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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乩之白蛇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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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猫五

  荒荒的视频来了。

  一开始真的在想谁家孔雀跑出来了😂😂

  荒荒的视频来了。

  一开始真的在想谁家孔雀跑出来了😂😂

珂珂咳咳咳

【青法】青衣谣(完)

  “啊这……”

  许宣罕见的有些心虚,求助般望向白夭夭。

  白夭夭生怕露馅,赶紧接过话头:“我们也不清楚,许是他之前被斩荒夺过一次命格,所以和相公也不完全相同。”

  司命点点头,觉得这个理由还蛮合理的,于是也没多说什么,只用仙力探测了一下凌楚的身体情况,确实心火有些严重。

  “可是……灌药这事,许宣若不行,我又能怎么办?”

  许宣和白夭夭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白夭夭将放在床头小几上晾凉的药端起来递给了司命。

  “小青……你就帮帮忙吧,我和相公去百草仙君那里一趟,看看能不能求得什么成效更好的丹药。”

  许宣愣怔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自家媳妇拉走了,临走前还关好了门。......

  “啊这……”

  许宣罕见的有些心虚,求助般望向白夭夭。

  白夭夭生怕露馅,赶紧接过话头:“我们也不清楚,许是他之前被斩荒夺过一次命格,所以和相公也不完全相同。”

  司命点点头,觉得这个理由还蛮合理的,于是也没多说什么,只用仙力探测了一下凌楚的身体情况,确实心火有些严重。

  “可是……灌药这事,许宣若不行,我又能怎么办?”

  许宣和白夭夭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白夭夭将放在床头小几上晾凉的药端起来递给了司命。

  “小青……你就帮帮忙吧,我和相公去百草仙君那里一趟,看看能不能求得什么成效更好的丹药。”

  许宣愣怔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自家媳妇拉走了,临走前还关好了门。

  

  司命看着手中的汤药,无奈地叹了口气,舀起一勺药尝试着送进凌楚口中,汤药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渗进了枕头里,司命赶忙掏出手帕帮他擦了擦。

  几番尝试未果,司命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捧起碗喝了一口,弯下腰凑近他的唇。

  苦涩的汤药被她从口中一点一点渡给了凌楚,凌楚的手指几不可见的蜷缩了一下,不自觉的抠紧了被子。

  用这种方式,司命总算是将药全部喂进了凌楚的口中。将碗放回小几上,她看向躺在床上的男人,看着他不自觉皱起的眉头,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的眉心。

  收回手后,司命淡然开口:“药都喂完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凌楚尴尬的慢慢睁开眼,看着她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忍不住解释:“我昨天就醒过一次了,我不知道许宣和白夭夭怎么会把你叫来。我刚才确实一直睡着,是你喂药时我才醒过来的,怕你尴尬所以一直没……”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干脆闭上了嘴,司命点点头:“我知道。你感觉怎么样?”

  凌楚脸色仍旧苍白,但耳根却有些泛红:“什么……什么感觉怎么样?”

  司命哭笑不得:“我是问你,你的身体怎么样?喝了药感觉好一些了吗?”

  凌楚知道是自己想歪了,顿时面露窘态,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司命没忍住笑了几声:“好了,不逗你了。你要是觉得身子舒服些了,以后就按许宣的医嘱按时服药,等治愈了心火便继续修炼。”

  说罢,从床边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刚走出一步,司命便感觉袖子被人拽住了,凌楚虚弱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开口轻唤:“小青……”

  司命脚步顿住,转头看他:“怎么?”

  “你能不能……再陪陪我?”

  司命有些惊讶,她与凌楚相识也算久,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带着撒娇意味的请求,于是鬼使神差的又坐了回去。

  

  两人相顾无言。

  司命沉吟片刻,问道:“你为何又生心火?”

  凌楚摇摇头:“应该是心情躁郁引起的。”

  司命猜测这原因可能和自己有关,于是便识趣的没再开口。

  “……小青,你之前说的可还作数?”

  司命一愣:“什么?”

  凌楚注视着她的脸,表情十分认真:“你说的……我不捉妖、你不做妖,织布种田,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司命眼神飘忽,有些不敢对上男人的眼睛:“凌楚,我上次说过了,我不是……”

  “我知道,我也感受的到。你不像小青那样爱玩爱闹,也没有那么活泼爱笑。但我知道,那是你隐藏很深的不想为人所知的一面……我爱你,所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改变心意。在我身边,你可以不用隐藏你的个性,想做什么做什么,我都会陪你。”

  司命愣神很久,眼睛呆呆的望着他,而对方只是温柔的笑着。

  待她回过神来,将头偏到了一边,最终还是摇头笑笑:“与你相识的那人间几十载,你不曾承认过心中有我,而我临死前也没能完整的说出一句对你的心意。如今你这么干脆的说出来,倒是让我不知道如何回应了。”

  凌楚闻言轻轻握住她的手:“小青,两千多年里,哪怕死亡也未曾让我惧怕分毫,但你自毁灵珠的那个画面,却让我怕了几十年。每每想起,痛不欲生……”

  司命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也无言以对,终究是她自作主张做的决定,但她却从未后悔。

  她叹了口气,抬头看着他布满紧张和期待的脸,思虑半晌才开口:“你可知,即使咱们在一起了,也无法像你刚刚说的那般做寻常夫妻。我要担负的责任很多,而你亦然。”

  凌楚知道她内心松懈了,便再接再厉道:“只要咱们能在一处,做什么都不重要。”

  司命却莞尔一笑,凑近他一些,表情有些戏谑:“可是怎么办呢,对于我来说你现在就是一个小屁孩,我比你大了将近两万年诶。”

  凌楚一愣,看着离自己极近的脸,没忍住凑了上去,在她唇上轻轻留下一吻:“没关系,我不介意。”

  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却让司命的心跳漏停了一拍。

  过了五六秒,她猛的回过神坐直身子:“耍流氓是不是,我可是个冰清玉洁的神仙。”

  凌楚笑着回答:“是晚辈无理冒犯了,上神如果不嫌弃的话,晚辈愿以身相许赎罪。”

  司命暗自翻了个白眼:“你一定是和许宣待的时间太长了,也不知学的都是些什么,不仅厚脸皮,还油嘴滑舌。”

  凌楚也不反驳,收了笑,盯着她的脸认真道:“你若答应,我便去求师父了。”

  司命觉得这事发生的有点仓促,也不晓得是否妥当,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时间长了,凌楚心里也直打鼓,生怕她拒绝。于是一皱眉便往人怀里钻去,一边把人抱怀里,一边嘴里哎呦个不停,直呼难受。

  司命哪里看不出来他是装的,但还是任由他又抱又蹭。

  “好啦,我答应你。”

  “真的?”

  凌楚坐直身子,一脸惊喜的看着她,见她点头便又将人按在了怀里。

  

  五天后,身体刚康复的凌楚便迫不及待的回昆仑山求师父去司命殿提亲。

  白帝看着这不争气的便宜徒弟,气的直跺脚。

  “没出息,太没出息了!”

  白帝气呼呼的放下手中酒盏,青帝坐在对面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依我看,你那徒弟有能耐的很,那可是司命。再说了,你也不怕被她听到。”

  白帝顿了一下,刚想反驳,却听远处传来女人的声音。

  “怎么,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徒弟?”

  声音由远及近,最后青白二帝的视线落到了来人的身上。

  司命极其自然的坐在了两人身侧,挑眉望着白帝,白帝咽了口唾沫没回话。

  青帝适时开口:“我倒是没想到,你会做这种赔本买卖。毕竟待你和凌楚成亲后,可就成了白帝的徒弟媳妇了。”

  闻听此言的白帝却突然直起身板。

  对啊,他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于是,司命眼看着白帝正了正头顶的玉冠,又捋了捋银白的发丝,沉声开口:“是啊,看在咱们认识两万多年的份上,成亲之后你也不必到昆仑山晨昏定省了。”

  青帝捂嘴轻咳,想暗示白帝有点太过嘚瑟了。

  只见司命一脸嫌弃的看向白帝,挑了挑眉,不怀好意的笑道:“如今三界安定,我看白帝你日日待在昆仑山上,也没见有什么事务要忙。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也下凡历历劫,权当修炼了。看在我们相识了这两万多年的份上,我也定会在命簿上好好关照你一下。”

  白帝很识时务的闭上嘴,没再讨骂。

  司命冷哼了一声。

  笑话,还摆不平你这个老狐狸了……

  

  在天帝应允了这门婚事后,九重天的众仙都震惊了。

  他们不曾知道这司命星君和凌楚上仙有过什么爱恨情仇,所以都不清楚这婚事是为何。他们其中的很多人都知道司命星君向来对感情一事无甚关心,再加上这两人年龄、地位和仙力的差距还是有些悬殊的,便有一些人猜测这婚事只是某种交易。

  总之,虽然众仙私下都在猜测,表面上都是尊重祝福锁死。

  直到成亲当日。

  司命殿少有的挤满了人,除了白夭夭之外,全是天帝派来伺候帮忙的。

  司命看着不断有人进出,脑袋都晕了,不禁皱起眉头。

  白夭夭轻拍了她胳膊一下:“大喜的日子,不许皱眉。”

  司命叹了口气,认命的任由那些人在自己脸上抹抹画画。

  她望着镜子里浓妆艳裹,一身凤冠霞帔的自己,有些别扭……她甚少穿得如此鲜艳,若不是在凡间走了那一遭,恐怕一生也不会有穿上这喜服的机会。

  白夭夭拉着她的手,虽是笑着,眼眶却泛了红:“真好看。”

  司命抬手擦了擦她的眼角:“还说让我不要皱眉,你自己倒哭鼻子了。”

  白夭夭被逗笑:“我是为你开心。”

  “我知道。现在你可是我唯一的娘家人了。”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吵闹声传了进来。

  “谁说的谁说的,山君,我们可都是娘家人!”

  “对呀对呀。”

  “恭喜山君和法海大师喜结连理!”

  “笨!不是法海大师,是凌楚上仙!”

  司命看向姗姗来迟的小灰和小妖们,笑笑点头:“倒是把你们都忘了,一会儿记得多喝几杯酒,多吃几个蟠桃,就当作我抛下你们这几十年的赔礼了。”

  ……

  

  昆仑山上,红烛摇曳的婚房内,凌楚挑开大红色的盖头,满面笑容的看着端坐在喜床上的新娘。

  司命轻咳,小声提醒道:“凌楚,合卺酒。”

  凌楚回过神,拿起桌案上的两杯酒,递给她一杯,自己拿着另一杯坐到她身旁。

  两人饮尽杯中酒,凌楚便道:“酒喝了,上神是不是该改口了?”

  司命闻言挑挑眉:“你不是还在叫我上神?”

  “娘子。”

  听他如此干脆的改口,倒是让司命愣了一瞬,眼神从对方脸上错开,憋了很久才小声唤了一声:“……相公。”

  凌楚见她叫的别扭也没再逼迫,轻轻的“嗯”了一声,欢喜的应下了。

  他放下两人手中的杯盏,紧紧攥住了司命的手:“娘子,此生我不会再让你伤心落泪,不会再骗你,亦不会负你。所以,即使你生生世世与我纠缠不清,我也心甘情愿。”

  司命望着他真挚的眼神,嘴角微勾着点点头:“我知晓……爱入骨,你不悔,我也不曾。”

  凌楚登时睁大眼睛:“你怎会知道凡间时我心中所想?”

  司命被他惊讶的样子逗笑,答道:“我日日被你带在身上,自然知道你所言所想。”

  凌楚恍然大悟,随即又看向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那娘子可知道我现在所想吗?”

  司命歪头疑惑的看着他,下一秒便被按倒在床上。

  凌楚手一挥,红帐落下,遮住了满殿的春色。

珂珂咳咳咳

【青法】青衣谣(四)

  司命第一次觉得被晚辈后生请安,会如此别扭。

  她有意避开了和凌楚对视的机会,望着白夭夭几秒,突然侧头对青帝说:“我倒觉得,有我家小白给你做徒弟媳妇,是你的幸运。不然你这宝贝徒弟千年前就魂飞魄散了,到时候你便成了孤寡老人,哪里还会有人愿意为你种满这梅林。”

  青帝闻言看向许宣和白夭夭,最终还是认同的点点头:“是啊,历经千辛万苦才修得的正果,我是再不能、也不愿插手了。”

  许宣和白夭夭也是千年来头一遭听到青帝如此“妥协”,震惊之余也有些酸涩之感。

  白帝却在此时插了句嘴:“如此看来,我倒是缺个徒弟媳妇。”

  司命刚喝进一口酒,闻听此言没忍住又将酒尽数喷了出来。

  凌楚颇......

  司命第一次觉得被晚辈后生请安,会如此别扭。

  她有意避开了和凌楚对视的机会,望着白夭夭几秒,突然侧头对青帝说:“我倒觉得,有我家小白给你做徒弟媳妇,是你的幸运。不然你这宝贝徒弟千年前就魂飞魄散了,到时候你便成了孤寡老人,哪里还会有人愿意为你种满这梅林。”

  青帝闻言看向许宣和白夭夭,最终还是认同的点点头:“是啊,历经千辛万苦才修得的正果,我是再不能、也不愿插手了。”

  许宣和白夭夭也是千年来头一遭听到青帝如此“妥协”,震惊之余也有些酸涩之感。

  白帝却在此时插了句嘴:“如此看来,我倒是缺个徒弟媳妇。”

  司命刚喝进一口酒,闻听此言没忍住又将酒尽数喷了出来。

  凌楚颇为惊讶的看了一眼自家师父,又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帕递给正咳嗽个不停的司命……若不是青白二帝在场,他也该帮她顺顺背的。

  白帝轻轻掸去身上落下的几片梅花,装作没看见。

  倒不是白帝见小青本体是司命后想攀高结贵,而是以往打嘴仗,他作为诛仙五帝之首就没赢过司命。如今有了可拿捏的弱点,因此才生出些许逗弄的心思。

  司命很是顺手的接过帕子,待擦干嘴边的酒渍,才发觉这帕子上竟绣着一个“青”字。又想到刚才白帝那句话也被凌楚听了去,顿时有些面热尴尬。

  她顺了顺气,轻咳一声回道:“千年以前,紫宣与凌楚便是九重天众多仙子崇拜爱慕的对象。你若想要徒弟媳妇,稍微透露些风声,想必会有大批仙子前来自荐枕席。”

  这话说的暧昧,也有些伤人心,却是于她司命这个身份而言最合适的回复了。

  白帝知晓司命醒来后,对于是否该继承小青这个身份有很多顾虑,但看到自家徒弟这副样子,便也清楚……即使司命退缩了,他也铁了心要弥补在人间未能相守的遗憾。

  

  司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便站起身:“既然是来剥离命格的,那便开始吧。”

  众人这才想起来此番真正目的,也没再扯东扯西。

  三人按照司命要求闭眼盘腿坐在地上,青帝皱着眉头有些担心。

  白帝看向司命:“可需要我们帮忙?”

  她摇摇头,双手翻转运作全身仙力,凝结成一束淡青色的光,打向对面的三人。

  三人忍不住皱起眉头,好似承受了抽筋剥骨的痛苦一般,渗出了许多冷汗。

  司命神情未有变化,但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三人的灵珠被逼离体,三种命格化作截然不同的三种仙力从灵珠内渗了出来,汇聚交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光球。

  司命见此,祭出了体内耗费万年才炼成的仙元石,将汇聚着杀破狼三命格的能量光球尽数吸收到了其中。

  收回仙元石,将他们的灵珠施法送回体内的下一秒,三人便倒地晕了过去。

  青白二帝一惊,正要上前查看,却见司命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向后仰去。

  两人眼疾手快,连忙上前一步搀住她,这才没让她摔倒。

  青帝看着她虚弱的样子,伸出两指抵在她额头上用仙力探查情况,随即惊讶道:“这是怎么了?为何你体内仙力损耗了两成,甚至还在不断外泄……”

  司命抬手擦去嘴边的鲜血,故作轻松的回答:“天道的惩戒罢了……他们剩下应担的苦痛,会全部反噬到我一人身上。仙元石里的命格,若想完全除去,还需施法七七四十九日整。”

  白帝不由得皱紧眉头,觉得这人实在是犯傻:“这些你为何不提前说?竟还要瞒着后果为他们剥离命格。”

  司命恢复了些气力,摆脱了两人搀扶的手,眼睛仿佛没有焦距一般落在躺倒在地的三人身上,让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只见她轻轻启唇,声音淡淡的传到青帝白帝耳边:“因为我比你们二人更清楚这几十年来他们三人心中的苦楚……既然我可助他们了结这些,那么无论付出多少,也在所不辞。”

  白帝看着她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只化作一句感叹:“你果真和那小青一样。”

  司命听到这句话,垂眸良久才缓缓开口:“当然……因为我就是她。”

  青白二帝看着这张已经见了两万余年的脸,突然觉得作为同僚、作为长辈、作为朋友,他们竟都不曾真正的了解过她。

  是啊,小青……就是她,是所有人都未曾了解过的她。

  沉默良久,还是青帝想起了地上躺着的那三位:“若是让他们知道你又这样牺牲自己,肯定会……”

还未等他一句话说完,司命便出言打断了:“那便不要让他们知道……别说这么多了,把你们的乖徒儿和徒弟媳妇带走吧,我也要回司命殿了,这仙元石内的命格还是尽早除去较好。还是那句话,无事别来找我,尤其是这四十九日内,万不可来打扰,不然走火入魔出来把你们都吃了。”

  青白二帝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十分无奈的摇摇头。

  见她要离开,白帝犹豫着开口:“可你损耗的仙力……”

  司命一边往外走一边回:“放心,不过三四成仙力罢了,于我一个九重天的文官而言,倒也不打紧,修炼些时日便也能恢复了。”

  说罢,抬起胳膊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去……只是脚步仍有些虚浮。

  

  四十九日后。

  司命停下施法的手,将悬在空中的仙元石收了回来。

  她摩挲着已无杀破狼三命格混乱气息的仙元石,长叹一口气:“终于除尽了,也不枉我耗了这四成仙力。”

  若她没有到凡间历劫,没有认识凌楚、许宣、白夭夭,也没有与他们共同经历那些劫数与磨难,恐怕就算这三人跪求自己帮他们剥离命格,她也定是不答应的。

  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她选择了去历劫,成为了小青,认识了他们,又经历了这许许多多,甚至生离死别。如今想让她坐视不理这命格困扰,也是断断不可能的。

  天命果然可笑。

  作为司命,她有方法剥离命格,却与他们不相识;作为小青,她与他们生死之交,却没有能力改变命格,生生承受了这诸多苦痛。

  司命倚靠在床边如是思考着,却见从窗外飞来了一道传音符。

  伸手将符攥在手心,她怔愣了片刻,下一秒便站起身向九奚山飞去。

  九奚山上,白夭夭甫一见到司命,便将人抱在了怀中:“小青,我听青帝白帝说了,剥离命格需要你承受比我们更多的痛苦、损耗比我们更多的仙力。你为何不早早告诉我们,我们定会……”

  “好啦,既已剥离了命格,此时还说这些做甚。我不想看你们再为了命格痛苦纠结,你们也只需知道,我是心甘情愿的,并非勉强。”

  司命抬手摸了摸白夭夭满是焦虑和担心的脸,如是说到。

  白夭夭握着她的手,十分关切的上下打量着她的身体:“你可恢复一些?这四十九日是不是损耗了更多?如今身体可否有事?不如一会儿让相公帮你诊一诊脉?”

  司命哭笑不得的听着她连珠炮一般的问题,刚想回答,却忽而想到什么,赶紧问道:“先不说这些,你传音符中说凌楚昏迷不醒,这是怎么回事?”

  白夭夭眼神飘忽了一瞬:“你随我到侧殿吧,相公在那里守着凌楚呢。”

  司命和白夭夭走进侧殿时,只见凌楚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许宣正收拾手中的针灸包。

  “相公,怎么样?”

  许宣见来人,站起来便要行礼,被司命抬手制止了:“不讲这些虚礼,你我又不是不熟。”

  闻听此言,许宣眼睛睁大了些,迟疑了一瞬便点头称是。却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和白夭夭交换了一个眼神。

  “娘子,看来司命开始接受小青的身份了。”

  白夭夭听见丈夫凑在自己耳边的低语,也浅笑着点了点头。

  “凌楚……是怎么了?”

  听见司命的疑问,两人这才回过神。

  白夭夭注意到司命看向凌楚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担心,轻轻怼了一下许宣的胳膊,冲着他挑了挑眉,才回答道:“自剥离命格后,我们三人为了恢复原来的仙力,每日凑在昆仑山一起修炼。但不知为何,凌楚从前几日开始便生了心火,似是比千年前还要严重许多,已经昏迷好几天了。相公每日给他施针,虽然心火泄了大半,却怎么也灌不进药。我们知道今天是你除命格的最后一天,所以便来求你帮忙了。”

  司命没再看凌楚,满脸疑惑的转头看向他们夫妻:“我怎么帮他?给他灌药?”

  许宣和白夭夭颇有些尴尬的对视一眼,最终还是许宣琢磨着开口回答:“呃……他一直叫你名字,一声一声的,我与娘子听得牙都酸了……更何况,我们也怀疑他这番应是和剥离了命格有关,所以请你来看看。”

  司命听她说凌楚昏迷时叫自己的名字,心脏不禁狂跳了好一会儿。

  可思考了半晌后,表情变得有些为难:“可我也不清楚为何会这样……且不说小白,毕竟小白命格是后天得来的。但许宣你和他都是生来背负命格,情况应当是一样的才对呀。为何不见你有这种情况?”

  “啊这……”

珂珂咳咳咳

【青法】青衣谣(三)

  “就像当初的……法海那样。”

  说完这句话,司命看向凌楚。

  这是进殿后她第一次鼓起勇气直视他,果然与齐霄活泼温暖、法海清冷隐忍的气质都不大相同,但又不似以前所听说的凌楚那般意气风发。

  凌楚深深的望着那双与小青并不相同的眼睛,就像要透过它看到那曾经的所爱之人一般。

  司命看出了他眼中的悲切与哀恸,心脏抽痛了一下,忙移开视线。

  “我确实有方法让你们不用为此牺牲性命,但是相应的,也要付出些许代价。”

  青帝白帝皱了皱眉,颇有默契的齐声问道:“什么代价?”

  只听司命不紧不慢的娓娓道来:“你们只知……七杀命格,生来便是天煞孤星,凡亲近之人无一不克,注定一生孤寡;破......

