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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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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药耀

与你听风的声音

[图片]

  序曲

  

  

  

   九月的秋风夹杂着些许木质香气,抚面而过。早上刚下过一场细雨,空气中还弥漫着朦胧的水汽,像是国画中的墨色在不断晕染,笼罩着世界;蔚蓝色天空中洁白的云像鱼一样缓慢游弋着,阳光从高空挥洒下来,发出耀眼的光芒。


  

  鹿秀林把书装进她的手提袋里,从康奈尔大学出来,准备回到伊萨卡的一所公寓。


  

  走在橡树下的石板小径上,抬眼望去,不远处的学生们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或是坐在长椅上悠哉地看书,或是三三两两地围成一圈在草坪上野餐,或是成群的在湖边嬉戏玩闹。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回到家后,鹿...


  序曲

  

  

  

   九月的秋风夹杂着些许木质香气,抚面而过。早上刚下过一场细雨,空气中还弥漫着朦胧的水汽,像是国画中的墨色在不断晕染,笼罩着世界;蔚蓝色天空中洁白的云像鱼一样缓慢游弋着,阳光从高空挥洒下来,发出耀眼的光芒。



  

  鹿秀林把书装进她的手提袋里,从康奈尔大学出来,准备回到伊萨卡的一所公寓。



  

  走在橡树下的石板小径上,抬眼望去,不远处的学生们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或是坐在长椅上悠哉地看书,或是三三两两地围成一圈在草坪上野餐,或是成群的在湖边嬉戏玩闹。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回到家后,鹿秀林快速的换上拖鞋。

  

  随后去厨房洗手,围上围裙,将昨晚从超市买来的T骨牛排放入平底锅,打开小火慢慢的煎着,细小的“滋滋”响声不断从锅中响起,牛肉中的血丝随着温度的升高蜿蜒出一条殷红的细小河流,汨汨不断,作为生命之水灌溉两边,被血染过的肉质像是涂抹了一层酸甜的番茄酱般醇郁;响声逐渐变大,河流越来越多,在平原上蜿蜒而行,没有分支的河流两岸不受煎炸,依旧是鲜嫩滑美的肉质。鹿秀林拿起铲子将牛排翻了个面,这一面的牛肉已经焦黄,诱人的香味不断侵入鼻腔。



  鹿秀林将盘子中牛排的两面用刀划开三道豁口,再分别撒上孜然后,香味更加侵人口腔。将牛排端上木质的桌子后,鹿秀林就给一只布偶猫倒上了猫粮。



  吃完午餐,鹿秀林将盘子洗净,拿出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开始工作。



  时间缓慢移动到了下午。黄昏的日光透过玻璃窗户照射进来,细细描摹她的脸庞,暖色调的光映在脸边,与房间中的冷色调阴影交错,构成一副标准的人物光影图。脸边一缕调皮的光线透过她的眼镜反射出漂亮的颜色,但是一触碰到那黑色的眼瞳时便突然像陷入泥沼般渐渐不见踪影。



  

  鹿秀林打下最后一个字后,她取下眼镜,轻叹了口气,眯眼看着墙角布偶猫那双蔚蓝色的眼睛,突然想起一个像有几百年时光一样古老的回忆:在昏暗的阴天里,一双泛着太阳般光芒的绿色眼眸热烈的注视着自己。

  

  

  一篇去年写的文,打算写成短篇,但自己咕的太多,写的也很慢,文笔也是堆砌文字,所以觉得还行的就发了。

杂物间少女

【电锯人】永远未遂的快乐

bgm:阿拉斯加海湾——蓝心羽


短打,是 oc ,有私设,好像不能算是百合,因为并没有感情线(被藤本树吃了,哈哈哈),接受不了的请左上角,感谢


我大概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颇有精神病人的气概。也是,干我们这个行业的就没有不疯的,哪天要是突然出现一个很正常的同事,都是要呆滞一会然后擦擦眼睛认为是没睡醒的程度——

——恶魔猎人就是这样疯狂的,直到我的人生迎来了转折点。

我是在一个很奇特的时间点加入4课的,至于为什么会让我那么惊讶,是因为我本来并不应该出现的。

“小奈,终于来啦!”我报道以后,姬野前辈很热情的招呼了我,并试图把我拐带到居酒屋去。...

bgm:阿拉斯加海湾——蓝心羽


短打,是 oc ,有私设,好像不能算是百合,因为并没有感情线(被藤本树吃了,哈哈哈),接受不了的请左上角,感谢


我大概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颇有精神病人的气概。也是,干我们这个行业的就没有不疯的,哪天要是突然出现一个很正常的同事,都是要呆滞一会然后擦擦眼睛认为是没睡醒的程度——

——恶魔猎人就是这样疯狂的,直到我的人生迎来了转折点。

我是在一个很奇特的时间点加入4课的,至于为什么会让我那么惊讶,是因为我本来并不应该出现的。

“小奈,终于来啦!”我报道以后,姬野前辈很热情的招呼了我,并试图把我拐带到居酒屋去。那我当然是——

——答应了她。废话,免费的为什么不白嫖?反正刚报道暂时也不会给我安排任务。

“小奈,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喝酒的吗?怎么这次又喝了?有点贵,不过为了庆祝小奈,我愿意请你。”姬野前辈好像醉了,看见我点了好贵一瓶酒,面上显示出有些肉痛的神色,很快又恢复了过来。公安的恶魔猎人就没有缺钱的,再说死亡率太高了,要是不趁早享受的话就晚了。

“没什么理由,就像秋那小子不也抽烟了吗?”我一边倒着酒,一边随口回她。

“也是。”姬野前辈虽说是请我,自己却已经先我一步醉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太磨叽了。光是选择就花了好一会,而现在桌子上摆了不少的啤酒瓶,全是姬野前辈喝的。

“姬野前辈?你醉了吗?”我小心翼翼的问,先试探一下是否清醒,再决定怎么办。

“当然没有!”她活力十足的说,随后又口风一转,“我说小奈,你就不要再‘前辈’‘前辈’的叫了,反正我又不在意,叫我姬(ひめの)就行了。”

“别以为我是文盲,姬(ひめの)是公主的意思吧?你不就是希望我叫你公主吗?”

“诶呀被发现了啊……就叫一次吧,小奈。”她忽然站起来,双手握住我的手,漂亮的眼睛此刻正盯着我,语气诚恳的说,“我以前辈的身份恳求你。”

什么嘛,真是个醉鬼了。我的脸泛着红,不知道是酒还是害羞的,不过话说就算是醉鬼前辈的直球攻击我也没法承受住啊……

“姬(ひめの)。”

“诶!真好诶!”(头前倾撞到了桌子)

“姬野前辈!你没事吧?”

“好酒啊……听到了小奈叫我姬(ひめの)真是死也无憾了……”

“请别乱说了……”

……

最后的最后,我背着她出了居酒屋。


“等你完成了第一个任务之后,我就再带你喝一次庆功酒。”

“好啊,一定还是你请我。”

——然后倒计时轰然结束。


我们都不是畏惧死亡的人,只是没想到,那已经是我们最后一次的独处。

那个时候也想过时间要是一直能那样就好了,安宁的,而我们都活着。但是恶魔猎人就是这样的高危职业,所以她的死也是这样的,没办法让我愤怒什么。

“秋。”我最后一次喊住她曾经的搭档,也是她最后的搭档早川秋。

“可别死了。”我用我契约的永生恶魔给他下了诅咒——

「在死亡后可获得一次复生机会,代价是我的左眼」

秋,别浪费你的命,好好活着。


我早就知道有人在追查我,说到底,还是我所契约的恶魔太过强大了。没有人能拒绝「永生」,只不过只有我能承受这只恶魔而已,我迟早会被杀灭的——

“那还不如我主动毁灭自己!”反正也不会活的过7个月了。

我从高楼上下落,下方正是恶魔张开的巨口,但我并不害怕,只是有点遗憾,恶魔猎人不应该存在对死亡的恐惧。

“姬野,你也是这样的吧。”

将要终结时,我这样说。我终于还是没有叫她前辈,也没有叫她姬,因为她不在了。


我来找你了哦,姬野。

下辈子,我们一起做普通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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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藤本树我真的谢谢你,我已经是尸体了(吐魂)(无慈悲)

双死就是HE!!!!!(精神错乱)

枍

海风

  (一)

大概向晚这辈子都是属于海的,她也只能是海的。


向晚是个挺幸运的女孩,有爱她的阿爸阿妈,一家人开着个不大的面馆,临着街道与石阶,终年绿荫蔽着,倒得了凉爽。渔村很小,但面店生意还不错,总依稀有些客人。

向晚的爸妈难免摆脱不了那个时代的思想,向晚上完小学就辍学了,终日在店里帮忙。围着围裙,她长发就海藻般铺在背后,笑容从不下嘴角,白昼常常没发觉便已溜走。除此外,看起来,向晚的生活还是挺不错的。


可惜,向晚生在一个动荡的年代,倒非朝代更迭或战乱四起,而是文化。


在这个闭塞的渔村里,开始出现金发碧眼的异国人。

渔村村民眼中,那些人身上的西洋货,口中夹生的汉语,都泛着奇异...

  (一)

大概向晚这辈子都是属于海的,她也只能是海的。


向晚是个挺幸运的女孩,有爱她的阿爸阿妈,一家人开着个不大的面馆,临着街道与石阶,终年绿荫蔽着,倒得了凉爽。渔村很小,但面店生意还不错,总依稀有些客人。

向晚的爸妈难免摆脱不了那个时代的思想,向晚上完小学就辍学了,终日在店里帮忙。围着围裙,她长发就海藻般铺在背后,笑容从不下嘴角,白昼常常没发觉便已溜走。除此外,看起来,向晚的生活还是挺不错的。


可惜,向晚生在一个动荡的年代,倒非朝代更迭或战乱四起,而是文化。


在这个闭塞的渔村里,开始出现金发碧眼的异国人。

渔村村民眼中,那些人身上的西洋货,口中夹生的汉语,都泛着奇异的色彩:是未知,伴随降临转机与派生的危险。

于是,有些渔民开始变样:抹起发油,放下裤腿。好多年轻人不再打渔,也鲜少再说家乡话了。

再后来,他们又开始变化,有些人变得露宿街头,有些人又回去打渔,还有几个,同着那些金发碧眼的外来人一起消失不见。


向晚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问阿爸:

“阿爸,那些人都去哪儿了?”

“他们去内陆了。”

“内陆是哪里?”

“是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看不见海。”


有时候,向晚坐在面店旁的石阶上看书就会想,那些人真傻,海边的日子多好啊,为什么还要跑到一个叫做内陆的地方去呢?毕竟阿爸说,海边的人只能属于海,向晚也觉得自己只能是海的。


(二)

渔村终年都很湿热,一直这样,从来就没变过。

向晚也是,她也一直一个样:喜欢将自己的一大把头发辫起来,松垮垮地垂在后颈,有些稍短的,就随风飘。向晚有一盒发圈,是阿爸出海打渔时的鱼胶做的。她大多只用梅色那根,其他的偶尔会戴在手腕上。

白天里,阿弟去上学了,阿爸在后厨忙,向晚就出来招呼客人。有时候清闲,她就拿本书跑到店旁的石阶上去,趁着树影妖冶起舞,她就拾起昨日没看完的故事。向晚会把及脚踝的蓝布长裙拉起几寸,好让路过的海风钻进腿间,带走几分暑气。

她常常一坐就是一个午后。向晚独自在绿荫里躲过最狠辣的太阳,等到天气小一些了,就起身回店里看看有没有事情可以做。


在小村子里,一隅,就可能碰到大半的人。毕竟向晚就是面店的活招牌。村里人都这么说:这个姑娘,倘若鬓边别了枝花,那你定要进去吃碗面再走。她那天心情很好,多半会送你份鱼汤。

有时向晚看得眼睛酸胀了,就撑着头看外面车马过市,有熟识的人走过,她就喊上两声:“林叔!你上次不是想吃臊子吗,今儿我妈刚炒了呢。”

偶尔也会闪过些穿校裤和白色背心,光着膀子的男孩。那是刚从学堂里偷跑出来的学生,骑着自行车乱逛。要是碰上了她阿弟的熟识,向晚就用布包了课本,穿过满街乱响的车铃,叫他们捎过去。


(三)

渔村里的姑娘,大多都是靠姓氏区分的。面店里的长辈都叫她向家姑娘;比她小的孩子,就喊她向姐姐。

向晚呀,就顶着这行头,连同她的长裙,石阶,书与称谓,生活的很幸福。

她想,这些都是海爱她的赐福,是她爱海的勋章。


(四)

日子就这么晃着,树影就妖冶起舞。

向晚统共就三本老书,还是妈妈年轻的时候买的。翻来覆去地看,连封面都发皱了。

和着腿间的海风,店里的“向家姑娘”就把向晚绕在指尖,翻来覆去,向晚觉得自己都要发皱了。

可日子就这么晃着。


向家姑娘被叶间漏下的阳光晒得迷糊,她多希望在自行车铃乱响的隔街能传出一声:

“向晚!”


