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羽X姑苏 蓝氏
昨天晚上睡不着想到了一个主题,云子羽的兰夫人也是姑苏的,那可不可以和陈情令梦幻联动一下,一群各怀鬼胎的宫门和无锋的人中出现了一个端正守礼,有三千条家规的武功高强的新娘,一定会是个好东西аж嘿嘿嘿嘿嘿嘿嘿😈 (还有蓝氏抹额这条线🧵 想想我就bt了😁)
有没有太太写,我是个打字废来着😭😭
昨天晚上睡不着想到了一个主题,云子羽的兰夫人也是姑苏的,那可不可以和陈情令梦幻联动一下,一群各怀鬼胎的宫门和无锋的人中出现了一个端正守礼,有三千条家规的武功高强的新娘,一定会是个好东西аж嘿嘿嘿嘿嘿嘿嘿😈 (还有蓝氏抹额这条线🧵 想想我就bt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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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亲情向]冰释大纲体
蓝曦臣中心
不是这怎么也会被和谐啊
预警:严重ooc
突发奇想的一个梗,就是蓝夫人因为修炼的不是正术
涣遗传了母亲的邪术力量先天性拥有吞噬他人的修为转化为自己修为的能力,被吞噬的人修为越高涣得到的力量就越强,这种能力在涣刚出生就被蓝家长辈发现,而这种力量也预示着如果涣长大心术不正必然害世,长辈们皆是德高望重之辈不想处决蓝家嫡系子孙,虽然长老们痛恨蓝夫人但孩子是无辜的况且这孩子长大会如何还得看长辈们教育
老蓝就是...
蓝曦臣中心
不是这怎么也会被和谐啊
预警:严重ooc
突发奇想的一个梗,就是蓝夫人因为修炼的不是正术
涣遗传了母亲的邪术力量先天性拥有吞噬他人的修为转化为自己修为的能力,被吞噬的人修为越高涣得到的力量就越强,这种能力在涣刚出生就被蓝家长辈发现,而这种力量也预示着如果涣长大心术不正必然害世,长辈们皆是德高望重之辈不想处决蓝家嫡系子孙,虽然长老们痛恨蓝夫人但孩子是无辜的况且这孩子长大会如何还得看长辈们教育
老蓝就是尽心尽力教导涣,长老们也是严防死守谨防涣踏错一步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涣身体有蓝爹和老蓝联合下的封印,这个封印也导致涣无法修炼金丹,但是封印一但解开涣就拥有吞噬他人生命和修为的能力,在确定涣心性品行如何之前是绝不会解开的
涣知道自己修炼不了金丹的原因是出在父亲和叔父身上,就对长辈心存怨怼不过好在还有小蓝陪伴自己,涣和弟弟感情是很好的前期也是世家弟子挑衅涣小蓝为涣撑腰但是被嘲笑没金丹的多了涣想要解开封印的心思就越来越大,但是解开封印的办法有两个,一是施术者死亡也就是老蓝蓝爹全死封印会解开,二是施术者自己施法解开,所以涣就和父亲叔父关系都不好嘛
结局还没想好 脑不动了,话说2023年了有人看姑苏亲情向嘛,本篇还没确定好cp,曦忘忘曦都可以或者纯亲情向
有喜欢也可以抱梗哦!!!
还有这真的是突发奇想一个梗
有人想看吗
【忘追】亲情
➡️忘追亲情
时间在思追十五岁
脑补一个思追逞强夜猎受伤
文笔一般 见谅
-----------------------------------------
正逢姑苏每三月一次的考校,众多蓝氏弟子此次为了能拿个好名次都精心练习了不少。
此刻是剑法比试的最后一轮,只剩下思追和一名名为蓝璃的弟子决出本次的榜首。
蓝思追自幼有含光君的亲自教导,这些年总是会比旁人被要求得格外严格一些,剑法在同门弟子中算是出类拔萃,满十三岁参加考校后,一直以来都处在榜首的位置,被无数蓝家前辈所赞许,含光君对自己的......
➡️忘追亲情
时间在思追十五岁
脑补一个思追逞强夜猎受伤
文笔一般 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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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姑苏每三月一次的考校,众多蓝氏弟子此次为了能拿个好名次都精心练习了不少。
此刻是剑法比试的最后一轮,只剩下思追和一名名为蓝璃的弟子决出本次的榜首。
蓝思追自幼有含光君的亲自教导,这些年总是会比旁人被要求得格外严格一些,剑法在同门弟子中算是出类拔萃,满十三岁参加考校后,一直以来都处在榜首的位置,被无数蓝家前辈所赞许,含光君对自己的期望也是极高的。
但获得荣誉的同时,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经常一个动作做不好,含光君会让自己练上百遍千遍,身上的淤伤每到深夜会痛到无法入睡,从小到大也因能够得到含光君的教导被同门嫉妒,不受人待见......
记得那年思追刚满七岁,无缘无故地被一名蓝家弟子所陷害,说他在背地里诋毁含光君。
那名弟子名唤蓝羽,十三四岁的年纪,是蓝家长老蓝笙的亲侄子,因嫉恨蓝思追学业优异,又被含光君喜欢,便生出了造谣陷害的想法,又串通了一群弟子,一同来污蔑思追。
“蓝思追,你背地里诋毁含光君,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是啊,大家可是都听见了。”
年幼的思追站在原处,听到他们的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有做过的事为何要认”
蓝笙长老听到自己的侄子的声音,似乎是与人发生了争执,便上前来一探究竟。
“叔父,您来得正好,蓝思追诋毁含光君,对师长不敬,我们可都看见了。”
蓝笙认为蓝羽是自己的亲侄子,平时从未欺瞒过自己,再加上这么多弟子作证,而他平时最厌恶不敬师长之人,怒言道:
“蓝思追,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思追被突如其来的污蔑吓到,只是看着他们,说不出一句话。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做再多的辩解恐怕也是徒劳,弄不好还会又多一条打诳语的罪名。
蓝笙见他不说话,想必是心虚的表现,便立即让门生将他押进祠堂,依照家规处置。
两名门生把思追摁在祠堂的地砖上跪着,想挣脱却挣脱不了,七岁幼童的力气又怎能抵得过两名成年的弟子,与被污蔑的委屈相比,他更多却是怕含光君因此也厌恶自己,不愿再教导自己,于是小声说了一句:
“我没有诋毁过含光君。”
“事已至此,还敢狡辩,我看还是让家规帮你涨涨记性。着我命令,蓝思追背后诋毁师长,念其年幼不宜重罚,便打三十手板,以此为戒。”
姑苏蓝氏祠堂的戒尺尤为厚重,三十戒尺如若打在脊背上,恐怕会让幼童受伤,可是小孩子的手掌本就不大,戒尺的宽度足以将其完全覆盖,三十记下去,多道伤痕叠加,只恐怕会肿胀淤紫。
思追以前从未在祠堂受过罚,不知其戒尺厉害,平日里课业未完成好,最多也不过被先生用寻常戒尺敲三下手心,半晌后便不痛了,而如今是十倍之多,不敢想象会有多痛。
戒尺带风抽落,在蓝笙长老的监督下门生也不敢放水,“啪”的一声顿时在双手上炸开,只一记手便肿了起来,思追根本没有想到会这么痛,下意识的想把手抽开。
“还敢躲罚,把他按住!”
接连十几板连续落下,祠堂回荡着戒尺着肉的声音,手心由开始的红肿到淤青,最后泛着触目的紫色,小孩子的耐受能力有限,眼中透着绝望,虽极度疼痛委屈但强忍着眼泪,终归是太难熬了。
“唔,好痛。”
“住手。”
一阵冷厉的声音传入祠堂中,门生被其震慑住,停下了手中的戒尺。众人回过头看去-----是含光君。
“忘机你这是何意?”
蓝忘机向蓝笙长老行了一礼,说道:
“蓝羽等弟子今日造谣同门诋毁师长,欺上瞒下,皆承认了过错,现已被我带了过来。”
随后,方才包括蓝羽在内的几名弟子一一跪在祠堂,等候发落。
“叔父,我知道错了,您让含光君饶了我这次吧。”
蓝笙从未想过自己的亲侄子如今会造谣同门,还让自己错罚了思追,这让他对侄子无比失望恼火,抬手便想要打他,又顾及眼下在祠堂里,最终没有下手。
“混账,今日你能干出这种丑事,明日便能不把我这个叔父放在眼里,我不得不给你个教训。蓝羽罚五十戒尺,其余弟子各罚二十,在祠堂给我跪一整日。”
“忘机,今日之事是我欠了考虑,还错罚了思追。”
“此事是忘机作为掌罚人的失职,与长老无关,还望长老允准我将思追先行带回。”
“好”
思追本以为含光君会听信谣言厌恶自己,但他从未料想他已查明了真相,更未预料会来祠堂救自己。
蓝忘机转身将思追搀扶起来,跪了许久,双腿也跟着发软。蓝忘机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小孩子受了惊吓,心里又难受,手心上也火辣辣的疼。
“抱歉,我来晚了,随我回静室吧。”蓝忘机用最轻的语气说。
回到静室后,蓝忘机让思追坐在床沿等他,随即便去打了些冷泉水回来。姑苏的冷泉水虽冰冷刺骨,但疗伤效果是极佳的。
蓝忘机用帕子浸湿了冷泉水,一点点将帕子贴近他指尖再慢慢覆盖手掌,这样便能逐渐适应冰冷的水温。
敷了一刻钟后,红肿明显消退,灼热感也减轻了不少,可是小思追双手挨了这么多下戒尺,多处伤痕累加,大片的淤紫若不化开,只怕会留下炎症,所以只能用药物慢慢揉开。
“忍一下,会有些痛。”
蓝忘机下手很轻,将白色的药粉涂在淤紫处,并用手指均匀地揉开。那药粉的药性有些烈,让思追不禁痛出了眼泪,但更不愿让含光君知道自己的疼痛,咬牙忍住了。
药物被完全吸收后,思追眼中噙着泪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他今日受了不少委屈,强忍了一天,而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马上便要绷不住了。
“想哭便哭吧,这里没有旁人。”
听到含光君的话,泪水像开了闸门的水龙头,再也停不下来。蓝忘机对思追也是满眼的心疼,没有犹豫,直接把他搂入自己怀中,给予他足够的安全感
“阿愿,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我今日本想把上次学....学的琴曲给含光君弹,是我练了很久的,可...可是没有机会了。”思追哽咽着说道。
“不着急,先把手上的伤养好,以后有的是机会。我这里有彩衣镇的桂花糕,要不要尝尝。”
“好,谢谢含光君”
七岁的孩子用糕点一哄便好,方才还泪流满面停不下来,眼下又能眉欢眼笑吃着糕点,所有的不愉快也都抛之脑后。
其实,无论世人怎么说蓝忘机冷若冰霜,不近人情,但在思追眼中,含光君永远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而对于思追而言,从小到大,也回报不了含光君什么,能做到的便只有不让含光君对自己失望…...
