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夕年

97477浏览    206参与
對對碰

其实学校摸鱼很多但是我拍不清所以就不传了…………

其实学校摸鱼很多但是我拍不清所以就不传了…………

水光潋

【年夕年】久别重逢

 ▷全文3k+,年夕年无差,小学生文笔,ooc致歉 

 ▷问就是做梦想到的梗(

  

  

  1.

      夕是不爱社交的性子,她从不参加同学聚会。虽然她一直向朋友解释自己只是与高中同学不太熟悉,但她自己很清楚,她不去,仅仅是因为年也不去而已。

      自从高中毕业那年分别之后,自己已经有多久没见到年、没听到她的一点消息了呢?夕这样想着,点开了手机里的社交软件。她和朋友平时聊天都是见面,线上鲜少与谁有联系,所以一直有删聊天记录的习惯。空荡荡的界面上,除了...

 ▷全文3k+,年夕年无差,小学生文笔,ooc致歉 

 ▷问就是做梦想到的梗(

  

  

  1.

      夕是不爱社交的性子,她从不参加同学聚会。虽然她一直向朋友解释自己只是与高中同学不太熟悉,但她自己很清楚,她不去,仅仅是因为年也不去而已。

      自从高中毕业那年分别之后,自己已经有多久没见到年、没听到她的一点消息了呢?夕这样想着,点开了手机里的社交软件。她和朋友平时聊天都是见面,线上鲜少与谁有联系,所以一直有删聊天记录的习惯。空荡荡的界面上,除了置顶的母亲和两三个好友,只剩下了与年的对话框。

      那条对话框没有被置顶,但因为其他的聊天记录都被删除了,所以自然而然排到了很靠前的地方。夕点开与那个头像是麻辣火锅的人的聊天记录,里面还是那条熟悉的消息:

  

 年:抱歉啊,夕。之前是我太幼稚了,老开你玩笑,整天说我喜欢你之类的也就算了,还问你要不要当我女朋友,现在想想实在是太冒犯了!!向你真诚道歉,希望好妹妹能够原谅我

年:(鞠躬.jpg)

  

      这是三年前的消息,发送于年与自己分开的一年后。关于分开那天的情景,夕只能大概想起那天是高中毕业典礼的日子,典礼结束后她和年回到家,得知了父母离婚的消息。其他细节早已模糊,只有一件事还留在她记忆深处,那是年在得知此事后问父母的唯一一个问题。她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问父亲,自己是不是得和夕分开。那一瞬间的夕是震惊的,她想不到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年,居然会因为要和自己分开而这样失态、这样难过。

      后来,她们真的分开了。年和父亲去了国外,了无音讯,一别至今。三年前那条道歉的讯息是她们唯一的一次联系。

      手机震动了一下,来了一条消息。夕这才停下回忆,将目光重新落回屏幕。年的两条消息并不是那次聊天的全部内容,表情包下还有夕的一条回复。她当时说,没关系的。

      但这句话并没能成功发送给年。消息一经发出,前面就带上了红色感叹号,紧接着下面跳出一行小字,告诉夕自己已经被对方删除了。

      夕深呼一口气,退出了聊天框。



      2.

      夕喜欢年,她自己非常清楚。

      虽说二人是姐妹,但满打满算年也只比夕大半年,两人理所应当地读了同一个年级,又机缘巧合地分到了一个班。

      年是夕的后桌。据夕的同桌嵯峨说,夕每天都要受年的气。出去接了杯水,回来发现原本放在桌上的画册不见了,扭头一看,年正百无聊赖地翘着椅子,手中翻看着那本画册;去办公室交作业,走在楼梯上时肩膀突然一沉,耳畔传来一声及其欠揍的“好妹妹”,吓得夕险些跌下楼梯。“夕有个不省心的姐姐呢。”嵯峨说。

      当然,这段嬉笑打闹的日子也有插曲。

      记得那天,夕和年刚来到教室就看到隔壁班那个暗恋了年很久的男生站在年的座位旁等她。当他提出与年一同出去约会的邀请时,年却摆了摆手,冲他笑了笑,出乎意料地回答说:“我喜欢女的,抱歉啦。”那男生在原地静止了几秒,什么也没有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夕不禁嘲笑这位对胡言乱语信手拈来的姐姐,说:“你也真够决绝的,为了拒绝他连这种话都编了。”

      年却敛了笑容,认真的看向夕,对她说:“我没胡诌,我说的是真的哦。”

      “而且,”年故作深沉地低下头,“我最近遇到了一个烦恼。”

      “……什么烦恼?”夕无奈道。

      年抬起头,紫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夕。她一字一顿地说:“爱而不得。”

      夕又诧异又好笑,问她:“你看上哪个班哪个女生了?”

      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夕:……

      她一把抓起桌上的课本砸向年的头。

      嵯峨正是在这时走进了教室。看到这一幕的她心想,夕又被年气到了。



      3.

      自那以后,年就在“爱而不得”这个问题上对夕百般纠缠。不是上着课突然对着夕的背影冷不丁来一句“我喜欢你”,就是在去食堂的路上勾着她的肩膀散漫地说“你可是我初恋”“你也算是我女朋友了吧”。有时也会逾矩,比如从背后抱住她时偷偷用手指触碰她的嘴唇,或是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然后被她一脚踹飞。那时的夕只觉得这个姐姐实在是烦人,被她气的次数日渐上升,只想早日毕业离这个姐姐远些。

      直到高中毕业,她们分开,夕才发现,自己早就把所谓“玩笑”当了真。年对自己的戏弄,年的每一句“我喜欢你”,年每一次热烈地跑向自己的身影……她是那样怀念与年曾经朝夕相伴的日子。她日夜思念着年,因为睁开眼见不到她、一伸手触碰不到她而备受折磨。她笑自己太迟钝,年还和自己在一起时自己百般反感,等她走开,她才发现自己对年离去的背影是多么望眼欲穿。

      但她却从来都不是主动的那类人。更何况,年和她是亲姐妹。再加上三年前年的那条信息,她更加坚信自己和年没有丝毫在一起的可能性。

      既然这样,那就干脆让那些情愫就这么无疾而终吧,夕这样想着,于是便不去打听年的任何消息。她每天都思念着年,但她还是不断告诉自己,自己和年是不会有结果的。

      就这样,过了四年。



      4.

      再次走出回忆时,面前的手机已经息屏了。夕想到刚才不知是谁发来的那条消息,再次点开了聊天软件。

      是嵯峨发来的,真是少见,嵯峨只有在有同学聚会时才会给她发消息,平时都是直接见面。难道又有新的聚会了?夕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确实合理,距离上一次聚会已经过去一年之载了。

      她点开聊天框,发现确实是聚会的邀请。她正准备下意识拒绝,却被其中一句话吸引了目光。

      她打字的手顿在了原地。

      嵯峨说,听说年回国了,也会参加这次聚会。

      明明只是一条不确定的消息,夕却觉得如释重负。等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曾默念过无数次的“不再和年来往”的决定时,她已经发送了同意参加的信息。意识到这一点的夕将手机扔到了一边,靠在椅背上自嘲似的一笑。她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还是没能捱住想要再见年一面的渴望。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欣喜激动,但也难过得想哭。



      5.

      聚会当天,年果然来了。夕到达饭店时,她正熟练地和周围的人攀谈着,就像高中时那样。那双熟悉的紫色瞳孔依然张扬而热烈,夕一眼就看到了她,但她没有看向夕哪怕一眼。

      夕难过地想,难捱思念的,果然只有她一个。

      还有挺多人没到齐,她和几个人问过好,便独自来到了后院吹风。

      后院里有一片花园。夕于台阶上坐下,随手拢了拢头发,靠在一旁的花圃上。

      傍晚的风有些凉,夕不由得裹紧了外套。她抬头看向夜空,没有看见月亮。她恨自己当初一时冲动的决定,等她真的再次见到了年,她才发现,自己还想要更多。她没能彻底释怀,她更加痛苦了。

      这时,她的肩膀上却探出了一只手。身后有人。那人手上拿着一朵雏菊,用夕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说道:“好妹妹,好久不见。”

      夕猛然回头,抬眼撞上了年笑脸盈盈的脸。“都这么久没见了,也不主动来找我说说话,一来就跑后院去了,害我想了好久你怎么了。”年是嗔怪的语气,那双紫色的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夕,仿佛要把缺失的几年尽数补回。夕这才发现今夜并非没有月光,月亮在年身后,它高高挂在房檐上,为年的身形镀上了一层白光。

      夕接过那朵雏菊,年收回手,在夕身旁坐下。她双手还抱着膝盖,转头看夕低头拨弄那朵雏菊。

      她主动挑起话题,对夕说:“对不起,我撒谎了。”

      夕抬头:“什么?”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年听到了。

      她眉眼一弯,告诉夕:“那条消息。”

      “我说那是开玩笑,我撒谎了,我不是开玩笑,我一直都是认真的。”

      年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泪水,一如四年前他们分别那天,但她还是笑着。她说:“夕,我喜欢你,我好想你。”

      夕愣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但她不想看到年哭泣。所以她伸出手,轻轻抹去了年的眼泪。雏菊没有被搁在一边,她握在另一只手里,她舍不得。

      月亮倒映在年的瞳孔中。这一刻,她终于知道,那份情愫不是无疾而终,难捱思念的不是只有她一个。她与面前的人心意相通。

      “姐姐,”她用了记事以来从没用过的叫法,她叫年,“我也好想你。”

      年左手握住了夕为她拭去眼泪的手,右手向前伸去轻触夕的嘴唇。只不过这次,她光明正大。

      而后,她轻轻捧住夕的脸,俯下身,在她唇上落下了一个安静的吻。

      夕知道,自己今后再也不用望眼欲穿了。

      年,姐姐,她心想。我抓到你了。

  

  END

  

  

  

好!虽然我写的还是挺爽的,但还是第一次尝试这种几乎通篇都是心理描写的写法……如果有雷到你真的很抱歉!(滑跪

對對碰

好悲伤我中元节开学,老师们可不可以把饭烧给我……

好悲伤我中元节开学,老师们可不可以把饭烧给我……

對對碰
脑子画的要缩起来了【已经缩起来...

脑子画的要缩起来了【已经缩起来了】

脑子画的要缩起来了【已经缩起来了】

有机浪漫

传一下之前的涂鸦





大部分是夕左……有人物捏造注意

传一下之前的涂鸦





大部分是夕左……有人物捏造注意

缘漠

【年夕年】总有小情侣要被请家长

  年和夕被举报了,理由是在学校里谈恋爱。


    “我?和年?”


    夕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这个消息,本人难以置信地懵了很久,看得前来报信的同学笑得肚子疼。


    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她俩在谈恋爱,况且她们同样是女孩子。不知道该说现在的学生是开放还是不开放。


    不过被误会也不奇怪,两个人虽然不在同一个年级,除去上课的时间,年总是会来到夕的班级找她,慢慢地同学们都眼熟了年,甚至年和夕班里的人混得比夕......

  年和夕被举报了,理由是在学校里谈恋爱。


    “我?和年?”


    夕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这个消息,本人难以置信地懵了很久,看得前来报信的同学笑得肚子疼。


    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她俩在谈恋爱,况且她们同样是女孩子。不知道该说现在的学生是开放还是不开放。


    不过被误会也不奇怪,两个人虽然不在同一个年级,除去上课的时间,年总是会来到夕的班级找她,慢慢地同学们都眼熟了年,甚至年和夕班里的人混得比夕都熟。放学的时候年也总是等着夕一起回家,两人距离靠得近,最开始都以为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偶尔抱一抱拉拉小手散散步,但是夕对年闭口不谈的态度让人觉得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真朋友有什么不敢大大方方说出来的啊。


    每当年出现在班级门口,都会有人识趣地叫夕,声音或大或小,班里的人都能听到些,但次数一多,班里就形成了新的暗号,只要门口的同学咳嗽一下,上课就是老师来了,下课就是年来了。


    有一次夕实在受不了了,在外面和年争执了起来,叫她下课别再来找自己了,年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下节课依然会来,门口的同学很刻意地咳了几下,夕也没有出去,年只得在多次碰壁之后,降低了找夕的频率,顺便给用嗓频繁的同学留下了润喉糖。


    这一幕被爱看热闹的同学看了去,暗戳戳讨论着是不是两个人吵架了。


    “她们俩在谈吗,这是吵架要分手了?”


    “是在谈吧,看夕的样子是闹矛盾了,但我觉得肯定还会和好。”


    下课没了咳嗽声,夕还会觉得少了些什么,但清净是难得的,得好好享受一下。


    夕从来没在学校里承认过年是她姐姐,加上性格比较沉闷,也没有什么人会去主动问她和年的关系,班内猜测四起,唯一一个说得上话的同学知道实情,所以在来报信的时候,一边说一边笑得前仰后合,推着夕去年级主任那里报道。


    送走了夕,就有人围上来询问。


    “谈恋爱被抓了?”


    那个同学食指交叉放在嘴前表示不会多说,围上来的人又散去,有小声讨论的声音。


    “这下真要分手了吧?”


    唯一一个知情人士听后趴在桌子,闷声笑得抽搐。


    夕到办公室的时候,年已经在门外罚站着了,看见夕来,吐吐舌头,就伸手来牵夕,夕甩开她刚牵上的手,用口型说了一句“你还敢牵”,就敲了办公室的门。


    随后是不出意料的,一顿说教,因为是两个女孩子,年级主任向她们确认是否在谈恋爱,被夕一口否认。


    听到了想听的答案,主任又按着流程继续往下说。


    “你们虽然都是女生,但也要注意保持距离。”年一直没说话,附和着点头。“你还点头,主要说的就是你。”年只能赔笑。


    最后的结果是,两人都要被请家长,夕想要解释,被年拦住了,一是不想再惹麻烦,二是她自己心里打着小算盘。


    出了办公室门,两个人自动避嫌分开走,各自回到各自的班级,夕在一片担忧和好奇的目光中坐了下来,沉默着直到放学。


    平日里年等着的地方没有找到她,夕就自己往家走,谁知年出现在半路,嘴上说着避嫌,但只避一点点,两人又和平常一样并排走着。


    “那请家长怎么办?”


    “你找大哥我找令姐。”


    夕没忍住笑出了声:“不太道德吧。”


    “这可比剧本精彩。”年的小心思展露无遗,她不过是想看热闹罢了。


    年对夕伸出手,夕作势拍了一下,但还是牵了上去:“你以后还是少来找我吧,避个嫌。”


    “亲姐妹避什么嫌,我就要大大方方的。”说罢,年将相握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不怕再被举报啊,都说咱俩谈恋爱了。”


    “那怎么办,真谈给他们看吗?” 意料之中的被踹了一脚。


    两个人牵着手慢慢晃着回家,分工明确地分别找了哥哥和姐姐,告知他们第二天要去见老师。重岳乐呵呵地答应了,令揪着年问是不是又惹了什么事。


    第二天两人在办公室见到了面,互相通了一下就知道这俩小孩肯定又干了什么坏事,随后在主任提出“年身为年长的人,更应该有分寸,而不是和夕过于亲密,带坏小孩子。”时,共同露出了不解的表情,随后重岳打断了主任的话。


    “我想问一下,虽然年身为姐姐确实应该负起责任,但是姐妹俩在学校关系好,是不被允许的吗?”


