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帅气多金专情腹黑公爹𝒙外表坚强内心脆弱儿媳
樊星是被一阵闹铃声吵醒的,睡眼朦胧坐了起来,杏眼微眯,伸手揉了揉脸。
如每天一样,不情不愿起床,不情不愿吃顿早饭,再不情不愿离开贷款买的房子,开着贷款买的车去单位上班。
生活的压力,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上班高峰期交通拥堵,等红灯时,收到手机提示还信用卡通知。
樊星有些头疼,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心中为钱发愁。
怎么办?......
樊星是被一阵闹铃声吵醒的,睡眼朦胧坐了起来,杏眼微眯,伸手揉了揉脸。
如每天一样,不情不愿起床,不情不愿吃顿早饭,再不情不愿离开贷款买的房子,开着贷款买的车去单位上班。
生活的压力,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上班高峰期交通拥堵,等红灯时,收到手机提示还信用卡通知。
樊星有些头疼,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心中为钱发愁。
怎么办?
难道自己真的要接私活吗?
樊星出生在一座小县城,父亲是个普通职工,母亲是全职家庭主妇,老来得女对她寄予厚望。
自幼她就聪慧,从小学到大学,一直以傲人成绩完成的学业。
大学毕业顺利进入医院工作,前途一片光明,可是吧,因为她学医的缘故错过了找对象最佳年纪。
现年三十二岁,依旧单身,婚事已成为父母一块心病。
都说女人没有剩到家的,由于樊星所学专业问题,导致她找对象难上加难。
学什么专业能如此难找对象?
看鸟专业!
什么是看鸟专业?
咳咳、医院男性泌尿专科,行业内俗称看鸟,直白来说就是跟男人阳具打交道的行业。
当初为何会选择这个专科?
因为薪水高,工作清闲,一天接诊不了几个患者,因此她选择了这个专业。
开始并没感觉有什么,步入工作以后,弊端显露了出来。
这时再想改专业已经晚了,父母劝她放弃如今的工作,樊星怎么愿意?
苦熬八年成为主治医师,让她回小县城做个普普通通职员,她自然不愿意。
并且她父母年纪大了,母亲这两年又成了药罐子,她是家中独女,赡养父母是她的义务。
为了给父母提供优质生活,咬咬牙在一线城市贷款买车买房。
樊星跟自己父母说了,在等两年自己就接他们过来跟自己居住。
一个是方便照顾他们二老,二来是她一个人在外漂泊过于孤单。
只是现实与幻想区别太大,一个月拿万八薪水,除去车贷房贷,每个月只能维持自己基本生活。
樊星算了一笔账,目前自己经济情况来看,等把父母接过来时,自己都没有能力养活他们,更不要提给他们优质的生活保障。
想起师姐的话,樊星深呼吸一口气,心中有些犹豫不定。
上段时间樊星师姐给她介绍了一份私活,给有钱人看鸟。
樊星却犹豫了起来,为何?
有钱人难打交道,怪癖多,特别涉及那些人的隐私。
樊星这人特别怕麻烦,更怕惹祸上身。
对方给的筹码实在很诱人,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赚到这笔钱,能抵自己十个月工资。
面对金钱的诱惑,她一直徘徊不定。
绿灯亮起,樊星思索此事开车朝H市第一人民医院而去。
到了单位,去医生更衣室换上白大褂,例行每天查房程序。
樊星手里没有几个病人,昨天有个患者做的疝气手术因此住的院。
询问一下病人情况,樊星戴着口罩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去了医生办公室。
一个办公室加上樊星有五位医生,女医生只有她一人。
樊星刚来科室时,其他几位医生都很不适合,毕竟这种科室,女医生实属凤毛麟角的存在。
虽然时代不同了,但是吧,男科有位女医生,同事之间定有诸多不便。
好在樊星性子随和,为人和善,渐渐跟他们打成了一片。
一个科室医生就属她年纪小,因此一个个对她颇为照顾。
不过呢,医生这个职业有一样不好,就是大家说话荤素不忌。
耳濡目染,逐渐樊星被同化,在外面说话还好一些,只要到了科室,她是什么都敢拿出来聊。
听她说话,你会觉得她是个经验老到的女海王,岂不知这小妞是个处。
上学时,樊星专心学习,整个学期没谈过恋爱。
毕业忙于各种学术研究,为自己职业打下良好基础。
倒是有人追求过她,不过那些人都被她拒之千里之外。
当时樊星认为,自己要以事业为重,婚姻爱情可以往后放一放,不曾想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曾经追求过她的人,基本已成为孩他爹!!