时间回到如今的比武场上,两名少年已做好了比试的准备。但思追近日被诸多事物耽搁,学业格外繁重,在剑道上花费的时间大不如前,手也生疏了不少,前些日子夜猎又有幽冥玄虎出没,扰得他总是心神不宁。
弟子们对这次的榜首的位置虎视眈眈,眼下已经比到了最后一轮,思追和蓝璃的体力也略显不支。
蓝璃作为外门弟子天资极高,再加上终日苦练,实力不容小觑。在他心里,早已把超越蓝思追当成一直以来的目标,如今终于能一决胜负,自然会竭尽全力。
蓝忘机今日也在场,对于弟子们的表现也尤为看重,不禁回想起幼时与兄长一同习剑的场景,那时无所忧虑,父亲母亲都还健在,可如今他与兄长都肩负着整个宗族的使命,想回到以前却回不去了。
“本轮为今日考校的最后一轮,想必二位都已做好了准备,现在比试开始。”
伴随着刀光剑影,两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风尘四起,台下众人无不被其震撼,很快思追不出意外地先占了上风。
思追的剑法游刃有余,就连一向严格的蓝启仁也夸赞他,不愧是忘机教出来的孩子,颇具忘机当年的风范。蓝璃的修为虽略不及思追,但耐力极强,面对十几回合的猛攻,竟然能应对从容,把招数全都接住了。
就这样又僵持了几十个回合,二人的体力略有不支,额头上冒着汗珠,呼吸也逐渐局促起来。
思追的四肢有些酸痛,但依旧没有放弃进攻,咬牙硬撑着 。他以前从未与蓝璃交过手,以为他会同其他弟子一样,凭借进攻便能让其招架不住,最终制胜。
可蓝璃却比思追想象的复杂,他提前观察并分析了思追的习惯打法,既然他想进攻,那便将计就计,前期迟迟不出手只做防御,这样便保留住了体力,方能厚积薄发,战胜强劲的对手。
又过了几十个回合,思追开始意识到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蓝璃竟始终不为所动,这让他有些看不懂了。越打心越乱,若转攻为守只怕已经来不及了,蓝璃也会占据全部的优势,所以能做的只有跟他一直耗下去。
半晌后,思追有些招架不住了,内心也逐渐急躁起来,伴随着几乎要透支的身体,脑海中浮现许多杂念,如果此次输掉了比赛其他弟子会不会嘲笑自己?而含光君又会不会对自己失望?
但他知道这次的比试不敢输,也不能输。心中的杂念趋使他做了一场赌注,拼劲浑身的力气发起最后一次猛攻,少年人终究是过于心浮气躁,耐不住性子,丝毫没有考虑后果,导致留下了破绽。
蓝璃看准时机,发现了他的破绽,借势闪避,转手迅速出剑,思追没了力气,无法再次抵抗,只见蓝羽的剑刃停在了自己的喉咙前一寸处。
他输了。
“比试结束,蓝璃胜。”
“蓝思追竟然输了?”
“是啊,还以为他从来不会输呢,看来这实力也不过如此,连个外门弟子都打不过。”
台下的对话被思追听得一清二楚,对他产生了极大的打击,只能低头望着地面。终归是自己技不如人,有愧于含光君的教导。可是已经很努力了,为何还是不行,难道真的是自己的资质不好吗?
蓝忘机将思追的表现看在眼里,早就发现了他今日过于心浮气躁,才会有失往常水准,并非是他的实力真的不行。想必是近日思追承受课业的压力太大了,打算考校结束后让这孩子好好休息几天,给足他缓冲的时间。
当思追失落地走下场后,过来一个年长一些的门生向他传达。
“思追,含光君说让你这周的听学暂且不必来了。”
“这是为什么?”
“我只负责传达,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好,我知道了。”
听完那名门生的话,思追越来越无法平静下来。含光君这是连听学都不打算让自己来了吗,他这么做是不是已经对自己失望透顶了?
走到无人的地方,他默默地流下了眼泪,在人前他不敢有所流露,如今失落的情绪终于能够得以释放。
整个云深不知处连含光君都不再喜欢自己,终归是要失去了最后的依靠。
可他却不甘如此,不甘输给其他人,不甘被他人所耻笑,也不甘让自己最亲近的人失望。
……
三日后,到了本月夜猎的日子,思追连同十几名弟子按例下山历练。
今日的大梵山不知为何似乎有异于往日,气氛格外地凄冷,时不时还传来奇怪的叫声,让人心惊胆战。
“大家别担心,跟紧我。”
“切,你的实力又不强,我们凭什么让你蓝思追带队,出了危险你能负责吗?
“就是,不然怎么会输给篮璃。”
蓝思追听了他们话虽心里难受,但没有流露出来,他不愿再去理会这些人,于是转头一言不发地走自己的路。
就这样走了一刻钟,只见四周越来越寂静,视野也逐渐变得黑暗,看不清前面,众人有些惶恐,不敢再往前走。
其中一名弟子见情形不太对,提议说道:
“此处过于危险,不宜久留,不如我们立即回云深不知处禀报。”
话刚说完,四周便传来一声巨响,掀起了大量的尘烟,吹得人睁不开眼,几秒后尘埃散落,只是幽冥玄虎出现在正前方十几米处 ,其吼叫声震耳欲聋。
那妖兽极其凶残,嗜食人肉,近半月经常在彩衣镇出没,扰得民不聊生,姑苏蓝氏几次派人擒拿,不是无功而返便是被其所伤,就连身为宗主的蓝曦臣也日日为此事头疼。
看见有这么多猎物送上门来,幽冥玄虎兽性大发,直接迅速朝着弟子们的方向扑去,思追见此连忙拔剑抵挡在前,其他弟子也纷纷出剑,做好迎战的准备。
可那妖兽力量极强,仅一掌便将所有人震飞,十几名个人根本招架不住,其中一名弟子及时放出了求救烟花信号,可距离援兵的到来仍旧有一段时间,而他们要做的只有尽全力拖住。
三日前的考校思追仍无法释怀,他虽不流露,但却是最要强的,他不想再一次失败,不想让他人轻看自己,更不想让含光君再一次为自己失望。
于是,他突然萌生出了一个几近疯狂的念头。
便由自己擒拿这妖兽
就算会满身伤痕。
他情愿这么做。
只为证明给那些人看。
随即丝毫没有犹豫地冲到距离妖兽最近处,不自量力地朝它的方向刺去。
“蓝思追,你是不是疯了,快回来!”
那弟子虽平日瞧不上蓝思追,言语不饶人,但危机关头总归不能眼睁睁看着同门去送死。
蓝思追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动用全身的灵力,奋力一搏,与那妖兽展开厮杀。
起初,还能勉强僵持几个回合,可幽冥玄虎的灵力极其强大,凭借思追的修为根本撑不了多久,不到一刻钟,便被它的利爪击中,胸口上留下了三道极长的血痕,白衣也被缓缓滴落鲜血浸湿。
他强忍着胸口撕裂的剧痛,再次挣扎着起身。而那妖兽没有给他准备的时间,又是一掌,这次划在了他的左腿上。即使是这样,他依然竭力不让身体弯曲下去,再次起剑,仍旧没有退却的意思。
“蓝思追,你这等同于送死,求你了快回来吧。”
这一次,他刺中了幽冥玄虎的眼睛,但那玄虎似是发了怒,意图要杀了思追,正欲张口将其吞噬。
思追被那妖兽的血盆大口吓得有些发懵,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心想这次性命定然是保不住了,但临死前已然竭尽全力,问心无愧。
他闭上了双眼,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
顷刻间,一缕光耀夺目的弦光映射在大梵山。思追想象中的死亡似乎并没有来临,想睁开眼看,可这光过于强烈,外加身受重伤使他几乎要失去了意识,从而未能完全看清,只见是一个熟悉而又清冷身影的轮廓屹立在自己身前。
“是弦杀术!含光君来救我们了。”其中一名弟子高兴地喊着。
蓝忘机先用弦杀术将其制服,捆绑起来无法动弹,随后轻而易举地布下阵法,心中默念着咒术,没过多久,那妖兽便瞬时被封印在了乾坤袋中。
“真不愧是含光君,幽冥玄武眼下竟已被收服了。”
“是啊,彩衣镇居民也终于能平安了。”
思追对眼前的场景有些错愕,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好在蓝忘机及时接住了他,险些倒地,并用最后的力气挤出几个字,随后便晕倒在蓝忘机的怀里。
“含…光君,是你吗?”
“胡闹。”蓝忘机小声而又带着一丝怒意地说。
思追的伤情不能拖延,需立即进行医治,蓝忘机没有过多耽搁,便抱着思追御剑飞往云深不知处。
只见这孩子靠在他身上,额头上布了一层冷汗,神色痛苦,呼吸也越来越微弱,篮忘机也逐渐焦灼起来。
他有些害怕。
害怕某一刻,
思追就突然离开了他。
于是拼劲全力地赶,
终于到了云深。
蓝忘机将思追送去了静室偏殿,以便自己随时照顾,又请来了蓝家最好的医师来治疗。
医师将他粘血的外套一层层脱去,触目的伤痕最终映入眼帘,蓝忘机看了有些心疼。医师先用草药输送灵力将血止住,避免他失血过多,随后用白纱布轻轻一圈圈包好,既能保护伤口不被感染,又不会增加额外的疼痛。
只是腿上的伤更麻烦,虽然伤口没那么深,但短时间内却无法正常走路。若不注意休息,剧烈活动,便会撕裂感染。但经过医师的及时诊治,已然脱离了生命危险。
“敢问医师,思追何时能醒过来?”
