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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怀宋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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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_你早睡了吗-

【头怀宋抱】第52~53章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第52章


  “宋三川,你去美国吧。”


  孙头头像是下定了决心,用力闭了下眼睛,压住眼底泛滥出来的水光,“人不能选择出生,却可以改变人生。所以,去美国吧,去迈阿密,去追寻你的新生。”


  宋三川揉着她长发的手顿住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有一段时间了。”孙头头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泪意:“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干嘛,怕我不让你去啊?”


  她故作洒脱地甩了甩头,撑起个笑容来,鼻腔里的哭音却越来越重。


  绸缎般的秀发扫过她的肩头,也淌过他指尖,犹如握不住的春水。


  “我...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第52章


  “宋三川,你去美国吧。”


  孙头头像是下定了决心,用力闭了下眼睛,压住眼底泛滥出来的水光,“人不能选择出生,却可以改变人生。所以,去美国吧,去迈阿密,去追寻你的新生。”


  宋三川揉着她长发的手顿住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有一段时间了。”孙头头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泪意:“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干嘛,怕我不让你去啊?”


  她故作洒脱地甩了甩头,撑起个笑容来,鼻腔里的哭音却越来越重。


  绸缎般的秀发扫过她的肩头,也淌过他指尖,犹如握不住的春水。


  “我只是没想好。”他垂眸,纤长的睫毛覆了下来,在眼睑上投下一层薄薄的剪影。


  “没想好什么?”孙头头看出他的犹豫,眼圈又更红了几分,“是没想好要不要去,还是没想好怎么告诉我?”


  宋三川不说话。


  孙头头看着他的脸,问:“要是今天要出国求学的人是我,你会让我去吗?”


  “会!”宋三川回答得没有迟疑。


  预料当中的回答落入耳鼓,孙头头笑容柔软:“所以啊,你必须去。能拥有实现理想的机会,是多么幸运是多么难能可贵。”


  “可是……”


  宋三川还想说什么,却被孙头头强行打断了。


  “你记不记得队里的口号是什么?”


  宋三川犹如条件反射般回答:“自律拼搏,无畏前行。”


  “那你做到了吗?”孙头头又问。


  “我……”宋三川一时语塞。


  “宋三川,你不要停下来。”孙头头故作轻松地眨了眨眼睛,调整呼吸,努力压住话音里的颤抖,“因为,我也不会停下来。”


  追寻理想的道路,千难万险不进则退,越是如此越要把握每一次机会。


  “宋三川,别让我破坏了这份幸运,也别让我成为你的阻碍,好吗?”刻意上扬的尾音,极力压抑着声带里的哽咽。孙头头把头埋得低低地,不想让他看见她快要忍耐不住的眼泪。


  宋三川一把把孙头头拉进了怀里,她把头埋进宋三川肩膀里,熟悉的怀抱和令人安心的气息,让本该止住的眼泪,忽然就泛滥成灾。


  大颗大颗的眼泪,争前恐后地从她眼眶里冒出来,很快便把宋三川衣服前襟洇湿了大片。


  宋三川蓦地把手臂收紧,孙头头觉得自己被他拥得快要喘不上气。


  “你从来都不是我的阻碍。”宋三川滚热的气息浮在她耳畔,他的声音也带着颤抖,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决:


  “你是我的底气,是我的盔甲,是我不断前行的动力,是我在这荒芜贫瘠的生活里,唯一的甜。”


  也是我,拼尽所能也想一起携手回望世界的人。


  宋三川的话伴着夜风吹进孙头头耳中,直抵进她心底,不由令她哭得更厉害了。被泪水沾湿的睫毛刷过宋三川的脖颈,她抬起手臂,紧紧地回抱住他。


  “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好半晌,孙头头从他怀里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瞳干净透明,闪动着动人的光芒,“我喜欢你,坚持不懈挥洒汗水追逐梦想;我喜欢你,在赛场上意气风发奋力拼搏;我喜欢你,始终怀揣着少年般的无畏与赤诚……”


  “我最最最喜欢的,是你望向我的眼神。明亮炽热,带着毫不掩饰的直白,让我每时每刻都感觉我被好好爱着。”


  所以我也拼尽全力,想回馈你同等的爱意。


  此刻,两个人的距离拉得很近,心贴着心,再也没了一丝缝隙。


  *


  宋三川的签证是在五月初办下来的。


  网球学校那边建议,不如提前一个月过来熟悉一下环境,这样也能尽早投入训练。


  原本的计划被彻底打乱,离别来得猝不及防,分离一下子就迫在眉睫。


  宋三川定了九点五十的飞机,六点就起床收拾好了行李。孙头头昨天加班到很晚,这会儿还睡着。


  宋三川不想吵醒她,更不想在机场看到她含着眼泪的脸,那样只会让他更放心不下。


  自从得知他快要走了,孙头头就一直情绪不高,时常望着他的脸走神,被他发现就强撑起笑容应对,她自以为伪装得很好却把不舍都写进了眼底。


  宋三川最后检查了遍行李,确定东西齐备,拧开大门。刚要迈步,他的腰际忽然环上一双白嫩的藕臂,身后是孙头头瓮声瓮气地声音:“你要走了吗?”


  他回过头去,只见孙头头穿着睡裙赤着脚从卧室里跑出来,“你答应过我,让我去送机的。”


  “我只是……”宋三川低头迎上孙头头那双望着他执拗的眼睛,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不由得软下音调,“那你去换身衣服,我们马上出发了。”


  孙头头用力“嗯”了一声,还不确定地回头强调,“你不能偷偷走。”得到了他的肯定回复,孙头头这才回了卧室换衣服。


  一连下了好几天绵绵细雨的南城,在这天意外地放了晴。


  清晨的机场也是一如既往地热络繁忙,候机大厅随处可见推着行李行色匆匆的旅客。


  宋三川去办理值机了。孙头头咬着吸管喝刚买的冰豆浆,出神地望着落地窗外停机坪上的客机发呆。


  “在想什么?”她被宋三川从背后拥住了。


  孙头头揉了揉脸颊露出个笑容来,回身抱住他,轻轻摇了摇头,又像是想起什么,抬起头,对他嘱咐:


  “你啊,去了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别又一训练起来就不要命。跟其他人要好好相处,人生地不熟的别跟别人硬碰硬。还有啊,我给你写了个简易食谱,万一那边的菜你吃不习惯,可以按照那个食谱做。”


  “好。”宋三川抱她的手臂收紧了几分,他吻着孙头头耳边的鬓发,不舍的情绪在此刻攀登到了顶峰,“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一样,别我一不在你就又不吃早餐,当心把胃饿坏了。还有,每天至少要给我打一通视频电话,不管多晚都可以。”


  孙头头趴在他怀里,拼命地点头。


  “头头。”他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气息如微风擦过她耳廓。


  孙头头抬起头,迎向宋三川真诚炽热的眼眸。


  “等我从迈阿密回来,我们就结婚吧。”


  孙头头双眼蓦地睁大了。


  不等孙头头回答,宋三川自顾自地继续说:“我妈留给儿媳妇的手镯都给了你,你不能……”

  

  “耍赖”两个字还含在嘴里,就被一声清脆“好”字打断了。


  宋三川止住了话音,嘴巴半张着,他怀疑刚才他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那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浑身冒着傻气。


  孙头头被他的傻样逗乐了,踮起脚尖在他耳边重复:“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


  一股狂喜涌上宋三川眼底,他高兴得手足无措,眼神四处搜寻想找个能代替戒指的东西。


  可一尘不染的候机大厅,连个易拉罐都找不到。


  还是孙头头从包里翻出那对龙凤镯递给宋三川,示意他给自己戴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临走时会突发奇想地带走这对镯子,或许这就是天意。


  那对龙凤镯上了年头,保存的却很好。款式虽然老气,用料倒是实在。


  宋三川双手颤抖着,将手镯缓缓套进孙头头的手腕,“你答应了可不许反悔,也不许摘掉。”他凶巴巴地强调。


  登机的广播催促到了第三遍,宋三川才被人群簇拥着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


  人潮忽然汹涌,瞬间就将孙头头的身影淹没了。孙头头只能不断地跳起来,拼命朝宋三川挥动手臂。


  宋三川回过头,正好看见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孙头头身上,挥舞扬起的手腕上,金色手镯在晨光之下绽出绚丽的华彩,如誓言般璀璨。


  他忽然就笑了,做了个深呼吸,毅然地一甩头,大步踏进了登机口。

 


  第53章


  去迈阿密的头一个月,宋三川很忙。忙着适应新环境,忙着寻找适合租住的宿舍,忙着锻炼自己的口语免得与教练沟通都成问题。


  饶是如此,他还要抽出时间给孙头头打视频电话。孙头头心疼他,怕他太辛苦,主动说其实不用每天都要通视频电话的,微信留言也可以。


  宋三川说:“文字看不到表情,读不出情绪,太过生硬冰冷。再说,我只要看到你的脸,再多的疲惫都能一扫而空。”


  孙头头只能退而求其次,跟宋三川约定只固定在每天的八点到九点打视频电话。


  隔着十二小时的时差,每天早晨的八点和晚上的九点成了最期盼的时光。


  她会在清晨的八点被宋三川的电话叫醒,被他催促着下楼吃早餐。她会揉着惺忪的睡眼跟他撒娇,“就不能再让我睡五分钟吗?”


  偶尔,她也会有早起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宋三川便会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故意用夸张逗趣的表情和语气,总是逗得她哈哈大笑。


  孙头头这边的晚上九点,正好是宋三川那边的早上九点,她会一边听宋三川慢跑的声音看着他手机画面里陌生的城市,一边絮絮叨叨地跟他讲今天又发生了什么趣事。


  如果碰到他们两个都休息的日子,他们会挑上一部电影,一起按下播放键,孙头头会用抱枕代替他的臂弯。电影看腻了,也会一起联机打游戏,玩胡闹厨房和双人成行。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听着彼此的呼吸。


  明明隔着一万多公里的距离,思念却会翻山越海,把他们的心拉得很近。


  偶尔孙头头会感谢这遥远的距离,将他们的感情打磨得如此清晰,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感到孤独寂寞的时候,想要一个拥抱来代替冷冰冰的电子屏幕。又怕对方知道,生出同样的无力感来,只能学会自我消解,数着日子盼着团聚。


  十一月的南城,空气里已经隐约蔓上了寒意。孙头头把手机放在一边,把秋冬的衣物整理出来。


  “迈阿密现在还二十几度,训练完还热得要命。南城都已经那么冷了吗?”手机里传来宋三川的声音,他透过摄像头看着孙头头将夏装收进收纳箱里,将羽绒服和大衣挂进衣柜里。


  “是啊!昨天下了一场雨,忽然就降温了。”孙头头把最后一件羽绒服整理完毕,舒了口气。


  “对了……”他们几乎是同时开了口。


  孙头头莞尔一笑,“你先说。”


  “下个月就是圣诞了,网球学校这边会放假。我想,买机票回来陪你。”


  宋三川说完,期待着屏幕那边孙头头惊喜的反应。


  孙头头啊了一声,语气里的惊喜却不多。


  “怎么了?”


  孙头头闷闷不乐地开口:“镰刀山的项目年底就要开幕了,我和师父他们还要再去一次云州市,怕是要等到过年前才能回来。”


  宋三川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失望。


  “反正没几个月你就要回来了。”孙头头哄他。


  “那好吧。”宋三川无奈选择了妥协。


  他太过于失落,以至于都没注意到孙头头低下头掩去唇角的那抹狡黠笑意。


  挂断了电话,孙头头拍了拍胸口,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一心软就把自己的计划说出口。


  从十月份起,孙头头就计划着想去迈阿密给宋三川一个惊喜了,只是她的签证出了点问题,才拖到了现在。


  去跟师父商量年假时,孙头头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年关将至工作室的病人真的很多。


  没想到,师父得知她是想去迈阿密,大笔一挥直接给她批了一个月的长假,还说只要元旦后能回工作室就好。


  *


  得知孙头头要去迈阿密找宋三川给他一个惊喜,田星星简直比她更激动。


  刚下班就拉着孙头头去了南城最大的商场,俨然要大血拼一番。


  这半年,田星星已经将田氏经营得有声有色,她经商天赋本就不逊色于田父,如今又肯用心去学,田父自然倾囊相授。


  许是因为田氏起死回生,连带着田父的病情也有了好转。


  而蒋溪宇在三个月前跟队里提交了退役申请,队里批准了。由于他在过往比赛中取得过优异成绩,加上又还年轻,网协和南体委替他联系了南城大学,让他以体育生的身份就读南大。


  等孙头头再次遇见蒋溪宇时,他已经是南大经管系的大一新生了。他没有跟普通大学生一样按部就班地读书,而是选择进入田氏帮田星星的忙。


  至于乔之行,那位田父钦定的相亲对象,也放下自家的企业不管,死活要来田氏给田星星当助理。


  或许是因为田氏如今被田星星经营得风生水起,对女儿的婚姻大事,田家父母反而没有那么执着了。女儿的两位追求者,田父也大方表示,一切遵从女儿的意愿就好。


  不过,自从上次酒会,蒋溪宇替田星星挡酒喝到胃出血后,田星星心里的天平就彻底倾斜了。


  田星星跟孙头头说,蒋溪宇在醉得不省人事时跟她说了一句话。


  他说,田星星,之前都是你追着我跑,如今换我追着你了。


  *


  “为什么还要选比基尼啊?”两个小时不到,孙头头手里已经挂满了购物袋,又被田星星拉到一家内衣店挑起了比基尼。


  “都要去迈阿密了,怎么可能不去南海滩?你想象一下,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银白色沙滩,摇曳的棕榈树,这能不穿比基尼吗?”


  孙头头觉得田星星说得有点道理,总不能去迈阿密一直待在酒店里不出门吧?她想了想,从两大排泳衣里,挑出一套肉粉色胸口处滚了一圈珍珠下摆带蓬裙的连体泳衣,远远瞧着有点类似于芭蕾舞裙,就挺可爱的。


  “啧啧。”田星星啧着嘴,食指左右摇动比出‘No’的手势,“这件可不行哦。这也太保守了,我十二岁的侄女穿都嫌太幼稚!都去迈阿密了,还不把好身材秀出来?”


  田星星说着话,拎出一套纯黑色肩带细幼,胸口的三角形布料堪堪遮住胸前丰盈的比基尼,在孙头头身前比划着。


  孙头头只是看了一眼,脸都红了,双手挡在胸前:“这、这也太暴露了吧。”


  “暴露吗?”田星星左看看右看看,“我觉得还好啊。”又看一眼孙头头泛红的耳廓,轻咳一声,“实在不行,你就不穿出去嘛。”


  “那买它干嘛?”孙头头问。


  “你在房间里单独穿给某个人看呗。”田星星挑眉凑近了孙头头,坏笑着跟她咬耳朵。


  孙头头的脸一下子红透了,瞪起眼睛狠狠打了一下田星星手臂。


  田星星摸着被打疼了的手臂,一脸无辜:“我这可都是为你……们好。”


  孙头头的脸更红了。说什么都不肯要田星星挑的那件,最后选了件腰间镂空的挂脖连体泳衣,拿去结账。


  “一起结吧。”田星星还是把那套黑色比基尼拿了过来。


  孙头头瞪眼:“你干嘛?”


  “我买不行吗?”田星星掏出了信用卡结账,“我订了三亚的度假别墅,这不得搞点情趣。”


  孙头头:看不出来,跟蒋溪宇玩得挺花。


  孙头头出发那天,田星星自告奋勇开车送机。


  “祝你有个美好愉快的圣诞假期。”田星星在车里朝孙头头抛了个飞吻,“明年见吧。”


  “好,明年见。”孙头头笑着应了,直到田星星的车驶入车流,这才转身进了机场候机大厅。

今天_你早睡了吗-

【头怀宋抱】第50~51章

  【滴——异国恋卡 开启🔛】

  

  

    

  第50章


  溪山市鸢尾巷98号,是早些年由红星汽车厂修建的职工小区。楼房不多一共也就八栋,六层楼一梯两户,居住的都是红星汽车厂的职工。老城区的人们更喜欢叫它红星大院。


  而这里,也是宋三川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


  孙头头被宋三川牵着,跟在宋父宋海城身后往大院里走。

  

  这会儿正好是三四点,又赶上放假,天气还没彻底热起来,院子香樟树下的石桌椅前聚了不少打扑克、下象棋消磨时光的居民,好不热闹。


  院子里不少人都与宋海城是同事,一见到他就招呼:“老宋,不来杀一盘?”