剩下那些歪瓜裂枣,她又看不上人家,因此婚事一拖再拖。
包括科室同事时常给她介绍对象相亲,奈何只要一说她的专业,一个个退避三舍。
樊星坐到自己办公桌前,拿起手机,王医生声音传来:“小樊,今天到你去门诊坐诊了。”
“又到我了?”
樊星看望四十多岁身材发福王医生,他笑了笑,继续坐在办公桌前打游戏。
起身朝门诊走去,进入门诊室,跟小护士大眼瞪小眼。
一个上午一个病人都没有,就算有,一般也不会找她看。
不是樊星医术不行,是大多男性患者接受不了女医生看病这事儿。
没人找她看病,樊星落个清闲,毕竟是拿死工资的人。
百般无聊一个上午,到了下班时间,樊星掐着点离开工作岗位。
一份快餐解决了午饭,花了十五块钱,睡个午觉,下午两点上班。
躺在床上樊星睡不着,拿起手机想了又想给自己师姐打个电话。
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为了钱,樊星只能接私活,实在是生活压力太大。
约好傍晚见面聊聊细节,樊星内心隐约不安。
第一、医院明文规定不许医生接私活,可接私活的医生不在少数。
第二、跟有钱人打交道,樊星心里压抑大。
大多数有钱人听不得实话,要求也多,跟他们打交道,时刻要保持小心谨慎。
樊星医术好,这一点在行业里是出了名的,由于性别问题,不少男性想找她看病都望而止步。
在一个也是医院人多口杂,遇到熟人患者会尴尬,私底下就不一样了,一对一服务,只要医生患者同时做到守口如瓶就行!
下班掐着时间来到见面约定地点,樊星过来时,她师姐徐慧已经到了。
“师姐。”
徐慧笑吟吟的:“给你点了一杯果汁。”
樊星入了座,拿起面前果汁喝了一口。
徐慧说说患者个人大概情况,具体的她也不清楚,需要患者与医生见面沟通。
樊星听完徐慧话:“听上去很神秘的人,不会事后给自己留下麻烦吧?”
“能留下什么麻烦?我接了这么多年私活,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徐慧专业是妇科,经常会给那些有钱不方便来就诊女性患者看病。
樊星心中有些没底,普通职工家庭出身的她,不敢做破格的事情,可是如今为了钱,她也豁出去了。
徐慧说:“拿出专业精神,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就把他当成普通患者……”
樊星点点头,菜上来了,两人边吃边聊。
吃过饭是徐慧买的单,让樊星颇为不好意思。
徐慧挽住她胳膊:“跟我客气什么?”
樊星现状徐慧知道,经常从她手中倒钱还信用卡。
徐慧接私活每个月收入很高,樊星跟她比不了。
刚入行徐慧就劝她接私活,那时樊星没同意,如今到底向生活低了头。
两人在停车场分的手,徐慧晚上有个私活,需要回家准备准备医疗用品去患者家里。
开着车回了家,樊星坐在客厅给患者打个电话。
接电话的声音很低沉,听上去是个没有耐心的人!