“含光君不必担心,这孩子伤得虽重,但好在送来得及时,眼下血已经止住,不会危机性命,不久后便能苏醒。”
蓝忘机听完这才这才松了一口气,欠身行礼道:
“多谢,今日有劳您了。”
“不敢当不敢当,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职责。”随后又嘱咐了蓝忘机几句,便先行离开了静室。
蓝忘机伸手摸了摸思追的额头,有些发烫,从而为他输送灵力,能减轻一点身上的痛苦。
他今日看到彩衣镇方向传来了求救信号 ,想到思追他们夜猎定然是遇到了危险,便立即御剑过来,等他赶到,思追已经伤重得几乎失去了意识,但还要坚持作战。
蓝忘机见思追如此逞强起初是生气的,可转念一想,意识到他今日的举动怕不是因三日前的考校落败受了刺激,而这孩子自幼性格便敏感,才会不顾性命地来证明自己。
可归根到底还是给予思追的关心还不够,未能及时发现问题好好开导他,替他解开心结,才会再黑暗中越陷越深,险些酿成大祸。打算等思追醒过来,好好与他谈谈心。
“含光君,对…不起,不要抛弃我。”
是思追昏迷中断断续续说起了梦话,因为受了重伤脸色苍白,眉毛紧聚在一起,恐惧不安。
蓝忘机没有听清他话中的内容,但能感受到他情绪中的不安,随即用双手紧握思追的手,就像在思追儿时那样,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别怕,我会一直都在。”
就这样在塌前守了一夜,直到思追的呼吸逐渐平稳,神色终于不再那么痛苦,他悬了一夜的心才彻底放下。
次日卯时,思追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发懵,想起昨晚夜猎自己被幽冥玄虎重伤,后来的事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周围的布景到像是…静室?
蓝忘机刚煎完药回来,看思追挣扎着要起身,牵扯到了伤口,引来一阵剧痛,便上前轻轻扶他重新躺好。
“别着急起来,对伤口不好。”
“含光君,这…是哪里?”受了重伤的思追,靠仅有的一点力气挤出了几个字。
“你昨日在大梵山昏迷,这里是静室偏殿。”
听完蓝忘机的话,思追有些慌张。依照家规,身为后辈的自己本不应随意进入含光君的寝室,更何况是躺在长辈的塌上,想要再度起身。
“不必紧张,此处清净适合养伤,身体恢复之前可先住在这里。”
“好,多谢含光君。”
蓝忘机将煎好的药盛入小碗,用汤匙反复舀取确保不再滚烫后喂思追喝下。
这药虽药效上佳,但入口后极度苦涩,喝上一口便无比难耐,更别说是一小碗。
“含光君,这药好苦,我…能不能不喝了。”
蓝忘机没有理他,毕竟良药苦口,对加快伤口愈合也有好处,便没有依着这孩子的性子,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一勺一勺慢慢将汤药送入,直到一碗药全部被思追服下。
空碗被蓝忘机放到塌旁的桌子上,就这样过了半晌,二人谁都没有说话。思追有些害怕含光君的这份沉默,忍不住先开口道。
“含光君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可知你错在何处?”
“我近日疏于学业,在考校中退步。还有我…昨日不该以身犯险。”
蓝忘机依旧没有说话,思追此刻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想逃却又逃不掉,只觉得面对如今的含光君竟比幽冥玄虎还要可怕。
“思追,这么多年我从未教过你逞强。昨日夜猎为何会如此不顾性命?”
“含光君…我。”
“家规第五十三条。”
“不可欺瞒长辈。”
“家规第七十九条。”
“长辈问话时不可吞吞吐吐。”
“所以我再问你一次,昨日夜猎为何会如此不顾性命。”
“是我不想再让您失望。”等思追说完,泪水已经充满了眼眶,于是把头别过去,不愿让至亲之人发现自己的伤心。
即便是没有看到思追的表情,蓝忘机也能察觉到他情绪。
毕竟,他太了解思追了。
蓝忘机给了他缓冲的时间,等他平复心情后才再度开口。
“思追,抱歉。”
蓝思追对含光君突如其来的道歉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含光君,我不知道为何自己总是做不好任何事情,也不想再被同门耻笑。所以才一再地希望证明自己。也想,证明给您看。”
“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思追,心静即声淡。无需在意他人的眼光,只需做好自己。前些日子让你回去休息,就是为了给你时间静心,排除杂念。
思追一直以为含光君是因为生气才不让自己听学的。时至此时,他才理解含光君真正的用意。不知为何,听完含光君的话身上的伤口也没有原先那么痛了。
“多谢含光君,思追受教了。”
“那您…还生我的气吗?”他用最小的音量问了一句,不敢看着蓝忘机。
蓝忘机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稍微凑得近些宠溺地低语。
“从来不会。”
说完,起身帮他掖了掖被子。
“想睡便睡吧,我会一直陪你。”
【双璧】更上凌云(三)
养蓝文学
写尽珠玑字,难述君子姿
搞搞双璧儿时事。
蓝家旁系支系繁杂,多为自第十三届家主时那场叛乱分离出来的,因着早便为同谋,故而被分离后仍是联系密切,延陵先人更是不可小觑之人物,故而方才那蓝显起身时,其背后所坐旁系诸人无不目光灼灼。
蓝曦臣看向上位蓝锩,见蓝锩点头示意,知他意思,起身行一同辈礼,身姿直挺若青松。
“不敢称子弟楷模,涣亦早知延陵多才俊,现下显兄欲同我论剑,自然欣喜不尽,不过…”蓝曦臣看向蓝启仁:“云深不知处禁止私自斗殴,如今族会将近,涣不愿犯禁,还望见谅”
“确是如此”蓝启仁顺势接过话头,道:“...
养蓝文学
写尽珠玑字,难述君子姿
搞搞双璧儿时事。
蓝家旁系支系繁杂,多为自第十三届家主时那场叛乱分离出来的,因着早便为同谋,故而被分离后仍是联系密切,延陵先人更是不可小觑之人物,故而方才那蓝显起身时,其背后所坐旁系诸人无不目光灼灼。
蓝曦臣看向上位蓝锩,见蓝锩点头示意,知他意思,起身行一同辈礼,身姿直挺若青松。
“不敢称子弟楷模,涣亦早知延陵多才俊,现下显兄欲同我论剑,自然欣喜不尽,不过…”蓝曦臣看向蓝启仁:“云深不知处禁止私自斗殴,如今族会将近,涣不愿犯禁,还望见谅”
“确是如此”蓝启仁顺势接过话头,道:“大公子亦参加今年比考,诸位若想比试,可待明日校场上决高下,不急于一时。”
蓝家重教,蓝启仁自而立之年后便于云深中讲学,席中诸人多授予他教。诸旁系虽多对蓝锩作为嗤之以鼻,但仍敬蓝启仁,故而无人再有所异议。
“蓝显敬待明日”蓝启仁既如此说,堂中诸人也了他意思,蓝显亦非鲁莽之人,接过台阶,行礼回道座位。
蓝曦臣坐下,见蓝忘机眼中情绪,暗下握住他手示意自己无事。
这一插曲虽戛然而止,但并未防着诸旁系于族会上寻事端,话里话外皆是暗讽嫡系然后不作为。
蓝忘机几欲开口与人争辩,却被蓝曦臣下了一道禁言,只得憋着气坐于位上,琉璃眸子掩不住怒气。
坐下光怪陆离,仅蓝启仁与人周旋,姑苏蓝氏如今的家主只在那高堂上端坐着,不作言语。
云深不知处原有待客处,在那雅室后处山峰,名为周行居,取“人之好我,示我周行”之意。而现下却未开此处,将诸旁系安置在侧边顾瞻锋上,虽近校场,却也远着云深中心处。
顾瞻锋多岩层构造,少松柏多杂石。又有瀑流自此处泄出,因着在山的背阴处,日光照来如有金辉,故而又称洒金阁。
“我着实是不明白了”云深不知处,少见其他衣色,纵眼下家族必考在即,也多素白。说话人却着青衣,大大咧咧推门而入,全不顾屋舍主人眼色,直向那主位坐下,行动间荡起抹额尾端素色暗纹:“你道那蓝锩闷葫芦里憋的什么心思,过往来他这云深不都住那周行居,几代未曾变过,怎到了他这处便换了住处?”
“家主心思自是难料,我等且受着罢。反倒是杨昌君,经年不见,竟还是这般……”堂中人也不恼,只只屈身行一礼,目光却是毫不掩饰的将人上下打量一遍,笑道:“喜登堂入室。”
“登堂入室?借未荟兄之言,明日便去登他蓝锩的堂,入他那寒室”蓝蔚不甚在意他的礼,挥挥手示意人坐,将案上饮至半的茶推向对方。
蓝家重礼,凡事皆是论一雅字,他却不顾这些,依靠在案前不住的笑。
蓝域接过茶也不饮,笑过算是答了他方才话,转而道:“方才扬昌君道家主为何让我等诸人居此偏僻处…”
屋外瀑流拍打岩壁,激起水花溅在窗前,声音隐去屋舍中人嗤笑。
“总是有人心虚罢,他嫡系衰弱,家主与一杀师妖女苟且,而后又闭关不出不理宗门事,膝下二子幼子年幼不知事,长子现下看来又是一废柴,只满腹诗文经书又如何,不照样不敢应令郎之邀。”
“哼,量他也不敢”蓝蔚敛了笑,眼中满是不屑:“纵他应了邀又如何,我儿亦能将他剜成剑下魂。就如我父杀他外祖那般。”
蓝蔚忽的止了话头,看向蓝域:“那件事,你知多少?”
蓝域给屋舍上了结界,肃声道:“梁溪远延陵,此事我只从族内长老口中得知分毫,知那妖女杀长岚君是因着杀父之仇”他抬眸看案前人,犹豫道:“可长岚君性情秉直,应也不会去杀一药修小门。”
“他久居云深,衣食皆上等供养,自是不缺奇珍良药”蓝域把弄佩剑坠穗,眸色幽幽:“可我父缺的,若非他们嫡系将我诸人逐出云深不知处,又怎会缺了供应”
案上青釉铜烛灯花楞的爆裂作响。
“何况小小药门,怎敢与我父对针锋?”说话人为对面茶盏续了满杯。
火烛摇曳,映在对案两炬似狼瞳孔。
蓝蔚到底饮了那杯茶,勾唇晏晏:“扬昌君好志量。”
此时寒室
蓝氏如今的家主与其胞弟亦对坐,四下寂静,五无人动作,唯两缕自茶杯缓缓升起的热气,混入熏香炉的烟雾中。
“兄长!”蓝启仁到底再坐不住,他着实不知对面人如何想法:“为何让曦臣使箫?那旁系住人谁不虎视眈眈,延陵一系又出数多杰者,纵使曦臣修为了的,又只能保证使箫时有十足胜算?”
