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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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锁龙将马万海照顾得很妥帖，并没有冯驴子下手的地方。等到锁龙一一磨碎药片兑了水喂给马万海后，他才转头去理会冯驴子。见冯驴子满身局促，想说话却哑声，想上前却不敢，锁龙叹了口气：“冯队长，今晚辛苦你给先生守夜了。”听到锁龙的话冯驴子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忙“诶”声应下。

  秋夜寂寥，除去风拂树叶的“沙沙”声，便只剩马万海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扫过冯驴子心头。屋里的灯早熄了，冯驴子坐在床边紧紧攥着马万海的手，隔一会就低头去试他额头的温度，直到对方完全退烧，才终于舒了口气，松了松攥着的手。

  马万海不知自己睡了多少时间，但绝对不短，因为他全身仿佛被活埋了几天刚从压实的土里挖出来一样难受。眼前一片迷蒙，只有一条灰白色的人影晃来晃去。

  “锁龙？”

  马万海声音很虚，虚得只有气声。

  那人影一愣，轻声道：“醒了万海儿？”

  “中岳？你怎么在这。”

  马万海没戴眼镜，极力眯起眼晴才看清面前的人影在做什么。

  “孙子出事了爷爷能不来吗。”

  冯驴子正拿着毛巾替他擦身，虽然嘴上不饶但手上动作很轻。马万海对自己的袒胸露怀并不在意，他也这样照顾过冯驴子。

  “去你的。”马万海想踹他，无奈力不从心，“兄弟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贺司令调了军医来，你甭操心了，先把自己的伤养好吧。”

   “没亲眼看到我不放心。”

  马万海想起身，但关节像生了锈似的拧不开，废了半天劲也只成功挪动半个胳膊，于是转头支使冯驴子：“中岳，扶我起来。”

  冯驴子白了他一眼：“你快拉倒吧，把自己整散架了可没人给你安回去。”

  马万海叹了口气：“再躺下去我就能盖棺材板了。”

  “呸。”冯驴子啐了一口，“说什么晦气话呢，你小子得长命百岁报答我的恩情。”

  “是是是，冯大队长说的是。可我已经躺了这么多天，这伤病就是要多活动才利于恢复，我是大夫听我的。”

  马万海总是有办法说服冯驴子。

  几十天的休养生息，马万海伤已好了大半，部队的元气也恢复不少。

  期间冯驴子照顾亲爹一样照料马万海，老帽山和枫林涧的兄弟们都觉得稀奇，两家队长何时如此兄弟情深。马万海的那副拐也是冯驴子想办法从日军医院里弄到的，为了让他长久使用时不至于被磨破皮。

  马万海拄拐已经无比熟练，跟用腿走路没两样了。他向来好面子，除非迫不得已不会叫别人看见自己的狼狈模样，人前意气飞扬，人后却不知跌了多少跤。

  这日冯驴子同往常一样打了水端来，进门却见马万海怔怔地跪坐在地上，连忙放下水盆去扶：“大清早的你给谁行大礼呢。”

  马万海就着冯驴子的手在床沿坐下，低着头神色不明但声音平静：“中岳，你回去吧。”

  马万海不是第一次赶他，但冯驴子厚脸皮，次次都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

  “别介。”冯驴子拧干了毛巾伸手就要替马万海擦脸，“你的伤还没好我哪能回去啊。”

  “已经不要紧了。”马万海抬手止住了贴近的毛巾：“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天天叫你照顾像什么样子。”

  “得了得了，我亲自照顾你你还不美出鼻涕泡来。”冯驴子拂开了马万海的手，替他摘下眼镜狠狠搓了把他的脸。

  马万海任他动作，闭上眼缓了缓神，复又看向冯驴子。他没戴眼镜眯着眼，神情颇有些严肃，道： “敌人正对我们虎视眈眈，眼下千万不能懈怠。休养这几十天兄弟们大都恢复了，日本人自然也重整了军队随时可能再次攻来，我们已经没有精力资源再承受一波打击，必须尽快调整战略掌握主动权。”马万海摸过搁在一边的眼镜戴上，轻轻拍了拍冯驴子的手臂：“中岳，咱们得整肃队伍随时准备应战了。”

  冯驴子自然知晓眼下境况：“我在你这商量作战计划不是更方便？”

  “你只会打乱我的思路。”

  “拉倒吧，要没有我咱们能打那么多回胜仗？”