得知她是谁,对方沉默了片刻。
原本樊星是想跟患者约个见面时间,不想对方让她立马过去。
樊星什么都没准备,可是对方态度不容她反驳。
什么医疗器械都没带,按照对方给的地址开车赶了过去。
安静
学修之人,必须要静,尤其是那颗心。如不得静,必然攀比嫉妒,以至于怨恨、自大、狂妄等。
俗话说:干一行爱一行,不好高鹜远,不朝三暮四。所从事的事情,所面对的事情,一定要从脚下做起,从今天做起,在生活中培养这种能够安下心来的性格。
在平时,言行做事不急燥,不烦躁,哪怕特别繁忙,也安于你已经面临的那件事情的全过程。这样,在修炼和生活中就容易静下来,坐能坐得住,站能站得住,逐渐得到一种安稳的状态。
(如是居)
学修之人,必须要静,尤其是那颗心。如不得静,必然攀比嫉妒,以至于怨恨、自大、狂妄等。
俗话说:干一行爱一行,不好高鹜远,不朝三暮四。所从事的事情,所面对的事情,一定要从脚下做起,从今天做起,在生活中培养这种能够安下心来的性格。
在平时,言行做事不急燥,不烦躁,哪怕特别繁忙,也安于你已经面临的那件事情的全过程。这样,在修炼和生活中就容易静下来,坐能坐得住,站能站得住,逐渐得到一种安稳的状态。
(如是居)
“甜甜系告白”
❶
只要看到你的笑
世界就没有那么糟
❷
春来夏往 秋收冬藏 我们来日方长
❸
你是最好的
如果真有人比你好
我就假装没看见
❹
你还想要一个妈妈嘛
我把我的妈妈分给你
❺
晓看天色暮看云 行也思君 坐也思君
❻
我不找你的时候 是憋着想你 我找你的时候 是爆炸想你
❼
愿你被世界温柔以待 实在不行 我做你的世界
❽
吃了这份全家桶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❾
夏天已经过去 秋天也会再来 你要是没...
“甜甜系告白”
❶
只要看到你的笑
世界就没有那么糟
❷
春来夏往 秋收冬藏 我们来日方长
❸
你是最好的
如果真有人比你好
我就假装没看见
❹
你还想要一个妈妈嘛
我把我的妈妈分给你
❺
晓看天色暮看云 行也思君 坐也思君
❻
我不找你的时候 是憋着想你 我找你的时候 是爆炸想你
❼
愿你被世界温柔以待 实在不行 我做你的世界
❽
吃了这份全家桶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❾
夏天已经过去 秋天也会再来 你要是没事做就陪我过冬吧
❶⓿
你的出现 就像黑夜里的点点荧光
足以照亮我的全世界
❶❶
我是梅菜你是肉我想扣住你的手
❶❷
这个冬天可以当穿你外套的那个女孩吗
❶❸
邀请你参与我的人生游戏
开启恋爱副本双色模式
❶❹
愿你问我粥可温
愿与你共立黄昏
❶❺
最近手头有点紧
想借你的手牵牵
❶❻
我要把所有的温柔和可爱
都设置成仅你可见
❶❼
说不出动人的情话
我只想让你带我回家
❶❽
我的眼里没有大海
没有星辰 只有你
❶❾
你就是我的碳酸饮料
看到你我就开心得冒泡
❷⓿
今天的阳光像你 今天的风像你
今天路边的棉花糖也像你
我喜欢阳光 喜欢风 也喜欢棉花糖
❷❶
遇你之前 沉迷过往
遇你之后 盘算余生
❷❷
我这个人不算太好
不算太坏 你姑且试试
❷❸
想跟你过凯里的冬天
不是冬天不行 不是凯里不行
不是你也不行
❷❹
老子是个好东西
希望你也有一个
❷❺
做我女朋友吧 行就行
不行我就再想想办法
❷❻
如果你放弃所有选择奔向我
那我就要成为你选择里最好的
❷❼
如果月亮会说话它会说
不可以看着我想着别人哦
❷❽
我刚刚亲了晚风一口
待会它就飘到你脸上了
❷❾
我带了一书包的零食
大家都可以吃
只有你可以吃完
❸⓿
我想和你拍照片
宽53mm高35mm
红底双人彩照
番外 02 【彼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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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石岳与旅行,大概总是两不相干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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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吧?
在温度逐日升高后照旧剪了短发的友人亦如是说了,
他看着女孩一小口卖力地咬掉鲷鱼烧的尖端,鼓着脸,用手翻折底下的油纸包好递过来。
入口后,有丰盈的豆子馅味道,
清淡同时带着些绵密的茶香,
或许真是连意识都被挥散开直言不讳的日子,
念叨着像是梦呓般的短句。
味觉,还是所见范围的干系?
呐,为什么呢…
果然还是会在意的,
兴许多是些几近脱离衰减的错觉.
关乎他始终是个单方面记忆的人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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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石岳与旅行,大概总是两不相干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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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吧?
在温度逐日升高后照旧剪了短发的友人亦如是说了,
他看着女孩一小口卖力地咬掉鲷鱼烧的尖端,鼓着脸,用手翻折底下的油纸包好递过来。
入口后,有丰盈的豆子馅味道,
清淡同时带着些绵密的茶香,
或许真是连意识都被挥散开直言不讳的日子,
念叨着像是梦呓般的短句。
味觉,还是所见范围的干系?