蓝启仁几欲暴起,蓝锩却只静坐,缄默不言。
“更别论今日之事,那延陵子弟名为比剑,实为试探,若非曦臣向我求助,他当真赶鸭子上架与人比试了去,那你我等人蓄谋多年,让曦臣藏锋落诸家口实又为何?不就为了待这族内比考叫他们露出马脚。”蓝启仁气极,一双俊眉横着,但再直视胞兄,眼下青黑难掩,是自血肉里渗出的倦色,终是放缓了语气,再说不出什么重话:
“我知你见席下蓝蔚便思及故人,心中愤恨,我如何不知?长岚君亦对我有恩,切肤之痛,自难相忘。但总要顾及曦臣和忘机二人,他二人是你亲子,亦是嫡系仅有的两位公子,若此次不能铲除异心,将来曦臣接手必无穷祸患。”
蓝锩终是叹了口气,无奈道:“先生可是斥完了?可由得我来论几句?”
“不敢斥家主,更不敢阻家主言”见他如此,蓝启仁冷哼一声。
“闭关多年,越发说不得先生了”蓝锩不甚愿理他方才逾距之举,吹散茶杯热气,只轻抿一口便尽数倒入盆栽中。
“今日是我鲁莽了,当初曦臣向我示意时,我就不应点头,又或者,那延陵小子出来时便就应该给他下一禁言。”
“家主当真是心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蓝启仁实在是摸不透蓝锩劳什想法,正是关键之时,他为何还有心说笑。“若真觉无趣,不若去桐室见见曦臣,他现下定是紧张的很。”
“你竟是比我还上心”蓝锩取下架上笔,埋头写些什么,也不妨着与蓝启仁卖苦:“曦臣六七岁前明明是我一手养着的,怎现在明显着是与你更亲近些。更别论忘机,见我如见山洪,说话做事和同外人无区别的官调,倒似你亲子。”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蓝启仁心中没好气想。淡淡饮了杯中茶道:“蓝琇不敢夺人子弟,不过投以木桃,报之琼瑶罢。”
蓝锩停下手中动作,抬头深深看他一眼,方才将手中纸张递给他:“东行阁探出的名单。”
东行阁,乃蓝锩初任家主时所组织,多为签了死契之士,直属家主麾下,不附庸于宗族,只听悉家主令。
撰余辔兮高驼翔,杳冥冥兮以东行。
蓝启仁接过名单,仔细瞧来只觉寒意攀上脊骨。
“蓝域?”蓝启仁心下惊愕,除却已知延陵一系,竟还有梁溪一带之人。“他不是向来不与人相交,怎会与蓝蔚共谋?”
“苟无物欲相攻夺,人性如何有不仁”蓝锩苦笑道:“既与梁溪无所冤仇,不过有利可得罢。君自有择,叛之,与我不同道尔。”
与我不同道尔。
将纸张丢进熏香的香炉中,蓝启仁眉头仍是深深皱起,见他如此,蓝锩嘴角扯起一丝笑:“会有办法的,看你现下忧愁忧思的,怎全无少时模样,那时夜猎愣的被绊倒还……”
“……”
蓝启仁拂袖而去。
刚出屋舍又折返回来,凝眉看向依旧支颐坐于案前的人:“你当真不去看看曦臣?”
蓝锩合上案上已经卷角的书,眼中爬上今晚露出的真正的笑意:“不了,总归有忘机在,不必担心。”
“兄长日后莫要后悔如今之决定”蓝启仁心下闪出一丝异样,深深看他一眼。
庭外有飘起了雪,落在撒过粗盐的地面上,化为泥水。
“我知,先生去吧”
蓝启仁敛衣行了一礼离去,行至山阶忽闻背后传来温润声音:“夜深露重,先生注意脚下蕨草。”
回头望去,桔黄的烛火将人影印在窗纸上,随烛火摇晃萧萧着,肩脊却巍然笔挺,皑皑冰雪中傲立的一支翠竹。
“蓝琇知晓。”
——
阿巴阿巴(;´▪`)
①梁溪,现处无锡市,延陵,在常州一带。其实也就距离六十多公里(俺们小叽寻一支带茎莲蓬半天脚程也有了百里),写的“梁溪远延陵”纯属胡编乱造👉🏻👈🏻
②顾瞻锋,取“登祀济济,神兮顾瞻”
③给咱们蓝老头找的名字,取“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琇,是像玉的美石,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主打一个美若皎玉,坚比厉石。
④撰余辔兮高驼翔,杳冥冥兮以东行。摘《楚辞·东君》
·Tbc·
【忘羡】忘机日记:一些日常
记录我的魏婴
魏婴今日下山野游
晚上戊时方回
我有些着急
站在门槛前
只见他拎着一筐枇杷
笑吟吟递给我
蓝湛 都是给你的
夏日午时风凉
今日恰好无琐事
用完午饭后
魏婴打开了床边木窗
夏风习习
待我进屋
他已斜卧在榻上打盹
等着我一同午睡
今日随着暖风夏雨突来
不便出门办事
故而寻来一本古琴谱
伴着雨声弄琴
魏婴一本正经坐在我的对面看书
雨声停我抬头看
他已经趴在矮桌上睡着了
...
记录我的魏婴
魏婴今日下山野游
晚上戊时方回
我有些着急
站在门槛前
只见他拎着一筐枇杷
笑吟吟递给我
蓝湛 都是给你的
夏日午时风凉
今日恰好无琐事
用完午饭后
魏婴打开了床边木窗
夏风习习
待我进屋
他已斜卧在榻上打盹
等着我一同午睡
今日随着暖风夏雨突来
不便出门办事
故而寻来一本古琴谱
伴着雨声弄琴
魏婴一本正经坐在我的对面看书
雨声停我抬头看
他已经趴在矮桌上睡着了
桌上多了一幅画
画中一位白衣男子正专心抚琴
画的很好
【忘羡】忘机日记:夏日治愈
近日,姑苏天气愈发炎热,云深不知处虽然地处山中,也偶有风起,但我知魏婴他十分不喜热。每回玩闹回来便在榻子上热的直打滚。
昨日魏婴的睡前聊天提到莲花坞的夏日是何等肆意。他会和师兄弟们入水游泳,争抢着摘莲蓬。回到坞内,师姐会备下西瓜给他和江宗主食用。我虽闭目不语,但听完他的话,我也明白他的心情。
今日魏婴与思追景仪从山下回来 一入静室并未嚷热。我知其原因。
“蓝湛,你是做了什么?这么神奇!哇好凉快啊!”
我从藏书阁翻出一本古籍,那上面记录了不少便(bian第三声)宜的制作品。自下午我学着做了一个简易的制冰机,好让魏婴从外...
近日,姑苏天气愈发炎热,云深不知处虽然地处山中,也偶有风起,但我知魏婴他十分不喜热。每回玩闹回来便在榻子上热的直打滚。
昨日魏婴的睡前聊天提到莲花坞的夏日是何等肆意。他会和师兄弟们入水游泳,争抢着摘莲蓬。回到坞内,师姐会备下西瓜给他和江宗主食用。我虽闭目不语,但听完他的话,我也明白他的心情。
今日魏婴与思追景仪从山下回来 一入静室并未嚷热。我知其原因。
“蓝湛,你是做了什么?这么神奇!哇好凉快啊!”
我从藏书阁翻出一本古籍,那上面记录了不少便(bian第三声)宜的制作品。自下午我学着做了一个简易的制冰机,好让魏婴从外面回来能凉快些。
“这也能学会!蓝二哥哥你好厉害呀!”
厨房今日摘得许多西瓜,夏日的瓜又甜又解渴,魏婴特别喜欢。我试着在冰水中放入了一个。待他回来后,我把切了的半个西瓜带给他吃。
“蓝!湛!你怎么这么好,这样的西瓜好好吃!”
魏婴坐在软榻上捧着半个西瓜,吃得大快朵颐。
他能这样开心地笑,我便开心。
end.
【涣七岁】初见聂大公子(下)
蓝涣在雅室呆了一会儿,就被叔父“轰”出来了,让他带聂明玦去云深不知处溜达溜达……
蓝涣与聂明玦肩并肩的走着,蓝涣时不时的跟他介绍着云深的各处:雅室、兰室、武室……
聂明玦面无表情的跟在他旁边,随着他的介绍东看西看,不怎么说话,只是时不时偶尔应一声……
蓝涣见他没怎么说话,停下来,看着他,有点疑惑的开口,“你不喜欢说话吗?”。
见到旁边的人停下来,聂明玦也下意识的跟着停下来,听到蓝涣的疑问,聂明玦疑惑道,“我为什么要喜欢说话?”。
蓝涣:……那你喜欢什么?
聂明玦当真想了想,“没什么喜欢的”。
...
蓝涣在雅室呆了一会儿,就被叔父“轰”出来了,让他带聂明玦去云深不知处溜达溜达……
蓝涣与聂明玦肩并肩的走着,蓝涣时不时的跟他介绍着云深的各处:雅室、兰室、武室……
聂明玦面无表情的跟在他旁边,随着他的介绍东看西看,不怎么说话,只是时不时偶尔应一声……
蓝涣见他没怎么说话,停下来,看着他,有点疑惑的开口,“你不喜欢说话吗?”。
见到旁边的人停下来,聂明玦也下意识的跟着停下来,听到蓝涣的疑问,聂明玦疑惑道,“我为什么要喜欢说话?”。
蓝涣:……那你喜欢什么?