  “就像当初的……法海那样。”

  说完这句话,司命看向凌楚。

  这是进殿后她第一次鼓起勇气直视他,果然与齐霄活泼温暖、法海清冷隐忍的气质都不大相同,但又不似以前所听说的凌楚那般意气风发。

  凌楚深深的望着那双与小青并不相同的眼睛,就像要透过它看到那曾经的所爱之人一般。

  司命看出了他眼中的悲切与哀恸,心脏抽痛了一下,忙移开视线。

  “我确实有方法让你们不用为此牺牲性命,但是相应的,也要付出些许代价。”

  青帝白帝皱了皱眉,颇有默契的齐声问道:“什么代价?”

  只听司命不紧不慢的娓娓道来:“你们只知……七杀命格,生来便是天煞孤星,凡亲近之人无一不克,注定一生孤寡;破军命格,最是重情重义,但命中注定要杀死心爱之人,否则便要死在对方手上;贪狼命格,即使乃上根大器,也永远无法成就大业,做什么事都差临门一脚……但你们却不知,身负这三种命格之人,天生就拥有超出常人的仙根与能力。别人需要花费上千年才能修得的仙法仙术,他们却可以事半功倍。凌楚和紫宣确实是难得的奇才,但若没了命格,便也不会如当初那般远远凌驾于同期修炼的众仙之上。”

  司命本来是一边说着一边在大殿上悠哉的逛来逛去,这时却忽而转过身看向三人,严肃的开口道:“剥离命格,苦痛少不了。除此之外,至少会损耗你们每人三成到四成的仙力……你们可知,命格在时,这三四成仙力兴许几百年便能修炼回来;但若没了命格,想修炼至原来的仙力,时间不知会多花费几倍呢……如此,你们也愿意?”

  三人面面相觑。

  凌楚却先站了出来:“我愿意。破军命格让我失去了最为珍贵之人,也是平生第一次让我感到了无能为力。我不愿重蹈覆辙,所以即使失去更多,我也愿意。”

  司命望着那张几十年前爱惨了的脸,不由得想起了自爆灵珠那日……法海的哭声好似还在耳边回荡,他说他错了,他答应了她下一世不再捉妖。后来,她听到他唤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她听到他说已将心作荒冢,葬了不该有的风月;她听到他说会替自己守护好小白的命;她听到他说……爱入骨,不曾有悔……

  司命突然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只有天帝看到了她眼中渗出的泪水。

  许宣和白夭夭对视一眼,坚定不移的同时回道:“望上神成全。”

  司命平复好心情,转过身,面色却仍是比之前苍白了些许。

  “白夭夭是后天得的命格,贪狼命格本不属于她,所以即使剥离了,副作用也不会如你们二人一般严重。至于你们二位,我奉劝还是仔细考虑,尤其要和你们的师父商议一番,再下决定也不迟。”

  司命知道这两个男人何等痴心,也知道自己这简单几句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心意。

  本也没有这个信心劝动他们,如何选择还是看他们自己吧……

  司命回头问天帝:“可还有事?无事我就先回殿了。”

  天帝点了点头,她便转身往大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等你们想好了再来找我,无事不要来打扰,司命殿一向不欢迎客人。”

  她左脚刚迈出大殿门,身后便传来天帝戏谑的笑声:“凌楚也不行吗?”

  司命好悬没有把自己绊倒,微微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暗骂了一句“狗贼”,没回答便快步离开了。

  天帝看着她逃也似的慌乱步伐,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凌楚三人:“你们应当想出去走走吧?”

  三人齐齐点头。

  “去吧。”

  在天帝了然的目光中,三人奔着司命离开的方向追去。

  视线拉回来,天帝看着青白二帝揶揄道:“没想到,您二位上神的徒弟都是个顶个的情种啊。”

  青帝白帝对视了一眼,又是颇为默契的长叹了口气。

  摊上这两个徒弟,愁啊……

  

  另一边。

  司命走在回殿的路上,路过莲池,便停下来喂了喂池里的仙鹤。

  这时,身后白夭夭的声音唤道:“小青。”

  司命转过身,看着她想要走近自己,却又迟疑着往后退的纠结样子,颇为好笑的伸出手将人拽近了些。

  白夭夭终是忍不住,将司命紧紧抱住,像以前抱着小青那样。

  “如今我不知该怎么唤你,但知道你还活着,我真的很欢喜。”

  司命抬起手回抱住她,抬眼便看见了凌楚和许宣,有些不大自然的挪开视线。

  白夭夭抱了许久才放开她,但手仍搂在她腰后,像怕她消失一样。

  司命笑着抬手帮白夭夭捋了捋有些松散的几根发丝,又帮她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小白,这几十年你过得怎样?关在雷峰塔里,被魔障缠身,受了很多折磨吧。”

  白夭夭红着眼眶摇摇头:“比起失去你的心痛,那些痛苦都算不得什么。”

  司命低头叹了口气,措辞许久才犹豫着开口:“我觉得有些事还是要与你们三人说明白。我不是小青……或者说,我不完全是那个只有一千年道行的蛇妖小青。小青只是我历劫的身份,她只是我的一部分……虽然我保留了这一千年的记忆,但我真正的身份仍是这九重天上的司命星君。小青是我最为活泼天真的那一缕神识,而真正的我,却永远不会如小青那般纯粹。所以,或许于你们而言,我已不是……”

  还未等她说完,白夭夭便出言打断了她的话:“不,你是司命又如何,在你身体里永远都有小青的存在。我只恨自己当初没能阻止你牺牲,所以我永远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相信,凌楚也是这般想的。”

  司命沉默了。

  她该如何?

  扪心自问,这一千多年的记忆存在于她脑海中,她当真可以忘记那些情吗?

  无论是齐霄或法海,还是白夭夭、许宣、小灰和所有小妖们……怎么可能忘的掉啊……

  可如今她回到本体,她不能只成为天真烂漫、鬼灵精怪的蛇妖小青,而也要做那个机敏强大、恣意潇洒、担苍生命运之大任的司命星君。

  “你们若是这般想,我也无法劝阻。”

  只希望,不让你们失望吧……

  司命呼出一口气,摇头笑笑:“好啦,我刚醒过来,殿内积压了许多命簿未批,等我得闲了再与你叙旧。”

  说罢,摸了摸白夭夭的脸,便离开了。

  

  白夭夭见她已走远,才看向凌楚:“你还好吗?”

  凌楚一直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她不曾看我一眼。”

  许宣看了一眼白夭夭,摊摊手,实在不知如何安慰。

  过了良久,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刚听到她说了,她不完全是小青,所以她也怕咱们误会。”

  白夭夭附和道:“对呀,就像你现在是凌楚,但我也会忍不住想起你当时作为法海的样子。小青可能也有些别扭,无法适应,你莫要因此伤心。”

  凌楚收回视线点点头:“我知道。”

  

  两日后,司命收到天帝的传音符时,正在九奚山的梅林和青白二帝饮酒。

  她挥手将传音符打散:“天帝说,你们的好徒儿和小白正在往这边赶来,要剥离命格。没想到啊,这种有损他俩仙力的事,你们竟也答应?”

  司命虽常常与他们二人斗嘴,但其实作为掌握大权之人,她不仅心系苍生,还很在意这九重天的上神上仙,万事为他们着想。

  凌楚和许宣剥离命格确实会失去很多,于九重天或他们自身而言,都实在可惜。

  青帝端起酒盏喝了一口:“我反对又能如何?这千年来,许宣对白夭夭是何等痴情,你不也清楚的很。”

  司命托着腮,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桌面,闻言点点头:“那确实。”

  白帝转过头看着她:“凌楚如何,你不知道?”

  司命瘪了瘪嘴,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去没搭话。

  此时节,凌楚、许宣、白夭夭抵达梅林,远远的就望见三个上神正悠哉悠哉的饮酒聊天,好不快活。哪怕他们走近了,这三人竟也没被发现。

  只见司命喝尽杯中酒,对着青白二帝说道:“其实现在剥离命格也算是好时机。如今变数已过、三界安定,应是万余年不会再有甚动乱了。至于你们老两口,也不必为他们太过担心,仙力嘛,终究还是能修炼回来的。以后还是少操心一些有的没的,每天逗逗鸟、下下棋,安享天年多好。”

  青帝白帝十分无奈,有心想反驳,却不知道是先反驳“老两口”这个称呼,还是先反驳让他们“安享天年”的建议……

  凌楚从这话语中感受到了小青的语气,没忍住笑了一声,引起了三个上神的注意。

  既已被发现,也不需要再刻意隐藏偷听,许宣

  白夭夭和凌楚走到桌案前,毕恭毕敬的躬身行礼。

岑商

[柏麟×小青]隔岸 114

*柏麟帝君×天乩小青


114  非系一人


  是日,众人齐聚正阳阁,得到的却是小青不愿转修有情诀的回答。


  一时之间,气氛格外凝重。恒阳连连叹气,倒也不好说什么重话。若是要说少阳秘境不仅是关乎一派安危,更是关乎天下大义的话,似乎也不太好看。三界安危,怎可独系一人之身?


  恒阳身为人师,不好强人所难,亦不愿将这么大的重担全都推负到年轻一代的弟子身上,合修有情诀之事就此作罢。


  褚磊坐在上首,小青终非他门下弟子,师兄都未说什么,他更不好评判,只是心中暗暗不满。在他看来三界众生远远比一人得失重要得多,何况他看昊辰人中龙凤,要不是璇玑......

*柏麟帝君×天乩小青


114  非系一人


  是日,众人齐聚正阳阁,得到的却是小青不愿转修有情诀的回答。


  一时之间,气氛格外凝重。恒阳连连叹气,倒也不好说什么重话。若是要说少阳秘境不仅是关乎一派安危,更是关乎天下大义的话,似乎也不太好看。三界安危,怎可独系一人之身?


  恒阳身为人师,不好强人所难,亦不愿将这么大的重担全都推负到年轻一代的弟子身上,合修有情诀之事就此作罢。


  褚磊坐在上首,小青终非他门下弟子,师兄都未说什么,他更不好评判,只是心中暗暗不满。在他看来三界众生远远比一人得失重要得多,何况他看昊辰人中龙凤,要不是璇玑还未回派,都不必等小青考虑,他定做主让璇玑与昊辰共修有情诀。


  小青站在厅中,见众人神态各异,她自岿然,唯视线落在身侧的昊辰身上,有些愧疚。


  后者觉察到她的目光,还安抚的冲她笑了笑,随即站了出来:“各位师长、长老、同门放心,我与师妹虽不能同修有情诀,但我们一定会尽心竭力守护少阳秘境,决不让妖邪踏入半步!”


  众人都心知肚明,有情诀已经是他们翻出的最后一张底牌,即便真的有用,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


  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就此作罢之际,小青再次语出惊人。


  “师父,各位长老、同门在上,我有一个想法....”恒阳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小青余光扫到边上的一人,果断到:“师父,既然有情诀确实比无情诀精妙,而且可能是挽救秘境的唯一办法,何必拘泥于哪一峰哪一脉的弟子,不如擢选几位情意相投的有情人共修,兴许可行?”


  少阳虽为修仙大派,但一直以来只有旭阳峰一脉以守境为责苦修无情诀,其余各脉弟子谈婚论嫁的不在少数,情投意合的自然更多。经小青这么一说,倒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


  各峰长老纷纷推举弟子,等人选全都敲定,小青又到:“我还有一对绝佳的人选。”只见她将九英从人群中拉出来,又问端清:“师姐,你愿意和九英师弟共修有情诀么?”


  端清羞涩不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道:“少阳需要,我自义不容辞。”


  九英从懵逼转变成狂喜,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她心里藏着一个人,她对他好是因为他时时缠着她向她示弱,但他是真的没想到端清愿意和他共修有情诀。


  人选敲定之后,恒阳让他们各自回去准备一下,接下来他将带着他们闭关集训。



  小青单独约见九英,在秘境的栈桥上,水面如镜,倒映着二人的身影。


  九英感激她主动揭开了他和端清之间的窗户纸,但他和她还没有熟悉到可以单独见面说话的地步,少年态度拘谨:“师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小青似笑非笑道:“你我之间还需要如此生疏么?”


  “师姐说的是,师门之间都是手足至亲。”


  小青见他还不承认,只好将话挑明:“你身上那颗沧海月明珠是我送给你的,虽说本也是端清师姐的东西,但我记得师姐说过这一颗是她很难得寻到的,她将此物作为生辰礼送给了我,我将它送给了我的一个朋友。九英,现在你还不说实话吗?”


  九英见瞒不住不再伪装,小青脸色忽然凝重:“你既然逃出来,为何还不离开,难不成还真是一片痴心系在我师姐身上,不肯离开?”


  原来是在这等着,九英按捺住心中的不忿,表面凄惨道:“我被困秘境千余年,早已无处可去.....苍天有眼,让我遇到了她,如今只要她在何处,我便在何处!”


  煽情的话向不对的人说都是浪费感情,不过相比其他人来说,小青对他倒还出自真心,是以她没有当众拆穿他的身份,甚至还帮了他一把。


  这次约他来主要是想知道:“你都从秘境里逃出来了,这秘境封印为何还时好时坏,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东西?”她记得上回在秘境里的时候,烛龙暗示过她这里面还藏有别的秘密。


  九英眼珠一转,却狡黠一笑:“我那么说是想让你帮我逃出来,这里面有什么我真不清楚,我要是什么都知道就不会被人抓进去关了一千年。”说起这个他又咬牙切齿起来。


  “你还惦记着将你抓进去的人么?你还想报仇?”


  这话可击中了他的痛点,九英阴阳怪气的反击到:“那你呢?一只妖拜入修仙门派,你就不怕会有身份暴露的那天?到那时,你再看看这些人,哪一个还能给你好脸色?”


  话不投机,不欢而散。


  回到住所,腾蛇又来找她,见面就夸,脸上笑都堆在一起,问他什么事这么高兴,腾蛇直言不讳说她干得漂亮,拒绝昊辰才是正确的选择,和他修行肯定没什么结果。


  弄得小青哭笑不得:“你对我师兄这么大意见?”


  腾蛇摸着后脑勺哼哼唧唧:“谁让他一点面子都不给本尊,要是他肯给我服个软,将来我请帝君指点你的同时,说不定也可以顺道提点提点他。”


  小青懒得搭理他,腾蛇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听说山下又有妖邪活动的动静,你师父要带着你那些同门闭关,这事又落在你师兄头上了。”


  “哦?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我师兄的?”小青挑眉,这腾蛇看起来针锋相对关键时候倒是比旁人还关心上两分。随后她到:“这事师兄已经和我说过了,不日我便随他一起下山。之前你说要还债的,你修补了秘境我们早就两清了,你也是时候回你的天上去了吧,腾蛇神君?”


  腾蛇一开始是想着过两天逍遥日子就回去,呆的时间越久吧他就越喜欢呆在这里,甚至他现在跑来问,也是想着能不能跟着她一起去,突然被她这么直白的一撵,面上有些挂不住,嘴还是很硬:“本神君岂是你个小丫头呼来喝去的,你要我回去我偏不回去,我就要跟着你们一起,本座倒要看看哪些个不长眼的妖魔鬼怪竟然在人间闹事!”


  小青一眼洞悉他的意图也不拆穿,天上的小神君人家爱发疯还是爱干啥,要管也该他那位天天挂在嘴边的帝君管,还轮不到她!


珂珂咳咳咳

【青法】青衣谣(二)

  第二天,九重天朝会被一个莫名的现象打断了。

大殿内的仙君们都忍不住分神,小声和旁边人低声讨论。

  天帝也不怪罪,反而站起身一步一步往殿外走去:“众位上神上仙,不如随我一同去看看外面情况?”

  青帝白帝紧随其后,待到众仙走出大殿,皆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

  天宫莲池中养着的仙鹤齐齐往司命殿的方向飞去,在司命殿上空盘旋不断、仰天长鸣。

  此时节,安静站在许宣和白夭夭身边的凌楚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低头望向手串上的那颗碧色琉璃珠,却发现似有灵气从珠子里不断往外渗出。

  凌楚紧皱眉头,大拇指摩挲着灵珠表面,也就在这时他才发现,原本完好无损的灵珠,表面上竟然产生了一个裂缝。他清楚的知......

  第二天,九重天朝会被一个莫名的现象打断了。

大殿内的仙君们都忍不住分神,小声和旁边人低声讨论。

  天帝也不怪罪,反而站起身一步一步往殿外走去:“众位上神上仙,不如随我一同去看看外面情况?”

  青帝白帝紧随其后,待到众仙走出大殿,皆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

  天宫莲池中养着的仙鹤齐齐往司命殿的方向飞去,在司命殿上空盘旋不断、仰天长鸣。

  此时节,安静站在许宣和白夭夭身边的凌楚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低头望向手串上的那颗碧色琉璃珠,却发现似有灵气从珠子里不断往外渗出。

  凌楚紧皱眉头,大拇指摩挲着灵珠表面,也就在这时他才发现,原本完好无损的灵珠,表面上竟然产生了一个裂缝。他清楚的知道这裂缝今早还没有出现,不禁有些慌了,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许宣和白夭夭挨他最近,自然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转头看向他,却见他攥着那手串摸来摸去。

  “凌楚,你怎么了?”

  凌楚听到这声低语才抬起头,眼中流露出孩童似的无措,看着许宣颤抖道:“许宣,小青的灵珠好像裂了。”

  白夭夭闻听此言,瞪大了眼睛:“怎么会?那……”

  话音未落,只见凌楚手中的碧色琉璃珠凭空碎成两半,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众仙的视线都被这声响吸引住,看向地上碎裂的珠子。

  青帝和白帝也惊了一瞬,他们知道这是那只青蛇妖的灵珠,却不知晓因何碎裂。

  白帝下意识望向自家徒弟,果然不出所料,凌楚的脸一片惨白,双手不自觉的抖个不停,眼眶也渐渐泛红。

  此时节,天帝却突然出声:“今天朝会就散了吧。青帝白帝、凌楚、许宣和白夭夭留一下,我有事同你们商议。”

  众仙虽也八卦这珠子是何宝物,能让凌楚上仙反应如此剧烈,却也不敢违背天帝命令,颇有些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天帝弯腰捡起碎成两半的灵珠,拍了拍凌楚的肩膀:“先随我进来吧。”

  

  大殿内一片死寂。

  凌楚如同丢了魂一般,白夭夭也是一样,许宣倒比他们两人镇定许多,安慰似的抚着白夭夭的背。

  天帝见他们这副样子,也没说什么,只唤来身边侍奉的小仙童,交代他去司命殿走一趟。

  白帝看着自家徒儿的样子很是心疼,也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憋闷感,最终只化为一声长叹:“天帝,今日这般异象,可是司命星君历劫归来了?”

  天帝点点头:“应该是了。我已经打发人去司命殿,若是她今日来了,便可以问问她关于命格之事。”

  青帝望着三人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他们看起来可不像是有精力担心命格的样子。”

  天帝摇摇头,莫名其妙的笑了几声:“没关系,等司命来了就好了。”

  不多时,被派去的小仙童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天姿绝色的仙子,身穿月白色衣裙、额间佩戴着一个银制的流苏眉心坠。

  仙子看到大殿上的几人时愣了几秒,才慌忙敛住神情。她走到殿前,极其自然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全程没跟天帝行礼,甚至连眼神都没看向过任何一个人。

  此人,便是司命星君。

  这时凌楚三人才恍然大悟……天帝下首最象征尊贵的位置上,一直搁置着一个白玉雕花美人榻,上面还摆放着几个软垫。他们从前一直不知道这位置为何总是空着,还不见有人敢占,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位置是司命星君的。

  白夭夭看着传说中的司命星君,轻拽了一下许宣的袖子,在他耳边低声问道:“相公,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司命星君,长得与小青有三分相像。”

  许宣沉默的点了点头。

  两人又同时望向凌楚,看到他的表情便知道,这人和他们夫妻是同一个想法。

  下一秒,只见这位长相熟悉的司命毫无顾忌的侧身躺靠在美人榻上,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身上,看起来颇有些困倦的闭着眼开口:“找我何事?”

  天帝习惯了这位老搭档的脾性,扫了一眼站在殿中神态各异的五人,笑着开口:“我想着,司命星君睡了千年之久,醒来后应是想找人聊聊历劫所感,故请上神来此一叙。”

  司命皱了皱眉,睁开眼嫌弃的看向他:“你要是没什么正经事,我便回去了。”

  说着便坐直身子,眼看就要站起来,却听天帝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知历劫为妖,偏偏又是一场情劫,上神是何感受?”

  司命的身子一顿,眯眼望向主位上那个明显想要看戏的人。

  “明知故问?”

  天帝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次,许久没开口的白帝倒是说话了:“司命星君神识下凡历劫,竟是为妖?还是……情劫?怪不得这一劫就耗了上千年。”

  司命看了他一眼:“怎么?白帝有意见?若不是你和青帝每日轮番到司命殿讨嫌,我会放弃这悠哉的神仙生活,宁愿下凡去历劫?”

  凌楚三人皆是一愣,他们还……从未见过敢这样对白帝说话的人。

  最关键的是,白帝虽表情有些恼,但却不反驳,好似已经习惯了一般。甚至被无辜波及到的青帝也只是低下头,尴尬的移开眼神。

  良久,青帝轻咳一声:“千年前,是我二人太过担心这杀破狼命格三星相聚,又担心我们这徒儿受此影响,才叨扰了你的清闲,确是我们思虑不周。可如今,我们有一事相求于你,不知你能否答应。”

  司命挑了挑眉,又倚靠了回去,懒懒的开口:“说来听听。”

  未等青帝开口,天帝却先说道:“小青啊,你该知道的……青帝白帝想请你,帮帮你的好姐妹、好姐妹的相公,还有你的心上人解一解这命格。”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此刻天帝可能已不知被凌迟多少次了。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所有人好似都在努力消化刚刚天帝说的那番话。

  而凌楚、许宣、白夭夭三人只觉得心头狂跳,齐齐望向表情仍旧冷淡,但眼神却钉死在天帝身上的司命星君。

  司命看着对方冲自己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发现……你与斩荒不愧是双生兄弟,都一样的缺德,一样的嘴欠。”

  天帝嘴角几不可见的僵了一瞬,随后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回道:“我也只是替青帝白帝说一说诉求罢了。你莫不是想瞒着这历劫的身份?”