    不解的表情转移到了主任脸上。


    “她们是姐妹?”主任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惊诧。


    令在一旁偷笑,留下重岳和主任解释了来龙去脉,随后主任就客客气气将二人送离,此后再也没提过这事。


    年和夕还是正常上学,本来要被停课反思的年也不用接受惩罚,在校园里乐得自在。这件事从主任那边被传开,引起了一波对她们俩的讨论,但很快又被别的八卦盖了过去。


    下课再也没有听到过频繁的咳嗽声,但如果有人在放学路上稍加注意,就会发现姐妹俩又黏在一起,牵着手晃荡着,慢悠悠走回家。


    “没看到主任的脸色,真可惜。”


    “令姐没收拾你都算好的。”


    “为什么只收拾我不收拾你啊。”


    “你活该。”


    落日余晖照在二人身上,年特意抓紧了夕的手就开始跑,夕被绊了个趔趄。


    “回家喽!!”


    “别突然开始跑啊!”


    ——


    小摸一下,梗源一张图但是我找不到了

缘漠

【年夕年】亲姐对我行为亲密怎么办(下)

是小打小闹和互相保护()

————

  路途尚远,我和年就走走停停,途中年还特意拉了我去吃尚蜀的火锅,我问她,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吃,她一句没钱堵回了我的疑问。


  我扶额,被她拉着去了店里。刚进门就有小二上来打招呼,却是对着年问好,年冲着小二指指我,那小二就转身笑着手掌向上,对我伸出了手,年却迅速跑开,离我八丈远。


  我一时疑惑,小二便道:“这小姑娘前些日子来店里吃喝,吃了就要走,我拦着问她要钱,她说先欠着,改日再来付。”


  小二的声音不小,旁边有几桌看热闹的往这边看,我一时羞赧,顶着微热的脸问小二多少钱,小二报了数字我便瞪大了眼睛,随后去看躲在不远处的年,她见我瞪她......

是小打小闹和互相保护()

————

  路途尚远,我和年就走走停停,途中年还特意拉了我去吃尚蜀的火锅,我问她,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吃,她一句没钱堵回了我的疑问。


  我扶额,被她拉着去了店里。刚进门就有小二上来打招呼,却是对着年问好,年冲着小二指指我,那小二就转身笑着手掌向上,对我伸出了手,年却迅速跑开,离我八丈远。


  我一时疑惑,小二便道:“这小姑娘前些日子来店里吃喝,吃了就要走,我拦着问她要钱,她说先欠着,改日再来付。”


  小二的声音不小,旁边有几桌看热闹的往这边看,我一时羞赧,顶着微热的脸问小二多少钱,小二报了数字我便瞪大了眼睛,随后去看躲在不远处的年,她见我瞪她,刚探出来看我热闹的头又缩了回去。


  周围少有轻笑声和低声讨论,被我听得一清二楚,我捏了捏睛明穴,摸出身上的钱付给小二。


  鬼知道她怎么吃的,那么小一个身体吃了几个大汉的量,我没好意思跟小二询问对质,准备一会儿抓了年问个明白。


  人抓回来了,只会嘿嘿傻笑和我打哈哈,我捏着她的角问她:“你是多大的面子,不给钱人家就肯让你走。”


  她赔笑:“那当然是押的有东西。”


  她看见小二来了又想跑,被我按了下来,佯装心虚地坐在旁边。小二笑嘻嘻递了几幅画给我,对我说道:“想必您是这小姑娘的姐姐吧,这画是她押在这的,说这画出自名手,说什么墨笔丹青尽展豪气,夸得可专业了,我也不懂这些,掌柜的让我好好收着,现在还给姑娘。”


  我道了谢接过画,骂了年一句满嘴胡扯。起初还以为是年自己画了几幅画拿出来招摇撞骗,谁知道展开之后竟是我的画作。


  “本来就是名手……”年小声嘟囔,我没忍住又敲了她脑袋,我的画居然被她拿来给饭馆抵债,还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气得我撂下一句“等我晚会儿收拾你”,就抄起画出门收起来。


  心疼我的画,不过那掌柜的保存得好,上面也没有沾染什么烟火气,若是真的沾上了什么,就算她在别人那把我夸得天花乱坠也没用,她是一定要谢罪的。


  再回去的时候,年已经吃得正欢了。


  我压下怒火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收拾她,看她吃得过瘾,气竟消了一些。


  她见我回来,给我腾了地方坐下,我问她为什么吃了这么多,她嬉皮笑脸地往我嘴里塞了片辣锅里过了清水的肉,说她来了不止一次。


  合着就这一家让她赊账呗。


  “谁让你那么久不回来。”


  看我又想发作,她就用吃的堵住我的嘴,一边念叨着“多吃肉长身体”一边往我嘴里塞,我用手挡住她第十几次送到我嘴边的筷子,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现在需要长身体的是你。”


  她听懂了,于是我再也没有吃到一口。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脑海中浮现的是她拖着一个那么小的身躯山上山下地跑来跑去,就为了一口火锅,可怜中带着一些好笑。


  随后想到她跑来跑去的时候还带着我的画,顿时又笑不出来了,可怜的好像是我。


  “感谢姐姐我养活你吧。”我冷哼一声。


  她看到我的表情变化,又夹了片肉往我嘴边送,我下意识张口,下一秒辣味弥漫了整个口腔,我被呛得咳嗽,她不慌不忙递了纸给我,还给我拍背。


  本来就没用,小孩子的身躯拍起来更没用了。


  张口前以为她还会过清水的,没想到被报复了,每次自称姐姐她就用各种方法报复我。


  这顿饭是挺狼狈的收尾,这家的掌柜至少是认得我和年的真实身份的,对她有过照顾。我去结了这次的账,小二冲着年说:“小姑娘,你姐姐对你真好。”我礼貌性点头准备走,年对着小二笑笑,转身看着我,眼里就写着要干坏事。


  “谢谢娘……”我看她张嘴就知道大事不妙,眼疾手快伸手捂住她的嘴拖出了店外。


  升不起这辈分。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要那个粘人的姐姐,至少不会让我在这里尴尬。想到这里,我就把年拎了起来抱在怀里,她咬了我的手,拿回了说话权。


  “抱我干什么?”


  “方便我等会儿打架把你扔出去帮我挡着。”


  欺负起来确实感觉不错,好像理解没变小之前的年了,如果受害者不是我会更好。


  我带着她加速赶路,自从她变小之后,总会更注意她的安全,我们途中也遇过艰险,但都不是什么大事。只有接近岁相所在地时,因为年的抽离导致本应相持的力量有了差距,由于枷锁松动,山上落了些滚石下来,直冲着年砸去,年想将它打碎解除危险,我先一步将她护在怀里,抬手击碎了滚石。


  碎屑砸在我身上,并没有引起什么痛感,年却不乐意了,从我怀里钻出来,微怒地看着我。


  “我不用你保护!”


  我愣了一下。


  “我也不用你保护。”


  我说的是他们三个为了保护我,把我一个人留下,他们去镇压岁相的事。他们总是想要下意识地保护我,但我也有我自己的能力,没有脆弱到那种程度。


  此后一路上都是沉默,我只看得出年的体型在逐渐恢复,她的力量在缓慢地回来。


  岁相被镇在山下,兴许是令姐和大哥感受到我们的到来,脚下的山活动得越来越频繁,扩出的缝隙中逸出的能量被年尽数吸收。


  我一路上都把年护在身后,拉着她的手,不敢让她离我太远。越接近岁相,我心中的恐惧就更深一分,还是有些难以压下,但我的背后是能力不完全的年,我必须保护好她。


  年拽了拽我的手,我精神正处于紧绷状态,被这个动作惊了一下。


  我回头看她,她拉我蹲下,胳膊环上我的脖子,在我额头轻轻留下一吻。


  她摸摸我的头,捧着我的脸,让我直视她。我望进她深邃的眼中,寻得了一分安宁。


  她说,没事的。


  我跟着她低声轻念。


  我们来到了最后的地点,我按着她教我的方法,将力量注入山体,山体的活动更加剧烈,伴随着逸出的岁相残念凝成的怪物,在我和年周围四处乱撞,寻找机会对我们进行攻击。


  起初压力并不大,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攻击,我挥挥手便可以将其驱散,随着我力量的注入,裂隙越来越大,凝成的怪物也越来越具有攻击性。


  我化出大剑,挥动着,斩杀着试图靠近年的一切怪物。脚下的山在轰鸣,逐渐聚成团的怪物叫嚣着,像是要把我们撕碎,我也以同样的疯狂回应他们,将我的剑挥舞如风,把来者撕得粉碎。


  年告诉我她那边可以独自抵挡,我就稍微放下了心,更多心思花在将哥哥姐姐释放出来,我和年相背而立,互相成为对方的后盾。


  我好像更容易受到岁相的影响,在身心的双重压迫之下,我的进攻逐渐有些失了章法,带上了狂躁,在不停的挥砍之间,消失在我手下的怪物众多,我也因此受了伤,鲜血流出,浸湿了我的衣物,我已经无心在意。


  我被年的一声小夕,拉回了理智。


  “别慌,保持清醒。”

  

  没有时间回应她,我也看不到她的动作,我只知道我可以将背后放心地交给她。漫天飞舞的怪物不断干扰着我,我最后一次挥剑,用剑气将面前的敌人全部斩落,将剑直直插进地里,注入了全部力量。


  墨色如花,在周围的怪物身上绽放,一只只被我压扁侵蚀,消融在我的笔墨之中,惨叫和嘶吼灌了满耳,成为我的助兴乐曲。


  长卷飞舞,将所有触到的东西尽数禁锢,不得动弹半分,在纸笔的翻飞之中,是属于我的战斗。


  隐约听到年说了句什么,但我实在听不清楚 。


  脚下的山在崩裂,我力量耗尽,扶着插在地里的剑缓缓跪地,却听到身后仍有怪物在嘶鸣。我心下一惊,费劲地回头看去,一只被禁锢的残念还未消失,反而挣脱了我长卷的束缚,直奔着年而去。


  想要抓住手边的剑劈过去,但我已经失了力气,勉强站了起来,却拔不出手中的剑,力量近乎耗尽,我没有多想,脸上身上被划出的伤口还在流血,我双指并拢沾了血,用仅存的力量在指尖凝聚,将那抹红色凝成一柄极薄的长刀,高高地向下劈去。


  谁都不能伤害到年。


  我没有心思去想年是不是自己可以搞定,我只看到那残念从中间被劈为两半,嘶吼着散去,随后对上了年回头惊诧又满含担心的眼。我已经无力继续支撑,长刀散去,变为点点红英落在年的身上。


  我再也支撑不住,倚着剑倒下,看向崩裂的方向,岁相化了形冲出来,直直地向我袭来,破风声许许,我握着剑柄,另一手支起护着身后。


  可惜的是,我已经没有任何力量。


  在岁相即将到来的时候,我内心平静,好像是第一次能够这样直面它,我已经不再惧怕它了。握着剑的手感受到力量在回流,我知道他们已经同岁相一起脱离束缚,我又有了力气,撑着起身,准备正面抵挡,虽然这如螳臂当车,但我会用尽我的力量去阻挡它。


  岁相伸着爪子嘶吼着冲来,从口中吐出了灼热的火焰,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火焰席卷着碎石,即将迎面和我撞上,我握着剑,试图化形抵挡,伴随着身后传来的一声吼,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在了我面前,她将举着的盾重重砸在地上,火焰遇到盾后如受阻的水流,向着两边散开,在盾后形成了安全的空间,容纳着力竭的我,和背后洒着我鲜血的,已经恢复正常体型的年。


  年回头,那张熟悉的脸冲我笑笑。


  “姐姐能抗着呢。”


  我日思夜想的声音,我在回忆中描绘过千万次的的脸。


  我的笑突然绽开,眼前逐渐模糊,泪从眼眶滑落,浸在伤口上蛰得生疼,眨了眨眼让眼前恢复清明,看到令姐和大哥已经在侧,刚刚在身前的年已经跃了过来把我接到怀里,低头吻去了我脸颊上的泪,吻走了我伤口的疼痛。


  年的眼眶好像也有些湿润,对我说,辛苦了,小夕。


  又不是要死了,搞这么煽情。


  令姐清了一下嗓子:“先处理了岁相再回去叙旧吧。”语毕就和大哥一起迎了上去,与岁相战在一处,我的力量也回来得差不多了,从年的怀中起身,对视了一眼,便投身到与岁相的战斗中去了。


  我们四人共同压制力量衰退的岁相还是绰绰有余,没有多久便将它重新镇压,一切重归平静。听着他们小妹小妹地喊我夸我,倒还有些不好意思,年在一边笑着看我,我踹了她一脚:“押我画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她表示认输,念在我是伤员不跟我多闹,倒是令姐很有兴趣,跟我打听怎么回事。


  司岁台的人闻讯赶来,处理了后续事宜,我在那之中捕捉到了熟悉的脸,是那个不怎么露面的掌柜的。如果他没有托令姐来买我的画的话,我可能会更感谢他。


  当是他照顾年伙食的一点心意吧,我还是送了他一幅画,年沾了我的光,还又多蹭了几顿饭。但去得比较秘密,不然那小二看了,不知道能被惊成什么样。


  在我休养的过程中,年又动不动往我这里贴,今天要帮我换药,明天就又要喂我喝药。


  我说这些甚至阿咬都能帮我,她又蔫了一下,随后把阿咬赶了出去。我替阿咬气不过,但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咬牙切齿地想谁让她是我姐。


  成天小夕小夕地喊着,真的让人头大。


  “小夕,喝药啦!”


  药是苦的,但她喂我吃糖时,唇是软的,糖是甜的。

  

————

  写完了写完了不知不觉写了一万五了

  虽然打戏没写出想要的感觉,想要姐妹俩都帅一次来着

  求点评论orz下一篇可能开现pa




  




  




  




  




  

缘漠

【年夕年】亲姐对我行为亲密怎么办(中)

来看点缩小化年

——————  

  再次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窗外夜色已深,算着时间,我真正入睡也不过半日。

  

  多少还是心神不宁,难以安眠,我果然还是贪恋年在身边的那份安宁,心绪烦乱,便想出画一人走走。


  身旁的寂静让我有些怅然,我劝说自己,之前自己在灰齐山也是过着这样的生活,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么想着,也稍微好受了些。


  假的。


  我叹了口气,还是直面了自己的心。身旁少了最重要的人,哪里还能习惯呢。

  

  灰齐山的景色并未产生什么变化,好像这里也同画卷一般,定格在了某个时刻。风景看得有些腻了,我从屋中的角落里翻了坛酒出来,拎着......