(五)

莫容不是金发碧眼,但她是外来人。

莫容的父母说他们祖上是日本的,于是渔村又多了一栋日式屋宇。


那天晚上,向晚对她弟弟说:

“阿弟,我跟你打赌。他们不一会儿就要去内陆了,就和以前那些人一模一样。”


可渔村的潮汐起伏,却没冲走莫容一家。

大约是因为莫容不是金发碧眼。



(六)

莫容的家庭也挺好。

她父亲是个觥筹交错的商人。该在家的时候都在,是个无可指摘的父亲。无可置疑,富有的,体面的,一如他期待的家庭,履历般得体。

她母亲是个爱穿和服的女人,家里也经常出入些打扮高雅的女士,一起小聚。夏夜暮色渐浓时,一楼花园里常传出彻夜不息的笑声,惊走几只梢头浅梦的鸟。

他们知道莫容的好恶,会抽时间陪伴他们的孩子,全家一起出游,过节。而莫容的房间里也堆着唱片,吃不完的秋刀鱼和藏起的清酒。

总的来说,莫容的生活也挺好。


莫容十四岁那年,她父亲送了她一栋小楼阁,临着海与白沙滩,还有一别小院。父亲说她可以在那里住到成年。

落成那天,他们一家驱车去海边。莫容高兴坏了,当晚就搬了进去。她用小刀在木栅栏上歪歪扭扭地刻上“我的”。


她父亲问她想取个什么名字,她说:

“秋空。这是我的秋空。”


莫容总会把喜欢的一切都唤做“我的”。

她父亲从内地买来了一只大乌龟,通体灰色,约莫有十多斤重。刚来的时候它就只窝在莫容给它搭的窝里。莫容盯着它看了好久,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灰石了。”几年后它被莫容带到了秋空,平时莫容吃剩的秋刀鱼骨头就喂给它。而它后来甚至还成了莫容移动蒲团,莫容平时就坐在灰石背上看书,听广播。每次莫容躺在床上喊它“灰石!”,它就缓缓伸长脖子望向莫容。时间长了,灰石背上有几处老得变了色,莫容依旧固执的喊它灰石。

还有时,一些伴着青柠或者梅子的午后,女仆把餐具都收拾干净了,莫容还坐在阳台上。那里能望见海边,温热的白沙滩被明日晒成金黄,莫容的呼吸渐渐与潮汐同拍,有时也会被海鸥的叫声打岔。

于是她到渔村小路上疯跑,差点撞上几辆自行车,然后隔着满街乱响的车铃,喊:

“向晚!”


莫容就看见对面石阶上,向晚在人群中分辨呼喊的方向。她会先将目光转向店里,接下来才看向对街。

“怎么了,莫容?”

“早上好。”

莫容也不过街,只顺着下一辆驶过的自行车消失于向晚的视野。


大约过了三、四周光景吧,向晚也记不清了。但后来的一个晚上莫容肯定地告诉向晚,她那天鬓边别了一枝很美的花,是淡紫色的。

也许正是这个缘故吧,莫容那天没有对向晚说早上好,她头一回走过街,路上车马穿行。她来到向晚面前,石阶下,说:

“向晚,你好像很喜欢看书。”

“是,非常喜欢。”

“那你来我家吧,做我的客人,我拿书给你看。”


莫容觉得自己的笑容刚刚好,过膝的半裙也才烫过。她朝向晚伸出左手,一切都很棒。

于是她看向石阶上的女孩。


向晚合上书,垂眼用指节摩挲自己旧书上发皱的封面,她看见自己褪色的裙边,停驻了一双精致的细带凉鞋,在阳光的照耀下刺得她双目生疼。

向晚把低埋的脸扬起,正对着莫容的笑颜,她轻轻地说:

“不用了。”


(七)

向晚依旧一个人坐在石阶上看书,只一人。

莫容开始频繁地来面店吃面,一个人来,吃了就走。她把钱用碗压着放在桌上。向晚有几次偷偷看她的背影,莫容好像真的就只是来吃面的。向晚告诉自己,莫容不会再搭理她了。


悻悻摇头间,只是几个午后。

毕竟,在渔村的朝暮里,莫容住在她的秋空,有清酒与秋刀鱼作伴,她以后还会穿上和服。兴许,还会去内陆。

“这谁说得准呢”向晚嘀咕着耸了耸肩,随即又沉寂下来。


向晚看着自己床头发皱的三本老书,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新鲜的词语,带着绮丽张扬的色彩:未来。

向晚感到不安,这是她从未思索过的词。

她站起身来,用力抓着自己泛白的指节,呼吸如乱了拍的涛浪肆意。她焦急地四顾,想要找寻一些坐标、一些定位。但其实她此时眼中什么都聚不了焦。

她只是翻找,她只是无助。


向晚白着唇杵在原地,既无力走上前,脚后跟磕着的木头床边也不容许她退后半步。

一片暗的房间,物件在透过梁上窗的日光中隐约,浸染上海般的幽光,弥散着咸味。方才还在旋转的房间终于随着向晚内心的安宁而平静下来。原来,一切仍是原样:促狭的空间,及踝的蓝布长裙,腕上的发圈,还有总会宽恕她的海。


“还好,还好……”

向晚重新坐回床上。

“一切都还没变,我还是那个海的向晚。”


(八)

莫容又离开了,今日份的可能仍是,否。


莫容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面汤,将碗重重放回桌上。动作有一刹那停顿。她把头稍稍转向石阶,轻叹一口气,又收回目光。

思索片刻,她在碗底压好钱后就起身,整理裙摆,离开了面店。

向晚看着莫容的身影顺着驶过的自行车消失,从石阶上起身回店里收拾。筷子横架在碗上,汤水见底,碟子与碟子推攘。


向晚低垂着眼眸,指尖灵快。

顿然,刚抽出钱的手停在碗沿上方,空中飘起一张四四方方的纸条,全不顾向晚的惊愕,逍遥飘荡在半空。

向晚立马放下碗碟,伸手去抓那翻飞的白花。

灼灼目光中,她展开纸条:

“亲爱的向晚:

沿着白沙滩走,你会看见一栋有栅栏与院子的楼阁。我住在那里,我们可以在沙滩上一起看书。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莫容”



(九)

晚饭过后,便是店里最清闲的时间。向晚的弟弟不用上晚课,这个点就到家了。面对稀稀落落的客人,家里人完全忙得过来。

于是向晚就踩着夕阳跑去白沙滩。


莫容总是来得很早,伴着潮汐的浅吟低唱,坐在白沙上等向晚。那片翻涌的浪呀,就像是莫容的眼,倒映天空的苍茫化作地毯为向晚洗尘开路。

而向晚,提着裙摆,似来应约,更如浪花簇拥,缓缓归。


有时他们一起看同一本书,也会各看各的。也许是黄昏独有的风情,莫容不怎么坐得住,隔一会儿就漫散了心神,揪一根杂草绕在鼻尖嗅,半阖着眼,看看浪潮,也看看向晚。站起身来,跑到海里去,把迎面的潮踢成碎沫,又在沙上凿出几个坑,等着报仇的浪来冲平。乐此不疲。

累了,她就又回到向晚身边,伸着颈瞅她看到哪一页了,过后便无聊地躺在她身侧,迎着日光,比划投射在沙上的手影。

如果莫容运气够好,向晚把手里的书看完了,剩下的时间莫容就给她讲故事。莫容告诉向晚,在她故乡有一种很美的花叫樱,每年只开一个花季,开完就谢。她说想折一朵戴在向晚鬓角;莫容说她养了一只大乌龟,如果喊它灰石,它就会爬过来望着你瞧;莫容还向向晚保证她偷偷藏了好几瓶清酒在秋空,有机会一定带来。但向晚说她不会喝酒,莫容告诉她没关系。


通常来讲,她们都能赶着落日卡在礁石上时回家。

莫容会在白沙滩上抓几只螃蟹,闹着要去面店,让向晚的阿妈炒给她们吃。这样她就有理由把向晚一路送回家。

两个女孩的影子斜斜投在白沙上。莫容提着蟹走在向晚后面,看着起伏不定的潮汐打湿向晚的蓝色裙边,染成深色。

莫容一晃一晃地走,她觉得海岸线可以好长好长。一旁的渔火融在血红的落日里,照出她俩身前的路。莫容看见前面向晚浅浅的脚印,她就走上去加深那个印痕。这是她一个人的游戏,是向晚转过身来她就掩住的嘴角。

渔村的夜很暗,很静。可向晚与莫容眼中闪着的光,如流转的碎冰。望着对方,容颜消隐于暗空,只剩眸里,鹿入迷雾跳脱,如不语,如狂言,如她们年轻的魂灵。


(十)

时间就这样过了很久,就到什么时候呢?大概久到向晚差点忘记自己是海的。


又是个海风习习的晚上,向晚和莫容仍并排趴在沙滩上,手臂支起上半身。

今晚对于莫容挺特别的,因为她终于把清酒偷带出来了。莫容今天没有去与浪嬉戏,就一个人喝着清酒,听近在咫尺的向晚给她念书听。

这是她们第一次呆这么晚。太阳一落下礁石,天空就整个暗下来了。向晚把莫容带来的小夜灯摆在细软的白沙上,一小片昏黄的光就把她俩笼住,从四周黑褐的岩石中突显出来。向晚能感到上空海鸥寂寂,纯白的羽毛也被夜色浸成灰,像她被海水染深的裙角。整个沙滩上空寥一片,能陪向晚的大约也只有那浪了。


莫容一会儿就把清酒喝得精光,攥着个空的瓷杯迷迷糊糊。

海风习习呀,向晚再无心念书,合拢了放在一旁,听海风吹来莫容的醉言。

莫容把红透了的脸靠在向晚肩上,两个人仍并排趴在白沙滩上。莫容嘀咕着,而向晚兀自把小夜灯拿在手里把玩,任由莫容低声喊着自己的名字。

“向晚……”

“嗯。”

“向晚呀。”

“我在。”


莫容握了握向晚的小臂,努力支棱起上半身。

向晚放下手中的小灯,埋下头,把自己的脸靠近向晚的脸,以免海风习习,吹得话语飘散。

“向晚,你的名字很好听哦。”

“嗯。”

“我很喜欢你。”

“我知道。”


(十一)

向晚在习习的海风里独自坐了很久,旁边是睡熟的莫容。莫容的发丝四下飘,轻挠在鼻尖,牵连向晚的目光。于是向晚就这么看着,直到黄昏般的灯光无言熄灭,她才如惊醒般慌乱起身,就着朦胧月色把莫容送回秋空。她们踩着一路稀疏的青石板与沙地错落,深深浅浅。

耸立在黑暗中的屋宇渐渐突显出来,在夜幕中隐约,失了白日里的活力,显得阴郁。

这还是向晚第一次离秋空这么近。她缓缓走向秋空,栅栏的缺口处有个矮小的阴影。向晚扶着莫容疑惑地一点点走近。


恍惚的灯光终于照到了阴影,向晚一下就认出来了,那是灰石。

向晚望着灰石敦实的身影,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开始,自己竟知道莫容生活中这般多的事情,甚至自己,也好像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地融进了莫容的点滴。