  “不...

  【滴——异国恋卡 开启🔛】

  

  

    

  第50章


  溪山市鸢尾巷98号,是早些年由红星汽车厂修建的职工小区。楼房不多一共也就八栋,六层楼一梯两户,居住的都是红星汽车厂的职工。老城区的人们更喜欢叫它红星大院。


  而这里,也是宋三川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


  孙头头被宋三川牵着,跟在宋父宋海城身后往大院里走。

  

  这会儿正好是三四点,又赶上放假,天气还没彻底热起来,院子香樟树下的石桌椅前聚了不少打扑克、下象棋消磨时光的居民,好不热闹。


  院子里不少人都与宋海城是同事,一见到他就招呼:“老宋,不来杀一盘?”


  “不了,家里有客。”宋海城笑着回答。


  那人自然也认识宋三川,便也笑着打趣:“难怪,原来是老宋儿子领了娇客回来。”


  其他人也跟着善意地起哄:


  “还是小宋有本事,女朋友好漂亮嘞。”


  “看来马上要去老宋家讨喜酒喝了。”


  “真是好福气啊,儿媳妇长得可真俊。”


  在一众七嘴八舌的起哄声中,孙头头不争气地红了脸,恨不得把脸埋进宋三川肩膀里。


  她刚抬起眼,正好撞到宋三川低头看她的视线。她通红的耳尖,令他眼角眉梢都弥漫出受用的笑意。


  孙头头又羞又恼,想松开他的手,反倒被握得更紧,干脆报复性地掐了一下他的后腰,看他还敢不敢笑话她。


  临到家门口,宋海城说是家里没备什么菜,得去附近菜场买点菜,把钥匙给了宋三川,又让宋三川把孙头头爱吃什么都写下来发给他,他好按着单子买。


  孙头头一再表示随便吃点就好不用那么麻烦,可没人听她的。


  宋家的房子并不大,两室一厅大约七十平左右,户型倒是挺方正的,透过客厅的窗户依稀可见小广场上种植的香樟树。


  此刻已经放了学,小广场上有清脆的童声飘上来。


  “累不累,要休息一下吗?我之前的房间就在那边。”宋三川不知何时来到她身侧,指着客厅对面大门紧闭的卧室。


  “之前?”


  宋三川解释说,他搬去南城后,他的房间就变成了客房。继母的儿子放假时,偶尔会住这个房间。


  推开门,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铺着灰色格子床单的单人床,床上的被子叠的很整齐。


  单人床对面是个大衣柜,衣柜旁边是个书柜放了不少杂物。


  绕过单人床,床尾处摆着一张书桌,书桌上堆了不少小说漫画,最多的还是体育杂志,足足有半米多高垒出厚厚一沓堆在墙角。


  书桌上方的墙壁上贴了不少球星海报,但孙头头一个都不认识。


  反倒是书桌玻璃盖板下面压着的照片,吸引了孙头头的视线,她拉开椅子坐在书桌前,有些费力地辨认着玻璃盖板下的照片。


  “你要看照片吗?”宋三川走到一旁的书柜前,拉开挂着蓝色布帘的柜门,视线上下搜寻,在最下面翻出一本灰褐色的皮质相册本来,他吹掉相册上的浮灰,放在孙头头跟前,“我从小到大的照片,都在这里了。”


  相册本沉甸甸的,封面上印有“留念”字样,只不过时间太久原本鎏金的字体早已斑驳,显露出岁月的痕迹。


  第一张大概是宋三川刚满月的照片。他穿着淡蓝色的婴儿服,被妈妈抱在怀里,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孙头头又翻了翻,视线落在一张一家三口在天安门的留影。

  

  照片里的宋三川已经长大了不少,看上去已经两三岁的样子,他被爸爸扛在肩头,肉乎乎的小手里抓着一面国旗。


  “你小时候长得还挺可爱的嘛。”孙头头指尖拂过照片里三岁的宋三川肉乎乎的脸蛋,又抬头望了一眼现在的他,“唔……怎么长大了一点都不可爱。”


  “你再说一遍?”宋三川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外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呈半包围状将孙头头圈在怀里,他居高临下地低头,眯着笑对上孙头头那双同样含笑的眼睛。


  孙头头张了嘴刚想再说什么,门外响起叮呤咣啷掏钥匙的声音,却掩不住一男一女隔着门的争吵声。


  最先涌入耳鼓的是陌生的女音,音色已经不再清脆了,听语气似乎有些不满:“怎么就突然回来了?他不是说再不回来了吗?上次拿了东西就走,我还以为他真翅膀硬了呢。”


  “你小声点!”门外的男音开始小声地劝,声音有点熟悉,像是宋海城的声音。


  孙头头抬头看了一眼宋三川,他半垂着眼眸,瞳仁幽暗深邃看不出情绪,唯有嘴唇抿成一道细缝。


  “我为什么要小声?我回我自己家,凭什么小声!”女人的声音不但没减,反而高昂了几分。


  “小川他在外面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带女朋友回来,你就当给我面子,还不行吗?”门外的男人又哄了几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也不知是不是他安抚住了女人,女人的话音没再响起了。


  伴随着钥匙插入门锁,咔嗒一声,房门开了。

    

  *


  “多吃点,别客气啊。”宋海城夹了一块蒜香排骨放在孙头头的碗里,“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孙头头甜甜一笑,“谢谢叔叔。”


  “也就是小川回来了,他要不回来啊,我和他爸晚上下点面条煮点稀饭就对付了。”继母李桂英也跟着开口,夹起一大块排骨放在自己碗里,又望向孙头头,笑道:“听他爸说你是当医生的?哎唷,那收入肯定很不错吧?”


  脸上虽然笑,可眼睛里全是藏不住得精光。


  孙头头被这样的视线审视有些不舒服,只是含糊地回答:“还好。”


  李桂英并没有被搪塞过去,反倒兴致勃勃地追问:“我可听说南城那边,医生一年下来少说四五十万呢。”


  “倒也没有那么多。”孙头头眉头蹙了蹙,戳着碗里的那块排骨,唇角的笑容有些僵了。


  宋三川冷着一张脸,手指抓紧了碗底,骨节泛出青白,“吃饭就吃饭,能不能别搞得跟查户口一样。”


  “咋?我作为长辈问两句问不得了?”李桂英把脸转向宋海城,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老宋,你看看你儿子,这是什么态度啊。我问两句怎么了?他自己带个莫名其妙的姑娘回来,说是女朋友,还不许人问了?不知道还以为多金娇玉贵呢。”


  李桂英把白眼一翻,最后那句话说得声音极轻,却依旧钻进了宋三川的耳朵里。


  宋三川眉头抖了抖,没忍住把碗重重地搁在桌子上,看了一眼身侧一脸担忧的孙头头,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忍耐。


  他还没开口,李桂英已经抢先一步发难:“老宋,这你可看到了,我什么都没说,你儿子就对我又是摆脸色又是摔碗的。我看这么多年,他心里根本就没把我当做长辈。”

 

 

第51章


  “你少说几句。”宋海城在桌子下面撞了撞李桂英的胳膊,他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试图将刚才那一幕含糊过去。


  宋三川阖了下眼,他后悔了。他不该在陵园时看到宋海城,一时心软答应他带头头一块回来吃饭的。


  这个家早就容不下他了,回来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头头,我们走吧。”宋三川的声音很轻,他起身时,椅子划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好。”孙头头想也没想地跟他一同起了身。


  李桂英哼了一声,把碗一丢,比他们速度还快地起身走进卧室,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宋海城局促地跟着他们走到门边,“小川,你看这事儿闹的,你阿姨她……”


  “是我不该回来的。”宋三川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静。他也没理身后的宋海城,径直出了门。


  “那叔叔,我们先走了,有空再来看您。”孙头头在玄关换好了鞋,跟宋海城客气了一番,转身就想去追宋三川,却被宋海城叫住了,问她能不能等一等。


  孙头头犹豫了片刻,点了下头。便见宋海城返回小卧室,不多会儿从里面拿出下午她和宋三川看过的那本相册,相册上面还躺着个正红缎面绣了金线的锦囊。


  “小川和他阿姨相处一直不太好,但他阿姨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跟小川千万别放在心上。”


  “不会的,叔叔,我没放在心上。”


  宋海城万千感慨化作一声叹息,“好在现在小川长大了,能自立了。他比赛我也看了,打得很不错,看他这么出色,我也放心了。这相册你交给他,让他留个念想吧。他妈那边,我每年都会去祭拜的,让他安心。”


  “我明白的,叔叔。我会转告给他的。”孙头头接过了相册,视线不由落在那枚红锦囊上。


  “这里面是对龙凤镯,是小川他妈当年的陪嫁。”宋海城解开系在红锦囊上的缎带,把里头的龙凤镯递给孙头头。


  孙头头忙摆手:“叔叔,这太贵重了,相册我拿走就好。”


  “当年小川他妈病得重,家里的金器首饰能卖的都卖了,只有这对龙凤镯留下了。小川他妈说了,这是她要留给儿媳妇的……”宋海城望着孙头头,眸光闪动,“我看得出来,小川很喜欢你。小川他妈要是还活着,看到你来家里,不知该有多高兴。这镯子,你收下吧,就当全了我和小川他妈妈的一份心意。”


  孙头头还想拒绝,却被宋海城一句“长者赠,不可辞”堵了回来,只能接了,妥帖地收到包里,再度跟宋海城告辞。


  “或许是我不该太过强求小川,弄得所有人都不开心。”


  这是孙头头临走时,耳朵里听到的最后一句宋海城说的话。她关上门时,宋海城还站在客厅门口,脸上虽然挂着笑,神情却孤独又落寞。


  孙头头还以为要找宋三川一阵呢,没想到她刚出了大院的大铁门,就在门口的梧桐树下发现了望着苍穹发呆的宋三川。


  “我还以为你先走了呢。”孙头头快步跑过去。


  宋三川一低头便看见孙头头怀里抱着的相册,睫毛颤了颤。


  “走吧,我们回去吧。”孙头头主动去握宋三川的手,半个身子依偎在他怀里,脸上还挂着笑,好像刚才的不愉快都是一场梦。


  可他知道,那并不是一场梦。


  至少,孙头头闪过担忧的眼眸告诉他,那不是梦。


  *


  宋三川早就想过宋海城会再婚的。


  妈妈去世那年,宋海城还很年轻,还不到四十岁。那时候红星汽车厂效益还很好,爸爸又是高级汽修工程师,赚得很是不少。


  只是,宋三川没想过会那么快。妈妈去世也就不到一年吧,姑姑开始给爸爸介绍对象相亲,那时他正在进行封闭式集训,对这一切并不知情。


  等他参加完比赛回来,恰逢端午家宴上,姑姑神神秘秘地把他拉到阳台,问他对爸爸再婚有什么看法。


  他怔在原地,说不出话。心里却明白,再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长辈们不过是通知他一下罢了。


  事情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他爸只是把他拉到饭店,跟李桂英见了一面,让他喊她“李阿姨”,紧接着就抛出来一记重磅炸弹——


  “我已经和你李阿姨领证了。”


  哪怕宋三川心里想过,只要李阿姨对他爸好,只要他爸喜欢,他也能接受。毕竟,妈妈已经走了,他常年又在外地训练,爸爸着实有些孤单的,有个人能陪着他照顾他也好。


  可是,心里的某处还是塌陷下了一角。


  眼见着家里添上了陌生人的气息,眼见着妈妈曾经生活过的痕迹被另一个女人一点点地抹去,眼见着妈妈的位置不过一年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另一个人顶替……


  宋三川不懂他是不是太过不成熟,眼见着爸爸拥有了新的妻子、新的家庭,他的心里却只会怅然若失,生出一种格格不入被抛弃了的孤寂感。


  尤其是当他结束封闭训练回到家里时,他格外像个孤魂野鬼,游离在父亲建立的新家庭之外。


  客观来说,头两年李阿姨跟他相处得还算“相敬如宾”,或许也因为两人都存着试探宋海城的态度的意思在里面。


  宋海城越是努力试图让他们两个相处融洽,越是想建立美满和谐的新家庭,就越是让宋三川感到难堪。


  他发现,他能接受李阿姨成为父亲的妻子,却没办法接受李阿姨取代他的母亲。


  尤其是,婚后没几年,李阿姨把自己的儿子也接过来抚养。


  他的房间不得不也分一半出来。


  他的家,彻底被他人占据了。


  他的爸爸不止有了新的妻子,还有了新的儿子,只有他是局外人。


  矛盾,自此越积越深。


  好在宋三川时常都要训练,并不常常在家。在他的刻意冷淡下,他与宋海城的父子关系,也渐渐变得客套疏离,他和宋海城总归会有各自的生活,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但如果可以,宋三川一点也不想让孙头头看到他也有如此狼狈的一面。


  一路上孙头头什么也没有问,只是老老实实被宋三川牵着。她不知道宋三川要带她去哪里,可不管去哪里,只要被他牵着,她总能很安心。


  他们在一座小石桥上站定,孙头头侧过脸去看宋三川的眼睛,脸上的表情是欲言又止。


  “你想对我说什么?”宋三川低头问她。


  孙头头抱着他的腰,扬起小脸说:“我们不能选择出生,所以不必为此感到难堪。”


  宋三川笑了,紧蹙的眉头重新舒展开。


  在第一束烟花自夜空中炸响的那瞬间,璀璨的烟火映在他深黑的瞳仁里,她看到他长而卷翘的睫毛在她眼前放大,下一秒她的唇就被他紧紧吻住了。


  孙头头扯着他衣服前襟,把脸埋在他胸口,伴着烟火听着他的心跳。


  好一会儿,她把脸抬起来,眼圈在烟火的映照下,有点发红。


  “宋三川,你去美国吧。”

  

今天_你早睡了吗-

【头怀宋抱】第49章

  第49章

田父出院这天,孙头头也去了。

  

经过后续治疗,田父已经能勉强开口蹦出几个字了,只是偏瘫的身体没能恢复,还需要调养。

  

公司这段时间交给田母打理,往日的美妇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下来,田父心疼地拉着妻子的手,他一说话嘴角就控制不住地流下涎水:“辛、辛苦,你了……”

  

田父就像个才会说话的孩子,每个字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田母没有嫌弃,半弯着腰在轮椅前掏出手帕纸给田父擦拭着唇角。

  

田星星站在他们身后,看着眼前这一幕,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孙头头见状,不动声色地握了握她的手。田星星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只是视线转回父母身上,又开始充盈泪水。......

  第49章

田父出院这天,孙头头也去了。

  

经过后续治疗,田父已经能勉强开口蹦出几个字了,只是偏瘫的身体没能恢复,还需要调养。

  

公司这段时间交给田母打理,往日的美妇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下来,田父心疼地拉着妻子的手,他一说话嘴角就控制不住地流下涎水:“辛、辛苦,你了……”

  

田父就像个才会说话的孩子,每个字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田母没有嫌弃,半弯着腰在轮椅前掏出手帕纸给田父擦拭着唇角。

  

田星星站在他们身后,看着眼前这一幕,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孙头头见状,不动声色地握了握她的手。田星星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只是视线转回父母身上,又开始充盈泪水。

  

一向强势高大的父亲,此刻狼狈羸弱得比不过一个五岁的孩童。她那已经过惯了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日子的母亲,为了公司操劳到快要失去往日的神采。

  

“下个月的股东大会,可怎么办啊?”田母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忧愁。

  

“推……推……”田父艰难地调动所有脸部的肌肉,试图说出“迟”这个音节。

  

他这样的身子,自然不适合出现在公司里,尤其是股东大会,会引发不必要的震动。

  

“让我去吧!”

