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No.4)
《The Apple》的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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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知道哭了,你就不能乖一点吗?”
Julian扑闪着漂亮的眼睛簌簌落泪,却紧抿嘴巴不泄露一个泣音,脸上盈满一片倔强。
港生这次也是真的气闷,没有像小时候那般哄他,让他自己哭了一会,才起身去浴室拿了条热毛巾,帮弟弟轻柔地擦拭脸上的泪痕。
港生一边擦拭一边心想,他13岁时也是这么哭,23岁了还是这么哭,我可能一辈子都要哄他了....
随即又凄凉哂笑,说什么一辈子,他这么不听话,我一心一意保护他,想让他待在我...
《The Apple》的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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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知道哭了,你就不能乖一点吗?”
Julian扑闪着漂亮的眼睛簌簌落泪,却紧抿嘴巴不泄露一个泣音,脸上盈满一片倔强。
港生这次也是真的气闷,没有像小时候那般哄他,让他自己哭了一会,才起身去浴室拿了条热毛巾,帮弟弟轻柔地擦拭脸上的泪痕。
港生一边擦拭一边心想,他13岁时也是这么哭,23岁了还是这么哭,我可能一辈子都要哄他了....
随即又凄凉哂笑,说什么一辈子,他这么不听话,我一心一意保护他,想让他待在我的羽翼之下,他倒好,嫌我烦把我拉进黑名单就算了,还在外面勾勾搭搭,指不定打些什么坏主意,他这么爱闯祸,有什么事他不敢做,他能有平平安安的一辈子吗..….想到这些,港生心里更难过了。
Julian挥开他的手,仰着脸眼睛通红地瞪着他,声音因为哭过而低沉沙哑,“你们上过/床了吗?”
港生面不改色,拉过他的手掌帮他擦着双手,“我和夏青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骗人!你们还结婚了!”Julian明显不信,哭过之后的嗓子黏黏糊糊,陡然提高声音听起来会特别像闹娇。
“结什么鬼婚,新婚之夜都被你搅黄了。”港生将毛巾随手一放,一边语调平平地说着一边起身拉开衣柜。
“我要是不出现呢?”Julian红着眼圈视线追逐他的身影。
港生站在衣柜前翻找着什么,淡淡地故意气他,“不出现的话你就快做叔叔了。”
身后没有再传来声音,他取出一套崭新的睡衣,转过身就看到又在吧嗒吧嗒无声落泪的Julian。
得,脸也白擦了。
港生只好蹲下身捧起他的脸颊,伤心欲绝好不可怜,好像面前真的站了个哥哥和别人生的孩子叫他叔叔一样,“好啦别哭了,哥哥骗你的,我只和你一个人血脉相连好不好?”
港生嘴上从善如流地哄着,其实心里腹诽的是他们家的血缘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一个两个都有病,阿妈有病,弟弟有病,哥哥和弟弟搞在一起,更是有大病中的大病...这种基因,还是不要向外传播得好。
眼泪糊得整张脸都是,懒得给他擦了,港生站起身,“先洗个澡,然后哥哥带你去你的房间。”
Julian吸吸鼻子,赌气般,“我不去,我认床。”
“睡这里就不认床了?”
“这里我睡过。”
港生瞬间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哥哥和培培的新婚之夜】那晚,脸上一阵青红交接,不再看他,边走向浴室边道,“不行,你不能睡这里,家里有客人,像什么话。”
Julian眼尾猩红,看着哥哥的背影低低冷哼道,“你有老婆还把我接回来,你迟早后悔。”
港生的声音从浴室传出来,“培培,过来洗澡。”
洗完澡出来,Julian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身体扑向沙发上不知道想什么的港生,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甜蜜且得意,“这个睡衣,还有浴室放着的牙膏牙刷毛巾洗发液沐浴露,都是我从小就用的那些牌子,哥哥全部都记得。”
港生无比谙熟他的阴晴不定,毫不意外他的一会儿一副面孔,看着他湿淋淋的头发,拍拍他示意他起身,一边拿过干毛巾帮他擦干一边感叹道,“你这么娇贵,我怎么敢给你乱用别的东西。”
“好了,哥哥带你去你房间。”
哭过了闹过了也撒娇过了,估计折腾累了,Julian这下倒是乖乖地被哥哥牵着手去了隔壁房。
港生替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声音缓和却郑重,“Julian,不管你做了什么事,现在还来得及,你在我这里,很多事情他们管不到......哥哥只有你这么一个家人,我不能没有你,你明白哥哥的意思吗?”
意思是让他及时收手,该销毁的尽快销毁,绝不能被警方找到实实在在的的证据,需要时他甚至可以为弟弟提供一切掩护。
Julian半阖着眼睛,看起来困倦得迷迷糊糊,港生轻轻叹了口气,问道,“要关灯吗?培培还怕黑吗?”
“不要关,怕。”
几个字听着莫名可怜兮兮,港生没忍住怜爱地笑了笑,俯身在他额头印下一个纯真的晚安吻,“好,不关,培培晚安。”
房门轻轻关上,刚刚看着还昏昏欲睡的眼神瞬间清明,他静静躺了会,然后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面是一道浑厚磁性的中年嗓音,低沉调笑道,“honey,哥哥身边的乖乖小绵羊,终于想起我了吗?”
“Wyman...”
对面听出了他情绪不佳,略微顿了顿,“怎么了孩子,你哥哥对你不好吗?”
“很好...”
“那怎么不开心呢?”
“呵,他从前又不是对我不好,你知道我不只要这些。”
对面沉默了几瞬,语气有着意料之中的淡然,“......你还是要继续下去,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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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n下楼时,港生已经坐在餐桌上了,港生看见他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冲他招手,“过来。”
Julian揉揉困倦的眼睛慢悠悠走过去,港生伸手翻出他的衣领,微不可闻地叹气,“你已经是个大集团的老板了,宝宝。”顿了顿没忍住,“你在美国也是这样的吗?”
Julian鼻子哼哼,“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做得可好了,一见到你就做不好了,所以都是你不好。”
夏青从厨房端着盘子出来,看见他亲切地招呼,“早上好,Julian。”
Julian笑得纯真可爱,眉眼弯弯,“早上好,嫂子。”哪有一点昨晚对着哥哥又哭又笑的疯样。
港生眉间隐隐作痛,心里不停冒出衣冠禽兽,斯文败类这些成语。
“我做了餐蛋治,尝一下。”夏青热情地将其中一个盘子放到他面前,一边坐下道。
“谢谢,嫂子真好,真羡慕哥哥。”他笑得真诚好看极了,夏青眼神不由得莫名躲闪了一瞬。
港生看着那个餐蛋治,冲夏青歉然地笑笑,“不好意思阿青,他不吃洋葱的。”
“欸?这样吗?”夏青愣愣,疑惑地望向Julian。
Julian根本没细看,这下才将眼神落在那个盘子上,果然在看到了露在夹层外面的一点点洋葱。
然后抬头向夏青抱歉地笑笑。
“啊,sorry啊,那吃别的吧。”夏青赶紧将那个餐蛋治拿开,心下却又浮上那股在咖啡厅的古怪感...
港生起身给他盛了一碗粥,“喝粥吧,养胃的。”
“我不想喝粥。”Julian嫌弃地皱起漂亮的五官。
“那你要吃什么,让阿姨再给你做。”
“我要吃西班牙蒜香辣味虾。”
港生太阳穴突突直跳,“.......大早上吃什么蒜香辣味虾。”
“那我不吃了。”说着起身就要走。
港生不惯着他,说不给吃就不给吃,“哥哥给你做奶油蘑菇汤,行不行?”
Julian停下脚步考虑了几秒,慢腾腾转过身,脸上是勉为其难的将就,“...好吧。”
“那你先把哥哥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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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生一脚刚踏进重案组,关关和秀秀就如幽灵般闪现他左右,满脸八卦地打趣,“阿头,昨晚睡得好吗?”
“家和万事兴,你要记住啊。”
港生面无表情,冷然道,“好得很,你们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品性是怎么通过警/察/素质/审/核的?”
两人表情讪讪,小声互相指责,“说你啊。”
“说你才对。”
港生转而问道,“这几天跟踪目标人物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啊,一切正常,他每天不是上班就是约夏小姐...”关关正经答着,说到后面声音又弱下来。
“就是咯,要我说肯定是O记搞错了,他们最神神化化了,原本我们查连环/杀/人案查得好好的,非要拉我们抓什么红桃Queen,别是整这么大个阵仗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么看他也不像个坏人啊...”秀秀又开始犯花痴。
港生听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下却松一口气,看来目前警方掌握的东西还很有限...
电话铃响起,郭诚接起,“E区重案组,请讲。”
面色逐渐凝重,望向港生,“阿头,又是一起夫妻凶/杀案。”
【芦花】爱情与灵魂/互换—08
“看来是死不了了。”
早上六点半,鲁德培醒了,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阿标——对方正挑着眼皮用余光瞧他,连头都懒得转过来,见他醒了,也只是极敷衍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死就行。”
鲁德培原本想说些什么,可一张嘴喉咙就火辣辣地疼,只能作罢。脑袋晕乎乎的,仿佛正处在一段短暂的失忆,于是他只能努力让自己的思绪保持清晰,用眼睛环视四周,片刻之后才终于在身旁找到了华港生,套着“Julian”躯壳的华港生——他正坐在靠床的一张椅子上,身上披着一件浅灰色的外套,低着头,像是还睡着。清晨暗淡的光线不允许鲁德培看清一些细节,然而仰仗这具身体的良好视力,他还是看到了贴在华......
“看来是死不了了。”
早上六点半,鲁德培醒了,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阿标——对方正挑着眼皮用余光瞧他,连头都懒得转过来,见他醒了,也只是极敷衍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死就行。”
鲁德培原本想说些什么,可一张嘴喉咙就火辣辣地疼,只能作罢。脑袋晕乎乎的,仿佛正处在一段短暂的失忆,于是他只能努力让自己的思绪保持清晰,用眼睛环视四周,片刻之后才终于在身旁找到了华港生,套着“Julian”躯壳的华港生——他正坐在靠床的一张椅子上,身上披着一件浅灰色的外套,低着头,像是还睡着。清晨暗淡的光线不允许鲁德培看清一些细节,然而仰仗这具身体的良好视力,他还是看到了贴在华港生手臂上的医用胶带。
“你——运——气——好!”阿标说话的语调很怪,仍然是那种冷冰冰的态度。从鲁德培的角度看去,甚至只能看到他高高鼻梁下面的鼻孔和下巴,“Boss的血型碰巧和你一样,不然你的小命可就没了。”
“是吗……”鲁德培喃喃道,陷入了沉思。然而三秒钟的沉默后,他又像突然清醒过来一样笑起来,他不知为什么预感到,自己也许很快就可以搞明白某件事,这个机会甚至可能就在今天。
思考出如此结论后,他马上又打算坐起身来,然而一动弹浑身便跟散了架似的,只能“咚”的一声被迫躺倒回去。
阿标当然不会管他,反倒是华港生被他弄出来的动静吵醒了,华港生眯着眼瞧了他一阵,这才从柜子上摸到眼镜戴上,叹了口气,“我还是不习惯。”
“阿标,你先出去吧。”华港生说。
鲁德培扭头去看,果然看到阿标临走前还瞪了他一眼。
“奇怪,阿标之前从来不会对我用这种态度。”他说。
华港生没有什么反应,这就导致整个房间浸入某种令人窒息的安静,过了一会,他才伸出手,扶着鲁德培坐起来,“你现在又不是他的Boss,他估计在心里骂华港生是殷商的妲己、武周的二张呢。”
对方本意大概是开个玩笑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没想到鲁德培完全没有接他话茬的意思,他盯着眼前人的眼睛,认真问道:“你为什么会以身犯险来救我?”