  司命感受到了投射过来的一些视线,不自然的侧身避了避,看着天帝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若不会说话,便闭上嘴。”

  天帝闹够了,也就遂了她的意,没再开口。

  司命缓了许久,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甚至不敢转过头去看一眼那几位“旧友”,尤其是……法海,不,如今应是凌楚上仙。

  最先开口的,竟是白帝:“历劫为妖,还是情劫。若是小青,那倒是合理了……司命,你可……”

  “无需多言。我既历劫回来了,从前的那些你们便不用在意……毕竟只是一缕神识,样貌、仙力各方面也都不过是我本体的三成罢了。我早知会有这一遭事,只是没想到自己竟也深陷其中。”

  凌楚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却仍然一眨也不眨的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忍不住向前迈了半步,却被站在左侧的许宣一把拽住了。

  许宣在他耳边轻声低语:“凌楚,不要失仪,有事等出了大殿再说……那是司命上神。”

  凌楚看了眼许宣担心的眼神,抬手拭去泪水:“我知道……她活着就好。”

  白夭夭也正努力调整呼吸,平复心情。

  可以说,她的激动之心不亚于凌楚。

  当初小青便是为了她和法海才自毁灵珠的,所以她始终很自责、很后悔。在她心里,小青和许宣一样重要。如今能再看到小青,知道她并没有灰飞烟灭,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让她感觉四肢都有些发麻。

  司命神情自若,隐在袖子里的手却不自觉的攥紧了身侧的衣料。

  “且不说这些,我倒是有点好奇,你是怎么在我刚醒过来时,就派人来找我的?”

  天帝知道她是刻意岔开话题,也没捅破,“哦”了一声,回答道:“昨天我就在猜你大概这两天就能醒来。刚才看到仙鹤绕殿,又见凌楚手中那小青的灵珠碎了,便晓得你应该是醒了。”

  得,又把话题转回来了……

  司命暗骂这人故意看自己笑话,故作镇定的轻咳两声,转头看向那三位“老熟人”。 

  “你们想剥离命格?”

  三人看着望过来的眼神,都愣了一瞬。

  虽和小青三分相似,但……又不像是她了。

  许宣最先回过神,上前一步,恭敬地拱了拱手:“是,还请上神相助。”

  司命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这才站起身走近三人:“你们可知,命格携刻于元神之上,强行剥离,则痛苦不堪、生不如死,月余之内便会身亡,就像当初的……法海那样。”

问卿至

凡间【下】

  老婆婆也不再多加掩饰,变成了原本的样貌,是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以披风掩面,只露出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一步一步走向紫宣。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此刻毫无人气的城池显得更加诡异,男子蹲下身,捏手施咒,二人齐齐被捆仙锁牢牢地捆住,动弹不得。

  再次转醒,已经到了一处幽闭的空间,因为常年不见光而生出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其他人早已不见踪影,法海率先醒来 ,他再确认了暂时安全的情况下,很无助的发现身体内法力被抑制。

  如果不是因为良好的修养 ,他早已骂出声,眼下只能先熟悉周围的环境。

  一片潮湿的空气刺激着他的大脑,简直快要吐了。

  法海运转周身微弱法力,企图突破...

  老婆婆也不再多加掩饰,变成了原本的样貌,是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以披风掩面,只露出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一步一步走向紫宣。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此刻毫无人气的城池显得更加诡异,男子蹲下身,捏手施咒,二人齐齐被捆仙锁牢牢地捆住,动弹不得。

  再次转醒,已经到了一处幽闭的空间,因为常年不见光而生出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其他人早已不见踪影,法海率先醒来 ,他再确认了暂时安全的情况下,很无助的发现身体内法力被抑制。

  如果不是因为良好的修养 ,他早已骂出声,眼下只能先熟悉周围的环境。

  一片潮湿的空气刺激着他的大脑,简直快要吐了。

  法海运转周身微弱法力,企图突破法术。

  “没用的,你们被我下了毒,这个毒不会危害你们的身体,但是半天内绝对不可能使用法力。”来者看不清面容,以黑袍饰面,声音显得空灵又孤寂。来到上方拉开椅子坐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二人。

  法海:“不知公子是何人,为何要绑我二人。”

  男子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你不认识我?哈哈哈哈哈哈,好好想想我是谁,我们三人可是颇有缘分,我对你没什么兴趣,但他,”伸出修长而毫无血色的手指指向紫宣,“得留下,想去搬救兵也随你,反正我有的是办法。”

  现在绑架都是这么理直气壮吗?但此人身上的仙气昭示着他属于九重天,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法海义正言辞:“想必公子也是修仙之人,我二人奉天帝之命来执行任务,若是天帝怪罪下来,我等不好交代,公子究竟为何这么做?”

  一提到天帝,似乎点燃了男子心中的怒火:“你少啰哩啰嗦,要滚就滚!别提那个人!”说完,男子和紫宣一齐消失了。

  法海赶紧解开了身后的绳子,顺着路一直往前走,才发现这里是一出水牢,好像多年未使用,墙壁处生了苔藓,铁杆也生锈了,连路都不是这么好走,走着走着,终于见了光。

  回到临安的大街,法海无法使用传音符,只能一直来回走,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踪迹可以帮忙找到紫宣。

  另一边,男子带紫宣来到了一处被桃林包围的房屋,带着他上了二楼,没吵醒他,而是看着紫宣在榻上的睡颜,手指抚摸把玩着乌黑的发丝。

  不知过了多久,紫宣才悠悠转醒,他的头很痛,好像快要炸开了。

  等等!这是哪?法海去哪了?法海!

  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会在这里!

  紫宣掀开被子下榻,入目的是窗户外满面的桃花林,开的十分妖艳迷人,但由于身体的不足,只能勉强扶着楼梯下到一楼,在到最后一步台阶的时候,还是没控制住身体不住的向前倾倒。

  在紫宣打算于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的时候,被人拉住了手,稳定了身形。

  “紫宣上神,别来无恙啊。”

  

  

  

  

  

  

  

  

珂珂咳咳咳

【青法】青衣谣(一)

大约可以算是青法衍生,短篇。

没看过完整的剧,只看过一些b站剪辑和百度百科的剧情介绍。

剧中出现过司命这个角色,当时为青帝口述,但本文中重新设定了。

小学生文笔,如果有bug请忽视,介意勿看,人设ooc。

——————————————————

  青帝最出色的弟子紫宣,在千年前的封印蛟龙之战,为了保护好友凌楚与心爱之人白夭夭而以身祭塔、仙气散尽。

  转世为药师宫宫上许宣后,又与白夭夭经历了重重波折与种种劫难。

  天若有道,自不会让有情人分离……

  在西湖断桥之上,白夭夭终是等到了自己的爱人。

  许宣守在雷峰塔为白夭夭消除魔魇的十九年中,助龙族重建了东海、助妖族肃清了北......

大约可以算是青法衍生,短篇。

没看过完整的剧,只看过一些b站剪辑和百度百科的剧情介绍。

剧中出现过司命这个角色,当时为青帝口述,但本文中重新设定了。

小学生文笔,如果有bug请忽视,介意勿看,人设ooc。

——————————————————

  青帝最出色的弟子紫宣,在千年前的封印蛟龙之战,为了保护好友凌楚与心爱之人白夭夭而以身祭塔、仙气散尽。

  转世为药师宫宫上许宣后,又与白夭夭经历了重重波折与种种劫难。

  天若有道,自不会让有情人分离……

  在西湖断桥之上,白夭夭终是等到了自己的爱人。

  许宣守在雷峰塔为白夭夭消除魔魇的十九年中,助龙族重建了东海、助妖族肃清了北荒、为青帝在九奚山种满梅林、又培养了小宝成为新的宫上,从而将药师宫持久传承下去……他耗尽一身仙力,却没想到,最后不但没有落得灰飞烟灭,反而得以涅槃,终是位列仙班。

  白夭夭手握万象令,阴差阳错间又得了贪狼命格,另还有龙族相助,所以待到她出了雷峰塔,便在天帝的应允下,顺理成章的承了斩荒的妖帝之位。

  至此,许宣终是得以与妻子长相厮守。

  夫妻二人长居在临安城西湖畔,许宣每日到九奚山辅佐青帝,而白夭夭则是每日到北荒统领群妖勤加修炼、一心向善。

  只有那凌楚……

  

  金山寺内,钟声穿山越岭一般响彻云霄。

  高僧法海圆寂了。

  与此同时,九重天上。

  天帝远远望着金山寺的方向,看着那绵延不绝的香火,听着那诵经声和木鱼声,意味不明的笑笑,转身回殿了。

  不多时,大殿便迎来了四位上神上仙。

  天帝坐在桌案前,看着来人“明知故问”道:“几位有事?”

  相比于天帝的沉静,这四个人明显有些焦急。

  许宣和白夭夭对视一眼,望向一旁的白帝和青帝。

  白帝思忖半晌,才犹豫着开口:“我相信天帝定是知道的,法海圆寂,凌楚也该历劫回来了,那当初闯下的祸事……”

  未等他把话说完,天帝便打断了:“当初凌楚触犯天规偷聚魂灯是为了给紫宣凝聚元神,我心中理解,但却不能因此破了规矩,所以才让他下凡渡劫历练。身为法海时,他联手许宣阻止了斩荒一统三界的阴谋,早已将功补过。如今既历劫归来,我便不会再追究那些过往之事,让他回归仙位。如此,白帝是否安心了一些?”

  白帝好似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天帝宽厚仁慈,那我就先替那不懂事的徒儿谢过天帝了。”

  天帝抬头,眼神却是越过他们看向殿门:“此次历劫回来,凌楚上仙应该不会如从前那般莽撞急躁、心火旺盛了。”

  众人循着天帝的视线,望向门口。

  殿外站着一位面冠如玉的仙君,只是不再如千年前一般神采奕奕……清冷沉静的面容上似是带着一丝隐忍的忧伤。

  他踏步进殿,躬身轻施一礼。

  白帝看着自家徒弟这副了无生气的样子,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是啊,自从那个爱惹祸的蛇妖为了保全他和白夭夭自爆灵珠、灰飞烟灭之后,他便成了这副模样。曾经那个爱斗爱闹的徒弟,再不会回来了……

  

  白夭夭忍不住上前一步:“法海,小青她……”

  话还未说完,白夭夭就感受到自家相公拽了拽自己的袖子,于是便乖乖闭上嘴,暂时放弃了这个话题。

  天帝见此,十分好心的出言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气氛:“既然凌楚回归仙位,之后便继续在昆仑山修炼,替你师父多分担一些事务吧。”

  凌楚点头应下了。

  而一旁的青帝自从看到凌楚后,便一直低着头,好像在思考些什么,这时才终于开口:“天帝,我有一事想问。”

  天帝瞥了一眼站在一起的凌楚、许宣、白夭夭三人,又转而直视青帝,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问。

  “杀破狼三个命格如今仍然存在于他们三人身上。若是如此,是否还会产生动荡和变化,导致天下大乱?能否有不伤害他们三人从而剥离命格的方法?”

  从前这青白二帝最为看不上两个蛇妖,就怕她们影响自家徒弟修炼和飞仙,每每见到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却没想到,即使两个徒弟身负此等命格,最终还是没能避免这长达千百年的纠缠不休。

  如今这青帝竟能为命格一事开口求问天帝,不仅让三人震惊,也让白帝愣了一下。

  天帝望着青帝白帝,弯了弯嘴角:“两位上神被这命格之事困扰千年,最近百年更是为此头疼不已。总是把视线放在徒弟们身上,看来是全然忘记了是谁在千年前就已经预示到了这一切?”

  青帝白帝对视一眼,才恍然想起那位已沉睡千年的上神。

  青帝沉吟片刻:“天帝的意思是……等司命星君历劫归来后,帮忙改写他们三人的命簿?”

  天帝摇摇头:“不,命格生来存在,现在想改写命簿也晚了。我的意思是,这普天之下唯有她掌握剥离命格的仙术,能在不牺牲他们三人性命的前提下除掉杀破狼命格。”

  白帝不自觉皱起眉头:“可是司命星君都沉睡千年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天帝垂眸浅笑,意味深长的道:“大概……就这两天了吧。”

  

  天帝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几人也没多做纠结。终究有个解决的法子了,不过是需要等待罢了,他们还是等得起的。

  几人向天帝告辞后,便同行离开了。

  出了大殿,许宣在白夭夭的暗示下,向青帝问道:“师父,我拜在您门下已经两千多年了,这司命星君……我未曾见过,也未曾听您提起过。”

  青帝停下脚步,看着远处的某个方向,缓缓开口:“九重天可称‘上神’的屈指可数,除了你们所熟识的天帝、西王母、百草星君、骊山圣母,以及包括我和白帝在内的诛仙五帝之外……还有一位,便是这位司命星君。”

  “司命,顾名思义,司万物命格。她的职责便是主管命簿,管制万物的命运。这世间的神仙、妖魔、凡人,甚至一草一木都有自己的命运。命运是天道所定,她可以参透所有人的命运,但却不能随意逆天道,只会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插手修改某些人的气运和气数。”

  “司命能看到这世间所有生灵,甚至有更改天命的能耐,自是无人敢惹,便是九重天这许许多多的上神上仙,见到她都得敬让些许。”

  白帝叹了口气,顺着青帝的话继续说道:“但她这人性格古怪,又极为不喜与人打交道,所以除非是很重要的场合或很重要的事务需要她帮忙,不然绝不会露面。就连天帝亲自去请她参加朝会,十次里也有八次是要吃闭门羹的。你们不过在九奚山和昆仑山待了两千年,本来就少登九重天,没见过她也是正常。”

  “千年以前,便是她预示到杀破狼三个命格会碰到一起,引起天下大乱。我们二人也不知她掌握剥离命格的仙术,只极力劝她改写凌楚和紫宣你们二人的命簿,她却说天道有规,不可轻易违逆,到最后干脆想了个法子躲清闲去了。”

  白夭夭不解:“她是如何躲得清闲的?这天下人的命簿还掌握在她手上,万一有差错,岂不酿成大祸?”

  青帝摇摇头:“她的职责和事务能产生变数的几率太小了。她每日读无数命簿,早已将天下万物掌握在自己手中了。哪怕是此刻发生的事,兴许早在几千年前她就已经知晓,该改写的也早已定下。所以,为了不让我和白帝天天去打扰她,便放自己的一缕神识去历劫修炼了,本体一直在司命殿沉睡着,到现在也有千年了。”

  许宣看了看身侧的白夭夭和凌楚:“目前司命星君的神识还未历劫结束,看来,我们只能等了。”

  青帝白帝不愿打扰这许久未见的三人叙旧,便先行离开了。

  

  西湖边,许宣和白夭夭的府上。

  白夭夭望着凌楚,犹豫许久才问出一直憋闷在心里的问题:“法海……凌楚,可送小青入轮回了吗?”

  凌楚身形一僵,许久后摇摇头开口:“我本以为,挨过这几十年,就能在黄泉路上见到她了……飞仙、重回九重天,实非我所愿。这几十年间,我一直在用法力和精血温养着她的灵珠,以为到了地府,即使她元神消散也能有一丝机会送她入轮回。没想到……竟连黄泉路都未曾踏上……”

  白夭夭看着他紧握的手串,看着那颗泛着光的碧色琉璃珠,不禁落下泪来,又怕惹得凌楚更伤心,慌忙抬手擦去。

  三人沉默良久,其实心中均知晓若利用聚魂灯,兴许还能有一丝机会救回小青,像当初的许宣那样。可九重天如何能将聚魂灯用来给一个不过千年道行的小蛇妖凝聚元神呢?

  三界之中,如何才能寻到她的踪迹……

梦里花落汪汪队

斩荒×玄夜

  纯脑洞,求带走

  

  妖帝VS修罗王

  

  两个目的不同,但都想要三界事业批撞在了一起会产生什么火花呢?

  且两人隐隐都带着些不同程度的恋爱脑,互相套路。

  

  

  纯脑洞,求带走

  

  妖帝VS修罗王

  

  两个目的不同,但都想要三界事业批撞在了一起会产生什么火花呢?

  且两人隐隐都带着些不同程度的恋爱脑,互相套路。

  

  

木石客

青法——荔枝行

青齐,本是520贺文

小短篇,没什么实际内容。

  

  小青近来读了些人间话本,故事没怎么看进去,倒是记住了杨贵妃喜欢的荔枝。那荔枝长在岭南之地,据说鲜美可口,

  

  可岭南偏远之地,地势变化莫测,深山里藏着不知道行深厚的大妖,小青也不想贸然前去。

  

  还是找个伴一起去吧。

  

  于是她马上去了金山寺,在齐霄面前绘声绘色说了荔枝的美味,想邀请他共同品尝。

  

  齐霄在原地转了几圈,问道:“你知道那儿有多远吗?”

  

  “多远?”她倒是很少出远门。

  

  齐霄曾经出门游历过三年,是个有经验的游客,于是耐心向小青解释道,“岭南远在千里之外,...

青齐,本是520贺文

小短篇,没什么实际内容。

  

  小青近来读了些人间话本,故事没怎么看进去,倒是记住了杨贵妃喜欢的荔枝。那荔枝长在岭南之地,据说鲜美可口,

  

  可岭南偏远之地,地势变化莫测,深山里藏着不知道行深厚的大妖,小青也不想贸然前去。

  

  还是找个伴一起去吧。

  

  于是她马上去了金山寺,在齐霄面前绘声绘色说了荔枝的美味,想邀请他共同品尝。

  

  齐霄在原地转了几圈,问道:“你知道那儿有多远吗?”

  

  “多远?”她倒是很少出远门。

  

  齐霄曾经出门游历过三年,是个有经验的游客,于是耐心向小青解释道,“岭南远在千里之外,按照凡人的法子走,应该先坐船到浔阳,再骑马,途经抚州、洪州、吉州,中途换船渡过赣水,到了虔州后再翻越秦岭,没几个月的时间根本走不到。到时候荔枝就掉光了。”

  

  “哦……”姑娘似乎也意识到那儿真的很远,她眨眨眼,“可是,我们是修行之士呀,如果御剑飞行,三千里的路,几天应该也就到了。”

  

  “说的也是啊!”他倒是忘了,但是为了旅游而不是为了捉妖就动用法力是不是不太好。“我再想想。”说完转身朝着金山寺走去。

  

  见齐霄还在犹豫,小青忙发起撒娇攻势。

  

  “齐霄!”

  

  “齐霄——”

  

  “齐霄,我想去岭南吃荔枝。”

  

  少女清越之音在耳边响起,白衣少年故作不闻,又往前走了几步,只听到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嘴角上扬,这次看了看身后冒着星星眼的小青,故作为难地点点头。

  

  “好吧……不过,你要听我的。”

  

  青衣少女欢乐地原地转了几圈,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齐霄是个旅游老手,很快准备好行囊,带着小青上路。小青也很上道,临走前特地问姐姐姐夫要了些银两备用。

  

  和想象中一直御剑飞行保持美丽不同,齐霄一会带着她走官道,一会穿过深山,饶是小青体力好,也觉得劳累。

  

  走在抚州官道时,小青疑惑道:

  

  “齐霄,为什么我们不直接飞过去,偏要走官道?”

  

  “这山附近是广寒山庄,庄主实力已到金仙,嫉妖如仇,山上飞过一只苍蝇她都知道你要是被她们抓住了,我也不一定保得住你。”

  

  小青抱住渺小的自己,尽量掩住自己的妖气,“好吧,我们走路。”

  

  飞到洪州时,山色极美,但齐霄又说不能爬山。

  

  “这座山里有一千年的狼妖。”

  

  小青拍拍胸脯,“我也有千年道行!再说了,由我罩着你,你不用担心。”

  

  “十只。”

  

  “哦。”小青脸色一变,十只还是有点吓妖。“那我们继续走官道。”

  

  等到吉州时的时候,齐霄又说要走官道,小青又问:

  

  “齐霄,这附近的山里有妖怪吗?还是附近有降妖山庄?”

  

  “都没有。”

  

  “那为什么?”

  

  “但是有山匪。”

  

  “?”小青不解。

  

  齐霄的眼神变得尖锐,“当年那几个山匪抢了我的包裹,拿走了我的银两,这次遇上我得拿回来。”

  

  最后他们抓住了山匪头头送到官府,官府留他们好吃好喝了一顿,并送了一辆马车给他俩。

  

  有了马车,秉持着不用白不用的想法,从吉州到虔州的路上,俩人也没再御剑飞行,而是随着马车慢悠悠走着。

  

  如今四月春光明媚,车窗外正是青山碧水,马蹄声嗒嗒,听着不觉得烦心,只觉得岁月安宁。齐霄适时从包裹中拿出一份糕点递到她口前。这是在吉州买的。

  

  小青咬了一口,糕点香甜软糯,她很喜欢,于是对着齐霄嫣然一笑。齐霄也宠溺地看着她,目不转睛,小青倒不好意思了,红着脸看向窗外。

  

  出来旅游可真好,虽然有些累,但能身边又有齐霄,真是快活极了。

  

  坐了两日马车,小青过足了瘾,便又和齐霄继续御剑飞行。

  

  不久,俩人来到虔州(今赣州城),马上就要翻越秦岭。这几天风餐露宿,晚上小青化作原型睡在包裹里,齐霄则打坐闭目。可想而知,俩人都累了,于是打算在这休息一日。

  

  店里也有许多去往岭南想品尝的旅客,于是说书先生在说那杨贵妃。

  

  据说玄宗李隆基对贵妃甚是宠爱。贵妃喜爱荔枝,他便设置了专门的官吏为贵妃采购荔枝,荔枝不易保存,只好快马加鞭,每到一个驿站就换马,可最后也累死很多匹马。

  

  说书先生感慨道:“十里一置飞尘灰,五里一堠兵火催。颠坑仆谷相枕藉,知是荔枝龙眼来。飞车跨山鹘横海,风枝露叶如新采。”

  

  小青听得津津有味,荔枝越难得,就越惹人惦记,转头向齐霄感慨道:“贵妃要吃到新鲜的荔枝竟然花了这么多功夫,太不容易了。”

  

  齐霄微微皱眉,感慨道:“当年玄宗为了让贵妃吃上荔枝,消耗天下百姓的钱银,也不知有多少劳工骏马牺牲在路上。而他虽对贵妃万般宠爱,却纵容贵妃家族,最后为贵妃招来杀生之祸。”

  

  “是啊,还是像咱们这样靠自己好,既能吃到好吃的荔枝,路上还能行侠仗义!”小青拍拍胸脯,她很骄傲。

  

  她又不知不觉靠上齐霄肩膀,头一歪,甜甜道,“齐霄,谢谢你带我来吃荔枝。”

  

  齐霄听眉头一舒,这话非常受用,他轻轻抚摸着小青的秀发,骄傲道,“有我在,这些都是小事。到时候咱们多吃一点,回去让许宣他们羡慕羡慕。”

  

  第二日便要翻越秦岭。

  

  四月中旬,杭州城之外正是春光明媚,柔风徐徐,千里之外的岭南却大不相同。

  

  蛇类素来怕热,刚刚御剑越过秦岭,猛烈的阳光照身上,她只觉热气无处可避,整个人昏昏沉沉,只把自己缩到齐霄的影子后,尽量躲避阳光。

  

  “怎么了?”齐霄问。

  

  “太阳晒得太热了。”

  

  齐霄见她状态不对,御剑飞行也有一段时间了,就停在一片竹林里休息。竹林较为凉爽。小青缓缓后,脸色才恢复正常。但还是奄奄的没什么精神。

  

  齐霄给她念了一个清心决,“就快到荔枝园了,怎么这么没精神?”