  

是田星星的声音。

  

不只是田母,就连坐在轮椅上的田父也听见了,他想扭头身子却不肯配合。

  

田星星几步上前,在轮椅前半蹲下,抬眼望向父亲苍老的面庞,牵动唇角露出个柔软的笑容:“爸爸,我想通了,我想进田氏,我……不当记者了。”她忍着声带里的哽咽,尽量将话说得平静。

  

田父的眼眸闪了又闪,嘴唇嚅动了几下没说话。

  

“仔细想想,当记者,也没什么好的。总是要出差要到处跑,还会遇到危险,不能承欢膝下还总是让你们担心。”眼泪还是没能忍住,在眼眶里决堤。田星星抬手擦掉眼泪,她拼命想扯出笑容来,可眼泪却越聚越多。

  

田星星垂下头狠狠挤掉眼眶的泪,语气哽咽里透着诚恳:“不知道爸爸还愿不愿意教我?”

  

“愿、愿意。”田父薄唇里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抬起还能动的左手抚摸了下女儿的发顶。

  

田母不忍再看,把头别了过去。

  

孙头头望着眼前这一幕,鼻头发酸。

  

作为田星星最好的姐妹,孙头头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了能实现梦想,田星星做了多少努力。

  

最开始是不顾父母反对,改了志愿去了沪大学新闻,令田父一气之下断了她的信用卡,以为这样就能让田星星回心转意。

  

哪里想到,田星星想当记者的念头那样坚定,宁愿一天打两份工兼职赚生活费,也不肯跟田父低头,就这么坚持了两年。

  

还是孙头头告诉田父,田星星不肯接受她的援助,两次因过度疲劳和低血糖晕倒,田父才恢复了田星星的信用卡。

  

再后来毕业,她和田星星都回了南城。田星星投递简历,不是屡屡碰壁就是石沉大海,后来才得知田父从中作梗。她出逃不成只能以绝食相逼,终于拿到了去南城电视台面试的机会。

  

面对田星星如此的坚持,田父的态度才开始有所软化。

  

田父已经想过,既然女儿实在不愿意继承田氏,那就随她去吧。大不了他走之前安排好一切,找个职业经理人帮忙掌管公司,能让女儿衣食无忧就好。

  

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会病得这样快,还没来得及安排,只能将这副重担压在女儿的肩上。

  

命运只是随手掀起风浪,轻而易举地就颠覆了原本的生活。

  

临别时,孙头头没忍住上前抱了抱田星星。

  

田星星脸上露出苍白脆弱的笑容:“头头,你说是不是人小时候许下的心愿注定实现不了?普利策奖是不是真的跟我无缘?”

  

孙头头鼻头开始发涩,她忆起幼时曾和田星星一起躺在阁楼的地板上透过天窗数星星。田星星说,想跟她小姑姑一样,成为记者,报道真相揭露黑暗。

  

那时候的田星星,眼里盛满了光。

  

“也是了。梦想,本就意为幻想、妄想,或许本就是不可实现的。”在孙头头面前,田星星卸下了坚强的伪装。她眼圈通红,把脸埋低不想被人看见眼里的泪。

  

孙头头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孙头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身后忽然响起清冽的男音,声音不大还带着喘音:

  

“那就把梦想变成理想。普利策新闻奖就在那里,又不会消失。大不了……让它再等你几年。”

  

熟悉的男音让田星星错愕地抬起了头,回过身只见蒋溪宇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他大约是跑着过来的,额头上还沁着汗,气息都没来得及喘匀。

  

“你说的倒是简单。”田星星哼了一声,眼泪还挂在脸上没来得及风干。

  

“你跟我来一下。”蒋溪宇快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拉住了田星星的手腕,带着她走远了。

  

“喂!你们去哪儿?”孙头头喊不住他们,再一回头田母已经处理完医院的事宜,推着田父来到了医院大厅,正举目四望寻找她们。

  

孙头头只能随口编了个瞎话,好在没多会儿田星星就回来了,好像又哭过,但情绪却比之前稳定了不少。孙头头好奇蒋溪宇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介于田家父母在场也不好多问。

  

好在半年之后,这个疑问孙头头总归是得到了解答。

  

*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神神秘秘的。”孙头头背着双肩包,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大厅问刚买好票的宋三川。

  

宋三川把手里买好的火车票递给她,她低头扫了一眼目的地。

  

“溪山市?”孙头头歪了歪脑袋,“我们去这里干嘛?”

  

宋三川含笑摇了摇头,“等到了我再告诉你。”

“什么嘛!现在就告诉我啦!”孙头头不满地跺了跺脚。

  

溪山市距离南城不远,坐火车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城市不算大,胜在风景秀丽依山傍水,城区分为新旧两城,以跨江大桥相连。

  

新城区商圈众多繁华热闹,高楼大厦比比皆是。老城区保留着古朴风韵,白墙青瓦层台累榭,倘若不是偶有现代化的楼宇穿插其间,踏在石板路上恍然间似是穿越了时空。

  

抵达溪山市时,已经接近傍晚了。宋三川提前定好了酒店,放好了行李带孙头头一起出门吃晚餐。

  

“这里是我的老家。”

  

孙头头用筷子扎起最后一块小酥肉塞进嘴巴里,一张小脸被食物填得满满,她并不吃惊,“早就猜出来了。你一路上轻车熟路,一看就是对这里非常熟悉。”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吗?”宋三川不意外她的聪慧,端起桌上的酸梅汁给她倒了满满一杯。

  

孙头头咽下嘴里的食物,又抄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酸梅汁,酸得她小脸皱成一团:“明天是清明,我猜你是不是想带我去见你妈妈?”

  

“聪明。”宋三川抬手捏了捏她脸颊。

  

“那……”孙头头把喝空的杯子放在桌子上,“你爸爸呢?也要去拜访吗?我是不是要准备一些礼物?”

  

宋三川沉默了半晌,才从口中吐出两个字:“不用。”

  

孙头头也不知道他是说不用准备礼物还是不用去拜访。

  

*

  

孙头头一只手里抱着祭拜用的白菊,另一只手被宋三川牵着,和他一起沿着石阶朝上走。

  

正值清明,来溪山陵园祭拜亲人的不在少数。刚至山顶墓园前,便能嗅到空气中隐隐弥散的香灰味。

  

宋三川拉着孙头头在一处墓碑前停下。

  

那墓碑一看就有些年头了。风吹日晒下,墓碑上的照片早已泛白发黄就快要辨不出模样。就连石碑上的刻痕也被风霜侵蚀,隐隐有些褪色。

  

孙头头打量着墓碑上的遗照,照片里的女人留着一头长发穿着白衬衣,眉眼含笑注视前方,面相温和恬静,眉眼和宋三川有几分相似。

  

即便孙头头从未见过她,也觉得她应当是个温柔和善的妇人。

  

“妈,好久不见,我来看您了。”宋三川半跪在墓碑前,与照片里的女人对视。他用大拇指揩掉照片上的污渍,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这次我不是一个人来的,专门带了女朋友来给您认识。”

  

孙头头便也学他半跪在墓碑前,将怀里的白菊花放在墓碑前,露出甜美的笑容:“阿姨好,我叫孙头头,很高兴认识您。”

  

“妈,我不再是孤身一人了,九泉之下您也可以放心了。”宋三川抚摸着墓碑,眼神柔和,满是孺慕。

  

孙头头抬眸看了一眼宋三川,有些心疼地握住了他的手,“阿姨,您放心,我会陪在他身边,会好好照顾他的。”

  

“小川……是你吗?”身后蓦地响起一记低沉的男音。

  

孙头头连忙回头,只见他们身后的石阶上不知何时站着个年纪约莫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穿了件有些破旧的夹克外套,手里提着个塑料袋子。

  

直到宋三川看清了他手中袋子里装着的香烛纸钱,绷紧的下颌线明显松动了几分,嘴唇嚅动了几下,半天才吐出一个“爸”字来。

 


 

絮语宁

  众所周知,吴老师的自拍日常是图1 2 3的风格。昨天突然看到这一组走搭又不搭的。突然想起刚刚出的新预告。这不就对上↑了吗?高够了,为了展现幼稚鬼吴老师也是费心了。虽然不太。。。但是辛苦了!😂😂😂😂

  众所周知,吴老师的自拍日常是图1 2 3的风格。昨天突然看到这一组走搭又不搭的。突然想起刚刚出的新预告。这不就对上↑了吗?高够了,为了展现幼稚鬼吴老师也是费心了。虽然不太。。。但是辛苦了!😂😂😂😂

今天_你早睡了吗-

【头怀宋抱】第48章

🎾:

伴随着这一声嗡鸣,属于他的少年时代,褪去了所有色彩。


  

  

  

  

    

  第48章


  傍晚。

  

  田母打来电话,是孙头头帮忙接的,听闻手术还未结束,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泣,很快就掩饰住了。


  “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理,晚点我才能过去。星星……麻烦你照顾了。”


  “都是应该的,您别跟我客气。等田叔叔手术结束,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孙头头挂了电话,望了一眼把自己缩成一团蜷在椅子上不说话的田星星,又望了一眼还显示手术中的液晶屏,无奈地叹了口气。


  孙头头暗暗算了下,此刻手术已经进行了接近十个小时了。


  要么是...

🎾:

伴随着这一声嗡鸣,属于他的少年时代,褪去了所有色彩。


  

  

  

  

    

  第48章


  傍晚。

  

  田母打来电话,是孙头头帮忙接的,听闻手术还未结束,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泣,很快就掩饰住了。


  “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理,晚点我才能过去。星星……麻烦你照顾了。”


  “都是应该的,您别跟我客气。等田叔叔手术结束,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孙头头挂了电话,望了一眼把自己缩成一团蜷在椅子上不说话的田星星,又望了一眼还显示手术中的液晶屏,无奈地叹了口气。


  孙头头暗暗算了下,此刻手术已经进行了接近十个小时了。


  要么是田叔叔的病况特殊且复杂,要么是在手术中出现了突发的紧急状况。不管是哪种,都不是个好消息。


  这一点即便孙头头她不明说,田星星也心有所感。


  偌大的等候厅,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空气再次变得冰冷凝滞,连呼吸都觉得压抑。


  谁也没有说话。


  语言在此刻变得苍白而多余。


  只能祈求上苍的垂怜。


  宋三川一向不喜欢这样窒息的环境,他起身踱步出了等候大厅,来到走廊。


  走廊的窗户开着,他将视线远眺,试图压下消毒水气味还有沉默压抑的气氛勾起的那些不美好的回忆。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一只温热的小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垂眸,迎上孙头头带着担忧的眼眸。


  孙头头抬手用手背摸了摸他额头,冰凉一片没有发烧,还是忧心忡忡:“你脸色好难看。”


  “只是想到了些不太好的回忆。”宋三川扯动唇角,露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弧度。


  孙头头眼眸闪了闪,医院里的回忆,只怕都不怎么美好。


  不过——


  “你愿意讲给我听听吗?”


  宋三川笑了笑,笑容有些苍白晦涩。那是孙头头第一次从他身上读到名曰脆弱的情绪。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那年我十四岁,还在青北羽毛球队,被教练选中去鹏城参加青少年羽毛球比赛。我高兴极了,恨不得马上能从队里回家,告诉爸妈这个好消息……”他顿住了,眼眸里似乎有泪光开始闪烁,只有声调还很平和,可悲伤已经透过他的眼瞳漫溢出来。


  那年,十四岁的小小少年,正为能去鹏城比赛而兴奋不已。


  阳光很暖,微风正好。他的二叔母却突然来体校找他,回想起来是很突兀很莫名的。可那时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儿,被参加比赛的兴奋冲昏了头脑。


  二叔母对他一向不算亲近,可那天待他格外温和,望着他的眼神很复杂。后来他才明白,那是同情可怜的眼神。


  直到被二叔母拉着进到医院,他脸上还有些懵懂,只是心里突然涌起很多很多的不安。


  站在重症病房门外,他眼睛睁得极大,脚步好像灌满了铅块,迟迟不肯迈步。


  “快进去,你妈在里面。”

  

  耳畔响起嗡鸣,他努力捕捉着二叔母话里的词句。


  妈妈,在里面。


  那个在雪白病床上,头部裹满绷带,脸上戴着呼吸机,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管子和监控仪器,看起来支离破碎的女人……


  是,妈妈吗?


  病床外围了很多很多人。


  有他的叔叔叔母、姑妈姑父,也有他的舅舅舅母。连小姨也来了,一见到他就上前抱住他开始无声地流泪。


  他从未在过年以外的日子里,看过这么多的亲戚齐聚在一起。


  嘴里泛出一股无法形容的苦涩,他近乎颤抖地走到病床前。他不敢相信,半个月前还跟他说只要这次他能去鹏城比赛,就给他买他一直想要的运动鞋的妈妈,会像个破碎的娃娃被丢在病床上。


  他在最角落里,寻到了他的爸爸。爸爸坐在椅子上,像只不敢面对现实的鸵鸟,将头埋得很低。


  “妈妈怎么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爸爸抬起头望了他一眼,满是胡茬的脸上写满了憔悴与沧桑,“你妈买菜时,被车撞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他意外他还能如此平静,只是双手在身侧颤抖个不停。


  “一个星期前。”


  “你妈说不想影响你训练。”爸爸的声音有些发涩,“手术刚做完时,你妈还很清醒。这两天,突然就……”


  “那治啊!继续治啊!这里不是医院吗?”他开始发怒,眼泪淌了满脸也不曾发觉,“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让医生继续给我妈治病啊!”


  “没用了。”小姨抽泣的声音在他耳边放大,“治不好了。医生让、让……”


  “准备后事”这四个字,小姨哽咽了许久也没能说出口。


  妈妈是在清晨的熹微里走的。


  晨光在这一刻,落在他眼底,变得无比可憎。


  命运就像是一双无情的大手,顷刻间就将生活搅动得天翻地覆,嘲弄人们的无能为力。  


  他还记得心跳监控仪的曲线渐渐归于平静,最终发出尖锐刺耳的嗡鸣——


  伴随着这一声嗡鸣,属于他的少年时代,褪去了所有色彩。


  “葬礼现场,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宋三川的叙述是如此的平静,可孙头头却听得出在寂寂无声下汹涌着痛苦的浪潮。


  “因为不敢相信。”孙头头的声音很轻,也将视线投向远方,“意识到一个人的离去,是需要很多时刻去印证的。”


  “是早晨再也没有的热牛奶;是公交站台再也没有等候的身影;是不管多晚回家都不会亮起的那盏灯;是对着空气喊出那个名字却没有人回应;是吃到熟悉的菜肴还没分享抢先溢满泪的眼眶。”


  “这无数得不到回应的时刻,组成了他们离去的事实。”


  于是,现实变得残忍,痛苦开始清晰。


  “好在时间残忍又温柔,它会抚平一切,也包括了痛苦本身。”孙头头回过头,抬眸望向他,眼神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只要我们心里还惦记着他们,只要回忆不曾褪色,逝去的人就一直活在我们心里。”


  “这一世也许是缘分太薄,那我便期待来生。哪怕我是最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在轮回这件事情上,我也愿相信会有来生。”


  *


  三小时后,液晶屏幕上手术中的字样终于熄灭了。


  “手术很成功。”主刀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略显疲惫和憔悴的脸。


  “那我爸怎么样了?”田星星迫不及待地追问。


  “属于是不幸中的万幸吧。病人虽说是因为心脏病发作入院的,真正要他命的却不是心脏。”主刀医生顿了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扫描CT后才发现,你父亲脑部有血块栓塞,这次晕倒使得他血块松动了,反而到了一个比较好取出的位置。不然,这血块始终会是个隐患。”


  田星星好不容易松下的心脏瞬间又被提起,只听见主刀医生又开口道:


  “做完脑部血块清除,又要做心脏搭桥,两个手术难度都不小,才会耗费这么长时间。你父亲求生意志很强,但毕竟年龄大了,能不能挺过这一劫,还需要留院观察。只要度过48小时危险期,就无性命之忧了。”


  “太好了!”


