘子给杰判了死刑,还把逮捕人的任务交给了我和硝子。”
“那你准备怎么办?”
五条悟说不知道,老子弄不明白的事情很多啊。
那你们分手了吗?
五条悟不爽地看着我:“这也是老子不知道的事情之一。”
我没道德地笑出来。我想起硝子对我说,她有问过五条悟该怎么处理夏油杰,五条悟向着高专北方的台阶走上去,对她说:“随他吧。”
“你还记得我们八岁那年,被杀死的非咒术师家仆吗?”
他沉默点头。
我陪着他吃完了可丽饼,发了消息给硝子,让她来捡这只状态明显不对的大白猫。我和他们分别后,走进了我并不熟悉的大学。
硝子留了高专做医师,五条以东京高专为大本营开启了教师与任务活动的极限马拉松。
我依旧有些事情没想明白,却也全身心投入到大学生活中,也交到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在参加工作后三年,我接到了长姊的电话。
她说,“六眼”陨落了,让我随行回本家出席葬礼。
我在所有人零碎的话语里,拼凑出故事全貌。
八年前,御三家为首,凑齐百名咒术师要讨伐盘星教的前一天,五条悟把夏油杰从盘星教逮了回来。收束关押在东京高专,五条悟力保夏油杰揽下看守任务。在星元大人面前立下咒缚——五条悟以生命力捆绑夏油杰的咒力,算是生死状。
夏油杰对五条悟撕咬,说后悔认识五条悟,五条悟是他生活里的错笔,是他人生正途上的陷阱,又说千娇白宠长大的五条少爷根本不懂他和弱小的咒术师该怎么在这个世界存活,疯了个把月后陷入颓靡,沉静地在高专和两个养女过着无波浪的生活。他对五条悟冷眼相对,再也对他露不出半点温柔笑意。
五条悟从诞生之初就没受过这份气,但他受住了。没还嘴,没还手,沉默地被硝子带去治疗。在校舍里避开所有可能碰到夏油杰和他两名养女的路径。
硝子问他,你不是随他去吗?
五条悟说,没成功。
夏油杰偶尔会找硝子抽上一支烟,这时候他又是温柔的,拽下头上的蝴蝶结,笑着埋怨两个养女的调皮。硝子有一搭没一搭回话,倒也相处愉快。
夏油杰偶尔也会苦闷泄露几分心声,他说对不起,可是他也有自己想选择的道路。他的选择难道就没有意义吗?
所以硝子理解了他对五条悟的恨。硝子不再愿意听,硝子说只要他们三个还有时间。
五条悟也不是全然放下,每年大小节日都会为夏油杰和女孩子们添置礼物,再托硝子送去,偶尔女孩子们会礼貌回礼,她们被夏油杰教得很好。五条悟收养了禅院甚尔的孩子,叫惠。硝子又觉得高专的色彩明亮了些。
有一年五条悟把家里拉郎的相亲对象带回高专,夏油杰感受着咒力流的阻塞,也放出了只特级咒灵,吓得人女生跑得飞快。徒留五条悟被抽取生命力,靠在硝子医务室大汗满头,也没得到一个关切眼神。俩人最后合力把夏油杰使用咒力的事情死死压住。
五条悟笑着问:“他是得有多恨我啊?”
硝子说:“不想知道。”
五条悟花了很大力气终于成功给腐朽的咒术界扒皮换血,大概是累了,把惠拜托给硝子,给自己放了个长假,硝子没问他归期,就目送他出远门去休假。硝子再次得到消息时,是夏油杰冲破开女生宿舍的门,颤抖着说自己能感受到咒力流畅地在筋脉游走。
五条悟一发苍送入自己太阳穴,结束生命在冲绳的绣球花丛,把属于夏油杰的能力和大义一同归还给夏油杰。
硝子赶过去怔怔抱着他尸体坐了半天,反转术式一遍一遍地试图修补他的伤口和灰败的六眼,无果。她不让夏油杰靠近,用衣袖挡着五条悟的脸,看着她那年夏天曾缺席的蔚蓝的海,骂道,两个人渣。
瞻仰遗容时,我看着五条悟太阳穴的贯穿伤,觉得那像是十六岁那年我们折的纸飞机,扔出去后,飘飘荡荡穿过岁月变成杀死他的子弹。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三年后在与两面宿傩的战役中与其同归于尽。听说家入硝子是为了治疗断臂的夏油杰冲进战圈,被两面宿傩自杀式咒力爆炸波及。
至此,我终于意识到了错误。神明不会死,也不会无能为力,更不会逞强和执着。原来,我信奉的三位不过是伪神,所以我原谅了他们作为普通人的不软弱和不坚强。
此时,我二十八岁,人生才过了小半。回忆起来说来好笑,我把三个当年不过十五六的少年神化后深信不疑。
我从家入硝子的抽屉里拿出她没拆封的烟盒,学着她点了一支,被呛得咳出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