  “要不是你冒进，我这腿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冯驴子软硬不吃，马万海只好戳他肺管子。

  “行行行，我不打扰马大队长思考战略，我这就走。”

  “等等。”

  “马大队长还有啥吩咐啊？”

  “这个拿去。”马万海解下了自己贴身的平安扣，“给你的谢礼，祖传的。”

  “还算你有点孝心。”

  “我给你系上？”

  “不劳您动手。”

  冯驴子小心翼翼将红绳绕过脖子，系了个死结。

  日本人的反扑来得很快，义勇军被围困，没有粮食，缺少弹药，原本北撤的路线也受到阻碍，伤亡惨重。曹参谋辗转上山只带来了这个消息。

  “斗争形式严峻，我们现在需要调整战略，敌人马上会掉转兵力围剿你们，你们应该立即分散部队，化整为零，以便继续和敌人周旋。”

  马万海和黑葡萄都表示同意，冯驴子却有不同见解：“那不等于把部队解散了吗？我坚决不同意！趁着我们还有力量，我要和小日本决一死战！”

  马万海劝他：“中岳，不要意气用事，要面对现实。”

  冯驴子异常固执：“现实是什么？现实是敌人要消灭咱们，队伍分散了还有什么战斗力！”

  曹参谋叹道：“唉，你说的或许有道理，如果形势允许，你们再坚持一段看看吧，但一定要记住，要保住抗日的火种，只要火种还在，抗日的烽火还会燃遍东北大地！”

  日军并没有给众人太多反应时间。空前猛烈的炮火轰击着山头，掩体被炸毁，马架子被炸飞，队伍被敌人的炮火压得抬不起头来，死伤弟兄的人数不断增加。

  小野率队用枪逼着乡亲们做炮灰向山上进发。皇协军打头阵，步步逼近山头。本就处于劣势的战士们投鼠忌器，山上的队伍很快抵挡不住，留下遍地的尸体仓皇撤退。

  马万海行动不便，遣散了队伍决然留下断后，和锁龙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在林子里穿行狙击，成功拖慢了日军的步伐。然而杯水车薪，日军的火力很快重新压了上来。不过这几分钟的时间已足够让战士们找到藏匿之所。

  幸存的弟兄们辗转下了山，众人在熊关峪重新集结。冯驴子和黑葡萄清点完了各自的队伍却迟迟不见马万海，为免日军追击，不敢多做停留，向北方撤去。

  众人与贺司令的部队在七贤岭一带汇合，这里易守难攻，日军轻易不敢来，众人得以休整喘息。

  日军清扫战场，无数残肢断臂，血肉模糊的躯干，有中国人的，也有日本人的，被随意丢弃在了山沟。

  几天几夜过去，山上已无幸存者。迫于形势，贺司令决定继续向北去寻找义勇军大部队。冯驴子想偷溜回山上，被发现了，贺司令晓之以理，但冯驴子之所以叫“驴子”就是因为倔。黑葡萄又劝：“驴子哥你别做傻事，万海哥那么聪明肯定能化险为夷，要是他回来了知道你因为他……得多自责啊。”

  冯驴子握了握胸前的平安扣：“对，万海儿福大命大，这小子精明着。眼下最要紧的是打鬼子，贺司令，我听你的命令。”

  二人跟着义勇军游击辗转，收回了风铃渡，打下了奉天城……

  仍旧没有马万海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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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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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驴子好不容易才见到马万海，原本想多留会，但黑葡萄匆匆赶来，前方战事紧张，已经容不得他们慢吞吞应对。贺司令的部队被日本人的军队围剿，疲于奔命，损伤严重。攻打风铃渡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是引蛇出洞。黑葡萄提出以身作饵，冯、马二人本不想答应，听完但黑葡萄分析其中利弊，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柳蛤蟆带着黑葡萄去投诚，冯驴子带着一小队兄弟在风铃渡外围佯攻骚扰日军，马万海则在山上推演战术。

　　此行凶险，所有人的心都吊在了嗓子眼上。柳蛤蟆和黑葡萄一直没有消息，佯攻的部队也没发现日军有什么异动，就在烟囱山的兄弟们按捺不住想去找尾崎拼命时山下终于传来了消息。