  这下不只是田星星,连孙头头他们也跟着松了口气。


  “医生都说了,田叔叔求生意志很强的,他一定会没事的。”孙头头一只手搂住田星星的肩膀,耐心地安慰着她。


  田星星擦掉脸上担忧的眼泪,胡乱地点了点头,又连忙给田母打了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大约又过了两个小时,田母带着助理提着食盒抵达病房。


  田母是个打扮入时保养得当的美妇人,即便丈夫病危,她抵达病房时依旧衣衫完美妆容得体,展露出临危不乱的风采。


  只有孙头头注意到田母在得知只有田父度过48小时危险期,才能彻底没有生命危险时,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站立不稳,还好她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田母侧头跟孙头头道谢,视线不经意地划过宋三川和蒋溪宇,目光里虽然有些疑惑,还是朝他们点了点头。


  田母带来的食盒份量极大,招呼着他们几人一起过来吃饭。


  也许是因为手术成功的缘故,田星星只觉得饥肠辘辘,中午被灌进去的那碗皮蛋粥好像早就在紧张担忧里消化无踪了。


  田母本来想让田星星回家换身衣裳,这里就交给她和助理。田星星说什么也不肯,非要留下来守夜,说要第一时间跟爸爸道歉。田母拗不过她,只得答应了。


  孙头头提出来想留下来陪田星星,也被田母婉拒了。说今天已经辛苦他们一天了,剩下的事情留给她们母女来就好。


  孙头头也不好再说,只能跟田星星说明天再来陪她,就和宋三川、蒋溪宇一起离开了。


  临走时,蒋溪宇还恋恋不舍地往病房的方向看了好久。


  度过48小时危险期后,田父迟迟不醒,可急坏了田星星,她拉着田父的手说了好多儿时的趣事,不厌其烦地絮叨着,祈求上天能让她父亲早日苏醒。


  这些天蒋溪宇怕她情绪崩溃,总是请假来陪她,周琦对此很是不满。偏偏蒋溪宇撂下一句,哪怕被队里开除也要去,让周琦拿他没了办法。


  孙头头也抽空会去医院探望,还请了师父过来给田父把脉,确定田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气血淤塞需要悉心调理。


  第七天。


  田父终于醒了。他想开口喊女儿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嘴巴不听使唤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半边身子也没了知觉。田星星意识到什么,扑进田父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一个念头,在田星星心底悄然种下。她再抬起头时,眼神变得执拗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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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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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怀宋抱】第47章

【浅浅又一波剧情  推一下副CP进度条】

  

  

  

  

   第47章


  孙头头是在手术室外走廊拐角处的安全楼梯,循着呜咽声找到田星星的。


  田星星只穿着单薄的睡衣,没有打理的头发乱蓬蓬地披散在肩头。她坐在台阶上,双臂抱住膝头,手里死死捏着手机,把脸埋在臂弯里,纤瘦的肩膀在空气里微微颤抖。


  一种难以言说的绝望感在田星星周身弥漫,试图将她泅渡成与世隔绝的孤岛。


  孙头头赶忙上前,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田星星身上。


  肩头蓦然降临的暖意让田星星抬起了头。一张小脸上挂满了泪痕,双眼不知哭了多久,肿得堪比核桃。


  一......

【浅浅又一波剧情  推一下副CP进度条】

  

  

  

  

   第47章


  孙头头是在手术室外走廊拐角处的安全楼梯,循着呜咽声找到田星星的。


  田星星只穿着单薄的睡衣,没有打理的头发乱蓬蓬地披散在肩头。她坐在台阶上,双臂抱住膝头,手里死死捏着手机,把脸埋在臂弯里,纤瘦的肩膀在空气里微微颤抖。


  一种难以言说的绝望感在田星星周身弥漫,试图将她泅渡成与世隔绝的孤岛。


  孙头头赶忙上前,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田星星身上。


  肩头蓦然降临的暖意让田星星抬起了头。一张小脸上挂满了泪痕,双眼不知哭了多久,肿得堪比核桃。


  一贯的从容精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狼狈憔悴。


  “星星……”孙头头心疼得很,“你没事儿吧?”关切的视线落在田星星的脸上。


  这一刻,满腹的委屈和后怕全部倾泻而出,田星星哭得像个迷路了的孩子,无助而惶惑。


  “头头,我好害怕。”她支离破碎的嗓音里塞满了哽咽,眼泪似断线的珠子顺着她脸颊不断地滑落,“我、爸爸、他……”


  她开始抽泣,话已连不成句。


  “叔叔他到底怎么了?”孙头头替田星星擦着脸上的泪。


  田星星抽搭了好一会儿,才呜咽着断断续续讲了事情的经过。


  是父女之间惯常的口角,只是没想到会引发这样的恶果。


  田父一向不认可田星星当记者,他更希望女儿能继承田家的家业,哪怕不愿意继承家业也应该找份相对安稳清闲的工作。而不是当记者,每天风风火火地出去跑新闻。


  田星星自然不愿意,多次据理力争。她最想跑的是社会新闻,已经迫于田父的压力退而求其次选了体育新闻,清闲到浑身发霉。


  饶是如此,田父依旧不甘心,又提起希望田星星赶紧跟他选定的相亲对象订婚结婚,早点给他们田家生下继承人。


  田星星怕自己会一步退就步步退,又怀疑田父是想拿婚姻拿孩子来绑架她,以此达到不让她继续当记者的目的。


  自以为猜到了田父的想法,田星星说起话来也变得尖刻起来。


  她那些话,刺激得田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想跟女儿解释,偏偏胸口压着一口闷气,气血随之翻腾,刚想起身眼前顿时一黑,紧接着双腿一软就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


  端了水果进书房想缓和父女俩气氛的田母,推开门看见的恰好就是田父突发晕厥摔倒在地的这一幕。


  田母手中的果盘没握紧,摔在地上,洗好的葡萄咕噜噜滚了一地。


  田星星哪里经历过这些。眼见着父亲摔倒在地,吓得手脚发麻,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田父身边。


  田父在失去意识前,看见的是脸上挂满了眼泪,万分懊悔的田星星。他想抬手帮女儿拭泪,可手臂如同坠了千斤;他想张嘴让女儿别怕,可嘴唇却像是涂了502胶水。


  关键时刻还是田母冷静沉着,立刻拨打120,详述了发病状况,等待救援。


  等待救护车抵达的时候,田母才告诉田星星:


  田氏之前好几个项目迟迟审批不下来,已经让田父殚精竭虑了好一阵子。这次体检报告出来,不出意外田父的健康状况亮起了红灯。心肺功能有所衰退,大脑也有萎缩的迹象。他之所以那么着急想让田星星成婚,就是想田星星成了家,哪怕他走了,田母和田星星也能有个依靠。


  “纵使你父亲观念迂腐守旧,你不该把他想得那么不堪。如果他真的不想你当记者,你以为你能进南城电视台吗?”


  这是田星星跟上救护车前,田母站在救护车旁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话音不轻不重,落在田星星的耳朵里,却如同惊雷炸响。


  “要不是我跟他顶嘴,他也不会心脏病发作……都是我不好。”田星星哆嗦着唇瓣,悔恨的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如果可以,我真想此刻躺在手术室里的人是我。”


  “为什么躺在手术室里的人,不是我?”田星星揪扯着自己的头发,泪水打湿了她的前襟,小小的身体里发出一声声蕴含对自己无尽怨怒的嘶吼。


  “你别这样。”孙头头眼圈也红了,她上前死死抱住了田星星,试图阻止田星星继续伤害自己,“田叔叔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他那么宝贝你,那么爱你……”


  “要是爸爸他……”田星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最恶劣的后果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手术室外的等候大厅那么大,那么空旷,只有她一个人。她几乎不敢想,此刻躺在手术台上的爸爸,该有多无助。


  孙头头将田星星抱得更紧,她瘦小的身子一直在发抖。


  “不会的!不会的!”孙头头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你要对田叔叔有信心!”


  孙头头劝了又劝,以安全走廊这里看不见手术进展,好说歹说才把田星星劝回到了手术室外的等候大厅。


  她搀扶着田星星往回走,才发觉田星星连鞋子都没有穿。


  田星星大约是一路赤着脚来的,脚上不知踩到了什么,被划出了伤口,正在流血。看她脸上神色,竟像半点也感知不到痛一样。


  孙头头想去楼下买些纱布白药,再给田星星买个外套,虽说三月底的南城气温已然回暖,在没有阳光晒着的室内还是有点凉。


  可是田星星紧紧地拉着她的胳膊不允许她离开半步。望着这样的田星星,孙头头也不放心离开丢她独自在手术室外等待。


  无奈之下只能掏出手机给宋三川打了个电话,简明扼要地说了下现在的状况,麻烦他帮忙收拾几件衣物再买些纱布伤药带过来。


  宋三川来的速度很快,还把蒋溪宇也一块带了来。


  孙头头从宋三川带的衣服里拿了件羊绒风衣给田星星披上,又从蒋溪宇手里接过了伤药和绷带。


  “还准备了镊子,还挺细心。”孙头头探头看了一眼塑料袋里的东西,满意地点了下头。


  先是把田星星双腿抱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又示意宋三川按住田星星肩膀,免得一会儿消毒伤口她会挣扎。


  宋三川还没动,蒋溪宇已经自告奋勇地上前,双手环住了田星星的肩头。


  田星星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的木偶,蒋溪宇跟她说话她也充耳不闻,视线只是死死地盯着大厅里显示着手术中的液晶屏幕。


  孙头头用镊子夹掉了田星星脚掌心里嵌着的石头颗粒和瓷片碎屑,接着又用双氧水替她冲洗伤口,把其他细小不好夹取的碎屑从伤口里清理出来。


  只有在双氧水冲洗到伤口那瞬间,田星星吃疼地抽搐了下身子,眉头皱得死死,哼也没有哼一声。


  “你要是疼就喊出来。”她倔强咬唇不肯说话的样子,反倒让蒋溪宇又气又急。


  孙头头接过宋三川递过来的云南白药,一点点洒在田星星脚掌的伤口上,又用绷带缠裹好。


  “这样就行吗?”蒋溪宇问。


  孙头头轻哼了一声,不答。反而抬头望了一眼宋三川,那意思是在问你怎么把他也叫过来了。


  宋三川一摊手,无奈道:“你打过来时,我正好在跟他训练呢。他听见了,非要跟来,我有什么办法。”


  蒋溪宇垂下了眼眸,静默不语。他有些犹豫,或许他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这个念头刚起,他环住田星星的手臂松动了几分。


  没想到,他这一松,怀里的田星星却动了下,怕她又做出过激行为的蒋溪宇,只能再度收紧了手臂。


  孙头头问护士站的护士要了拖布,把纱布、白药的包装收拾了一下,清理掉了地面上残留的污血。等还完拖把回来,田星星已经在蒋溪宇怀里渐渐平静了下来。


  看田星星状态明显好了不少,孙头头也放心不少。接了宋三川递过来的湿纸巾仔细擦了手,又听宋三川说,“你们中午指定都没吃饭吧?我订了粥和点心,一会儿就到。”


  孙头头揉了揉饿过劲泛酸的胃,朝宋三川投去感激的一瞥。


  孙头头把自己的那份皮蛋瘦肉粥和虾饺都吃了,田星星却迟迟没有动筷子。


  “多少吃一点吧。”孙头头夹了一枚虾饺举到田星星嘴边,“刚刚我吃过了,可好吃了。”


  田星星不说话,只是双眼直愣愣地望着液晶屏。


  “手术时间越长,越是说明田叔叔被抢救回来的可能性很高。你吃一点,不然等田叔叔出来,看到你这样该心疼了。啊……”孙头头几乎是在诱哄田星星张嘴。


  “我不吃,我要等我爸出来。”田星星一挥手打掉了孙头头手里的虾饺,固执又别扭地梗着脖子,一副谁劝也不听的架势。


  孙头头没生气,知道田星星这是压力太大,才会出现性格上的反常。


  宋三川不干了,他把孙头头拉到一旁,仔细检查:“她刚刚没打到你吧?”


  孙头头摇头,满目都是忧虑,绕过宋三川还想上前再劝,却被宋三川一把又拉了回来。


  “她现在听不进劝的。”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吃啊,她本来就有低血糖,身体会撑不住的。”


  下一秒,蒋溪宇已经抄起放的温热的皮蛋瘦肉粥,一只手钳制住田星星,另一只手捏开她的嘴,试图将粥硬灌进去。


  田星星先是被呛得连连咳嗽,饭粒混杂着皮蛋碎屑与肉沫喷了蒋溪宇一身。


  “你干嘛啊!”孙头头当即就想冲上去阻拦,却被宋三川拉住了。


  蒋溪宇一反往日的温吞,态度变得无比强硬:“我不是孙头头,我不会惯着你。你不肯自己喝,我只能这么给你硬灌了。”


  也是奇了怪,田星星被强制灌进去几口后,用着哭腔喊:“我吃还不行吗?”


  蒋溪宇这才松了手,把粥递给田星星,“全部吃完,一粒米也不能剩下。”


  田星星几乎是双眼含着泪,好几次想说份量太多了她吃不了这么多,触到蒋溪宇冷硬的视线又不敢说,只能逼着自己硬生生喝下了那一大碗皮蛋瘦肉粥。


  孙头头在一旁看的是瞠目结舌。 

今天_你早睡了吗-

【头怀宋抱】第46章

  滴滴滴——

  异国恋倒数计时开始

  

  

  

  

  

   第46章


  孙头头喝了两杯樱桃气泡酒,小脸红扑扑的。酒气蒸腾,她觉得有些热便把外套脱了,顺手解开了束发的皮筋,卷曲的长发乖顺地服帖在肩膀上,为她平添一抹妩媚。


  客厅里只有烛光闪烁。昏暗不明的光影下,宋三川的眉眼越发清隽迷人。


  音响里的流行歌不知何时播完了,换上了一曲轻快的钢琴曲。孙头头干脆一把拉起宋三川,邀他在这烛光熹微里跳起了舞。


  宋三川不太会跳舞,笨手笨脚地被孙头头带着,一只手扣在她纤细的腰间,另一只手被她把持。他的步伐随着她腾转挪移,一开始还怕会踩着她,熟......

  滴滴滴——

  异国恋倒数计时开始

  

  

  

  

  

   第46章


  孙头头喝了两杯樱桃气泡酒,小脸红扑扑的。酒气蒸腾,她觉得有些热便把外套脱了,顺手解开了束发的皮筋,卷曲的长发乖顺地服帖在肩膀上,为她平添一抹妩媚。


  客厅里只有烛光闪烁。昏暗不明的光影下,宋三川的眉眼越发清隽迷人。


  音响里的流行歌不知何时播完了,换上了一曲轻快的钢琴曲。孙头头干脆一把拉起宋三川,邀他在这烛光熹微里跳起了舞。


  宋三川不太会跳舞,笨手笨脚地被孙头头带着,一只手扣在她纤细的腰间,另一只手被她把持。他的步伐随着她腾转挪移,一开始还怕会踩着她,熟悉后视线不自觉被她吸引。


  “我不知道原来你还会跳舞。”


  “跳舞,画画,古筝……我会的可多了。”孙头头鼻头上腻了一层薄薄的汗,俏丽的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


  醉意上涌,晕生双颊,怀里的女孩更显鲜妍殊丽,美得不可方物。


  酸甜可口的樱桃酒香混着她身上自带的脂粉甜香,冲击着宋三川的鼻腔,让他的脸也不禁染上了一抹浅红。


  后来跳得累了,孙头头干脆踢掉了脚上的鞋子,赤脚踩在地板上。只是没多会儿,酒劲上头,舞步也凌乱。她跳得歪歪倒倒,双臂不由自主地勾住了宋三川脖颈。


  “你醉了。”宋三川勾住她的腰,眼见着她的眼神从清明变得懵懂。


  偏偏人并不老实,拉着他要继续跳舞。


  “我没醉。”孙头头摇晃着脑袋,试图脱离眩晕感的掌控。


  眼前的身影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好像更晕了。


  孙头头没好气地用头顶了一下宋三川的肩膀,半睁开的眼睛里满是醉意,口齿也变得不清:“都怪你,你乱动,晃得我头晕。”


  “好,我不动了。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


  宋三川也没想到只不过两杯气泡酒,孙头头就能醉成这样。只能压低了声音,试图哄着这位小祖宗回卧室休息。


  “不好不好。”孙头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舞还没有跳完呢。”


  “下次再跳,乖。”宋三川竭力安抚着孙头头,试图将她抱起来送回卧室。


  孙头头却不肯配合,在他怀里挣扎,还从鼻腔里哼出一句:“不要!”


