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向】故人与友人 其三
⚠️⚠️退游多年,诈尸产物⚠️⚠️
⚠️⚠️无脑写文,极度ooc⚠️⚠️
‼️全员ooc,沙雕无脑日常小短文,每一篇会讲一些怪谈鬼故事,大家谨慎观看。
‼️多cp向,但退游多年新近角色不太会写,多是老角色,偏爱烟烟罗,青行灯,亲女儿。
‼️主角魂穿安倍晴明,日常吐槽,快乐养崽,游戏世界背景崩坏,咱们不打架不走主线,关注挣钱养崽一百年。
激情发电,剧情bug请尽情指正捉虫
--
·其三(本文怪谈可能引起不适)
我好像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
比如,这个甩着两条尾巴跑到我面前的小白狗。
“晴明大人,”小白欢脱,“晴明大人,您又在发呆了吗?”
我:“小...
⚠️⚠️退游多年,诈尸产物⚠️⚠️
⚠️⚠️无脑写文,极度ooc⚠️⚠️
‼️全员ooc,沙雕无脑日常小短文,每一篇会讲一些怪谈鬼故事,大家谨慎观看。
‼️多cp向,但退游多年新近角色不太会写,多是老角色,偏爱烟烟罗,青行灯,亲女儿。
‼️主角魂穿安倍晴明,日常吐槽,快乐养崽,游戏世界背景崩坏,咱们不打架不走主线,关注挣钱养崽一百年。
激情发电,剧情bug请尽情指正捉虫
--
·其三(本文怪谈可能引起不适)
我好像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
比如,这个甩着两条尾巴跑到我面前的小白狗。
“晴明大人,”小白欢脱,“晴明大人,您又在发呆了吗?”
我:“小白?”
这小崽儿跑哪去了,前两天怎么没看到。
“没错,就是我,发誓终身侍奉晴明大人的小白。”小白摇了摇尾巴。
等等,这个有点耳熟的对话。
“晴明大人,怎么又在发呆了,”小白有些责备,“难道,您还是很在意自己失去记忆的这件事情吗?”
嘶,这个熟悉且中二的对白。
还有拿着刀在一旁站着的犬神。
是你吧,主线君!
小白乖巧地蹲在地上。
我一时间百感交集,想不到小白你看起来白白傻傻的,竟然演我。
“烟烟罗,”我拉过一旁抽烟看热闹的烟烟罗,“源博雅和,神乐,知道吗?”
“喏,”烟烟罗用烟斗指了指院门,“那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吗?不是在对门住着。”
?
你们就这么称呼尊贵的源博雅大人吗?
话说,应该不会知道我给大天狗起名滚筒洗衣机,妖狐起名二突子吧。
吧?
想起来都是时代的眼泪。
“其实,神乐就是你的亲妹妹,”我拎着小白去对面串门,非常诚恳,“我安倍晴明给你们算过了,绝对亲。”
对,我不演了。
“啊?”源博雅憨憨脸。
被拉过来吃零食的神乐表情和她哥如出一辙。
啊,好一出兄妹相认的感人故事,我摸摸嘴角,不愧是地主家,这小零食看着就很贵。
“晴明,你怎么知道?不是失去了记忆吗?”神乐拉住我的手,嘴边还沾着碎屑,“还是你都想来了?”
我慈爱地摸摸她的小脑袋:“用我阴阳师的职业素养做担保,我夜观星象,神乐绝对是源博雅的一直在寻找的妹妹。”
源博雅接受很快,抱着神乐就开始转圈圈,“我就说嘛,神乐绝对是我的妹妹。”
“对了,”我提起小白,“小白就是神乐的御灵白藏主,让小白留下来保护神乐吧。”
“晴明大人!!!”
恋恋不舍离开小零食,我砸吧砸吧嘴,万恶的地主阶级。
不过源博雅有钱又疼妹妹,神乐跟着他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作为反内卷的先锋达人,我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
毕竟事实证明知乎上的穿越文都是骗人的。
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没有记忆,被一群不认识我的妖怪包围。
平安世界荒野求生吗?