来看点缩小化年

——————  

  再次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窗外夜色已深,算着时间,我真正入睡也不过半日。

  

  多少还是心神不宁,难以安眠,我果然还是贪恋年在身边的那份安宁,心绪烦乱,便想出画一人走走。


  身旁的寂静让我有些怅然,我劝说自己,之前自己在灰齐山也是过着这样的生活,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么想着,也稍微好受了些。


  假的。


  我叹了口气,还是直面了自己的心。身旁少了最重要的人,哪里还能习惯呢。

  

  灰齐山的景色并未产生什么变化,好像这里也同画卷一般,定格在了某个时刻。风景看得有些腻了,我从屋中的角落里翻了坛酒出来,拎着酒跃上了屋顶。


  不知是被坐得多了还是怎的,我从前和年经常饮酒望月的地方,一眼看过去总能找到,屋脊的边缘有块地方微微发亮,回忆涌上心头,我仿佛又看到她第一次来寻我时,我们在房檐上的对峙,还有前不久,我们回到这里,在同样的地方,畅谈未来。


  只是那个未来,已经没有了她。


  我缓步走到屋脊旁边坐下,抬头望着月,长出了一口气。内心是莫名的平静,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不曾再次遇见她,她也就不曾离去。就这么望着望着,望了好久,还是低头拍开了拎着的酒,倒了满满一碗。


  轻轻嗅了嗅,是清冽的香气,便一饮而尽,却在回味的时候皱了眉,之前没觉得这酒如此辛辣。


  虽嫌弃它过于辛辣,但也连着灌下了三四碗,具体喝了多少我有些记不清,人有些发晕,便斜斜地倚着,手上把玩着酒碗。眼皮有些发重,月亮在我眼前已经模糊不清,索性闭了眼,任清风吹拂着,试图进入梦乡。


  恍惚间,有人轻抚我的头,像是试图哄我入睡。安心感油然而生,意识迷离中的我,觉得年好像又回来了,我动了动手指,觉得自己抓到了那人的衣襟,但也只是片刻,它就从我手中溜走,手中空空如也,我却睁不开眼。


  碎裂的声音将我从半梦半醒中捞出,手掌空抓了一下,便意识到是迷迷糊糊时,从手中滑落的酒碗砸在了地上。响声使我彻底惊醒,我揉了揉眼睛,就跳下屋顶收拾碎片去了。


  没人陪着自己喝酒也是闷着,我又回了画中,试图用沉睡度过漫漫长夜。


  结果发现,我好像又难以入睡了。我只得一个人瞪着眼,用各种事打发着无聊的时光,挥毫画几幅山水,却越发觉得枯燥。


  不是没有试过画人物,每次提笔想要画人,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便是年的身影,当我想要把她画下来的时候,我都无从下笔,每一笔都想要描绘她,每一笔又都不是她。画别人又难免带了她的影子,索性就不再下笔。


  这样一来,我既无法沉睡度日,也无法靠画画消磨时光,能做的事就很少了,于是我又下山,想要寻找能将我的哥哥姐姐们释放出来的方法。


  问司岁台,答案当然是否定,他们的情报也不比我多多少。我就在大炎四处周游寻访,试图打听到些特殊的办法。胸前的瓶子里装着小小年,当我走过和年一起来过的地方时,偶尔会带着瓶子一起颤动,我弄不清它运作的缘由,只当是我时而高涨的灵力在作用,我也把这当成我和年唯一的联络。


  我四处找高人询问,就差四处收集我那二哥的碎片也拿来问了,结论没找到,倒是因为活动太频繁,被司岁台密切关注了,他们劝我不要露面太过频繁,时隔几月,我决定回灰齐山一趟,顺便静一静心。


  在回去的路上,瓶子的活动愈加频繁,我心里莫名有种预感,便加速了回去的脚步,匆匆忙忙回到灰齐山,瓶子却没了任何动静,我跑遍了山里会有人去的地方,还是一无所获。


  在想什么呢,年怎么可能回来啊。


  不该抱有期望,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失望。


  我再次蜷进了画里,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幅画对我来说极其陌生,好像并不是出自我手。画中只有一方院落,我提高了些警惕,推开了院子的大门,内里有些弯绕,但画的作者并无恶意,我能感受到这个环境是安全的,作画的笔触有些像年,但相比起来要稚嫩很多。


  期待还是涌上心头,我快步向主屋内跑去,跌跌撞撞推开了门,一个无比熟悉的红色的背影出现在我面前。


  “姐……”


  她背对着我坐在地上,看到她的那刻,我心中的重担陡然卸下,代替它的是满心的欢喜,但随后那重担又压了回来。


  笑容在我脸上出现又消失,因为我在欣喜过后意识到,那只是画。


  年坐在地上,身旁是一个墨青色的身影,倚着她安眠,那是我,同样是画的我。


  我呆愣地站着看了好久,她们不曾转过身,甚至不曾有过动作,静静地保持着那个状态,像是要一直到时间流尽。有很多瞬间,我想要代替那个画中的我,哪怕时间就这样静止也好。


  我仰头,吸了吸鼻子,准备离开这幅画,没有心思探究画的来源,我目前是画不出来年的,兴许是年之前练习时留下的东西,现在却成为我所拥有的画作中,唯一一幅她的画像。


  画中是我所歆羡的永恒,就留给画中的她们吧。


  我离开得很干脆,出了画便抬手将它收起,蓦地感觉到身后有人袭来,顺手抽了刚卷好的画,裹了法术直直向对方头顶劈去。


  “小夕!!”那人跃起向我身上扑来。


  认出了来人的身影,身体更先做出反应,手上卸了力道,同时也失去了防备,被一小团红色撞得躺倒在地,手却护在那团红色背后。


  “小夕!”那团红色往我眼前探头,眼睛亮亮地看着我。


  我闭眼皱了皱眉,这下被撞得不轻,得缓一缓。


  “我是在画里吗。”抚了抚胸口被撞疼的地方,我坐起身,看着眼前明显缩小了很多的年。


  “你自己判断吧大画家。”当我触碰到她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她不是画,而是活生生在我眼前的年。“惊喜吗?我画的画还喜欢吗?”


  她好像还很自豪的样子。


  挺惊吓的。


  “出去别说是我教的,画的都不会动。”当她真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反而异常平静。


  看着缩小到只有一半的年,我没忍住上手拽了拽她的脸,她现在的体型就是个小孩,不说的话没人能看出来这是个几百岁的人。


  “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变小之后我总想逗她玩,她果然有些气,跺着脚连喊了三遍真的。


  感觉人也变幼稚了。


  “给我确认一下。”我把她拽进怀里抱着,还顺带揉了揉。


  “你就是想抱我吧。”她嘴上没饶我,身体倒是没反抗,窝在我的怀里,可能又觉得身为姐姐被我这样抱着很别扭,挣了挣,但没有什么作用,还是被我环抱着,这是我所怀念的温度。


  “等很久了吗?”她在我怀里摇头。我不知道她在这里等了我多久,我离开这里已经好几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这里找的我,也不知道她在毫无期限的等待中持续了多久。


  不过,我又何尝不是毫无期限地等待他们回来呢。


  之后年和我讲了把我抛下之后发生的一切。和我了解的一致,他们和岁相力量相持,本应一直僵持着,岁相的力量却日益减弱,以至于可以让年分出一半的力量从中脱离,前来寻求我的帮助,合力将岁兽镇压,将其余二人救出。


  她之所以没有直接来找我,一方面是因为我在四处周游,她一个只有一半力量的人难以准确寻到我的位置,行动也不便,就只好在灰齐山等我回来,期间等待能力恢复,通过小小年来提醒我回来。


  我问她,你怎么确定我一定会回来。


  她说,我知道你肯定会回来的,只是没有想到你会一个人出去这么久。


  年摸摸我的头,捧着我的脸,一脸真诚地看着我:“我的妹妹长大了。”


  但是这个动作由一个小孩体型的人做出来,还是太过违和了,我又摸了回去:“现在你才是妹妹。”


  这下把年惹到了,她拍开我的手,气冲冲在我头上又胡乱呼啦了两下:“妹妹就要有妹妹的样子!”言下之意是我目无尊长又僭越了。


  口头上嗯嗯应着,但心里还是把她当小孩子看了,一只手拎着她的衣服,像提什么东西一样直接拎走,任她在空中扑腾,对我来说造不成什么影响。


  “夕你完蛋了!我在这里等你这么久,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总感觉这团红色的小东西下一秒要喷出火来了,我就把她放了下来,用她追不上的速度跑开了。


  “作为赔偿,带我去屋顶赏月。”她一个人气呼呼站在原地抱着臂,我在一旁看着好笑,我指指外面的天:“现在可是大中午。”


  她不说话了,我后来哄着她说晚上带她去,她才愿意理我,突然正经起来和我商议对策。我们决定第二日启程,尽量早日接回他们两个,也把年最后的一半力量取回来。


  夜幕刚刚降临,夕阳还在天边挂着,小年就催我去屋顶,思索了一下我才摸清了她的目的。


  “馋酒了就直说。”


  她嘿嘿一笑,蹦跶着出去了。


  我熟练地跃上屋顶,身旁却迟迟没有动静,我疑惑地扭头看她,她在地面上欲言又止。


  于是我发出了爆笑,笑得痛快,笑到把近几个月的不安和忧伤一扫而光。


  她冲着我喊别笑啦,我花了好久才止住笑意,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在屋檐边坐下,荡着双腿。


  “妹妹就要有妹妹的样子。”我又忍不住笑,盯着她看,想必此时的我在她眼里,就如同奸诈的商人一般,等待着她嘴里蹦出的词,换来我下去接她到我身边。


  她绷着嘴,眼中满是气愤,但还是缓缓开了口:“抱我上去,姐、姐。”姐姐两字一字一顿,从牙缝里蹦了出来。


  看起来龇牙咧嘴目露凶光,得好好教教这孩子。当姐姐的感觉确实不错,我心中暗喜。


  “太远了有点听不清。”我托着腮看她,她更气急败坏了。


  “姐姐姐姐姐姐!!够不够!!姐姐!!!”


  “好好好够了够了。”再玩下去要玩脱了,我有些慌张地下去抱她,嘴上哄着她。


  怎么感觉自己还在被压制着呢。


  我抱着她又跃上房顶,她就在我耳边有些阴阳地不停念叨:“谢谢姐姐,姐姐真好,姐姐听我叫这么多姐姐不怕折寿吗姐姐。”


  我被她念叨烦了只得双手合十认输:“我错了,你是我姐。”


  她这才愿意消停,一幅得意的样子,抱着我给她倒的酒喝,我说小孩子少喝酒,她瞪了我一眼喝得更欢。我只是看着她,享受待在一起的时光。


  “你笑什么?”她戳戳我的嘴角,我扭头躲开:“笑你像个小孩。”因为她比我早醒很多年,我并没有机会见识她小时候的样子,这也算是个难得的机会。


  她哼了一声不回应我,继续喝着酒,月亮慢慢爬上来,月光照着我们,一片宁静祥和,她突然盯着我胸前看,便伸手抓住了我戴着的瓶子。


  我指着瓶子:“小小年在这里。”


  她问我,不会动了吗。我点头,她突然有些遗憾地说:“那我不在的时候,你岂不是很孤单。”我笑笑,没回答她。


  她伸手想把瓶子摘掉,我阻止了她,她开始不愿意:“我都在这里了,你留着不会动的它也没用。”


  我按下她的手,告诉她:“但在这几个月里,它确实一直陪着我,你当初留下它不就是陪我的吗,”年安静了,本来直视着我的眼神有些躲闪。“不像某个人,一声不吭就走了。”


  年开始默默喝酒,我张开嘴啊了一声,她白我一眼,还是乖乖给我喂了口酒。她指着瓶子:“小小年在这里,”我点头,她的手指向我的心脏“我在这里。”


  我被这句幼稚的话逗笑了,不置可否。


  “你在岁相那里。”她自知理亏,换了话题:“等我恢复回来你就完了。”


  “那就改日再出发。”年被堵得不再说话。


  她喝了酒慢慢睡着了,我抱着她,感受着久违的温度,我拿出装着小小年的瓶子,打开盖子,将它倒了出来,看着年在我怀里的睡颜,让它在手中慢慢成型。


  很顺利地,我把熟睡的年刻画了出来,心中更是轻松了一分。


  我抱着她回了屋内,和她并排躺下,看着她睡了一夜,我并没有闭眼。虽然知道这不是画中,但我还是怕一旦闭上眼,再醒来时她又会消失不见,一切都只是一幅画,一场梦。


  早上醒的时候,年先是睁眼看到了我,揉了揉眼冲我笑笑说了句早。

  

  我的早字刚出口,她就坐了起来表情一变,指着我的身后:“它怎么又成型了!”


  我的身后是还在熟睡的小小年,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年突然蔫掉了。


  “你不会连一个化形的醋都吃吧。”我起身把年牵了起来,另一手把小小年捞起放在肩上。


  “出发吧。”


  虽然最后还是被年的眼神逼到不得不把她抱在怀里,把小小年收回瓶中才了事。心里暗骂了一句小气鬼,但还是快乐地上路了。


  “你能不能只保留三分之一的力量。”抱着半大的人还是会有些体力不支,我又把年放了下去。


  “嫌我重?”


  “体谅体谅你体弱的妹妹吧。”




——————

  还有下篇(怎么还有下篇)

  其实是想写点姐妹身份互换来着,狂rua小年

  求点评论orz评论什么都行

狂暴岁厨屑博

  有人找我要图,私信发不了,于是发发↘

  出自画中人剧情

  拿图要求:请记住她俩是一对

  有人找我要图,私信发不了,于是发发↘

  出自画中人剧情

  拿图要求:请记住她俩是一对

缘漠

【年夕年】亲姐对我行为亲密怎么办

——————

*岁兽相关为私设,写点被当小朋友的夕

  我发现年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她最近好像很喜欢贴着我。


  她会说,小夕身上好凉快,让姐姐抱抱。


  她会说,小夕来陪我一起睡觉吧。


  她甚至会说,小夕要不要和我一起洗澡。


  当然这种话在她说完的那刻,她的身体就已经砸在了我的拳头上。是她自己撞上来的,她自找的。


  最开始的时候,面对年的拥抱甚至亲吻,我还会有些不自在,后来也就逐渐习惯了她这么做,大不了推开就是。


  按理来说,亲姐妹之间相处亲密一些很正常,不过放在整天压榨我的年身上,多少是有些违......