  

  “谁知道……岭南这么热呀。”

  

  “要不我们再休息一天?”

  

  “别啊!”小青的声音提高。“我今天可一定要看看杨贵妃吃过的荔枝长什么样。”听说荔枝红彤彤的,像鸡蛋那么大,一口咬下去全是甜美的汁,她一定要吃到!

  

  齐霄想了想道:“要不你化作原型,躲在我的衣袖里。我带着你飞,你既不用晒太阳,也可以休息休息。”

  

  小青有些犹豫,“我可是山君,要是让小灰知道了,那可就太丢脸。”

  

  “若是平时,我也定不会让你做这种偷懒的事,走不走,不然我一个人先去吃荔枝了。”

  

  这话一说小青也不再犹豫,捻决变成一条翠青小蛇,钻进齐霄的白色衣袖里,瓮声瓮气道:“齐霄,你可要飞得稳一点哦。”

  

  “好。”

  

  齐霄带着她继续前行,约两个时辰后,他终于看见了一大片红彤彤的荔枝园。

  

  “小青!荔枝园到了。”齐霄兴奋道。

  

  “小青?”

  

  他打开袖口,一条小蛇正在闭眼睡觉,传来微微鼾声。戳了戳,也不见醒。

  

  她竟然睡着了。

  

  齐霄降落,在荔枝林附近看了看,没有人家,这里应该是一片野生的荔枝林。摘了一颗红如夕阳的荔枝,入口香甜多汁,真是美味。他有了一个主意,把小青蛇放在一簇荔枝树枝上,自己则在一旁摘别的荔枝。

  

  小青蛇睡得香甜,也不知道在梦些什么。

  

  但等她醒来,将会看见她心心念念的,满园的荔枝。

喺阳↘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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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夜还有夭夭的结婚图以及如果有洞房图就更好了~

  咳咳→_→另外谁知道神仙结婚?聘礼什么的文学怎么写的啊!

  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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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弗起

【帝启荒麟】再回首 章三十九黯然

天启实在累极,在沧浪耳朵呢喃了没一会,沧浪便觉肩上一沉,侧头一看,天启已经闭上了眼,呼吸渐缓。


沧浪等天启睡得沉了后,才一手轻轻抱过天启,一手拉开被子,将天启放进被中,又给他身侧掖实被子,抚平他微皱的眉头。


在天启唇上轻轻亲了下,“好梦。”


沧浪离了内室,进了正厅,一抬头就见到了斩荒。


斩荒来了有一会了,来时听神侍说沧浪和天启在内室,就没让人去通报,只自己坐在正厅等。


现下见了沧浪出来,才起身,抱怨道:“哥,你来得也太慢了,你要再来晚一会,我就回去找柏麟了。”


沧浪打趣道:“你不是一入天...

天启实在累极,在沧浪耳朵呢喃了没一会,沧浪便觉肩上一沉,侧头一看,天启已经闭上了眼,呼吸渐缓。

 

沧浪等天启睡得沉了后,才一手轻轻抱过天启,一手拉开被子,将天启放进被中,又给他身侧掖实被子,抚平他微皱的眉头。

 

在天启唇上轻轻亲了下,“好梦。”

 

沧浪离了内室,进了正厅,一抬头就见到了斩荒。

 

斩荒来了有一会了,来时听神侍说沧浪和天启在内室,就没让人去通报,只自己坐在正厅等。

 

现下见了沧浪出来,才起身,抱怨道:“哥,你来得也太慢了,你要再来晚一会,我就回去找柏麟了。”

 

沧浪打趣道:“你不是一入天界,就去找柏麟了。我还以为你明日才会想来见我这个哥哥呢。”

 

斩荒知道自己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沧浪的眼睛,也知道从小到大,他跟沧浪打了无数个赌,都是输多赢少,而且赢的次数里,有一大半还是沧浪让着他的。

 

所以鼓了鼓嘴,不服气地又重新坐了回去。

 

沧浪坐到斩荒面前,拉过斩荒的手,就要输入法力,探查斩荒可有受伤,被斩荒急急握住放下道:“哥,你别担心了,此次平定北荒祸乱,有你半身修为相护,我全须全尾去全须全尾的回,没受什么伤。倒是你自己,了无草发作了也不说,还敢去离泽宫冒险,受了那么重的伤,都不跟我同声气,我都不知道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情!”

 

斩荒越说越气,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青色的玉瓶来,塞进沧浪的手里,扭过了头去。

 

沧浪一看到玉瓶上的封条,一个“佰”字,就知是百草炼制的。

 

他有些失笑地摇头,正要收进袖中,就被斩荒回头一瞪道:“现在就吃。”

 

沧浪含笑地点了下头道:“好。”

 

说罢,拨开塞子,倒出一颗药丸,吞下。

 

虽然药丸对于治疗沧浪仙脉上的伤势没用,但甫一入体,沧浪便觉得心神清明了许多,连今夜受过了无草反噬后的伤痛,也减轻了不少。

 

想来也知斩荒定又是把百草那最珍贵的药丹抢来了。

 

“斩荒,”沧浪正要详问斩荒平定北荒祸乱一事,就见斩荒,突拉过他手,双掌相对,然后自斩荒手心迸出大量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流经沧浪的四肢百骸。

 

沧浪一震,强行中止了灵力的输送,急道:“你做什么?”

 

斩荒直直地看了沧浪一会,才道:“北荒祸乱已平,自然是要把大哥借与我的半身修为,还给大哥。”

 

沧浪眼神微闪,又听到斩荒道:“难道大哥从头至尾,就没想过再把修为要回去?大哥,你实话跟我说,你的了无草到底发作过几次,你是不是想等了无草发作过七次后,就舍你一人之命,全所有人的圆满!”

 

沧浪轻轻叹了声气,半低着头,没与斩荒眼神相对,缓缓道:“斩荒,天界不可一日无主,我虽是天命授定,但天帝之位也非我一人所属,你明白吗?”

 

斩荒道:“我不明白,我只知我大哥就是天帝,是天道授定,不管谁要来抢大哥的位子,我都不会放过他!”

 

沧浪余光望着斩荒的怒容,伸手想要安抚他,可手伸至一半,又担心自己因为一时心软,在斩荒面前说多漏多,被斩荒察觉了他的全部计划,故起身道:“天色已晚,斩荒你也累了一日,早些回去休息吧。”

 

斩荒不甘心道:“大哥!”

 

沧浪却是已望见刚走进天宸殿的柏麟道:“柏麟,你来了,是来找斩荒回去的吗?”

 

柏麟只能快步迎着沧浪而来,朝沧浪拱手一抱道:“天帝。”

 

沧浪淡淡一笑:“柏麟,你和斩荒合伙瞒着我,在一起也就算了,怎么,到现在,都还不愿意改口,喊我一声大哥吗?”

 

柏麟脸皮薄,虽因与斩荒的关系,与沧浪也自小相识,可平日里,他一向敬仰沧浪,他二人之间也向来君臣分明,没想今日会被沧浪突然调侃了,耳根子一下子全红了。

 

柏麟慌乱地往斩荒那边看,斩荒倒是不急不慢地牵住柏麟的手道:“那大哥,柏麟若认你作大哥,你当着弟夫的面,是不是该给我们一句实话,了无草的事,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沧浪实没想到斩荒竟也学了柏麟的固执,实在招架不住他二人,便随口找了个借口道:“天启怕是醒了,我去瞧瞧他。”

 

说着,直接一转身,化为流光远去,斩荒追之不及,又不好追进内室逼问沧浪,气得狠狠道:“大哥,你有本事,最好就永远躲着我,否则,我迟早会找到答案!”

 

“哼!”斩荒拉着柏麟,急冲冲走出天宸殿。

 

走出没一会,斩荒回头看到柏麟的手腕,因他刚才生气时没控制好力度,被他拉红了一圈。

 

立时心疼地捧起柏麟的手按揉着。

 

柏麟轻轻挣了一下,被斩荒握得更紧了。

 

柏麟道:“斩荒,我没那么娇气。”

 

斩荒“嗯”了一声,却没有放开。

 

等柏麟手腕上的红晕消了后,斩荒这才握住柏麟的手,十指相扣。

 

“柏麟,”

 

柏麟回扣住斩荒的手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别闷在心里,说出来会好受些。”

 

斩荒一把将柏麟重重抱紧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柏麟身上清冷的竹香,留恋地蹭着柏麟的脸颊耳侧,柏麟环抱住斩荒,听得斩荒絮絮叨叨地抱怨他大哥如何如何过分,出了那么大的事,自己竟然打算好了一切,还不告诉他。

 

难道他不是他的亲弟弟了吗?为什么从小到大他都这样,不管受了多少伤,吃了多少苦,都埋在心里不说!难道他不知道,他们最痛苦的不是知道他承受着多大的痛苦,而是怕有一日突然醒来,他就已经不见了。

 

柏麟眼睛里滚落下一滴热泪,他不敢相信地抬手,急急地擦去。

 

长渊殿内,白玦拿着一封火红色的神符,陷入了纠结。

 

这灵符是他的神兽红日传来,请他见面一叙。

 

自红日被贬妖界,距今已有六万多年。

 

而六万多年前,龙,凤,麒麟三族血战,五界只知这是麒麟一族与魔星罗睺联手所致,但真正拉开这场血战的帷幕,却是前魔尊玄一和已化为天道的祖神二人之间的一场赌斗。

 

玄一乃祖神近乎全身的混沌之力所化,加上玄一在修行上天分极高,后叛离天界,即使强大如祖神,也只能将他关押九幽,却无法完全将他诛灭。

 

龙,凤,麒麟同为上古神兽,一者居于海,一者居于天,一者居于地,各是一方霸主,三族之间,自混沌初分,便争斗不止。

 

等上古去应了混沌之劫,祖神担心没了上古,玄一便会反上神界,便拿龙,凤,麒麟三族与玄一做赌,赌他二人各押其中一族为胜者,输者,便要自散天地之间。

 

玄一赌的是麒麟一族,而祖神赌的是龙族。

 

而这场血战的结果却是麒麟一族险些灭亡,凤族元气大伤,唯有龙族成为这场血战中最大的获利者。

 

所以玄一输了,这才会在神魔大战之时,放弃挣扎,被白玦用太苍枪散了神魂。

 

但实际上,这场赌斗并不公平,那时天启因开启灭世血阵,被白玦用太苍枪伤了神身,跌落下界,他的神兽乃是上古蟒龙,是龙族的祖先,也跟着他一同销声匿迹。

 

但三界因妖神带来灭世血阵而起的怨气并未因妖神的失踪而消失,所以牵怒到了龙族的头上,以致龙族势微。

 

加上凤皇涅槃未归,上古定了凤凰一族中地位不高的五彩凤凰芜浣为神兽,也导致凤凰族中内斗不休,而实力大损。

 

玄一正是依此两点,才赌麒麟族胜。

 

可祖神擎天为了取胜,便让魔星罗睺暗中出手,重伤了凤凰和麒麟一族,又让白玦拿红日出来顶罪,这才导致麒麟一族的后代,从神兽被贬为了妖族。

 

而白玦为了帮祖神保守这个秘密,在红日下界时,就叮嘱过他,不到万不得已,不可露面。

 

白玦毁了神符,暗暗咬牙道:“他最好是有万分险急的事要说,否则,叫我被五界知晓与罪妖勾结,冒这等大险,与他见面,我绝绕不了他。”

 

瞭望山中,红日感应到白玦的灵力,立马出身相迎。

 

“神尊!”

 

红日重见白玦,极为惊喜,但对上白玦的冷脸,如兜头被浇了一瓢冷水。

 

白玦快步走进瞭望山的旧居,转头又让红日在旧居外加了几重结界,这才急喘着气地坐在正位上,朝底下踌躇的红日道:“到底有何急事,不是让你待在北荒炎江,不得我的命令,不可露出行踪吗?”

 

红日忙道:“回神尊,北荒已被妖帝攻下,且驻守在北荒的上古凶兽全数被灭,连我的行踪也被妖帝和妖神察觉!”

 

“什么!”白玦震惊地站起身,急急冲下来,一把提起红日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北荒不是有芜浣的上古凶兽守着,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攻下?还有妖帝是谁?天启又怎会去了北荒,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白玦神尊,昭儿有礼了。”一声娇笑,景昭手捧一杯香茶,轻移莲步,自屏风后走出。

 

白玦急回头看去,见了景昭,脸色一黑,半天不语。

 

景昭朝白玦盈盈俯身,双手奉上手中香茶道:“昭儿听闻白玦神尊到此,已久侯多时,特来亲奉一杯香茶,以表敬意。”

 

白玦低头看着景昭,闻着那茶香,突觉心神荡漾。

 

景昭将身体俯得更低,腰身扭转成朵花,美眸轻挑,望着白玦。

 

白玦望了一会,鬼使神差地抬手拿过那杯茶,景昭见他喝了一口,心里哂笑了一声。

 

白玦,你终于上勾了。

彩蛋:关于朝天殿里玄一复生的秘密


橘子猫五

岁岁平安

突发奇想,斩荒小可爱来一波

真的喜欢喜欢喜欢!那么深情的妖帝真的很心疼他😭😭😭所以我要一个从一开始就爱他的人

有bug啊,将就看⚠️

ooc预警,有私设,对主角团不友好,不喜勿喷谢谢!

私设:斩荒虽然同许宣一起复生,但是许宣是投胎,斩荒是直接就是原本的模样回到妖族,那时他没有认错成小青。


1.

  “今生你多保重……来世,你只会……是我的……”

  自己的妖丹在手中破碎,一阵紫光缓缓流转为尘光星星点点散去。斩荒看着面前站在许宣之后的白夭夭,突然笑了。

  曾经的一幕幕都浮现在他眼前,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中闪过。而斩荒的身体随着散去的妖丹也变为紫色的流光缓缓消散。...

突发奇想,斩荒小可爱来一波

真的喜欢喜欢喜欢!那么深情的妖帝真的很心疼他😭😭😭所以我要一个从一开始就爱他的人

有bug啊,将就看⚠️

ooc预警,有私设,对主角团不友好,不喜勿喷谢谢!

私设:斩荒虽然同许宣一起复生,但是许宣是投胎,斩荒是直接就是原本的模样回到妖族,那时他没有认错成小青。



1.

  “今生你多保重……来世,你只会……是我的……”

  自己的妖丹在手中破碎,一阵紫光缓缓流转为尘光星星点点散去。斩荒看着面前站在许宣之后的白夭夭,突然笑了。

  曾经的一幕幕都浮现在他眼前,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中闪过。而斩荒的身体随着散去的妖丹也变为紫色的流光缓缓消散。

  真可笑啊……他向来随心所欲的妖帝如今为一个情字所困……可怜这一生,从未有人在乎过他的生死……

  不,不对,还有一个人。

  斩荒一愣,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抹白色的身影,身姿窈窕,打着一把上面画着山水画的白色油纸伞朝他柔柔一笑……

  那是个很美的女子,身着一袭简洁的白衣,墨色的长发用一条洁白的发带绑起垂在颈后,发尾垂到了腰间。她总喜欢白色,而白色也恰好适合她——那么简单,那么温柔……

  啊……他……好像还没来得及去喝她的桃花酿啊……

  他的无疾兰……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同她说说话呢……

  

  

  

2.

  斩荒记忆中初见她的那次,恰好是他为收服妖族受了重伤的一次,他实在不支昏倒在了一片不知名的林子里,还被迫化为了原身——五色麒麟。

  不晓昏迷多久,醒来的他便发现自己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全然已不是他昏迷之前的竹林。

  斩荒想起身,奈何他一动,牵动伤口浑身便跟着疼,好不容易才翻了个身换作趴在床上。

  斩荒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竹屋中,这里面大多都是竹子做的一些物什。竹屋不很大,但两三人居住足矣。

  正看着,一抹白色的身影便闯入了眼帘。瞧见他时一愣,而后微微一笑,温如水的声音便从她口中吐出:

  “小家伙,你醒了。”

  那女子端着一碗汤药缓缓朝他走了过来坐在床边将手中的汤药放到了他面前。

  斩荒打量着她,心中猜想到应是面前的人救的自己。

  “你受了伤,我熬了些药给你,快喝吧。”她柔声开口。

  斩荒闻言转头看向了面前黑乎乎的汤药,还冒着热气,明显是刚熬好的。

  他下意识的凑上去闻了闻,而后一脸嫌弃的偏过了头——这东西谁爱喝谁喝。

  那人看出了他面上的厌恶,轻笑了一下继而柔声劝道:“喝了吧,好不好?虽然味道不好,但是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你这番模样如若不喝药会很很难好的。”

  斩荒根本不予理会,固执的不喝甚至不搭理她。

  “小麒麟……你喝些吧……”

  那人还在劝着,他却已是不耐烦。

  “啪”他一爪子打掉了她递来的勺子。这一弄便使得她手中的碗也被打翻尽数撒在了她白色的衣裙上,褐色的汤药在洁白的衣裙上尤为显眼。

  那人慌忙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汤药。尤其汤药还是热着的,一股灼热感缓缓从她手背上升起。

  斩荒也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不是有意要打翻的。

  他看向那人,便见她也望着他,好看的柳叶眉微皱起。

  最后,那人看着他也只是轻叹了一声,而后无奈的捡起勺子和碗便又出去了。

  斩荒看见她眼中有很多情绪飘过,但唯独没有愤怒——这与他曾经遇到的人不一样——这名女子……好似没有脾气一样……

  而且,她身上有一股他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的好闻的花香……

  

  

  

3.

  没一会儿,那女子就又回来了,手中还拿了两个小瓷瓶,仍旧是方才的位置坐下。

  斩荒正闭着眼休息人来了也没睁眼瞧,身上的伤口便突然传来一阵凉意。他下意识睁眼回头,便见一只修长纤细的手正伸着手指给他上药——凉凉的,柔柔的,很舒服。

  “不愿喝药的话那便上药吧,虽说没有那汤药药效好。但配上我刚炼好的丹药,应该会好些。”

  她这样说,可那只被烫伤泛红的手却分明还在微微颤抖着。

  斩荒头一次觉得有些愧疚,索性趴着不动了。但他刚闭上眼,那人便上好药将一颗丹药倒在手掌间递到了他面前。似是担心他又不高兴,她还特地加了句:“这个不苦,无味的。”

  斩荒转头看向她,便见那人正期待的看着自己面上还有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待斩荒吃下那枚丹药,身旁的人才像是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斩荒不喜欢别人摸他,但是转头看见那人手上那片泛红时他还是妥协了,不动任由着她摸。好在那人只摸了一下便收回了手。

  “你以后跟着我过可好?”她望着他柔声开口:

  “我先给你取个名字吧,叫……岁岁?这个好听。”

  岁岁平安,愿你此后一生顺遂,无病无灾无难。

  斩荒一听倒是出声立即表示不乐意了——他堂堂北荒妖帝怎能取这般小家子气的名字,若是让他人知晓那他的面子往哪儿搁!他这妖帝还如何面对他那一众妖族!

  面前的人不知斩荒心中的种种,只是想起他受伤那时便希望他日后好好的。

  “那日后便唤你岁岁了。”她笑的眉眼弯弯,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叫箬兰——就是一种草药名,本体还是稀有仙花哦!”

  

  

  

4.

  斩荒觉得箬兰的医术确实是不错的,不过半月左右他便可以下榻活蹦乱跳的了。

  “岁岁慢些。”箬兰在他身后跟着出了屋门有些不放心的看着他柔声叮嘱。

  然而好不容易从榻上下来的小麒麟哪里会那么乖巧听她的,这半个月他在那榻上这竹屋里待的都快发霉了!

  屋外阳光正好,暖洋洋的照的人也暖和。小麒麟索性趴到了那一旁的躺椅上寻了个上好的位置懒洋洋的晒着久违的太阳光。

  眼见自己的位置被占了,箬兰也只无奈的笑笑坐到躺椅边的石桌旁坐下煮了壶茶拿着放在桌上的书简看了起来。

  “咕噜咕噜……”

  不多时,茶水沸腾,茶香袅袅升起。假寐的斩荒嗅了嗅便知晓这是上好的竹叶青,立即将前爪搭在石桌上直起上身。

  箬兰听着动静看了过去,便见他正直勾勾的盯着那陶壶。

  “岁岁也想喝吗?”她看着他询问出声,便是立即就拿了一个茶杯烫过后倒了一杯茶给他递到他面前,还贴心的给他吹了吹凉。

  斩荒看着她手中的那杯茶,又看看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好歹也是堂堂妖帝,怎么能如此这般?倒是像个废人一样要别人如此照顾着。

  “不喝吗?再不喝可就真的凉了,味道就不好了。”箬兰不知小麒麟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他适时出声提醒了一句。

  斩荒闻言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想了下,还是将两只前爪搭在了她捏着茶杯的两根修长手指上半支起身低头喝着她手中茶杯里的茶水。

  “慢些喝。”箬兰柔声说着,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春水。

  茶水见了底,斩荒满足的咂了咂嘴。

  好喝是好喝,不得不说这人泡茶的功夫还真是不错啊。只可惜比起茶来,他还是更喜欢喝酒。

  “还要喝吗?”箬兰用素白色的袖子轻柔的给他擦着嘴询问。

  眼见小麒麟摇头,她便又一拂袖变出一盘糕点来放在躺椅上向他介绍着:“这是桃花糕,尝尝看我做的如何?”

  斩荒闻言低头嗅嗅,而后小小的咬了一口。

  软糯的口感极好,花香溢满口中,甜度的也适中,味道属实合他的。

  这人还真是什么都会!

  看着小麒麟吃的欢,箬兰也高兴,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我常年一人居这百草谷,时常闲着便喜欢做些东西。只是每每做完了也只有我自己品着。”

  “若你喜欢,我以后就做给你吃可好?”