不知道以前的安倍晴明是什么样子,虽然有失忆这个老梗存在,但我也不能上赶着去打架。
如果按照主线的发展,接下来我不就要和犬神打架,还要和源博雅来个不打不相识,接下来就一路打架收宝可梦,不是,式神,扩充主角团,寻找丢失的记忆,守护苍生。
多么励志的故事。
但是,只要我把小白扔得快,任务就追不上我。
一时间也找不到回去的办法,不如先安定下来快乐养崽。
“小白呢?”烟烟罗端着茶过来。
发现了,只要我一坐下,烟烟罗就会把茶端过来。
不愧是我最喜爱的女儿,爹很是欣慰。
“让他跟着神乐修行了,”我呼呼吹着茶烟,“神乐是源博雅的妹妹,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一个大男人带着一群妖怪,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照顾小孩的团队配置。
才不是没钱养女儿。
说到照顾,我突然想起又一件忘掉的事。
最近两天的早饭都是谁做的。
我已经喝了两天粥了,再怎么养生也不能这么清心寡欲吧。
大学食堂都没这么欺负人。
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
我决定去关注一下人间烟火,看看执掌我家生死大权的是哪位小崽儿。
甩着核武器正巧路过的萤草自告奋勇,领着我向大宅另一侧走去。
萤草哼着歌蹦蹦跳跳,长发一甩一甩,充满活力。
“感觉晴明大人最近会说话了。”才及我腰的小女孩眉眼弯弯如此道。
礼貌问号,怎么感觉你在骂我,小妹妹。
“山兔妹妹也说,晴明大人笑起来暖暖的。”
笑?
以前的安倍晴明,故事中的设定是失去记忆,所以不太笑吗。
我拍拍她的小脑袋:“我不会出去打架啦。”
“好!”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妖怪向我伸出右手小指,“用人类的方式吧,晴明大人答应我了。”
坐拥如此庞大的豪宅,我头一次切身体会到了霸道总裁的烦恼。
偌大的厨房中也是热火朝天。
两个人硬是干出一个米其林团队。
惠比寿老爷爷踩在金鱼上,搅动着铁锅中的汤。
这长勺少说也有老爷子一个妖怪高了。
在一旁颠锅的那个皮包骨头带着三角头巾人形妖怪是哪位?
是饿鬼那个大哥吗?
?
这个家,没问题?
生于法治国家,长于法治国家,一向秉奉尊老爱幼的我惶恐不安,这个,不会被抓吗?
老爷子不要勉强自己,一把年纪了好好颐养天年不行吗。
还有饿鬼,真的不是新时代酷刑吗,都看到你的眼泪从嘴角流出来了。
不行。
我撸起袖子。
我冷静思考,目前家里应该有四十好几口人吧。
我放下袖子。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阴阳师罢了。
“晴明?”姑姑抱着小小雪童子从我身后进来,“你怎么在这?”
“肚子饿了?”带久了孩子,姑姑对我也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将雪童子递给我,“稍微等一下,我去帮忙,马上就可以吃饭啦。”
安倍晴明薛定谔的家长尊严。
我抱着雪童子,比想象中要小很多,记得在抽到他不久我就退游了,没怎么养过,所以需要姑姑带着吗。
“晴明,”雪童子扭了扭身子,“不舒服。”
小孩撇着嘴,好看的眉头皱着。
嘶,小小年纪。
我把他扔给萤草,将两个小孩推出门:“你们两个一起玩去吧,等吃饭了叫你们。”
“诶,晴明大人,”萤草转着手中的蒲公英,“但是雪童子大人,我是······”
“萤草要好好带弟弟玩哦。”我笑吟吟,用点力将两小只推在一起。
封建等级制度不可取啊小朋友。
平常都是姑姑还有惠比寿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妖操持家务。
免除了一大家子被饿死的惨状。
我将名字过了一遍,都是我在游戏之初搜集到的式神。
看来大家都成为能独当一面的成年妖了啊。
毫无负罪感的家长本人欣慰。
入夜,庭院中不复往日的热闹,下弦月一轮钩在樱花树梢。
不曾变化过。
挺想来个深夜烧烤,再叫上几个小崽子一起喝点小酒。
我如此做梦。
青行灯站在走廊上,也在看着月亮。
“烟烟罗呢?”我坐在缘侧一边,靠着柱子。
前两日都是她们恭候多时。
“小烟儿去拿酒了,”青行灯也坐下,“晴明,你生气了嘛?”