向晚心中生出些别扭、久远的情思。

习惯,这个东西太可怕了,像是一把过于锋利的剑,插在小腹中滞留了好久,至今才发觉疼痛。


灰石挡住去路,向晚停在门口。它的身影在暗中显得坚毅,光与影扑朔交错。向晚有些无措,试图跨过灰石,可背上的莫容摇摇欲坠。那搬开它?可双手又怎么腾得出空。

向晚紧紧掐着自己,视野中的场景恍惚,鬼魅般摇曳着嘲笑她的自大:被拒之门外的家伙,竟也大言不惭地自诩内行。

背上的莫容却动了,仿佛醉了也认得回家的路,无声昭告此处真正的归属者。她支起头对着门口醉醺醺地喊灰石。灰石缓缓从壳中伸出脑袋,睁开混沌的眼睛,半张嘴,伸长脖子盯着两人看。

兴许是听到了些动静,院子里走出一个女仆。她看清来人,赶忙将莫容扶了过去。还半迷糊着的莫容边走边回头朝被撇在门口的向晚笑,眉眼染上醉意,捎带迷离。半途上,女仆诧异地看了眼向晚,好像有什么话在嘴边,但末了还是没有说。她咬了咬唇,转身匆匆离去。


两人的背影与秋空夜幕混在同一张画布,油画般的浓郁稠腻。

门在身后关上,割裂向晚远眺的视线,割裂这两个女孩的世界,又或者说是,把她们归还到各自原本的世界。


转眼间,又只剩下向晚与灰石四目相对。

向晚就愣愣看着灰石,看着这个她本该陌生却分外熟悉,的灰石,的莫容,的异国文化。


向晚突然想起她该回家了,已经很晚了。

她转头看向渔村的方向,那里仅剩的几盏仍亮着的灯火里,有一盏为她而燃烧。另一端连的是她的父母,她的渔民父母。

向晚顺着栅栏向外走去,却无意间瞥见上面的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

“我的”。


文字是火药,会在脑中炸开。

向晚想起一个字,一个她都快忘记的一个字。 

她惊恐地看向远方,虽然现在那里一片漆黑,但却有一整片从世界底部升起的轰鸣,混合向晚心中震荡着的坍塌。


海。


向晚突然惊醒自己身在何处,这里不是海的地方。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莫容,莫容的秋空,莫容的灰石。

而自己呢,身上还残留着沾染的清酒味


“太远了……”

向晚又跑回白沙滩。暗中被沿途的礁石绊倒在地,用手摸索着前行的方向。四下里一片漆黑,向晚只能摸到无尽的沙砾,带着心中的绝望,低声地轻声地,向自己,向暗夜,向找不到的迷途海,忏悔。

“太远了……我找不到海了”


(十二)

在白沙滩上看书的是莫容,只她一个。

也并非全然在看吧。莫容坐在温热的沙上,把书放在一旁,原先向晚的位置。她望向远处的海面,看海鸥四下奔逃。海边风景很美,澄澈阳,白沙被晒得滚烫,散步的男女稀落,从海面上反射的光晕如白虾在悬空中游动。一切空洞洞地美着。莫容呼吸有点乱,跟不上浪的节拍。

如果莫容运气够好的话,能碰上阵识字的海风,路过的时候顺带翻翻一旁的书页,给她念上几句书中的故事。

这一点倒是没变,莫容仍是一坐就是整个下午。因为她知道,若那礁石后面只有潮水与白沙,海鸥定不会四下逃窜。


向晚这几天吃了晚饭,仍会去海边。但是她被驱逐出了白沙滩,只能独自躲在礁石后面,像是攀在浮木上远眺灯塔,浮浮沉沉。海藻般的长发吹在脑后飘着,看似逍遥的落寞。咸湿的海水舔舐她的脚踝,荡漾开的泡沫圈住她,成为镣铐;怪石上铺着散落的海星, 也嶙峋扎着她的手。

每次向晚看见海风撩拨莫容额前的碎发,都会油生出奔向沙滩的念头。但秋空的轮廓在不远处隐约矗立着,似灯塔警醒着,甚至比手掌下的怪石更刺痛。

于是向晚就懦弱。


(十三)

在满地兵荒马乱里,前方是一片懦弱的海

向晚走进海里,缓缓地,放任海平线一寸一寸吞噬自己,从脚踝到小腿、腰身、脖颈、发丝。她无声哀号着,可眼泪在汪洋里是无痕的。一片澄澈的蓝水晶里,万物都安宁,管你是否痛苦,只要在海里,它就包裹你,你看上去就是澄澈的蓝水晶。

海很温柔,缓缓盈溢,像是被咸苦的海水掐住喉,却让眼泪从上方流出,于是咸苦进入咸苦,归寂。

海会轻轻地,只轻轻地耳语向晚:“孩子,这里很幸福。”


向晚要么挣扎游向大洋彼岸,用泡得虚浮的双脚踩礁石沙砾上岸;要么葬身鱼腹,连同尸骨都献给海,毫无保留地属于海。

其实向晚也是无奈的,毕竟她生来就在海底。


(十四)

选择终究是要做的,这由不得向晚。


她又往海边走,今天阴雨连绵。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气球,被灌入气体不断胀大,皮都淡成透明了,论谁碰一下都会炸开。向晚沿着小路斜坡向下,一边走一边这么想着,心中愁惘无限,摇头轻笑自己的无奈。她脑袋里乱糟糟的,任思绪杂草般疯长。

路转崖壁现,露出一整片天光。莫容不在沙滩,这就是那根针。


向晚跑向秋空,比思绪与杂草更快,沿途的石子让她回到莫容醉酒那晚:明明什么都还没发生,只是四下里一片寂静,向晚就开始紧张。

大约潮汐乱了拍。


向晚跌跌撞撞来到秋空。女仆却好像是早就侯在了门口,垂手而立,一言不发,头低埋在阴影里,敛去眉眼的忧色。待到向晚走近,也不多作解释,转身就朝内院走去,引着向晚向前。

向晚最后一次抬头看向秋空以外的天空,灰蒙蒙, 云层如砖瓦,好像在告诉向晚,这里没有甚么值得流连的了。

向晚叹了口气,转身小跑跟上女仆的步伐。


她一个人走上二楼,女仆已经离开了。

偌大的厅室里,只有莫容一个人,蹲在地板的中央,头深埋在双膝之中,身形隐隐抽泣着,一旁是一动不动的灰石。

屋内没有开灯,就任由富丽的房间空荡荡,似只肺腑被掏空的美丽羔羊。只有窗台外昏暗的光线照进,如神父施恩时悲悯的目光,为浮空蒙上层阴郁的灰色。


听见有人进来,莫容抬起她的脸,带着未干的泪痕,淡淡看向向晚,一言不发。

向晚走进莫容,蹲下。目光同样冷清。她用指节轻轻拭去莫容脸颊上落下的泪珠。

只轻轻地,一下、一下。

莫容再忍不住,扑进向晚怀里,放声哭起来。

向晚却仍木然。怀里莫容怎般落泪,她双眼也只是盯着房间昏暗的角落。

“向晚……”

“我在。”

“我的灰石死了。它刚才爬到我面前,直掉眼泪。”

“莫容,不要哭。”

“那是我的灰石……”

向晚把莫容的脸从怀中抬起,像一朵轻颤的花,绽开在她的掌心。向晚心脏就揪紧。

“莫容,把灰石埋了吧,就葬在秋空里。”

“我的灰石已经不在了。那你呢,向晚?你会是我的吗?”

莫容直直看着向晚,逼仄得不留下一点迂回的空间,灼烧着向晚心中那片懦弱的海。

于是汪洋沸腾。

向晚在莫容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破碎的容颜。

“……”

“向晚?”

“不,莫容,不会的。”


(十五)

那夜过后,莫容思量了很久,最总还是决定把灰石埋在秋空。作为后果,她逃也似得搬回原来的房子。

坐在车上,外面掠过渔村风光。莫容有点后悔,她想起那晚的情景:莫容猛地站起身,可向晚仍是蹲着,一言不发,像不知道自己的言语能引起面前的人多大怒火。但不是,她能完完全全感受到身边人愤怒到颤抖,而她内心也冷裂般剥落。但她更知道,此刻,她最好沉默。

莫容盯着向晚,向晚看向虚空,一旁的灰石一动不动,只有月光青幽幽,暗自在夜里浮沉。

向晚缄默地蹲着,模样温驯,就像渔村里所有的妇人那般——逆来顺受却又惊人地倔强。

向晚终于流露出性格中让莫容恐惧的因素。


莫容记得她对向晚轻声说,遮掩住颤抖的无助:

“你,出去,离开秋空。”

向晚照办了。


莫容又住回曾经的房间。

关于向晚的故事,像是学生时代一场半途惊醒的午觉,伴着帘外悠远的蝉鸣与淅沥的雨声,如隔世。

莫容开始整日整日坐在二楼起居室的阳台上,听楼下传来一阵阵令人生厌的女人尖利笑声,穿插犬吠与海浪轰鸣。莫容把自己泡在装清酒的瓷杯里,晃悠度过了她的17岁。


那一天,莫容的父亲走进她的房间。满地杂物铺在地上,如空荡雨林里遍地的奇异植物,开出诡谧的花,暗紫暗紫,蛰伏在迷离的雾气里,吐着扑朔的气息。父亲仓促挤过房间,来到阳台,皱着眉提醒半醉的莫容:“差不多就收拾一下,我们该走了。”

莫容喝得迷糊,摊了摊手,虚指满地狼藉,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可带的。父亲耐着性子解释说还有秋空的东西。

莫容好像反应过来父亲说的不是去哪里出游,挣扎从椅里站起来问他们是去哪儿。

“内陆。”

莫容想起来了,秋空刚建成的时候,父亲就告诉她,自己可以在这里住到成年。


(十六)

相传,在覆巢的灰烬下,尚能燃起新的火焰。


一路无言。去往秋空的车程中,莫容独自灼烧。打开车窗,让灰烬纷纷扬扬洒了一地,又被车外劲疾的风吹走,遗失在道路两旁,如往事再也看不见。

“没有可能了。”莫容看着后视镜里消逝的余灰,企图把心思栽成路边的野花,然后兀自宽慰说任其野蛮生长。


莫容只一人到秋空,这份记忆她不愿分享。

她走进秋空,推开栅栏,如启封、又如归来。小楼明媚依旧,只是隐约落了尘。阳台仍然是绝佳的位置,往下看,能看见海边,温热的白沙滩被明日晒成金黄,海鸥翱翔,人群三三两两。还能看见,蓝布长裙被海水浸湿,蓬松的长发随意被梅色的发圈辫在脑后,碎发就任它飘。

莫容看着那恬静的侧颜丝毫未落尘,她抓着窗沿的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莫容唤来久驻此处的女仆,低声吩咐道:“请备一份秋刀鱼与清酒。瓷杯,要两个。”


向晚一抬头,就看见空了一年的阳台上,莫容正冲着自己笑。

二楼的阳台,半入阳来半遮掩。莫容坐在躺椅上,翘着腿,脚尖一下一下地点着,双臂也交错叠在窗沿上。她支出一条小臂,手中握了个小瓷杯,不用猜也知道是清酒。戴着墨镜,嘴角上挑,看不见瞳眸,情思也跟着被藏匿。眉目间,捎带笑意。

向晚发现,这一年间莫容变了好多。


莫容朝着向晚扬了扬手中的酒杯作为礼貌性的问 候,然后就准备缩回身体关上窗。

“莫容!”这一次,却是向晚先开了口。

莫容缓缓停下手中的动作,重新探出脑袋,笑意不减。

“怎么了,向晚?”