  她声音又软又绵,自带着娇憨之态。


  宋三川顿觉头疼,暗恼下次可不敢再让孙头头喝酒了。他又不敢对她用强怕会弄疼她,哄又哄不住她,真是伤透脑筋。


  还没等宋三川想到办法,下一秒他只觉臂弯一沉。


  低头一看,孙头头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双眼,醉倒在他臂弯里,不再闹腾了。


  宋三川叹了口气,抱起已经人事不省的孙头头,将她送回了卧室。


  看来只有改天再跟她讲了。


  宋三川替孙头头盖好被子,用手指一点点捋顺她的长发,望着她已然熟睡的脸,思绪也逐渐飘远。


  三天前,周琦办公室。


  “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周琦把手中的保温杯掼在办公桌上,一双小眼睛亮晶晶的,松弛下垂的脸上显出激动得潮红。


  反倒是坐在对面的宋三川,脸上的表情可以用平静来形容,唯有他身侧攥紧成拳的双手,泄露了他此刻心绪也并非毫无波澜。


  “那可是ATP(国际男子网球协会)在迈阿密的设立的网球学校啊,男子网球全满贯选手埃里克﹒米勒就是在那里被发掘的!”


  “他们的教练是罗伯特﹒霍普曼和尼克﹒博格!拿到大满贯的职业球员里,有不少是他们的门徒!”


  周琦赤红着一双眼睛,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抽搐着,望向宋三川的视线里充满了羡慕或许还有名为嫉妒的东西。


  “你要把握住这次的机会!”周琦再次强调。他停止了踱步,猛地在宋三川面前停下了脚步,伸出双手用力捏了下宋三川的肩膀,也不顾痛得龇牙咧嘴的宋三川,“没有人可以阻挡你前行的步伐!没有人!”


  周琦之所以会这么激动,源之于半小时前他接到网球中心体委会的一通电话。


  电话中表示:金沙杯网球比赛的赞助商金沙实业,有意赞助支持本届金沙杯冠军选手远赴美国迈阿密的网球学校,进行为期一年的网球集训。


  迈阿密那边的网球学校也做出承诺:如果在集训比赛中排名靠前,亦有望加入网球学校旗下的猎豹俱乐部,成为真正的职业球员。


  虽说金沙实业只支付一年的学费,食宿需要自理。但周琦已经替宋三川算过了,他这几场比赛拿到的奖金扣除应上缴的费用,应该还有四十来万,一年的食宿应该能够覆盖。


  “想想大满贯!”


  这是周琦送走宋三川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要宋三川说他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集训中心并不是不好,教练周琦对他的付出更是有目共睹。


  但,在参加过多次比赛积累了不少赛场经验之后,宋三川越发发觉自己的训练有些停滞不前了。


  周琦曾经也是网球运动员出生。周琦的训练方法对于前期初出茅庐的他确实是有效的,可进入中期后,他需要训练经验、比赛经验都更加丰富的教练来针对他的身体状况做定向定量的体能训练,为他日后的比赛规划出更合理系统的训练模式。


  而在集训中心,十几个人只有周琦一个总教练。那么多运动员需要周琦进行管理,周琦只是这段时间抽了点空闲帮宋三川补小课,队里就已经有人不满了。


  集训中心也存在各项措施场地不够完善的缺陷,比如草地场的比赛,他那时就不得不与周琦飞到临市去借球场才能进行训练。


  对于比赛方面,国内很难接触到一流的对手,对大型赛事更是缺乏经验,只是凭借运动员自身的悟性,很难有所突破。


  根据网球学校那边发来的传真,网球学校虽说不至于一对一配备教练,好歹也是四人一组,比集训中心的条件肯定是好上不少。除此之外,那边不但配备了技术教练,还有专门的体能教练、治疗师、医师甚至还有专门做赛前辅导的心理治疗师。


  不论从哪方面来讲,宋三川都没有理由不心动。


  唯一令他犹豫的,不外乎是——


  时间太长,距离太远。


  周琦大约也看出了他的犹豫,说六月才会出发,他还有两个月可以慢慢想,不过他的身份信息最好能提前交给他,好帮他办理护照跟签证。

  

  说是让宋三川慢慢想,实际上根本没想过他拒绝的可能性。 


  孙头头的一只手垂下来,不偏不倚地落在宋三川胸口处,打断了他的回忆。


  宋三川侧着头,凝望着女孩熟睡的脸。


  算了,还是过一阵再跟她说吧,他想。将孙头头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他也扯过枕头,伴着身侧女孩均匀的呼吸声陷入了梦乡。


  *


  “头头!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孙头头才刚一接通电话,手机里立刻传来田星星惊慌失措的哭音。


  “怎么了?”孙头头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她猛地坐起了身子,宽慰道:“你别着急,你慢慢说。”


  “我、我爸……我爸他……”电话那头的田星星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喉头塞满了哽咽。


  “别着急,深呼吸!”孙头头冷静地指挥。


  田星星握着手机的手指不住地颤抖,她听从孙头头的话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勉强把颤抖的声线找回:“我爸他突然跌倒陷入昏迷,现在在急救室里抢救……我怕,头头……我好怕……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孙头头闻言呼吸一窒,随便抓了身衣服就往自己身上套,同时还不忘安慰田星星:“你别哭,我马上去找你。”


  坐在出租车上,孙头头给宋三川发了个微信,说中午有事儿就不去找他一起吃饭了。


  “师傅,麻烦您开快一点!”


  孙头头催着的士司机,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往中心医院。


  中心医院的急救部,穿过门诊部与住院部之间的连廊花园是最快的捷径。


  孙头头才进到花园长廊,就听见拐角处传来一阵男女争吵的声响,夹杂着类似于“能不能不分手”之类的哀求。


  她本无意去窥探,可那两人闹的动静实在不小,又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正想着,要不要开口让他们让一让,却不想那男医生的背影格外眼熟。


  “师兄?”孙头头试探着唤了一声。


  男医生回过了头,他一只袖子被对面的女孩拉着不放,显得有些狼狈。


  “头头?”周穹一回身正好瞧见了回廊上站定的孙头头,他下意识地侧身想将对面的女孩挡住。


  那女孩却不依不饶地扯着他袖子,当她看清孙头头那张脸后,脸上的神情明显的一滞,拽着周穹衣袖的手倏地松开了。


  “你们这是?”孙头头好奇地左右打量两人。那女孩身量娇小玲珑,皮肤瓷白细腻,眉眼之间让孙头头有种亲近熟悉的感觉。


  周穹明显不想跟孙头头解释,他挥手试图把女孩往外赶。


  那女孩却抢上前一步,死死地挽住了周穹的手臂,眼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叫乐无忧,是周医生的女朋友。”


  周穹想去捂嘴已经来不及了,只是愤愤地瞪了一眼乐无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孙头头敏锐地感知到那个叫乐无忧的女孩,才一见面就对她有了敌意。她也冷下脸来,冷冷地对两人说:“借过。”


  然后不管身后周穹如何唤她的名字,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急救部大楼。

 

 

 

今天_你早睡了吗-

【头怀宋抱】第45章

【浅浅过个生日】

  

  

  

  

  

  

   第45章


   “你买礼服,我干嘛也要试啊?”一大早,孙头头就被田星星一个电话从睡梦中叫醒。匆匆吃了个三明治,就陪田大小姐开启了买买买模式。


  “下个月是田氏三十周年庆,你作为我最好的闺蜜没理由不出席吧?”田星星手里拎着一条月牙白的斜肩长裙,将它在孙头头身前比画着,“好像有点太长了。”


  她说着,把月白色那条放了回去,又在衣架上翻了翻,挑了件红丝绒连衣裙,眼睛一亮:“这件不错!试试!”


  “啊?”孙头头还在怔愣之际,被田星星硬推着进了试衣间。


  孙头头一边把裙子往身上套,一...

【浅浅过个生日】

  

  

  

  

  

  

   第45章


   “你买礼服,我干嘛也要试啊?”一大早,孙头头就被田星星一个电话从睡梦中叫醒。匆匆吃了个三明治,就陪田大小姐开启了买买买模式。


  “下个月是田氏三十周年庆,你作为我最好的闺蜜没理由不出席吧?”田星星手里拎着一条月牙白的斜肩长裙,将它在孙头头身前比画着,“好像有点太长了。”


  她说着,把月白色那条放了回去,又在衣架上翻了翻,挑了件红丝绒连衣裙,眼睛一亮:“这件不错!试试!”


  “啊?”孙头头还在怔愣之际,被田星星硬推着进了试衣间。


  孙头头一边把裙子往身上套,一边有些怀疑:“这个裙子,会不会有点太……”


  “太什么?”田星星隔着帘子问她。


  孙头头整理了下裙摆,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太夸张了!”


  田星星望着她不说话。


  孙头头误会了她脸上的表情,“果然是太夸张了。”她说完,转身就要进试衣间换掉。


  “别换啊!”田星星连忙出声阻止,“很漂亮!真的!”


  见孙头头脸上还有迟疑,田星星直接拉着她走到穿衣镜前,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往镜子前一推:“你自己看看!超美的!”


  今天的孙头头没有扎一贯的马尾,而是梳了个丸子头。


  梳起的长发与细幼的肩带,将她优雅的颈肩线条与迷人的锁骨展露无遗。丝绒布料极具垂感,又采取了立体剪裁,姣好的身形得以凸显。


  腰际点缀一圈白色绸缎,将她本就纤细的腰肢勾勒得越发不堪一握,绸缎在腰后系成蓬松俏丽的蝴蝶结,为这条小礼裙平添了几分甜美可爱。


  裙摆犹如郁金香花瓣垂坠下来,将裙下白皙匀称的双腿衬得越发诱人。恰好孙头头今天也穿了一双红色玛丽珍鞋,与裙子配合得天衣无缝。


  一旁的店员也忍不住赞叹:“小姐您穿真的很好看。”


  田星星也一直点头。


  镜子里的孙头头却露出犹豫:“这种裙子,平时也没机会穿,要不还是……”


  她刚试穿时看过吊牌上的价格,将近八千块。买这么一条就穿一两次的裙子,实在不值。


  她的“算了”两字还没有说出口,身后的田星星上前一步,一把扯掉了她坠在领口外的吊牌。


  “你干嘛啊!”孙头头连忙回头,已经晚了。


  “我买单!”田星星从包里掏出信用卡,连着吊牌一起递给旁边的店员。


  孙头头忙想阻止,却被田星星拦住了。


  田星星压根不许她拒绝:“这是礼物。”


  “你的生日,你都不记得了?”田星星一脸好笑地望向她。


  孙头头眼睛瞬间睁大了。


  她被周家收养后,师父怕她勾起伤心往事,便将收养她让她落户周家的那天定为了她的生日,也就是五月三十一日。


  但实际上她的生日在三月。


  她自从被收养后,一直过的都是新的生日。原来的生日被她埋在心里,跟田星星提过一次,没想到她还记得。


  “这就感动啦?”田星星笑意盈盈。


  孙头头抽着鼻子,把泛酸的泪意全部逼了回去,绽开个笑容:“谢谢你还记得我生日。”


  真傻。记得你生日的,可不只有我啊。


  *


  孙头头本想把衣服换回去,田星星却说穿得这么漂亮,自然该穿出去炫耀。


  用田星星的话说:“礼服?礼服怎么了!礼服也不过是华丽一点的小裙子罢了。”


  孙头头一想觉得她说的也没错,就这么穿着了。


  田星星开车把孙头头送到家门口。


  “真不上去坐坐?宋三川最近都训练到很晚才回来。”孙头头再次对田星星发出邀请。


  田星星无奈地冲孙头头摇了摇手里的手机,“台里临时有事儿,下次再约吧。”


  “那好吧!”孙头头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


  “要幸福啊。”临别之际,田星星还是没忍住上前重重地抱了孙头头一下。


  孙头头没来由地心里一紧,有些不安地望向田星星。刚想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田星星却冲她一笑,“生日快乐!快上去吧!”


  她说完,钻进了奔驰车里,把手探出车窗潇洒地挥了挥,扬长而去。


  直到奔驰拐弯看不见孙头头身影了,田星星才靠边停下。解锁手机,调出微信界面。


  【一闪一闪亮晶晶:人已成功送回,任务圆满成功。】


  不多会儿,微信有了回复。


  她低头看了一眼,笑了笑没回。


  *


  “我回来了。”


  孙头头打开房门,习惯性地朝里面喊道。


  不出意外,房间里的灯是暗的。


  “果然没回来。”孙头头小声嘀咕一句,把手提包搁在玄关柜上,摸索着打开了客厅的灯。


  灯却没能如愿打开。


  难道是没交电费?还是保险丝烧了?孙头头一边把手伸进外套里摸手机,一边往客厅方向走。


  当她走进客厅的那瞬间,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最先映入她眼帘的,是客厅落地窗前星星与月亮造型的灯球,它们在夜里闪烁着斑斓的色彩,灯球与灯球之间似乎还夹着什么。


  孙头头凑近一看,才发觉原来是照片。大部分都是她的单人照,视角奇奇怪怪,偶尔也穿插宋三川的侧脸。好多照片连她都不知道是宋三川什么时候拍的。


  茶几上摆着全部由红玫瑰拼凑组合成的兔子造型的花束。玫瑰兔的周边洒满了各色的玫瑰花瓣,零零散散地摆着几个相框,不过相框都是倒扣着的,孙头头看不见里面的内容。


  孙头头好奇地拿起了其中一个相框,沉甸甸的。她把相框翻转过来,相框有一定厚度里面塞了小型灯带,点亮了相框内部。这才惊觉,原来这不是普通的相框,而是由软陶捏成的立体照片。


  她拿的第一幅相框里,正好是一男一女在帐篷前比耶的定格瞬间,还别说这陶土人偶捏的还真有几分像她和宋三川。


  孙头头忙不迭地把其他的相框也翻转过来。


  除了露营,有他们一起依偎在沙发上看电影的画面;有第一次约会宋三川给她夹娃娃的画面;有他们异地时,一同举着手机,分享头顶同一片蔚蓝星空的画面;也有第一次宋三川夺冠一手拿着奖杯一手搂着她的画面……


  一幕幕,犹如昨日重现。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回忆。


  孙头头一一抚摸过那些熟悉的画面,唇角漾起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甜。她一低头,这才发觉在玫瑰兔身后还藏着一支相框。拾起,这次的相框比前面的都要轻。


  她心里有些疑惑,翻过来一看——


  原来这个相框里是空白的,里面只有用黑笔写的两个字,名为“未来”。


  心脏如同被击中般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她还没来得及体会胸腔里弥漫出的情绪,卧室的门咔哒一声被推开了。


  宋三川一手捧着蛋糕,一手护着蜡烛,小心翼翼地朝孙头头走来。


  “生日快乐。”


  宋三川在孙头头面前站定。烛光映亮了他精致的脸庞,火光在他眼眸里如群星闪烁,沁满了温柔。


  孙头头的心好像被一双大手轻轻地揉了一下,一瞬间就变得无比柔软。


  心房被一种温暖又轻盈的东西填充得满满的。


  原来幸福的时候想要流泪是真的。


  鼻腔里泛出来的酸意再也压不住。孙头头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泪珠儿就在眼眶里打转。


  宋三川却是慌了手脚,忙把蛋糕放在一旁的餐桌上。


  “怎么了怎么了?是有什么你不喜欢吗?”