华港生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他:“我是在自救啊。”
完美的答案。
完美的自作多情。鲁德培心里这样想着,手上不自觉地锤了一下床——很快他就后悔了,身上的每个关节都被连带着疼起来,剧痛一瞬间席卷全身,如同骨头被折断又插进肉里,鲁德培几乎就要因为这种痛苦叫出声来。
“你还好吧?”,华港生被他吓到了,他伸手来揽他,鲁德培就顺势倒在他怀里,过了一会,等身上的疼痛缓解了些,鲁德培再次开口又是那种不可一世的语气了:“没事。”
他听到华港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肌肉也松懈下来,只是搂着他的胳膊反而变得僵硬了,不过看样子对方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于是他居然开始荒谬地觉得多病几日也不是什么坏事了——“你想让我死吗?”他问。
华港生似乎随着他的问题陷入沉思,片刻之后他放开了他,却意外地以一种商量的口吻问道:“说起这个,我有点担心那个能认出我的喽啰……要不要处理掉。”
“处理?”鲁德培愣了一下,随即换了个不知是震惊还是揶揄的古怪表情,说道:“华sir,你现在怎么处事方式像我一样。”
华港生没有接他的话茬,“你会怎么做?”
“不用那么麻烦。”鲁德培贴过去,伸出手用手指比了个数字,“只用钱就能收买的人可是很贵的。”
“什么意……”华港生猛地反应过来,“你是说Diana会杀了他?”
“反正我不会浪费这笔钱在无用之人身上。”鲁德培把脊背向后靠了靠,放松下来,“Diana可是个精打细算的人。”
华港生沉默了良久。
“你杀过多少人。”他忽然问。
“没有。”鲁德培偏了一下头,笑道:“华sir愿意相信吗?”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互相对视着,似乎彼此都在猜测。
华港生站起身,端了一杯水过来,强迫似地塞进鲁德培手里,“喝点水吧。”他说。
鲁德培仍然盯着对方,心下却是有点失望了,他想他得说句什么,然而话就要冲出嘴边时,又被制止着咽了回去——他记起了阿标的话。
“昨天你算是救过我两次了。”鲁德培带着神气的笑容,毫无痕迹地靠到华港生身旁去了,“没想到我们连血型都相同。”
“运气好。”
“现在我坦白地跟你说。”鲁德培又绕回之前的话题了,“你我都不会给警察任何证据,当然,我们本来就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之后也不会——我们的生意都是合法的。”
这时华港生又开口了,他无奈道:“不然呢?让你抓我进去吗?”
鲁德培哦了一声,“那你完全没必要救我……现在我想弄明白,也必然要知道答案,假如不打算换回去,你是出于什么动机去救我出来的?”
“我忘了。”华港生搪塞地说道。
“你去救我的时候有几成把握?”
华港生回答得飞快:“三成。”
鲁德培被水呛到了,他一边咳嗽一边道:“三成!三成你都敢去?”
“那种情况只能冒险试一试。”华港生靠过来给他顺背,“我不想你死。”
“为什么?”
“我傻喽。”华港生脸上少有地挂上了那种商业的礼貌性微笑,“想了想还是得换回去,不然要是做老本行,岂不是人人都要叫我鲁sir?太难听了,所以……”
鲁德培像是没听懂他的话,他眨了眨眼,故作惊讶道:“可是你自己的名字也没好听到哪去。”
芦花续写《两生花》12
第十二章 诞辰(上)
“连日的降雨已结束,东北季风减弱,今日全台各地天气晴好。”
华港生昨天下午一直忙着烤点心,窗外雨势强劲,烤箱的嗡嗡噪声几乎听不到。他心中祈祷,希望周日是个大晴天。如今天气终于放晴,他看着清透无暇的碧空,露出满足的笑容。将水果和红龟糕放进背包,还有几盘精美的小点心、一瓶干邑白兰地、一包七星烟,他整理好包袋,关上收音机,捧起两束鲜花便出门了。
今天是Julian的诞辰。他和母亲照例要去金宝山祭扫。
他们和熟识的计程车司机包了车。车子发动后,司机打开汽车音响,放起了动听的老歌,母子二人相视一笑...
第十二章 诞辰(上)
“连日的降雨已结束,东北季风减弱,今日全台各地天气晴好。”
华港生昨天下午一直忙着烤点心,窗外雨势强劲,烤箱的嗡嗡噪声几乎听不到。他心中祈祷,希望周日是个大晴天。如今天气终于放晴,他看着清透无暇的碧空,露出满足的笑容。将水果和红龟糕放进背包,还有几盘精美的小点心、一瓶干邑白兰地、一包七星烟,他整理好包袋,关上收音机,捧起两束鲜花便出门了。
今天是Julian的诞辰。他和母亲照例要去金宝山祭扫。
他们和熟识的计程车司机包了车。车子发动后,司机打开汽车音响,放起了动听的老歌,母子二人相视一笑。健谈的司机与他俩攀谈着,一路上还浅浅地哼着曲。眼前的景象迅速倒退,高楼、民宅、大桥、海岸,他们已经离开台北市区。
车沿着北海岸线一路向前。深深浅浅的蔚蓝海水,波光粼粼的浅滩,奇特的礁石,比市区的景色更令人心旷神怡。海风有些大,华港生摇下了车窗。他替母亲紧了紧围巾,又帮她整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明媚的阳光透过车窗玻璃照在他身上,感觉不到暖意。
离目的地越近,两人越是无言。司机也识趣地换上了舒缓的轻音乐磁带。
不多时便看到了金灿灿的宝塔和巧夺天工的千佛石窟。华港生扶着母亲下了车,两人漫步进入金宝山墓园。这里不像父亲下葬的香港公墓那样拥挤压抑,四处绿意盎然,放眼望去一片辽阔。风光秀丽,景观别致。墓群依山面海,是绝佳的安息之所。
几年前母子俩挑中了这里,选了一处宽阔的清幽地,为Julian搭建了一座典雅的造型墓园。委托了专业设计师做了墓园和景观设计,还请了风水师傅全程参与。
当年母亲轻松拿出这笔费用时,他吃了一惊。毕竟他们一直租住在破旧的老房子里,吃穿一切从简。问过才知:母亲曾继承了Julian父亲留下的部分遗产,她秘密将这笔钱存在台湾,一直不曾动用过。“Julian他爸虽是混黑道的,但他对我有恩,我不想大肆挥霍他的财产。如今用这些钱来给Julian造一个安息之地,再加上年年作法祈福,应该可以替他降降罪孽,保他来世安好。”那时母亲这样说道。
这两年他们很少提及Julian,似乎达成了一种窒息的默契。但他们依旧常常结伴来这里祭扫,每年至少五次——祭日、清明、中元、秋祭、诞辰。
华港生渐渐觉得,扫墓并非为死去的人,而是为了活着的人。人们通过这样的仪式,维系着亲情和血缘的联系。
墓碑的一角只落了母亲的名字,没有刻上“兄华港生 立”的字样。他默许了母亲这样的决定。为何默许?曾经连他自己也不得而知。虽然那时他只把Julian放在弟弟的位置,心底却不希望他们的血缘关系被放在台面上,被来往的人知晓、观看。
完成了祭扫,两人也都和Julian话过了家常。林莲好转头问道:“玫瑰园有法事,我去打斎祈福。港生,你要来吗?”
华港生轻轻摇摇头,“阿妈你去吧,我…再陪他一下。”自从知晓了自己心中的隐秘情感,他便再也难以面对神明。
林莲好看着他点点头,便找了工作人员一起离开了。
华港生微微蹲下身,伸手细细抚摸着石碑上的那个名字,一笔一划——他明明不喜欢这个名字的,因为从名到姓都透着一股老气横秋。他喜欢别人叫他“Mr.Lo”,或是“Julian”。想到这里华港生不禁露出一个微笑。他今天穿了一身浅蓝色的牛仔服,很像他俩初见时的那套,只是颜色略浅一点。无意间脑中浮现初见时Julian看他的眼神…
感到了面部微微发热,他把额头靠在墓碑上。今天的太阳很大,石碑不是很冰,但依然是彻骨的凉意。
也许因为这只是一座衣冠冢。墓穴里没有遗体、没有骨灰,仅有一套染血的衣衫。
这件事让华港生难受了很久。
1990年他住院期间,母亲林莲好曾经去过一趟香港,想要领回Julian的遗体,却被告知遗体已经被人领走。他便追问是什么人领走的,母亲含着泪摇头,“不知道,字迹很潦草,好像是洋文,我看不懂。”于是他看到的只有那套染血的浅灰色西装,血渍比记忆中还要深,像不见底的黑洞。
他又不甘心地追问:“其他的遗物呢?警方无权扣留私人物品!”当时林莲好沉默了很久,她转身摸摸儿子的头,“能做个衣冠冢就好。其他的东西,都是身外之物。”
身外之物,留下来,好歹是个寄托。华港生把这句话憋在心里,没有说。
“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留下只会徒增伤感。”她湿润的眼中满含恳切的叮咛,“港生,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都忘了吧。不要想起。”
“忘”这个字对他来说太过刺耳。
华港生心中顿时生出一种熟悉的委屈,仿佛昨日重现。从前阿爸要求他忘记阿妈,在家在外都不许提起。如今阿妈希望他忘记Julian……
为什么身边至亲总要逼他放弃生命中重要的存在,而他却什么都抓不住?