“嗯?”好大一顶帽子。
“人类真奇怪。”青行灯自顾自说到。
你们也是人造的产物,我岔开话:“青灯行,八百比丘尼最近怎么样?”
“八百比丘尼?她住在凤凰火那边吧,你明天要去看她?”
“明天去看谁?”烟烟罗毋得出现身后。
盘子上是一套椿花酒具和几份点心。
“晴明,你要出去吗?”烟烟罗坐在我们中间,抬手倒酒。
我拿起其中一个酒盏,酒色清冽,扭曲的椿花与弦月重合:“有可能吧。”
不太清楚。
青行灯蠢蠢欲动,咳咳,人齐了,那我就开始说了。
“这是别人在玩百物语时,献给我的故事。
儿子找不到他的父亲了。多年前,父亲告诉他们,将要去沿海的地方游历,很快便会回来,却一去不复返了。家人们打探多年,却一无所获。母亲苦苦支撑着这个家,直到孩子们都长大成人,足够独当一面后,儿子决定离家去寻找父亲,无论是死是活。索性父亲告诉了他们大致的游历方位,儿子循着父亲走过的路线一路追寻,却始终一无所获。”
“毕竟,已经过去很久了嘛。”我续上一杯酒,不辛不辣,很合我胃口。
青行灯将杯子伸到我手边,继续道:“儿子来到沿海的小镇,在一家旅店落脚,店家看他神情忧郁,便提议去游玩小镇的庙会放松心情,儿子便接受了。
入夜儿子来到庙会,虽然是个小镇,但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吃喝玩乐样样俱全。但儿子却没有太多的心情,直到走到庙会的结尾,他看到了一个见世屋,昏黄且怪异的光吸引了他。”
见世屋,就是一间会展示一些怪异生物的帐篷,四处游历展览。我记得在小时候,村子中办庙会的时候也来这样的帐篷,自称怪物博览会,有连体人,双头蛇等等,但进去了也就是几头山羊、兔子,还有关在老鼠笼里的蛇。
“儿子进去看了,都是些令人不适的畸形人类,比如两个脑袋的婴儿标本,脸上长有大瘤的男人,紫红色筋脉突出的瘤像是他的第二个脑袋······看着这些充满着恶意的身体,儿子很想吐,就在他想要离开时,见世屋的老板突然向客人说到,马上,就要向大家展示镇店之宝,一个真正的鬼。好奇心占了上风,儿子留了下来。
当老板拉开帷幕之后,他看到的是一个皮包骨头的人形物品,他的手在肩膀处斩去,双脚被铁丝紧紧捆住,长久之下,双腿几乎融为一体,全身至脸纹满怪异的符文,老板介绍,这是镇鬼的符文,舌头被拔去,双目空洞如死,但在看到儿子时,那双混沌的眼睛有了丝毫波动,儿子也心有灵犀似的颤抖着上千询问,是父亲吗。鬼剧烈抖动着,从喉咙中发出悲鸣,如鬼在哭泣。
在讲完这个故事之后,说故事的人跪伏在地上,痛苦地喃喃,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后来我知道,那个儿子,预计在找到父亲后马上就与心爱的女子成婚。”
最后还是没找到父亲吗。和那个在泰国被拐走的女子的故事好像。
我靠着柱子,眼睛不由自主缓缓阖上。
为什么是我呢。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
安倍晴明的酒量,真的不行。
在闭上眼睛之前我如是想。
白瞎我喝酒撸串的美梦了。
-----
灯台鬼