向晚这时才明白当初莫容的果敢,而她,既没有勇气穿过满街乱响的自行车铃走到秋空楼下,也不忍顺着行人自此消失于莫容视野。她只颤抖地提高声音,以期盖过穿行而过的海鸥振翅与习习的海风,防止话语被吹得飘散。

“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我能去你家坐坐吗?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乐意至极。”


(十七)

向晚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束手束脚的模样与秋空格格不入。

莫容斜斜靠在椅上,慵懒的神情归属疏倦的主人。她嘴角噙着笑,右手随意挥了挥,示意向晚坐在小桌几的另一侧

向晚在榻上坐定,神色拘谨,指尖绞着衣摆,半晌问道:

“听说你要去内陆了。”

“是,今日回来便是收拾行李。”

“那这次就我喝酒吧,当作为你饯行。”

“我记得你说过不甚酒力。”

“已经一年未见了。”

“好罢。”


向晚拿过莫容手里的酒杯,为自己斟上一杯清酒。对座的莫容用筷子撕着秋刀鱼,眼角韵味散漫。

两人就都不说话,两人就都看向窗外:

骑着自行车的男孩左拐右拐,惹得满街都是乱响的车铃。穿得清凉的男女并排走在白沙滩上,落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好长。向晚看着莫容,暗想,原来岁岁年年是不会变的,独是朝朝暮暮的人流转。

“莫容,说点什么吧。” 

“你想听什么?”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阿,当然记得。那天,嗯,那天你很美,坐在石阶上独自看书,鬓边还别了一枝花。”

“这我倒记不清了,有花吗?”

“嗯,淡紫的。”


两个人聊了许多、许久。说几句,向晚就仰头灌一口清酒。

瓷杯中的液体,如月相盈缺不断。 

莫容说她要去内陆读书,可能再也不回来了。她问向晚家里的面店如何。向晚有点醉了,只小声地回答说还撑得下去。


天色愈发地晚了。太阳一落下礁石,渔村的天空就整个暗下来。向晚手中的瓷杯泛着青幽的光,将两人从四周昏黑的陈设里突显出来。莫容能感到屋外海鸥寂寂,纯白的羽毛也被夜色浸成深灰,像海水沾湿了向晚的裙摆变成深蓝。

海上潮汐喧腾,浩浩而来,却又注定只能黯然褪去。


向晚仰头喝光了最后一口酒,攥着个空瓷杯,醉意染红了她的脸。

大约是海风习习,又红了向晚看向莫容的眼。

莫容用手支着头,筷尖随意撕着秋刀鱼,听海风里夹杂传来向晚的醉语。

“莫容……”

“嗯。”

“莫容。”

“我在。”

“我作不了你的向晚。”

“我知道,你说过。”

“可是莫容,我好想作你的向晚,但你要去好远的内陆,那里看不见海。”


这次,莫容没有再回答向晚,而向晚也睡了过去,独莫容在海风里停留。

可连莫容最后也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大约怪海风习习,莫容没有低下头,也没有放下手中之物,把自己的脸靠近向晚,所以海风吹得语言飘散。

大约怪海风习习。

大概向晚只能是海的。

淡蓝蓝蓝.

  “有你在的时光里,我很快乐。”

  

  以前的班级里我是一个小透明,没有朋友,甚至被唯一的朋友给pua了,分班后,在新的班级里,一开始是不敢交朋友的,你愿意和我一起放学,愿意和我一起手拉手去wc。在和你在一起的时光里我很快乐也很幸运,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最知心的朋友。

  

  “谢谢你带给我的回忆。”

  虽然我们已经不在一个班了,但是依旧能想起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事能在我emo的时候带给我快乐,与你的回忆,我很喜欢。

  

  “岁岁平安,年年有你。”

  我这个人比较俗气,祝你能在繁花盛开时做最好的自己,恭喜你又老了一岁!今年是你陪我的,以后,每一天,每一年,虽然不能...

  “有你在的时光里,我很快乐。”

  

  以前的班级里我是一个小透明,没有朋友,甚至被唯一的朋友给pua了,分班后,在新的班级里,一开始是不敢交朋友的,你愿意和我一起放学,愿意和我一起手拉手去wc。在和你在一起的时光里我很快乐也很幸运,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最知心的朋友。

  

  “谢谢你带给我的回忆。”

  虽然我们已经不在一个班了,但是依旧能想起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事能在我emo的时候带给我快乐,与你的回忆,我很喜欢。

  

  “岁岁平安,年年有你。”

  我这个人比较俗气,祝你能在繁花盛开时做最好的自己,恭喜你又老了一岁!今年是你陪我的,以后,每一天,每一年,虽然不能一直陪伴,但是真心祝愿你岁岁平安,万事如意,炽烈又灿烂的活着。

  

  “祝你快乐,不止生日.”

  @某然不是搞笑女  ⃒⃘⃤ 

  

  

  

  

浪漫随枫^

不变的两个人

            第一章 初次见面 

      “来 ,找好自己的班级啊!”晨艺小学门口熙熙攘攘,家长们带着自己的孩子找到对应的班级,排好队。“来,咱们进班!”随着各班班主任的一声招呼,一列列小学生走进教学楼。今天是新一波小学生入学的日子,“你好-”陈琦向着旁边小个子女生打着招呼,“你好。”回应她的是一抹天真的微笑。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第一章 初次见面 

      “来 ,找好自己的班级啊!”晨艺小学门口熙熙攘攘,家长们带着自己的孩子找到对应的班级,排好队。“来,咱们进班!”随着各班班主任的一声招呼,一列列小学生走进教学楼。今天是新一波小学生入学的日子,“你好-”陈琦向着旁边小个子女生打着招呼,“你好。”回应她的是一抹天真的微笑。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开学这天,温柔的阳光目送着一个个身穿藏蓝色校服的小孩子进入校园,开启他们的6年小学之旅。陈琦和易涵座位相隔很远,除了一次招呼的照面,两人在没有什么接触,各自也都有了小伙伴。但是对于易涵来说,她并融不进去,因为她比他们都要小,比较幼稚,甚至有时他们说话易涵都不知道什么意思。而陈琦那一边呢,她就“成熟”一点了,和朋友们玩得很好,在他们的话语中总能听见陈琦的名字。就这样,她们懵懵懂懂的度过了两个月。

余大

两个女孩子没有结果吧1

我是一个女生,我也是个同,我喜欢男生也喜欢女生,2022

年3月10日我和她在娱乐软件相识了也加了好友,我也挺喜欢这个女孩子的,兴趣爱好差不多,也喜欢追星,喜欢原耽,但现在回顾一下我跟她第一次聊天都是我在说,她最多只是回了个“嗯”,很多很多,但我一直在自言自语,我问过她要不要谈一场恋爱,她同意了,只是我真心喜欢她,但她只是因为新鲜感跟我在一起,她谈过2个女的,我是第三个,我很害怕我无理取闹的话她会不要我,我第一次谈恋爱,谈的就是她,她就是我的TOP1,我每天都在说早安晚安,你在干嘛,我想你了……但她还是以前一样,只回“嗯”,我很尴尬,但我挺喜欢她,我没放弃自己一直聊天,虽然都是我自言自语但我...

我是一个女生,我也是个同,我喜欢男生也喜欢女生,2022

年3月10日我和她在娱乐软件相识了也加了好友,我也挺喜欢这个女孩子的,兴趣爱好差不多,也喜欢追星,喜欢原耽,但现在回顾一下我跟她第一次聊天都是我在说,她最多只是回了个“嗯”,很多很多,但我一直在自言自语,我问过她要不要谈一场恋爱,她同意了,只是我真心喜欢她,但她只是因为新鲜感跟我在一起,她谈过2个女的,我是第三个,我很害怕我无理取闹的话她会不要我,我第一次谈恋爱,谈的就是她,她就是我的TOP1,我每天都在说早安晚安,你在干嘛,我想你了……但她还是以前一样,只回“嗯”,我很尴尬,但我挺喜欢她,我没放弃自己一直聊天,虽然都是我自言自语但我看到她wifi在线时我真的很开心,我无数次在安慰我她看了我的消息,她有事等会儿回消息,我安慰完就哭了,她的空间还留着前任的动态,照片,说说,而我就是一个“小三”,她们中间还有感情吧,我也不知道,但我第六感告诉我她们有不一样的关系,我忍了,我不敢说,我怕她不理我,而我在跟她谈恋爱,我上课下课我都会跟她说,26天了我天天说给她听:我几点下课啦,几点上课啊,天天说可是她每次都会问我几点上课,我以为她是记不住数字,我不敢乱想,我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我都会拍照片给她,我想告诉她我在时时刻刻想她,她消息我都是秒回,我不让自己手机离开半步,昨天清明节她回了乡下,一天没理我,我不开心但我怕太幼稚了她会不喜欢,我不敢问,但朋友帮我问了她只是说没网,可是她王者峡谷一直在跟一个女的双排,我也玩游戏,我想和她玩,她说我太菜不行,但是那个双排的女生段位才铂金啊,我已经星耀了,我厉害些,我想问那个女生,可我一开口她就骂我,说我太凶了,吓到了那个女的,我只是说了一句话“你是不是一直跟我对象打游戏?我才是她对象”,但她生气了,她在游戏里骂我,QQ群侮辱我,我心痛……但我比不过那个女的,今天她说她朋友生日,一直到晚上12点才发消息给我,我也是今天生日,我天天跟她说了,她没记住,我后来问了是谁生日,原来是那个女孩子啊……我好不甘心,我好想抢回来,但我怕物极必反,我好爱她,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对一个才20多天的女生依赖性怎么强……我该怎么办啊,我好舍不得她,她为什么有女孩子聊天还要找我,为什么忘不了前任还要跟我在一起啊……

云助

十六岁时候写的故事

奶奶的篮子

每天最怕的事,就是听到奶奶打开小阁楼的灯,把整个人埋进竹条里,留下一句缓慢的叮吁。

“丫头,来看我编篮子。

那声叮咛如蜗牛一般缓缓在水泥地上爬,弄得人心摔痒的——想逃开吧,又逃不掉,让那声音再多爬一会儿吧,又心急,只能搬张小板凳老老实实听她边打篮边唠叨。

唉,

打篮有什么好看的。

打小,奶奶就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拧直竹条,摇推老花眼镜,然后从昨天结束的地方作为今天的开始,如同她之前赶时髦买的唱片机一样转悠转悠,从开始又唱到结束。就连同她说的话也同刻在唱片上的歌词一样旧:

“丫头呀,你是我洗衣服的时候用子从水里打到的小鲤鱼呀,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小姑娘喽……

哼!...

奶奶的篮子

每天最怕的事,就是听到奶奶打开小阁楼的灯,把整个人埋进竹条里,留下一句缓慢的叮吁。

“丫头,来看我编篮子。

那声叮咛如蜗牛一般缓缓在水泥地上爬,弄得人心摔痒的——想逃开吧,又逃不掉,让那声音再多爬一会儿吧,又心急,只能搬张小板凳老老实实听她边打篮边唠叨。

唉,

打篮有什么好看的。

打小,奶奶就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拧直竹条,摇推老花眼镜,然后从昨天结束的地方作为今天的开始,如同她之前赶时髦买的唱片机一样转悠转悠,从开始又唱到结束。就连同她说的话也同刻在唱片上的歌词一样旧:

“丫头呀,你是我洗衣服的时候用子从水里打到的小鲤鱼呀,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小姑娘喽……

哼!隔壁春晓阿姨老早告诉我了,我妈跟别人跑了,爸爸老不回来看我…奶奶就知道说些有的没的骗人!

听从八岁听到十四岁的童话故事,早就和奶奶煮的番薯粥一样喝腻了。上次生日也是,一个人趁我去上社团了,偷偷跑去拉板车,就为了买个陶瓷娃娃,还硬说是爸爸带给我的—-明明那东西一点也不流行了,硬要买!要不是春晓阿姨找到我,真怕她又把脚扭了......