他连一张Julian的照片也没能留下。
他想起早年家里挂着父亲亡妻的照片,而他的母亲却只有一张脸被划花的小相;墙上的全家福甚至没有他,他的照片被贴在那一家人的旁边。有些格格不入。随着岁月流逝,他渐渐连母亲的样貌也不记起了,让他多年后遇至亲而不知。
不知是不是天生的倔强,面对母亲的嘱咐,他依旧选择不忘。即使连他不争气的昏沉脑袋都与他的意愿作对。这几年他执着地回忆,终于想起了很多事情。他的事业渐入佳境,母亲也有了忠叔的陪伴,一切都在变好。只是这份不能忘记至亲的责任不知不觉变了味,让他陷入空前孤立的状态,徘徊在现实与幻境的边界,不知漫长人生的终点在何处。
而Julian时间永远停留在了1990年。他走出了时间的桎梏,义无反顾地奔向结局。将活着的人留在岁月的牢里,再蹉跎几十年。
“Julian,你后悔过吗?”华港生对着空气问道。
“我一直很后悔,为什么没能早一点。”他将双手附在墓穴之上,恍惚间感受到一阵直穿血管的痛感。
“或者干脆晚一点,等你已经点燃了工厂,一起化灰。结果会不会比现在更好?那样我不会再见到阿妈,也不会拖累她了。”
冰冷的石头不会回应。此时阵阵微风吹来,花树摇曳,带着露水沁润后的清新气息。他隐约尝到了空气中的一丝丝甜味,安慰着他痛到发皱的心。
* * * * * *
鲁德培今日的心情半阴半晴。他本该很开心,因为昨日收到了那盘英文朗诵比赛的录像带。但里面居然有校花帮港生整理领结的画面,少男少女青春洋溢、略带羞涩的笑容,一下子破坏了他明媚的心情。
司机送他来到布鲁克林那栋熟悉的老房子前。他已经来过五次了,刘备请诸葛亮出山才三顾茅庐。但毕竟他要收服的是一位不出世的天才。这人是最早互联网开发团队里的元老,后辈一个个发家致富,他却关在这里继续开发和研究。
虽然鲁德培在金融和地产行业大肆捞金,但IT行业的前景他非常看好,也投资过不少公司。只不过,比起当股东躺赚分红,他更喜欢开疆扩土。
鲁德培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眼里精光四射,这一点点的坏心情让他煞气加身。今日他必定将这人收入麾下!
再次进入车里,司机从他的表情便得知——老板此战告捷。他识趣地道贺,得来老板一个红包的许诺。
鲁德培打电话给香港的Carl,让他在纽约的团队也配合跟进。快要结束谈话的时候,对方一句简单祝福踩到了他的神经,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Carl被一路看着成长起来的后辈挂了电话也不恼,继续和阿标喝着酒,现在的情致正好。
“他那边是19号晚上,还没到他生日呢。你就预祝他生日快乐。”
“因为我之后没空。”Carl将领带松了松,给了阿标一个吻。“恐怕你也没空和你家Boss说生日快乐了。”
“Julian不喜欢别人祝他生日快乐。所以我一般会说‘Have a nice day’,他也懂的。”
“哈,在这种事上这么听话?所以你只能是属下。”
“不过对我来说,这样很好。”
鲁德培漫步在夜晚的纽约街头,他约了司机9点来接,现在他打算去吃点东西。这一带他很熟,便走街串巷抄了个近路,却被几个人堵在了巷子里。
“Hey,Pretty boy!”
看样子来者不善,鲁德培悻悻地瞄了对方一眼——低等货色。
对方想求财,他便把钱包里的现钞拿出来扔过去,想赶快打发了他们。那几人却贪得无厌,揣起钱又想要他的腕表。
鲁德培没有生气,而是笑意更深,那笑里淬着毒。他双手交叉做了一个手势,其中两个年长的劫匪瞬间色变,带着小弟慌不择路地逃跑了。
“哼,蠢货!”
富新会就算倒台了,好歹也在江湖上留下了响当当的名号,余威还是在的。一个手势就让人吓破胆,这就是实力的威压。
鲁德培想起以前在中学经常欺负他的那个恶霸头子。有一次那人带着他的小团伙策划了一起针对他的狠毒恶作剧。多年来兜兜转转还在不遗余力找他麻烦的,只剩这几个了。他假意单刀赴会,却让帮派的人埋伏在四周,看着瞬间围上来的黑道打手。那帮小鬼佬脸上惊恐的表情真是好看!
他故意放走了领头恶霸的跟班们,只留他一个人。
那家伙吓得跪地求饶。鲁德培连手都没动,只是命令他自己打自己,不喊停就不能停。那人是个身高1米9、体重200多磅的壮汉,肥大的手掌、粗壮的手臂,打在自己脸上的滋味可是不一般。
最后那个蠢货把自己搞进了医院,还吓得转了学,和所有同学断了联系。而他的跟班们虽没有看到那一幕,但无边无际的想象才是最恐怖的。从此以后,学校里再没人敢惹他。看他的眼光也从挑衅、轻蔑,变成了畏惧。
他得到了疯狂的满足。
鲁德培很小的时候便知道,有三样东西可以轻易让人屈服——金钱、权力和恐惧。而加入富新会后他便得到了所有。
他长袖善舞,将愚蠢的人们轻易摆弄。更何况纽约的黑帮比自己老爸那类收保护费、斩人起家的低端社团要刺激得多。比如制伪钞,他将它视为一种精确的艺术,尚未成年时他便醉心其中。而这孩童的游戏,却可以愚弄全世界。印钱,玩转财富世界,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神!
但他也有烦恼——接触的杂碎太多。黑帮里很少有像Tony Lee和Carl Dean那样体面的聪明人。大多数的人既粗鄙又愚蠢。能及时止损也好, 彻底获得自由,换一个干干净净的未来。至少,能给他一个和自己一起生活的理由。
鲁德培在熟悉的餐馆吃了晚餐,虽然不算差,但似乎换了厨子,没了以前的味道。他让司机付了账,便踏上了回程的路。
轿车在跨海大桥上飞驰。咸湿的海风让他又想起白沙湾码头,想起华港生的泪。
『Julian…』
他的声音也在耳边回荡。
鲁德培看着暗夜里波光粼粼的深色海面。他曾经想要将他染黑,可后来华港生为了他彻底放弃光明的前途,他反倒真的不忍。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爱真是让人心醉又苦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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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本周双更,周六或周日再更一章。
Re.(N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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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要搬过去,Julian却不显得急切,慢悠悠处理了一些事情,倒是港生这些天三番四次打电话给他,Julian对他原本就未尽释前嫌,爱答不理得很,港生多问两次惹得他烦了,他一个顺手就把哥哥拉进了黑名单。
港生听着对面友好但冰冷的人工语音提示,头疼地捏了捏鼻梁。
港生大抵知道他是在闹什么脾气的。
他一个人在举目无亲的美国孤零零待了七年,想也知道必定是吃了不少苦,而在他看来自己整整七年对他不闻不问,无怪他怀恨在心,更别提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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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要搬过去,Julian却不显得急切,慢悠悠处理了一些事情,倒是港生这些天三番四次打电话给他,Julian对他原本就未尽释前嫌,爱答不理得很,港生多问两次惹得他烦了,他一个顺手就把哥哥拉进了黑名单。
港生听着对面友好但冰冷的人工语音提示,头疼地捏了捏鼻梁。
港生大抵知道他是在闹什么脾气的。
他一个人在举目无亲的美国孤零零待了七年,想也知道必定是吃了不少苦,而在他看来自己整整七年对他不闻不问,无怪他怀恨在心,更别提两人多年后的第一次重逢竟是在自己的婚礼上…
无异于雪上加霜,以Julian的气性,不疯才怪。
想想Julian回来后,只在初次见面时为了哄他上/床说过几句软话,后面则一直对他不假辞色,就像被迫离巢的幼鸟归巢后嗷嗷着一头扎进母亲温暖宽厚的羽翼下,急于寻求和确认那份无可替代的安全与归属,被母亲温柔的鸟喙怜爱地梳理着身上跌跌撞撞的羽毛,得到安抚,接收到了母亲不离不弃的爱的信号后开始有恃无恐起来,扬起头颅对着妈妈一通不管不顾的叽叽喳喳,委屈巴巴地控诉自己在外面遇到的危险和困难。
于Julian而言,哥哥的身体就是他的巢穴,是他不曾得到过的母爱,是他在外漂泊多年后第一站要回去的地方,是家和故乡。
回家了,便原形毕露,一次次变本加厉,有恃无恐地索取哥哥的偏爱,那是他确认自己存活意义的方式。
【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港生啧一声将手机一个甩手丢在桌子上,不知想到什么,几秒后又拿起按了几下,重新放在耳边。
“喂,阿头,乜事啊?”对面很快响起关关的声音。
“你们现在在哪里?”语气是身为一个阿头的威严。
“在跟踪你过家家的小老婆,啊不是,跟踪我们的目标人物咯。”关关舌头一个急转弯,差点没咬伤自己。
......果然,“咳,那...目标人物现在在哪里?”港生掩盖着话里的心虚,佯装公事公办地问道。
“额...”关关犹豫了一下,此时插进秀秀莫名兴奋且激动的声音,听来应该是一直在关关隔壁,看不下去他磨磨唧唧的样子一把抢过电话,“阿头,你的小老婆正在和夏小姐烛光晚餐啊,哇,'前妻'和现任的浪漫幽会,虽然说起来怪怪的但他们看起来还挺和谐的喔...”
秀秀和关关两个人整天混在一起,不可避免被他洗脑,两个人讲起话来神神经经,港生烦躁地扯了扯衬衫领口,声音如淬寒霜,“别废话,到底在哪里?”
……
车子一个急停,港生利落甩上车门,三两大步走到前面的一辆私家车旁,冷着脸敲敲玻璃。
车窗摇下,露出秀秀一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脸,这傻孩子对着面色不虞的港生,倒是能看懂一点脸色,但不多,“阿头,脸色这么差,还说不是来抓奸?我明白的,夏小姐面对的诱惑确实是大了点...”
“他们上去多久了?”港生冷冷截断她。
“也挺久的了...不用这么严肃吧阿头,一起吃个饭嘛。”转而小声嘀咕道,“不知道还以为在楼上开/房呢...”
关关给了她一个【谁让你话那么多的】眼神,低声声讨她,“你懂什么啊,男人是这样的了,”说着小心觑了眼面色不善的港生,“喜欢的人被别人看一眼他心里都要世界大战了...”
“欸,出来了出来了...”
港生抬眼望去,只见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来,气氛看起来和谐登对,夏青手里甚至还捧着一束扎眼的花。
秀秀缺心眼地在作死的边缘试探,“...阿头,其实,绿色也挺环保的...”
港生居高临下觑着她,“我看你话挺多的,不去警民关系科接投诉电话可惜了。”
秀秀立马做了个拉链噤声的手势,悻悻着关上车窗。
港生没有凑到他们面前,也没有躲开。
“欸,港生,怎么这么巧?”夏青没想到会偶遇他,有些意外,但反应还算正常地上前打招呼。
“对啊这么巧的...你们在干嘛?”港生笑笑,前半句对着夏青,后半句对着Julian。
Julian眼神状似无意地扫过那辆私家车,不答话。
“没,我们在谈专访的事...”夏青回答到,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上次在咖啡厅时她就感觉他们之间怪怪的。
港生对Julian的态度说是热切也不为过,与之相反的,Julian对港生却全无对着别人的得体礼仪,有失为一个有教养的上流公子做派。
说来不免令人有些灰心,光是拉椅子这一项,港生就从来不曾为她做过,更别提后面Julian犯胃病港生搂着他满脸心疼的样子...夏青只得庆幸好在Julian不是个女孩子,不然这个情敌她怕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
而港生对Julian的特别,夏青只好将它归咎于港生对于亲弟弟的感情投射,很久以前港生唯一一次提起弟弟的样子,令她至今印象深刻...