　　尾崎很警惕，进了山口却不深入，几个日本兵推搡着双手被反绑的柳蛤蟆在前面探路，身后数十柄钢枪对着他。众人不敢轻举妄动。

　　“先生，尾崎带着柳蛤蟆进山了，但没见到周队长。”马万海行动不便，所有消息都是由锁龙通传的。

　　闻言马万海顿了顿，搁在地图上的手抬起又放下，道：“带两队兄弟，分别绕到烟囱山东侧和西侧埋伏，先按兵不动，听到炮声后立刻出击扰乱日军阵型，成功后马上撤退不要停留。”

　　锁龙得了命令刚走，后脚冯驴子也来了。

　　“打吗万海儿？”冯驴子已经在山头等了一个多小时，尾崎迟迟不进包围圈，马万海也没提出新战术，他实在是不耐烦了。

　　“沉住气，再等等。”马万海仍是看着地图头也不抬。

　　“沉什么沉，不行直接打他风铃渡。”冯驴子一屁股坐上桌子，把手枪“啪”地一拍，恶狠狠道。

　　马万海不理他，依旧在看地图。冯驴子在屋里踱了两圈，自觉没趣又出去了。

　　大约过了一刻，有人来报，押着柳蛤蟆的几个日本兵已经深入，尾崎的大部队也慢悠悠跟了上来。众人正欲动作，尾崎又突然停下，紧接着一发发炮弹落在了山头上。幸好埋伏的主力并不在那，众人撤退及时并无伤亡。而锁龙带领的两支队伍这时也发动了攻击，日军注意力全在山头和两侧，没料到身后还有伏击应对不及，后方阵型瞬间溃散。

　　冯驴子和马万海的队伍抓住机会立刻反击，尾崎的部队犹如饺子馅一样被包了起来。但日军火力强大，冯驴子他们虽占尽地形优势仍打得有些吃力，最终牺牲了几名弟兄才将尾崎活捉。

　　夜里，有人欢喜有人忧，喜的是这一仗的胜利，忧的是黑葡萄还在日本人手里。众人一番商议，决定将尾崎这个杀不得也留不得的累赘作为人质换回黑葡萄，由锁龙前去谈判。

　　两日后，锁龙和小野各自押着人质，双方都屏息凝神不敢妄动。就在黑葡萄离锁龙只有一步之时，小野突然拔枪射击，锁龙眼疾手快扑倒黑葡萄并回击了一枪。

　　 听到动静，埋伏着的日军发动了攻击，山上的众人也立刻开始采取行动。冯驴子率领三方部队从隐蔽的山道迂回而下包抄，马万海则带着一支精锐留在山上指挥，随时准备接应和求援。

　　战圈渐渐缩小。锁龙和黑葡萄借着火力掩护成功与大部队汇合，众人正要撤退，日军的炮弹一颗颗在周围炸响，刹那间山石崩裂血肉横飞。敌人火力太猛，冯驴子无奈只能指挥众人往“一线天”撤去。然而那里虽能抵御日军攻击却极其难走，山路陡峭湿滑，他们还带着不少伤员。就在大部队缓慢撤离时小野带着日本兵迅速围了上来，山上没有炮弹无法大范围阻止日军前进。

　　贺司令的援军迟迟不来，马万海实在等不下去了，决定带着精锐从侧面打击小野的队伍为大家争取时间。他的伤腿并未好，此刻于山间行走更是一阵阵撕裂的疼痛，但情况危急已不容有他想。

　　精锐不愧精锐，不多时便成功扰乱了日军的包围。小野调转炮口开始攻击马万海等人所在的方向，万幸此地是个天然堡垒，众人堪堪躲避。但被打得无法冒头，小野的队伍又开始向撤退中的大部队围去。

　　正在这时，炮火戛然而止，日军的阵型自后方被破开，嘹亮的号角响彻山间。

　　冯、马二人会心一笑，立刻指挥部队反攻。

　　一番鏖战，日军最终被击退。

　　众人紧绷的神经霎时松懈，马万海突觉右腿肿痛难忍，但仍咬牙去接应冯驴子和贺司令。

　　清扫战场时，大家在日本兵里发现了尾崎的尸体。

　　此一战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山上药品越发稀缺，众人已无精力和实力再去日本人那抢，冯驴子想尽办法也只弄到一点儿。马万海是山上唯一学过医的，他精细计算了伤员的药品用量，尽力照顾每个人的伤情，日夜替受伤的兄弟们手术治疗，总算把这点药“物尽其用”。