一想到这儿,心里就又急又气,把奶奶脚边的竹条扳得绷绷响,故意让晃动的灰尘扬起。昏黄的灯光下升腾起起密密的尘埃,给无聊的时间添了点趣—那些灰尘浮动的样子,就和之前去雨梅家的时候,她家里那盏水晶灯照出来的影儿一样好看——雨梅还有一个粉红色的陶瓷梳妆盒,里头有好多镶着水钻的发卡——哪里像我,跟着奶奶,一直守着这座小阁楼,编那些怎么都卖不出去的篮子……

恍惚想着,一只大手忽然往我面前往晃了两晃一—“丫头,睡着啦?“

“没呢,您打篮吧。”

于是我又支起身子。

灰尘也扬尽了,阁楼外有两三点狗吠与鸣笛声,阁楼里只有一盏灯,一个奶奶,一个我,还有水一样记动的时间,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我也只能看奶奶编篮消乏。

奶奶编篮的手法娴熟又好看。春晓阿姨说,奶奶以前在村里拉手风琴,梳着两条油由的大辫子,好多追她。或许是拉琴的优雅风度放到了编篮子身上,她可以用小把指指尖很细致地排出一个弧度,就像一个漂亮的颤音,再迅疾地往下摁压竹条,穿行,一串动作流畅适舒适,竹子特有的绿色夹杂在的手里翻动跳读,让我想起她带我散步时雨后的青草味儿,想起音乐课上老师给我们弹的《卡农》。虽说从小看到大,编篮时奶奶带给我的奇妙感觉,却还是推开沉闷的空间,让我穿越回另一个时代。把日子能过成稀饭一样平淡无味的奶奶,怎么能把竟无意趣的篮子编得那么美呢?编篮子时的奶奶,会想起跌宕婉转的手风琴声吗?年轻时的奶奶,会在没有水晶灯的夜晚起舞吗?

“秀凤,你以前不编篮的时候做什么?

“丫头,篮子是奶奶的命哟。奶奶打篮子来养大你爸爸,往后再慢慢打篮子来......”

来干什么呢?

她说,我也忘啦。有点害羞似的,她摸摸我的脑袋瓜儿,

“奶奶好像也只会打篮子啦。”

奶奶的声音陪穿过狗吠与鸣笛,如一只小小的蜗牛慢

慢,慢慢地爬过我心尖。

“哎,小鲤鱼,我又看到你奶奶在街上卖篮子啦,哈哈!”前桌的男生用力摇晃我的铅笔盒,声音里不免有挑衅意味。

“哈,还真是,我翘课出去的时候还看她晃着小脚喊着卖呢!那些篮子现在早不用了,她还真当有人是瞎子么!”

“上次你奶奶特意往班级里送的那个小瓷娃娃,和那黄不黄绿不绿的篮于一样土吧!”

教至里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我买!我全部都买!”

掀翻男生的课桌,我大吼。

那天下午,我因为和男生打架被通报批评。

老师说,我给那位男生道歉,她就不告诉秀凤。我于是低着头向那个被打出鼻血的小个子说对不起,低着头受了他满身名牌的妈妈的一句“狗娘养的”,低着头等他妈妈丢下一百块钱扬长而去。她妈妈说,这一百块钱拿来买我奶奶的篮子。

“丫头,来看我编篮子。”

又是傍晚时分,又是蜗牛一样的声音在心尖上爬呀爬,白天的回忆在沉默的时间里留下一道理漉漉的痕迹。

和往常一样,和往常又不一样,我像雨中的蜗牛一样湿漉漉地走过去。

“丫头,要不要来编一段?篮子是奶奶的命哟。”

“我不要(编)!我不要这样的命啊!”

推翻原来停坐的板凳,我暴跳起来将奶奶一晚上的进度全部拆毁,刹那间,我听到弦一根断掉的声音。

我在她瞪大的眼睛里看到我满是泪水的眼。

篮子是秀凤的命,倒不如说秀回的命就是一只篮子。编得再精细,再精巧,也要被时代消耗,被时代抛弃,为什么拥有卡农般悠扬岁月的奶奶要裹上小脚,变成枯瘦空心的竹篮?

奶奶像雕塑那样钉在墙上,灯光打在她背后,我看不清她的神色。刚才还灵巧轻快快的手忽然只僵硬地立在那里了。刚刚还喧闹的狗吠忽然静止了。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命啊……”

如雨般的哭声落在破旧的阁楼,漏到奶奶的肩膀。

那时候,秀峰委屈而茫然的身影忽然缩得好小。她在小女孩的时候也曾被爸爸抛弃过吗?她是怎样剪掉辫子,把爸爸养大,看着她飞走,再慢慢等青丝变白发,变成一只空蓝子的呢?我不想要成为这样老去的女人。

我跌倒在散架的篮子里哭成一只蜷缩的虫。

奶奶呢,她打开一个小匣子,里面装着14个巴掌大的小篮子,每一只篮子里都用记号笔歪歪丑扭地写着相应的年份,里面装着寥寥几张照片——都是我的。

原来,奶奶固执地用不被世人所知的篮子刻下所有的爱。

彻夜难眠。

第二天我翘课了。我带着攒的200元零花钱和奶奶,我和理发师说给奶奶染黑头发。我用雨梅送我的淡绿色发带给奶奶编麻花辫。

我笨拙地穿好昨天狼藉的篮子。我和她说,秀凤,我要学

编篮子。

我不要让奶奶做空篮子。

之后的每一个晚上,奶奶的手引着我的手,在青翠悦目的竹片中穿行,一只一只小巧甜美的篮子逐渐成形。设有水晶灯的小阁楼里,我同奶奶呼吸水汽和灯的味道。

我给篮子设计不一样的图案,插上羽毛,挂上风铃,好多好多人向奶奶买。

他们说他们都没用过这么结实漂亮的篮子。

我笑了

因为这才是奶奶真正的岁月,那是荡漾着绿色的风琴声的十几岁。

春晓阿姨说我好傻,我却总觉得,我不是在编篮子,是在和年轻时的那个叫秀凤的年轻女人在雨后的草地上拉手风琴。

我长到16岁的时候,爸爸来电话说,他要把我接到城里上高中去。

春晓阿姨说,让我好好上学,奶奶还有她陪

我摇摇头说

我不去。

我想,我是奶奶打上来的小鲤鱼啊,往后她的生命,由我充盈。

我想,我也不会是空篮子。

羽梦

我从历史中走来

却要向明朝去


我在史书里找不到我为主的概念

我觉得我消失了

抹杀了

我疑心

书上故事写的时候是没有我们女性的

我疑问那些被歌颂的故事歌颂的伟人

是在只有男性世界的历史书里

没有女性

没有

我翻遍了历史书

只见到指尖漏下来的碎沙

还有隔着模糊的冰层玻璃看到的隐约的影子

于是以男人的什么出现

贤妻良母,主母,后院家庭的维系者

困于庭院与征战人世间

眼界是不同的罢

不是天然女性低于男性

是女性得到的资源

天生不如男性

我从历史中走来

却要向明朝去


我在史书里找不到我为主的概念

我觉得我消失了

抹杀了

我疑心

书上故事写的时候是没有我们女性的

我疑问那些被歌颂的故事歌颂的伟人

是在只有男性世界的历史书里

没有女性

没有

我翻遍了历史书

只见到指尖漏下来的碎沙

还有隔着模糊的冰层玻璃看到的隐约的影子

于是以男人的什么出现

贤妻良母,主母,后院家庭的维系者

困于庭院与征战人世间

眼界是不同的罢

不是天然女性低于男性

是女性得到的资源

天生不如男性

夕阳红艺术家

长夜如魇(二)

2、万川的秋天

春分前日宴结束了,夫人们回到宴会厅接上自家女儿,像来时一样离开了会馆。安白桃有些意外自己的母亲没有扔下她离开,毕竟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劣等。

“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安白桃发现自己总是那么挑剔的母亲好像一下老了很多,她也很多年没有听到母亲这样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了,她们走在来时的路上,却不再故意保持所谓的仪态,“你总是不听话,带你来万川我只想给你更好的机会,我早该知道你的性子的,就在家那边随机分配了也比现在好啊。你该怎么办啊……”

“我很好。”安白桃笑了笑,她把玩着手腕上失而复得的素银镯子,“把我留在万川吧,你回去就告诉他们我在万川分配得很好,别让你自己没面子。”

“你……”这位只能从眉梢眼...

2、万川的秋天

春分前日宴结束了,夫人们回到宴会厅接上自家女儿,像来时一样离开了会馆。安白桃有些意外自己的母亲没有扔下她离开,毕竟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劣等。

“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安白桃发现自己总是那么挑剔的母亲好像一下老了很多,她也很多年没有听到母亲这样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了,她们走在来时的路上,却不再故意保持所谓的仪态,“你总是不听话,带你来万川我只想给你更好的机会,我早该知道你的性子的,就在家那边随机分配了也比现在好啊。你该怎么办啊……”

“我很好。”安白桃笑了笑,她把玩着手腕上失而复得的素银镯子,“把我留在万川吧,你回去就告诉他们我在万川分配得很好,别让你自己没面子。”

“你……”这位只能从眉梢眼角才能看出曾经风姿的夫人,怔怔地看着这突然变得让她认不出的女儿。

“我认识了一些人,我觉得万川很有意思,我想看看。”安白桃抬手抚开落在她母亲头发上的柳絮,“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结果并不出安白桃所料,就算她母亲铁了心想带她回去也带不走,被万川地区红房子打上劣等标记的女性根本就不能离开万川,她被强制收容进红房子,进行重新教育,学习如何老实地做一颗伟大的螺丝钉。

安白桃能够被姑妈从那么多侄女中看中,挂上教育部次长家的女儿的名头,她并不比万川任何贵小姐差,她在红房子穿着象征着劣等者的红色亚麻长裙,完成着机械的洗脑课程,做着繁重的劳动任务,收起所有脾气,老实得教导阿姨都纳罕她是怎么成为劣等被送到红房子来改造教育的。

最终只能归因是她在春分前日宴那天发了疯,也不是没有阿姨私下猜测是不是当时她那位匹配对象是真的不堪入目,但那又何妨?女人只需要顺从,女人并不需要去挑男人的问题,敢那么做便是错了,是犯罪。

三个月,安白桃是有劣等者收容教育制度以来最快完成所有课程离开的劣等者,她坐在红房子的公务车里,穿着朴素的亚麻孔雀蓝长裙,一头长发也高高盘起,她也成为了一名夫人,被分配给了一个丧偶的中年大学教授做继妻,这也是劣等者有史以来最好的归属。

安白桃抚摸着手腕上的素银镯子,脚边放着的是她的行李,她站在这中心城区临街的花园小洋房院子里,打量着她未来的家。她的丈夫在和公务车交接完毕,把她带进院子里后,便让她在这里等着,说是要上楼收拾一下,然后她便在这里站着等了一个半小时。

安白桃仍带着合宜的微笑,这并不能对她造成多大的困扰,红房子的教导者收拾人的手段比这折磨人多了,只能算个微不足道的下马威。

二楼窗户被打开,对着送她来的红房子阿姨笑得如春风和气,使得阿姨直夸她运气好的李教授,此时却阴沉着脸像个怪物,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似乎是在估算她和参照物的距离来确定她有没有不听话移动过。

安白桃抬眼微笑着看着二楼的人,脸上温和的微笑像是刻上去似的,她知道这个人根本就一直在二楼窗户后看了她一个半小时,此时故作姿态不过是给她加码罢了,心态稍微不好一点的劣等者在好不容易走出红房子的严酷教育以为逃出升天了,结果到了却又被如此恫吓,可能就此崩溃了。她愿意给这精神变态似的教授做一个顺从的妻子,却不会去做他的玩具。

“上来吧。”李教授也笑了笑,他虽人到中年,但保养得当,很是有几分年轻男人没有的儒雅和沉稳,“我独居这段时间,家里乱得不成样子,收拾花了点时间。”

“以后可以放着我来。”安白桃温驯地低下头拉着行李箱走进了这她要生活一辈子的房子。

出乎安白桃意料的李教授并没有碰她,虽然意外,但她也乐得如此。除了二人独处时发发神经故意找她错处,恶意折磨她,倒也还能接受。家里的家务最后也没落到她手上,李教授额外找个女仆来家里照顾他们二人的饮食起居,还允许她和他的朋友的妻子们社交。

不过出门听着那些夫人们夸她年纪轻受宠爱,老夫少妻生活甜蜜只会让她觉得腻歪恶心,渐渐的安白桃也不再出门,让女仆找个些花种,在征得李教授允许后,在后院种起了花。对此李教授倒是格外满意,有好些日子都没故意找事情折磨她。

夜里,如往常一样,安白桃温驯地从衣柜里抱出自己的被子,打算铺在地上睡觉,李教授顾忌着名声没有和安白桃分房睡,但却也没有允许她上床,这半年她一直睡在地上,还得注意着李教授不要半夜发疯找事情弄醒她,强制她不许睡觉。

“上来睡吧。”李教授坐在床边看着安白桃抬手拍了拍床。

安白桃乖顺地点头将自己被子放回衣柜,又去了储物室抱出了新被子枕头放在了床上,然后小心地坐上了刚刚李教授大概拍过的位置,李教授有严重的洁癖和强迫症,她记得的。

李教授撑着头看着她,眼底闪过些许失望,这个劣等者在他手上不但没有崩溃,反而吃一堑长一智,迅速成熟起来,比起他那吓一吓便精神崩溃歇斯底里的亡妻强多了,也无趣多了。

“睡吧,不要碰到我。”李教授侧身关掉了他那边的床头灯,留给安白桃一个背影。

安白桃深吸了口气,拿眼觑着李教授防他突然动作碰到她,然后借机惩罚,结果她目光一扫却愣住了,直到李教授偏头看她,她才连忙关掉床头灯贴着床边缩到了被子里。

安白桃想着在李教授肩颈上看到的东西,心里一阵阵的泛起恶心,她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比起普通人她的手已经算是比较小的了,但那样细小的抓痕只能证明那个人手比她还要小。抓痕新鲜,今天不是学校上课的日子,李教授却还出门了,她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李教授讲,他是去给某家的孩子做家教去了,是孩子吗?