“很晚了,夏小姐,我让司机送你回家吧,还是说...”Julian看向港生,嘴角挂着若有似无不易察觉的讥笑,“...哥哥你送嫂子,你们一起回家?”
“她和我一起回去,”港生语气似乎在隐忍着什么,面沉如水地看着弟弟,“你也和我一起回去。”
“......我还没收拾东西。”Julian冷淡道。
“不用收拾,哥哥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说完即刻转身的背影不容商量。
藏在车上吃瓜的秀秀一脸花痴捧心,“阿头好man好帅好威武啊啊啊...看他那张死脸样就知道他有多爱夏小姐了,真是令人羡慕呢....”
关关则一脸担忧佩服,“死了,一山不容二虎,这下阿头家里还不家无宁日?为了案子阿头真是鞠躬尽瘁啊...”
“就是咯,阿头这次真的是牺牲小我成全大家,小老婆住进阿头家,我们也不用跟得这么紧了,警督府邸来个瓮中捉鳖,阿头就是阿头,这一招属实高明!”
警督府邸二楼房间走廊
“港生...”夏青神情犹豫,样子有些扭捏。
她是个爽朗大方的直肠子,港生很少见她这样,不由疑惑,“阿青,怎么了?”
夏青脸泛可疑的红晕,支支吾吾道,“港生啊...你不要误会,其实今晚我和Julian,我们真的只是在谈公事...”
港生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笑着道,“没事,你不用跟我解释,我没有多想。”
“...真的没有?”今晚港生自从碰见她和Julian之后就一直脸色沉沉,在车上也一路无言,夏青怕他误会什么,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来跟他解释一下...难道是她想多了?
“真的没有,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港生神色坦荡如常,似乎真是夏青想多了的样子。
“...那好吧...你也早点休息...晚安。”夏青神情难掩失落,转身回房了。
“呵...”走廊尽头兀地发出一声嗤笑,港生抬眼望去,只见Julian颀长修直的身影懒懒地靠在墙上。
港生对着他没有对着夏青的客气,沉着声音,“过来。”
Julian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过去,港生看不过去地上前一把扯过他,将他推进房间关上门。
Julian先是环视了一圈房间,然后气定神闲在床边坐下,双腿伸直,双手向后撑,慵懒随意,“说起来,嫂子怎么没和哥哥睡一间房?你把嫂子赶走,却把我拉进房间,不太好吧。”
港生沉着脸不答话,他几乎不曾对弟弟这样过。
Julian挑了挑眉,仍是一派轻浮的浪荡公子样,“干嘛?我和你老婆单独吃饭,你不开心?”
“你离夏青远一点。”
Julian整个人蓦地阴沉下来,“这么宝贝吗,吃个饭也不行?”
“不行。”
Julian瞳孔骤然放大,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死死咬着嘴唇,眼睛却肉眼可见地逐渐泛红。
许久,港生妥协般叹了口气,伸手轻柔抚上他的脸颊,语气万般无奈,“现在知道哭了,你就不能乖一点吗?”
【芦花】请神明原谅我吧10
Julian收到了华港生许诺给他的礼物,一捆红色的钞票,装在了用丝带系好漂亮的蝴蝶结的盒子里。旁边还有一个稍小的礼物盒,里面是一块手表。
“恭喜你成为一个大人,以后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华港生对他微笑着。
礼物谈不上惊喜,因为钱是Julian自己要求的。Julian又把手表扣上去,转了转手腕,表带稍微有点松,内心隐隐感到失落,但对华港生这样不解风情的人来说,好像也就只能是如此了。
“你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吗。”
“什么都可以。”华港生说完想起来那个梦,“只要我能做到。”
“我想喝酒。”Julian从柜子里拿了几瓶洋酒出来放在茶几上。“就当提前锻炼...
Julian收到了华港生许诺给他的礼物,一捆红色的钞票,装在了用丝带系好漂亮的蝴蝶结的盒子里。旁边还有一个稍小的礼物盒,里面是一块手表。
“恭喜你成为一个大人,以后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华港生对他微笑着。
礼物谈不上惊喜,因为钱是Julian自己要求的。Julian又把手表扣上去,转了转手腕,表带稍微有点松,内心隐隐感到失落,但对华港生这样不解风情的人来说,好像也就只能是如此了。
“你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吗。”
“什么都可以。”华港生说完想起来那个梦,“只要我能做到。”
“我想喝酒。”Julian从柜子里拿了几瓶洋酒出来放在茶几上。“就当提前锻炼一下酒量。”
酒是弟弟生前喜欢喝的牌子,味道又辣又呛,华港生不是很喜欢,买来之后基本上只是当作摆设放在客厅。
华港生没有阻止Julian又拿出两个看起来很深玻璃杯,把洋酒当作啤酒一般将玻璃杯填得满满当当。
“先吃蛋糕吧。”Julian提醒华港生,在他转身的瞬间取出药片放在杯子里,小小的药片一下子就溶解在酒液里。这种药需要特殊渠道才可以得到,上次给陆桦下完之后还剩了一点。
然后看着他拆开包装,取出刀叉。刀子沿着奶油蛋糕的中间破开,甜蜜浓稠的白色变得七零八落。
Julian的世界是白色的,从他出生的时候,闻到窗边传来的一股百合花香气时,意识就被无边无际的白色侵蚀。
一个人会拥有刚出生时候的记忆,很奇怪吧。Julian自己也觉得奇怪。因为他闲来无事问过别人,刚出生的时候,见到的是什么样的景色。第一个回答他的人说,你真的很有幽默感,第二个回答他的人说,最近是看了什么电影在思考人生吗,大部分人都说着让他感到莫名其妙毫不相干的东西,只有几个很老实的人回答他,一般人是不会拥有刚出生的记忆,至少我没有。
Julian这才知道,原来人是不会拥有那么详细又那么久远的记忆的。
Julian生来就和其他人不一样,在别人学习如何适应社会的时候,他的内心就已经有了一道标尺,知道怎么做事效率最高,怎么说话会讨人欢心。所以即使孤儿院里的人告诉他,他是被遗弃的孩子,他也不觉得自己可怜。
在产生记忆的伊始,他就在这座孤儿院里。孤儿院坐落在城郊,不管是规模和条件都很落后,还有一个滑稽的名字叫做新生。Julian不觉得一周才能吃上一次肉,漫无目的等待别人来领养自己的日子算得上什么新生。
好在他比其他人都看得开,同龄人还在为了身世哭哭啼啼,握紧拳头想找爸爸妈妈,他则是天天读书学习知识,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样的话,在孤儿院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他只需要一个机会,就能获得别人的欣赏,然后开始全新的人生。
叽叽喳喳的小孩太吵闹,大人又总是绷着一张严肃的臭脸,Julian不太喜欢和他们交往,只有一个被称作阿莲的女人比较特别。
她很喜欢孩子,平时面对他们脸上总是带着亲切又真诚的笑容,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Julian听过别人讨论过她的八卦,说她早些年当舞女,把身子熬坏了,现在生不了孩子,所以才总是来看望这些孤儿,把孩子当作自己生命的延续。也有刻薄的人说她其实在等某天孩子被有钱人领养走,她也能跟着沾沾光。
“那她为什么不领养一个。”
“她才替死鬼丈夫还完债,哪还有条件领养。”
Julian觉得在这群小孩中,阿莲最喜欢他,毕竟他很有礼貌,总是乖巧地任阿莲摸自己的头发,会说一些甜蜜轻盈的哄人话。因为身体瘦弱得太过分,阿莲经常给他偷偷塞一些糖果或者点心,还刻意压低嗓门说,我只带了这么多,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阿莲很天真,甚至带着些天真的蠢。
明明是自己去庙里求了一堆平安符,趁着孩子们睡着的时候塞到他们枕头边上,但却谎称是神明带给他们的祝福,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有Julian闻到她身上残留的香灰味。
Julian拿到的是一个粉色的平安符,好像是桃花运的象征。他觉得很无趣。这就是给他们的心理安慰罢了。他才七岁,要靠桃花改变命运,要到何年何月。
这座孤儿院也像被遗弃的孩子们一样,已经好久没有新面孔出现,其实动脑子想想有钱人也不会来领养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想到这里,坐在窗边的Julian有点恹恹的。
窗外突然刮大风,一下子把窗台上的东西都吹了出去,包括Julian刚才随手放在上面的平安符。Julian赶紧伸出头往外看,从在空中划了一道长弧线落地的平安符当中居然掉出一块石头,还连着一截红线。
其他人都在陆陆续续往出走,忙着把屋外的衣服鞋子收进来,Julian也加入其中。捡到后才发现是一块成色很好的通透的玉石。怪不得拿到平安符的时候感觉有些沉甸甸的。
“莲姨,这是你给我的吗。”
“嘘,小声点。”阿莲堵住他的嘴。“庙里的人说这块玉里含着怨念,给小孩可以化解,所以我打算把它送给你。但是这块玉很贵重,露出来不安全,等你有需要的时候再去卖掉它。”
“你自己不用吗?”
“我用不着了。”Julian想起那些传言,看着阿莲的表情里含着哀伤。
不过那哀伤很快就消散了,阿莲开始和他说自己遇到了一个条件相当好的男人。
“有多好,是大老板吗?”
“我哪儿有那个福气啊,但他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作家,而且相貌出众,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三十多的人。”说到这里,莲姨如数家珍。“听说他到现在也没有结婚。”
“一直没有结婚,可能是个基佬,要不然就是心里有白月光。”
“你最近都胡看了什么书。”莲姨吃吃地笑,“我看这位先生,人品好得很,等我和他成了,说不定能说服他收养你。”
可惜并没有等到那一天,莲姨早些年夜以继日工作养家落下了病根,身体就像一台出了故障还在不停运作的机器,迟早会罢工。在罢工之前,莲姨和Julian说了很多话,说起身不由己的往事,说她想要为过去忏悔,所以才会义务来孤儿院工作。她做过舞女,早就不指望有人会对残花败柳产生真心,只有那位先生没有看不起她,还告诉她虽然往事不可追,但人生是自己的,有什么想不开可以随时去找他。
“那位华先生,他不是有点钱吗,让他帮你支付手术费。或者,至少来陪陪你吧。”Julian突然打断她。
“没用的。”阿莲闭上眼睛,“我已经没几天日子好过了。如果麻烦他却又没能活下来,会让他背上罪恶感。”
Julian也不明白,阿莲的病不是他造成的,为什么阿莲会担心他会背上罪恶感,这太奇怪了。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愿意承担呢?”