从前有个叫轻大臣的日本人作为遣唐使到中国留学,后来离奇失踪。他的儿子弼宰相到中国寻亲到时候,看到一个“灯台鬼”,也就是“活烛台”。那个人头顶巨大烛台,身上刺满刺青,喉咙被药物塞住。一见到弼宰相就流下两行热泪,当即咬破指尖,在地上写下一首汉诗:
我元日本华京客,汝是一家同姓人。
为子为爷前世契,隔山隔海変生辛。
经年流泪蓬蒿宿,逐日驰思兰菊亲。
形破他乡作灯鬼,争皈旧里寄斯身。
弼宰相看到这首诗才认出眼前的灯台鬼就是自己失踪已久的父亲,不禁愕然。
——《百鬼夜行》
【相遇】壹
主阴阳师+闪暖
此篇阴阳师
在游戏里是新人一枚,所以可能有些细节不太对,当时为了姑姑入坑,这一篇算是庆祝姑姑来家的文章了。
妖!唯物主义世界给我来妖?好吧,琰就不是唯物…不是,为什么是我啊!琰熟练地边打开冰箱边说:“你的生日,还有,你家住的地方原来是墓地。”好吧…自闭。我突然又想起一个重大问题:那些妖会不会伤到其他人?琰摆摆手:“放心,不会,平常妖怪都是生活在另一重空间的,你能见到,是因为你的条件比较特别。”我怀疑她想说的是脸黑,可是我没有证据。
“樱花之处的妖我不好出手,你知道的,高天原很烦人。”我一下子紧张起来,琰却依然悠闲地吃着糕点,看到连扫帚(不是帚神)都举起来(物理驱鬼)的我...
主阴阳师+闪暖
此篇阴阳师
在游戏里是新人一枚,所以可能有些细节不太对,当时为了姑姑入坑,这一篇算是庆祝姑姑来家的文章了。
妖!唯物主义世界给我来妖?好吧,琰就不是唯物…不是,为什么是我啊!琰熟练地边打开冰箱边说:“你的生日,还有,你家住的地方原来是墓地。”好吧…自闭。我突然又想起一个重大问题:那些妖会不会伤到其他人?琰摆摆手:“放心,不会,平常妖怪都是生活在另一重空间的,你能见到,是因为你的条件比较特别。”我怀疑她想说的是脸黑,可是我没有证据。
“樱花之处的妖我不好出手,你知道的,高天原很烦人。”我一下子紧张起来,琰却依然悠闲地吃着糕点,看到连扫帚(不是帚神)都举起来(物理驱鬼)的我,愣了愣,说:“不是本土的就让相关人员解决呗,楼下是一只1级天邪鬼赤,你家式神随便拎出来一只都能解决。”我尴尬地 放下扫帚,感觉自己脑子里的水该倒一倒了。然后我猛然反应过来,“琰你说的是阴阳师里的式神?”
(抽卡想欧就要改画风)
提笔,着磨,勾勒出一只淡雅的鹤。再从容的放下笔,向墨盒滴下一滴血,墨水漾起微波。着血墨,画出一道咒符。优雅又母性的妖怪自召唤阵中走出,张开羽翼将我庇护于其中。“孩子,别怕。”我告诉姑姑现在的情况,她笑了笑,墨影的被动技能发动。感受到身上的羽授,我比划着艰难的打出一道符咒(苍天呐,以前都是自动战斗,而且全靠神乐。——来自正经不过三秒的作者)对方却不按套路出牌,说好的回合制呢?赤红的妖怪翻滚着冲向你,毫无疑问,一旦击中,你必定变成肉饼。阴影离你越来越近,阴冷刺骨的妖气让你难以移动。而后,浅淡的墨影出现在你身前,伞剑上耀眼的光驱散了妖气,再睁眼,恶鬼已然消失。现世与妖世的相遇短暂如烟花(虽然我希望它们再也不要相遇)那份恐惧却刻在我心中。以后我一定要努力啊,不能像带了不如带达摩的某阴阳师一样(虽然我现在还不如呢)
头一次感觉姑姑这么难带,(妖怪屋姑姑来的当天就离家出走了)嘤嘤嘤,陷入短暂自闭。自闭完毕。开始振作…个鬼啊!