——————

*岁兽相关为私设,写点被当小朋友的夕

  我发现年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她最近好像很喜欢贴着我。


  她会说,小夕身上好凉快,让姐姐抱抱。


  她会说,小夕来陪我一起睡觉吧。


  她甚至会说,小夕要不要和我一起洗澡。


  当然这种话在她说完的那刻,她的身体就已经砸在了我的拳头上。是她自己撞上来的,她自找的。


  最开始的时候,面对年的拥抱甚至亲吻,我还会有些不自在,后来也就逐渐习惯了她这么做,大不了推开就是。


  按理来说,亲姐妹之间相处亲密一些很正常,不过放在整天压榨我的年身上,多少是有些违和了。我和她,能不见就不见,见面必是闹腾得很。她闹我,我也懒得搭理她,主要是真的招架不住,她对我好像有那个什么……炎国人说的词,哦,血脉压制。


  什么时候哥哥姐姐们也来压制一下年吧,虽然最后受难的多半还是我。


  年又来找我了。

  

  嘴里喊着小夕小夕,大老远都能听到,先躲一躲。


  最近真是被这个词烦得要命,甚至前些天令姐喊了我一句小夕,我都下意识逃走了,结果当然是被令姐拽了回来,一边对我念叨着尊师敬长,一边把循声而来的年也敲了一通。


  令姐告诫年让她少来欺负我,我趁势瞪了年一眼,我知道她能从我的眼神中读出“听到没有,少欺负我”的信息,但还是顶着笑脸傻乐。真是的,血脉压制为什么不压她啊。


  现在这个变得格外粘人的姐姐又来了,她敲了敲我的画,示意我从画中出来,我本来还特意画了把没有锁孔的锁在上面,告诉她谢绝打扰,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学了画画,竟将锁孔加上了。


  我只得出画来向她讨个说法,脚刚落地,人还没稳住身形,就已经落入她的怀抱。


  我挣了挣,并没有什么作用,便就势倚着她,将脸埋在她肩头。


  不得不说,被年抱着的感觉很好。


  我开口问她什么时候偷学的画画,她也不回答,只是将我搂得更紧了些,随后跟我说,教我画画吧小夕。


  我说我不教,她就突然撒起娇来,倒是把我吓了一跳。我离开她的怀抱,伸手去摸她额头,触手的热度让我想起,她的体温本就异于常人。我撇撇嘴,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你这样倒像我才是姐姐。


  年听了只是笑着,眼神闪了闪,告诉我,小夕永远都是被宠爱着的妹妹。


  谁家被宠爱着的妹妹天天被哥哥姐姐欺负啊,我暗自腹诽。


  她想学画画,那我就教她,年之前偷学到的皮毛被我狠狠嘲笑了一通,便开始和她展示我多年来的功力。她一直含笑看着我,说着我家小夕真厉害。我被夸得有些得意,正准备和她炫耀,却看她也施了法术,成果竟和我不相上下。


  又被压制了。


  我突然有些生气,起身就想往画里钻,但被年拉住了手腕,硬生生拽了回去。


  陪我回趟尚蜀吧,年看着我的眼睛,她眼中明亮,倒映着我的影子。


  我答应了。


  我们一起回了尚蜀,她看着我因为吃辣被呛得红透的脸,笑得放肆。我在桌下踢了她一脚,要不是她,我也不会尝试,我一边咳嗽,一边没有章法地对她又打又踢,她嘴上求饶,拉了我过去,轻抚着我的背,帮我顺气。


  但是这样一点用都没有啊。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我就只看她吃,我在一旁饮茶,乐得清闲,看她吃得开心,我也很开心。但实在难以理解,她是怎么忍受得了那么辣的东西的。


  我撑着头看她,突然想给她画一幅画。


  这么想着,手指沾了些茶水,在桌上勾勒了几笔,便是年大致的型了。


  施了些法术,它便动了起来,从桌上起身抱着我的手指,不愿松开。我把手伸到年面前让她看,打趣她,说她们俩一个德行。


  年反驳说她可不这样,然后问我要了那只小小年,说想随身带着。


  本来也没费什么心思,就给她了,当然,费了心思的我会也给她,有机会的话,给她再画一张吧。


  她扑过来抱住我,说小夕最好了。我笑她还嘴硬说她和那只小小年不一样,明明都是一个样子,然后把她推开,也顺带推走了浓烈的辣椒味。


  越来越像妹妹了。


  随后我们又回了一趟灰齐山,那个我们久别重逢的地方,也是她再次闯进我世界的地方。


  我的屋子许久没有人住,但也还算干净,里面还存着很多我多年来的画作,但我并没有打开它们的想法。


  我问年来这里干什么,她说礼尚往来,我陪她去尚蜀吃了爆辣的菜,她也陪我回来一趟。


  我说我可没有什么能拿来折磨你的,她神色一滞,随后恢复如常。


  她说,因为小夕对我最好了。


  我没把她的异常当回事,她最近反常举动太多,我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最近我的身体也有些不太舒服,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上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遇到岁兽的时候。


  感觉提起这个又要被年嘲笑了,我索性不提此事,灰齐山没什么好待的,年独自出去转了转,之后我们就一起回去了。旅程中只要我们并肩同行,她就一直牵着我的手,和小小年一模一样。


  令姐把年叫走了,但是没有叫我,我有些好奇,就跟着去看,结果被年发现,捂着我的耳朵把我推了回来。


  她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插手。


  我怼她谁是小孩子,然后带着怒意走了,好歹几百岁的人了,还在被当小孩子对待。


  年不久后就回来了,径直来找了我,嘴上还是喊着已经被我听烦了的小夕。


  我躺在床上背对着不想理她,直到她又抱着我,安抚着我,轻吻我的脸。


  姐妹之间做这些,很正常的吧。


  我之前用这个问题问过炎熔,收获的是一个震惊且略带尴尬的表情,之后她就被芙蓉拉走了,我也没有收获到答案。


  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我和年之间,年在以她的方式爱着我,我也心安理得地被她爱着。


  我也懒得去探究她和令姐又商议了什么不让我这个“小孩子”知道的事,只觉得窝在年怀里的时光很美好,美好得让我想要溺死在她的怀抱里面。


  我回抱年,她又吻了我的眼睛,我闭了眼让头脑放空,排净了一切思绪,逐渐进入梦乡。


  意识模糊的时候,感觉到年好像吻了我的嘴角。


  她说,姐姐最喜欢小夕了。


  于是我进入了梦乡,梦里什么都没有。


  此后的日子里,我的身体偶尔会有不舒服的时候,仿佛被重物压住,整个人处于恐慌状态。年有空会来陪我,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会安心不少。


  但是她最近也忙起来了,整天不见人影,只告诉我是跟着大哥和令姐历练去了。我最开始还会不满意,想要一起去,却被他们三人一起劝了回来。


  说白了还是拿我当小孩子嘛。


  年消失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因为这个原因,偶尔撒娇的一方反而变成了我自己,年逐渐恢复了原来的状态,不再那么粘人,但我们之间依旧很亲密。身体上的不适发生得有些频繁,我去医疗部看过几次,也都没有什么结果。


  在年又一次长时间消失前,把我给她画的小小年留下了,她说让小小年先替她陪我一阵子。在她走的期间,我把小小年带在身边,偶尔戳戳它,看它的反应取乐,这才想起还没给年画画。


  刚好有些想念,不如趁机一画。


  我挥手撑开画布,刚要起笔,那股熟悉的重压再次袭来,但这一次的程度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剧烈,压得我喘不过气。


  觉得事情不妙,趁着还能动弹,我施了法让小小年替我叫人来,小小年步子有些趔趄,看起来一瘸一拐,离开我视线前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莫名在那之中读到了告别的意味。


  重压使我意识模糊,心脏顿时剧痛袭来,我捂着心口喘气试图缓解,最终还是倒下了。


  恍惚间好像看到年熟悉的脸,我向她伸出手,在她回握的瞬间,我的心安宁了不少。年露出当时我在灰齐山见到的神色,随后松开了我的手,和我告别。


  我伸手去抓,什么也抓不到。


  意识坠入虚无,我只觉得我的心少了一块。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医疗部的床上,周围很安静,我和医师知会了一声后就自行离开,奔向博士的办公室。


  博士看到我来,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我问她,我的哥哥姐姐在哪。其实就算不问,我身体上的异常也在告诉我,岁兽的活动又剧烈起来了,他们大概率是去和岁兽战斗,而把我留在罗德岛。至于战斗的结果如何,就和我们最开始设想的那样,如果想要彻底镇压岁兽,只能用我们兄弟姐妹的力量,甚至以生命为代价,让我们重新回到合而为一的时期。


  博士的沉默印证了我的猜想,他们一个个的都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再继续问,自己去寻找答案。


  想必司岁台那边也会注意到什么,我便化形离了舰,径直前往司岁台。


  左乐见到我的时候有些惊讶,随后便要以正常的流程接待我,我并不想与他多走花里胡哨的流程,直接开口询问了我想知道的事情。


  他也没有隐瞒,告诉了我实情。


  岁兽的活动愈加频繁,为了镇压岁兽以绝后患,他们共同商议之后,决定他们三人先行镇压。但是这次的风险极大,岁兽的力量过于强大,毕竟他们十二个兄弟姐妹由岁兽分解而来,仅靠他们三人难以完全压制,只能起到拖延的作用。


  至于为什么我没有在这个计划内,左乐给出的答复是,年说,既然四个人也无法完全压制,夕那么怕岁兽,就别把她带进来了。


  这一建议获得了大哥和令姐的一致同意,他们想要保护最小的我,而全程也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或许年早就做好了离我而去的准备,和我的哥哥姐姐一起。

  

  所以她才反常地对我亲密,又在我习惯她的亲密之后慢慢离我远去,也许她是舍不得我,但又在变相和我告别。她让我教她画画,也是为了学习使用我的力量,为镇压岁兽多上一道保险,她应是在我看不到的时候练习了无数次,才掌握得熟练,但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却只是全心全意和我待在一起。


  但还是,会觉得自己被抛下了。


  我讨厌被当成小孩子。


  还不如让我待在灰齐山上,一辈子沉在我的画中,又何必拉我出画,和亲人团聚之后再感受离别的痛苦。


  我沉默良久,心情有些郁闷,又听了左乐和我说的细节,便告辞离开了。


  他们三人用自己的力量和身体镇压了躁动的岁兽,代价是他们也要在那里陪着岁兽一起长眠,直到岁兽再次苏醒,或是被彻底消灭。岁兽被消灭的那刻,也是我们离开之时,我们诞生于岁兽,也同样要和岁兽一起消亡。


  恍惚间已回到了舰上,不过是重归孤寂,不过是和那些年一样罢了。我决定会灰齐山,回归之前的生活,如果不是年突然出现把我带了出来,我或许会在那里待一辈子。


  临走之时,醒来后就没见过的小小年拖着水渍向我靠拢,它身上的力量在逐渐减弱,看上去支撑不了太久,我有些慌张地将法术施给它,试图维持它的体征,它也只是举起双臂做了个展示自己很强壮的动作,随后就倒在地上,逐渐失了形态,化为普通的一滩水。


  有一滴水滴落在小小年化成的那滩水上,二者碰撞融合,向四周迸溅,又融为一体,归于平静。我知道那是我的眼泪,视线逐渐模糊,更多的泪水与它融合,但它已经没有了成型的可能。


  我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如此失望。


  我将它聚起在手心,看它在我手上悬浮,我调动着它的形状,试图再勾勒出一个年来。但它和法术并不给我面子,我想要用手中的东西,把脑海中的年雕琢出来,但满脑子只有她从我梦中离去时,那个略带坚毅的背影。


  我失去了画年的能力。


  无论是用水,还是在我的画卷之上,我都无法再描绘出年的模样。我在那天发疯一般尝试了各种媒介,无一不以失败告终,我有些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呆愣了一夜。


  第二日我便回了灰齐山,推开前不久刚和年一起推开的门,简单收拾了一下,把已归为原形的小小年收在一个小瓶子里,它已经与我的泪再难分开,我将它们一起挂在胸前,便将自己藏进了画卷中。


  我在画卷中逼着自己忽视恐惧陷入沉睡,空白的画卷只有虚无,我只想一个人待着。


  不知道下一次醒来是什么时候。


  不管是我,还是她。


  

————

名字来源于刷到的投稿于是脑了,本来六一发的但是拖到现在嗯

大概也许可能还有后续(有)

求点评论🥺🥺给点动力😭



  

阔风

命灯

“生命是一盏油灯,”橱窗里,一本书的书封上如此写,“所有人之所以为人的要素都在那里,就像灯油。它们烧尽了,也就是死了。”


CP:夕×年

*泰拉+现代AU/架空/伪骨科/爱情要素关联轻


夕在学校不远处租了间屋子,大学期间并没有住进宿舍哪怕一分钟。一个新小区,安保足够到位,环境也颇为安静。


年去过一次她妹妹的住处。果不其然,另一间本该是次卧的房间被前房主改成工作室,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休息的空间——她问夕是不是因为这个才看上这间屋子,夕翻了个白眼。她问:你是白痴吗,姐姐?


夕很少这么喊她。她更多时候用显得不善的语气叫......

“生命是一盏油灯,”橱窗里,一本书的书封上如此写,“所有人之所以为人的要素都在那里,就像灯油。它们烧尽了,也就是死了。”




CP:夕×年

*泰拉+现代AU/架空/伪骨科/爱情要素关联轻











夕在学校不远处租了间屋子,大学期间并没有住进宿舍哪怕一分钟。一个新小区,安保足够到位,环境也颇为安静。



年去过一次她妹妹的住处。果不其然,另一间本该是次卧的房间被前房主改成工作室,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休息的空间——她问夕是不是因为这个才看上这间屋子,夕翻了个白眼。她问:你是白痴吗,姐姐?


夕很少这么喊她。她更多时候用显得不善的语气叫她“年”。她们在身份证上的名字在过了十八岁之后,终于各自改成颉为她们定好的未来的名字——无论怎么说,姓氏对她们的未来还是有太大影响了——忽然提到名字,是因为在那一次造访夕的住处时,她先打了两句岔,才说到正事。她说颉死了。


夕哦了一声,好像没什么神色变化。


她又说:好像是因为二哥出事。他身上又有前科,病历还留着,但免不了要再回去一趟。


夕的神色终于有了点变化,但并不是因为死讯,而是因为那个二哥。她有点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嘟嘟嚷嚷:这臭棋篓子…



她第二次按夕那间屋子的门铃,反复按了三下才叫醒她的小妹。小妹顶着乱糟糟的黑发出来给她开门,桌上还摆着一个小小的玻璃酒杯。她问:是不是之前令姐来作客了?夕老半天没作声,只是慢吞吞地走到桌边,将酒杯拿起来,将杯底对着眼睛看了一段。她说:…喝了点酒,助眠。


年注意到小酒杯的杯底颇厚,猜想夕看进去时眼睛会被扭曲地放大,忍不住笑出声来。夕瞥她一眼,看起来像个冷冷的眼刀,却因为对方的性格而没什么剥皮剜心的利——夕端着面冷的样子,心却是热的,这是人们对她一贯的评价。但真要热到深处又有点麻木和倦怠的冷,就像她每次都放狠话,牙尖嘴利得唇像上下翻飞的两片软刀,但其实什么都懒得做。情感不至于灼人,心又没冷出锋刃,夕就是那样的人。


哎,又做噩梦了吧?她凑上去,把手臂搭在夕的肩膀上。夕没拍开,她便顺势抛出来意:要不然你也搬个家呗?你看啊,去我那边也算有个照应,又不用担心你三天没吃饭一天没喝水,趴工作室里迷迷糊糊晕过去——


你给我册起!夕抬高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哎,还真给我说中啦,好妹妹?


说中又怎样?夕的音调更高。不管我是晕死在那个小屋子里被猫推醒,还是三天忘记吃饭或者通宵三日,这是我自己讨得的清闲自在。我不要舍友,不要和人来往,只在上课的时候出现在学校,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儿!