安白桃压下心中的恶心感,努力睡过去,有时候李教授也会检查她有没有乖乖听话睡觉,现在不睡,等被抓住,后果不是她愿意回忆的。

安白桃在半年来养成了合适的生物钟,基本能保持和李教授同时醒来,避免了很多麻烦,时钟刚显示七点二十五,她便醒了,闭着眼等着床另一边的人活动的动静,她也好紧跟着起身。

这一等就过了五分钟,还没有任何动静,安白桃不由奇怪,正打算睁眼看看,一睁眼就看到李教授已经衣着整齐蹲在她面前,就这么手上掐着表,带着微笑脸对脸看着她。

安白桃被吓得心脏差点停跳,她努力咽了口唾沫,好不容易才把温驯的表情重新挂回脸上,开口声音却还是被忽然惊吓搞得沙哑,“早安,先生。”

“七点二十五准时醒,你倒把自己训练得好。”李教授起身,将怀表收回马甲口袋,“你收拾收拾起吧,我今天有事,晚上回来,不用给我留饭。”

“好的,先生注意安全。”安白桃笑了笑,目送着李教授离开卧室,听着他下楼梯的脚步声,数着越来越小的脚步声确定他没有半途停下,这才捂着胸口坐起来,大声喘息着,李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想到了新手段,迟早得被这老东西折磨死。

安白桃听到楼下铁门落锁的声音,忙下床跑到窗边,想从前一样将窗帘挑开一条缝想确定李教授是否真的已经出门,结果一看便和雕花铁艺大门外的李教授对上了眼。李教授似乎就是故意在那里等着她的,笑着冲她挥了挥手,然后上了停在门口的汽车。

安白桃背心发凉,她明白了,这老东西多半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家里安了监控,不然不可能一下子把她的习惯摸得一清二楚。

安白桃怕吗?当然怕,她甚至猜测李教授已经知道她注意到他肩颈上的抓痕,或许那本就是故意露给她看的。她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身边敞放的公文包,李教授昨天出门就带的这个,他一反常态没有把这个公文包锁进书房,就这么放在她面前,似乎就等着她去翻找证据印证她昨晚的猜测。

安白桃想着那个老东西不知道安装在哪里的监控摄像头,想着他现在正带着那让人作呕的和煦微笑看着客厅里的她手足无措地坐在公文包边上,等着她动手去翻,就觉得浑身发凉。

心底恶心感翻涌,安白桃是彻底忍不了了,她推开依照着李教授定下的时间表准时端着下午茶过来给她享用的女仆,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开始呕吐。直到连发黄的胆水都吐出来了,安白桃还是在干呕,女仆看到她这个样子连忙跑到客厅想使用固定拨号通讯器联络李教授,请李教授允许她为她叫医生。

安白桃忍着干呕追了出来,一把扯住女仆,拿起展示柜上黄铜摆件将通讯器砸了个粉碎,嘶吼道“不许联系他。”

安白桃将手上的摆件狠狠砸向玄关,看着隔断玄关的彩色玻璃碎了一地,心中有一刹那的松快,就像九个月前她在万川会馆宴会厅忍着大腿上刺心的疼,出言挑剔那个男人一样快活。继而她又有些恍惚,这才九个月啊,疯了,疯了。

安白桃环顾整个客厅,忽然又想到此刻说不定老东西正看着她的表现满意大笑呢,毕竟他终于把她吓崩溃了,更加剧烈的恶心感袭来,安白桃捂着嘴跑回卫生间抱着马桶,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边干呕边崩溃大哭,哭着哭着恶心感倒慢慢消减了。

她眼睛肿得睁不开,费力看了眼还小心候在卫生间门边的女仆,慢慢扶着墙起身,“把卫生间收拾干净,我上楼休息一会儿。”

“到了先生规定的您该去花园修剪花枝的时间了。”女仆看了眼手表,略微有些担忧地提醒。

“我管他?我去睡一觉,别来打扰我。”安白桃翻了个白眼,似乎她这一哭一吐让她找回了九个月前在宴会厅的勇气。李教授确实把安白桃吓崩溃了,但也成功把红房子洗脑塑造的温驯夫人人格击溃了,现在她破罐子破摔,也不信看重脸面的老东西还能真把她弄死。


夕阳红艺术家

长夜如魇

1、万川的春天

万川地区纬度适中,温带季风气候使得春日里的万川团了满仓的花。对于这个国家来讲,春季本就是属于各色待开的花的,各地区适婚育少女们将在春季完成匹配,成为驯鹿国人口繁衍大业的螺丝钉。伟大的螺丝钉,姑娘们受到的教育这样告诉她们,她们也将这样教育她们生育的后代,这就是她们的使命,伟大的使命。

万川是首府所在的地区,这里居住的都是有着良好身家背景的家庭。万川的女孩们是幸运的,她们显赫的家庭背景让她们得到了可以在婚前相看未来丈夫的机会,便在春分前一日。同样她们也是不幸的,随着地方新法出台,万川地区特有的春分前日宴让女孩们面临着被未来丈夫有理由放弃,然后被标注为劣等的危险。

“妈——”少女在母亲瞪视...

1、万川的春天

万川地区纬度适中,温带季风气候使得春日里的万川团了满仓的花。对于这个国家来讲,春季本就是属于各色待开的花的,各地区适婚育少女们将在春季完成匹配,成为驯鹿国人口繁衍大业的螺丝钉。伟大的螺丝钉,姑娘们受到的教育这样告诉她们,她们也将这样教育她们生育的后代,这就是她们的使命,伟大的使命。

万川是首府所在的地区,这里居住的都是有着良好身家背景的家庭。万川的女孩们是幸运的,她们显赫的家庭背景让她们得到了可以在婚前相看未来丈夫的机会,便在春分前一日。同样她们也是不幸的,随着地方新法出台,万川地区特有的春分前日宴让女孩们面临着被未来丈夫有理由放弃,然后被标注为劣等的危险。

“妈——”少女在母亲瞪视下悻悻收声,收敛了脸上外露的表情,重新微扬下巴,收腹挺胸,做回了体态合度的淑女。

“都是你半天整理不好,我们也不至于车开不到会馆附近,走这么远。”妇人高盘着头发,丝光面的孔雀蓝长裙裹着她因生育略走形的身材,“走快点,可不能迟到。要不是你姑妈家没女孩,把你算作他们家的姑娘,你可上不了万川的名单,这可是万川。”

少女最后瞥了眼滚到路口那位设卡口维持秩序的英俊秩序官脚下的手镯,心里腹诽着,谁又愿意来万川呢,面上还是微笑着点头附和,“知道了,夫人。”

妇人满意地点头,虽恨不得提着裙子,拉着她这不争气的女儿跑起来,但始终顾及着夫人的形象,“白桃,你听话,我不会害你。”

临近会馆,往来的都是这样的组合,衣着得体举止优雅的妇人和她们打扮娇艳端庄的女儿。安白桃虽然被说了一万次要目不斜视,要仪态端正,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去看这些和她一样在完成伟大使命路途中的女孩。

“阿轻呢?”站在会馆台阶上的夫人同样一身孔雀蓝长裙却更华丽一些,她这样挡着进会馆的大门,旁的夫人也无人说话,都安静地侯在台阶下,可见得这夫人身份非同一般。

安白桃刚好停在会馆与隔壁高门别馆间的巷口,她一侧头就看到了幽暗的巷子里少女扔到地上又被她踩灭的火光。

“夫人,我在这里。”少女一步步走出深巷来到天光下,白净漂亮到让人惊艳的女孩,“我的戒指滚进去了。”

“掉了就不用去捡了。”台阶上的夫人先皱眉,她扫了眼阶下的众人,转而笑道,“阿轻向来节俭,我和她爸也说过很多次了,我们家用不着她这样,她也不听。这孩子,还在站那里干什么,快过来,要迟到了。”

少女便在这一圈又一圈夸她节俭,未来能持家的赞美声中向她母亲走去。

安白桃皱了皱鼻子,少女走过她身边时带着的味道,让她确定了那一星火光不是她眼花幻视,是违禁品烟草,一位喜好违禁品的万川贵小姐,真是个怪人。

宽敞到甚至能听到回声的宴会厅聚集了今年万川地区适龄的少女们,她们的母亲们在侍从长官的带领下去别的厅先一步去认识她们的未来丈夫。待会儿将由夫人们带着她们的未来丈夫挨个进入宴会厅,然后在众多少女们的见证下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

安白桃离了母亲管束,更控制不住自己四处乱看的眼睛,坐在她身边的女孩们都有些嫌弃地侧脸避开了她不加掩饰的目光。安白桃撇嘴,有些无聊地踢了踢垂在脚面上的裙摆。

“这是你的吧。”安白桃感觉椅背被人敲了敲正想回头,身后的声音立马叫住了她,“别乱动,看到门边阿姨了吗?举止不合仪态,小心被赶出去,低头。”

安白桃闻言低头,看到了在来的路上飞滚出去的手镯被手帕半裹着放在了地上,她装作弯腰整理裙摆,捡起了这失而复得的镯子。

“谢谢。”安白桃起身贴紧椅背微扬下巴,学着身后的姑娘压低了声音,“我还以为找不回来了呢。”

“我到路口的时候,路口的秩序官给我的,说是一个情感丰富的小姐落下的。”身后的姑娘似乎觉得好笑,声音都带上了笑意,“我还想怎么能看出情感丰富,大家都是扑克脸,结果一看到你这样,就知道原来还真没说错啊。”

“这,我第一次来万川。”安白桃觉得不好意思想捂脸,手抬了一半又放下,保持住了仪态,“就觉得很好奇,这里规矩很多。我叫安白桃。”

“郁晓。”少女不再压着自己的声音,站起身拍了拍安白桃的肩,“来动动,待会儿可要坐一上午呢。”

安白桃吓了一大跳,连忙去看据说守着她们的阿姨,却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其他女孩们看到郁晓起身也纷纷放松下来,三两个聚着说起话来。

“这……”安白桃回头仰视这意外高挑的女孩,“这也可以?”