…姑姑,那是别人家的孩子,人家妈妈就在旁边,你这样当街抢是容易进局子的…那个,刑法管妖怪吗?在线等,挺急的。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终于向路过的阿姨解释清楚姑姑不是人贩子,只是夭折过孩子,有点阴影。(感谢我的语文老师的悉心教导,相信我,如果这是一篇议论文的话,绝对能得高分。)阿姨同情的看着被我硬套上汉服遮翅膀的姑姑,感叹女人的不易
啊,不好意思跑题了,菌菇汤怎么做来着?我正想着,面前出现一道时空缝隙。
走玩家视角庭院设定,不走剧情设定
“啊呀?新来的小孩子。”姑获鸟蹲下身体瞧孩子的小脸。
浅金短发,一双圆润的眼淡金泛碧,下巴小又尖,看起来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可能身体不太好,面色太白了。
“今早来的。本该我带他熟悉庭院,只是近日京都阴阳师欲小聚,博雅受了请求邀我前去。如此,便要您照顾这孩子一段时日。”清明捏副惯用的扇子敲着手心,狐眼写满真诚歉意。
姑获鸟抱起小孩,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去耳后,露出他完整的小脸。
“晴明,你若想让这孩子受教导,该把他送到茨木和鬼切身边去。”姑获鸟斟茶吹凉,杯沿挨在小孩唇边。“我久不出去,已经对外界陌生。他们每日出战,可以教给这孩子许多。”
小孩双手托起茶盏...
走玩家视角庭院设定,不走剧情设定
“啊呀?新来的小孩子。”姑获鸟蹲下身体瞧孩子的小脸。
浅金短发,一双圆润的眼淡金泛碧,下巴小又尖,看起来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可能身体不太好,面色太白了。
“今早来的。本该我带他熟悉庭院,只是近日京都阴阳师欲小聚,博雅受了请求邀我前去。如此,便要您照顾这孩子一段时日。”清明捏副惯用的扇子敲着手心,狐眼写满真诚歉意。
姑获鸟抱起小孩,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去耳后,露出他完整的小脸。
“晴明,你若想让这孩子受教导,该把他送到茨木和鬼切身边去。”姑获鸟斟茶吹凉,杯沿挨在小孩唇边。“我久不出去,已经对外界陌生。他们每日出战,可以教给这孩子许多。”
小孩双手托起茶盏,小口小口解渴。约是开心了,身后的茎顶朵莲花悄悄缠上姑获鸟的手臂。
晴明看出姑获鸟对这孩子的喜欢,随即叫了博雅,二人一道离开庭院。
庭院最初建立的时候,晴明尚没有这样成熟。
庭院里有许多小孩子,晴明本性自在闲散,对着一群孩子时常头痛。好在孩子们大多乖巧,姑获鸟又对孩子极有耐心,帮他照顾了许多孩子长大。随着时间推移,孩子们逐渐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妖怪,不再需要她的保护。他们有许多事做,也不再逗留在庭院。
“晴明,某种意义上说,你也算是姑获鸟养大的吧。”博雅双指夹一片草叶,放在唇边,瞄一眼晴明。
“不错。”晴明浅笑回答,注视博雅,似乎对他指尖草叶十分感兴趣,“庭院里的好些妖怪也是这样的。”
“姑获鸟,传说里凶残至极,夺人子,食稚童。”博雅换了片草叶,把玩草叶,显然并不认同。
“是。可见传说与事实并不总是相符。”
“那么,大阴阳师晴明,是否如传闻里一般危险狡诈呢?”博雅终于换得了趁手的叶片。