“我已经和他写信,说我要回乡下,感谢他这段时间的陪伴。其实就算他愿意,我也不想那么做,因为我爱他。”
Julian不想听她再说下去。或许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像那个善良的男人一样产生罪恶感,所以才在最后时刻放心大胆的倾诉。Julian发现,阿莲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蠢。
“其实我经常觉得,你不像一个孩子,所以应该能明白我。如果你想被领养,去找华先生吧,他是一个好人………这样就好像我也和他在一起过……”莲姨说完,像往常一样塞给了他一个小袋子,不过这次里面放的是钱,“再见。”
“再见。”
Julian知道,他是不会再见到阿莲了。
等不到阿莲来的一天,两天,三天。天空应景地下了雨,Julian没有跟着流泪,他觉得自己似乎也不会流眼泪。只是下意识摸了摸那块玉,触手生凉的玉石居然在微微发热。
过了几天,有人和他说一个男人找他,准备领养他。
难道会是阿莲说的那个华先生吗?但这个时间段大家都休息了,现在来找他有点不合常理。Julian的内心有点忐忑,顺手拿了一把水果刀放进裤子口袋里。
果然那个男人凶神恶煞,但是看起来不像要领养的样子。
Julian看到他的表情转身就要走。
“小兔崽子,你站住。”男人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强迫他直面自己。
“阿莲是不是把玉给你了?他妈的这个jian//货,自己生不出孩子,倒替别人养起孩子……”
“什么玉。”
“你还装傻?这里的人说她和你最熟,我知道她的,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为什么给你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zhong都不肯给老子……”
“应该是给了别人吧,我不知道什么玉,也没见过。”
Julian说得前后矛盾,故意装作忐忑不安的表情,一直扭动着脚。那人果然以为他把玉藏在了鞋子里,于是握住他的脚腕,低头去扒鞋子。
Julian的瞳孔放大了一下,看准机会就把刀刃插进他的背部,刀进入血肉的时候产生了一些阻力,Julian拔出来调整了角度,更加用力地刺下去。
整个过程让Julian莫名联想起用刀切开奶油变硬凝固的过期蛋糕,寻找有没有可以食用的柔软胚层。红丝绒蛋糕,黄色红色白色夹杂在一起。
对,他只是一个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人,是一个孤儿,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这个人携带刀子要对他出手,所以他正当防卫,很正常。
刀尖上黏连的东西变成了静物,鼻腔里涌入令人作呕的腥味,Julian拔出刀,张开嘴大口呼吸,极度的放空过后迎来了一段剧烈的刺激感。肾上腺素飙升,血液越流越快直冲大脑。
亲手断绝别人的希望,比他想象得还要容易。
浸泡在操控别人生命是如此轻易的思考中,没有注意到旁边站了一个人。面容平静,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安心,这个人Julian在阿莲的手机里见过。
Julian第一时间想出来了最有利于自己的解释。如果像阿莲所说的那样,这一定是个会救风尘,很善良,有同情心的人。
想起阿莲的遗愿,Julian扔下了手中的刀。
“父亲。”
可能明天就要被带去警察局,可能一辈子都留下洗不干净的污秽。但是当华港生抱起来他,Julian望着他忧愁紧缩的额头,滴落在自己脸上悲悯的泪水,他知道自己被拯救了。
受那悲伤的情绪感染,他竟然也流下了眼泪,在华港生怀里不住颤抖着。
成为华港生的养子后,他逐渐发现华港生似乎有同性爱的倾向,爱的人是自己的亲弟弟,并且那个人和自己长得很像,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帮自己隐瞒杀人事实。被短暂震撼和感动到的泪水,是给其他人的,Julian为阿莲不值,也为自己不值。
只是他找不到更好的选择,至少这个人有钱有爱,无牵无挂,作为当下最好的踏脚板,可以让他平安长大。一开始Julian这样想。但是华港生温柔关切的眼神好像并不是在透过他看其他人,隔着雾蒙蒙的视线也让Julian感同身受体会到难过。Julian的判断不会出错,华港生真的在很努力地在关心他。
不希望他背着罪恶感活着。
Julian过了很长时间才理解了这句话。
他对华港生的亲弟弟很感兴趣,通过很多途径大概了解到了鲁德培的事情。盛气凌人不可一世,被作为卧底的亲哥哥调查,最终上演了一出狗血认亲大戏。
至于怎么死的,Julian却不感兴趣。他根本就看不上那个鲁德培,觉得他太蠢了。如果是自己,一定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不会做那么多违法的事情让警察有机可乘,会用完美的伪装获取华港生的信任与同情,就像他现在甚至在利用这张与鲁德培相似的脸。
装作一个乖孩子的日子太无聊了,唯一的乐趣就是偶尔做一些亲密举动来勾\引。看华港生来回被牵动心绪的感觉很刺激很过瘾,就像最上等的麻醉剂,能抚平他内心的茫然和焦躁。每看见对方为自己担心一次,他的愉悦就更多一分。Julian还想过如果装作被鲁德培附体,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华港生的反应是欣喜还是恐惧,或者会悲伤,但是无论是哪种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这样的自己让Julian觉得陌生且恐惧。
华港生的弟弟就像一根无形的丝线联系着他们的关系,这根丝线的主动权塞在了Julian手上,Julian牵动一下,就能拉着对方走,也可以随时切断这根线,就能轻易让那个人精神崩溃。
Julian很想得到这个人,他不觉得这样的亲密关系有什么不对,Julian知道华港生怎么爱过别人,不是替对方祈祷,而是宁可让自己背上一辈子的罪恶感也要选择的失控。
于是试着一点一点把线收回来,但是事与愿违,华港生去找了其他女人,准备以父亲的身份和他相处一辈子。在计划赶走了陆桦后,他趴在华港生的耳边,说了些自己猜测的话,没想到他们真的发生过关系。
都能和有血缘的亲弟弟,为什么不能和没有血缘的养子,朝夕相处之下根本没有产生过那样的感情吗。Julian突然发觉其实是对方牵引着线,用来控制自己不要越界。
诞生日是白色的,但是十六岁的生日已经被欲,念全部染成黑色。
“干杯。”Julian看到华港生眼球里泛起红血丝,酒水浸到眼眶里一般。Julian的指尖顺着摩、挲酒杯,慢慢弯起眼睛。
但是药效没有如他想象的一样起作用,洋酒后劲儿大,几杯下去,Julian自己都有点撑不住,脑子晕晕的。醉酒后的华港生胳膊往沙发沿一搭顺势趴倒下去,一动不动,像一具尸体。
Julian摸了摸他发烫的脸颊,又轻微拍了拍,没得到对方任何回应。
“先起来洗漱。”Julian俯下身说话,故意用脸颊去蹭他的耳朵。
还是没反应。
Julian叹了口气,起身去倒了一杯纯净水,思考难道是药下在酒里会失效吗。
一直躺在沙发上的人突然动了,Julian吓了一跳,转过头发现华港生依旧紧闭着眼睛,只是从唇缝里泄出一声,“Julian……”
Julian的手停在半空,灵魂也为之颤抖。他似乎听到了浑身血液都凝结在一起的声音。
“我好想念你。”
捏着的药掉进水里,Julian愣了半晌,然后找出与鲁德培所有相关的物件,照片还有丝巾。Julian把这些东西都堆在茶几上,用打火机点燃,顺便把没喝完的酒倒上去。
沙发上的人皱着眉咳嗽了两声,但却没有醒来。
随着最后一点光亮消失,Julian笑了笑,把打火机扔在地上。
鲁德培已经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华港生失去了其余怀念弟弟的工具,能拥有的就只有自己。Julian的心扑通扑通地跳,根本没有办法平静。
再更加刺激一点吧?
三、她是你小妈
港生累了一天回到家在门口和老爹撞个正着。
“不好意思”
华山手里提着的糖水洒来一地,一瞅是他不争气的小儿子更气来了
“我说你呀,警察没做几天跑去做交警了,我就知道你做啥都做不好。”
“我不好,大哥就好喽,那么多年都不知道回来一次的。”港生小声嘀咕着
“你大哥在那边当建筑师多忙啊,哪像你一天天闲闲的也不知道多帮忙家里,你看看这你弄的”华山抖抖手上的糖水,黏糊糊的让人越发烦躁了。京生那孩子,好久没来信了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到底是自己亏欠了他,害他小小年纪就没了妈。华山念及此无奈的摇摇头
“阿爸,吃饭了”华港生不冷不热的喊华山吃饭
简单的一菜一汤,华山心头一暖,看港生还别扭的拉个脸,也......
港生累了一天回到家在门口和老爹撞个正着。
“不好意思”
华山手里提着的糖水洒来一地,一瞅是他不争气的小儿子更气来了
“我说你呀,警察没做几天跑去做交警了,我就知道你做啥都做不好。”
“我不好,大哥就好喽,那么多年都不知道回来一次的。”港生小声嘀咕着
“你大哥在那边当建筑师多忙啊,哪像你一天天闲闲的也不知道多帮忙家里,你看看这你弄的”华山抖抖手上的糖水,黏糊糊的让人越发烦躁了。京生那孩子,好久没来信了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到底是自己亏欠了他,害他小小年纪就没了妈。华山念及此无奈的摇摇头
“阿爸,吃饭了”华港生不冷不热的喊华山吃饭
简单的一菜一汤,华山心头一暖,看港生还别扭的拉个脸,也懒得沟通,男孩子有什么可管的。
“华将军你大儿子来电话了?”
“好嘞这就来”
“大毛你最近好不好?钱还够花吗?你什么时候回来?”老父亲言语有抑制不住到激动迫切到想了解,“有出息”大儿子到近况。
“额……阿爸,我可能暂时还回不去”
华山顿了顿“唉,没事儿,你毕竟那边忙嘛,我这边挺好的。”
“阿爸港生怎么样啊?”