你太着急啦,慢慢来,先别聊什么清闲自在的,人只有活着才懂啥叫自由啊。年把她那不太有正形的微笑挂在脸上,慢悠悠地提醒那个声音愈变愈高的小姑娘。


对于年来说,夕的形象向来没变过。夕是个容易深陷在某种长期钝痛般的问题牛角尖里的年幼者,像是问了自己一辈子哪种哲学问题的哲学家…也可以说是典型的艺术家。执拗、别扭、话说半句…在她十岁的时候,夕对着书本上一个读得有点含混的问题绕不过弯来,好半天没有一个解答。年觉得她这妹妹有点一根筋,看问题不懂从其他方面看,笨得可爱。但长大了以后年便发现夕一直想得很多,只是不知为何她的想法兜兜转转,又会回到那个无人能解的开端里去。


夕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便也不再紧绷着肩颈。但她甩开了年搭在她肩上的手,迅速退出两步。她的眼睛转了一转,手指搭在桌面上,这两个小动作并没避开年。所以年知道夕会找个借口,而且这个借口,一定是她没法拒绝的——她聪明的好妹妹总是会找出这样的东西——她听到夕说:但我为了完成课业,总是在这儿更好点。这儿僻静,方便我潜心学习工作,每日要去听课时也方便。


她只好摇摇头,答:那今年清明你可得回来啊,我们得去给颉姐扫墓的。


…除了你还有谁?


大哥跟令姐肯定是去的…哦哟,说起来小厨子好像也会回来。你不是以前老盼着他那道松鼠鳜鳞吗?


夕洗刷玻璃杯的动作一顿,随后,她点了点头。她说:是还挺想念,我自己下厨做不出他做的味道…好吧,清明的时候我会去学校请假的。



她第三次按夕家的门铃是清明前两天,前来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她说夕上个月就搬地方住了,说要去挺远的地方采风,和课业也有点关系,所以收拾收拾东西去其他地方住,房租合同就签到二月。她说她要沿着河川下去,带着纸笔…一路往南走。


老妇人低下眼睛,看见年的手臂时哦哟了一声,似乎想伸手摸她的手指,又因为这个动作太不生分而顿住。她说:姑娘,你是夕的姐姐吧?她老跟我提她有好几个姐姐,其中有一个特别爱吃辣,手臂上呢也跟辣椒果一样红…但她倒没怎么说你坏话,只是说,她对家人的印象很深刻,但正因如此才哪位都不太想见。


年笑了笑,把手里的一袋特产塞到老妇人手中:阿婆,你说夕这家伙是不是还挺随性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清明我喊她去给三姐扫墓顺带踏春,她倒是跑得飞快,也不知会一声…实在是害得我这个好姐姐苦哟,又要到处去找她咯。


她同老妇人道了别,打量一番手里提着的另一个盒子:两瓶桃花酿,她邻里有人酿多了,便送了两瓶给年。她自己品来感觉度数不算太高,本想着一瓶放夕家里给她助眠,一瓶回去带给令姐——这下只能给令姐两瓶了,但她肯定不会拒绝。



但夕的消息就这样一去不返。



准确来说,是夕给的消息一去不返。她是个奇人,奇人去哪都有奇闻——譬如山野间忽然流出一幅水墨画,画中有羽兽立于山巅、揽星衔月;或天蒙蒙亮时有人进门要了一碗清汤面,后在桌上留下一卷堪称奇作的工笔,却没付面钱——这些消息逐渐变成都市传说似的存在,也有爱好者想去山野间碰运气。


而年一听就知道这是谁干的。她的妹妹不善言辞,和人说两句话便撇开视线,如果是一路独身往南去的话,经济肯定拮据。有人说留下那幅工笔一定是此人多年前同店家有莫大恩情,不便透露才赊了面账,好有个由头送画来。年听到后就笑得直不起腰——那就是夕单纯缺钱又不能搁下面子赊账,才出于己愿作幅想作的画随手送人罢了!而且恐怕这还不是她的得意之作——夕打小就是这模样。


年倒也乐得跟她的消息走一段,顺带编进剧本里。她是个导演,但又不务正业:演员是从公司里诓骗的实习生,或者斜对面那家餐馆里的学徒;剧本是她自己想到就瞎编的,充满了现下时代里最时髦和无厘头的对话;分镜设计完全凭着她的兴致来,并且总要有两场爆炸才能满足,她自己的原话是“只有具有刺激性的场面才能满足观众的双眼”…


直到她跟几个公司里的同事一起出了个差——她美其名曰“我是来采风的”——然后在街角的书吧里撞见了夕。


夕在看一本书,书脊并不在年的视线里。她注意到有谁隔着玻璃在注视她,便抬起头来,有些郁郁不乐的朱红色的眼底,藏着年熟悉的那种倦怠与漠然的神色。她看见年的时候没有一丝惊愕,却也没有什么喜悦,一种跟年的反应大不相同的厌倦,从她眼睛深处漫出来。



在看什么书呢?她不请自来地坐到夕的椅子对面,夕的眼睛低低垂着,不作声,也不回答。


于是年自己把脑袋凑过去,又被夕用掌心推开。夕合上书,再一次有些愠怒地瞪着年——而年则看着那本书的书封,它如此写:生命是一盏油灯…


夕将书抽回手边。


怎么啦,又在忧心你生生死死的纠结了?年作势想弹她一个脑瓜崩,却被夕抓住了手。这个动作太过反常,以至于年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而夕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愠怒又重归了平静,她说:我可跟你不一样,我惦念颉姐的死,不会拖一个人跟自己一起去扫墓。大哥工作性质特殊,清明忙得不行,令姐又神龙见首不见尾,她要是去扫墓,肯定不会提前知会你——你报的人里没有一个是确定能去的。所以你只是打算叫上我吧?


我纠结生生死死,这还真比不上你怕寂寞。她把书推到年面前,转身往点单的吧台去。


年翻开书,第一页是一张黑白的插画:一团隐约摇曳的油灯的火,灯罩已经破了边沿,供人抓握的地方有锈迹,内里火光摇曳的样子看起来孤单而又陈旧,甚至显得有些可怜。她再向下翻一页,看见这盏灯全然崭新的样子——灯罩是完满的、握柄是全新的,火在灯中燃烧着…


夕推了一碟蛋糕到她面前,外带一杯咖啡。


没想到你居然喜欢看这种东西?年翻了几页便合上书,敲了敲书的封皮。夕皱了皱眉,要将推到年面前的蛋糕抢过来,年立刻抄起叉子挖掉半块塞进嘴里,一时间被蛋糕胚和奶油填得话都说不清晰。


我喜欢看也无所谓吧?这又跟你没关系。


怎么,不能关心一下妹妹近几年的兴趣爱好啊?年含混不清的前半句话说完,咽下蛋糕,故作夸张地拉长了声音: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


你小点声!夕把手指竖在唇前,比出噤声的手势,年这才注意到已经有人望向了她们。年保持着那种惯常的微笑在唇前拉了一下,比划出这种不会说话的保证,这使得夕又瞥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回答道:我过段日子还要继续南下采风,没时间跟你叙旧,我的“好姐姐”。


哦,是吗?年眨眨眼睛:那你说,你送给店家的那张工笔画又是怎么回事呢?



你问我那张画。夕坐在年住的酒店窗边,重复了一遍,没等年的那句“对啊”说完便接上了自己的话。那时候我兴致未到,又想作画,便画了一幅带在身上。刚巧那日没钱吃面,又不好赊账,只好把画放在桌上抵那碗面的钱。


那你这不是过得挺狼狈的嘛。“采风”,我们家里打的钱又从来没少过你的,你大可以拿去捣鼓那些小小的兴趣爱好,可你又不愿意动…你不就是怕人知道你在哪吗?怕家里又把你捞回来?


年。夕把手按在茶几上站起身来,这次的愠怒可没一点装模作样。她说:我们本来也不是亲生的兄弟姐妹,没那么多所谓,我觉得我该离家越远越好,所以我就走人了。颉姐早跟我聊过,她说生死自有命数,要是她出意外了,死后也不必惦念。你还记得是谁说要把她埋在坟里的吗?


年沉默着,皱着眉头,好像思考了一阵:…二哥。


你演技好烂。夕翻了个白眼。…对,是二哥。他是想要个能再见颉姐一面的地方,所以颉姐说无所谓身后如何,二哥也要给她留一座坟,立一个碑,把她的脸镇在那儿。


那又怎么了咯?我觉得是个好事儿,人死了也有处可去,活人也不用单单挂着一股子遗忘的念想。年走近了一些,她的神情也不再故作跳脱。单就这事来说,我挺赞成二哥给颉姐留坟的。


那要是是我呢?夕盯着她的眼睛,问题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个字都带着隐约的战栗。年,我要是说我乐意散于天地,我希望这人间留下的我里只有我的画——你也打算像二哥一样,把我埋在印了脸的石头底下?


为了什么,一个念想?


人命就是一盏灯。夕说。要是灯灭了、坏了、没法燃烧了,那何苦留着这盏灯?


…你可真是一点没变啊,好妹妹。年答非所问。



她忽然想起她十岁那会儿夕被接到岁家,彼时除了在自己的房间涂涂画画,夕只去书房里面找两本书看。那时她闯进书房里,推翻了夕旁边堆着的书,试图拉着和她年纪相仿的小妹去室外玩耍。但夕面对她推翻的书堆却不哭不闹,用一双比起同龄人更平静的红色眼睛看着年,问她:姐姐,为什么人要超度死者的灵魂,又要镇住死者的躯体呢?


年那时没回答她。她觉得这是大人的问题,是书本要教会夕的,而不是她。她甚至觉得夕没必要困在那个灵肉是我非我的问题里,人生人生,只有生才会有人——但夕却从未自那个问题的纠结里走出,她近乎画地为牢地将自己圈在这种考量中,还未生得尽兴就被死的烦忧所困。


夕现在没有像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那样按住她的肩膀,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也没有自顾自地越过年的身躯,走出这扇房门。从夕身后,下午强烈的光线投进房间,照出一段影子,与上述两种描述都不同的夕只是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她最后走近了年,声音压低了,年知道她没有哭,只是一时间倒出的话太多,显得人也疲倦。她说:人之生死,有命在天。灯当熄则熄,当弃则弃…颉姐的留迹是她给我题在画上的字和她给我们起的名字,而不是那座死气沉沉的坟茔上贴着的脸。


但我知道你不会认同。她低着脑袋,在年身边喃喃着:葬礼时你肯定一声不吭,然后眼泪掉得比谁都来得凶。我感觉你还挺怕我真的露宿街头,像野猫一样死在不知道哪个角落的。


哈。年笑了一声。哎,谁叫我是你姐呢…义姐也是姐啊,有个让人放不下心的妹妹,还真是难办。我总不能说随便你把自己放在什么地方,让你真的食不下咽睡不好觉地投身艺术吧,那要是这样,我肯定得抓你来干点事的。


比如?


比如给我的电影做点场景和分镜设计……


你别拿那种烂片烦我,做梦去吧!



我家里是有次卧的。年自顾自念叨起来:为了接个妹妹来我家接受照顾。我还等她自己布置房间呢…她到时候爱往柜子里堆什么都行,反正总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哪天想不开,真活成穷困潦倒的行为艺术家,连尸体都找不着了。都说什么生死无常,那好歹得给我个收尸的机会吧。


哎,我突然想起来个事——你又多久没睡觉了?


夕退后几步,抬起眼睛,眼底沉着一片厚厚的乌青:三天。你这才注意到?


哎喂那可不行,你赶快躺着睡觉去,窗帘我给你拉了。姐姐知道你从小做噩梦,实在睡不安分你抓着我的手睡一觉也行——还是说你还像个小孩子,在闭眼之前要讨个晚安吻啥的?


夕眯着眼睛看年,忽然冷笑一声:又是抓着你的手睡觉又是晚安吻啥的——睡衣借我一套,这个你总不该没带吧。然后我倒想试试看…你真能做到吗,又是所谓的晚安吻,又要在昏暗的房间里守着我睡觉三四个小时…可别把你寂寞出病了,“姐姐”。


…是有点儿挑战性哈,那晚上见。年拉上窗帘,从另一张床上拎起她的单肩包——


夕忽然注意到这个,她问:怎么有两张床?


我这不千里采风顺带寻妹嘛,最后跟她挤一张床,那半夜总得有个人下去。年向她挥了挥手臂,比划再见的手势。那我回去找我同事了,晚上再来喊你吃饭哈!



房门合上了。年特意为她点亮了床头灯。


夕看着灯罩时,想到她画的那两盏油灯之别,还有那如一的火——因为那火总是要烧的,那灯总是要亮的。隔着灯罩,暖黄色的夜灯灯光在她的眼前闪烁了一阵,旋即她伸出两根指头轻按开关,推灭了那盏灯。黑暗当中,她看着事物的轮廓由模糊至清晰,想象自己的眼睛接受黑暗的过程中瞳孔如何的变化……


沉默,只有沉默。她的生命这盏灯烧过了毫无意义和必要的十几分钟之后,她忽然觉得,就在这里小憩片刻也不算太坏。


但年的睡衣她是不会穿的。她把两张床上的枕头叠在一起,安在被子上,靠着它们睡着了。










*写在最后:

尝试招募下夕all的24h活动参与人,凑到小夕生日前一个月为止,最后能凑出多少是多少。注意cp向是夕all,夕左限定,不要出现*任何形式的无差和夕右*。

因为不喜欢单独发招募,感觉对于冷cp来说太占tag了,就顺途写点东西。之后在其他夕左cp的tag里发招募也会这么做的。

星谷隼

「年夕年」烬落无痕

*这里是商舟,负责24h 10:00这一棒.

*本文为去年24h《江声月》 的后续.

*全文字数约9800.

  

  

  

  

  

  -

  

  ——我想没有人愿意承认,走到生命尽头时再回忆,说自己这一路走来是乏善可陈。然而我其实还算幸运,和余下这不知会如何度过的漫长岁月相比,目前所享有的人生便已称得上精彩。如若要刻意去铭记,大约只有你能作丈量深度的标尺,时间也是从我和你遇见的那一刻起才算开始流逝。

  

  -

  

  不记得龙门的气候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令人恼火的。明明尚没有入夏,气温却已很让人喘不过来气,知了也藏进梧桐叶里鼓足劲...

*这里是商舟,负责24h 10:00这一棒.

*本文为去年24h《江声月》 的后续.

*全文字数约9800.