  他紧张兮兮又小心翼翼的模样,把孙头头逗乐了。


  孙头头又哭又笑地投进他怀里,“喜欢,我全部都喜欢。”


  简单收拾了一下,孙头头在餐桌前坐下。她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捧在胸前,无比虔诚地许下生日的愿望。坐在她对面的宋三川一只手撑着下巴,满脸含笑地望着她。


  “一愿: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能平安健康。”


  她声音不大,愿望却说得认真而坚定。


  “二愿:年年岁岁与挚友相随,与知己同行,与爱人相伴。”


  孙头头睁开眼,吹灭了蜡烛,客厅立刻陷入一片漆黑里。


  她太过于沉浸在许下生日愿望里,不曾捕捉到,在她第二个愿望话音刚落时,宋三川眼底闪过一抹晦涩。


  宋三川很快收敛了情绪,将客厅的灯重新打开。又让孙头头坐着别动,说他早就准备好了生日大餐。


  孙头头望着餐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茄汁鱼卷和糖醋排骨,眉头不可置信地挑了起来,“都是你做的?”抄起筷子,夹起鱼片迫不及待就往嘴里送。


  “有娟姐家的味道。”孙头头眼睛一亮,筷子动得更勤了几分。


  “真的吗?”宋三川面上闪过一瞬惊喜,习惯性眯了下眼睛,卧蚕也跟着鼓起,眼尾勾勒出温柔的弧度。


  孙头头刚要点头,立刻注意到宋三川放在桌上的手。那左手除了小拇指外,其余每根都贴着创可贴,隐约还有血迹透出来。她之前竟然没发现。


  “你手怎么了?”孙头头放下筷子,猛地捉住了宋三川的手腕,拉到面前端详。


  宋三川回答得满不在乎:“一点小伤,不碍事。”


  “你特地去为我学的?”孙头头拉着他的手,把他的手背放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眸光软软,宛若春水。


  宋三川嘴硬:“我就是上次吃过觉得味道不错,想学一下。”


  可孙头头还是注意到,他英俊的脸泛出一丝羞赧的红。


  孙头头缓缓起身,身子向前倾,温热地吐息洒在宋三川脸上:“可你脸红了。”


  “是、是烛光映的。”宋三川慌张地把头扭到一边,脸上的羞赧似又更红了几分。 

  

今天_你早睡了吗-

【头怀宋抱】第43章

  【🏆🏆🏆】

  【再也不想写比赛过程了🥹】

  

  

    


  如果第一盘对决还存在彼此试探的想法,那么从第二盘开始比赛就进入了白热化。

  

  第二盘对决开始,宋三川立刻能感觉到对手叶宁状态上的变化。


  也许是因为输掉了第一盘,第二盘第一局才一开始叶宁的攻势就格外猛烈。

  

  叶宁以高爆发力闻名,他力大势沉的重炮发球在属于他的发球局中经常为他带来ACE得分。若是一发失败,二发他会立刻使用大角度削发球,将对手封锁在底线,无法对他进行上网截击。

  

  这是宋三川从上一盘比赛里摸索总结出来叶宁的战术规律。

  

  不得不说,叶...


  【🏆🏆🏆】

  【再也不想写比赛过程了🥹】

  

  

    


  如果第一盘对决还存在彼此试探的想法,那么从第二盘开始比赛就进入了白热化。

  

  第二盘对决开始,宋三川立刻能感觉到对手叶宁状态上的变化。


  也许是因为输掉了第一盘,第二盘第一局才一开始叶宁的攻势就格外猛烈。

  

  叶宁以高爆发力闻名,他力大势沉的重炮发球在属于他的发球局中经常为他带来ACE得分。若是一发失败,二发他会立刻使用大角度削发球,将对手封锁在底线,无法对他进行上网截击。

  

  这是宋三川从上一盘比赛里摸索总结出来叶宁的战术规律。

  

  不得不说,叶宁的战术很有效。他爆发力够,判断敏锐,移动速度高,攻击力强,打法很是激进,令宋三川在他的发球局很难拿到破发点。


  第二盘比分转眼来到6:6平局,这意味着比赛将进入“抢七”局。

  

  在网球比赛的规则中,一盘球里有六局,谁先赢得六局并领先对手两局以上,才意味着拿下这一盘。

  

  在出现平局之后,会采用一局定输赢,也叫做“平局决胜制”,俗称为“抢七”。

  

  若是宋三川能赢下这盘的“抢七”局,那代表着他连胜两盘,第三盘也不必再比,他将会成为板上钉钉的冠军。

  

  自第二盘第一局开始后,宋三川格外关注叶宁的站位,观察着他挥拍的技术动作,力图捕捉他的发球意图。

  

  当叶宁使出他惯用的重炮发球,宋三川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根据叶宁挥拍的角度,他已经提前预判出了网球的落点。

  

  迎前几步抢占高点,宋三川迅速降低身体重心,侧身转体同时反手拉拍,手腕绷紧,用力一挥,正中目标。  


  砰——

  

  一记干脆利落的大角度削切回球,刁钻地往深区飞去。把刚想上网截击的叶宁打了个措手不及。叶宁反应倒也迅速,他立刻回过身,快奔飞扑想要救球。 


  这一球他救得艰难,回球质量不高,轻而易举就被宋三川反手挥拍轻松化解。

  

  球场上局势立刻调转,叶宁没能发球得分,反而被宋三川逼着不得不与他在底线对峙。

  

  宋三川不断变换着接发球方式,改变着击球旋转的角度和攻速,利用网球的弧度、角度、深度等变化,试探出叶宁薄弱的一侧,等待着进攻的时机。

  

  叶宁咬紧后槽牙,握着球拍得手心沁出汗水,他未曾想过自己也有一天会陷入苦战。他甩了甩头发,额前的汗水划过他眼睛,刺得他快要睁不开眼。

  

  会输吗?这个念头仅仅只在叶宁心头闪过一瞬。

  

  球场之上瞬息万变,仅这一瞬之差,也将影响局势。

  

  不管是赛场还是战场,最忌讳情绪不稳。

  

  人一旦产生半点泄气的念头,不管将面对的是什么,都只会气势顿消,赢面骤减。

  

  宋三川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见他眼底精光大盛,唇角勾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之前周琦改良过他的训练方式,不一味地培养他爆发力,而是着重培养他的耐力、反应速度和脚下奔跑的灵敏性。

  

  用周琦的话说,羽毛球全场移速要求比网球耗费更大,他本就有羽毛球经验,不如加重脚法训练,着重培养灵敏度和耐力,这样一来他能攻擅守,耐力加持让他具备连续进攻的能力,他会成为网球赛场上一块难啃的骨头。

  

  宋三川反守为攻,一记高弧度回球,再度打入叶宁反手深区,将他彻底封死在底线。

  

  叶宁立刻旋身双手挥拍格挡,大力回击。他本就以爆发力见长,耐力不佳,几轮下来,体能消耗巨大。喘着粗气,耳鼓被极速奔腾的血液冲得突突作响。

  

  宋三川却没有再给他喘息的机会,看准时机打出一记漂亮的小斜线穿越球。

  

  这一球球速并不快,反而飘飘忽忽,透着一股摇摇欲坠的味道。

  

  等叶宁发觉不对时,已经晚了。网球带着璇儿刚擦过拦网,就急速下坠,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偏偏,他此时被封锁在底线,需要越过大半球场,见状只能没命地快奔向前,拼命将拍子往前伸,试图救下这一球。


  然而还是晚了,网球落在叶宁左侧浅区,堪堪擦过他伸向前方的球拍,落在球场上弹了一下,滚远了。

  

  完了!叶宁闭上眼睛,懊恼地用拳头狠狠砸向赛场。

  

  随着裁判哨声吹响,宣告着本次决赛终了,冠军已经诞生。

  

  他,赢、赢了吗?

  

  宋三川握着球拍的手还有些颤抖。

  

  下一秒,他耳朵里灌满犹如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

  

  宋三川循着声音望去,其中叫得最响的是孙头头。

  

  “啊啊啊啊啊!!”

  

  “赢了!赢了!他赢了!!!”

  

  内场看台,孙头头不知何时已经踩在了椅子上,她带着满脸抑制不住的喜悦,跳跃着欢呼着,马尾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摆动。

  

  在场的观众被她的欢呼声吸引,频频侧目。

  

  可孙头头却全然不顾旁人的视线,依旧故我的为宋三川欢呼呐喊。迎着众目睽睽的视线,跳跃着不停地挥动着手臂,她热烈大方,带着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也感染了全场其他的观众。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冠军”,全场的观众们也跟着一起起哄,高喊起:“冠军!冠军!冠军!”

  

  全场雷鸣。

  

  胜利的喜悦刹那溢满胸腔,宋三川没忍住为自己发出一声欢呼的低吼。

  

  等宋三川领完奖杯回来,队里其他队员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已经等不及要跟他一起庆祝胜利分享喜悦。

  

  宋三川只能上前,跟队友们又是击掌又是拥抱的,周琦还趁机揉乱了他的头发。

  

  兴奋与喜悦在全队弥漫,看样子,是非要大肆热闹一番才能罢休。

  

  孙头头站在队伍最末端,她没有抢着上前,只是安静笑着看宋三川和其他队员们庆贺。蒋溪宇还是有眼力见儿的,咳了一声。刚还把宋三川围了个水泄不通的队员们瞬间四散开来,众人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识趣地把空间让给了他们。

  

  孙头头才朝他迈了一步,宋三川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朝她奔来,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我赢了。”宋三川把下巴埋在她的颈窝里,刚刚结束的比赛,热血还在沸腾。夺冠的喜悦,此刻他只想与她分享。

  

  孙头头满面笑容地回抱住他,语气满是肯定与赞叹:“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宋三川抱着孙头头温存了好一会儿,把手里的奖杯塞给她,说:“现在还差两个了。”

  

  “啊?”孙头头一愣。

  

  “答应你的冠军奖杯,还差两个。”

  

  原来她说过的话,他一直都记着。哪怕只是随口一说的玩笑。

  

  孙头头抿着唇,笑得很甜。

  

  *

  

  为了庆祝宋三川夺冠,周琦可谓是荷包大出血。请了全队的人一起吃火锅不说,还被周强、蒋溪宇几个忽悠着拉去KTV,唱了一晚上《青藏高原》,第二天嗓子哑得不成样子,把周琦气的罚全队围着操场跑了十圈。

  

  宋三川得了冠军,周琦也只是意思意思给他放了一天假。第二天回到队里,那训练比起之前更加严格。

  

  每年的二月到六月,九月到十一月,都是网球比赛的赛季,各类公开赛层出不穷。周琦想趁热打铁,争取让队里每个队员都有机会亲自走上赛场。

  

  只有与对手进行正面交锋,才能更切实地了解自己目前的水平。

  

  周琦对于宋三川也有安排。半个月后南城将举行网球精英赛,比锦标赛规模更大,据说南城几家网球俱乐部的种子选手也会参与。他希望宋三川能多上场积累比赛经验,为后续参加全国性质的比赛打下基础。

  

  自此,宋三川陷入了周琦对他制定的魔鬼训练计划中。

  

  宋三川忙着应付每日的训练,孙头头也没有闲着。

  

  镰刀山中草药种植基地项目还在陆续建设落实中。

  

  因着项目是工作室这边牵线搭建的,宣传推广任务也指派到了孙头头他们这边。

  

  孙头头刚接手,心里实在没有头绪,正在发愁还是周诗思给了她灵感。

  

  那天孙头头在工作室看到周诗思一边吃饭一边刷小视频。周诗思被几个搞怪整蛊的小视频逗得乐不可支,喉头一呛,麻辣烫的宽粉差点从她鼻子里跑出来。

  

  孙头头有了主意。她将镰刀山名称的由来和药谷联系在一块,编成了个精巧的小故事,再以小故事互相串联,引出药谷中的中草药种类。

  

  不少中草药的药名本身就自带故事属性,孙头头平时也挺爱收集,往日只当成故事图一乐,如今倒也派上了用场。

  

  “中医药宣传推广也不一定非要一本正经。枯燥无趣的布道只会让想要了解、学习中医药的人们,产生畏难情绪。”

  

  那些晦涩难懂的中医药书籍,没有专人指引,全凭自身理解,对于想要了解中医药的人群来说,无疑是困难重重。

  

  “我想以简单明了的小故事制作成小视频,传授养身保健以及中草药学的知识,寓教于乐又浅显易懂。”

  

  会议室里,孙头头陈述完有些紧张地看向众人。

  

  周疑摘了眼镜,掏出眼镜布擦拭着镜片,见众人都望着他不说话,笑道:“老喽,看来中医传承的未来还是要交给你们年轻人啊。”

 

 

 

 

 

今天_你早睡了吗-

【头怀宋抱】第42章

  事业线不想落入俗套的写治病救人

  只好对中药材下手了🥹

  这波属于是给开了金手指

  可能有点悬浮

  现实大概率不会这么顺利 

  尽力了🫶🏻

  

  

   

   第四十二章


  孙头头翻转了手机摄像头,将它对准了头顶的夜空。


  天幕渐渐黯淡,转换为瑰丽的深紫,随着第一颗启明星亮起,繁星依次显现,汇聚成星河昭昭。


  一颗颗璀璨明亮的星斗,犹如珍珠缀在上好的绸缎之上。


  那是在夜里也闪烁霓虹的城市无法见证的星空,已不足以用绮丽来形容。


  夜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女孩清甜软糯的嗓音伴着夜风随着听筒一并传进他...