  斩荒闻言抬眸,对上了那双透着期待的杏眼,水盈盈的眸中此时清晰的映着他的麒麟真身。

  只那么一瞬,鬼使神差的,斩荒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点了下头。

  而得到回答的人眉眼瞬时弯起,眼眸间染上喜悦。

  斩荒看着那双倒映着自己身影的眸子忽地觉得有些眼熟。只是可惜,他想不起来……

  

  

  

5.

  箬兰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答应了小麒麟要给它做好吃的便是立即就开始准备着,刚好吃食里也可以加上些许补身体的药草给他好好补补!

  斩荒对她做什么吃食倒并不很感兴趣,毕竟她做的确实和他胃口于是吃什么便成了无所谓。

  他每日都喜欢趴在那躺椅上晒着太阳,偶尔趁着姜汐不注意跑去她那种草药的园里偷挖两棵灵草灵花给自己补灵力以便更快化人形。

  箬兰不是没发现,毕竟自己的药园本也不大,少两株药草很容易发现。何况她其实看见过那小麒麟在药园中努力刨草药的模样,每次都弄的一身泥,不过好在它也知道脏了要去后面的温泉中洗洗,洗的干干净净的了才叼着药草去躺椅上吃着。

  自己见到带回来的小麒麟,宠着便好。

  箬兰对此其实并不很在意,只怕他误食了自己种的那些带着毒性的草药。

  这般想着,箬兰便抱着比自己巴掌大些的小麒麟到了药园旁放下。

  斩荒看着她抱着自己来到了这里也并不意外,毕竟那么多草药被吃了肯定会被发现的,只不过是早晚问题,她若问起承认便是,堂堂妖帝吃几她株药草怎么了?日后回妖族再让人寻几株更好的还她便是!

  做好准备的他下一刻便看到箬兰伸手指着那片药园画了个圈,示意着药园的那一小片,而后听到她轻柔的声音响起:

  “岁岁,那一小片是我种的带着毒性药草,它们得同其他药草同煎才能祛除毒性,你记着可别误食了。”

  说着,她又指着其它一小片示意:“那一方是我种的滋补的灵药草,你可以多吃些的,那片没事。”

  “那边一小片呢,是我种的用来外敷的药草,你若喜欢的话也可以多吃些,无妨的。”

  “……”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叮嘱,斩荒突然一愣。

  她……居然不怪自己吗?以前他在百草仙君那老头的百草园里偷吃那么些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他的怒火。只不过碍于他是天帝的胞弟不好发作罢了……

  而面前这人……是一直都这般没脾气?那可当真好欺负啊!

  真是……

  箬兰叮嘱完,转头垂眸看着身边的小麒麟正盯着自己不免有些疑惑:“岁岁?怎么了?”

  小麒麟看着他摇了摇头,而后将目光投向了药园之中。

  箬兰同他相处了那么些时日,仔细一想便也猜到了他的意思,当即伸出手揉了揉小麒麟的脑袋笑的温和:

  “你喜欢便吃吧,不过是些草药罢了。你正也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无可厚非。只是要注意——不可多吃,否则灵力过多会导致身体不适的。”

  斩荒点了下头,算是听了进去。

  

  

  

6.

  箬兰会酿酒!还是他最喜欢的桃花酿!

  这倒是把斩荒高兴坏了,两眼放光的看着她把不知何时埋在那棵高耸桃花树下的酒坛挖出一坛坛摆好,又将刚封好的酒坛埋入树下。

  斩荒在一旁帮着她推土踩实,蹦跶着的小麒麟着实让人觉得可爱。

  “来吧,尝尝我酿的酒如何吧?”

  箬兰拎着酒瓶走到了茶桌旁,倒了半碗给刚跳上躺椅的小麒麟放到它面前:

  “先喝这么些,我怕你一会儿喝的起不来。”

  斩荒看着面前的半碗酒表示轻松,他的酒量可是极好的!

  见着小麒麟将面前的半碗酒一饮而尽又眼巴巴的望着她,箬兰不由得失笑又给他添了半碗。

  一来二去的,一瓶酒已见了底。面前的小麒麟却仍旧是双目清明的看着她不见半分醉意。

  箬兰这下也猜到他的酒量不差,便将另一坛酒起封直接整瓶给他。

  斩荒抱着酒壶乐得自在,余光却见一旁的箬兰喝着清香的茶不由得有些疑惑。

  察觉到他的目光,箬兰轻轻一笑解释道:“我酒量不好,一碗就倒。”

  嗯?这么差?

  “谁说酿酒的人酒量就一定好了?”箬兰对上他诧异的目光含着笑意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我本来也不怎么喝酒,只是闲来无事罢了。”

  “况且……我酿的这酒不好喝。”

  斩荒闻言一愣,看着她满是不可置信。

  这个桃花酿酿的还不好?这比他之前喝的都好喝上许多了!入口醇香,桃花香溢满口腔,细细品还有丝丝回甘。

  这都不好的话,那她之前喝的酒该有多好?

  “这酒……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味道。所以总觉得,这些都不好喝。”箬兰看着他怀中的酒,似是叹息一般。

  斩荒看见她素来没什么波动的清澈眼眸带上了几分水色。

  箬兰不知在想些什么,回过神来只一笑,拿过另一只茶杯倒了些酒在里面。

  清澈的酒水倒映着她的面容,杯壁被她轻轻摩挲着。

  “我记得我同你说过,我的本体是植物对吧?”

  正喝着的斩荒听到她这么一问忽地一愣,回想起来好似确实有这么回事点了点头。随后又不明所以的看向她,不理解她为何忽地提起这个。

  箬兰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看向院中的桃花树像是在回忆一般,沉默了片刻才开口:

  “我以前,在还没化形的时候,被人带到家里养过的。那人是个喜欢喝酒的,同岁岁你一样,酒量极佳。”

  “可惜,很少有人陪他。所以他就把心思转到了在他桌上的我身上。”

  “他啊,直接把一碗酒倒到了花盆里,说要让我也尝一尝这佳酿……”

  箬兰忽地笑了下,像是叹息般的吐出了一句话:

  “他不会养花,我也不是朵好花。”

  斩荒这次清晰的瞧见了她眼中弥漫的水雾,那里染着哀愁和伤感。

  箬兰蓦地起身,伸手拭去了眼眶中的晶莹笑着拍了拍他的头:

  “岁岁你喝吧,我去屋中休息一下,不够桌上还有。”

  说罢,她已然绕过他去往屋中,一面走还一面道:

  “这酒真醉人……”

  可斩荒待她入屋后直望向那桌上的酒。

  酒杯仍旧在那里,酒杯里仍旧还有散发着花香的酒。

  这人,找借口都这么烂。

  

  

  

7.

  是夜,一个寂静只听得见风拂过的声音的散满繁星的夜晚。

  斩荒白日已然喝成醉醺醺的睡过去。而待到夜半醒来时,他下意识望向一旁的竹床——被褥虽铺好,却独不见人影。

  于是斩荒慵懒的舒展下身子,打算去找找看这人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去了——顺带去后面温泉洗个澡,这一身酒气熏得他难受。

  只是四下找寻,院里厨房药园都没有——那人会去哪里?罢了,先去洗澡。

  斩荒这般想着,打了个哈欠也就往后面走去。

  不巧的是温泉池旁正靠着一个人,一头乌黑的长发用着一根木簪挽起,只有些碎发不均的落下。皎洁的月光洒在温泉池上欲镀一层银光,而温泉池的人受此照拂,亦镀上了一层柔光,衬的皮肤细腻如玉,白皙如月。

  精致的面上因着微醺和这温泉的浸润,两颊升起些许如雾的红润。

  斩荒一时看楞了神,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回过神来后赶忙转过身去,在心底默默哀嚎: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大半夜有人不睡觉跑来泡澡的!

  许是听到动静,池中人转头望向它下意识的喊道:

  “岁岁……”

  连带着喊人都受酒的影响,嗓音都带上几分慵懒,听着有些像在撒娇,软乎乎的。

  斩荒愣了一下,随后便一面转身却是不敢抬头看她,一面在心里庆幸着自己此时是麒麟之身。

  “岁岁,过来……”箬兰笑着向它招了招手。

  斩荒有些犹豫,但半晌在她再一次呼唤时还是闭着双目缓缓走了过去。

  “岁岁害羞了?”箬兰见状轻笑两声,伸手覆上它的双脸。

  温热双手附在自己发烫的脸上的那一刻,斩荒下意识的就睁开了眼睛。面对着的便是她含着笑意凑近的面庞,一人一妖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只手。

  斩荒借着月光甚至能看清她好似蝶翼的根根分明的长睫。

  心,跳的很快。怀中的不像是心脏,倒像是一只乱跑乱跳的兔子。

  “岁岁……岁岁平安……”箬兰喃呢着,忽地向前探了些与他额头相抵。

  气息交缠,斩荒嗅到了那吐息间的醉人。微偏头,斩荒就见到那池边的一坛酒和那一还留有半碗的桃花酿。

  “岁岁……”面前人忽地一笑,抬头看着他的眼中都染上一层水雾,透着细碎的月光。

  斩荒看着面前的人,觉得自己可能要溺在她的眼中。

  “岁岁……我的岁岁,平平安安,前程似锦,万事无恙……”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他的额间。温热的像一触即分的落花。

  斩荒登时呆愣在原地,看着她的眼中都带上了几分不可思议。

  箬兰见状觉得面前呆滞的小麒麟实在可爱,又用鼻尖轻轻的蹭了蹭他的鼻子,好似依恋。

  斩荒看着她,回过神只觉得这人一定是醉的昏了头。

  她今天不还提了那个人吗?对,肯定是他!说不准岁岁这个名字都是那个人的!肯定就是喝多了,认错了!

  斩荒试图压住心底的慌乱。

  “岁岁……岁岁真好看……”

  箬兰看着他,一滴泪却是划过脸庞落下喃喃:

  “他也是天上地下最好看的,那样一只妖……”

  斩荒发誓,方才真的只是他胡乱说的,没想到是真的!

  可这么一听,心底的慌乱虽平,但升起的却是一股空落。

  “他……是谁?”斩荒看着她忽地开口问她。

  “他啊……”箬兰忽地垂着眸子轻笑,眼泪却不受控制的落下,“他是我喜欢的妖,一只大妖。”

  “他很强大,但是——我不小心把他弄丢了……”

  

  

  

8.

  月光一向是会撩人心弦的。

  斩荒施法将昏睡过去的人身上变出了一套白色的里衣,随后便将人抱回了竹屋安置在床上。

  化人形本不用损耗什么,但他妖丹还未完全恢复,这一变倒是又将刚恢复些的妖丹损耗了些。

  他化回本体的时候还在想,等回妖族了一定要好好找寻一番她口中的那只大妖。

  不知不觉间,阳春三月已过,空气不再时时带着那份润物细无声的湿润,阳光洒在身上时的暖意更甚。

  最近斩荒可以是说已经好了个七八分,但不光灵力,还有逐渐被她喂养得圆润的身子。斩荒在洗澡时瞧过水里的倒影,看着明显大了一圈的脸蛋他也暗下过决心:他不能再这么吃了。

  但转念一想,日后若是回了妖族,不就吃不到了。这么想着,他突然觉得把这人一齐带回北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人医术高超,酿酒又实在合他胃口——着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彼时,箬兰正在院中晒着药草,瞧见那小麒麟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不禁轻笑了一声。

  虽不知它在想什么,但这小麒麟这幅模样着实也有意思。

  那日的事情,她全然忘却,仍旧不时同他在屋外作饮。

  只是他饮酒,她品茶。

  它每每都爱喝醉过去,抱着酒瓶不撒手。若是想将它怀中的酒瓶拿出,小麒麟少不得要哼哼唧唧的。

  “岁岁。”她开口轻唤了一声。

  斩荒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抬眸看去,便见那人正笑着看他。

  “过来,我带你去寻草药了。”

  她蹲下身朝他张开了双臂,眉眼微弯像明月般。

  但明月没有她柔软。

  这是他每次看到她这般的模样时总会冒出来的念头。

  这人,确实像朵花。柔软的不像话,尤其是心肠软,耳根子更软。

  好像也就适合待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不然,总担心这人会受到欺负。

  箬兰看着缓缓走到自己面前的小麒麟轻轻一笑,伸手熟练的将它抱入了怀中便一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其实一开始斩荒是不愿被她像个宠物般抱在怀中的,但每每寻草药时他总待不住。然后箬兰就会到处寻他,上次还摔了一跤差点跌下山崖。

  所以斩荒也就只好任由她抱着。

  不过后来斩荒也放开了,毕竟自己现在只是一只麒麟,不是妖帝斩荒。

  她抱的是小麒麟干他妖帝斩荒什么事?

  虽说他偶尔也会觉得这样不大合乎礼,况且他也是有心仪之人的,虽然……虽然白夭夭并不爱他,但他妖帝斩荒只要认定的,那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哪怕是将人抢来也在所不惜!

  “岁岁,怎么了?”

  箬兰正采着药草,看见怀中忽地皱着眉头的小麒麟心中蓦的下意识升起丝丝担忧。

  方才采草药时划到哪里了?不会吧,自己一直有小心的护着它啊,自己都没被划伤小麒麟怎么会伤到呢?

  待到自己的爪子被抬起细细察看,斩荒才回过神,恰好对上那双透着担忧的眸子,眉头轻微皱起。

  一瞬间,他下意识的将爪子搭在了她紧皱着的眉头上。

  箬兰见状瞬时松了眉。

  “没事就好。”她说完也似安抚似的摸了摸它的头,而后缓缓起身看了一眼竹篮中半满的药草,思虑了片刻又看向怀中的小麒麟询问出声:“回去可好?今日的药草也采的差不多了。”

  斩荒点点头。

  得到回答的箬兰提起篮子,一眨眼间便回到了他们的小竹屋前。

  推开院门,她便将小麒麟放在了地上,而后拎着篮子去了厨房煎药。

  这些其实都是给斩荒补身子的,那次伤还是没治本,得把那伤的根本治好了小麒麟才能彻底好起来。

  一开始斩荒还是不愿喝的,他速来怕苦。后来箬兰也想了个法子,她弄了很多甜食,待到他喝完之时便赶忙往他嘴里塞上一个。有时是一颗红枣,有时是一颗糖,有时是一块糕点。

  和箬兰在一起的这些时日,是斩荒从来没有过的舒服和放松。和她在一起,她便从来没有让自己吃过那些苦。

  他偶尔也会想着,就留在百草谷吧。可这想法不过刚开始,便被他自己摧了个粉碎。

  他是斩荒,是北荒的妖帝,身负万象令,便得负起那偌大的妖族。妖族还有逆云在等他,还有……还有白夭夭,那是他承诺过的人,要以三界为聘而娶的人。

  没关系,届时等他占领那九重天统一三界了,他便再派人来将箬兰也一同接走便好。

  毕竟他是斩荒,不可能真的成为岁岁,不可能真的当一只宠物。

  他不允许自己这般。

  

  

  

9.

  半个时辰左右,箬兰熬好药便端着药碗去了药园,如她所料——小麒麟在药园玩的不亦乐乎呢。

  “岁岁,来喝药了。”

  她看着那边轻唤了一声,而斩荒闻声便跑了过去。

  “瞧瞧你,像只小花猫。”箬兰低头看着小泥团子笑着蹲下身用袖子给它擦脸。

  斩荒一听忽地冲她叫了一声,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我知道,我们岁岁可是最漂亮的小麒麟,花猫没我们岁岁好看。”箬兰柔声哄着傲娇的小麒麟,将药碗递到了它面前,另一只手中已是备好了一颗糖。

  斩荒看着面前的汤药还是有些下不去口。虽说他日日都喝,但这味道他果真还是无法适应。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眼一闭就顺着她的手喝那碗中的苦药。

  看着小麒麟视死如归喝着药的模样,箬兰轻笑出声,熟练的赶在他咽下最后一口药时将糖递到了它嘴边。

  斩荒扒着她的手赶忙将糖含入口中,没一会儿嘴巴里就只剩下一股花香。

  很甜,居然是兰花味道的。他之前没尝过,他猜测应该是她近日刚做出来的。

  箬兰看着脏兮兮的小麒麟,伸手将它抱起丝毫也不在意洁白的衣裳被它身上的泥染脏。

  “走吧,我抱你去洗澡,一会儿呢我恰好……”

  抱着自己的人忽地顿住,斩荒下意识的抬头便见她正呆愣的望着面前。

  于是斩荒又向她望着的地方望去,便见那里正站着一个身着灰白衣裳,白眉白发,手上的长木杖上还挂着葫芦的一个老人,周身仙气萦绕,一瞧便不是凡人。

  巧了,斩荒对这人熟悉的很——百草仙君,他那个好大哥身边的得力助手。

  他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来寻自己的?

  斩荒正想着,便感到抱着自己的人忽地转身将自己放在了地上。

  “岁岁先去温泉洗澡吧,我有事。”

  那一刻,斩荒便注意到箬兰不对劲,她眼中无论何时都无波的春潭忽地有了丝丝的冷意。

  他很想问她,但碍于百草仙君,他还是听她的先行离开了。

  毕竟现在若是被他发现,对自己多少有些不利。

  看着小麒麟跑离的身影,半晌,箬兰回身给自己施了一个清洁术便走到了一旁参天的桃树下幻出一张矮茶桌。

  “您先坐吧。”

  她淡淡开口,自己先到了那茶桌旁盘膝坐下沏茶。

  

  

  

10.

  百草仙君回过神,闻言到了她对面的位置坐下仍旧看着她,似在打量,也好似在回想。

  半晌,便听他缓缓叹息了一声:“你瘦了许多。”

  箬兰倒茶的动作一顿,而后便又恢复了平静,将倒好的茶放到了他面前。

  “你这么些年可还好?”百草仙君见状轻声问着对面的人。

  箬兰轻抿了一口茶,目光始终落在茶桌上不愿抬起:“这些年,我过得并不好。但最近很好。”

  “为何?”百草仙君赶忙关心的询问缘由。

  箬兰这才缓缓抬眸看向了他,清澈的眼眸中蒙上一层心碎的忧伤苦涩的开了口:“您当真不知吗?”

  百草仙君被她这般伤心的目光看的一愣,忽的就想起了几年前的事情。

  半晌,箬兰听见他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

  “……您这些年并未对不起我,您对不起我的自始至终也只有那一件事。”箬兰不会贸然将这些年不属于他的罪安在他头上。“所以您这次来寻我,又是什么事呢?”

  无事不登三宝殿,百草仙君是有事才9会来寻她吧……

  “我……”百草仙君忽地被问到来意,手指无意识的抓紧了衣裳,眼眸中带着些许犹豫。

  踌躇片刻,他缓缓开口问她:

  “你可还想去蓬莱?”

  箬兰一愣,抬眸看着他,面上带了些诧异和丝丝不可置信:“我?你……想带我去吗?”

  百草仙君看着她这幅模样心有不忍,但终究点了点头,手指在桌下已然攥紧衣裳。

  箬兰闻言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眼中是掩不住的喜意,唇角上扬着,笑的也惹人喜悦。

  可以回九重天吗?那便可以给小麒麟做上好的吃食了,九重天的仙草仙花仙露带着仙力,小麒麟定会喜欢的!

  “不过在去九重天之前,可否先行帮为父一个忙?”

  箬兰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什,什么忙……”

  百草仙君闭了闭眼,终是说出了此番的来意:“可否……可否拿你真身一瓣无疾兰,冷凝入了魔……你的无疾兰瓣有净化魔气之效……”他看见她因为伤心垂下的眸子,赶忙又补道:“我知晓这很让你为难,但是最后一次,待她好了之后我便接你回九重天!我保证!”

  箬兰闻言愣了半晌蓦地轻笑出声,而后抬眸看着他,通红的眼眸中只刹那间剩了满目的失望。

  好似……是她太天真了……

  “您说的真好听……她入了魔,便要拿我的命来救她吗?”

  “你这是什么话,我只是……”

  “只是什么?”她冷声打断了他,“是啊……我的真身是无疾兰,无疾兰之瓣是个好东西,尤其是我的这一瓣可抵百棵仙草仙花还有奇效。”

  “可您知道吗,我祭出一片受的是凡人钻心剜骨的疼,是剥皮抽筋的痛,失的是我千百年来好不容易修来的灵力!……如此,您依旧还是要吗?”

  百草仙君看着她的模样,忽地有些不敢对上她的双眼,便是微微垂下了眸子,只道出了一句:“待你同去九重天,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箬兰的最后一丝期望也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给毁的粉碎。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一次次要对他有期望,为什么……几年前这样,几年后他还是如此……

  她咬着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失望透顶的抬起头将眼泪收回眼眶。

  良久,她点了点头:“好……我给您,我给您花瓣……”

  “真的?”百草仙君猛的抬起头看向她,眼中满是惊喜。

  箬兰看着他的模样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淡声道:“我可以给她,但我也有条件。”

  百草仙君赶忙道:“你说,什么我都能答应你!”

  箬兰看着他,缓声开口:“我不需要您的补偿,而我此生也不会再去九重天。”

  “我用这一片真身兰瓣,断去你我之间最后的关系,您可愿意?”

  百草仙君听完顿时犹豫了,震惊的看着她,似是不敢相信这是从她口中说出的话。

  或许他早忘了,这个孩子本性是这般倔强和坚韧的啊。

  “您答不答应?”箬兰看着他,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决绝。

  百草仙君叹了一声,哑声应道:“我,我答应你……”

  箬兰看着他,半晌起身只留下一句“等着”便回了屋中。

  她知道的,知道会是这个回答,但是她还是不可避免的被这句话伤得深。

  百草仙君……呵,果真是知道如何才能使草木最疼……




11.

  彼时洗好澡趁着二人不注意到屋中门口已然偷听完全的斩荒看着满目失望的箬兰走来微皱起眉。

  箬兰一眼便注意到了它,赶忙拿袖子擦掉眼中的泪花,而后扯出了一个笑容走到了它面前蹲下身子柔声哄道:

  “岁岁乖,我,我现在有事,你……你先去外面玩好不好?”