“他还不就是干他那没什么出息的小警察喽,前几天还被讲真当交警,要是有你一半我就省心了。”
华京生那边沉默了一会“爸其实港生挺好的,你别老说他,当年要不是我……”
“说这些干嘛,都是那个女人不守妇道,电话费怪贵,我先挂了,业主叫我了”
华京生挂了电话,匆忙赶到堂会。
已有一群人聚集在一起,过了一会,一对夫妇出现在堂会,男人年老却不怒而威,女人风韵犹存总是冷冷的模样,他恭敬的弯腰鞠躬“大哥大……嫂好”他喊得烫嘴,还好人多他突兀的混在里面也听不清。
鲁大海点点头这些后生里面他最看好的就是华京生了,有勇有谋,还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和将军很像。
林莲好惯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这鲁大海也不晓得是发什么疯,非要带着她来说是让她看个“好东西”她冷哼一声,颇为不满倒也不敢违背。
一进到这间屋子她就感觉有好几道目光在她的身上打量,她鸡皮疙瘩起了提一身,面上却无波澜。
只是有一个的太过放肆了些她不满的皱眉回瞪了一眼,青年熟悉的眉眼让她心头一颤,上一次见少年才十几岁这一晃都成大人了。
“她以后就是你阿妈,这是你弟弟港生”
“港生叫哥啊”
“…哥……”小港生软糯糯的望着这个好像脾气不太好的哥哥有些怯懦的往阿妈身边靠
华山根本没有商量的意思直接通知,少年刚刚失去母亲弟弟的心情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少年愤怒的摔门而去,阿好怨怼的瞪了一眼华山,华山不以为然
“别管他,晚些就回来了,你收拾收拾东西明天给港生办入学”林莲好有种不好的情绪自心头升起。
直到很晚华京生,估摸着大家都睡了,才小心的摸进门。
“咔哒”一下暖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给少年吓得一跳“你发什么神经?”他戒备的看着迷糊着眼撑在桌上的林莲好“等你啊,饿了吧,我给你热点”
“等我……呵……林莲好你就是个大骗子”说完一溜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小床被换成了双层床,上铺的小家伙睡得很香,脸红彤彤的,有浅浅的呼吸声。少年捏紧了拳头,又松开(或许他应该把他揪起来丢出去)看了一会,后来实在困得不行了,闷闷的蒙头睡去。
早上他醒来习惯的穿个裤衩就去刷牙却迎面遇上做早饭的林莲好,他含着一嘴泡沫尴尬的冲回房间穿衣服。
上铺的小港生醒来不见妈妈迷迷糊糊的看着套裤子的华京生,华京生有种被窥探的窘迫不爽的吼“看什么看?背过去”“呜呜……阿妈……”小港港哭兮兮到背过去看墙
“咔哒”门被推开一哥缝隙又合上
“京生我能进去吗?”“不能”华京生忽然拉开门给林莲好吓一跳“京生你扣子没扣好”
“少管闲事,你能不能让他安静一点?”
小港生哭的抽抽搭搭看阿妈来了伸着小手要抱抱“阿妈”林莲好忙去抱着港生哄。
吃完早饭小港生在家门口背着小书包无错的扯着书包带
“港港今天和哥哥一起去上学哦”
“阿妈会去吗?”
“阿妈在家里等你哦”
“喔”小港生偷偷的瞅着华京生,华京生不耐烦的别过脸“跟好我,丢了我可不管”说完也不管港生就往前走
“哥哥……你慢点”小港生屁颠屁颠的跟在后头
快到学校时遇上两个同华京生一般大的少年。
“华京生那小孩就是你爸在外面生的野儿子啊”
“我听我妈说你那小妈长得还可好看了是不是?啊”
两个少年满脸戏弄,华京生不自觉捏紧了
“关你们什么事啊,少胡说八道”华京生低着头感觉脸都被老华丟尽了。
“是不是啊 小孩,你妈是不是二奶啊”
“二奶?”这涉及到小港生的知识盲区了迷茫的重复
“到底是不是啊”少年故意推了港生几下,港生一个没站稳跌倒,无助坐在地上大哭
“你们推我弟弟干嘛!”
华京生气不过反推那个人几少年扭打在一起 直到被各自的老师领回班级通知家长。
“华京生这小子读书不行就算了,还天天闯祸,你们家长也不知道,好好管管”
“实在不好意思老师,给学校添麻烦了”
“就这最后一次,再有一次,直接开除”
“真的非常谢您,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
少年嘴角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冷眼看着美丽的女人弯着腰一次次的鞠躬道歉“京生,快来给老师说对不起”林莲好费力的把华京生扯到班导面前压着他的被硬是鞠了个躬。
夕阳洒在街道上 少年跟在女人身后被动的被小港生拉着校服外套
“你刚刚掐我干嘛?”
“我不掐你,你那个腰是弯不下去了”
“要你管我噢”
“我不管你,华山不得打死你,真不晓得,姐姐一个喜好诗书的得了你”
“我妈带过我几天,我都是跟着你混”
一回到家林莲好就脚不沾地忙活起了晚饭,天擦黑,华山回来了 ,暖黄的灯光 热腾腾的晚饭,华港生跟着华京生在看书,看着这一切华山颇感欣慰。
如果日子就这样下去将错就错也不失一种圆满。
只可惜……
“旖旎一梦”
某夜,季家,夏 燥热
王琪出差了,最近季冬阳都是和展颜一起吃过蛋糕之后就去睡觉的,也不知道是这蝉鸣烦躁还是他心绪难宁,总之在翻来覆去之后终于入睡了…又是一天清晨,天色朦胧,醒的比五点还早,季冬阳按下闹铃,微微甩了甩头,眼皮有点疲倦地不想离分,看来是没睡好的夜晚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在其位司其职,总裁也不外如是。他系好浴袍走下楼梯,像每一个清晨一样轻手轻脚走近颜颜的房间,这些年,每一天早晨,他都会去看她一眼,有时候颜颜是睡着的,长长的睫毛,乌黑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她纤细的胳膊紧紧抱着小白熊。很少的时候是醒着的,他会摸摸她的头发,微笑着问问“怎么醒的这么早?多睡一会啊”。
...
某夜,季家,夏 燥热
王琪出差了,最近季冬阳都是和展颜一起吃过蛋糕之后就去睡觉的,也不知道是这蝉鸣烦躁还是他心绪难宁,总之在翻来覆去之后终于入睡了…又是一天清晨,天色朦胧,醒的比五点还早,季冬阳按下闹铃,微微甩了甩头,眼皮有点疲倦地不想离分,看来是没睡好的夜晚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在其位司其职,总裁也不外如是。他系好浴袍走下楼梯,像每一个清晨一样轻手轻脚走近颜颜的房间,这些年,每一天早晨,他都会去看她一眼,有时候颜颜是睡着的,长长的睫毛,乌黑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她纤细的胳膊紧紧抱着小白熊。很少的时候是醒着的,他会摸摸她的头发,微笑着问问“怎么醒的这么早?多睡一会啊”。
有时候被子被踢到一边,颜颜的大半个身子凉凉地露在空气里,他便会细心地为她掖上被角。就这样,日复一日,乐此不疲,她从只有他腰那么高的女孩成长地亭亭玉立。季冬阳偶尔也会思绪飘飞,想想这孩子长的真的好快。然而,今天为什么有点奇怪呢?颜颜的房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仔细听还夹杂着轻柔的喘息,越走近越明朗。像是在哭,可是那啜泣传达出的情绪分明又是快乐的。季冬阳很诧异,抿了抿嘴,继续逼近房门。然而离门还有寸步之遥的地方他的眉头突然狠狠皱起 呼吸骤然加快,那声音分明是交合时被人带动的频率声波!是谁,如此大胆,在这栋房子里与她的颜颜做这样龌龊的事,我会杀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他!同时,他猛然意识到,王琪到来的每个夜晚,展颜是如何的心境。他的心揪起来又被割开一样的疼,连抬起手开门质问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瞬间凭借着惯性冲了进去。“展颜!你”映入眼帘的场景与他想象中别无二致。颜颜床边的帷幔散开,被开门带来的震动飘飞起来,在晦暗的房间里如同月光下泻围绕在床榻的二人身上。叱咤商场数载,他修炼地八面玲珑。不论面临何种场面,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瞬间大脑只余空白,语言系统瘫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羞耻、嫉妒、气愤、震惊不已,他长长地深呼吸,仰起头目光却只敢落在床架上缘的位置,那里有他和展颜十五岁时拍的照片,紧攥的拳头彰示着他的不甘,空气里只有咬牙切齿的心碎和共沦爱潮的欢愉,客厅透来的一线光亮,隔开了季冬阳与展颜的两个世界。一悲一喜,一云一泥。总该想到的不是嘛,在他拒绝了她一次又一次之后,他会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那么他在嫉妒什么,心痛什么呢?咎由自取。但另一个更强烈的声音在呐喊:即使以后会有那么一天,可绝对不是现在!!展颜她还那么小,怎么可以!!那个男人会对她负责吗?!!不对,他怎么可以进到我们的房子里来!!我会杀了他,一定会杀了他!!季冬阳两步就疾现到了床边,他剥离层层床幔,野兽发狠一般地扒住那畜牲的肩背,可是接下来是他毕生不可能再忘的一幕。与他四目相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季冬阳,应该说是25岁的季冬阳。
他眼里全是震惊疑惑,而那个年轻的灵魂的眼里,却全是玩味和看透。那人起身让开,大有成全季冬阳之意,但他却不敢看向展颜,时间凝滞了,他不知道房间里另一个人已经消失不见,这一刻没有感知没有情绪,他像逃跑似的回到了二楼,眼里强忍的泪水终于流下了,他一直不敢面对的,此刻终是到了验证的时候。逃不掉的,他的心是爱着她的,他的身体亦是,他想要占有她,甚至希望自己可以年轻一些配得上她。他希望在成为展颜监护人之前,就可以遇见,这是他的挚爱,他的唯一。25岁的他是配得上的,可是如今36岁的他却不敢肖想,岁月让人变得胆小,不敢奢求爱情,可是他又该如何面对这份占有和欲望呢?不肯放手,因为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去侵犯和伤害他的展颜,永远不能。
头晕目眩间,闹铃声响起,这才是五点。梦假情真,季冬阳一声哂笑,还好,颜颜始终还是在我身边的。
【芦花】Re.(No.2.2)
(这篇合上篇为一章)
Julian动作优雅地坐下,怡然自得地靠着椅背,双腿交叠,有种反客为主的倨矜。
他气质贵雅嚣矜,五官俊美凌厉,镜片后的一双眸子漂亮得幽深蛊惑,夏青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这个人自从坐下眼睛便饶有兴致地落在她身上,参杂着似是而非的探究,意味不明。
被这样的人静静注视着,令人无法不心跳紊乱,还有莫名的压迫感,她只好向港生求助般道,“港生,这位是...?”
港生这才将放在Julian身上的全部注意力挪走一点,像是被突然提醒般,虽说他原本就打算跟夏青说这件事,但Julian突然出现也让他措手不及,斟酌着...
(这篇合上篇为一章)
Julian动作优雅地坐下,怡然自得地靠着椅背,双腿交叠,有种反客为主的倨矜。
他气质贵雅嚣矜,五官俊美凌厉,镜片后的一双眸子漂亮得幽深蛊惑,夏青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这个人自从坐下眼睛便饶有兴致地落在她身上,参杂着似是而非的探究,意味不明。
被这样的人静静注视着,令人无法不心跳紊乱,还有莫名的压迫感,她只好向港生求助般道,“港生,这位是...?”