“博雅觉得呢?”晴明打开折扇遮住半张脸,狐眼挑起眼梢,满是戏谑。
博雅没有回答,轿厢传出乐声,清新轻盈。
“你喜欢做什么?吃点心,写字画画还是看歌舞?”姑获鸟嘴上问着,手上却已经将一盘点心推到孩子面前。
孩子仪态颇好,小声道谢。
姑获鸟顺他的目光看过去,拿起莲花酥放到他手心,“喜欢的话尝尝看。”
孩子点点头,小口吃着莲花酥。
姑获鸟俯视孩子,他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十分清透,发丝柔软,显得他很乖。
是哪里来的孩子呢?晴明总是这样,庭院里不时出现小孩子,也会有一些消失。
姑获鸟从不去问他们从哪来、到哪去,那些都与她无关,她只想照顾他们,把他们养得健健康康,看他们长大。
“您有烦心事吗?”孩子纯良的眼神看着姑获鸟。
“不。我很开心。”姑获鸟抚摸孩子的头顶,“你来了,我很开心。”
孩子不觉得眼前素不相识的人会为自己的到来而开心,但她目光真挚,对自己这样好,不像说谎的样子。孩子低下头,吃掉剩余的莲花酥。
姑获鸟的目光堪称怜爱,她吐口气,几乎无声地叹道,“晴明那孩子啊。”
宴上宾主尽欢,唯独晴明自斟自饮。
博雅应付完主人家,凑过来,“可是悔了?”
“酒很好喝,且有博雅作陪,不悔。”晴明抬手递给博雅酒盏。
博雅接过一样而尽,随后坐在晴明身侧。“想来姑获鸟会开心许多。”
“如今我庭院里大半受过她的照顾教导,只是长大后各谋其事,时间不足,疏远了些。”他悠哉悠哉甩开折扇,“姑获鸟一直劳累,新来的孩子便没有交给她教导,是我想错。现下正好来了个孩子,她大概十分开心。”
博雅支着下巴,“那孩子看着乖巧,想来不会让她劳累。”
晴明点点头,又递上一盏清酒。
乐声动人,宾客开怀。那过去飘零的姑获鸟有了落脚处。樱花飘落,满地霞锦。
爱
我会想着他为我做过的事情,在寒冬腊月将快要冻死的我救回来,赐予我永生和姓名,收养了我。
这大概就是无惨大人对我的“爱”吧。
无惨大人曾让我在他外出办事时暂时照料他的人类女儿。
她长的俏丽,和众多出身优渥的富家千金一样。现在她安静的靠在我的怀里,白嫩的小手扯着我随意披散的青丝,一双大眼睛满是天真。
“父亲大人去哪里了呀?”她仰起头,细声细气...
我会想着他为我做过的事情,在寒冬腊月将快要冻死的我救回来,赐予我永生和姓名,收养了我。
这大概就是无惨大人对我的“爱”吧。
无惨大人曾让我在他外出办事时暂时照料他的人类女儿。
她长的俏丽,和众多出身优渥的富家千金一样。现在她安静的靠在我的怀里,白嫩的小手扯着我随意披散的青丝,一双大眼睛满是天真。
“父亲大人去哪里了呀?”她仰起头,细声细气地问我。一双裹着白色丝袜的小细腿在空中轻轻晃着。
我出奇的耐心,微微低下脸来,撞上了她疑惑的目光,她稚嫩的眸子没什么复杂的东西,一眼就能望到底,这是仅属于孩子的纯澈。
“大人去工作了。”我微笑着回答,听着她气鼓鼓地哼了一声:“父亲天天要去工作。”
“正是因为大人喜爱小姐,才早出晚归日夜操劳啊。”
“哦……我也爱父亲哦。”她笑着朝我身上又挪了挪,坐直了身体。“那槿最喜欢什么呀。”
不再多言,低下头去。我抱住她,轻拍着,哼着模糊不清的童谣。很快,我的怀里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
窗外夜色正浓,浩瀚无垠的夜空里空无一物。独留一弯上弦新月被这泼墨般的幕布包围,这布景显得有些凄清——却又清爽简单。
回想起自己刚刚搪塞的话,我觉着有些可笑。
爱…究竟是什么?