郁晓笑了起来,扶着安白桃的椅背弯着身子露出了她繁复的蕾丝喇叭袖里藏着的东西,一个通讯器,属于女性不得使用的的违禁品,郁晓凑近安白桃耳边小声道,“我叫人把她叫走了。我爸是秩序部长,我投了个好胎,不是吗?别看这些贵小姐多骄傲,在万川,做违规的事情,她们都得跟在我后面才敢哩。”

后面这句话郁晓没控制音量,周围的女孩们都听到了,都发出了善意而欢快的笑声。

安白桃在这一片突然绽开的欢声笑语里,低头小声嘟囔道:“生成男人才算真投个好胎呢。”

“都一样,以前是,以后也会是。”

安白桃猛的抬头一下看进郁晓眼底,她还是那样肆意的笑,眼底却别有深意。

都一样吗?安白桃低头,从前驯鹿国建立前并不是这样的,女人能有更多可能,并不是这样完全被拴在家里只为完成生育使命,各行业都有女性的身影,现在不是了,那么以后真的可以一样吗?

“好了。”郁晓略微提高了声音,她安抚性地笑了笑坐回了椅子上,姿态标准如有一把标尺在似的,宴会厅内的姑娘们纷纷摆回了淑女仪态,就像刚刚的喧闹快活从未有过一样。

安白桃怔怔,忍不住再一次环视周遭,却只能看到一座座塑像似的贵小姐们,不该是这样的,她不想留在这样的万川,这样的驯鹿国。

“白桃。”母亲拍了拍她的手,咬牙切齿地唤了声她的名字。

安白桃抬头,她看了眼面前这穿着燕尾礼服的男人,男人身后不远是一整面高大的竖窗,窗外是会馆的花园,外面阳光正好,照进宴会厅,却照不到她身后那一排排女孩们。

安白桃在母亲的瞪视下回头,视线缓缓看过那一个个姿态优雅的少女,她看到了那个春分前日宴前抽烟的贵小姐,也看到了正担忧地看着她的郁晓,她们各有各的性格却穿着统一的裙装,像橱窗里的模特一样摆着客人喜欢的姿态坐在那里,等着被挑选,不该是这样的啊。

“抱歉,我有些紧张。”安白桃勾出一抹笑来,下巴微扬,她听到身边的母亲松了一口气,心里觉得好笑,故而脸上的笑意更显明艳,“我叫安白桃,先生应该知道了,是教育部次长家的女儿。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先生。”

男人点头,本因安白桃心不在焉东张西望而皱起的眉毛也松展开来,“你问。”

“我发现……”安白桃将背挺得更直,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似的弧度,慢悠悠道,“我这样坐着就能看到先生您的头顶啊,先生您好像……”

安白桃抬眼逼视面前的男人,不顾母亲掐住她大腿的手,加快了语速,“不是很高,头顶毛发也比较稀疏啊。国家分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您这看起来也高不出我多少,我觉得您不适合我,适合更矮一点的女孩。不,不对,我并不觉得您适合婚配,众所周知,脱发会遗传。”

安白桃看着男人愤然离开和母亲着急追出去的背影,揉着疼得钻心的大腿,不再顾及仪态,在女孩们的注视中一步步走回自己的位置,心中快意顿生。

“你……”郁晓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带着掩饰不了的着急。

“我想试试可不可以一样。”安白桃侧头,打断了郁晓的话,“一样的感觉,很好。”

“真是个小疯子。”门再一次被打开,又有夫人带着她们某一个人未来的丈夫进来了,郁晓叹了声,不再说话。

安白桃的行为似乎只是一个小插曲,一切照常进行,但整个宴会厅都被一种异样的氛围笼罩着,女孩们还是那么端庄优雅地坐着,宴会厅正中男人和少女们的会面也在一轮一轮的过着,但始终还是不一样了。

谁又想做一个被挑选的商品呢?不该是这样的。

女孩们哪怕认为安白桃这种小村姑是发疯自毁前程,心底也在自问,所以女人只是说出了心中所想,就会被毁掉,被放弃吗?不该是这样的。她们原本只要表现得体就不怕被有理由放弃,被打上下等标签,但当劣等者在她们眼前诞生,她们才发现,不是的,下一个或许就是她们,一句话而已,除了哑巴谁能永远管住嘴呢。

日头越来越高,照进宴会厅的阳光越来越少,安白桃轻松地摇头晃脑四处瞎看,她注意到原来次序是根据少女们的背景来的,家庭越显赫排得越后,当然进来的男人也越来越优秀。但少女们满意吗?她们还是像雕塑似的端坐在椅子,怎么看也看不出情绪,她们也不需要情绪。

这次进来的是郁晓的母亲,场上的女孩也就只有郁晓和那个叫阿轻的女孩没有相看了,安白桃摸了摸下巴,忍不住看向斜前方端坐着的阿轻,所以她家比秩序部部长还要显赫吗?

郁晓未来的丈夫倒是知道自己有多幸运能配对上秩序部部长家的独女,不同于之前那些男人,他热切得甚至很有些谄媚,安白桃隔了很远,听不清那男人在说些什么,却能看得到他张张合合闭不上的嘴。

“可真的没脸没皮。”安白桃听到身后不知道哪个女孩在和伙伴低声说话,这样一个旁观者都觉得不适的男人,郁晓能接受吗?安白桃看不到郁晓是什么表情,只能看到她依旧笔挺如尺的背影和她母亲略显焦急的侧脸。

郁晓始终没有回应,那个喋喋不休的男人终于闭上了嘴,似乎也是终于发现了自己姿态这样难看,他还算英俊的面容收敛了那油腻的笑容,泄露出几分阴沉来。

“嗯,还行。”郁晓的声音大得有些过分,在安静空旷的宴会厅回荡,光是听都能感受到她说出这句话时心底的不情愿。郁晓的母亲表情更加焦虑,对面的那个男人却放松了,又笑着开始了新一轮的废话。

这次轮到郁晓该表态的时间格外地短,那个男人从郁晓忍着性子说话的艰难里找寻到了乐趣,这次倒没有露出阴沉丑态,反而好整以暇地依靠着椅背等着郁晓新一轮回应。

宴会厅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身黑色银边秩序官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没有看那因被人打断而脸色发黑的男人,先是对着郁晓的母亲按肩行礼,“郁夫人,部长收到消息反动军可能会在附近活动破坏春分前日宴,会馆内安保将由我接手。”

郁晓母亲脸色稍霁,向被忽视的郁晓未来丈夫介绍,“这是章宁,在我家先生手下历练,也算是晓晓的兄长了,你不要见外,继续吧。”

章宁笑了笑走到郁晓身后,手搭在她椅背上,垂眸看着这个将成为郁晓丈夫的男人,“继续吧,不用管我。”

安白桃没有担忧什么反动军,看着那男人脸涨得通红却再也说不出话的可笑样子,忍不住侧头向身边的女孩低声询问:“那是?”

“章宁呀,司法部章家的儿子呢,在郁部长手下做次长,全国上下最年轻的次长呢。”圆脸少女也压低声音给她介绍,她顿了顿忍不住追问,“你真不挣扎一下?”

“怎么挣扎?去求着给那矮秃子生小孩儿?”安白桃笑得格外轻松。

“你……”圆脸少女捂嘴,“你一下子变化好大。”

“走到这一步了,之前的担忧也不算什么了呀。”安白桃坐直了身子,“那人出去了。”

在少女们的窃窃私语中,那个男人最后也没别出什么话来,似乎他之前的喋喋不休把这辈子能说的话都说了个干净,在章宁不带感情的注视下跟着郁晓母亲离开了宴会厅。

看着那个男人身影被宴会厅的门隔绝,郁晓松了一口气扶着章宁伸来的手缓缓起身,她转身迎上女孩们的目光,嘴角抽动了好几下,却再也不能像之前那般绽开一个肆意明亮的笑来。

章宁叹了声,抬手挡住了郁晓看出去的视线,郁晓瞪大眼睛看着这只戴着皮质手套的手,忍不住偏头看了眼章宁,她眨了眨眼,一抹与她往日挂在皮面上不同的笑容自她眼底晕开。她松开了章宁扶着她的手,往旁边让了一步拉开距离,却有些吃惊地发现面前的姑娘们都移开了视线看向别处,似乎没一个人看到他俩过于亲密的举止,郁晓吭哧一声笑出了声,向章宁点了点头,姿态端庄地走向自己的位置。

最后一位进来的时候,安白桃听到身边不少女孩们倒抽气的声音,不由好奇,抬起脑袋想看个究竟。

“别像个张望的小袋鼠。”郁晓敲了敲安白桃的椅背,“那是苏轻,万川地区执政官的女儿,全万川闻名的乖乖大小姐,他爸是候选人之一。红房子那帮人再号称只为最优基因组合,也不敢给她太差。头偏偏,让我看看是谁。”

安白桃听话地偏了脑袋,却听到郁晓也倒抽了口凉气,更加好奇,“到底是谁啊?”

“真过分啊。”郁晓不忿,“红房子的老阿姨们一直不喜欢我,就给我分配那样的人,这乖乖小姐给老阿姨们做了这么多年洋娃娃,不亏啊。”

前面的女孩们都满足了好奇心不再按捺不住交头接耳后,安白桃终于看到了苏轻未来的丈夫,哪怕不知道那是谁,她也倒抽了口凉气,靠回椅背上压低声音道,“这也太……”

“万川一等名单里最好看的男人,财政部部长家的儿子,在司法部见习,听说能取代章宁成为最年轻的次长,司法部的次长,含金量可比秩序部高。”郁晓小声科普,带着几分玩笑道,“早知道做洋娃娃就能被分配给最年轻的次长,我就把前十八年忍过去了。”

安白桃听到郁晓的玩笑,看向了站在门边的章宁,郁晓话里最年轻的次长指的是谁,只有她自己知道。同时她想到了苏轻在暗巷里抽的那支烟,那这么完美的丈夫,苏轻满意吗?这个不是那么乖的洋娃娃大小姐,会满意吗?

苏轻带着微笑轻言细语地附和着面前文质彬彬的男人,眼底却没有丝毫情绪,这个男人太安静也太文弱,她一点都不喜欢,她想像那个叫白桃的女孩那样说点什么,但她看了眼身边一贯强势的母亲,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左手却控制不住地转动食指上的戒指。

苏轻的未来丈夫离开了宴会厅,春分前日宴的第一阶段结束,红房子的教导者走了进来,开始为少女们进行成为一名夫人该有的教育,关于她们该如何服侍她们的丈夫,如何从被脚钻进被子,如何亲吻丈夫的身体,如何更好地受孕,她们要在日常里做一个端庄优雅的摆设,也要在床上做一个低贱的器具。

教导者结束蒙昧的课程离开后,时间短暂地空给了少女们,这是属于少女们最后的空闲时光,未来她们就要像她们母亲那样,成为某夫人,生育后代,成为一个不能出错的摆件。

少女们纷纷起身,找到自己的伙伴朋友,除非她们所归属的男人是好友关系,并且她们的丈夫也大度地允许她们出门社交,否则好友间下次见面可能就是等她们女儿长大参加春分前日宴的时候了。

安白桃在万川没有朋友,她被郁晓拉着加入了她的朋友们,并不意外郁晓和大多贵小姐都有不错的关系。章宁没有离开,他走到了郁晓身边,陪着她听她和朋友们玩笑。

少女们不出意外地聊到了未来,虽然那样的未来能一眼看到底,但也期望着变化,有和郁晓关系好的女孩把话题带到了章宁身上,“章次长,你拒绝配对三年了,你未来怎么打算呀?”

“未来?”章宁笑了笑,目光与郁晓一触即分,“我对未来没什么可期待的。”

少女们笑开了,却都把握着尺度没将话题往郁晓身上衍生一分一毫,没必要,也不可以。

安白桃站在外围将一切看在眼里,少女们倒无人过问她的情况,也没有和她搭话,她们都知道,安白桃基本上没有未来可言了,何必扯到不该她们说的话题,白白冷场。

“我也觉得他不是很高。”安白桃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回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被女孩们孤立又羡慕的人,苏轻。

苏轻说完似乎是觉得自己话题找得不好,有几分懊恼地皱了皱眉,带着歉然地看着安白桃。

安白桃倒不觉得被冒犯,她对这在暗巷里抽烟,众目睽睽下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洋娃娃大小姐非常好奇,正想接话,却被别的少女接过了话头。

“徐科长少说有一米八五吧?不矮呀?”正和郁晓说话的少女回头看着苏轻,“怎么?大小姐这都还要嫌弃?”