港生这才将放在Julian身上的全部注意力挪走一点,像是被突然提醒般,虽说他原本就打算跟夏青说这件事,但Julian突然出现也让他措手不及,斟酌着措辞,“这位是,我弟弟...”顿了顿,“...的朋友,我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的,也算我,半个弟弟…他最近刚从美国回来...”
说着心虚地瞥了眼Julian,后者丢给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对这个身份不予置评。
接着嘴角噙笑,天真友好,“哥哥,想必这位就是我嫂子吧。”
港生猝不及防一口咖啡呛在喉咙里,低头狼狈地咳嗽,夏青关心地凑近,拍拍他后背,拿过桌子上的玻璃杯递给他,“没事吧?喝口水吧。”
港生接过咕咕灌了几口,呛得红红的眼睛无甚威慑力地瞪着弟弟,里面满是【不要闹了】的恳求。
Julian看懂了,冲哥哥挑衅地挑了挑眉。
夏青对两人间的眼神来往毫无察觉,她爽朗大方地微笑道,“Julian是吗,你好啊,我叫夏青。”
“我知,夏小姐嘛,久仰大名。”
“你认识我?”
“当然啦,港城人称执笔寸心的女大记者嘛,谁不知道啊,我看过夏小姐写的一些报道,我觉得夏小姐对事实和真相的追求怀有一种令人敬佩的赤诚纯粹,对很多的时下热点很有自己独特的见地,我很欣赏夏小姐独树一帜的风格,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夏小姐人还长得这么漂亮,今日有幸一见,才貌双全诚不欺我。”
没有人能承受得住被这样美艳绝伦的人神情诚挚、言辞真切地夸奖,当事人忙赧然低头,唇角漾出一抹如少女般羞涩的笑容。
没人注意夹在中间的港生,眼神在两人逐渐热络的交谈中慢慢冷却。
Julian可不是什么热情的人,对着他还没有好脸色,却对初次见面的女人这般主动交好…还是当着我的面…港生眸色沉沉,当我死了吗?
夏青突然猛地抬起头,“啊,我想起你是谁了,华夏中心集团的新任董事,我在报纸上看过你的...”
犹记当时众人围在报前,纷纷啧啧感叹着这人年少有为的事迹和惊艳的长相,没想今日见到真人,冲击感更强百倍。
Julian莞尔一笑,勾人心弦,“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日后请夏小姐得闲时为我做个专访,夏小姐可否留一个联系方式...”
港生实在忍不住了,手上的杯子重重放下,脸色难看,“培培。”
Julian转头,对着他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眼底一片倔强寒霜。
港生叹了口气,妥协地放缓声音,“你吃饭了吗?想吃什么,哥哥帮你点。”
“不用了,我和人在这里谈事情,见到你们过来打个招呼而已。”
对哥哥语气冷硬,说完却转头冲夏青歉意笑笑,礼数周到,“今天很高兴和夏小姐碰面,我们日后有机会再见,失陪了。”
港生见他意欲起身离去,忙唤住他,“等一下,哥哥话还没说完呢。”
Julian只好冷着脸坐着不动,港生嘴巴一张,就注意到他骤然紧蹙眉毛,手悄悄放上胃部,脸色有些发白。
港生一吓,连忙起身绕到他面前蹲下,“培培,你怎么了?”手贴着他的手抚上去,“犯胃病了吗?你的手好冰啊。”着急拿过一旁的杯子递到他嘴边,“先喝口热水。”
“药呢,培培带在身上没有啊?”港生急忙去摸他的口袋,还真的找到了,港生心酸难受得紧,弟弟竟然随身带药...他平时过的是什么日子...
Julian漂亮的眉毛拧成一股,美得过分的脸上冷汗岑岑,褪去凌厉平添几分惹人怜的苍白柔弱,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泪水。
港生不敢耽误将药就着水给他喂下去,不多会儿Julian总算不再冒冷汗,眉毛也舒缓了几分,只是依旧泛着疼痛过后的虚弱。
港生抚去他额间的虚汗,心疼得不得了,“培培去哥哥那里住吧,好不好?”
这是他原本就要说的事,一来,那个家太大,那里曾经发生太多事,如今又太冷清...他不想让他一个人孤零零住在那里,二来,Julian住他那里,他可以帮他掩去一些警方耳目,更方便他行事。
Julian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莫名透着清冷骄矜的妩媚,眼睛湿漉漉,瞥了眼早已呆愣许久的夏青,眼里不复先前对着人家言笑晏晏的温度,意有所指道,“不太好的,会打扰到哥哥和嫂子。”
港生这才想起还有夏青这个人,转头向她投去询问的目光。
夏青脸上的表情何止一言难尽,眼前画面有点太诡异,她生生忍下心头涌起的诸多疑问和古怪,干涩道,“没,没事,我,我不介意...”
港生又忙将眼睛看向弟弟,Julian拿起桌上的水杯,露出涩气性感的腕节,每一根手指都透着优雅矜贵,他不紧不慢地抿一口水,垂下的眼眸一片幽深,抬头又复清明地浅笑,
“嫂子不介意就好。”
【芦花】黑白5
“滋滋...弥敦道XXX金店发生劫案,收到信息的警员马上支援。”
“滋滋...弥敦道XXX金店发生劫案,收到信息的警员马上支援。”
听着胸前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黎仔按下开关:“警员PC12997,警员PC12986收到。”
两人迅速向着尖沙咀方向冲去,黎仔一边跑一边骂:“这TM这个月第几起了!”
港生也在内心跟着骂。
弥敦道是香港金行最集中也是商业最繁华的地方之一,尖沙咀旺角油麻地都在这条路上,所有的珠宝品牌都在这里开店,一般不懂行的劫匪抢劫首选这里,但是这里也是警方布置最严密关注度最高的地方,除了他和黎仔,街上最少还有10组巡警,一旦金店按下警铃或者路边有人报警。
最迟军装巡警五...
“滋滋...弥敦道XXX金店发生劫案,收到信息的警员马上支援。”
“滋滋...弥敦道XXX金店发生劫案,收到信息的警员马上支援。”
听着胸前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黎仔按下开关:“警员PC12997,警员PC12986收到。”
两人迅速向着尖沙咀方向冲去,黎仔一边跑一边骂:“这TM这个月第几起了!”
港生也在内心跟着骂。
弥敦道是香港金行最集中也是商业最繁华的地方之一,尖沙咀旺角油麻地都在这条路上,所有的珠宝品牌都在这里开店,一般不懂行的劫匪抢劫首选这里,但是这里也是警方布置最严密关注度最高的地方,除了他和黎仔,街上最少还有10组巡警,一旦金店按下警铃或者路边有人报警。
最迟军装巡警五分钟就会赶到,冲锋车十分钟抵达,十五分钟PTU到场,半个小时后飞虎队完成部署。冲锋车配置一名警长、一名车长、一名便装警员和两名军装警员,一共五人。每辆车装备点三八口径左轮手枪、MP5冲锋枪、雷明登霰弹枪。
除非遇到叶继欢样的顶级悍匪团队,一般敢在这条街上抢劫的,都没什么好下场,但是谁也不想当个底层还总是遇到火力强悍的匪徒啊。
他们军装警员是两人一组,使用点三八左轮手枪,装弹六发,备弹六发,一共才十二发。
而且开枪之后还有长篇报告以及内务部审查,他可没准备开枪。
黎仔带着港生猫着腰前进,港生一边跑一边观察。他自从考了警察就一直在学习,对于各种案件能查到的资料都有认真阅读思考。
抢劫最重要的除了抢就是跑,没有交通工具,在这么繁华的地段是很难跑出警察的包围圈的。
果然在金店附近停车位看到了一辆可疑的车子。
港生拉住黎仔对他示意,然后从侧面快速绕过去,准备制服对方。
“不许动,警察,举起手来。”
当与车里的劫匪对视时,港生一下子愣住了。
那是华京生,虽然对方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但是在华山的要求下,他有寄照片回家。隔着头套港生一眼就认出他来。
不能让黎仔察觉他认识这个劫匪,港生急速思考要如果应对时。
伴随着枪声和玻璃碎裂的声音,从金店里冲出2名劫匪,连忙闪身,拽着黎仔一起躲到对方视觉死角,给京生的车子让出路。
下一刻车子发出尖锐的轮胎摩擦声,窜入车流,远处传来响亮的警笛声,港生知道他必须果决一点,看到两名劫匪因为接应的车辆跑了楞在当场,他拿过黎仔的枪果断射击。
点三八的射击距离只有30米,但是10米之内,后坐力小,准线就高,一枪一个。
最近劫案频发,当街击毙劫匪是大功劳,就算不能升职,工资也能涨几级还有奖金,港生虽然才跟他相处几个月,却有十成的把握对方不会拒绝。
“长官,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些。”
“好的,华港生警官,情况我们都了解了,麻烦你在这份文件上签字,就可以回去了。”
走出内务部的问询室,港生确认没有人跟踪后,沿着京生前两天寄回家的信件中的暗号,找到了京生。
“港生,对不起。”
一拳把京生打倒在地,港生愤怒的望着他。
“你最好能给我个理由,你在WW上大学就上的这个?加入抢劫团伙给人开车?!我差点就一枪打死你,让人知道我大哥是劫匪,我的前途就没了!你有没有为家人想过,如果爸他知道你做这个,他能被你气死!”
“别这么生气啊,我也是第一次抢劫,那两个家伙把自己吹的天花乱坠,哪想到这么不靠谱。不过还是你厉害,发现了我的车。”
华京生嬉皮笑脸的安抚港生,他在WW的求学之路并不顺利,此前他一直生活在华山的严格管控之下,离开的家庭的束缚,完全自由的京生,堕落的十分迅速。
整天在WW跟着狐朋狗友鬼混,好友劲泉跟了WW的一个黑帮老大鲁大海,从事走私,他也觉得鲁老板人不错但是又不想给人当下属。于是决定弄点钱,看看能不能自己开公司,跟着发点财。
这次他走的就是这个路子,不会有出入记录。没有人知道他回港。
被港生教育了一顿,了解了在弥敦道抢劫的难度,京生立刻给弟弟认错。
“懒得管你,你记得回去看看父亲,然后早点滚回WW。”
“你就这么让我空手回去啊?我还没问你怎么不考大学当了警察呢?港生你这么了解情况,不如你帮我啊,到时候我的那份份你一半。”
港生又给了他几拳,却开始思考起计划的可行性。毕竟他已经打算重新上大学,没有金钱支持,很难维护住已经在警队发展的人脉。
【芦花】斯德哥尔摩情人5-3
炫彩霓虹灯一明一暗,叶成贵右手夹着抽了一半的香烟,左手举起威士忌与同桌人一起举杯畅饮。
一身马海毛面料的休闲深蓝西装穿在他身上格外和谐,妥妥的靓仔。
连这夜总会的小姐们都更喜欢坐在他的身边,打扮清凉的靓丽女郎手指轻轻挑动他的衣领、胸膛。
叶成贵倒是专注于与同伴喝酒,对她们毫无反应,好在富有涵养,并不推开,让她们丢了脸面。
黄酒下肚,众人说话也没了遮拦。
仗着他脾气好,纷纷开玩笑似的吐槽鲁德培对他的偏爱。
叶成贵瞅着一圈的同桌人,各个脸上都写着羡慕与嫉妒,内心埋藏的苦闷无处发泄,反而喝酒愈发凶猛。
“阿贵,老板这次去美国怎么没带上你?”其中一个人借着酒劲,故意道。
众人皆知这...