聂明玦当真想了想,“没什么喜欢的”。
蓝涣:……
不熟的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蓝涣有点想回去睡午觉了,他困了,眼前这个人又特无趣,一路上都是他在说,他不想说了,他想回松室了……
过了片刻,蓝涣开口道,“云深不知处差不多就这样了,你还有想去的地方吗?”,他想好了,眼前的这个聂家大公子肯定会说没有想去的地方了,那他就趁机带他回雅室,到时候,叔父肯定会让人带这个聂大公子去休息,然后自己也可以回松室困觉了。
哪知聂明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你没有刀剑吗?”。其实聂明玦早想问了,他不是大公子吗,怎么刀剑好像都没有,而且整个人看着也不像练武之人,倒像个小书生……
问的答的,牛马不相及……
蓝涣楞了一下,疑惑反问,“我为什么要有刀剑?”。
“你都这么大了,还不配刀剑吗,以后打架、夜猎,你怎么办,你难道要一直在云深不知处吗,以后不是你当家吗?那肯定要经常外出的啊,外出要飞行呀,你会飞了吗?”。
面对聂明玦的唠叨,蓝涣有点失神,想着,原来这位聂大公子也这么能说?
“你怎么不说话了”,聂明玦见蓝涣一副愣愣的样子,便开口问道。
嗯?蓝涣回神,道,“叔父说我还不大呀,我才七岁,叔父不给我摸剑,让我每天静坐,修心,扎马步,说要打好基础,才能更好的修剑道”。
你、你才七岁?”,聂明玦又跑题了,吃惊得上下打量蓝涣……
蓝涣:……嗯,有何问题吗?
聂明玦咽了咽口水,“我弟比你小一岁,他、嗯,到你这吧”,说着点了一下蓝涣的手臂。
身高吗?”蓝涣看他点了点自己的手臂,觉得他是再说身高,便问出口……
嗯!”,聂明玦严肃的点点头,他觉得他弟太矮了,这个蓝家大公子才比他大一岁,就比他高这么多,他还以为大个三四岁呢……
“要好好吃饭才能长大,我和弟弟每次不想吃饭的的时候,叔父的训语里就有这句!”,蓝涣日有所思道……
“我忙,不经常和我弟一起吃饭,此后,我回去就好好盯着他吃饭!看他再不高!”,聂明玦下了决心。
此时,不净世……
“啊啾!”,清河不净世一间房子里,一个小孩坐在地上玩纸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愣愣的吸了吸鼻子,随后,又若无其事的低下头继续玩……
云深不知处……
“你困了?”,聂明玦见蓝涣整个人越来越没什么精神劲,却还在努力的打着精神带他逛,便开口询问他。
蓝涣点了点头,又道,“有点,课业太多了,有点累,平时这个点也是我午休时间,可能今天不午休有点不习惯吧”。
“那我们回雅室吧”。
蓝涣一愣,“什么?”。
“明天再逛吧,我今天也逛够了”,聂明玦开口道,便往前走,走了几步见蓝涣还没跟上来,便停下来,看他,皱着眉头道,“走啊!你发什么呆?”。
“哦,哦”,蓝涣回过神来,跟上聂明玦,肩并肩的走着。
“明玦兄,你这次和你父亲来,要呆很久吗”,两人一边往雅室走着,一边聊着。
“听父亲说,呆三天吧”。
“如此嘛,那明玦兄,明天下课后,我带你继续逛!”。
“好”。回答之后,聂明玦又感觉一直麻烦眼前的这个小孩,自己也该补偿补偿,于是又说了一句,“明天我练武给你看,我的刀法,父亲说还可!”。
“啊,可是我不可以练啊,叔父不给练”。
“为什么?”,听到蓝涣这样说,聂明玦停下来,看向蓝涣眼里充满疑惑,不给练?
“叔父说先道后术,先成人再成才,什么都渐循序渐进,不可急,急便乱”,蓝涣见他疑惑,便将叔父平时经常对自己说的话用来回答他。
“蓝先生,他很厉害!”,聂明玦由衷的对蓝涣夸赞他叔父,并暗暗决定,要把自己弟弟送来云深学习,他早就听说蓝先生很厉害,如今再见到他教出的蓝涣是如此的懂理,更加佩服了!
“嗯!”,听到聂明玦夸他叔父,蓝涣笑着点头,心情可好了。
两人断断续续的聊着,到了雅室之后,聂明玦被带去休息,蓝涣也被叫回去休息……
松室……
蓝涣跨进院门,便看见蓝小湛坐在自己房间门口,背靠着门框,睡着了,蓝涣急急忙忙走过去,蹲下来,轻轻摇他手臂,“阿湛,醒醒,怎么又坐在这里睡着了,着凉了可怎么办!”。
嗯~?”,蓝小湛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扶着哥哥的手站起来,“等哥哥!”。
蓝涣一边牵他走进房间内一边道,道“那我不是说过好多次了嘛,午休等不到哥哥回来,说明哥哥肯定有事,你就不用等,先自己去休息!”。
蓝小湛不坑声……
“听到了吗,阿湛!”。
蓝小湛还是不吭声……
蓝涣看向他,叹笑,“每次都这样,一说到你不乐意的就不吭声,你个小执拗!”。
把蓝小湛安顿好后,蓝涣也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不一会儿,蓝启仁也回来了,有点疲惫,不过还是和平常一样,分别去蓝涣蓝湛房间看了看他们有没有老老实实睡觉,踢没踢被子,才回的自己房间休息……
小剧场
聂明玦从云深不知处回来之后,天天盯着聂小公子吃饭,每次都让他多吃半碗,希望他能长高点,六岁的聂小公子瑟瑟发抖,哥哥突然那么关注他,他好害怕😱,而且他吃不下,为什么要多吃半碗!!!
有一天,聂明玦去见父亲,手里拿着一些甜品,路上老远就看到聂怀桑,刚准备叫他,聂小公子就老鼠见了猫似的,xiu一下,溜了,比兔子还快……
聂明玦郁闷死了,连夜写信往云深不知处……
第三天,蓝涣便接到信了……
“蓝涣,我是聂明玦,我回来好好监督我弟弟,让他多吃饭了,每次都让他多吃半碗,希望他长高,但他好像更怕我了,今天更是老远见到我,就跑了,老鼠见猫似的,气炸我!怎么办?你弟弟也是这样吗?”。
有一天晚上,六岁的聂小公子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大哥变成了一只老虎,拿饭追着他,当他准备从一个路口逃走时,他大哥吼了一声,只见那个路口突然蹦出一只兔子,也拿着一碗饭……
一个目录
整理了一遍目录 实在不想加链接更新了……
[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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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流养蓝宇宙世界观时间线belike以上,标*为大纲体。
《明月照我》的两篇番外,分别改名为《别鹤》《停鸾》。
《秋水》篇未收,因为感觉放到哪里都不合适(?
《朝霜》未收(妈的现在看到这个半截子就火大
这个顺序里的最后一篇是《言语》,但这篇实际上是我最早写的,所以现在看起来画风有一些崩坏……
暂时就这样吧!
(妈的但凡把搞美人的心思放点在正事上 我何愁论文写不出来……
整理了一遍目录 实在不想加链接更新了……
我流养蓝宇宙世界观时间线belike以上,标*为大纲体。
《明月照我》的两篇番外,分别改名为《别鹤》《停鸾》。
《秋水》篇未收,因为感觉放到哪里都不合适(?
《朝霜》未收(妈的现在看到这个半截子就火大
这个顺序里的最后一篇是《言语》,但这篇实际上是我最早写的,所以现在看起来画风有一些崩坏……
暂时就这样吧!
(妈的但凡把搞美人的心思放点在正事上 我何愁论文写不出来……
【湛中心】涉江(04)
虽然标题是湛中心 但开始猛写涣……
04.
朝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而绁马。
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
天色渐暗,风浪渐高,连在江头讨生活的渔家都早早收楫系缆。十数篷船连在一起,能够防止夜里被风浪掀翻。
独一架小舟不系,摇摇地停在水边。日愈沉而风愈大,相连的渔船都被吹得互相碰撞,砰砰声音不绝。这只小船却仍在原处,甚至没有漂出几尺,像是坠着千钧之锚。
“湘君好心大。”舟上一人笑道,“家中独子,年只十三,就命人去江上擒龙?我族中子弟,有年岁相近的,都不敢教他带剑出去。”
巴陵家主欧阳......
虽然标题是湛中心 但开始猛写涣……
04.
朝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而绁马。
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
天色渐暗,风浪渐高,连在江头讨生活的渔家都早早收楫系缆。十数篷船连在一起,能够防止夜里被风浪掀翻。
独一架小舟不系,摇摇地停在水边。日愈沉而风愈大,相连的渔船都被吹得互相碰撞,砰砰声音不绝。这只小船却仍在原处,甚至没有漂出几尺,像是坠着千钧之锚。
“湘君好心大。”舟上一人笑道,“家中独子,年只十三,就命人去江上擒龙?我族中子弟,有年岁相近的,都不敢教他带剑出去。”
巴陵家主欧阳信坐在小舟里。距姑苏听学已过去十余年,他身量早生得高大魁梧,塞在狭窄的船篷下颇为逼仄。案上一只红泥小炉,炉上酒瓮正“咕嘟嘟”冒着热气。
风停后霰雪又起,雪雾像一面巨大的白幡覆下来,几十里江面都笼在萧索的寂静里。
“泽芜君好兴致。”欧阳信启封自饮,并不邀人,“雪夜访友,兴尽可返。何必见我?”
“好你个巴陵小子!数年不见,越发悭吝。”毡帘一动,篷外人俯身进来。“我素不饮酒,抢不了你的!便容我一坐又如何?”