  斩荒看着面前已是强撑着哽咽的人,心有不忍的点点头而后乖乖的走出了竹屋。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小跑着绕到了屋后,悄悄隐去了自己的气息趴在那窗口前用爪子戳出了一个小洞偷偷往里面看着。

  箬兰盘膝坐在榻上闭着双目,一手置于胸前一手紧抓住自己的衣裳,嘴中还咬着一块白布,应是怕咬伤自己。

  这么大阵仗,究竟是要怎么做?斩荒好奇起来。

  灵力流转,斩荒只见那一片兰花花瓣从她胸口中缓缓冒出了一个尖,而后便是一点一点的探出来。

  整个过程,她嘴中的白布已然是被紧咬住,而且还是咬的死死的。豆大的汗珠已然从她额上冒出,原本就不算得上是好的脸色已然是刹那间变得苍白。

  箬兰收紧手指紧攥住衣裳,咬着白布的嘴里溢出来轻微的隐忍声。

  真身硬生生被撕裂,还是自己下手……或许说是刻骨剜心都是说轻了,何况她其实也只是一个不足千年修为的小花灵。加上化形这几年是在人间的此处,灵气不足,于是修行再刻苦或许也比不上在药师宫的一月。

  整个撕裂真身的痛苦,持续了一刻钟。斩荒看的抓心挠肝,恨不得此时冲进去给她护法。

  可是若是贸然进去打扰了,他怕箬兰会走火入魔,最怕的还是她会有性命之忧!

  他又不会医术,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斩荒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说到底,还是都怪百草那老头!

  真是……凭什么就让箬兰付出!那冷凝他又不是没见过,本就无可救药了!还让她祭自己的真身……简直是愚蠢!

  百草老头蠢,这人更蠢!

  “呃啊……”房内传来一声虚弱的呼痛的呻吟。

  箬兰看着手掌中的那一片不过手掌心大小的兰瓣,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苦涩。

  没有丝毫血色的嘴唇和面庞,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摇摇欲坠,下一秒似乎便会倒下。

  箬兰攥着手中的花瓣,看着它。只在刹那间,便是已然红了眼眶。

  一行清泪划过她的面庞,滴落到她洁白的衣裙上,显出一小块水渍,但很快那小水渍便又消失不见。

  “嗷呜!”竹门直接被撞开,斩荒直径奔到她面前担忧的看着她。

  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来的及擦净,便被他一览无余。斩荒愣了一下,而后眉头便皱了起来。

  箬兰察觉到立即偏过头,抬手拭去泪痕随后再看向他时面上有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斩荒瞧着只觉得这笑比哭都难看。

  “岁,岁岁……你,你帮我把这个,交给外面那个人……可好?”箬兰摊开手,将花瓣递到了他的面前,虚弱的问出了声。

  斩荒闻言有些生气,但抬眸对上她苍白的面容和那双紧含期待的眸子时他还是心生不忍的点了点头。

  “岁,岁岁……岁岁真好……”

  “噗通——”白色身影轰然在他面前倒下滚落下地。

  百草仙君在外听到这一声巨响一愣,随后立即奔向了竹屋:“无疾兰!”

  踏入竹屋,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箬兰而是一道红色的高大身影。

  红底黑棕格的衣裳穿在身上张扬肆意,两侧的鬓边发用金色镂空祥云图案的发饰挽起,顺着其他乌发柔顺的披在身后。五官姣好,是个天上地下都不多见的上好的容貌——只可惜,百草仙君认得他,而且还是深知他性子的人。

  此时他怀中的箬兰,已是连呼吸都微弱起来,感觉马上就要散尽最后一口气似的。

  斩荒此刻哪里顾得上身后的百草仙君,一挥袖直接将人轰了出去,然后就将怀中的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榻上。

  一道灵力迅速自他手心没入了箬兰的身体里游走,运行一个周天查看完毕后便又回到他手中。

  斩荒紧皱起眉,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让他去找门外的百草是不可能的,毕竟本来就是因为他才让箬兰变成这般,怎么可能再去找他帮忙。

  斩荒想了下,运转妖力打算先替她修复因为本体受损的筋脉。

  紫色的妖力注入她的身体,箬兰略有些不适的皱起眉闷哼了一声。

  筋脉受损,修复起来是只有痛感的,而这份痛感会让昏迷的人更甚。

  

  

  

12.

  箬兰陷入了一个梦中,一个有关她儿时的梦。

  这其实不是她第一次本体受损,还有一次是在她和冷凝都还小的时候。那时冷凝听说她的本体之后,只因好奇便直接吩咐人硬生生撕了她的一片瓣。那时她才多大啊,经此受损直接变回了本体,但是百草仙君,不——应该叫他冷回春,那是他在人间的名字。

  而她,只是他在九重天时怕历劫有意外便顺手把她带下界同养着的刚化形的一株无疾兰。

  所以在他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他并不管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过去了。再后来,她恢复了人身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药师宫,但毕竟是刚恢复,她离开没多久便旧伤复发,又化回原形。

  那时她以为自己会就那样死去,可没想到让人给救了。

  恢复意识的时候,箬兰就见到一名一袭红衣的人,红衣似火,面容当真是她见到的最好看的!乌发披散,唇红齿白的分明。从侧面可以清晰的瞧见他长长的眨起来忽闪忽闪的睫毛。

  她被种在土壤里,浇了水,逐渐恢复的很好。

  那时她还懵懂,只觉得天上地下无人可比拟。许是她看的过于入迷,让她还未化人形却仍旧让那人感知到了这过于炙热的目光。

  然而他只淡淡一瞥了自己一眼,便又继续听他身边的那名狼妖说着什么。可惜隔得远,她听不见。

  狼妖汇报完毕,那人便让他下去。箬兰正好奇呢,便又见那人直径向自己走来在自己面前站定。

  “就是你这小妖,盯本座那么久?”朱唇轻启,低沉的嗓音便响起。

  箬兰那时不过四五岁的孩童心性,见他弯腰直面对着他便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你长得好看!”

  好看的人闻言一愣,而后便见他低声笑了起来:“你这小妖,眼光倒还不错。”

  “我不是小妖,我是无疾兰!”那时还没有名字的箬兰只这般傻傻的向他介绍自己。

  面前的人听了点点头,俯身看着她唇齿轻启:“记好了,妖帝斩荒——便是我的名号。”

  于是懵懂的无疾兰点点头,记下了这个人的名字。

  斩荒对她不错的,偶尔还会给她渡些灵力助她恢复。只是可惜,她被迫撕去的那一瓣是无论如何也恢复不过来的了。

  一株无疾兰到花期时可以结数朵兰花,她只需要自己本体的那一朵其他都是顺其自然的凋零,尘归尘,土归土。

  她被置办在他的桌上,开花时斩荒也是第一个瞧见的。

  某一天,她也不知怎么回事,瞧见他认真的模样便施了个小法术将开的正好的一朵兰花取下飘到了他耳后别着。

  箬兰觉得好看。斩荒却直接将兰花取了下来看着她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想了下,这般回答他:“无疾兰之花可治百病的。”

  刚说完便见斩荒笑了下,把玩着手中的兰花回答道:“我知道。”

  “嗯?你知道啊!”她很少见有人知晓无疾兰的。

  “自然,你是蓬莱仙山长出的,我为何不认得你?”斩荒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有些意外,但那时的箬兰并未想许多只思索片刻想起什么又道:“那我偷偷和你说一个,你肯定不知道!”

  “哦?你倒是说说看,我有什么不知道。”

  见着斩荒对此来了兴趣,小小的无疾兰得意说着自己的用处:“无疾兰之花,叶,果都可入药,但是无疾兰之根可是有剧毒的!可炼制百病——这个你肯定不知道吧!”

  “这个……”斩荒闻言微皱起眉,半晌点点头:“确实,这个本座倒是头一次听说。不过你这般随意告知我,就不怕我利用你做什么?”

  “不怕啊!”无疾兰笑嘻嘻的回答他,“你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利用我呢?”

  “可我是妖,还是妖帝。”

  “那又如何?”无疾兰不以为意,“你救了我啊!还对我那么好!妖又不都是坏的。”

  “你……”似是诧异,斩荒看着她只吐出一个字便笑着摇摇头没再说下去将手中的兰花放在了一旁。

  “你很好,是天上地下对我最好的!”

  不经世事的无疾兰傻乎乎看着他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莫轻信他人。”斩荒见状只得这样叮嘱她,“无论是何人,除自己外,其他人不可随意托付真心。”

  “你也不可以吗?”无疾兰闻言直勾勾的盯着他又好奇的问道。

  斩荒沉默半晌,最后只得看着她无奈的摇摇头:

  “若你执意,便可以。”

  

  

  

13.

  能恢复人形的那天,是无疾兰最高兴的那天。

  因为好看啊!之前在药师宫的时候,来的人都说她比冷凝好看。所以此后也时常导致她被冷凝关在不见天日的柴房里,那里黑漆漆的,只有高处的那一个小窗透进来些许日光。

  她是无疾兰而化,虽已有人形但还是保持着身为草木的习性——有阳光,有水她就能活。

  所以在没遇见斩荒之前,她都是在柴房里靠着那一扇小窗,闻着空气中腐朽的柴薪味而过。

  “你看,我好看吗?”

  化为四五岁奶娃娃模样的无疾兰眼含期待的抬头看着他,一袭白衣的奶娃娃看着干净的不像话。

  斩荒见状蹲下身,忽地伸手掐了一把她肉嘟嘟的脸蛋。

  嗯,手感其实还不错。

  见着人半晌没反应,无疾兰眨巴眨巴眼睛委屈的开口:“不好看吗……”

  斩荒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她缓缓起身道:“没本座好看。何况你现在就是个不及我腿长的奶娃娃,哪里能看出你以后是何模样?”

  无疾兰闻言若有所思,半晌才道:“那……我努力修炼,快快长大便好了!”

  “嗯。”斩荒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那时刚回来的斩荒,已命人去探查温养他元神之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些眉目,自是一门心思的在想那人。

  所以那时的他,自然不知无意的一个点头,小小的无疾兰便上了心,开始不分昼夜的修炼。

  这一修炼,便是两年——人间的两年。

  两年里,她再不曾化人形,化成那般乖乖巧巧的奶娃娃模样。修炼时,算是像闭关那般的隔绝外界一切。

  她想啊,斩荒是妖帝,那自己一定要化人形努力化的好看些才最好!

  妖界贫瘠,但与人间而言胜在灵气充沛些。所以无疾兰不眠不休的两年,修炼的还算不错。

   两年没见,仍旧化人形只有七八岁模样的无疾兰有些想他。

  虽未完全长开,但稚嫩青涩的五官却也不难看出以后会是个怎样的美人面。




14.

  “逆云!”

  找了满殿的无疾兰未见盼着的人,便直接跑出殿外打算找熟人问。

  逆云看着面前孩童,差点没认出来。半晌才不确定的问出声:

  “你是……主上的无疾兰?”

  无疾兰点点头,随后问他:“斩荒呢?他怎么不在?”

  “主上去人间寻人了,你先……”

  还不等他说完,便见面前的孩童迫不及待的没了影:“我先去寻他!”

  逆云对此没太在意。所以他也没想到,她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了。

  她修为不精,捕捉到的气息有限。于是她刚入城,便被这烟火气息扰了知觉,再寻不见那熟悉的气息半分。

  七八岁模样的无疾兰,就这样在偌大的城里到处寻着那只大妖。

  “斩荒,你到底在哪里啊……”

  寻累了的无疾兰随意坐在街边,环抱着双膝低着头委屈巴巴的。

  天公不作美,本就寻妖不顺的时候老天偏又降下大雨。小小的无疾兰只好再次跑到一个无人的屋檐下躲雨。

  没成想,这一跑刚好让出门在外游玩的冷凝注意到了她。

  认出她的冷凝二话不说便让跟着的人去抓她。小小的无疾兰想起当初的那份痛,害怕的只知道跑。

  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怎么能跑的过他们?她摔倒在地,两人就迅速将她摁住带到冷凝面前。

  无疾兰在雨中浑身湿透,冷凝却被雨伞完好的罩在其中,裙摆都不曾沾染上半分。

  回到药师宫,她挨了一顿打便被扔回了黑暗的柴房。湿透且被染上污泥的衣裳紧贴着瘦弱的身躯,乌黑的头发粘在她的后背和她脸上的淤青红肿处。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可怜又不忍。

  而冷凝也不知从何处弄来的符,贴在了柴房的门上让她无处可逃被迫囚禁在这里,哪里也去不得。

  她就这样蜷缩在柴房的角落里,喃呢着斩荒的名字哭到昏迷。

  就这样过去了又一个两年,无疾兰趁着看守的人不注意迷晕了他们再次逃了。

  逃出的无疾兰下意识去了北荒,去寻斩荒,去寻这两年她在那个柴房里支撑着她活下去的一切。

  可无疾兰寻到他时,目光却落到他身边美艳的蝴蝶妖身上。

  无疾兰曾记得那时除了逆云,他没有其他人在身边的……

  原来两年这么漫长,漫长到他身边有了别人。

  是自己来迟了吗?

  也对,他又不是自己,又怎么会像她一般?原来两年的一切也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无疾兰径自自嘲的笑笑,不舍的复望了他一眼便悄无声息的同来时一般又如一阵烟似的散去。

  斩荒不知道她曾来过,也就不知道她误会了自己。就像当初的无疾兰不知道那天她被抓回去之后,斩荒也曾派人手四处去找她,不知道当初斩荒曾想过待无疾兰修炼到时候了,便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同逆云一般当个心腹。

  

  

  

15.

  离了北荒的无疾兰,漫无目的的走着,最后方才来到了她如今待着的百草谷。

  在这里她遇到了一个老妇人,老妇人误以为她是迷路的姑娘家,又见她模样有些狼狈便收留了她带她回了竹屋。

  无疾兰见老妇人心地善良感激她,便也将自己的身世告知于她。

  老妇人闻言便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教她习医教她识这百草谷的草药教会她很多很多,还给她取了名字。

  可人的寿命是有限的,没过几年,这竹屋便只剩下自己了。

  寒来暑往,春夏秋冬四季在她眼中不过转瞬即逝之间。日复日,夜复夜,年复年,在深夜时她方才喜欢在屋外的躺椅上睡下,入梦相思。

  斩荒……她时常看着天上的月亮深思,在想他会在做什么,或许还在寻人,只是寻的不是自己。

  一年又一年,不觉间八年就这样过去了,当初的娃娃早已蜕成少女模样。不负众望的她,出落的亭亭玉立,温婉至极。

  再后来,便是如今一次采草药时,拾到了受伤的小麒麟……

  斩荒曾以为她早就死了,没想到如今还会遇见,还阴差阳错的救了自己……属实是造化弄人。

  替昏迷中的她细细掖好被角,斩荒便出了竹屋。百草仙君在院内等着,见他出来赶忙上前去,却又不敢贸然询问。毕竟斩荒的气性他还是知道的,当初就是桀骜不驯的性子导致才他与九重天有了千年前的那场仙妖大战。

  

  

  

16.

  “无疾兰瓣,她让我给你。”

  斩荒语气生冷的很,看着他的眼神都让人不寒而栗。

  百草仙君看着手中的花瓣,再三斟酌下还是询问出口:“无疾兰她……”

  “她现在是箬兰,不是曾经遭你冷眼相待的无疾兰。”无意窥见她神识知晓全部的斩荒忍不住提醒。

  百草仙君登时被这一句话噎住,看着他半晌垂下眸子来。

  斩荒看着他这幅模样,不禁冷笑一声出声嘲讽:“哼,你们九重天的仙人果真都是这般虚伪。”

  “你当初为求自保便将千年来好不容易才化成形的无疾兰带下界,没什么问题将她扔到一旁,有问题便将人哄上两句然后求人献祭本体。”

  “百草仙君这仙做的——可真是厉害。”

  百草仙君闻言有些讶异,虽然不知道斩荒是如何知晓,但他说的确是事实。

  “百草仙君,花瓣你也拿到手了,还不滚——莫不是还想要她的命才肯罢休?”斩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无……箬兰现在如何了?”

  “她就不劳仙君过问了。毕竟——花瓣你也已拿到手,别忘了你之前答应她的。现在,她同你再无瓜葛!”斩荒皱着眉,一想起方才她的模样便忍不住恼怒。

  “别再来打扰她,否则小心本座不留情面!”

  百草仙君抬眸望向紧闭着的屋门,终是深深叹出一口气离开了此处。

  斩荒见他离去思虑片刻,以妖力在此处布下一片结界,也顺带给远在北荒的逆云送去了一道令羽告知他在何处。

  只是……箬兰若是现在见到自己……

  斩荒有些担忧,复又入了竹屋。床上人双目紧闭,那张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面庞此时虽恢复了些血色看着却仍旧脆弱。

  斩荒忽地想不明白,为何她经受住了那么多的苦难却得这样的好性子?

  若是他,怕是早就闹了个天翻地覆。

  “咳……咳咳……”床上的人忽地有动静,斩荒赶忙看向她试着轻唤了两句。

  “水……渴……”

  听到她的话,斩荒急忙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随后将人半扶起靠在自己怀中。

  箬兰只感觉嗓子干哑的紧,唇边刚触上温热的杯壁便下意识的汲取着水源。

  见着怀中的人喝完水又睡了过去,斩荒只好将水杯暂且放置一旁把怀中的人复又轻轻的放回床上。

  见着饮完水脸色逐渐恢复了几分的箬兰,斩荒面上不自觉的展现了几分笑意:

  “果真还是花”

  “还是软乎乎的喜欢喝水……”

  

  

  

17.

  待到箬兰醒已然是三日之后的事情。

  推开门,就见院中正商议事情的二人向她看来。

  箬兰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还在那场亦苦亦甜的梦中未醒。

  “发什么呆?”斩荒缓缓起身走了过去。

  “斩,斩荒……?”箬兰还未完全恢复嗓音有些沙哑,却也抵不住话中的讶异和疑惑。

  斩荒看着她点点头随后朝着一旁的逆云使了个眼色。逆云会意的朝着他行礼便不见了踪影。

  此时只剩下他二人,气氛一时之间倒有些尴尬。

  一个不知如何开口,一个不知说些什么——尤其是斩荒知道她口中的大妖其实就是自己之后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半晌,斩荒刚要开口,便听箬兰先一步淡声道:

  “您先进来吧。”

  斩荒闻言应了一声,便往屋中走直径坐到了茶榻旁。抬眸却见箬兰仍旧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着似是在找什么。

  斩荒心下了然,开口道:“你在寻那小麒麟吗?”

  “你见到它了么?”箬兰闻言回身看向他。

  斩荒点点头,有些不知所措的尬咳的一声:“咳……那个……你先坐着吧。你刚醒还是应当多休息。”

  “……嗯。”

  待到箬兰在另一旁坐下,斩荒便将倒好的茶水放到她手边方才支吾道:

  “箬兰,我……”

  “你怎的知晓我如今的名字?”箬兰一听看向他有些疑惑。

  斩荒轻叹了口气,缓声道:“因为,我就是你救的岁岁……”

  “是你?不可能!”箬兰闻言有些激动的起身,手边的茶盏也被打翻。

  茶水顺着桌子流到了地上。斩荒见状轻轻一挥,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你……”箬兰看着他,眼中有疑惑,诧异,但最多的还是怀疑。

  毕竟在她记忆中,他一向强大,不应该……会被人伤到。

  “你先别激动,先坐下。”斩荒一时也觉得头疼,只好先劝人冷静。

  待箬兰坐下,斩荒这才把事情的原本同她娓娓道来。

  听完一切事情原委的箬兰久久不语,喝着茶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以,你要回北荒了吧。”

  原本是疑问,她却直接用了肯定的语气。

  “妖族不可一日无主,休养的这些日子都是逆云在帮我应付。若是我再不回去,会起疑的。”

  箬兰点点头,好似在叹息:“是啊,你是妖帝,有自己的责任……”

  手中的茶盏被放下,箬兰缓缓起身朝着他行了一礼:

  “既如此,恕箬兰身体抱恙——便不送了。”

  见着人要离开,斩荒下意识的喊出口:

  “箬兰!”

  “妖帝还有何事?”箬兰微侧目望向他淡声询问。

  然而想问的话在口中辗转反侧,半晌终是叹了口气:

  “罢了……”

  箬兰垂眸自嘲的笑笑,出了竹屋。

  说是北荒那边有些急,斩荒还是待到了她身体恢复的差不多方才欲离。

  这几日,箬兰同他说的话实在不多。听到他要离开,这才有了些不一样的反应说要送送他。

  

  

  

18.

  “今日下雨,百草谷会起雾容易迷失方向。”

  箬兰无视他的劝告,打了一把油纸伞走到他身边替他撑着伞。

  其实有妖力,他们根本淋不到半滴雨水。可斩荒见她这般,只好随她。

  二人在前面并肩走着,逆云跟在他们身后不远。

  “你……都知道了?”

  斩荒一愣,而后有些尴尬的应道:“帮你疗伤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

  “嗯。”箬兰点点头,脸上表情倒是并未有什么变化。半晌,她才喃喃出口:

  “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是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罢了。”

  那我也算吗?斩荒听她这般说,突然就想问问她。

  想起那晚她喝醉她无意间吐出的那些话,斩荒真的很想问问她。可话到嘴边,就剩下一声叹息:

  “若是当时再多派些妖去搜寻你就好了,或许你也不至于这般。”

  箬兰闻言淡淡一笑:“其实现在也挺好的,我如今在这里过得也很惬意。”

  就是……一个人……

  斩荒见她有些忧伤,刚想出声安慰便见她突然抬起头止住了脚步:

  “到了,前面就是谷的出口了。”

  “……嗯。”斩荒第一次觉得会有某一段路这么短。

  “你……可有什么要同我说的?”

  “嗯?”箬兰闻言一愣,随后想了想便转身看向他点点头:

  “有”

  “记得照顾好自己,也祝你——得偿所愿,然后……然后早日娶到白夭夭……”

  “没了?”斩荒全然没察觉到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眸间都有些失落。

  “还有一条。”箬兰看着他,忽地伸手点了一下他的眉间,一道灵力便迅速钻入。

  斩荒只感觉点上眉心的手指分外冰凉,面前人却浅浅一笑:

  “祝你要——岁岁平安。”

  岁岁要平平安安,前程似锦,万事无恙。

  斩荒一愣,虽不是自己想的那句但终是点点头应道:“会的。”

  “你也记着照顾好自己,若是出谷了可以随时去妖族寻我。你如今身子未恢复,要一切注意,别像之前那般劳累了。那个百草我也已经替你赶跑他了,他不敢再来烦你的,然后……”

  细细听完他所叮嘱的一堆琐事,箬兰忽地轻笑出声。

  “笑什么?”斩荒不解的看着她。

  “没什么。只觉得你倒是把我那些絮叨全都学来了。”她摇摇头,唇边的笑意浅浅的挂着:“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方才忘了。”

  “什么问题?”

  “斩荒,若是……若是没有白夭夭,或者说……你只是我的岁岁……”

  “你为之动心的,会是我吗?”