苏轻皱眉,不悦被深藏在眼底,她不喜欢无关人这样接她的话,也不喜欢徐绍,最后她还是违心地说,“没,他很好,我很喜欢。”说完她便紧紧闭上嘴不再看那团女孩。

安白桃迎上苏轻看过来的目光,突然她一下子读懂了她的所思所想,碍于身份她并没有说话,只稍稍点了点头,眨眼给了她一个俏皮的笑。

苏轻松了一口气,她走到这群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的女人们身边也就想知道,今天最为离经叛道的人能不能明白她的想法,现在被人肯定了,她便满足了,她并不是异类,她也有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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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盘-01

(脑洞开了止不住系列(果然我还是喜欢写女孩子

新的脑洞!暂时叫“沙盘”,沙盘这种东西真的是我一个执念啊……虽然说起来沙盘只是这个故事的线索……之一。

啊,是系列式吧?不过看我这个尿性肯定写不出那么多,总之来一点是一点,我有大纲可以直接放设定嘛啊哈哈哈哈(。

第一篇的脑洞其实年初就开好了,托铝盆友那天晚上敲我玻璃的福。不过想要继续下去是上星期某个晚上,结果开出了独立的一篇,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其中呢啾。

挖坑是一大乐趣,就算没人跳也无所谓的乐趣啊。


01

  在终端树里有一台负责记录历史的人形电脑,竟然以温柔的女孩子的模样坐在那里,白色的头发发着光。...


(脑洞开了止不住系列(果然我还是喜欢写女孩子

新的脑洞!暂时叫“沙盘”,沙盘这种东西真的是我一个执念啊……虽然说起来沙盘只是这个故事的线索……之一。

啊,是系列式吧?不过看我这个尿性肯定写不出那么多,总之来一点是一点,我有大纲可以直接放设定嘛啊哈哈哈哈(。

第一篇的脑洞其实年初就开好了,托铝盆友那天晚上敲我玻璃的福。不过想要继续下去是上星期某个晚上,结果开出了独立的一篇,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其中呢啾。

挖坑是一大乐趣,就算没人跳也无所谓的乐趣啊。


01

  在终端树里有一台负责记录历史的人形电脑,竟然以温柔的女孩子的模样坐在那里,白色的头发发着光。

  它接纳着通过连接全身的电缆传来的信息,关于这个城市的所有信息。

  人形电脑永远微笑。如果有人质问它,它会以人类的自信说,这里怎么会毁灭呢?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了。

  然而终于到了城市毁灭的那一天,电缆疯狂地涌入不安的信号,人形电脑默默地坐在它从未移动过的位置,噼噼啪啪地记录着一切。

  终于等到最后一个字符结束了,它微笑着叹了口气,第一次将自己推离终端接口。白色的头发如同灯灭一样暗下去,终端树的不夜光一层层熄灭。它拔除了所有电缆,闭上眼睛,作为一台真正的电脑,把自己关机。

  一切都结束了。

  … …

  “等下……如果再来一次呢?”

  “再来一次结果会不一样了吧?”

  “不会的,复制一次,重新投入,这样会完全一样的。”

  “随便你。”


  "醒来了吗?"

  这是我听到的第一个声音,主人的声音。

  主人过了很久才说第二句话,这是另一个声音了:"好好待在这里,记下所有你观察到的东西吧。"这就是我的职能。

  这是一个美丽的城市。

  多么感谢这里的大自然,创造出如此丰富的生命。我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景观,也看到了每一种都由无数必然和偶然堆垒起来无数生命,其中最奇怪的,是人类。

  人类在我来到这里的第六千零四十五万年左右出现了,这个时候这颗星球上的最后一次冰川运动结束,世界将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但我能源已经耗尽,非常遗憾不能观察人类的演进,只好就地设置起蓄能树待机,等待下一次醒来。

  比设定的时间早了很久很久,是人类唤醒了我,他们演进的速度非常快,我醒来时他们已经围绕蓄能树建造起了城市,拥有比较先进的文明。

  不过这个世界已经不再丰富多彩了,这是一个只有人类和植物的世界,并且植物的数量也少的可怜。人类似乎把世界掏空了。

  "史官,这里会毁灭吗?"

  第一次有人这样问。

  人类给我取名为史官,因为我日复一日地记录着。即便对于他们我什么都不能做,并且依靠他们提供的能源生活,他们依然对我很尊敬。

  作为提供能源的交换,城市的元首希望我面对人们的质疑只需微笑,给予积极的答复,就算是假的也没关系。所以面对每一个找到我的人,我会保证:"不会的,请永远不要再动摇。"

  当然是假的,人类起初用其他动物作为能源,一开始是低等的真核生物,然后发展到无所不用,现在开始威胁植物。随着不能进行光合作用的植物资源的枯竭,为了生存他们会退到最后一步,把所有可以作为能源的东西灭绝尽后灭绝。

  这里的人类畸形而脆弱地发展着,大概是因为他们太快了吧。

  人类灭绝后我将失去能源,主人还不来接我离开吗?

  未完啦,写得好头疼,好生硬又好闷,一点都不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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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事(2)

居然有(2)我也很惊讶,和前一篇是同一天的。

一点都不严肃,存档。


“欸你脸上是什么啊?创可贴?”冬子问挎着包跑来的佑铃。

佑铃在站牌下站定,呼出的气有着浓郁的白色,她低下头避免把气吹到对方脸上。“是啊,脸上被划了一道,早上起来发现的,”她抓了抓刘海,正了下挎包,忽然心血来潮把脸伸到冬子面前,“帅嘛?”

冬子笑着退开一步:“快走啦!——不过在脸上贴创可贴真的超显眼。”

两人刷卡上公交,挤在门口的扶杆两旁。车里没有暖气,但是因为人多而像孵蛋箱一样暖和。佑铃略抬头扫视了一下车厢,把这个想法凑到冬子耳边说给她听。

“啊,如果所有人真的是小鸡的话……好可爱啊。”

“小鸡不用上学,”佑...

居然有(2)我也很惊讶,和前一篇是同一天的。

一点都不严肃,存档。


“欸你脸上是什么啊?创可贴?”冬子问挎着包跑来的佑铃。

佑铃在站牌下站定,呼出的气有着浓郁的白色,她低下头避免把气吹到对方脸上。“是啊,脸上被划了一道,早上起来发现的,”她抓了抓刘海,正了下挎包,忽然心血来潮把脸伸到冬子面前,“帅嘛?”

冬子笑着退开一步:“快走啦!——不过在脸上贴创可贴真的超显眼。”

两人刷卡上公交,挤在门口的扶杆两旁。车里没有暖气,但是因为人多而像孵蛋箱一样暖和。佑铃略抬头扫视了一下车厢,把这个想法凑到冬子耳边说给她听。

“啊,如果所有人真的是小鸡的话……好可爱啊。”

“小鸡不用上学,”佑铃打着哈欠说,“肩膀靠一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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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事(1)

最近……越来越矫情了,文笔烂/翻滚。

好想写两个女孩子的事……好吧我已经开始了就像一个BALL一样从矫情滚到矫情吧捂脸!


  “冬子,要下雪了吗?”

  两个人正面对面坐着喝粥。特意选了临街的位置,没想到室内太温暖已经把窗玻璃弄花了,模模糊糊透入红与绿的霓虹灯光,好像红与绿的烟雾在蓝色的天幕下弥漫,热闹而带着冬天的冰冷。

  佑铃把目光从玻璃上收回来,看到冬子埋下头一手舀调羹喝汤,一手玩着手机,于是这样问,示意她看看天气预报。

  “天气预报真是……”冬子很大幅度地抬起头,像是游泳时从水面下钻出来一样...

最近……越来越矫情了,文笔烂/翻滚。

好想写两个女孩子的事……好吧我已经开始了就像一个BALL一样从矫情滚到矫情吧捂脸!


  “冬子,要下雪了吗?”

  两个人正面对面坐着喝粥。特意选了临街的位置,没想到室内太温暖已经把窗玻璃弄花了,模模糊糊透入红与绿的霓虹灯光,好像红与绿的烟雾在蓝色的天幕下弥漫,热闹而带着冬天的冰冷。

  佑铃把目光从玻璃上收回来,看到冬子埋下头一手舀调羹喝汤,一手玩着手机,于是这样问,示意她看看天气预报。

  “天气预报真是……”冬子很大幅度地抬起头,像是游泳时从水面下钻出来一样从汤碗上的氤氲热气中钻出,手指在屏幕上点点点,“记得去年吗?天气说有暴风雪,学校特地放我们假,结果那两天是难得的大晴天!他们说……”

  这个“他们说”被打断了,冬子发出一声很小的欢呼:“你看,有雪啊!明天。”

  佑铃没想到随口问一句能调动起她这么积极的情绪,只好笑着说:“那么明天一早醒来也许四周都是白色了。”

  冬子说:“还不知道是不是今晚下雪啊,不过明天可以穿雪地靴,我还可以再戴个帽子什么的……”她所讲的复杂的、适合下雪的装束,佑铃勉强发散思维想象了一下,就收回来了,耳朵里听着,一只手在玻璃上乱画。


下面的……不敢写了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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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故事㈠

很久以前写的了,两篇,第一篇是口气很奇怪的人设,主角是个萝。


”我是露亚·亚当,我养了一只叫阿罗的猫和一只云雀(都只是动物而已),云雀只会唱歌,所以我给它取名叫娇娇。

“阿罗喜欢在下雨天踩水玩,却不喜欢把毛淋湿;它还喜欢吃鱼干和碎肉。

”我住在不停下雨的中国街124号,这是我的文具店,还兼卖怪味糖和其它的一些小东西,人类的小孩子都喜欢这些,但是我不喜欢他们穿着不属于他们这个种族的拖地长袍走进店里,地面会被拖进来的雨水弄得非常难看。

“对面有卖布娃娃和巫师长袍的巫族道具店,店主马库斯是喝树汁的僵尸。林小姐的店开在我的楼上,但是几乎没有见过她开门,她的招牌——她没有招牌,...

很久以前写的了,两篇,第一篇是口气很奇怪的人设,主角是个萝。


”我是露亚·亚当,我养了一只叫阿罗的猫和一只云雀(都只是动物而已),云雀只会唱歌,所以我给它取名叫娇娇。

“阿罗喜欢在下雨天踩水玩,却不喜欢把毛淋湿;它还喜欢吃鱼干和碎肉。

”我住在不停下雨的中国街124号,这是我的文具店,还兼卖怪味糖和其它的一些小东西,人类的小孩子都喜欢这些,但是我不喜欢他们穿着不属于他们这个种族的拖地长袍走进店里,地面会被拖进来的雨水弄得非常难看。

“对面有卖布娃娃和巫师长袍的巫族道具店,店主马库斯是喝树汁的僵尸。林小姐的店开在我的楼上,但是几乎没有见过她开门,她的招牌——她没有招牌,但是她在窗口挂着一把衣架,天天有信鸽或者别的什么信使落在上面卜卜敲窗户,表示有生意来了。

”隔壁是豆浆招牌的早餐店,我喜欢那里的冰豆浆。

“中国街上有唯一的一家城堡酒吧,属于爱财的吸血鬼家族。没有谁乐意去一家老往啤酒里掺水的酒吧,但人们还是经常进出,因为那里有一扇门,方便所有生物在两个世界自由进出。当然,交费就可以。

”每一次通过“门”的收费是三个银币,而一打掺水啤酒不过一个银币。

“今年的金银铜汇率又变了,林小姐的衣架上刻满了每年的汇率,我一抬头就能看见。

”十个金币可以让我的文具店易主,好吧,尽管它很小,是从林小姐手里租的。

“中国街的物价真贵,到S药店买一小瓶感冒药得花十个铜币,我记得之前在鬼国只需要八个,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变化。

”啊——啾!我好像有点感冒了。

“感冒了也要开门做生意。

”啊,欢迎光临——我不小心起晚了,真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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