炫彩霓虹灯一明一暗,叶成贵右手夹着抽了一半的香烟,左手举起威士忌与同桌人一起举杯畅饮。
一身马海毛面料的休闲深蓝西装穿在他身上格外和谐,妥妥的靓仔。
连这夜总会的小姐们都更喜欢坐在他的身边,打扮清凉的靓丽女郎手指轻轻挑动他的衣领、胸膛。
叶成贵倒是专注于与同伴喝酒,对她们毫无反应,好在富有涵养,并不推开,让她们丢了脸面。
黄酒下肚,众人说话也没了遮拦。
仗着他脾气好,纷纷开玩笑似的吐槽鲁德培对他的偏爱。
叶成贵瞅着一圈的同桌人,各个脸上都写着羡慕与嫉妒,内心埋藏的苦闷无处发泄,反而喝酒愈发凶猛。
“阿贵,老板这次去美国怎么没带上你?”其中一个人借着酒劲,故意道。
众人皆知这叶成贵自一年前突然成为老板司机后,便深受重用,两人几乎形影不离,除了暗地里的生意不让他接触外,其他的行当各个都知道这是老板身边的大红人。
这样的看重,自然会引来一些是非。
叶成贵一向视别人的恼恨于无物,难得趁着Julian去美国出差有时间出来放松,便答应了同事的邀约。
可惜宴无好宴,到了这里还是避不开“鲁德培”这三个字。
“老板的意思,你问问他咯!”不难听出叶成贵语气中的不满,席上众人皆是安静了片刻,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称开玩笑,又弄出一副热闹的样子。
看,这就是权势的魅力!即使他只算是一个跟班,也会因为老板的看中而别人不敢得罪。
被烟酒包裹的味道突然让叶成贵有些恶心,于是他推开围在身边的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似要离开。
“贵哥?”带着胆怯的试探引人发笑,却完全没有人敢笑出声,凝滞的气氛更加紧张,连陪酒的靓女们都不敢说话了。
叶成贵招了招手,“酒喝多了,得去一趟洗手间。”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向卫生间。
洗手时,叶成贵盯着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气质冷漠沉重,压着暗藏的绮丽,身上的衣服、手中的腕表、腰间的大哥大,都是某位不在的存在赠送的。
他说:众人盲目,只敬罗衫不敬人。于是一个普通司机也打扮的光鲜亮丽,好似一个高级白领。
他好像被宠坏了。
他不需要对任何恶意忍气吞声,因为身后有人会为他出头,他不需要担心生计,因为月薪已经足够他享受生活,他更不需要担心老父的生活,因为有人安排他的老年生活。
什么都不需要挂心,只需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司机”。
哈哈哈,这种生活!这种生活是不是很棒?!他双手捂住脸庞,干净的地面上落下几滴水渍,浅浅的,几分钟就可以在空气中蒸,不留一丝痕迹。
放下手,对着镜子整理一番,他信步走了出去。这种生活不知多少人羡慕,他该珍惜。
路过邻座,两位男子不雅地抓着一位艳丽的女子手腕,在皓如凝脂的手腕上留下一道抓痕。
那女子满脸不愿地被灌下一杯杯酒。
叶成贵本不想管这种闲事,但触及女子眼神中的无助与空洞后,他不自觉走近那桌,听到几个男人污言秽语更是怒上心头。
一把揪住最近的那位衣领,拳头对着他的脸砸去。
“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胡来?”叶成贵的力道越来越重,拳头与肉相撞的声音格外大,男子被一头打蒙半天回不过神。
男子的同伴看他陷入下风便一起围了上来。
被迫陪酒的女子发出尖锐的叫声引来周围的注意。
一时间看热闹的、起哄的不在少数,纷纷空出一大片地方任由他们发挥。
“那是不是贵哥?”有人醉眼朦胧,迷迷糊糊中看到叶成贵的影子。
“不可能吧,贵哥脾气那么好,怎么可能在这里闹事?”
“对啊,贵哥不是说要去撒个尿吗?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除了喝蒙的人之外,其他人已经反应过来。
面面相觑,各个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那个凶猛到数人奈何不了的是出了名不爱打架惹事的叶成贵。
“贵哥打架还怪有一手的!”
大家纷纷上去帮贵哥一起揍那几个混蛋,将这几个打的屁股尿流后,对着叶成贵起哄他也有为美人怒发冲冠的一天。
夜总会的看场赶到,看到老板身边的大红人在闹事,哪敢阻拦,反而帮助一起把那几个男人赶走。
一番事了,又重新回到原桌,开了一扎啤酒。
英雄气更适合啤酒,而不是其他的洋玩意儿。
叶成贵发了一番脾气,心情大好,拿起一瓶啤酒往嘴里猛灌,嘴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将他这一年塑造的严肃形象毁的一干二净。
两位小姐更是凑的极近,浓烈的香水味将他刺激的一直往后缩,反而更引起周围的哄笑声,笑他经验太少,到手的好处都不吃。
你们懂什么!叶成贵撇撇嘴角,被笑就被笑吧,总好过事后又不知戳到Julian哪个雷点,被他花式惩罚。
想到这里,他脑子中开始浮现曾经经历过的花式“惩罚”的画面,一时竟起了反应,他尴尬地翘起二郎腿,试图遮盖着可耻的秘密。
夜场的小姐对男人的弱点惊人的了解,会心一笑就开始体贴地着手帮助客人解决问题。
钱权酒色,总是互不分离的,夜场的阴暗角落中隐藏着一场场隐秘情事。
叶成贵拂过她的手,“我想静静。”
Julian对自己的东西有种惊人的占有欲,同时又因为太过聪明富有,want总会变成get,因此对待事物的兴趣转移极快。
他现在既然是他的所有物,那还是安分守己,免得周围遭殃。
一年了,应该也快了吧!叶成贵心情陡然沉重,胃里像是塞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叶先生,”夜总会的负责人老张走过来,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嘴角快到后脑勺,显的格外喜气又谦恭,“这是水仙,您刚刚救下的小姐,要不让她敬您一杯酒?”说着,将身后的靓女扯到叶成贵前面。
叶成贵瞅了瞅他眼神中暗含的威逼利诱与女人的委屈求全,主动站起来对着水仙道:“你唱的歌很好听。”
满脸不愿的水仙抬头这才正色看了他一眼,主动端起一杯酒就要喝下。
叶成贵阻拦她喝酒的动作,取下她手中的酒杯:“你的嗓子是用来唱歌的,别糟蹋了。”
水仙心中一暖,冲他露出今晚第一枚笑容。
叶成贵不禁怔了一会儿,忽明忽暗的灯光为女人的脸庞增添一抹神秘,气质忧郁,眼神灵动,里面写满了故事,仿佛隐藏了很多委屈与无奈。
“好好好,既然叶先生喜欢,那就让水仙多陪陪你。”负责人极有眼色地将叶成贵左侧的小姐赶走,将水仙按坐下来。
叶成贵一把扶住险些被推倒的水仙,皱着眉道:“我们这里人已经很多了,不……”
水仙心知若是不按照吩咐行事,事后总会被各种找茬,而且刚刚这个年轻人见义勇为,救下了她,想必不会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于是轻声道:“我也想好好谢过你。”
叶成贵看到她那双水盈盈的眼眸,再次愣住,再没了阻拦的理由,转头警告道:“老板将这夜总会交给你的目的你是知道的,别让一些杂碎坏了这里的名声。”
老张对着老板身边的大红人压根直不起腰杆子,连连点头,各种保证。
“贵哥威武!”“就是,贵哥你那么能打怎么一直藏着掖着不告诉大家伙儿。”“对对对,贵哥你这是怎么练出来的?”
叶成贵举起手里酒杯对着大家道:“感谢各位兄弟的鼎力相助,我先饮三杯。”
有了这句话起头,桌上氛围更加热烈,彼此杯觥交错,直接喝high。
叶成贵瘫坐在卡座上,摸了摸被酒水沾满肚子,一股女人香气透过烟酒臭味传到鼻腔中,是若有若无的花香,牡丹与木兰做底,慢慢散发出淡雅的花香,又夹杂柚子的苦涩,独特的龙涎香与精致的依兰。
成熟、柔媚、感性而迷人,即使没有见过那张美丽的脸庞,寥寥香味也足以颠倒众生,这样的美人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是威胁的,是可以被掠夺的宝物。
“叶先生,叶先生?刚刚这杯酒没有没有敬您,这次请让我好好敬您一杯酒。”水仙已经倒好了一整杯酒,举在手中。
“你的歌那么好听,还是少喝点酒吧。”叶成贵对她总有些怜爱,为她的脆弱,为她的美丽。
“在这种地方唱歌怎么可能不喝酒,也不缺这一杯。我还要谢谢你救下我。”水仙一杯灌下,动作熟练到让人疼惜。
“你……”叶成贵掐灭手里的烟,语气吞吐。
“您是不是想问我刚刚怎么不喝?”水仙满不在意地斜睨了一眼。
叶成贵站起来道:“我先走了,你们继续,账单记在我身上。”转而对她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水仙悲哀地挤出一抹笑,她原以为这个年轻人是不一样的。“我不是卖的。”
叶成贵硬扶起她:“你今天累了,应该早点回去休息,我送你回去。”
他无视旁人的起哄,强硬地将不情愿地水仙扯出那片黑暗沼泽中。
水仙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不情愿道:“叶先生,我真的不是,我在这里纯粹是靠唱歌赚钱的。”
门口的泊车小弟早早将他的车开来,殷勤地为他们打开车门。
叶成贵将她推进去后,果断坐上驾驶位。
水仙绝望地推动已经被锁死地车门,一边哀求道:“您这样的青年才俊什么样的美人找不到呢,还是放过我吧。”
汽车尾气甩了刚赶来的夜总会负责人老张一脸,奔驰在路上。
“好了,你家在哪?还是我停在这里就行?”叶成贵将车子停在光线明亮的大马路边,冲着正自悲自叹的水仙问道。
“啊?”水仙松开紧握在胸前的手,露出疑惑神情。
成熟的风韵中有一丝天真的娇憨,这种易于掌握的女人总是容易被人盯上。
因为太美,又太柔弱,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只能依附于他人。
“今天老张看我带你离开,以后应该会对你客气点。”
水仙恍然大悟,对着他连连道谢。
叶成贵目送水仙坐上的士远去的身影,深深叹了一口气,开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