  斩荒忽地一愣,方才没听到的问题在此时听到他就好似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支吾着开口:

  “那个……我是麒麟……麒麟一生,只会动一次心。”

  “我知道。”她仍旧柔柔笑着,“所以,会吗?”

  斩荒望着她,对上那双看了无数遍的双眸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泄气一般的叹道:

  “……会”

  “我会。”

  箬兰嫣然一笑,像是终于释怀般的吐出一口气:

  “嗯……”

  “还有两壶桃花酿在树下埋着,等你什么时候再回来了,就可以喝了……”

  “好。”斩荒点点头向她保证:

  “待我何时登了九重天,我就来接你回去。”

  他知道的,那里是她的家。

  看着红色的身影缓步到了出口,再不曾回头。

  箬兰才露出那些不舍和些许愧疚来,眼眶中溢满的泪水滑落脸庞滴落到地上和雨水混在一起随后沉入草地,隐匿无踪。

  斩荒,对不起,我可能不能随你回去了……

  离了谷,便把我忘了吧……把无疾兰忘掉,把箬兰忘掉。就当……你做了一场梦可好?

  对不起,我这次只想自私些……

  

  


19.

  斩荒彻底出谷的那一刻箬兰留给他的灵力让他瞬时就晕了过去,却又在片刻便苏醒过来。只是这一苏醒就真的彻底遗忘了一切,连带着那朵还未化形的无疾兰一起被那道柔和的灵力带着消散远去……

  她说,斩荒,岁岁——你的前方,应当万事无虞,我会在你的影子里护你。

  斩荒忘了箬兰,可逆云没忘。他记得,但他没有告诉斩荒,就像她叮嘱的那样隐瞒这一切。

  箬兰是个实在聪明的人,好像算得到一切可能。

  逆云感叹的同时也在暗地里照着她说的将斩荒所有发现的不对找到了再合适不过的理由。

  于是遗忘一切的斩荒,整颗心都也只剩下了白夭夭。

  一次又一次,痴情的对白夭夭诉说着自己的爱意。一遍又一遍的,像是用刻在骨子里的情去不顾自己的帮她。

  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麒麟血。

  逆云也不知何时发现他们身边多了一道气息,只是总找寻不见人。

  可惜,斩荒发现不了。

  因为她送他的那抹灵力里,还偷偷的将他的感知隐去——只隐去了对她的感知。

  这个导致的后果,大概就像箬兰站在他面前,他也会自动忽视而过的程度。

  逆云不由得好奇她是如何做到这种程度的?

  于是在某天,她主动现身在他面前时候他问出了口。

  箬兰还是那般模样,着一身洁净如雪的衣裙,外面是一件云缎面的斗篷。面上仍旧温和,看着便温温柔柔的。

  听了逆云的问题她也只笑笑回答:“大概……我是从他那里学来的”

  “我算是他养大的,不是吗?”

  曾经那两年便是她的所有,不是吗?而如今,不过是又多了这几个月。

  “把这个无疾兰果给他服下吧,祭出麒麟血伤身的。”

  一颗不过巴掌大的果子出现在逆云手中,他错愕的抬眸看着她。

  “无疾兰果本就是治病之物,如今我成了人,所结出的硕果也应当不同于一般的无疾兰。”

  “给他服下,能帮他精进修为”

  “我还小时给过他一颗,他虽忘了,但你知道怎么服用就足以。”

  见着人说完要走,逆云赶忙问她:“你不去见见主上吗?”

  箬兰一愣,笑着摇摇头柔声回答他:

  “不了,没必要见到。”

  这话间的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末了,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着他开口告知:

  “这是我最后一次出谷了,此后——我就安心待在百草谷了”

  “你切记照顾好他,也提防着点他又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为何不再来了?”逆云有些疑惑。

  箬兰笑笑,朝他摊开了手掌。一朵深紫色的莲花印记安安静静的躺在她柔软的手心——那是妖族的法宝。

  “万象令?!”逆云讶异的看着她,“你是如何……”

  箬兰笑着,缓声道:“那夜我也在,白夭夭夺了万象令,斩荒欲追回却被天帝挡住”

  “说来也巧,你们倒是谁也注意不到我。”箬兰说着轻笑两声,“万象令,果真还是不能现于世”

  “总有人觊觎,总有人想着夺取——倒不如和我一同归隐山谷。”

  半晌,逆云也笑了。

  “也好。”

  箬兰眼底闪着稀碎的星光,好像随时要凝成一颗剔透的珠玉滑落。

  “我走了,看好斩荒,照顾好他……莫要让再他受伤了”

  “否则”

  “再化为原形可就没人再照顾他了。”

  只是或许连箬兰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去不回的,会是斩荒。

  

  

  

20.

  在百草谷里的日子,于她而言已经不再有那么多盼头。

  望着雨停雨落,桃花盛放又再次凋零——她好似又回到了以前那段没有小麒麟的日子。

  箬兰某一天在山谷里又捡到了一只受了重伤的金丝雀,是一只刚化形不久的小妖,倒是个喜欢叽叽喳喳的俏皮姑娘。伤好之后便跟着她在这里生活。

  箬兰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记得那又是一个夜晚。她习以为常的躺在屋外的竹椅上,嗅着风过时带来的丝丝桃花香,望着手中的万象令发呆。

  她不知为何,今天莫名的有些心慌,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回过神,不多时又望着那棵桃树发呆。

  她想着,桃花酿如果好了,便自己喝了,不给他留算了——反正,人间又不是没有酒。

  于是箬兰同往常一般,就这样在曾经他喜欢的躺椅上缓缓闭上双目睡了过去。

  箬兰做了一个梦,梦见的是回到百草谷之后常驻她梦中的熟人。

  “斩荒……”她看着面前熟悉的红衣,一阵恍然。

  因为这种感觉,不同于以往梦见他。

  这次,很真实。

  但她不想再去想那么多了,她也好累啊……

  于是箬兰笑着,扑向他展开的怀中,紧紧抱住他:

  “我好想你啊……我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梦见你了……”

  斩荒的手臂回抱住她,骤然收紧,将头埋到了她的脖颈间喃呢:

  “我也好想你……”

  箬兰放开他,伸手轻抚上他的面庞瞧见了他唇上的血迹眉头微蹙:

  “怎么这次梦到的你受伤了?”

  “我都没想过你受伤……”

  斩荒望着她眼中的心疼,半晌终是开口询问:“为何,要让我忘了你?”

  箬兰嫣然一笑,替他轻拭去唇上的血迹柔声道:

  “这是你第三次问我,前两次也都是在梦里。可都不像这次那般突然……”

  “在前两次的梦里,你都是因为逆云说漏嘴了,然后怒气冲冲的来寻我。没这么温柔……我都不习惯了……”

  面前人闻言忽地一笑。便听她又缓声道:

  “我想你忘了我,只是怕你被牵住。我说过的——要你前程似锦,万事无恙”

  “至于我,只活在你身后的影子里护你就好。”

  “箬兰……”斩荒笑着轻唤了她一声,俯下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却让箬兰有些呆愣,也让她忽地感觉到不对。

  “斩荒……”她皱起眉看向他,忽地想说些什么却被他轻声打断:

  “你先听我说可好?”

  “箬兰,妖族我交给逆云了,我相信他会管好的。你也照顾好自己,此后妖族任你来去……”

  “你啊,莫要再学我,学我那般傻”

  “这次,换你把我忘了可好?只是可惜我如今不像平日那般,不然也学你施法”

  “听话……我要走了……”

  星星点点的紫光散开,斩荒逐渐变得透明,面上却仍旧带着柔和的笑意看着她。

  “等等……斩荒!等等!”

  箬兰想伸手抓住他,想问清楚,却抓了个空。抬眸只来得及触到散去的紫色星光。

  “斩荒!”

  刹那间,她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反应过来是做的噩梦后,她直接瘫倒了在躺椅上。

  望着天上的繁星点点,她不安的觉得很像梦中散去的人……

  她也希望这只是梦。

  

  

  

【后记1】

  北荒多了一位妖主,就在前妖帝消散之后没过多久突然出现的。

  原本以为可以夺得妖帝位置的,曾经不安分的一部分妖族欲与逆云带领的,忠于斩荒的另一半妖族开战。

  开战的那一天,两方势力相对峙。而就在即将开战的那一刻,穿着一袭似火的红衣人从天而降,还带着敌对的首领。

  那人带着一张半脸银面,只露出一张朱唇和一双干净的双眸。

  已然受了重伤的敌对首领被不客气的扔到他们前排人的脚边,像个垃圾一般。

  两方见状顿时停止了喧嚣,静静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神秘人。

  逆云几乎是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认出了她。

  一袭红衣似火,一头乌黑的长发被两旁的金鸟翅羽向后挽起。

  恍然间,他以为是斩荒回来了。然而不光是他,众人都在那一袭红色身影出现时误以为是他回来了。

  可出现的不是他,但是是个同他很像的女子。

  “你们的首领已然俯首。怎么,还想打吗?”

  她说话声不大,却无误的传到了每一只妖耳中。

  一时之间,私语四起。一只熊妖忽地站了出来朝她喝道:

  “你是何人?也配在此地指手画脚,识相的还不速速滚开!”

  话音刚落,他便被凭空提起。在半空挣扎不过半刻,那人只一握拳便见那熊族族长已然化作一阵尘埃。

  “万象令在我手中,尔等妖族还要谋反?”

  她说着祭出了手中泛着紫光的万象令。

  众妖见状大惊失色,反应过来后赶忙跪下齐声道:

  “恭迎新妖帝!”

  不过识趣的妖在这一刻一眼就看的出来,这个新妖帝同他们前妖帝是认识的

  因为她太像他了。

  “处理好他们之后再来见我。”

  那人走到了逆云面前只淡声吩咐完便化作一阵白雾消散而去了。

  这一行为也就更笃定了某些妖的猜测。

  

  箬兰推开房门时还有些恍惚

  这里的一切貌似都没有变,好像她不曾离开,仍旧是那个刚化形的奶娃娃,或者是那个化形都不曾的那一株无疾兰……

  “兰主!”头戴羽毛发饰,身着明黄衣裙的少年忽地出现在她跟前笑嘻嘻的唤她。

  箬兰笑着揉揉她的头柔声询问:“百草谷都打理好了?”

  “嗯嗯!都交给蛛蛛他们了!”

  “嗯……”

  “叩叩”门被轻叩响,箬兰转回身便见到了安排好赶过来的逆云。

  “逆云,好久不见了。”她摘下面具,仍旧那般温柔的笑着。

  只是一袭红衣,一抹红唇看着与以前实在不一样呢。

  “你怎么来了?”逆云问道。

  “我?”箬兰指着自己笑笑,“我若不来,妖族开战损失的可是你们。”

  自从上次来到妖族已经过去了三月有余。上次她做完那个梦之后便在第二天直径跑来了妖族问他,得到的结果……让她就那样在百草谷待了三月,期间喝光了她的桃花酿,放弃了她所有的安逸,就这样回到了妖族。

  她说,他所在乎的,我总得帮他守好。

  她要亲自守好,同她在乎的一起。

  

  

  

【后记2】

  箬兰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将曾经散落的妖族收服回来。

  在逆云的指导下,她学着他曾经的模样恩威并施,顺带还解决了几个常年不服从管教的族长。

  他们说,她其实要比曾经的斩荒还狠上一些。

  可她又比曾经的妖帝温柔好多,因为她会行医,会不辞辛苦的帮他们治病。

  也靠着医术,她收服的妖族大多已然信服于她。

  北荒相安无事,再无战乱。

  所以在某一天,她去了趟凡间。那天下着朦胧的细雨,西湖之上有一白衣女子哭诉衷肠。

  她就那样在桥边的柳树下撑着伞淡漠的看着白夭夭坠入湖底的全程,面上没有丝毫松动。

  半晌,她才像是叹息一般道出一句:

  “走吧……”

  自己不过也是个像她一般的痴情种罢了。

  斩荒与白夭夭和许宣的这些缘起缘落,在这一刻都已经消散了。

  “姑娘留步!”

  她突然听见有人喊,随即便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拦住了他们。

  “你是谁?拦我们家小姐做什么!”黄葵——也就是跟着她的那只小金丝雀,顿时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

  箬兰看着面前的人只轻轻一笑:

  “百草仙君”

  “好久不见了。”

  百草仙君打量着面前的人,这才突觉些尴尬:

  “箬兰,你如今……”

  “您如今该称我一声妖主。”箬兰语气淡漠,看着他只宛如一个陌生人。

  百草仙君一愣,片刻垂着眸子轻叹了一口气向她拱手行礼:

  “妖主,天帝请您去一趟蓬莱。”

  箬兰微蹙眉:天帝?斩荒同她说过的那个同胞哥哥?

  “可有说何事?”

  百草仙君摇头答道:“并未,只是说想见您。”

  “……那走吧。”

  

  

  

【后记3】

  “天帝,妖主到了。”

  箬兰跟着他去到了蓬莱,在湖边见到了一个人。

  那人有着一头霜发,一半用金冠高束起,散下的便柔顺披在他背后。一袭白衣有着金色镶边,长衣摆如盛开的昙花般盛开在身后——神圣得不沾染任何世间凡尘,傲如雪山上的雪莲。

  他站在那里倒让她想起了雪中的松柏。

  “你先退下吧。”天帝开口道。

  “是。”

  百草仙君一离开,天帝便含着柔和的笑意转过身看向她。

  箬兰在看见他那同斩荒无二的相貌时,愣了一下随后便笑了:

  “您真像他,但又一点不像。”

  “哦?”天帝闻言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你倒是说说我与他何处像?何处不像?”

  “除了相貌有九分相像,其他都不像。”箬兰笑着回答了一句,目光落在他面上。

  这般模样,她有多久没见过了?她好像也记不起来了……

  天帝笑笑,转回头又看向清澈见底的湖面:

  “百草仙君说,你生长于蓬莱?”

  “是。我是蓬莱生长的无疾兰,修炼成形后便被他带去了人间。”

  “那斩荒同你是何关系?”

  箬兰垂下了眼眸,淡声道:“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我想替他守着他在乎的这些。”

  “你一厢情愿?”

  “自然。”箬兰笑了,复看向他:“天帝您把我叫来就是为了问这些儿女情长吗?”

  天帝一挑眉转头又望向她:“这些与你无关紧要吗?”

  “可这些同您无关。”箬兰淡漠的看着他。

  “的确,这些与我无关。”天帝点点头。

  “可是你是我算无遗策的变数”

  “对于斩荒的变数。”

  箬兰有些疑惑:“天帝是什么意思?”

  “若我告诉你,斩荒还活着,只是过于虚弱——你当如何?”

  

  


【后记4】

  箬兰当即愣在了原地,随后迫切的问道:“他在哪?”

  “他如今只剩一抹残魂。”天帝一翻手,一只几近透明的五色麒麟正窝在他手上睡的正熟。

  一抬手,小麒麟便缓缓落到了她面前。箬兰抬起手,将熟睡的小麒麟捧到手心,一双眼中盈满水光,带着无限的眷恋与思念。

  “他如今只剩一抹残魂,需得你好好温养。”

  箬兰看着他,颔首道谢。

  她随即将这一抹残魂融入了自己的本体花蕊处包裹起来。

  失而复得的感觉太过于喜悦,箬兰捂着心口——那里是她盼了百年的温度。

  回到北荒,箬兰将这一好消息告诉他们,逆云也甚感高兴。

  只是高兴的同时也不由得感叹,毕竟温养残魂是个靠时间的事情。

  或许千年,或许更久……

  可她说,不过是时间,她又没什么可惧的。

  她所期望的一切,不过是心口的那一抹温度。

  

  

  

【后记5】

  于仙于妖而言,时间也不过是白驹过隙。沧海桑田,不过也只是转瞬间的事情。

  千年已过去,如今北荒的所有妖族都知道他们如今的妖主在等一个人,等他们曾经的妖帝回来。

  只是,她都等了千年了,真的能回来吗?

  没有妖敢问,毕竟谁都知道,妖主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那一妖。

  所以他们的故事,其实也在坊间广为流传呢……

  “书接上回!话说这北荒曾经的妖主啊,乃是前妖帝偶然间捡到的一株无疾兰。无疾兰见那救她的人相貌英俊不凡,便一见倾心芳心暗许……”

  回到一袭白衣的箬兰听着这人间的说书人道出他们的故事,笑笑悠然饮尽了一口茶水便留下碎银几两起身离开了这客栈。

  回了北荒,她便到了那棵曾经他为白夭夭种下的桃树下坐着。

  如今的北荒,她已然尽数交给逆云,连带着那万象令一起。

  风柔柔的拂过,夹杂着桃花一起落在她散落开来的发间和洁白的盛开衣裙上。

  箬兰半趴在那粗大的桃树根上睡的很熟。

  她近日总是这般嗜睡,许是……他要回来了吗?

  箬兰暗自期待着。

  她偏爱趴在这棵桃树下,这里有着斩荒的气息,所以她睡得很安稳,睡的很香甜……

  黑色的羽衣外袍忽地被人轻盖在她身上,动作轻柔的像是怕惊醒她。

  “箬兰……”

  

  

  

  诸位520快乐!特地来卡个点~

岑商

君生我未生Ⅱ

*已重修

062   无泪之城


  卓云和有岚找了许久,每个角落都不肯错过,生怕遗漏了任何一处。找了一遍仍然一无所获,少侠坚持想要再找一遍,有岚劝说无果,只好陪他一起。


  第二遍过了一半的时候,有岚收到神君传音,问他们现在情况如何,他之前发了好几遍传音给卓云没人回复。有岚将他们也无进展的消息传达回去后,拉住愈显痴狂的卓云:“神君给你发传音你收到了吗?”


  卓云冷着脸反问道:“他找到小青了?”


  “没有。”有岚被问得有些尴尬,但是:“与其这样毫无头绪的找下去,不如我们先回去与神君他们汇合,再另想其他办法。”


  “既然没找到,那...

*已重修

062   无泪之城


  卓云和有岚找了许久,每个角落都不肯错过,生怕遗漏了任何一处。找了一遍仍然一无所获,少侠坚持想要再找一遍,有岚劝说无果,只好陪他一起。


  第二遍过了一半的时候,有岚收到神君传音,问他们现在情况如何,他之前发了好几遍传音给卓云没人回复。有岚将他们也无进展的消息传达回去后,拉住愈显痴狂的卓云:“神君给你发传音你收到了吗?”


  卓云冷着脸反问道:“他找到小青了?”


  “没有。”有岚被问得有些尴尬,但是:“与其这样毫无头绪的找下去,不如我们先回去与神君他们汇合,再另想其他办法。”


  “既然没找到,那便继续找,想法子,他要想让他去想好了。他要真能想到什么好法子找到小青最好!我真后悔——”卓云绕开有岚,打算继续搜寻。


  “后悔什么?”有岚叫住他,不敢信自己从小捉妖师口中听到这种话,难道.....?


  卓云头也不回,声音匀散在风中:“后悔当初求她留下来。”


  有岚沉默须臾跟了上去,卓云却让他先回去。余下的地方不多,少侠心中早就明白他不可能在这找到小青,他只是固执的想要为她做点什么,就一点也好。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


  有岚走后,卓云找完剩下的区域,还是一无所获,他垂头丧气的走在回月老祠的路上,一阵大雾迎面吹来,逐渐迷失了他的方向。


  ........


  月老祠中,凌楚在院中摆阵,他虽未能觉察到小青的气息,但以他的直觉,关键的突破点还是在这里。


  摆阵方面白夭夭帮不上什么忙,她将月老祠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确定了一件事,这个镇上包括这座月老祠,没有一个凡人居住的痕迹。


  不过她还是发现了诡异之处,在空无一人的情况下,这座月老祠却丝毫不见颓败,就连一侧的木架上,姻缘牌上的字迹还清晰可见。


  有岚晾在边上插不上话又没事干,索性凑上前去翻看那些姻缘牌,每张木牌上都写着两个人的名字,寓意着终成眷属。


  不过,这里面竟然有两张只写了单人名字的木牌,有岚正好奇,白夭夭取下其中一块,有些怅然到:“相爱是很难的,更多的是一厢情愿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写下这个名字的人,一定是很爱很爱他,所以希望他能够得偿所愿。”


  她重新将姻缘牌挂上木架,凌楚不知何时走过来,看着那些姻缘牌怔怔出神,有岚好奇的问:“神君,你认识这个叫七夜的人么?”


  凌楚恍惚回神,看见自己手中那块写着七夜的木牌摇摇头,他只是因为白夭夭的话。神仙不解风月,只知情爱缠绵祸心,这世间真的会有爱一个人只愿他好的感情么?


  月色降临,卓云久未归来,有岚打算去寻,却被凌楚拦下。凌楚深知卓云心结,那小子估摸着心里在怪他没有照看好小青,是以不回他传音也不肯回来。


  凌楚踏月而去,以剑为引,寻至卓云最后出现的地方,却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反而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逆云倚在树上神情莫测,凌楚早拔剑相向:“你将我师弟如何了?”


  “白帝何时新收了一名弟子?我来得不巧,未曾见过。”逆云是追着大雾来的,当时他和主上一起,遇上一阵浓雾,雾尽之后主上就不见了。他追寻许久,好不容易追到那阵怪雾,只见它吞没了与凌楚等人同行的小捉妖师,很快又飘散无踪。


  但这些,他凭什么告诉凌楚,单凭主上消失这件事,就不能让天界之人知晓。


  逆云来回躲闪,懒得和凌楚过招,找了个时机溜之大吉。


  凌楚还未追上就被一阵大雾隔绝了视线,他在雾中前行了一段,一座孤城映入眼帘,依稀可以看见城门上刻着的无泪之城的字样,上前推开城门,城中与外界时间正好相反,此时夜晚,城中却亮如白昼,着实可疑。


  凌楚想也没想还是步入其中,他有种预感,小青就在这里面。


  荒无人烟的街道,破旧的旗幡随风微扬。


  街道两旁的摊位上摆满了书籍,乱糟糟的堆成一摞摞小山,他一心想寻小青,直接召出佩剑就地画阵,阵法未成听到一声叫喊,那声音颇为耳熟。


  凌楚闪身至声音来源处,一条狭窄的巷道内,卓云正没命似的狂奔不止,与凭空出现的他正好撞了个满怀。


  卓云上气不接下气:“神君,快走,这里面有个大魔头。”


  凌楚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听到此话,不但不走,反而往他来时的方向去了,卓云想扯住他的衣服拦下他,奈何凌楚的动作太快,卓云冲他背影道:“神君你可要当心,那边不止有个魔头,妖帝也在。”


白弗起

【帝启荒麟】再回首 章三十八相思

得知阴烛已经从北荒赶往临安城,今晚便到达魔域。


罗喉计都急看向虚黄,虚黄一下子也慌没了神。


半个时辰前,他二人才收到斩荒已平定北荒祸乱的消息,虽然已经猜到阴烛不会在北荒久留,定会在这两日内就会有所行动,可实没想到阴烛的军队会来得如此快,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急。


罗喉计都见虚黄半天不言,重重一拳砸在了虚黄面前的石桌上,石桌应声而碎,飞奔的碎石洒了虚黄一身。


虚黄忍着怒气,不敢发作。


虚黄起身道:“你先消消气,光在这生气有什么用。现下最重要的是,先分清敌我势力。你想想看,阴烛只带了五千修罗兵,即使未有折损,他手...