呐,为什么呢…
果然还是会在意的,
兴许多是些几近脱离衰减的错觉.
关乎他始终是个单方面记忆的人这件事,
是不念及奢求,不执着怀旧,却也总会深陷在某些自己无法忘记的日子里难以自拔的性子。
因为相处久了,那种沉湎后朴实无华的悠远,由此自然而然地产生些由此驻足的念头。
或者理解为,不得不认同的现实也不为过。
嗯,因为会想到父亲也是其一。
那样独自远行之后,寂寞到双眼全然割裂开的痕迹。
相册还是彼此的念想,从此隔开,即便还是小小的个子,
念叨了,倏地又被谁捉住,迅疾却也柔柔软软地牵起,
在随着视线长大的掌心,依稀传递而来的温度。
能就侧目于她拉着自己坐在旧式庭院的幕帘前,看那年秋日的午后白阳洒了一地。
尽数碎开,尽收宝石一样的光芒,
推拉着从雨幕中远走,像是旧时听闻街角梢头蝉末的低声欢愉。
一如既往似的,足以又见到那时途径的常绿风景,
总是头发短短的女孩,兴许已经有了能在天台前摇着身子晃动的气力。
向他张望.
啊,为什么突然就笑了,
隐约在闭起双眼后,
某一刻的汽笛低鸣又混杂在下落失坠的宁静与何处飘浮而来的甘橘香中,
一点点地,消磨四散…
-
如果是我的话,喜欢旅行哦,岳君.
--
近似自叙侃话的调子,
少女用双手的食指与拇指在身前的仰角里拼合成相框的形状,
抬起的眸子,白日从侧带出的色泽。
抿着唇角擦过的指尖.
再往后呢,
是大概不曾忘记的…
--
哐哐哐哐哐——
由固体传导更明显几分的高频振动,
是醒来时能即刻清楚了解到的东西。
指尖微蜷,顺手在眼角的位置轻摁一下.
呵欠.
“嗯…阿岳,昨晚没睡好?”
提前准备了隔壁座位的乔木看样子已经止住了手边正想录像的打算,
打个手势示意自己并无二心,咧着嘴靠着干线列车的椅侧把手干笑几声。
“看样子是很期待休学旅行吧?”
即便是稍显调侃的语气,平白无故还是表达了昂起的情绪,
像是想起什么,探头向身后的角度张望,随后就被身旁揉着眼的同学拽了回来。
“只是闭目养神而已,”
盯着窗外大概早早升起的日光,金发少年轻缓地晃了晃脑袋,
除却倦怠感的积压,就着掌面前的指骨发呆,
短梦的故事?至少目前他没有想解释什么的观点。
况且因为特快列车的关系,
景物飞掠的速度明显要比旧式绿皮快上不少,因此也放弃了试图通过轨道转移视线的做法。
礼貌回绝了递来的饮品,取出自己保温杯装好的茶水。
“倒是你,兴奋的样子完全溢于言表了吧?”
“哎,很明显么?”
“…”
用力地点头。
“嘿嘿,毕竟这已经是名义上最后一次以学院集体发起的行程呢,和你们一起的话。”
照旧还是什么都快意表达的笑脸,甚至回头不偏不倚地对着女生座位的方向打了个招呼,
用着最戏谑的调子说了这样总带着些伤怀的句子,就听者而言确实有些唏嘘.
收到的回礼是罐装咖啡,直直地投射过来。
在惊讶于私下西桐棒球课业的臂力练成的同时,
岳觉得自己不禁也为着乔木桑不知经历多少次大失败后形成的习惯哑然失笑。
总是如此,或许该说本就从未改变.
因为是他们两人的话.
似乎习惯性地也会摇头了.
看上去氛围确实如乔木所言一般高昂,
插曲的加入在味道上显然还能再升高不少。
兴致来说高校结业的年纪总归是处于精力充沛的峰值,口哨与打板的声响连成一片。
隐约还有骂骂咧咧的调侃与打闹,调和着空调的低温倒也算是恰到好处的光景。
是结业旅行啊…
一点也没错.