  

  

  

  

  

  -

  

  ——我想没有人愿意承认,走到生命尽头时再回忆,说自己这一路走来是乏善可陈。然而我其实还算幸运,和余下这不知会如何度过的漫长岁月相比,目前所享有的人生便已称得上精彩。如若要刻意去铭记,大约只有你能作丈量深度的标尺,时间也是从我和你遇见的那一刻起才算开始流逝。

  

  -

  

  不记得龙门的气候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令人恼火的。明明尚没有入夏,气温却已很让人喘不过来气,知了也藏进梧桐叶里鼓足劲儿地响。我在店里招待客人,天天被这声音吵得耳朵疼,最后忍无可忍拨了一笔资金为酒吧墙壁铺一层隔音的材料才落得个清净,就连擦拭酒杯的心情都变得轻快了。

  

  酒吧所处的地段离警局不远,时常有下班或任务结束的警员结伴来这里团建,每到这种时候,我总不免要见到几个熟面孔。一次我的前同事乌有带着两个新人到这里来,跟我点了两扎啤酒。他看着我的眼神里似有深意,我抬头看他一眼,放下擦拭吧台的布转身去取酒。

  

  “炎国的知了还真凶啊。”我听见新人里的那个萨卡兹说,“声音比卡兹戴尔的战火都可怕。”

  

  “小兄弟真会比喻,这可夸张了。”

  

  乌有嬉笑一声,从我手里接过两扎啤酒摆到桌上,让他们自个先开始摇骰子去,随后借着买单的名义随我来到吧台边缘一个隐蔽的位置。

  

  不得不说即使我已退出队伍多年,以前和同事们养成的暗号和习惯却还没有忘。方才乌有不动声色地在桌子底下对我打了个手势,我便立刻心领神会……这认知不免让人有些伤怀。不知我离开已久,乌有这是何意。

  

  “来一下。”

  

  他拉着我藏到阴影里,又谨慎地环视一圈,显然是想杜绝任何外人目击我们谈话的可能。确认环境安全之后,他转头开门见山地问我:“你知道夕这两天在龙门吗?”

  

  我轻轻一挑眉头:“知道。怎么,她画展办得不顺利?”

  

  我的妹妹可争气。她从小就在美术方面展现出令人吃惊的天赋。我们于八年前分离,彼时她大学毕业不过两年,就已在国内外的艺术交流赛中拿过大大小小数十个奖项,可谓是艺术界一颗炙手可热的明星。只是她那时对于要接下谁抛出的橄榄枝还心存犹豫,暂且没有固定的工作。

  

  而如今八年之后,我终于又回到瞬息涌动的外界社会中来,赫然发现她已经成为了国际闻名的大画家。更多时间夕都在外交流,令姐也少有她的消息。

  

  我和夕亲密无间的时光全都变成过去,如今乌有上门来问我夕的事情,我已经麻木地觉得自己提供不了什么线索了。

  

  果然,他见我这副迟钝模样,摇头道:“何止是不顺利,都出事了。”然后低头摸出手机,点开一则新闻放到我面前,我定睛一看,惊觉这竟是对画展夜里失火的报道。

  

  ……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只一副被称为夕“最为传神”而置于中央展区的作品被烧毁了。

  

  “大过年的,作案人真没事找事。”乌有打着哈哈咕哝一句。而我沉默半晌,才道:“……没事找事倒是没事找事,可是你……找我做什么?我没有她的线索。”

  

  说来唏嘘。一个人怎么会同时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从她对媒体公开的账号来看,原先我给她办理的那个号码应该早就不用了。

  

  我在各处都能看到夕的名字。她和艺术界泰斗和平交流的照片会刊登在龙门日报的头版头条;她为电影画的海报会署名滚动在龙门地铁站里的大银幕上;她开办画展也会作为娱乐新闻被电视台报道播出。夕的名字是如此响亮,我着实处处都能看见她,却永远也见不到她。

  

  而正是上周工作时,电视机里报道了夕要回龙门办画展的消息,我无意间瞥见,这才有些恍惚地察觉:这大概将会是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距离最近的一次了。

  

  “我不是问你提供线索的。”

  

  乌有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抬眼看着这个讪笑着的高个子男人,他挠挠头一阵欲言又止,随后很不好意思地再次开口。

  

  “只是……这案子不好查。作案人反侦察意识不错,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加上过年期间我们人手紧缺,现在不似以往,没出人命都不算大案,甚至夕小姐本人也体谅我们说查案不急,所以很多家在外地的同事都请假了。可炎熔的脾气你也知道,那两个新来的小子没经验,也就还过得去吧,我们几个那工作量真是……哎哟,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年姐姐、年经理,拜托你了,能不能来帮个忙?”

  

  说实话,这请求简直算得上离谱了。我忍不住笑出来,低声道,“我没听错吧?

  

  “帮忙?帮什么忙。乌有,你的意思是让我、让一个有杀人前科的前警员,去帮警方查案?”

  

  “……不要这样说。”乌有立时蹙起眉头,声音也变得严肃,“你做了正确的事,不要以杀人犯自居,你明明知道。”

  

  的确,我知道我不该如此回答。

  

  炎熔和令也问过我,为什么不尝试联系她?诚然,我对夕的思念做不得假,然而在这样一个夕的事业蒸蒸日上的时期,定然也有许多虎视眈眈的人在暗中窥视。我不想成为夕的污点,更不想成为某人的利刃。

  

  过去逐渐染上浅浅一层阴影,当初背叛警徽的心情此刻还清楚地记得。虽还不到令人窒息的地步,却也已经令我不愿直视它。

  

  “乌有,当年是我们一起发的誓。”我避开乌有紧紧纠缠的目光拍拍他的手臂,“违背誓言的滋味不好受,要尝过之后才明了。”

  

  乌有见我如此,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他沉默着被我引回自己的位置,两个新人正喝着酒玩得热火朝天,全然没有注意到这家店的经理似乎和警局里因工作出色被表彰而挂在墙上的某位前辈长得有些相似。

  

  念及此处,我自嘲地笑笑,撂下一句玩得开心就准备离开,乌有却又抬起头来,只一句话就把我钉在原地。

  

  他压低了声音,话语在两名新人的聒噪下显得很不真实,却准确无误地传到我耳朵里。

  

  “夕是这件案子的报案人,她将在调查中尽可能地为我们提供帮助……你不想见她吗?”

  

  我一瞬有些恍惚。窗外被隔绝的蝉鸣似乎又振聋发聩起来。

  

  .

  

  .

  

  .

  

  -

  

  ——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做故事的开端,让我们还在明朗的月光下见面。

  

  -

  

  鬼使神差的,我还是答应了乌有的请求,于一个月色如水的夜晚在警局门口截住了刚下班的炎熔。后者对于我的到来显然被狠狠惊吓一跳,但很快冷静下来,随即便是喜意更甚。

  

  阔别已久,她在自己的岗位上屡立战功,已从那时的小队长一路高升干到了现在的副科长。我自然是由衷替她高兴,只是也控制不住地想到:当年她是我的搭档,如若我没有出那样的意外,如今又该是什么模样呢。

  

  不过维持现状也未尝不好。我和炎熔说了乌有来与我求援的事情,没成想她竟然知情,并且早已默许了乌有的打算。

  

  “比起挂名,我觉得还是用一个假身份活动方便些。”我对炎熔说,“毕竟我身份特殊,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局里怕是会名誉受损。”

  

  我想炎熔大概是不乐意的。但她思索再三,还是道:“也好。”

  

  我和炎熔简单沟通一阵,交换了新的联系方式,她说回去以后会将案件信息一一传给我,并在第二天一早安排了我和报案人的见面……以龙门近卫局调来支援的警官“望”的身份。

  

  令甚至做好了替我易容的准备。回去的路上我拿着手机想提前查看资料,但总是囫囵吞枣,没怎么看进去……究其原因,大约是明日要与夕见面这件事始终在我心头萦绕不去。

  

  大抵背弃理想的人总有那么一种相同的自惭自哀感。我从不怪夕,更是明白当年之事错不在我。可我仍是对于再和夕的见面有种莫名的抵触……甚至是恐惧。我总觉得,但凡之前我不是作为人民警察,这自惭感都不会如此沉重。我之所以觉得无颜面对她,是因为这沾染血腥的双手也曾握枪伸张正义。

  

  但我不能不承认我想见她。

  

  孤身一人的日子已经不算短了,我也不再是当年满打满算才分开一百多个日夜都忍受不了的我了。八年时间,两千九百多个夜晚,大部分时候是我在辗转反侧中度过。我和夕天各一方,所有的思念都鞭长莫及。

  

  我在恍惚中忘了回神,直到忽然有人出声叫我,才将我沉浸在回忆里的思绪拉回现实。

  

  我扭头看去,见是酒吧楼下一个卖鳞丸的小摊老板在喊我。那是一个白头发的乌萨斯男人,衣着随意,神色颓丧,但磨刀动作干净利落,莫名有种肃杀的气息。我不明所以地走过去,那乌萨斯人抬起他白多黑少的眼睛瞧我,道:“……我总觉得你很眼熟。要来份鳞丸么?”

  

  这是什么新型拉客方式吗。我心想。往常遇到这种情况我会走开,但是这煮鳞丸的大铁锅里咕噜噜冒着气泡,老板脚边是泡沫箱养的鲜活的鳞鱼,案板上放着刚拍晕随时可以宰杀的活鱼。我闻着气味咽了咽口水,摸出几张龙门币推到他面前。“好。”

  

  老板做事相当利落,收了钱就提刀开始宰鱼,刮鳞去皮剁馅儿一气呵成,一丝多余的动作也无。没有人说话,我沉默着看他忙活,只觉在看一场屠宰的表演。

  

  直到鳞丸煮出锅,他问我料怎么加,我想了想说“特辣吧”。没想到他闻言多看了我一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我道:“客人,你真的很眼熟。

  

  “好多年前,我还不在这里摆摊的时候,有一个来买鳞丸的人长得很像你。料呢,她也是这么加,分毫不差。”

  

  在我怔愣的当儿,老板已将鳞丸打包好放在我面前,他拿起抹布擦拭刚宰过鱼的刀刃,嘴里还在说:“真的太像了,这个角啊、尾巴啊,不是龙门本地人吧?客人可有这样一位亲戚?”

  

  我接过鳞丸,只觉得发出的声音都不似我自己,恍惚地回应他:

  

  “……不,只是长得像而已吧。”

  

  .

  

  .

  

  .

  

  -

  

  ——漫长的孤寂之中,回忆成了最后的温柔。现在我所熟悉的你已改变,不知是否还有旧事重提的资格。

  

  -

  

  这八年之间,我幻想过许多次与夕重逢的场面,但没有一次能料想到,真正到了重逢的时候,我甚至不能用自己原本的身份去和她对话。

  

  此刻炎国惊才绝艳的大画家就站在我面前,穿着白色的丝绸衬衫和黑西装裤,极简干练的搭配,散发出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冷意。我刚与炎熔交接完工作,在与夕确认信息,她垂着眼睛并不看我,只盯着我手上的资料,墨色长发从肩膀上坠下来,以往素净的脸上多了浅淡的妆容,衬得她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秀美。

  

  “嗯,烧的是一幅我以前的画。”她轻声说,乌黑浓密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睛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至于是多久以前……我有点忘了。我没拍过照,但应该可以在艺术网站上找到。”

  

  声音也还是这样啊,如此清澈、如此柔软。仿若一片羽毛挠过心尖,听得我抑制不住地心颤,却又不敢有什么表示。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尝试易容之术,脸上表情都不敢有太大幅度的变化,生怕露出什么马脚,也许会显得过于严肃了些。

  

  “夕小姐方便的话,下午和我们一起去现场看看吧?我初来乍到,还没到现场看过。”

  

  我对她亮出新的警官证——令姐伪造的那种——表明我是龙门近卫局的外派队员。她随意瞟过一眼,闷闷应了一声。“请多指教,望警官。”

  

  这感觉真是奇妙,仿佛在玩那种小时候大家都玩过的角色扮演游戏。我把证件收起来,熟门熟路地绕过两个新人的位置径直走向炎熔的桌子,在她桌上翻找档案库的钥匙。只是我没发觉夕也悄无声息地跟过来,我没有听见一点脚步声,当我在炎熔抽屉里努力摸索的时候,她的声音猝不及防从我头顶上传来。

  

  “——警官,请问咖啡机在哪儿?”

  

  “嗯?在走廊第二个茶水间的柜子里。”我下意识回答她。

  

  夕顿了一下,向我道谢的声音也没有一丝波澜:“……谢谢。”

  

  其实回过头想想,这时候我就应该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据夕后来所说,炎熔的抽屉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我便完全没有看见她若有所思的眼神。她说我忘性有点大,竟然忘了她从来都不爱喝咖啡。彼时她说着说着拳头就往我身上招呼,我被捶倒在沙发上笑着连连告饶,一如儿时那般。

  

  ……扯远了,继续说回当年的案子。

  

  那是一桩有些诡异的案子。在以往的纵火案中,现场难以取证往往是因为大火焚毁了一切,如果有死者也早被高温烧成了焦炭,连DNA都难以提取。这回的画展人为纵火案是发生在闭展后的半夜,尽管无死伤者,也没有发生大面积火灾,但这件案子的蹊跷之处就在于,作案者似乎是目标明确的有备而来。火势被人为地控制在那一幅画周围,左右两边的画作没有受到任何损坏。

  

  我和乌有还有两个新人四人成队,被夕带到画展外围,戴好手套和鞋套进入中央展区,径直来到被烧毁的画作前。

  

  和资料里说的一样,画被烧毁得很彻底,找不到一块看得出内容的残片。装裱画作的木质背板也烧得焦黑,勘察警员在现场转了好几圈什么都没发现,提取不到任何一枚指纹或是脚印。果然如乌有所说,作案人反侦察意识极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而且也搞不懂这个人的作案动机,”乌有站在我身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一般这种情况都可以推测是对手或别有用心之人想要打击夕小姐。可此人大费周章潜进来,要烧又不全烧,好像还刻意避开其他画,只烧这一幅古早的作品……不知道为的是什么。”

  

  我含糊应他一声。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凑近画框,用刷子刷下一些燃烧后的灰烬扫入小证物袋交给那个新人萨卡兹,叫他收好带回科里去,看能不能检验出什么来。另一个新人在不远处使用电脑,我走过去询问他:“阿光,查到焚毁画作是哪一幅了吗?”

  

  “抱歉队长,还没有……”这新人似乎有点腼腆,此刻见我过来紧张得耳朵一抖一抖,“很奇怪,所有艺术网站都查不到这幅画的具体资料,能查到的都有即时更新去向。我还没有找到下落不明的。”

  

   闻言,我和乌有对视一眼,从他紧蹙的眉头看出了一种沉重的忧虑。我拍拍阿光的肩膀鼓励一句“辛苦了,继续努力”之后走向乌有,正欲说些什么,目光却越过乌有肩头忽然捕捉到夕的眼神。

  

  我忽然觉得有些怪异——那是一种探究的眼神。

  

  这一路上,作为当事人兼报案人的夕都显得太过平静,说实话这有些不符合常理。且不说以她现在的名气,笔下每一件作品都价值连城,焚毁任何一幅都是一笔损失;虽然夕压根不缺钱,但从一个艺术家的角度来说,他们往往将自己的作品视若珍宝,就像亲生的孩子。可是失去其中之一,夕即便不怎么难过,也不大应该是现在这样平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报案时火急火燎,说一定会全力配合我们进行调查,而查案时又云淡风轻。这太奇怪了。

  

  夕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她一定知道我也发觉了她的探究。但我没想到的是,她在发觉以后也并未把眼神挪开,而是直直迎着我的目光将下巴微抬,轻轻挑了一下眉毛。

  

  ——那模样简直像在挑衅我。

  

  我突然眼皮一跳,夕优雅秀美的面容落在我眼睛里一下变得很陌生。这八年时间里我们没有当面讲过一句话,当年的审判不是公开审理,她没能得知我的判决结果,大概也不会知道我已经出狱。出来以后,我只得知她的名气越闯越大,事业蒸蒸日上,看到的她都是媒体介绍的、屏幕里头的、被包装过的。我未曾想过,我胆小单纯的妹妹竟有一天会给我带来如此深不可测的感受。

  

  回过神来时,夕已经把目光移开了。我看到外面天色暗下来,于是拍拍乌有的手臂,让他带着两个新人先行离开,他低头看着我问了一句那你呢。我说,我再留下来找找线索。

  

  乌有点点头,转身嚎一嗓子“小伙子们,下班了!”,两个新人便立刻火速收拾起工具随他跳上了车,还真是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但是夕站在原地没动,我看着她轻声问:“夕小姐,不去吃晚饭?”