　　没日没夜了四天马万海终于得空休息，这一觉便是一天一夜。众人都知他辛苦，此刻冯驴子、黑葡萄、贺司令等人带了慰问品来看他，锁龙才去屋里喊他。

　　锁龙试探性地叫了两声，见没动静便走近床边，触到马万海的身体却发觉他高热异常，忙把门外几人喊进来，又去检查马万海左肩和右腿处的伤口——灰黄色的脓水浸透了纱布，紧紧黏在皮肤上，散发着浓烈的腥臭。

　　冯驴子立时拔了枪就要去抢日军医院，黑葡萄把人劝住，贺司令则立刻去电调来部队里的军医。

　　众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一直捱到下午，军医终于带着助手赶来。二人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还未休整便被锁龙拉至床边。

　　军医清退众人简单消毒便开始为马万海治疗。肩膀的伤还好，将脓疮清除及时换药包扎过几日就能好转。腿上的伤有些棘手，创面太大，将脓腔以及病灶周围的坏死组织切除时极有可能损伤神经。

　　约摸两个钟头，军医从屋里出来表示马万海已无大碍，将用药方法和禁忌告知众人后又匆匆离去了。

　　马万海躺在床上眉头紧皱，但仍未醒。黑葡萄和贺司令看过后知道自己留在这也没什么用处，便各自回去处理事物了。

　　只有冯驴子迟迟不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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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尸填坑.jpg

依旧是一发完的狗血OOC

GB 有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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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想，喜欢一个人就应该把他含在嘴里，在滋味咂摸的一干二净之后狠狠地咬碎，再把那稀碎的渣子也从喉咙咽下，一滴不剩的全吞进肚子里，这样她才能安心。

因为饿过头的孩子永远都吃不饱。

就像有时候她倒宁愿自己的养父还是个瘫子，那样属于她的机会就更多。

十几岁的秋儿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跟人说话时总是直愣愣的的盯着对方，眨也不带眨，最后总能把对方看的不好意思。

为了这，秋儿过去没少被娘念叨，傻妮子这样实在，将来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管得住她。

每当到这时候，秋儿都会在心里翻一个大大的白眼，干嘛要男人管住她，她管得住男人不就行了。

可现在，能跟她说这些掏心窝子话的人却不在了，爹娘死在了松花江，她呢，她又该去哪儿，天大地大，再无归处。她从野地里薅了三根草插在头上，随便寻了一个集市跪了下来。

“咋想起来卖自己呢？”一个慢悠悠地声音凑了过来。

秋儿透过她杂草一样枯燥的头发，看清了声音的主人，他穿着黑色的呢子外套，从自己的摊位起身移步，蹲到了她的身前。

戴着眼镜，和和气气，最斯文不过了。跟她爹娘，跟她之前所接触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而她只不过是这世道中最无足轻重的一个可怜人，可他偏偏看见了她。

“行，你跟我走吧。”男人听完秋儿的凄惨身世后，毫不犹豫地发来了邀请。

秋儿真的跟着他走了，就像她还能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似的，如果不是马万海，自己会去哪儿？被买进窑子做花姐，还是卖给某个傻子当童养媳，不论如何，都是马万海救了她。

直到后来秋儿才慢慢品出来，许是马万海先眼红冯中岳有了儿子，这才捡了她，不，是买了她。

他还夸我是好孩子。

秋儿并不稀罕男人的夸赞，她稀罕的是马万海这个人，所以她在处理完爹娘的后事后，又死皮赖脸的缠上了他，为了能吃上一口热乎饭，也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地跟在这个男人身边。

那就先当闺女吧。

男人果然犹豫了，秋儿上赶着喊了一声爹，于是马万海还没成亲就多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

养闺女跟养小子可不一样，小子尽管放到外面去野，反正皮实。可闺女就得精细的照看，不能光闷在家里干活啊，还得认字，懂道理。

既然叫了自己一声爹，就不能让孩子当了睁眼瞎。

马万海白天去学堂教课，秋儿就跟着一起去，小妮子心不在焉，心思完全不在课本上，提出的问题十个能蒙对三个都算撞大运。

马万海表面没有计较，到了晚上就开始一对一教学，完全没了白日的好脾气，誓要把秋儿教会，不能继续丢脸。

这天讲的，是《诗经》。

“爹，这个，书上写的这个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是个啥意思？”秋儿抱着手臂坐在炕上，马万海就坐在她的对面，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一张小桌子，即使房间的烛火忽暗忽明跳个不停，也拦不住马万海想要教书育人的心。