  事业线不想落入俗套的写治病救人

  只好对中药材下手了🥹

  这波属于是给开了金手指

  可能有点悬浮

  现实大概率不会这么顺利 

  尽力了🫶🏻

  

  

   

   第四十二章


  孙头头翻转了手机摄像头,将它对准了头顶的夜空。


  天幕渐渐黯淡,转换为瑰丽的深紫,随着第一颗启明星亮起,繁星依次显现,汇聚成星河昭昭。


  一颗颗璀璨明亮的星斗,犹如珍珠缀在上好的绸缎之上。


  那是在夜里也闪烁霓虹的城市无法见证的星空,已不足以用绮丽来形容。


  夜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女孩清甜软糯的嗓音伴着夜风随着听筒一并传进他耳鼓之中:


  “我借这满天繁星,祝你旗开得胜。”


  星夜之下,她笑容灿烂热烈,将他之前联络不上她的不满失落一扫而空,化作思念填满了胸腔。


  宋三川抬头,视线越过玻璃窗,落在没有月亮的夜幕上。


  如果他的夜空里没有月亮,那一定是因为他的月亮早已来到他身旁。


  *


  植物生长需要适宜的温度、湿度、日照、水分、养分和生长空间,中草药自然也不例外。这些都需要更专业的仪器进行监测,光凭孙头头他们几个是做不到尽善尽美的。


  饶是如此,几人还是将镰刀山药谷内的中草药生长情况结合了当地村民采收情况,做成了报告,给师父周疑过目后,递交给了中医药协会。


  自古医药不分家,现代化种植的中草药药效比野生的药效要差上许多,为解决此项难题,中药种植方面的专家开始推崇仿野生种植,尽量不过度使用人工干预中草药生长,让药效得以媲美纯野生中草药。


  但也因此,仿野生种植,需要特定的天然环境,要求也比较严苛。


  孙头头几人都认为镰刀山药谷具备成为仿野生中草药种植基地的潜质。但具体能不能行,还要看中医药协会那边专业研究中草药种植的专家会如何研判。


  好在如今举国上下都格外重视中医药文化传承,协会对于孙头头他们提交的报告也很重视。

  

  协会特地派了一组研究员,带着设备和仪器不远万里前往镰刀山药谷,实地考察药谷的生态环境。


  经过半个月的考察,镰刀山药谷土壤肥沃,又因三面环山,气候宜人,极其适宜中草药生长,且面积足够大,若是好好规划,科学种植,产量还能翻番。


  这个结果让孙头头一行人都兴奋不已。


  有中医药协会的专题报告做引,镰刀山中药仿野生种植基地项目很快就正式敲定。

  

  此时的孙头头他们还尚不知晓,后来的前阳县将发展成华夏地区最大的中草药交易市场,而镰刀山中药种植基地也将成为规模最大的仿野生中药材种植园区。


  前阳县一直想要摘掉贫困县的帽子,听闻镰刀山将要建立中药种植基地,县ZF立刻召开常务会议,不出两个月便修出了一条从镰刀山山脚通往药谷的石板路。


  不仅如此,怕破坏了药谷的生态环境,只在半山腰修建了几栋小木屋,方便日后上山种植采摘的药农们歇脚。


  中医药协会还派出专家提供技术支持,鼓励镰刀山附近村寨承包药田,并承诺会以合理价格收购中药材。


  再后来,县里也开设了中药炮制加工工厂,为前阳县百姓提供更多就业机会。之前出去打工的年轻人渐渐回归了家乡,中药种植基地和中药炮制加工厂的存在,让他们不必背井离乡也能找到心仪的工作。


  而这些,都是几年后孙头头从阿央发给她的邮件里得知的。


  那时候的阿央没有嫁人,她在邮件里说她阿哥听闻了中药种植基地的事情,拿了积蓄承包了两亩药田,帮她拒了婚事又鼓励她完成学业。毕业后,她还是选择回到了金瓦寨,在金瓦小学当老师。照片里,她笑容还和最初时那样,只是多了许多飞扬的神采。


  *


  镰刀山之旅自此告一段落,剩下的事情已经不是孙头头他们还能参与的了。

  

  孙头头一行人从云市搭飞机回南城,是小陈送他们去的机场。


  临行前,小陈眼神闪烁,似有千言万语,她挨个抱了抱众人,道了一句:“谢谢。”


  见众人都一脸不解地望着她,小陈笑了。

  

  她说她父母千辛万苦供她读书,让她考上了大学,满心欢喜地以为她会走出大山会留在大城市,却没想到她毕业之后执意考公,又回了县里。


  这一举动,毫无疑问的被父母认定为没出息,一辈子就窝在这小县城里。


  可她忍不住想,如果年轻人都走了,都扎根去了大城市,那谁留下来发展家乡呢?


  可现实给了她一记沉重的耳光。她申请过扶贫项目,递交了报告,试图把镰刀山一带打造成旅游度假区,倒是有派人来实地考察过,却无人看好。


  前阳县太穷了,交通不便,信号覆盖不全。且云市周边有太多已经开发完善成熟的度假景区,不缺前阳县不缺镰刀山。


  她那时想:或许是她太年轻了,抱着凌云之志,以为能改变这个世界。最终只能被现实的风浪打磨成圆润的砂砾,不得不妥协认命。


  后来孙头头他们来了。她以为,又是跟以前一样,不过是一群年轻人的小打小闹。


  没想到,他们却给前阳带来了新的希望。那怕这希望依然渺茫,她也会竭尽全力去抓住它。


  她要证明,砂砾也可以不惧风霜侵蚀,变成一颗明珠。 


  小陈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就走了。 


  周诗思抽了抽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孙头头肩膀上,小声说:“被她这么一说,好像我们干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样?”


  明明他们什么也没做啊,只是因为一时的好奇;只是心中有种念头,如果镰刀山真的能成为中药种植基地,会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潘立新和侯志军两个活宝,也被小陈这番话闹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就连沉稳的元江师兄也挠着后脑勺,面皮有些泛红。秦栀抿着唇没有说话,唇角的弧度却是上扬的。


  孙头头望着小陈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突然觉得,推行传承中医药也许不仅仅在于破除人们的偏见。


  就拿中草药来讲,从种植采收炮制提取炼化,每一步都需要人力协助。这意味着,每道工序都能为不少人提供工作岗位。


  也许随着金瓦寨种植中草药的药农多起来,生活条件也会好起来,其他的和阿央一样的女孩就能走出大山,去见识更广袤的天地,而不是才十八岁就被安排着嫁人,草草地过完一生。”


  孙头头想,她忽然更理解工作室大堂牌匾上那句“为医者必先为德,从医者必定从民”的意义了。


  这一趟镰刀山之旅,过程虽然曲折,但对于六人而言,无疑在心湖里掀起巨大波澜。


  *


  这不是宋三川第一次来到南城体育馆,作为决赛选手却是第一次。


  体育馆的网球场是室内硅胶赛场,比起最传统的草地、红土地场地摩擦力要高,也意味着网球的弹力变低。不过好处也显而易见,不会因为下雨不得不终止比赛。


  他一路过关斩将,终于站在了决赛的赛场上。这意味着,一路行来,他的努力与汗水不曾白费。


  只是……


  宋三川习惯性往看台区巡弋了一圈,他试图在观赛的人潮里去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当然是一无所获。


  清早孙头头就打了电话给他加油打气,同时一脸抱歉地说,云市雷雨交加飞机延误了,可能连他的决赛也赶不上了。他嘴上说着没关系,还有下一次,心里却被失落充盈。


  临上场前,宋三川没忍住摘下了挂在网球包上的鸭子玩偶,他真想能亲耳听见孙头头给他打气加油。


  他捏着小鸭子的翅膀一下又一下,孙头头元气满满的声音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响起:“宋三川,加油鸭!宋三川,加油鸭!”


  闭上眼睛,幻想着她就在看台之下,等他上场,为他欢呼,为他鼓掌。


  他手指屈起,攥紧成拳,一点点积蓄着上场的勇气,直到——


  “宋三川!”


  “加油!”


  宋三川倏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视线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只见孙头头背着硕大的登山包,甩开拦着她不准她进场的保安,一路沿着观众席两侧之间的座席道跑到围栏边。马尾跑得有些乱了,额上的刘海被汗水打湿,她连气都没喘匀,双手合在唇边,朝着他的方向大声呐喊为他加油。


  孙头头注意到宋三川递过来的视线,想也不想地双臂举过头顶,朝他比了个大大的心。


  不过,比完没两秒,就被刚刚的保安抓住了。两名保安一左一右,犹如哼哈二将,架着她就往场馆外面拖,那场面可以说是相当混乱。


  周琦自然也注意到了,连忙上前去解救孙头头。


  望着这一幕的宋三川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临上场前的紧张和压力,在这瞬间忽然就一扫而空。


  宋三川是带着笑上场的。他的对手,乍一见他这面带微笑,好似胸有成竹的架势,心中没来由地一紧,还未开场,便落了下风。


  宋三川运气极好,开场就抢到了先手发球权。


  也许是知道孙头头来了,他那颗悬着的心落了地。


  这一路比过来,他心里的那根弦绷得极紧,他不敢放松警惕,畏惧着失误,生怕会走不到决赛场。


  这无疑带给宋三川巨大的心理压力。


  这一点连周琦也看出来了,他想过各种办法让宋三川放松一点,要不是场馆不允许,不然他差点打算穿玩偶服来现场给宋三川鼓劲了。


  可这一场,你来我往的发球攻势更加严峻,对手也比以往的更加强势,他居然渐渐开始享受起了这场比赛。


  很奇怪。有的选手在赛场上会因为家人、爱人的注视而感到压力倍增,可宋三川却不一样。


  孙头头抵达现场,不但没有让他感到压力,反而激起了他必胜的动力与信念。


  等周琦跟场馆工作人员解释完始末,带着孙头头进到内场,第一盘已经接近尾声了,宋三川以6:4的成绩拿下了第一盘的胜利。

今天_你早睡了吗-

【头怀宋抱】第41章

  疲惫了😭

  事业线也不是很好写

  为中医药创新赋能除了治病救人教徒弟

  还能写什么嘛 摔!!!

  

  

  

  

  

  

  

  

  


  阿央摘下了背篓放在屋檐下,她长时间在山上奔跑,皮肤晒得黝黑,乌黑的长发梳成麻花辫侧放在肩头,穿着孙头头叫不出名字的少数民族服饰,头上的银饰随着她的走动叮当作响,像是天生游走于山间的精灵,如一阵带着绿意的春风吹进了屋子里。


  阿央一进屋就绽开了笑,腮边梨涡浅浅:“想要进镰刀山的,就是你们啊?”


  众人刚想点头,阿央就泼了冷水。她说,“今天怕是不行了,明天吧。”


  阿...


  疲惫了😭

  事业线也不是很好写

  为中医药创新赋能除了治病救人教徒弟

  还能写什么嘛 摔!!!

  

  

  

  

  

  

  

  

  


  阿央摘下了背篓放在屋檐下,她长时间在山上奔跑,皮肤晒得黝黑,乌黑的长发梳成麻花辫侧放在肩头,穿着孙头头叫不出名字的少数民族服饰,头上的银饰随着她的走动叮当作响,像是天生游走于山间的精灵,如一阵带着绿意的春风吹进了屋子里。


  阿央一进屋就绽开了笑,腮边梨涡浅浅:“想要进镰刀山的,就是你们啊?”


  众人刚想点头,阿央就泼了冷水。她说,“今天怕是不行了,明天吧。”


  阿央说,山路难行,即便有她引路也要走三四个小时,一来一回接近八小时,山里天黑得早,六七点就看不清路了,容易出危险。


  元江和秦栀师姐商量一下,他们来得有些急,只是想着先进山看看,也没带太多装备,考虑的不够周全。便决定让孙头头、周诗思跟侯志军留守,他们回县里再置办一些装备,明天进山。


  一队人马兵分两路。


  孙头头他们倒也没闲着,听说寨子里住着位苗医,用药很是老道,便打算吃完午饭一起去拜访,也许还能有别的收获。


  阿央刚喂完猪,问他们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山脚边采野菜和榛蘑,也好丰富一下午餐菜色。


  周诗思玩心大起,看正午光线好,缠着阿央问阿央还有没有别的衣服,她想穿来拍照。她自己穿还不算完,还拉着孙头头一起来,抓侯志军当苦力给她们拍照片,嘻嘻哈哈闹成一团,不像是来考察的,倒像是来旅游的。


  孙头头注意到阿央看她们拍照很是羡慕,主动邀请她一起拍。阿央抿着唇,还有些扭捏,周诗思却已经姐俩好的一把搂住了她肩膀,和孙头头一起架着阿央在潭水边摆pose。


  最后,捡了蘑菇、挖了野菜,苗医也去拜访了,只是苗医徒弟说苗医进县城探望老友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只能悻悻地回去了。


  回去时,看阿央在劈柴,侯志军自告奋勇地接下了砍柴的活儿,让阿央有时间可以跟孙头头还有周诗思说说话。


  饶是这样阿央也不得闲,不砍柴也要喂猪、喂鸡,但孙头头看得出来,阿央很久没跟同龄的女孩子聊天了。


  一番细问才知阿央今年不过十八岁,要不是备嫁她也该和同村其他的男娃、女娃一起去城里打工。阿央一开始还有点放不开,不过半天的功夫儿,就已经跟在孙头头和周诗思身后“姐姐、姐姐”地喊上了。


  元江他们是在傍晚回来的。还好阿央家虽有些破败,但空屋还算多。为了让他们能住得舒服点,阿央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孙头头她们三个,自己搬去了阁楼。


  第二天阿央很早就叫他们起床,那时天空刚刚泛出鱼肚白,镰刀山笼在烟云缥缈的薄雾之下,更显神秘莫测。


  等孙头头端起碗预备喝第二碗红薯粥,周诗思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秦栀从被窝里扯了出来。


  “天都还没亮呢。”直到周诗思怀里被塞进了热乎乎的粥碗,她眼神还在发直,重重地打了个哈欠,游魂一样带着怨念望向众人。


  “知足吧。阿央三点就起来了。”秦栀夹了一筷子小咸菜放进碗里。周诗思吃惊地掀了下眼皮,阿央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们没走惯山路,怕是要到晚上才能回。我要提前配好猪食,不然阿嬷一个人太辛苦了。”


  上山的路孙头头想过不好走,却没想到能这么不好走。


  与其说是路,不如说那是村民为了进山硬生生踩出来的一条小径。山坡陡峭,又没有可以攀拽的绳索,好在四周植被茂密,扶着树干、藤蔓倒是勉强可以走。


  阿央走在前面,肩上背着硕大的背篓依旧如履平地。她一路上也没闲着,时不时把路上她认识的野菜指给孙头头他们几个看,偶尔也会拣几朵蘑菇丢进背篓里。


  “还要走多久才到啊?”周诗思也顾不得洁癖不洁癖了,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大石头一屁股坐下了,掏出背包里的矿泉水喝了大半瓶。


  阿央先是抬头望了眼太阳在的方向,又看了看四周的景色,估摸道:“以你们的脚力,再有两个小时就能到药谷了。”


  两个小时?周诗思脸都白了。


  别说周诗思了,潘立新和侯志军两个大男人也没好哪里去,此刻正背着背包扶着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也就有野外徒步经验的元江和秦栀,依旧能跟上阿央的步伐。


  孙头头和周诗思背靠背坐着,她体力也快撑不住了。秦栀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巧克力,给她和周诗思一人一块,自己也拿了一块含在嘴里并不嚼。


  又休息了好一阵儿,孙头头把嘴里的巧克力咽下去,感觉体力有所恢复,和周诗思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小腿肚却还在抽筋。


  阿央望着她们掩着唇不住地笑。


  *


  就在周诗思第十二次抱怨她真的走不动了,阿央说药谷到了。


  抵达药谷的时间,比阿央预计的还要晚,已经接近晌午了。


  也不知是因为走得太久,还是中午的日头足够热辣,孙头头感觉这山谷的气温像是比在山脚时要暖和一些,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一行人明明已经走得很累了,可看到满山满谷的郁郁葱葱,硬是忍下了满身的疲惫。


  “连翘、三七、麦冬、当归……还真是不少!”元江拨开凌乱腐败的枯枝烂叶,仔细辨认着面前的药材,时不时皱起眉暗自可惜,“这当归若是能再生长两年再挖,药用价值更高。这连翘,被伤了根,着实可惜。”


  这边的元江心疼着因采摘不当受伤的中药材,那边的孙头头和周诗思已经在秦栀的安排下,翻出笔记本记录起药谷里现存的中草药来。


  至于潘立新和侯志军则忙着搭建帐篷,供几人可以落脚休息。阿央偶尔也会过去帮忙,不过更多时候还是围着孙头头她们转,时不时地会问些问题,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


  午餐众人吃得很简单。周诗思慰劳阿央,把自己的那份自热火锅给了阿央。阿央从没吃过,看到只需要兑上热水就会自动冒烟加热的自热火锅感到很惊奇。


  药谷远比几人想象的还要大,内里存有的药材种类繁杂,植被又长得茂密,光是统计种类也要耗费不少时间,于是几人便决定暂时不下山回村了,频繁往返对于他们来说得不偿失,不如就在药谷住下。


  这药谷三面环山,最里面是一处由向内凹陷的石壁形成的洞穴,洞穴地势较高,洞内平坦干燥。几人把帐篷搭在那里,又备好了睡袋,防寒的衣物也带了不少,携带的食物吃个三天到五天不成问题。


  阿央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留下来陪他们。


  只可惜山谷里信号不是很好,几人的电子设备除了拍照几乎都成了摆设。


  *


  宋三川是在比赛前夜接到孙头头电话的。


  她那边风很喧嚣,听筒里的杂音几乎快要盖过她的音量。


  “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


  电话才一接通,听筒里立即传来宋三川抱怨的声音。


  “抱歉,抱歉。山里信号实在太糟糕了。”孙头头脖子上挂着手机,一脚深一脚浅地攀上距离营地不远的小山丘,她喘气声透过手机听筒传到另一边。


  “你在干嘛啊?”宋三川只能看见她镜头一直在晃动,满目的翠绿。


  孙头头手叉腰,站在山丘顶端,喘着气勉强站定,“没干嘛,就找了个信号好点的位置。”


  这位置还是元江师兄无意间发现的,他本来是想登上山丘观察下药谷的全貌,才爬上来。腰里已经沦为摆设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震耳欲聋的铃声在山谷里回荡。紧接着响起的是,元江师兄女朋友中气十足的骂声。


  过了好几天与世隔绝生活的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只要登高,手机信号就能被覆盖。


  孙头头找了块看着还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从背包里掏出水壶和压缩饼干,撕了包装。


  “给你看看,漂亮吧?”她一只手拿着压缩饼干,一只手举着手机环顾了山谷一圈给宋三川看。


  宋三川没有心情去欣赏视频里郁郁葱葱的山谷,他全副心思都落在孙头头身上。这才多久不见,她好像瘦了一大圈,露出的手腕和手背上都有被划破的痕迹,她本人却满不在乎,举着压缩饼干跟小仓鼠一样,啃得还挺香,两腮被塞得鼓鼓的。


  宋三川却是心疼了,“你晚上就吃这个?”