  

  她不答,却反问我道:“那你呢,也不吃晚饭么?”

  

  “什么叫‘也’?”我忍不住笑起来,尽管夕冰削一般的脸上一点没有要笑的痕迹,“我留下来看看,晚点再吃。夕小姐不用在此等待,警察嘛,工作如此。你们这些体弱多病的艺术家……还是按时吃饭为好,看你瘦的。”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她为何跟我拗。不过尽管夕没给我什么好脸色看,也点点头算是采纳了我的建议,很快也离开了。我独自留在现场进行勘察,不由得低叹一口气。

  

  ……不管怎样,肯听人意见了,也是好事。

  

  .

  

  .

  

  .

  

  -

  

  ——大火将骨骼烧至透明,黑暗在你的身体内部流淌,而光晕的粒子早已碎裂其中。

  

  -

  

  浏览器搜索不到任何可疑画作,因为年代久远,夕本人也声称不记得相关内容。而灰烬的检验结果只显示该画作用的是一类数年前流行的宣纸,通常被用于水墨风的作画。

  

  为何作案人偏偏对这幅画作情有独钟,我们毫无头绪。但不将画作的内容找出来,就几乎无法得知任何更多的线索,为此我已经一连几天都在现场徘徊到很晚,唯一的发现只是在画框一角,有长约四厘米的白色毛边,明显是撕扯而非焚毁的痕迹。或许当时火灭之后,作案人发现画纸并未焚烧殆尽,选择撕去了这残留的一角。但这发现只能说明也许还有线索存在,如果找不到,它就一点用都没有。

  

  最近几天不光是我,炎熔和乌有也变得焦躁,明明是一桩规模如此之小的纵火案,怎么会一点突破口也无。

  

  “见鬼了,真是见他的鬼了!”

  

  某一天我又在展馆里滞留到凌晨,还是毫无收获,也许是多日以来的高强度工作令我变得暴躁,我终于忍耐不住爆发,在这四下无人的地方狠狠骂了几句。却没想到门口那边传来“咚”一声轻响,我心下一惊,扭头看去,却见是夕拎着两份食物站在那里,面露惊疑。

  

  “……抱歉,吓到你了。”我沉默半晌,还是先道了歉,“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又忘了吃晚饭。那食物的味道飘出来散在空气中,我立马就知道是孑的鳞丸,饥饿感顿时变得明显。夕到我身边来,将一份加了辣的鳞丸递给我,和我在展馆里的长椅上并排而坐。

  

  “没什么。乌有说你整日为此忙活,我……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忧心你饿坏了胃。”

  

  她把一颗鳞丸塞进嘴里,含混不清道,“其实没必要这么拼的,望警官。也不是什么大事,每天看你这么辛苦,我都有考虑撤案了。”

  

  “那不行的。”我低声说,“人民警察的职责就是保卫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今天这个纵火犯敢烧你的画,指不定哪天他就敢烧死人。”

  

  夕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不说话了。我以为她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直到很久之后,最后一颗鳞丸食用完毕,她才又提起新的话题。可她这回却是问了一个有些沉重的问题,她问我:“警官,你这辈子,有没有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我顿时心头一跳,想说有,又想说没有。毕竟站在警察的立场上,我杀过人,是无反抗能力的成年人,这自然不可饶恕;可站在作为姐姐的立场上,妹妹被骚扰十余年才找到机会手刃仇家,我还遗憾下手晚了许多。但不管怎样,这是“年”的事情,不是“望”的。于是我装作仔细回想了一会,道:“大概没有吧?要做什么样的事才算不可饶恕呢。”

  

  夕坐在那里,双手交缠,这是内心纠结的表现。黑发垂散下来掩去了她的侧脸,我只能在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听见一道声音从那如瀑般的黑发后传来。

  

  “我做过。”

  

  “什么?”

  

  “我做过不可饶恕的事情,警官。”

  

  她忽然转头看我,金边眼镜的镜片闪过一道寒光,我透过它直直望见夕锐利的眼神。那样坚定,嘴里却说着类似伏罪的话语:“我曾是懦弱的人,但我再也不想是懦弱的人了。因为我的懦弱,爱我的人因我而、而进了监狱。”

  

  我如遭雷击般怔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话题会忽然来到我本人身上。

  

  “我们从小都一起长大,虽然小时候觉得她很讨厌,但是之后我慢慢知道她很好……”夕却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开始滔滔不绝,或许这是她一直压在心里,极少向他人提及的心语,“她对我很好,很努力地保护我。我什么都不说,不肯承认,这是我做的一件很错误的事情。

  

  “她、她可以算是我姐姐吧。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们都是在福利院里长大的,但我一直把她当作我姐姐。那会有个骚扰我的混蛋,小时候太懦弱了,不敢反抗,在他进入我房间的时候,我姐姐用花瓶砸晕了他。

  

  “那时候我姐姐也没多大,真的。其实我很爱她,我觉得她知道,但我从来没有说过。最后她杀了那混蛋,为我进了监狱,还把家钥匙留给我,我也没来得及对她说一句我爱你。”

  

  夕深吸一口气,在我的注视下将将吐出最后一句。

  

  “……爱是要亲口去说的,我希望她知道。”

  

  我从这句话里听出无尽的悲哀与遗憾。

  

  很难说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夕对着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崩溃一般吐露了心声,我才知道她原来根本没有忘记过我,也才知道我原来在她心里有如此地位。的确,她以前从未对我说过。

  

  但我已经相当满足了。

  

  “没事的,夕,她一定知道。”

  

  我忍不住伸手抚摸夕的后脑,她没有反抗,让我看得有些难过。夕捂着额头轻轻呼吸着,然后说:“……之后我搬走了,我再也不敢回到那里了。我姐姐房子的钥匙我都不敢拿出来,一回到那里,我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起来……我甚至想要销毁那一切。”

  

  “就此封存住吧,也没关系的。”我安慰她。她在我的安抚下发出小动物一般的咕噜声,最后闷声应我,“嗯。”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了,展馆里静得落针可闻。而就在这时,不知那里忽然传来轻微的“咔”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我立时警觉起来,抬起头环顾四周,却震惊地看见那幅被烧毁的画作的木质背景板突然开裂,裂痕从中间开始向四周蔓延而去,有细细的灰掉下来,在地板上落成一堆。

  

  我立刻站起身走过去观察这一突发现象,而夕也被这突发状况一惊,跟了上来。

  

  我猜想是龙门近日有些潮湿,焚烧后的木板吸收了潮气,变得很是脆弱,终于在刚才那一刻碎裂了——但是,我突然在碎裂的木板缝隙中瞧见一个奇怪的东西,细长型的,闪着金属的光泽。

  

  将之取出后拍净上面的灰,眼前的东西震惊了我。

  

  巨大的震惊使我根本来不及思考,完全是下意识地猛然抬起头来,却发现夕正目光灼灼地望着我,两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对上了视线。我们几乎都听到落针可闻的空气中有什么被揭露开裂、碎作一地的声音。

  

  过了不知有多久,几乎是绵长的一个世纪,我们经历了如此沉默,她才终于先开口。

  

  “果然是你啊。”

  

  这么多天以来,夕总算笑了。

  

  .

  

  .

  

  .

  

  -

  

  ——向我保证吧,欺骗众神而后盗取火种的普罗米修斯,你的火要为人间带去光明,要为他们揭露真相。

  

  -

  

  那是我当年留给她的房屋钥匙。

  

  我在夕的上衣口袋里找到了一张疑似画作残片的纸片,纸片实在不大,只能看出是水墨风,实在也看不出是什么内容。夕也不回答我,一问起她就怒声控诉我出来这么久也不和她说,这点小事还不肯自己解决吗,搞得我险些当场崩溃。

  

  毕竟这是我努力了好几天的案子,此番她来找我聊一个晚上,竟然就马上要破了。

  

  我拿着那张纸片左看右看,几乎要把纸盯出一个洞来。只觉这挥毫着墨的力道有轻有重,虚虚实实,画出了一种朦胧之意,就像是画面淋过水一样——水?

  

  忽然一道惊雷炸响在我的脑海,我猛地想起了什么,抓起夕的手腕就往外跑。得亏我运气尚可,正巧和夕在炎熔下班之前堵住了她。

  

  炎熔被疾速冲来的两个人吓得大叫,直到看清是我们之后才安静,旋即狠狠往我脑袋上敲了一下,怒道:“你神经病啊!大晚上的鬼叫什么!还有夕、你怎么也陪着——等等,夕怎么在这里?”

  

  “别管那个了!炎熔你八年前的手机还在不在?乌有下班没有?随便谁都可以你们八年前的手机还在不在?!”

  

  “你在这发什么——”

  

  “能不能破案就看那个了!”我情绪激动地叫喊起来,惹得夕对旁边频频侧目的警员作抱歉的手势,“快找!”

  

  于是炎熔也哐当撞开大门冲回去。她从自己的工位下边扯出一个杂物箱一顿翻找,最终在几乎最底下找到了一只手机,正是当年办我职业生涯里的最后一桩案件时的那只。令人意外的是,它竟然还有电。

  

  屏幕亮起之后,我立马抢过来点进她的相册,依照脑海里模糊的时间线往下翻,最终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工作文书照片中找到了一幅画。

  

  我摸出那张纸片摆在眼前,反复对比了四五次,最终确定下来——这是我和炎熔在咖啡馆蹲点的那个雨天、夕在福利院二楼作下的、我吃关东煮的照片。

  

  大写意的水墨风,玻璃窗上的水纹虚虚实实描过……宣纸也正是八年前流行的那个牌子。

  

  我还记得。而炎熔震惊地看向夕,看来我们都还记得。

  

  我又摸出在画框背板里找到的那个细长型的小东西,它擦去灰烬以后也依然闪亮,只是我没想到夕会将它藏在这幅画的画框背板之下。它们是罪孽的象征物吗?她是不是觉得把我留下的家门钥匙连同这幅画一起烧掉,就意味着她也可以焚尽那段令人痛苦的过往?

  

  “我的好妹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当时我知道自己大约是要挨揍了。最后鼓起勇气转头问夕,而夕终于坦然露出微笑。

  

  “我们第一天见面的时候。记得吗?龙门近卫局来的望警官。你为什么对这里如此熟悉,连咖啡机放在哪儿都一清二楚呢?”

  

  “可是你自己烧的……你这、这算不算是报假警啊?!”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顿时大惊失色。

  

  “弗晓得。反正媒体问起来,就说我睡眠不好吃多了安眠药,当时记忆不清搞得。”

  

  夕无所畏惧地耸了耸肩。

  

  “你们姐妹两个都脑子有病!”

  

  炎熔愤怒地大叫起来。

  

  .

  

  .

  

  .

  

  -

  

  龙门中央电视台:

  

  关于前阵子在画家夕所办的画展上发生的画作被焚毁事件,警方已经给出答复:系展览者违规在展馆内吸烟溅出火星引燃。并呼吁民众停止传播“纵火大盗潜入场馆”“情人纠纷放火报复”等谣言。构成诽谤者,处3000龙门币以上5000龙门币以下罚款。

  

  龙门消防署提醒您: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

  

  .

  

  .

  

  .

  

  The End.

东风寒

【年夕年24h】点绛唇

·这里是17:00的东风寒!

·小甜文,去年24h《卜算子》的姊妹篇

·无情的发糖机器,有一个小彩蛋可以找


     夕推开包厢的那扇厚重木门的时候,年正打开第二瓶白酒。她对此并不意外,娱乐圈是个圈,在圈里有些东西少不了。就像电影拍完的这顿杀青宴一样,酒桌上其乐融融称兄道弟,吃完了大家收起行囊各奔东西,她半个圈外人又何必在意呢?

    只是她有一点嫉妒,年很多时候首先是大家的年,然后才是她的年。但她私以为应当反过来,那一点...

·这里是17:00的东风寒!

·小甜文,去年24h《卜算子》的姊妹篇

·无情的发糖机器,有一个小彩蛋可以找

 

 

     夕推开包厢的那扇厚重木门的时候,年正打开第二瓶白酒。她对此并不意外,娱乐圈是个圈,在圈里有些东西少不了。就像电影拍完的这顿杀青宴一样,酒桌上其乐融融称兄道弟,吃完了大家收起行囊各奔东西,她半个圈外人又何必在意呢?