来人散发,青衣,簪羽,面上拿朱砂画了展翼的鸾鸟,赫然楚觋打扮。欧阳信打量过片刻,道:“不错。想泽芜君近日累于尘劳,便欲出离人世,投我巴陵作巫祝来也。”
“大梦甚好,接着喝罢。”蓝曦臣也不恼,甚而揽衣坐下,为他又斟一盏。那鸾鸟斜亘他整张面庞,一笔飞羽从鼻梁直贯到颔下,宛然一道劈面血痕。“要说尘劳,近日欧阳兄可给我又添一桩。”
“我不喜江澄为人。阴郁多疑,喜怒无常,此人难以深交。”欧阳信说得坦然,“可以同谋,不可同群。与泽芜君说话更敞快些。”
蓝曦臣笑起来,在案角寻了个盏子,举杯敬他。欧阳信喝酒,他喝白水。
“一条潜蛟,至于巴陵如此兴师动众?家主不惜自落颜面,远道求援我姑苏。”新舀的江水即使烧滚了也是一股腥气,他只喝了一口,转手就倒出舷外。“我蓝涣的人情可不好还。”
“公子习性。”欧阳信毫不留情地嗤道,“怪道当年射日都不上前去,只在后面缩着。”
“白眼狼子!”蓝曦臣扬眉作怒。他丹青妙绝,面上那鸾鸟纹只寥寥数笔,却颇得其神。人神情动时鸾鸟也动,赫然有高飞之势。“倘不是我当日把你从那火阵扛出去,安有欧阳信之今日!算来巴陵上下都该听我姑苏——”
一只锦囊横空飞去,将他话尾截断。
囊中数枚舌香,形如兰叶。巴陵多生香草,蓝家子弟曾有一年尽收了去,欲试以为引,夜猎时可借其寻异兽或同门踪迹。奈何医首蓝柯年纪尚轻,会用香却不会制香,徒烧得后山烟熏火燎,甚而惊动了蓝忘机。含光君到药舍一游,收去新医首所有物事,命他学通再来上手。日后姑苏家主又去静室一游,顺手牵走了几株兰草,尽植庭下。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蓝曦臣拈一枚香木出来,却不嚼,只在铜灯上点了,就火摄烟。“在巴陵是兰草,入我姑苏便成萧艾!何故如此!”
欧阳信悠悠道:“自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饮尽杯中酒,挥袖打开窗上毡帘。雪气扑面,灯上烟气骤转。蓝曦臣不防被呛了一下,剧烈咳嗽起来。
“蛟者,龙之属也。池鱼满三千六,即生蛟。众鱼之长,能率鱼飞。”巴陵家主说得无谓,“大鱼而已,给小儿辈去折腾。我同你要讲的是此事,泽芜君。”
他以箸蘸酒,在案上写了两个字。这个土生土长的楚人喝的是椒浆,酒气辛烈逼人。蓝曦臣怒而碾灭香木,将另一面毡帘也拂开。
案上残酒如新血。一字为“昀”,一字为“景”。
昀者,日光也。景者,日影也。
“温家余孽?”蓝曦臣皱眉,回身拢实船帘,又点起一枚香木。“他二人既在巴陵,或生或死,但听家主取夺。欧阳兄又何必与蓝涣讲?”
欧阳信摇头,将案上字拭了,也不斟酒,只举坛自饮。“他二人里,有一人是鬼御。”
蓝曦臣瞳子猛地一缩。雪气阻隔后灯火立盛,那香木烧得又猛又快,转眼就燎到他的指尖。“鬼将军?”
“也可以这样说。”欧阳信道,“但他不是温宁。温宁是死后被炼化的凶尸,一眼看去便大异常人。而他音声面貌与生人无二,想是将死之际,就被驯作鬼御。”
鬼御。蓝曦臣在藏书阁的古籍中见过这二字。生人在最后一口气中变成鬼,行动如常肌肤如生,然而他们已经死去,从此不需饮食,不觉疼痛,再无恐惧,只听命于主人。
“将人作鬼,玄门大忌。”蓝曦臣又将一枚香木掷进灯台,轻烟袅袅而起。“欧阳兄何以认出鬼御?”
“你知楚地长有巫鬼之说。巴陵曾有一位长老,沉迷修术不能自拔,死前还同座下弟子嘱咐,要在他还有最后一口气时将他驯作鬼御,让自己成为不知疼痛不知恐惧的大修。”欧阳信答他。
蓝曦臣打断:“但鬼御只听命其主。想这前辈也是心气极高,作鬼御便得时时听命于人。他如何便甘为人下?”
“这倒也不好说。毕竟那弟子当日年只十七,长老修为远胜于他。鬼御鬼御,以鬼御人也说不定。”欧阳信答他,“好在弟子神智清明,面上应着,待长老一死,即行归葬。膏脂涂身,香木焚尸,骸灰尽洒江水。”
“不得留其全尸?”蓝曦臣沉吟,“免着日后起尸成祟,再生事端。”
“是。”欧阳信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此人已有非人之心,自当以非人待之!”
“怪道欧阳兄说能与云梦家主同谋,”蓝曦臣揶揄他,“听闻小江宗主痛恨鬼修,每每擒到,必定缉去莲花坞严刑拷打。你二位楚人才是一江之水。”
“痛恨?我看他是似严实宽。莲花坞收缉鬼修,严刑拷打,我倒没听过哪一名鬼修真被他打死。”欧阳信笑了一声,毫不掩讥诮神色,“他江澄同夷陵老祖,名作主从,实为兄弟。魏无羡修鬼而死,你觉着他江澄遇上鬼修,是立杀后快,还是留之后用?”
蓝曦臣没有说话,只叹了口气。
“你不是个机敏的人。”他说得直截,这样说话时他似极同胞兄弟蓝忘机。“门下混入鬼修和鬼御,早该立时斩除。现下他二人势力已成,邪祟应鬼而出,水行渊和潜蛟便是明证。鬼御不仅能号令死人,也能号令邪祟。今日你我二家名作擒龙,实是除鬼!”
做家主已有数年,从未有人这样教训过他。欧阳信竟也不辩,只道:“是。”
“祝昀,祝景——又或者说,是温昀和温景。”蓝曦臣冷声道,“你待将这二人如何?”
最后一线暮色间,能看到上游远处的越云楼和江心的蜃影。两座楼观状如犀角,隔水相对,将一江的灵气都镇在神犀脚下。
“你见过江心那座楼。”
欧阳信平平道来,他话少时不显,讲一长段时,便带出楚语的调子。
“那楼原是建在一只巨蜃之上。二十年前我还未作家主,那巨蜃总在雨天出壳吁气,吐息成幻,整个兰津渡的幻相都浮在江水上面。有一回我除祟方归,便迷在楼台影子里,险些被江心暗流卷走。好在有个姑娘驾鱼龙过来,将我引了出去……那是我第一回见到阿楚。后来温狗猖狂,云梦莲花坞灭门,唇亡齿寒,我巴陵如何逃得过!他岐山有石漆,在水上都烧得起来,温狗在洞庭里倒了数十船的石漆,当时北风正紧,水上火从云梦直下南面,烧开我巴陵大门。我率人溯洄而上,温狗穷追不舍,直到兰津。阿楚长于御兽,力驱巨蜃吐气成楼,困住了温狗,我诸人才得暂避,没有像他江家一般被灭门。”
将这一段反复回想过无数遍,他讲起时毫无阻滞,甚至连面上神情都不动一下。
“那巨蜃生了千年,如何能轻易听从常人驱遣!阿楚是拼上了全部修为性命,后来再也没能坐起来。孟瑶——金光瑶背杀温若寒的那一日,消息传遍玄门。她枕在我膝上,问了我三回,温若寒死了?我也答了她三回,说,死了。她最后说,好,好,别教我再看到他温狗。然后就闭了眼。”
蓝曦臣默然无言。半晌,方道:“你不会再让一个姓温的人活着。”
欧阳信不应他,只扬首饮尽杯中酒。
“我甚不喜与楚人交结。”青衣的巫士声音淡淡。“轻命重气。一言之间,犹有刎颈。”
他黑发不冠,只斜簪一片白羽,散发在面上映出飘摇的影,仿佛鸾鸟翼下的云气。楚地相传,人死后魂灵将上达天宇,周游四方,而引魂升天的便是长着朱羽的鸾鸟。亡者乘云直上,只留枯败的肉身在坟垄。
“轻视自己的性命,便也轻视旁人的性命。是而玄门里冒大不韪夺舍,献舍,修鬼道的,多是楚地中人。倘我记得不错,那夷陵老祖魏无羡,说来也是楚人。”蓝曦臣拈出最后一枚香木,却不点,只在指间赏玩,又凑近灯火去细看。烛焰映在他眼睛里,越发亮得惊人。“顺便一说,欧阳兄先前讲的鬼御之事,蓝涣也听过。那弟子之所以迅速归葬长老,不教他成鬼御,是因着亲眼见过鬼御失控后,转手就将旧主头颅拧了下来。那失控鬼御在巴陵无人能收,后来还是我寒山寺高僧出面度化的。再顺便一说,那弟子该是欧阳兄先君。”
“泽芜君消息甚通。”欧阳信笑道,喷出一口浓烈的酒气,“只一事。我爹不是等那老头安生死了,再焚尸扬江的。老头话一出,我爹立时将刀子拍进了他喉咙。”
“我诚读经史。”蓝曦臣叹道,“昔日楚地有王君,道‘我蛮夷也’。而今看来,你诸人照旧冥顽不驯。尽驱鬼气,绞清余孽?我姑苏子弟皆诚心向佛,不造杀业,欧阳兄想是所求非人,倒不如再同他云梦好好地讲一讲。江宗主素来厌极鬼修,又同温家有不共戴天之恨,想二位家主能谈得畅快。”
欧阳信没有再说话,二人一时默然。巫士终于将那香木凑在火上,一缕薄烟袅袅地升起来。
舌香并非真木,只是香木香草一并磨作碎屑,又填入模中压实,是而烧得很快。片刻,那一星火就烧到蓝曦臣指尖,他却分毫不动,竟似觉不出疼痛。
欧阳信忽而笑了。“蓝涣,在我处你装什么菩萨?”
椒浆是烈酒,他又是急饮。倘放在寻常人身上,此时早该醉倒。但他是玄门修士,这一坛酒不过让他多出几分醉意。“别说我是蛮夷,你也得是半个……看看你兄弟蓝忘机的眼睛!”
薄烟微微一颤,轻烟后一双映着白火的眼,亮如琉璃。
“当年姑苏听学,我便知蓝涣决非忍气吞声之辈。后来射日一战,果真如此!温若寒死后百家同上不夜天,温家残党弃府而逃。那时候我见你站在宫垣外面,还在想:好啊,打的打完,姑苏蓝氏要开始念经超度了。不想你转手拾了一炬火,就立在那里,看着风把火烧大,然后掷进去。不出一刻,他不夜天就烧了起来!”
灯焰噼剥一跳,火势骤盛,猛地窜上去。静默的巫士披发纹面,赤颐金瞳。
森严肃杀之相。不是祝祷的巫士,而是降魔的不动明王!