得知阴烛已经从北荒赶往临安城,今晚便到达魔域。

 

罗喉计都急看向虚黄,虚黄一下子也慌没了神。

 

半个时辰前,他二人才收到斩荒已平定北荒祸乱的消息,虽然已经猜到阴烛不会在北荒久留,定会在这两日内就会有所行动,可实没想到阴烛的军队会来得如此快,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急。

 

罗喉计都见虚黄半天不言,重重一拳砸在了虚黄面前的石桌上,石桌应声而碎,飞奔的碎石洒了虚黄一身。

 

虚黄忍着怒气,不敢发作。

 

虚黄起身道:“你先消消气,光在这生气有什么用。现下最重要的是,先分清敌我势力。你想想看,阴烛只带了五千修罗兵,即使未有折损,他手中也就只有五千,可魔域里现下听命你的,可是有近二万修罗兵,难道用二万修罗兵对他五千修罗兵,还能输给他不成!”

 

罗喉计都一听虚黄这翻话,就知道他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上过战场的人,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这样,根本就是皮毛都不懂,全拿那张嘴吹了!

 

在战争中,敌我双方人数悬殊极大,虽然能决定成败,可决定成败最重要的却是军心,是战略,是时机。

 

而现在,他称王未久,威严未立,修罗兵军心不稳,这是他不得军心之弊;而阴烛助战北荒,与斩荒达成合盟,他若起兵攻打阴烛,斩荒便会立马令留守北荒的妖兵,抵达魔域,支援阴烛,这是他未占据时机之利;再者,阴烛来势汹汹,而他才初定战略,来不及布署,此是他战略不足之处。

 

军心,战略,时机这三者,他未占有一者之利。

 

若急于发兵攻打阴烛,别说是两万修罗兵对五千修罗兵,就算是五万修罗兵对上五千修罗兵,也难取胜。

 

罗喉计都烦躁地踱来踱去,踱得虚黄脑壳疼,实在没办法道:“你要真怕阴烛,不敢开战,躲了他就是了。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草烧。”

 

“躲!”罗喉计都抓住这个字眼,怒目而视,就在虚黄以为自己又惹怒他时,罗喉计都突变怒为笑道:“对,躲,先躲过这一时,从长之议,为时不晚。”

 

但罗喉计都很快又为难道:“可我们该躲到哪里去?”

 

虚黄道:“离泽宫。”

 

罗喉计都点了一下头,道:“可行。”

 

为防夜长梦多,罗喉计都对手下未作任何交侍,和虚黄直接出了魔域,就往离泽宫去。

 

不想,半路就听到离泽宫被天兵围困的消息,等赶到时,只看到离泽宫外,躺满了金翅鸟妖的尸体,而离泽宫内,则像是被人打劫过了一般,到处桌倒椅歪,寻不到一个活人。

 

虚黄惊道:“不好!定是芜浣要加害妖神的计谋走漏了,才招来了这一场大祸!”

 

中天殿内,柏麟刚放下一封奏折,伸手正要再拿起另一封时,又见窗外走过一个人影。

 

柏麟知道是谁。

 

也只能是他。

 

有时候,柏麟会觉得,虽是自己小了斩荒三千岁,可斩荒就是还小,就是还会有些闹腾,玩心也有些重。

 

就拿小时候来说,他二人刚结为朋友不久,他因忘了教斩荒如何破开中天殿的结界,以至斩荒来找他时,被结界挡住。

 

斩荒便赌气地坐在中天殿的仙鹤前,也不让人通报,定要等他出来,再一下子跳到他面前,拿一双发红的眼睛看着他,直看到柏麟心软,答应手把手教会他破开中天殿结界的办法才罢。

 

还有次,他答应斩荒早朝散后就去找他,但因有些急事,误了时辰,等再赶到昆仑山时,斩荒明明就在昆仑山,但就是躲着不见他,可他要走时,斩荒就又化为本体,一只毛茸茸的五色麒麟,跟在他身后,他一回头看他,他就躲到树后,他一转回头去,他便又立马跟上,直到跟他进了中天殿,斩荒一下子又没影了,后来那晚,他半夜胸口发闷,难以呼吸,惊醒过来才发现,一只五色麒麟斩荒,正趴在他身上呼呼大睡呢。

 

柏麟无奈地朝窗子的方向道:“斩荒,进来。”

 

只一眨眼,一身红衣,头戴两瓣金丝祥云扣的斩荒,就站在了柏麟面前。

 

柏麟再一细看,发现斩荒的眼睛有些发红,眼里无光,就低着头,像是在看着他,又不像是在看着他。

 

柏麟刚有的被斩荒打搅处理奏折的怒气,一下子消失无踪,反倒起了几分心疼。

 

他伸手,化出一壶酒和两个杯子,一个杯子倒了满杯,一个杯子倒了半杯,把满杯的递给斩荒道:“这是我们下界前不久,我在梧桐树下酿的松叶酒,知道你不喜花酒果酒的甜香味,特意给你酿的,你尝尝看。”

 

斩荒看了那杯松叶酒好一会,但还是撇过头去“哼”了一声。

 

别想用一杯酒就哄好他。

 

明明在下界时还会写情书给他,说有多想他的,可等他结束北荒战事,急急赶回天界,他倒好,一入了中天殿,就是奏折,奏折,奏折的!

 

难道他堂堂妖帝的姿色,还不比他面前这几本奏折好看吗?

 

斩荒气得眼尾都红了,余光看到柏麟失落地望着手中的酒,知道柏麟向来不擅长表达情爱,又嘴硬,又会为难自己。

 

斩荒自己虽在气头上,但也不忍心让柏麟难过太久,故一把拉住柏麟端着酒杯的手,又拿过桌上那半杯酒,与柏麟手臂相缠。

 

这是……喝交杯酒的样子。

 

柏麟惊怔,便见斩荒直直看着他道:“在下界时不是说要娶我吗?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柏麟道:“没……”

 

斩荒低头一口喝了,抬头望着柏麟,柏麟看着手中的半杯酒,突然下了个决定,低头喝下一口酒,仰头吻住斩荒。

 

一点点过不了审的内容,想看的可以微博私信。

 

是司命!

 

柏麟自迷醉中清醒过来,急惶地去推斩荒,斩荒不满,紧抱着柏麟不放,按着柏麟重重吻了许久。

 

直到司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眼见着就要走进内殿,斩荒这才放过柏麟,将柏麟拉起,又将柏麟的外袍替他拉好。

 

等司命进来时,见到的就是帝君坐在案桌后,正在翻阅奏折,斩荒上仙则在一旁慢悠悠地喝着酒。

 

司命嗅了嗅空中的酒味,虽然闻不出这酒是何物酿的,但这清香中微带点苦味,又醇而不涩,定是上品。

 

而天界中,当属帝君酿的酒就好。

 

司命有幸喝得一杯,到现下还念念不忘。

 

见斩荒上仙又倒了一杯,放至嘴边,便眼巴巴地望着,一脸馋相。

 

斩荒哪能看不出司命在馋他的酒,若换作平时,他倒会大方送他一杯喝,可柏麟说了这酒是特意给他酿的,而且司命还早不来晚不来地打搅了他的好事。

 

他没找他算账都是看在他在下界开导过柏麟,促成了他和柏麟在一起的情分上。

 

还想喝他的酒,没门。

 

斩荒直接一挥袖,就将酒壶收进了袖中,起身,伸了个懒腰,俯身贴着柏麟的耳朵笑道:“酒很好喝,尤其是你渡给我的那一口。”

 

斩荒赏够了柏麟脸上的春色,这才慢悠悠道:“我去找大哥说点事,你快点处理完奏折来找我,要是再来晚了,我可就真生气了。”

 

柏麟耳朵发烫,举着奏折点了点头。

 

斩荒去后,柏麟又缓了一会,半举着奏折,他是感觉到自己的唇有些发烫,又有点发疼,怕是刚才和斩荒亲吻时,被他亲肿了,所以不敢让司命瞧见。

 

轻咳了声道:“司命,到底出何事了?”

 

司命眼巴巴地看着斩荒上仙把酒带走了,心痛地抚着胸口长叹着气,又听到帝君问他话,这才赶紧道:“帝君,许宣和凌楚的命柱刚才突闪血光,这预示着他二人,已遇到他们命定之人了!”

 

昆仑山,天宸殿,深夜。

 

天启醒来时,沧浪已不在身边,倒是在枕头边发现了沧浪留下的一朵昙花和他的紫月。

 

昙花只在夜间开放,又只开一到两个时辰,但因留有沧浪的法力,能维持一日之久。

 

天启拿着昙花,高兴地在床上翻滚,又想到他和沧浪已有了夫妻之实,后知后觉害羞起来,将自己团进了被子里,又抱着被子,捧着昙花,一会笑着翻滚,一会又捂着脸害羞。

 

等沧浪端着清粥糕点进来时,就看到被子被天启拱成了一座小山,天启还躲在被子笑个不停,失笑地上去,拉下被子道:“有这么高兴吗?”

 

天启从被子里爬出来,跪坐在沧浪面前,笑着点头。

 

沧浪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天启感受了一下全身,摇头道:“除了腰有点酸,其它都不痛了。”

 

他知道是事后,沧浪又用法力给他调理过了。

 

想着沧浪自从动情以后来,不知受了无草多少次反噬,仙脉上还带伤,又拿法力替他调理,天启的心一下子跌进了谷里。

 

沧浪舀起一勺粥,吹凉,喂到天启嘴边,天启恹恹地张嘴,只吃了一小口,沧浪担心道:“怎么了?是不是腰还不舒服,那我再给你按按。”

 

天启扑过去,双手抱着沧浪的腰,埋在沧浪的胸口摇头。

 

“沧浪,”

 

“嗯。”

 

“沧浪,”

 

“我在。”

 

“沧浪,”

 

沧浪回抱住天启,发现天启的身体都在发抖,他抬起天启的脸,才发现天启竟然哭了。

 

虽然天启什么都没说,可沧浪怎能猜不到他是因何而哭。

 

是因为知道,了无草无药可解,他迟早会走。

 

是因为知道,他没办法救他,他也没办法给他一个永久的承诺。

 

他们从确定在一起的那一天,后面的日子便是偷来的。

 

沧浪的了无草,算上今日睡下后不久发作的那一次,已发作过五次,谁也不知道下一次何时会来。

 

可能就在今晚,也可能就在不久后。

彩蛋:沧浪了无草再次发作,唤来潇湘交待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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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启荒麟】再回首 章三十七重逢

“你去哪?”见柏麟将装有龙形灵匙的宝盒,往他怀里一放,起身就要走,沧浪急拉住柏麟道。


柏麟以为沧浪应该知道他要去助阵青帝的事,又觉事情紧急,就没跟沧浪多言,打算直接就走。


现下被沧浪拉住后,才急切解释了句道:“天帝,青帝带天兵对峙金翅鸟妖,我怕他落于下势,所以去助他一臂之力。”


“不用。”沧浪松开柏麟的手,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拂过宝盒,那宝盒便被他收了起来。


柏麟和沧浪所处之地,和离泽宫相距并不远。


沧浪往前一指道:“你看那。”


柏麟回望过去,就见许宣等人,已经从离泽宫后门出来与青帝会合。...

“你去哪?”见柏麟将装有龙形灵匙的宝盒,往他怀里一放,起身就要走,沧浪急拉住柏麟道。

 

柏麟以为沧浪应该知道他要去助阵青帝的事,又觉事情紧急,就没跟沧浪多言,打算直接就走。

 

现下被沧浪拉住后,才急切解释了句道:“天帝,青帝带天兵对峙金翅鸟妖,我怕他落于下势,所以去助他一臂之力。”

 

“不用。”沧浪松开柏麟的手,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拂过宝盒,那宝盒便被他收了起来。

 

柏麟和沧浪所处之地,和离泽宫相距并不远。

 

沧浪往前一指道:“你看那。”

 

柏麟回望过去,就见许宣等人,已经从离泽宫后门出来与青帝会合。

 

因离得不远,加之他二人修为高深,不远处的情形,自是看得分明。

 

柏麟见本是与青帝商量,用龙形灵匙换白帝和许宣等人离开离泽宫的芜浣,见到许宣等人,脸色大变。

 

而跟在芜浣身后的元朗,本来是得意地摇着铁扇,见了他们后,也脸色惊惶。

 

元朗急道:“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青帝也正奇怪,看向凌楚,凌楚正要回话,就见芜浣身后,跑来一个金翅鸟妖,对她耳语了几句,芜浣半惊半疑地问元朗道:“中天殿主几时进了离泽宫,你怎么没有报与我。”

 

元朗被这一问,直接问愣。

 

又听得芜浣朝青帝道:“我本以为你为天界五帝之一,行事应当光明磊落,这才与你好声好气的商量,以龙形灵匙交换白帝等人之命,却不想你竟然如此卑鄙,找上了中天殿主,与你里应外合,故意在这里拖住我,却让中天殿主暗中偷放了他们。”

 

青帝眉头紧皱,虽然不大明白芜浣在说什么,但看到凌楚等人的脸色,倒像是被芜浣说中了一般。

 

柏麟心中一急,朝沧浪道:“天帝,定是羲玄走漏了消息。”

 

沧浪道:“我听司命说过,你一直让他盯着羲玄的命柱,怕他有反心,现下看来,你的猜测是对的。”

 

柏麟道:“可现下,芜浣定是已经知道许宣手里的龙形灵匙是假的,肯定不会再放白帝离开。”

 

沧浪道:“不急,柏麟,你再看下去。”

 

果听青帝道:“我并不知你在说什么,我只知虚黄之子羲玄,在带我徒凌楚和许宣冷凝进离泽宫时,曾向他们三人保证,用龙形灵匙来交换白帝只是一个幌子,不过是为了从你芜浣手里骗出白帝罢了。而且他亦在我徒儿面前言过,他父虚黄常年漠视他,以至他堂堂一个天界太子,在天界连个小仙都不如,且他早对他父皇怨恨颇深,此次怕是他借着虚黄和你芜浣的信任,在报复虚黄。”

 

柏麟怔然了一会,望向沧浪许久,沧浪并不多言,他知柏麟向来聪慧,只是为人比较固执,又加上自出生起,便入主中天神殿,小小年纪,就始承三界苍生之任。多年来,难免一叶障目,再加上天界众仙,被三帝带领得越发怠惰因循,不堪重任,以致让柏麟认定,众仙之中,皆无可用之人,久而久之,也就走上了极端,把所有事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以一人之力去扛众仙之责。

 

沧浪今借青帝这一出,就是要让柏麟明白,一个人再强大,也敌不过一群人。

 

身居高位者,全力而为是好,但也要懂得识人用人,懂得要让底下之人,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

 

更要明白,对他们而言,不会有永远的敌人。

 

只分立场,只分何时可用,何时要弃之人罢了。

 

一早,森付已经带着虎族,离开了北荒。

 

而昨日,阴烛就已经收到罗喉计都正在分裂修罗势力,并将不听服他的修罗,要么灭掉,要么关押,并且已自称为王的消息。

 

且虚黄就在魔域,已经待了好几日,怕是他二人,就是在商量如何占领修罗族一事。

 

所以战事一结束,阴烛就带着几千修罗兵,连夜往回赶。

 

走前,还问过斩荒,那虎形灵匙是不是还在森付手上。

 

斩荒只朝他别有意味地一笑。

 

阴烛心里一惊,便知那虎形灵匙已经被斩荒拿到,当下不敢再说什么。

 

等森付和阴烛都离开后,斩荒这才和天启一起去了炎江。

 

他二人还未走近,就已察觉不对。

 

互望了一眼,天启道:“难道他已经逃了?”

 

斩荒虽觉天启说得不差,但还是用红莲业火试探了一下,这次那红莲业火打入炎江之中,立时将整个炎江都烧沸了起来,以致江中的鱼虾都被烫得跳出水面。

 

斩荒见此,急快地收了红莲业火。

 

朝天启点了下头道:“看来他定是你说的那战神的神兽了。”

 

天启也觉得是。

 

逆云那边,已经清理完战场,来向斩荒回禀,北荒一役,大大小小,前前后后,与凶兽打了七八场战,他们这边伤亡不过一千,却诛灭了九尾狐和天狗,共计二千多只,取得大胜。

 

如今诸事已罢,斩荒道:“兄夫,你要不要再跟我去一个地方?”

 

天启道:“什么地方?”

 

斩荒不言,而是带着天启去了不周山的山脚下。

 

天启见那里有百来户的农屋,可他来时,就是住在不周山森付的宫殿里,之前并未见到过这些农家。

 

可这些农家,也不能是这两日凭空冒出来的。

 

天启疑惑地看向斩荒。

 

斩荒解释道:“少时,兄长修为刚有所成,便只身入北荒,镇压妖魔祸乱。那时,他就发现,不周山山脚有近五百来户村民居住,但因受妖魔之气浸淫,村中不分男女老少,皆会无故暴病而死,实则是癫狂之症。后兄长曾向青白二帝,借得仙人,来消弥妖魔之气,但收效甚微,以至这万年多来,这五百户村民,已经衰落到几剩百来十户。但万年前,兄长曾与我说过,东华帝君那有一对雌雄文鳐鱼,现已养在神界,等其繁衍生息后,便可用此鱼解了北荒百姓之难。”

 

提到文鳐鱼,天启目光黯淡,轻叹道:“那文鳐鱼已被白玦儿子所杀。”

 

斩荒一惊,急看向天启,天启心里闷痛,心里更有愧疚。

 

白恒残杀文鳐鱼一事,他虽是后来才知道,可他一直觉得,若不是自己在养育白恒时,太过纵容他,想得到什么只要向他耍个赖撒个娇的,他就全部满足他,才把他养得这么蛮横,也才会酿下如此大错。

 

斩荒道:“果然有其父母必有其子。”

 

他没就这事与天启理论什么,而是安抚他道:“兄夫,你现下能看到这些农屋,那是因为北荒祸乱已平,妖魔之气已散,故只要治好这些百姓的癫狂之症,他们便可在此安居乐业。而且我想,兄长竟知文鳐鱼已死一事,肯定已有其它解救的办法。”

 

说到自己的哥哥,斩荒眼里都是笑意道:“兄夫,我哥他可是事事都能掌控在手的,而且他向来轻自己,重他人。所以,你觉得我哥了无草发作以后,会因为你的躲避就不思念你吗?他竟然思念你,又怎能不会牵动情绪,再遭到了无草的反噬。”

 

天启被斩荒说的,好一会才回神过来道:“所以你是想劝我回天界,不要再躲着沧浪了。”

 

斩荒道:“不仅如此,我还想告诉你的是,我哥他明知了无草发作的后果,却还是一力孤行,肯定是早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而我更怕他是起了舍一人护苍生之念。”

 

天启一下子明白过来道:“你是想让我去套话是吗?”

 

斩荒笑的点了下头。

 

沧浪和柏麟回了天界,柏麟刚回了中天殿不久,司命就得到了消息,不等柏麟召见,巴巴就跑来柏麟面前喜道:“帝君,你可算是回天界了,小仙在天界日日望眼欲穿,可算是把您盼回来了,还好还好,帝君在下界没出事就好。”

 

柏麟有些无奈,又心有触动道:“好了,你在天界这几日,青白二帝还有羲玄的命柱可有什么动静?”

 

司命将天界发生的事都说了,柏麟边听边时而点头,时而轻摇头。

 

昆仑山,天宸殿。

 

沧浪刚要唤潇湘前来,有事吩咐。

 

突觉眼前一亮,一道紫光消后,思念许久的人,就这般惊现在了眼前。

 

“天启,”

 

“沧浪!”

 

沧浪怔然,还未起身,天启已急步走近,眼见只离了一步之远,天启故意被桌脚绊了一下,朝前一扑,便被沧浪一把抱住。

 

天启顺势将沧浪压在身下,夺了他的呼吸。

 

两人相缠许久,沧浪突觉胸口发痒,低头一望,天启已解开了他的外袍,伸手入里衣里抚摸着他的胸口。

 

沧浪轻推开天启道:“不可白日,嗯!”

 

话还未说完,便被天启咬住喉结,沧浪也不知天启从哪学得这些,手上的动作越发过火,那本就艳冶的眉眼,如今更是勾人的很。

 

沧浪平日强大的冷静,被天启一点点拉扯耗尽,他终于疯了一把,一手抱过天启的腰,一手勾住他双腿,直接将他拦腰抱起,抱到了内室的床上。

 

顺手拉下帘布。

后续过不了审的内容见彩蛋

木石客

端午24h活动(花神/节气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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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12花神主题可以从12花中选一种为主题(如图),写作内容不限,作品只要沾一点边皆可。

剩下12人可从24节气中选一个,同样作品与所选节气沾一些边皆可。

有意者可以私信我或者进青法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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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商

[柏麟×小青]隔岸

凛冰池番外if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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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稀烂×爱搞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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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师兄,今日之事你我权当没发生过,感激师兄舍身救命之恩,小青无以为报,来日必将肝脑涂地,涌泉相报。”   


        昊辰立时变了脸色:“你是要我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青不看他自然也看不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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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师兄,今日之事你我权当没发生过,感激师兄舍身救命之恩,小青无以为报,来日必将肝脑涂地,涌泉相报。”   


        昊辰立时变了脸色:“你是要我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青不看他自然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彼时她还没觉出气氛不对,理所应当的点头:“师兄高风亮节啊不....冰清玉洁,啊...不不不...总之我知道师兄救我是好意,我不会要师兄负责的。”  


 “你不想我负责?”昊辰倏然冷笑:“师妹,你好像弄错了。”   

 

      “什么?”小青抬眸撞进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下一秒她被他施法拽入池水中,他紧扣着她的腰肢:“是你要为我负责,难道师妹是想,吃干抹净不认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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