这我自己都不甚清楚。
很久以前,我曾拿起我的笔,将大家平日里喜爱的东西都记下来,我以为这样能让我理解“爱”的定义。
我问过无惨大人,他说他爱无限的权力,爱自己那具近乎完美的永生之躯,爱那遥不可及的青色彼岸花。
可是您还没告诉我爱是什么呢。我这样和他说,但王言已尽,不再开口。
“您喜爱的东西真是玄乎啊。”
黑死牟大人就不一样,比起那些瑰丽伟大的东西,他更爱惜的是自己腰间束着的那把镶满了眼睛的日轮刀,他每夜都要用竹盆打来清泉,将素布帕子叠好,蘸着那泉水细细的揩拭,刀面上血红的眼睛随着绢布的擦拭一个一个轻轻闭上,又在擦过时一个一个睁开。我向他询爱为何物,他愣了一下。六只眼睛一齐闭上了,擦刀的动作也变得慢了起来。他挺直了身子,跪坐在地上想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爱……即是爱惜,怜爱……亦是敬畏,感恩……”他于是和我谈起大人的荣恩,君臣父子之规这类无聊的话。
这种东西,我想,在千年不变的儒家理教中处处皆是,我早就听腻了。
但我还是秉着手,俯下身子洗耳恭听了三个时辰,好不容易辞别了他,我赶紧离开了那片竹林。
还是去找童磨吧,毕竟他可是万世极乐的教主大人。
童磨
童磨喜欢的东西多的很,娇媚的女子,摇曳的冰荷,七彩的锦缎……每一样他都说自己喜欢得近乎痴狂。
但他什么也不爱,也什么都不会去爱。
这很正常,我想。
虽然他贵为万世极乐教的教祖。
听无惨大人说这孩子打小就没有感情,因为大人看中了他的麻木不仁,特意将他变成了鬼。
很难说童磨究竟能不能理解极乐的意思,毕竟感情这种东西困扰了童磨已经几百年了,痛苦和愤怒,快乐与悲伤,童磨都不能理解,更何况这种复杂得连大部分人类也无法完全理解的情感。
这个问题我和他聊过。
当时他刚晋升成为上弦之二,我找到他记录更位时,他正乐呵呵地坐在殿堂中央的软蒲垫上,碎尸血块堆了满地,手上还捧着对手的头颅。他受了很重的伤,浑身还在滴滴答答的淌着血。见我来了,他从垫子上挪过身来,一双彩虹曈色的奇异眼眸友善地看着我。
“你也是来寻找极乐世界的吗?”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他大手一抬,那女鬼的头颅和满地狼籍便被他吸收殆尽。头戴黑冠的金发恶鬼站起来向我欠了欠身,拿来一个垫子安顿我坐下来。
玉壶
他最爱的应该是自己的壶吧,我想。看着他六只短臂(可能)摆弄着那些纹样精美的壶,将它们排列整齐,摆在桌边。
“当然喽,这些可是我的宝贝、宝贝哦。”他畸形的嘴唇微微颤动,细声软语地盯着那些瓶罐。“不过,必须得完全对称才行哦。”
“ 砰”的一声巨响把我吓了一跳,是他把一个画满了秀彩牡丹花纹的细颈花瓶推到了地上。
“花纹!”他有些愠怒,“那些愚蠢的瞎子居然把牡丹的花瓣画成了单数。”
他曾经送过我一个饰以木槿的花瓶,色彩鲜丽,但木槿硬邦邦地竖在瓶身上,像是镜子里照出来的一样有些死板。我不是很喜欢,但还是慎重地收下了。
它现在还安安静静地立在我的书房里,瓶中插着一支永不枯萎的冰莲花。
鸣女
琵琶女小姐是上弦里穿的最素的了。一套普通的黑色和服穿遍四季,头发也只是自然的披下来。没有任何装饰。
她平时不说话,和同事之间的交流也廖廖无几。
她最喜爱的东西只有那把琵琶。
和黑死牟大人的日常护理一样,她每天得空时都要坐在一间空阁里,悠悠地弹上几曲,我有时会从她背后的阴影里悄然而至,坐在她身边,静静地听着嗡嗡作响的弦声。她拨弦的动作算不上轻柔,但却小心谨慎,每一拨都充满了力量,音乐一声连着一声,铮铮撕裂寂静。看着远处不断变换的宫室构造,亭长台落,楼升阁降。森罗万象之景,变幻无穷。