“那时候你神情就是这样。”如今的巴陵家主提箸点了点他,意有所指,“我便知道,姑苏家主同欧阳信原是一样人物。”
火烧上指尖,灼痛宛然。那一日他执炬逆风,早知定有烧手之患,仍旧举起烈火。
爱恨皆欲也,他甘愿被欲火焚身。
“旁的不说,你那耳上有青螺的小医修,登我越云楼都负弓带剑。”欧阳信饮尽最后一口烈酒,朗声长笑。“蓝涣!你今日不是来应我求的,是来赴我邀的!”
“我道旧仇鬼修早是斩草除根,不想竟如秋草,斩而复生。”蓝曦臣淡淡应了句,振衣起身。火光从他瞳子里移去,那双眼睛不再似鬼火。此时他终于不是出离尘世的巫士,而是姑苏的家主了。“是等皆以业火乾枯,酬其宿债,傍为畜生……那便将他们都烧尽。”
江面雪雾未散,水天一白,人鸟俱绝。
“十年前我见你,只觉是多情公子。现下见你,大异往昔。”姑苏蓝氏的家主踏上船头,又将欧阳信上下打量过一遍,“长成这般模样且不说,竟敢拿如此语气和我讲话。”
欧阳信也不送他,只仰身笑道:“如何?”
“比及和多情公子相交,我还是更愿和今日之欧阳兄相交。”蓝曦臣笑应一句,倏而敛了神色,肃然道:“湘君!”
欧阳信朝他一扬残酒:“行也!”
术法破去,摩耶相须臾散尽,原处只余一片伶仃的羽。
TBC.
巴陵也禁止不给妇女留……评……论(吐魂倒地
蓝曦臣
蓝曦臣在观音庙荒唐一夜后关,名为闭世,实则是为了避世,避事
其实他挺累的
蓝家虽说雅正,自认高洁,但也不会白多少,要不然怎么会出一个用弦杀术除异己的女家主蓝翼呢。青蘅君死时他还年少,蓝家长老肯定会有人蠢蠢欲动,蓝启仁这个叔父也在努力护他周全,他每一步都十分艰难
刚刚接手蓝家,射日之征就已经开始,而他奔波于战场,还要时不时为金光瑶聂明玦调和关系,传递情报,忙得焦头烂额,更没有心思去理事
三尊结义后他靠着平分的战功坐稳了家主之位,但是聂明玦金光瑶天天打架,他仍旧天天劝架,直到聂明玦死在清谈会上
他因错信失去了大哥,又因不信杀死了三弟,观音庙中是两具尸体,死的是三个...
蓝曦臣在观音庙荒唐一夜后关,名为闭世,实则是为了避世,避事
其实他挺累的
蓝家虽说雅正,自认高洁,但也不会白多少,要不然怎么会出一个用弦杀术除异己的女家主蓝翼呢。青蘅君死时他还年少,蓝家长老肯定会有人蠢蠢欲动,蓝启仁这个叔父也在努力护他周全,他每一步都十分艰难
刚刚接手蓝家,射日之征就已经开始,而他奔波于战场,还要时不时为金光瑶聂明玦调和关系,传递情报,忙得焦头烂额,更没有心思去理事
三尊结义后他靠着平分的战功坐稳了家主之位,但是聂明玦金光瑶天天打架,他仍旧天天劝架,直到聂明玦死在清谈会上
他因错信失去了大哥,又因不信杀死了三弟,观音庙中是两具尸体,死的是三个人
【湛中心】涉江(03)
开始 大乱写!
联动一些《明月》设定……(但都不重要!)
03.
山峻高以蔽日兮,下幽晦以多雨。
霰雪纷其无垠兮,云霏霏而承宇。
八月十四夜,天欲雨,不见月。
山峦影如深渊。风声低沉,隐有卷动湖水之势,临水的高阁都在微微震颤。蓝枢凭栏望了半晌,一转身,却见帷幔后似是多了人影。
同群有非人!
念及蓝忘机告诫,他立时横剑劈去。不料里间人声喝道:“玉衡!”
竟是生人。大惊之下他急转剑势,已是不及。好在来人早有反应,他只觉剑锋格上了另一段坚硬物事,斜斜擦去时迸出大片火星。微光明灭间,他终于看清对方面目。......
开始 大乱写!
联动一些《明月》设定……(但都不重要!)
03.
山峻高以蔽日兮,下幽晦以多雨。
霰雪纷其无垠兮,云霏霏而承宇。
八月十四夜,天欲雨,不见月。
山峦影如深渊。风声低沉,隐有卷动湖水之势,临水的高阁都在微微震颤。蓝枢凭栏望了半晌,一转身,却见帷幔后似是多了人影。
同群有非人!
念及蓝忘机告诫,他立时横剑劈去。不料里间人声喝道:“玉衡!”
竟是生人。大惊之下他急转剑势,已是不及。好在来人早有反应,他只觉剑锋格上了另一段坚硬物事,斜斜擦去时迸出大片火星。微光明灭间,他终于看清对方面目。“清闻师兄?”
见他收剑,蓝柯方敢移开铁笛,上面已是一道深深剑痕。倘不是先前举笛相格,他喉咙便该断在蓝枢剑下。蓝枢也被他的无端出现骇得不轻,心道此人的传送符何时已修到如此地步。
二人一时竟相对无言。片刻后,终是蓝枢先开口:“师兄来此,是为……”
一语未了,先被铁笛轻轻敲了一下。“情况有变。”
翌日仍是阴沉。江上烟波深重,不见兰渚。
巴陵素善豢养异兽,为修士所驱。跃龙门不成的巨鲤身长足有数尺,半鱼半龙,头角嶙峋,有些甚至已经生出狰狞的爪,人称“鱼龙”。巴陵使鱼龙驱船,四条鱼龙在前,都被打穿背脊,铁钩贯唇,与仙索相连,四条仙索又分绞作两股,供人驱策。
灵力稍低的修士不允近前。鱼龙性情凶悍,船未解缆,它们频频挣索,将木舟撞得哐哐直响。仙索贯穿处的鳞片都被磨碎,绞进伤口,又混进水中,不多时一小片湖水已成暗红。
“我,擒龙?”蓝枢惊道。
世人多言姑苏家主是温平君子,大抵只有他们这些内门子弟能略窥此人秉性。与面上不同,蓝曦臣常有惊人之思,不世之举。能与蓝忘机更深交一层,蓝枢自觉全因着这尊大佛。
“擒龙,你。”蓝柯好心重复了一遍。“你近日又冲撞家主了?”
我大概不是冲撞了他,是冲撞了含光君,蓝枢悲从中来。眼见蓝柯转身欲去,他忙一把攀住人臂膊:“此事我着实难为。含光君近日同在兰津渡……”
“含光君在兰津?”蓝柯心下微惊,抬手扶正耳上青螺。“一个个的尽给我添事。”
蓝枢不由露出一个疑惑神情。他身量已经很高,眉目英朗,在玄门同辈里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修士了。但偶尔七情一上脸,仍能见出小时候的模样。
他们立在江心楼的最高处,目下所至,二家修士往来楼阁兰渚之间。姑苏衣白,巴陵衣绯,云纹与鸾鸟在烟波里时隐时现。
“首修,我同你再讲一回今日情况。”戴稳青螺,蓝柯转身向他,倏而冷了神情。“沿江瞭望台传报,言兰津水底生蛟龙。水行渊闻异而动,故而一春一夏,盘踞此处,伤人毁船无数。家主应巴陵求援,即令我等助人擒龙,纵于洞庭;另兼祛除此处煞气。玉衡明白?”
朝令夕改。四字在喉咙里滚了一圈,到底没敢吐出来。“明白。”他最后只能叹了口气,面对家主令唯有认下,“我是来动刀的,师兄是来念经的。”
蓝柯奇道:“谁说我是来念经的?”
蓝枢不由又露出了一个疑惑神情。常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又言其父必有其子。蓝柯跟了宗主蓝曦臣一段时日,其他先不论,已将他言语做派学下三成。有话不尽一次讲完,只教旁人去猜。好在蓝柯尚不是蓝曦臣,见对方神情有疑,便同他解道:“我诸人尽是乐修,龙吟有——”
似是专应着他,江上隐隐一声吟啸。似猿又似虎,尾音拖得很长,久久盘桓不散。
霎时间周遭骤冷,阑干上水珠眼见地一点点结成冰霜。檐角冰凌倒生,蒙蒙雨雾全凝成纷纷的细雪,飘飘荡荡洒下来。蓝枢尚不及惊怖,又一声龙吟遥遥传来,他只觉周身灵路大乱,立时翻转金丹抵御。不想脚下高阁一晃,他竟是没能站稳,跌坐下去。
片刻后,耳畔尖锐嗡鸣才渐渐消散。睁眼是蓝柯跪在面前,正将那青螺护在他耳侧。
“明白了?”他接着说下去,面上无甚异样,那足够扰乱蓝枢灵路的龙吟于他似是全无影响。“作乐修,耳力自然敏锐。龙吟有灵,便易受其扰。”
他说着,倾身朝更远处望去。冰与雪倒映在眼睛里,这名安静的,只在造像前合掌诵经的年轻修士,终于露出新剑一般流动而锋利的眼神。
乐修世家听不见的修士!
山岩高峻蔽日,其下是幽深的影。
蓝忘机抱剑坐在山石的最高处。风已经停了,细雪却还在下,在青石上薄薄积了一层。玄门修士不惧寒暑,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如此彻骨的寒意,却奇异地感到真实。
春夏时候他闭关不出,将云深不知处的护山大阵全盘补过一回。阵术本是蓝洵所精,奈何故人早已魂散拂云堆。蓝洵去时年只二十七,甚至未及教出学成的子弟。铩羽之争于蓝曦臣无异自断一臂,几年下来,手上无人堪用。时至今春,眼见护山大阵已是难以为继,他索性指了蓝忘机去补。
家主令下得轻巧。蓝忘机闭关三月,自觉险些死在阵下。经一代又一代家主修士梳理、修补、新作,护山大阵上不知有过多少人的印迹。他被重重阵象困住,如同与巨龙缠斗。最后一个符篆画毕后他直接失了神识,再醒来时身在寒潭。
蓝曦臣毫不吝惜地将他丢了进去,他是被冷水呛醒的。不及反应,就见蓝曦臣手提短刀,在他肱股开出数道伤口。暗流冰冷,模糊知觉,他甚至觉不出疼痛,只有潮水一般的疲惫,铺天盖地涌上来。
人血流进寒潭,竟如滚油入水,乍然噼剥有声。
“维摩。”眼前人好心解释道,不忘将他头颅抬出水面,免着堂堂含光君当真溺毙水下,“你着了太多旁人术法,倘不及时洗去,阻滞灵脉,侵蚀金丹,便再修不得了。”
维摩,梵语,意即“无垢”。姑苏蓝氏的秘术,洗去尘浊,清净精神。但不是人人都受得住这开刀放血之苦,大多时候都以清心音取而代之。
“清心音赶不及。”似是觉出他心中所想,蓝曦臣叹道,“倒是你,忘机。教你补阵,又不是紧要事,何苦自相逼迫?”