    只是她有一点嫉妒,年很多时候首先是大家的年,然后才是她的年。但她私以为应当反过来,那一点点小小的占有欲让她径直走过去,坐到年旁边,恰巧那里自觉地空出来一个位置,好像是专为她留的一样。年敬完投资人的酒,从容地把手覆到了她放在桌上的手背之上。

    夕错愕地看了她一眼,五指微微蜷缩起来。

    年来找她当美术指导的时候她其实是犹豫的,比起片场的人群,分镜和图层更让她安心。她有太多把控不住的情况,就像现在演员们将她当成了敬酒的新目标。席间的气氛渐渐温热起来,将她从物外带回人间。

  “夕老师喝不得酒。”年扫了对面几位一眼,“画师喝多了手会抖。”她的眼睛狡黠地眯起来,“要是修图的时候给你们一个不小心……”

   她的大拇指轻轻在夕的手背上滑动,而后轻轻笑起来,“那我可不敢说一定能改好。”

    年的指腹软软的,带着微微的热度,不像夕的手常年偏凉。小时候到了冬天她总爱围着年转,被问起原因说不出所以然。现在看起来未必没有暖和的因素在。当然年总是大言不惭地归结为自己无敌的魅力,对此她嗤之以鼻。

    在座只有夕是美术出身,其他人不知深浅,不好再劝酒,便把火力又集中回年大导演身上。她试着缓缓把手抽回来,那只作妖的手顺势跟着转战到桌下,扣在她的手上。她猝不及防,面上微微泛红。抬眸嗔了身边人一眼。

    手是画师的半条命。她用这双手画过江上白衣,画过青灯怨语,画过眼前人的意气风发。它们很敏感,年吃准了这一点撩拨让她受用而又无可奈何。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张开五指,变成十指相扣的模样。她对年总是无声无息地纵容,纵容那团火一样的爱恋灼烧她。就像这一年来大导演总是变着法找借口来苏州打她的秋风,一会是国际电影节,一会又是新片发布会。

    年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她家的老房子门口,用湿漉漉的紫色眼睛望着她好不容易装出来的尖刻模样。她自然是毫无抵抗力,哪怕是气鼓鼓地问上几句,也很快会在年低缓娇俏的语调下溃不成军,而后被折腾一整夜。

  “年导和夕老师关系很好啊。”在座不知道谁发现了新大陆。

    年放下酒杯,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挂在她的肩膀上,女人温热的吐息打在她的耳垂上:“夕小姐是我的合作伙伴,亲密朋友,我们亲如姐妹……”

     什么亲如姐妹,本来就是姐妹。年后面怎么跑火车的她已经没心思去听了,她的眼里全是那双在酒意驱动下被爱意染上绯色的眸子和被轻轻咬住失了些许血色的下唇。她喜欢这样市井中八面玲珑的年,喜欢得无可救药。

   她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把年的头扳过来,吻上去的冲动。那样的笑容粘上模糊的,白色的剪影和炉子里温暖的火光缓缓渗进她的生命里,不经意间惊艳了岁月。

    得为年考虑考虑,如果这可能影响她的事业的话。她这么劝自己克制。但她不知道自己如玉般温润的脸颊和轻颤的长睫早已向身边人出卖了一切。接下来大家谈的新片计划,宣发策略,票房分红她都忽略了,因为——

  “有奖有惩。”年轻轻揉捏着她的耳垂,吐气如兰。

 

      夕到吧台结账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姐姐的事业似乎并不用她来关心,人家现在可是有编制的人。虽然在北方修电影城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但也比她这个自由职业者强上不少。何况人家太傅还大方地批了她不少假,大半部分都被年糟蹋来拍烂片了。想到这一层她气得牙痒痒,当时就应该亲上去的,管他三七二十一。

      年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幅光景:夕气鼓鼓的站在大堂里,挑起眉尖看着她。像极了江南出产的河豚。见她进来,自家妹妹往后退了一步,甩开她伸过来的手。

     她有一阵恍惚以为是回到了过去的光景,她们一个外向一个内敛,一个爱玩一个宅家,家里各种不对付。有太多时间她走得太快,以至于忘记了回头看看跟在身后默默无言的人。等到她发现有什么在慢慢变化时已然太迟。

    就像现在,她只好先退一步,眼波漾动间摆出带了几分委屈的神色。目光低扫,正落在小猫咪微红的耳根上,她听见自己吞咽唾沫的声音。

  “希望你真的能狠下心。”年低低笑起来,“大哥退休了,我现在是咱们全家唯一有编制的龙。夕老师真的不考虑重点保护我一下吗?”

     她们重归于好之后便很少再互称姐妹,平常索性便套用了业界的说法。兼着年的一点私心——夕炸毛的样子很可爱,只要控制好逗弄的度,就像现在这样,羞恼而不生气的样子赏心悦目,像是在挠猫咪毛茸茸的下颌。

    想到这,大导演决定乘胜追击:“姐姐可以补偿你!”她故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是拿着一根逗猫棒装作不经意地伸到自家猫主子跟前。

    猫猫显然受用不少,摇摇尾巴示意她跟上。她们出了酒店往家的方向慢慢走去,终于在一阵左顾右盼确认四周无人之后,她听到夕声若蚊呐:“你过来一点。”

   年凭着本能靠了过去,一个温软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她顺从地呆呆立着,转过头去凝视着夕的面容。夕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宣之于口,看得她有些心疼,她伸出手去捋顺夕不安分的几根额发,再一次与她十指相扣。这已经成为她们漫长生命里为数不多的习惯,与记忆相连,就像夜晚从梦中醒来时空气里弥漫的湿润的清香,偶尔漏掉一拍的心跳。

   “大哥今年让我们回去过年。”她把玩着夕耳后的几根头发,路过的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却掩不住自己的心跳。“回去吗?”

    过年对她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问题,就像现在她们走在新年的街道上,四下一片温暖的光线,各色的灯笼和红绸装点着路过的店面,往前眺望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繁华与喧闹,喧闹尽头是冬日暗蓝色的穹苍,穹苍之上,星罗棋布,如梦似幻。

     她们一家子很大,兄弟姐妹间多有不同,有像她这样满身烟火气的,也有夕这样出尘逍遥的——宅出了风格,宅出了水准,宅出了个性。前两年她们冷战的时候根本找不见人。听令说那段时间夕很少笑,苏州的梅雨下了一场又一场。而她陷在夕干净的眼神里,在北方南望江南的雨幕。

      她转过头,看见夕眉眼间被精致瞳仁包裹的犹豫,灯光柔和了画师的长睫,像是江上纯白如乳的雾。夕是不喜欢热闹的,年想,她想起夕在家宴上那些沉默而寡淡的时刻,那些她窗外羽翼一样坚硬的风,那些小时候黏稠的夜色。她突然觉得回家也变得无足轻重了,比起身旁垂下眼睑的人来说。

    夕安静了下来,她慢慢地往前走,眼神变得空空荡荡的,干净得像初冬的第一场雪雨。在城市不算浓郁的夜色里变成一幅化不开的风景。在许多个夜里她都梦见过那样的眼神,在她拿到北方电影学院录取通知书时的眼神,在她租了个假女友回家过年时的眼神。

     年知道夕在想什么,大哥在军队里摸爬滚打大半辈子,和所有的军方高层一样眼神极好。看不出她俩那点小九九才奇怪呢。父母早亡,长兄如父,她们十一个小家伙都对大哥有些微微的怕,虽然大哥人很好,但这总是改变不了。

   “你也别想太多。”她压低声音慢慢分析,“大哥不是挺开明的吗?二哥当年上学上到一半非要去学棋,他不也支持了吗?说不定……”

   “和臭棋篓子哪有可比性。”夕微微后仰身子,又沉默了一会,在冬夜的空气里微微泛起潮气,“回去吧。”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知好歹地又凑上去问:“什么什么什么?”

     夕不轻不重地踩了她一脚。

 

    夕看着身旁墨镜红衣大长裤的女人,一路上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尤其是在坐在她们前座的大爷第十二次回头看的情况下。

     好吧,这虽然和低调毫不沾边,但确实很符合年的风格,就和她导的那些烂片一样,鲜衣怒马张扬恣意,甚至还把她拉去演《浮生听风》。好在最后在演职员表里打上了一个化名。这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极限了。

    年把她从画中又不讲理地拉回人间来,简单粗暴但有效。在夜色里她顺江而下,在岩石上凿出窗户,凝神屏息眺望北方和北方的佳人,那些七月是金色的七月,她的七月萦绕着她,直到北方的风吹到了江南。

    年是远方忠诚的儿子,而她是梦的长久恋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在意年走过的路,喝过的酒,偶尔拍出的一两部传世之作。于是她画了敦煌和飞天,梦了天马和白雪,仔仔细细看过一遍《让子弹飞》。这些东西令姐比她更懂,但艺术总有相通之处。

     这也算是恋爱以来的一点小小进步?她不知道这是否能算是进步,但她们都努力地试图去理解对方的世界,她所求不多,这已经很足够了。

     飞机到达机场的时候已是傍晚,她飞也似地逃出机舱,年亦步亦趋地跟上来,幸好没被圈里人认出。城市的变化不大,一滴水就能折射出全貌。弟弟打电话来问要吃什么,她心思不在吃上面,还是年随便报了几道淮扬菜。

    她想起小的时候,她不爱热闹,年三十夜吃过年夜饭总是窝在自己的房间里。这种时候令多半在和大哥划拳行酒令,颉靠在沙发上和二哥下棋,能来找她也爱来找她的只有年,放烟花什么的一个人很无聊,要两个人才好玩。年那时总能编出各种各样花里胡哨的新鲜玩意,振振有词地骗她出去,而她上当了一次又一次。

     或许有的种子在那时就已种下,可惜时间久远,无从考证。年终于慢悠悠跟上来,似笑非笑地牵住她的手,她面色微愠,手上不显,任由年这么晃晃悠悠地牵住。年愉悦地笑出声来,凑到她耳边问:“想什么呢?”

  “不是说要给哥哥姐姐们买礼物的吗?”幸好有借口可供她搪塞,才没让年抓个现行,“想好买些什么了?”

   采买东西花不了什么时间,年历来是有主意的类型。给大哥带一双中老年运动鞋,给二哥换个棋盘,给令姐提两瓶烈酒……至于弟弟,封红包就行,毕竟谁不喜欢现金呢?

 “为什么给大哥买运动鞋?”夕没看出个所以然

 “我看他原来那双鞋总是进沙子。”年饶有兴味地解释,“我们要支持退休老人锻炼身体。”

    逛街对夕来说是件体力活,她实在不想走动,全凭着年哄着她一家一家店面转悠。但甜言蜜语最终也有失效的时候,等到助理把这一大堆东西打上包装车运走,她坐上车的副驾驶,撇撇嘴说:“我就没有礼物?”

   夕只是随口一问,却看见面前的人有些心虚地转开眼睛,她本能地察觉到事情不太对。窗外灯影幢幢,流光溢彩,映在年眼里像是天上的星星闪烁。年抬起她的手,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而后从衣兜里取出一枚戒指。和年左手上的那枚是一个款式。

    她心跳乱得不成样子,假意从容低声道:“这又是送给哪个妹妹的呀?”

    年用无辜的眼神望着她,估计心里在吐槽她的一点点记仇,但她不觉得自己理亏,自家姐姐原本就是沾花惹草的性子,吃了这碗饭之后总是桃花不断,翻翻旧账也无可厚非……吧?

    年望向她,装作没听懂暗示,指尖在她的手心里画圈圈:“那你希望我送给哪位呀?让我想想,去年合作的……”

    “不是。”夕几乎能想象到自己是什么表情,她捏了捏年的爪子,“好好说话。”她不止一次被年唬得心里没底,她不相信年不知道。

      一个微凉的东西套在她的无名指上,显然是在手心里攥过一小会。她心头一松,再想尖刻几句的时候已经晚了。年身上总是很烫,像一团燃烧的火,现在这团火正努力往她身上蹭。

   “我只有你一个妹妹呀。”年又露出半真半假,狡黠而无辜的表情。

   

    年的车开到大宅的时候正是晚饭时间,不早不晚。夕从车上跳下来,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味道,只是太过多样以至于闻不出是哪道菜。当她们走到雕花的廊檐之下的时候,她终于嗅出来清蒸鲈鱼的香味和花椒的辛麻。

 “场面真大。”年感叹了一句。但接下来她们没有感叹的时间了,门从里面不请自开,令站在门口笑弯了眼眉。

 “给姐姐抱一个!”

     所幸在厨房里忙着的人居多,只有二哥和三姐在阳台的落地窗下摆棋谱,沙发上空着一大块,感觉上是令刚刚坐的位置。墙上的东西很醒目,是《浮生听风》的巨幅海报,她处在醒目的位置。夕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害羞什么。”年笑嘻嘻地打趣她,带了点微不可察的宠溺,“嫌这部片赚的钱不够多?”

     她张了张嘴没说话,她演《浮生听风》的时候真不知道这片能成爆款,结果上映之后欠了年一个大人情,还有几家娱乐公司把挖人的主意打到了她头上,吓得她连夜换了手机号码。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哼了一声不再追究。年已经跑到厨房里去找重岳谈动作指导的事了。商业片有动作元素更叫座。年这么振振有词地和她说。

     好在晚饭很快开始,倒也没人再去追究电影的事,夕圆满完成了避免成为人群焦点的愿望,她一边细啃着那条倒霉的鲈鱼的尾巴,一边听着年胡侃。年在这种场合总是如鱼得水,倒也合她的意。毕竟场上有一个焦点,她就不会成为焦点。

    但就在她把鱼已经吃空的一面翻到底下时,她听见令好奇的声音响起来:“小夕你手上这个戒指是怎么回事呀?”

    她后知后觉在车上戴了戒指,回来得匆忙又根本没取,社恐人的本性暴露出来,此刻连找的借口都拙劣不堪:“觉得好看戴着玩的。”

    她愠怒地瞪了旁边的年一眼,还好那家伙已经把爪子缩到桌底下去了。

  “年轻人总是新潮的。”重岳总结道,“给我买的新运动鞋就很不错。”

     话题成功地过渡到了大哥的退休生活上,夕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再看那条鱼的时候发现它已经只剩一个骨架。抬眼看去,年正把它的头放在油碟里滚蘸料。

   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顾虑到年正扣住她的一只手,还是忍住没发难。

    夕不知道的是,两个打过仗的大家伙已经在背后交换了不止一轮眼神。毕竟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物件对于战士来说是很显眼的。

    她只觉得年在她的手心里一笔一划写着什么,痒痒的,令人心猿意马。她握住筷子的手指尖轻颤,喉咙滑动了一下。

   “新年快乐。”

   幼稚,她低着头轻轻笑起来,但这对她的胃口。

   “新年快乐。”

   

   


虚存羽化
11:00 山河与梦入画 20...

11:00

山河与梦入画

2023新年快乐!

希望明年能在春活里看到两只可爱宝宝

11:00

山河与梦入画

2023新年快乐!

希望明年能在春活里看到两只可爱宝宝

龙驼驼Loong

【铸金韵华】年夕年春节24h!您的季节性cp有粮吃辣~

在这里感谢每一个参与本活动的神仙劳斯~

我们将于1月22号零点开始为大家放送新粮,陪喜欢年与夕的大家一起度过今年春节~


下面是发粮顺序:

0点:龙驼驼Loong【文】(我本人就不用艾特了吧)

1点: @冰皮悦饼 【文】

2点: @居 【文】

3点: @绿豆蛙波波 【图】

4点: @本日休业 【文】

5点: @矩陣Matrix 【图】

6点: @热心市民罗女士 【图】

7点: @北极豹冰机 【文】

8点: @绿豆蛙波波 ...

在这里感谢每一个参与本活动的神仙劳斯~

我们将于1月22号零点开始为大家放送新粮,陪喜欢年与夕的大家一起度过今年春节~


下面是发粮顺序:

0点:龙驼驼Loong【文】(我本人就不用艾特了吧)

1点: @冰皮悦饼 【文】

2点: @居 【文】

3点: @绿豆蛙波波 【图】

4点: @本日休业 【文】

5点: @矩陣Matrix 【图】

6点: @热心市民罗女士 【图】

7点: @北极豹冰机 【文】

8点: @绿豆蛙波波 【图】

9点: @淵long 【文】

10点: @无忧无虑秋海棠叶 【文】

11点: @虚存羽化 【图】

12点: @woty 【文】

13点: @苍海 【文】

14点: @breeze 【文】

15点: @论人类的工具性 【文】

16点: @安慰 【文】

17点: @东风寒 【文】

18点: @故纸堆 【文】

19点: @您完全不听天命是吗 【文】

20点: @星谷隼 【文】

21点: @以防你们看不见我说一下我不是0 【图】

22点: @友尽了板砖 【文】

23点: @鱼烤箱 【图】


发粮结束后,我会发一个总结贴,方便大家吃粮

春节再见啦~

LOFTER

让兴趣,更有趣

简单随性的记录
丰富多彩的内容
让生活更加充实

下载移动端
关注最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