“好听。”我夸她。
“谢谢。”她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好像要被挤碎了,从嘴唇中落下来,未飘到半空就全消散了。
琵琶有一段年代了,贵重的杨木板面越发的油光发亮,拨弦的时候映照出灯光。
堕姬
“小梅。”
我总是这样喊她,但她似乎并不喜欢除无惨大人以外的所有生物这样称呼她。
“槿大人!”她有些不爽,故意拟变成高大美人的形象,足足高出我半个头。她把头扭向一边,虚着眼睛,踏着木屐从我身边径直走开,“我叫堕姬。”
但这孩子是真的好哄。
夸了她几句漂亮话,她便又变成原来的花魁模样,精致的脸颊靠着我的肩膀 ,朝我撒起娇来。
我问她爱什么。
“当然是至高无上的无惨大人咯。”她把头向侧边歪了歪,嘟着嘴,黑色的眼睛里闪出真诚的光来。
“还有我的好哥哥!”她又立马补充,“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我和哥哥永远都要在一起。”
“情亲,服从,华服,首饰。”我在笔记本上这样写下。
下弦
下弦一 姑获鸟
是个年轻的好姑娘,空间变换的结构、反应能力与速度甚至可以和上弦过上好几招。
但我们只见过一面,听说她后来被会风之呼吸猎鬼人杀死了。
她的住地里有一股子香味,是新鲜血肉混着糖般的浓浓甜蜜。当我来到那片腥红的花田时,她在蠕动的肉块里现身,跪着接待了我。花前月下,一片祥和。
我注意到她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幼稚的脸在她身后的杆茎中闪过。那是几个人类女孩,身上满是伤痕。
“是我的女儿,我很爱她们。”她恬静地笑着,忽地低下头去整理自己华丽的紫衣和服。血红的眼睛里闪出诡异的喜悦,嘴角不自禁地上挑。
“还不过来拜见槿大人。”半晌之后,她终于抬起头来,唤着那些孩子。看着她们磕磕跘跘地走过来,到我身前磕了几个头。
我轻轻点头,让她们退下了。
“爱是什么?”我有些兴趣地问她。
她脸上突然迸发的强烈喜悦让我一惊。
“服从……绝对服从,忠诚……”她念叨着。“我有过很多孩子,但她们大多不听话。
人类怎么那么狠心啊,我明明辛辛苦苦照顾她们,她们还害怕我,试图逃跑。真是恩将仇报。”
“她们不听话时你会怎么做?”我饶有兴趣地问。
我们突然停住了,她告诉我她听见自己的女儿逃跑了,要把她抱回来。我笑着,看着她腾空而起,那个企图逃跑的孩子被她攫起来,头抓在手里,身子落在了了地上。
“不接受我爱的孩子就会是那副下场。”她携着那孩子的头落到我身前,啃食着,血溅了一身。
“你做的对。”我仔细想想,对她这么说。
累
是个小孩子。
他可能是我所记录的年龄最小的下弦之月了。
他对爱很感兴趣,也很爱他的“家人”。
“你愿意做我的家人吗?”他有些急迫地问我。
我拒绝了他,理由是我要四处奔波,忙忙碌碌。和他的见面时间少之又少。“我不想做一个不称职的家人。”我和他说。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我害怕蜘蛛。)
他告诉我爱是情亲,是父母兄妹之间履行职责的感情。
“父亲有父亲的职责,母亲有母亲的职责,父母要保护孩子。哥哥姐姐要保护弟弟妹妹。不论发生什么,都要拼上生命!”
这话不假,我想。
“如果爱之间发生背叛呢?”我问他,手上的笔刷刷动个不停。
“那就将他们杀掉好了。”他这么和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