  孙头头点了下头,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塞进嘴里,团了团包装纸找了找没找到垃圾袋,干脆塞进自己衣兜里,“带的自热米饭、自热火锅什么的早就吃完了。药谷比我们想象的面积要大,光是统计药材种类就耗费了不少时间呢。”


  怕宋三川担心,孙头头连忙转移了话题。给他讲她在金瓦寨的见闻,讲和阿央一起摘野草莓吃了个饱,讲秦栀师姐何等威武在帐篷里擒获了一条菜花蛇,讲他们第一天生火每个人都熏成了大花脸……


  她说这话时,没有半点为难。眼尾是上扬的,杏眼里盛满了微光,如灼灼火焰。那是雀跃,是兴奋,是热爱,唯独没有退缩、畏惧与怨悔。


  他望着那双眼睛,便也笑了。


  不知不觉,暮色降临,天空犹如被打翻了的调色盘,染出一片迤逦奇幻的色彩。


  “对了,对了!给你看样东西……”

絮语宁
  悄悄溜一圈,不被偷拍!

  悄悄溜一圈,不被偷拍!

  悄悄溜一圈,不被偷拍!

絮语宁

想看宋三川×孙头头,没人写吗?

  羽毛球运动员×中医传承人小学员。

  我的专职医师小护理总盯着她师兄怎么办?!

想看宋三川×孙头头,没人写吗?

  羽毛球运动员×中医传承人小学员。

  我的专职医师小护理总盯着她师兄怎么办?!

小狮子爱玫瑰

《伤寒论》

头怀宋抱(宋三川✘孙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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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头愁苦的躺在桌子上 师承班的学生都已经下课 只留下头头一个人 她戴上衣服帽子 将帽子旁边的两根绳子用力扯紧 双手撑着头 专注着盯着桌上的这本《伤寒论》


她又被任师罚了 第一次被罚蹲马步 结果任师刚让她坐下 她立马又睡着 这才留了堂.


她一句一句的读着书上的内容

“太阳之为病,脉浮 ,头项强痛而恶寒”

“伤寒五六日,已发汗而复下之,胸胁满微结...."


马尾辫突然被拉了一下 她回过头就瞧见 ......

头怀宋抱(宋三川✘孙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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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头愁苦的躺在桌子上 师承班的学生都已经下课 只留下头头一个人 她戴上衣服帽子 将帽子旁边的两根绳子用力扯紧 双手撑着头 专注着盯着桌上的这本《伤寒论》


她又被任师罚了 第一次被罚蹲马步 结果任师刚让她坐下 她立马又睡着 这才留了堂.


她一句一句的读着书上的内容

“太阳之为病,脉浮 ,头项强痛而恶寒”

“伤寒五六日,已发汗而复下之,胸胁满微结...."


马尾辫突然被拉了一下 她回过头就瞧见 穿着运动休闲装 身后背着网球拍的宋三川


”你下训啦?“


孙头头望着他

宋三川看着她笑 从隔壁桌子下面抽了条椅子坐到头头旁边.


"是啊 你怎么啦?我在外头等了你半天 看你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又被留堂啦?”


孙头头看着他笑嘻嘻的就郁闷


“烦!!啊!!"


"还不是你的错 昨天晚上折腾我到很晚 今天早上又很早把我拉起来"


孙头头想想就气 抓住他胳膊就准备开始咬 一口下去 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牙印.


"啊 孙头头!"

宋三川吃痛  逮着孙头头就挠她痒痒;痒的头头倒在宋三川怀里笑个不停.


"昨天晚上明明是你先耍流氓 扯我裤子来着"

宋三川捧着她的脸 突然说道

 

孙头头听到这句话脸红的不行

"你不要再说了 等下被师傅听到了"


宋三川吐了吐舌头 

孙头头每次看到他这副臭屁样子 都很想给他扎两针


孙头头不打算理他 继续念着桌上的课本


"病人脉阴阳俱紧,反汉出者,亡阳也,此属少阴,法当咽痛复吐利"

...


"饿不饿,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宋三川戳戳头头的肩膀

孙头头一听这话 立马瞪大眼睛 起身收拾东西 


"我都要饿死了 你才想起问"


宋三川将头头拉过来 深深的吻了下去


"下次不会了“


他接过孙头头的书包 拉起她的手


"走啦 回家"


今天_你早睡了吗-

【头怀宋抱】第40章

  【实在不知道中医药推广除了治病救人还能干什么】

  【感觉可能会写成中药助农】

  【随便吧  毁灭吧】

  


  

  

  

  


  要去前阳县容易,要进镰刀山难。


  虽说孙头头他们上学时也没有少跟着老师一起上山,去药田观察、采集药材。但那山也只是学校的后山,修了石阶建了凉亭还挖了个人工湖,危险的地方校方都设立了围墙电网,别说猛兽了,就是野鸡都见不着几只。


  负责带队的元江师兄和秦栀师姐都有野外徒步、攀登的经验,可这远远不够。周疑怕他们出危险,联系了云州市的中医药协会,协会还算重视,也联系了前阳县那边的人,给他们安排了个...


  【实在不知道中医药推广除了治病救人还能干什么】

  【感觉可能会写成中药助农】

  【随便吧  毁灭吧】

  


  

  

  

  


  要去前阳县容易,要进镰刀山难。


  虽说孙头头他们上学时也没有少跟着老师一起上山,去药田观察、采集药材。但那山也只是学校的后山,修了石阶建了凉亭还挖了个人工湖,危险的地方校方都设立了围墙电网,别说猛兽了,就是野鸡都见不着几只。


  负责带队的元江师兄和秦栀师姐都有野外徒步、攀登的经验,可这远远不够。周疑怕他们出危险,联系了云州市的中医药协会,协会还算重视,也联系了前阳县那边的人,给他们安排了个地陪小陈。


  小陈大致了解他们的诉求后,道:“要进山倒是不难。这镰刀山下有个叫金瓦的村寨,那里的人自小就在镰刀山上跑着长大的。”小陈抬起手表看了一眼,“天色已晚,要不明天我再带你们去金瓦寨吧。只能委屈你们,今天在招待所凑合一夜了。”


  前阳县县城不大,走路两个小时就能把几条主要街道逛个遍。四周都是低矮压抑的建筑群落,也就小陈指给他们看的招待所是县里唯一一栋稍显气派的三层小楼,外立面刷了白漆,颇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跟小陈约好了明天上午九点,在招待所门口集合去金瓦寨,孙头头一行六人拉着行李进了招待所。


  招待所环境不是很好,年久失修墙壁早就斑驳脱落,潮湿空气里泛着淡淡霉味,地板上还有没拖干净的浮土。元江心想三个女孩子怕是接受不了,会闹着要去市里住酒店呢。


  元江不是第一次带队,可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更让他心忧。他第一担心队里最小也最娇气的周诗思,第二担心师父的嫡传弟子也是掌上明珠的孙头头。


  好在孙头头看完房间并未发表意见,连最为娇气的周诗思也只是用手帕掩住了口鼻,眉头蹙着面露嫌弃,也没说要走。


  秦栀师姐更是行动派,已经取了房间里闲置的洗脸盆,拿了抹布打了清水收拾起房间来。


  元江看女孩们这边已经收拾上了,也没多留,跟潘立新和侯志军一起上了三楼。

  

  老式招待所是没有独立卫浴的,只在二楼和三楼的走廊最顶端各有一个公共浴室,他们怕和女孩们住同层,女孩们洗漱会不方便。也说了,要是需要他们帮忙喊一声他们就下来。

  

  周诗思有轻微洁癖,难为她在这种环境之下居然还能从行李箱里掏出来个紫外线灯,说是要给整个房间消杀。


  对此,孙头头只能高喊666。


  有周诗思这个洁癖狂人在,连公共浴室也未能幸免,孙头头和秦栀被抓了壮丁,用消毒水拖完浴室地板,孙头头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我感觉,我们不该付房租应该让老板娘付我们清洁费。”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秦栀都认可地点了头。


  周诗思说要第一个洗澡,不然她会控制不住总想收拾。就这,她洗澡时还是出了点小插曲。


  一只高额白脚蛛大约是被消毒水熏得晕头转向,从角落里爬了出来,正好趴在浴室的顶棚上,跟抬头冲掉头顶泡沫的周诗思来了个对视。


  周诗思刚一尖叫,正在整理床铺的秦栀和孙头头忙就冲了过去,隔着门得知是浴室里跑进来了蜘蛛,两人都松了口气。


  孙头头也怕虫,秦栀就没让她进去,自己提了扫帚帮着周诗思赶走了蜘蛛。孙头头猜想秦栀师姐当时一定特别英勇,反正之后周诗思看她的眼神像在膜拜女侠。


  孙头头给宋三川学这段时,已经很晚了。秦栀和周诗思早就睡了,怕吵到她俩,只能裹着外套站在走廊上给宋三川打视频电话。


  她跟宋三川讲了好多,讲姜栀师姐外表高冷实际却细心周到,讲周诗思虽然娇气却嘴甜会哄人开心,让人拿她没办法。至于三位师兄,只略略提了他们对女孩子们多有照顾。


  “所以,你不用担心啦。”


  说这么多,孙头头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宋三川放心。


  即便隔着手机屏幕,宋三川也看得出来,此刻的孙头头正在兴头上,他也不想泼凉水破坏她兴致,只是笑着让她注意安全。


  又提起锦标赛因撞上了高校篮球联赛,决定提前开赛。


  “那怎么办,我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去,你的初赛我可能不能到场给你加油了。”孙头头举得手都酸了,换了只手调整了下镜头,抿着唇,眼底带出抱歉和遗憾的情绪。


  倒是电话那边的宋三川故作开朗:“没关系啊。”一把抓过躺在枕头上孙头头在机场临别时送他的小鸭子玩偶,对着镜头晃了晃,“我会带着它一起上场,就当做是你陪在我身边。”


  “再说,赶不上初赛,还可以赶决赛!”声音微沉却坚定,满是势在必得的味道。


  从初赛到决赛差不多要十天,那时候孙头头总该回来了吧?他想。


  孙头头眸光闪动,唇角漾起波澜,“某些人听起来很有自信嘛!很不错,奖励你一个隔空亲亲。”她对着镜头嘟了嘟嘴,以表嘉奖。又把手虚握成拳撑在脸颊边扮鬼脸,眯着笑喊着号子给他加油,“保持自信,勇往直前,冲鸭!”

  

  她动作逗趣,表情可爱,直逗得宋三川开怀大笑。

  

  又聊了一会儿,孙头头有些困了,想着明天还要起早,跟宋三川道了晚安就挂了电话,徒留宋三川对黑掉的手机屏幕恋恋不舍。


  * 


  要不是有小陈这个向导在,只怕孙头头他们知道金瓦寨也找不到位置。


  金瓦寨入口夹在两座大山夹角形成的山坳里,很有陶渊明《桃花源记》的“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的feel。


  寨中屋舍围绕着碧色深潭鳞次栉比地排列开来,倒是依山傍水颇有灵韵。


  此刻不过十点,寨子里却没什么行人。有的也只是搬着凳子在自家院子里晒太阳的大爷大娘们,他们要么在抽水烟要么在纳鞋底要么聚在一起打扑克,对于孙头头他们也只是投来好奇的视线。


  孙头头巡视一圈也没找到几个年轻人,倒是有不少穿着开裆裤吸溜着鼻涕玩蚂蚁的小朋友。


  不等孙头头开口询问,小陈已经主动为他们解释起来:“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这附近都是山脉,粮食不好种,一年到头苦苦巴巴地才赚万把块,还不如去大城市里端盘子送外卖呢。”


  说着脸上却露出了苦笑。小陈望着似乎已经走向凋零落寞的山寨,眼里流露出浓重的忧愁。


  孙头头看不懂她脸上的表情,只是不解:“不是说镰刀山盛产中药吗?就没有人想过种植中草药再拿出去贩卖吗?”


  被孙头头打断了愁绪的小陈只是笑了笑,也不知是不是在笑孙头头想得天真。


  “镰刀山不止有金瓦寨一个村子,还分散了其他几个村子。山林耕地面积有限,光是种粮就已经很辛苦了,又怎么敢去碰没种过的中药呢?何况,这边虽说四季如春,山坳里空气却很潮湿,村民们大多不懂如何炮制药材,一不小心就弄得药材生霉,久了也就没人有种药材的念头了。”


  小陈说着话,脚步却没有停下,带着孙头头一行人来到一处竹篱环绕的二层小土楼前,她操着一口土话,跟在院子里喂鸡的老大娘问着什么。


  “你别说,这里环境还挺不错的。背有山,面有水,空气也很清新,不比我去的那些号称天然氧吧的度假村差。”周诗思趁着小陈跟老大娘问话的功夫,偷偷对秦栀和孙头头这么说着,眯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日光浴。


  就连一向喜欢蹙眉的秦栀师姐,也松了眉头,嗅着空气里幽幽的松木香气。


  元江他们三个已经走得累了,正站在不远处喝水保存体力,研究旁边古树树龄。


  孙头头也没闲着,她一双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着。


  等了一会儿,小陈走了过来,对他们说,“阿央上山割猪草去了,且要等一会儿呢。金家阿嬷说可以进屋等一会儿她。”


  阿央就是小陈给孙头头他们找的进山的向导。


  一行人进了厅堂,各自搬了小板凳坐下。金家阿嬷给众人倒了热茶,又从里屋里端了盘花生酥糖出来,她也不会说普通话,交流全靠小陈翻译。


  周诗思晕车,上午吃的东西一路上几乎全吐没了,这会儿正觉得胃里反酸难受。看见盘子里的酥糖就拿了一颗,还不忘附上招牌甜笑跟老人道谢。


  剥了糖纸吃进嘴巴里才发觉味道不对,借着日光凑近一看,这糖果过期快两年了。只是金家阿嬷看着她,她想吐也不好意思吐。


  孙头头发现了她的窘况,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她。周诗思朝她投来感激的一瞥,借着纸巾遮挡将酥糖吐掉了,把酥糖推远了几分,拿着竹节杯喝了好几口,才勉强将嘴里的怪味压了下去。


  “阿嬷,我回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


  隔着老远,孙头头就听见了少女嘹亮爽朗的喊声,宛如黄鹂出谷,清脆动听。


  孙头头光听声音就感觉这个“阿央”年纪应该不大。


  等看清楚背着竹筐,脚步轻盈,俏生生站在众人面前的阿央,还是为她面上的稚嫩感到吃惊。


  不因别的,只因小陈翻译金家阿嬷的话,她说阿央最近正在备嫁,这几日空闲能陪他们几人上山。又听闻他们会给阿央酬劳,笑得眼睛眯成了缝,说那阿央的嫁妆也能更丰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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