维摩如抽骨洗髓。经此术者,灵脉柔脆如新生,三月内不得轻动术法,但其后便如脱胎换骨,修为更上一层。为免着他轻动,蓝曦臣索性收了他琴剑,只道日后来取。
“任公子为大钩巨缁,五十犗以为饵,蹲乎会稽,投竿东海,旦旦而钓。”
身后似有人念了句《南华经》,声音温沉,甚而隐有笑意。蓝忘机没有回头,他知道那是蓝曦臣的新术法,名作“摩耶”,是梵语中“幻”的意思。当日蓝曦臣将其从藏书阁里翻出来,本想做出如经卷所载的三千大千之幻相,奈何他埋首寒室半月,到头只能做出自身的幻相。这幻相还不甚牢靠,甚而不及寻常弟子以音声惑人的术法。蓝启仁也来看过,最后只道:“舍近求远,不堪大用。”
蓝忘机道:“他们是在引龙出穴。”
昔有任公子以五十牛为引,最后钓出东海的巨鱼;而今姑苏巴陵的百余修士便是最新鲜的饵食,他们用自己的血肉,试图诱出嗜血的妖兽。
“想是知你在此,胆子便更大了些。”姑苏家主的幻相在他身旁坐下来,倘不是走动时同手同脚,倒是幅名士疏荡的好景致。
蓝忘机冷冷地说:“蒙家主所赐,蓝湛但作壁上观。”
“大恩不言谢,忘机拿着便是。”幻相语气轻快,似对他的怒意毫无察觉。蓝忘机疑心他的法力全加在了这幻相的声音上,而无谓其形体。此时幻相的头颈已经消弭不见,独躯干端坐石上,仿佛一具刑天。
蓝忘机不想再多话,正欲破去那幻相,却听对方笑了一声,意味不甚分明。“我知你为何来此,蓝湛……死生异世,人鬼殊途。倘是中途见了什么,只望你也清楚。”
半截幻相迅速而无声地崩坍,须臾就消散在薄白的雪雾中,石上唯余一半干枯的蝶。一切皆有法,如梦幻泡影。这幻相的法核竟只是一片枯蝶。
“勿忘我明珠。”那声音最后笑道。
TBC.
【湛中心】涉江(02)
开始 胡搞……
02.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
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
虽说此前未见,但欧阳子真早听闻蓝忘机性情严正,不发谐谑。不当与非人同群,一句只寥寥几字,却令人疑虑陡生。心中念着此事,不觉越云楼门槛已在脚下,险些摔在上面。
疑虑间又不免愤然。此次巴陵姑苏联手除祟,算是繁难事,却不算险事,是而欧阳宗主敢教独子来趟这水。家主公子对家主兄弟,于姑苏也称不上怠慢。在玄门同辈间,欧阳子真算不得胆大,此下还是他第一回带人出来,又在自家地界。平白落了句“同群非人”,无疑是在下他这巴陵公子的眼力。
一餐饭全然......
开始 胡搞……
02.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
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
虽说此前未见,但欧阳子真早听闻蓝忘机性情严正,不发谐谑。不当与非人同群,一句只寥寥几字,却令人疑虑陡生。心中念着此事,不觉越云楼门槛已在脚下,险些摔在上面。
疑虑间又不免愤然。此次巴陵姑苏联手除祟,算是繁难事,却不算险事,是而欧阳宗主敢教独子来趟这水。家主公子对家主兄弟,于姑苏也称不上怠慢。在玄门同辈间,欧阳子真算不得胆大,此下还是他第一回带人出来,又在自家地界。平白落了句“同群非人”,无疑是在下他这巴陵公子的眼力。
一餐饭全然食不知味。席间只祝景论起兰津近日情状,欧阳子真早在来时便做了功夫,此时也不多言,只状若无意地将姑苏诸人一一打量。奈何对面尽是雪白衣冠肃然神情,他一时竟生出些士丧礼的味道,仿佛自己成了一尊神位,座下众人凭吊。
不防被人轻轻一捅,他骇得险些跳起来。
座下祝昀凑上前,声音压得很低:“公子,这是在……学他姑苏行事?”
巴陵公子衣下剑鞘一转,干脆利落地报了回去,满意地听到一声极压抑的闷哼。“我好好的,平白学他作甚?”
祝昀意味深长地摇头,使箸子虚虚点了点他,又点了点对面蓝忘机。“真该有面镜子。你二人看去简直一模一样。”
不想再搭理此人,欧阳子真重重叹了口气,坐直身子。不想祝昀又胶糖似的缠上来:“莫不是他蓝家招惹了我们公子?”见他不睬自己,又放软了声气,“公子雅量,多少赏句话罢。”
抵不过他这般行事,欧阳子真恨得又倒转剑鞘去戳他,只这回动作大大轻了。“素闻他姑苏蓝氏风气高爽,不类常流。今日一见,当真是目中无尘。竟说我与非人同群?自他夷陵老祖伏诛,玄门上下,哪个不知鬼术是大忌?修鬼者,邪魔外道,百家共讨!”
巴陵不及四家大族,他也算是堂堂玄门公子,何曾受过如此无端指摘。少年人一怒,不觉话音便高。眼见对席蓝忘机抬眼看来,祝昀忙掐了他一把,示意人悄声。“心中有魔,所见皆魔。此人旧事,公子又非全然不知……何苦上心计较?面上敬着便罢了。”
蓝枢问:“含光君近日清修?”
旁人只道姑苏诸人白衣一般无二,但他作门内修士,一眼看出蓝忘机身上并非符衣,只是寻常衣裳。兼着无琴无剑,显然不是从命来除祟的。又见此人席间并不动箸,便知他在辟谷,大抵又是到了什么关口,需得弃欲清修,以求进益。
蓝忘机微一颔首,算是应了。“今日玉衡既为首修,凡事自行定夺。不必问我。”
玄门子弟除祟夜猎,或以修为长、能决断者为首,或从家主令为首。蓝枢年纪渐长,这首修的活计也颇做过几回,此时倒再不惊惧。他向来性子活泼,又早与蓝忘机既敬且亲,不由又问:“含光君所来兰津何事?”
蓝忘机淡声道:“采买。”
他说得极寻常,全不觉有何不妥的模样。蓝枢一时欲言又止,憋了半晌,方道:“劳动含光君亲至……定然是方外之物,极不寻常。”
蓝忘机道:“确然如此。”不欲拂人好奇心思,他舒身张臂,道,“退后。”
腿脚比耳目动得更快,蓝枢当即一退三丈。倘不是门窗阖着,他险些翻身跃去外面。
眼前赫然一道霜雪,寒光满堂。蓝忘机拈符破法时势气清利,一瞬间竟将灯烛全灭去。及至看清那物事,蓝枢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案前。
——那竟是蓝曦臣的家主剑!
他立时开始细溯自己近来所为,想着又是何处招惹了家主,以至蓝忘机持朔月来问罪。
见他神情,蓝忘机不由有些无奈,叹道:“知你敬他,也不至行如此大礼。”
蓝枢灰头土脸爬起来,终于近前去看。剑鞘错嵌珠玉,每一处都是一方精巧的灵术结界,想是蓝曦臣手笔。奈何姑苏家主修为甚好,工艺却着实难评,只可远观,不能细看。那重重灵路都汇向剑尾,如百经归心,只那处却是空的,寥寥几笔朱砂阵法,勉强支撑起整具灵器,似极一只剜空后干涸的眼。
“涸泉难继。”沉吟过片刻,蓝枢谨慎地下了个定评。
已将这剑看过千百回,此间道理,蓝忘机如何不知。朔月鞘尾本有一颗硕大的明珠,蓝曦臣出奔时,为隐匿身份,将其亲手毁去。其后数年,竟也寻不到能相替的,平日只以符篆支撑。入秋即是采珠时节,合浦出海珠,洞庭出湖珠,采珠人高秋会于潇湘之浦,韫椟而藏,待价而沽。
他专在此时前来兰津,一端正为此事,另一端也是为故人持丧。每逢高秋他白衣谒楚,其间不琴不乐,不饮不食。
先前蓝枢道他清修,蓝忘机索性认下,也不多言。
君子居丧,食旨不甘,闻乐不乐,故弗为也。
“另有一事,需得玉衡留神。”
见人终于翻腕收了长剑,蓝枢大松一口气,行礼欲走,不防又听见蓝忘机声音。平,轻而冷,言语无形,却有寒气逼喉。“巴陵诸人,中见鬼气。其间定有非人之物。”
蓝枢悚然:“是谁!”片刻觉出失态,复朝蓝忘机一礼,“弟子修术不精。”
他在席间早将巴陵修士轮番探过,甚而举茶代酒,依次敬过一轮。其人言语声气,毫无异状,他甚而觉得有几人颇可相交。
“非关修术,只在知觉。”蓝忘机说得平静,并不斥责,“我亦不能明察。玉衡小心为上。”
“蓝枢明白。”年轻的修士俯首应声,转而思及欧阳子真神情,不由笑道,“我见巴陵那小公子颇能护短。”
“玉衡尚觉不出,他年纪小修为浅,自然更是难察。”蓝忘机道,“我作外家,以疏间亲,已是无礼,只教他先上心便是。”
高楼下是浩荡江水,遥遥能望见云梦大泽。洞庭烟波浩渺,湖心却有青峰兀生,翠色纤拔,如一枚玲珑的螺。小舟摇摇,只在江心兰渚徘徊,尚未朝更远处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