“求之不得就是字面意思，至于这个寤寐思服嘛，就是，怎么说呢，就是白天夜里都在想，”马万海特地换了一种通俗的解释，就怕秋儿听不懂。

“原来是这样，那秋儿明白了，”秋儿静静地听完了，她垂下了眼，复又抬起头，冲着马万海重重的点了一个头，开口道。

“就跟秋儿想爹一样，白天能看见爹的时候就坐在学堂想，夜里见不到的时候就躲进被子里想，是不是？！”

秋儿说的都是实话，她虽然年纪小，但认准了一件事，就死也不回头。她不喜欢冯叔家里的奔儿，只中意这个带她回家的马万海。

“爹，你也会这样想秋儿吗？”她执拗的追问，势必要从马万海这得到一个答复。

马万海是聪明人，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秋儿的意思，大黑脸立刻臊得通红，恨不得立刻长个翅膀逃飞走。

可想到了秋儿的年纪，他还是硬着头皮在炕上坐着，试图用自己的方式跟小闺女讲讲规矩。

面对突然唠唠叨叨的万海，秋儿选择性失聪，无论对方说什么，她都面无表情。

呵，要不怎么说文化人就是事多呢，答应或者拒绝，不就这么简单的事，非要绕着圈子翻来覆去的说些陈腔滥调。

“秋儿，可不敢乱来啊，你别忘了，我是你爹！”

他说的口干舌燥，大冬天的眼见着都要急上火了，也不见小闺女给个反应。

这下他可真生气了，巴掌举起来老半天，试图维系住自己做爹的面子，看着秋儿尚带着几分稚气的小脸，终究还是下不去这个手，可要就这么放下来，也没有面子，他只能将巴掌重重地朝桌子拍去。

嘶，真疼啊，这实心桌子可吃力。

万海偷偷的将手藏在桌子下，边揉边想。

他以为自己这样已经算是厉害了，多少能给人警个醒吧，是万万没想到今晚摊上了一个更横的。

“你不是我爹，我爹跟我娘都在山上呢，我不想让你当我爹了，我…”

秋儿从炕上站起身，眼不住地盯着马万海，攥紧拳头，坚定的撂出一句狠话。

拍桌子有什么了不起，拍的再重疼的还不是自己，这个大傻子。

“我想让你当我男人！”

要么怎么说汉语博大精深呢，这八个字，看似简简单单，组合再一起就变了味。

秋儿在说什么？她疯了吗？自己？跟她？

窗外轰隆隆一声巨雷响，偏巧就砸在了马万海的心头。

秋儿冲了上去，像个小炮弹似的直接炸到了男人怀中，完全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她粗暴地将手放在男人的裤腰带上，试图解开，男人挣扎了几下，又怕弄痛了她，索性不动了。

马万海任由她抱着，全身突然失去了力气，心灵上的挫败击垮了他。

“爹，你怎么哭了？”几滴清泪从马万海眼中流出，秋儿好奇地将小舌附了上去，舔了一滴，味道咸咸的。

她将原本解了一半的裤带松开，将注意力转到了上方，冰凉的小手顺着男人的腹部一点点往上钻，如同一条小蛇，游走在禁忌的地带。

秋儿的手是热了，却冻了马万海一个激灵。

没什么，只是想不明白我马万海为什么会混成这样。

鬼子抢了老宅把自己赶出门不说，这平日里还要被傻驴子欺负，好不容易最近养了一个可心的小闺女，如今也反了天，想要对自己下手，他心中是有苦说不出，唯有泪千行。

他委屈，真的委屈。

“爹，你别哭了，我不碰你了还不成吗，”秋儿看着马万海泪洒当场，心里有了一点点不安。

这事整的，她也没使多大劲儿啊，怎么男人被碰了一下就哭了，她将已经焐热的小手抽了出来，又把男人的衣服给整理好，扶着，一起坐了下来。

看样子今天是尝不成了。

那就下次吧，下次，挑个男人不会哭的日子，秋儿暗想，她拍了拍马万海的肩，将他搂在了怀里。

小小的身躯承载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量，她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口气。

屋内的烛火就快要燃尽了，爹流的眼泪，属实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