高石岳有一口每一口的吸吮着半凉的麦茶,
兴许也会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上错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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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准备去洗把脸的途中被从背后拍了一下。
力道偏浅,更像是一时兴起的感觉。
似乎原本是打算环抱遮住眼睛的趋势,
回身见着女孩正放下踮起的脚尖靠近开合门边的窗子直立,
身子随着车厢间轻微的颠簸稍稍前后晃动,对这边半伸着招手.
小猫样趴伏感,半盖着针织衫的帽子,不会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
“嘿嘿,岳君--”
并不存在魔法哦,却也的确没能注意到。
温和大方的笑容,大概比起几缕沿着窗檐框口散入的日光都还要更甚几分。
稍稍仰起头的样子,能隐约瞥见发旋的轮廓。
毕竟算是真正意义上可以名正言顺地穿着常服的场合,比平日还要宽松些的衣饰随着细微的同调晃动还是足以见到愈发带上起伏的曲线。
几眼后,始终是会明显发愣的程度。
服帖的栗色,八瓣角花的发饰,
有几缕散发垂落下来,尝试了努力向上吹起。
“哎唔唔唔唔唔唔…岳君?!”
“啊,抱歉,”
指腹轻缓划过顶间的发抵在额前,他将被自己自惯性动作揉乱些的地方用发卡重新束好。
“没能忍住吧,不过小光也脱不开干系的。”
语调上扬,虽然没有轻浮的打算罢,不过还是会有种正一点点逐步偏离正经轨道的错觉,
尤其是彼此独处的时候.
“呼——”
为什么是长出了口气的样子,
“哎?”
“因为之前还以为岳君大早上就…”
似乎也意料到自己恐语出惊人,到最后声音轻得全然不见了,
低着头在身侧幼驯染胸前推了一把,努力摆着手。
“没听见哦,岳君。刚才你什么都没听见。”
“没事的哦?”
他望着光支吾补充的同时自己却红了脸侧,
用手指在友人的脸颊上戳了戳,总也忍不住笑.
“小光不喜欢的话我是不会做的。”
靠上身旁的金属挡板,看女孩愈发低垂的小表情,叹着气强调。
距离很近,他将手臂抵在靠后窗的一侧伸出手掌,
交叉的位置轻缓地尝试了叠放,能明显地感受到从对方掌心传来的条件性晃动反应。
稍稍还是会松开一些。
“讨厌么?”
侧目闭眼用鼻尖撩拨起栗色的发,
出于某种略显矛盾的心理,
让空气中熹微的香波味道遮覆在眼角.
几近双方都不敢呼吸的动作,像是从唇齿间滑落的呢喃。
“嗯…不,不讨厌哦。”
着实的,变化成比起此前不知所措的反应还要更明显几分,有开始打颤的声线。
停顿片刻,即便仍旧没能做到扭头过来,却也想努力对着友人做出的回应。
甚至是可以将整个掌心埋入进去,角度扭转后纤长的手指穿插进指间的位置。
指腹渐渐收紧之后,又缓缓松弛,
食指交错不时摩挲,像是也在进一步确认了自己的想法那样。
“因为是岳君吧…”
重复了一句.就心理而言.
几乎同步了脉搏上的跃然,被对方从指尖脉动传递而来的心跳刺激得足底一软.
“哟?”
顺手抵在侧腰腹的位置,岳将稍微有些倾斜的少女扶正。
“接住了.”
大概总是能恰到好处。
从节奏来说,或许相处也是.
“呐,岳君?”
一同靠上身后的金属挡板,
从先前的状况中缓和过来,显得平稳许多的女孩迎着窗外晕染的白日眯着眼,
侧目有友人傻傻的笑,也不禁跟着嘴角扬起.
习惯性似的,任由自己偏过头搭在角度合适的肩角.
没有第一时间对视过去,她在十指相扣的掌心轻轻地捏了捏,示意自己平安无事.
“嗯?”
看着对方遮遮掩掩瞥过来的表情.
心情很好.
“真是太好了吧.”
感叹词.
意料之外的说辞,这类鲜明得甚至不像是能从她口中念叨出的偏向强调的意思.
对上微微泛着水波的眸子.
毫不虚伪,或者应该说本就应该如此.
他不过是对自己太缺失自信而已.
“小光你啊…”
似乎是大喘气类似的深呼吸,
像是想把自己往昔积蓄的某种压抑情绪一股脑全数抛之脑后,
停顿仅仅持续一息,却大概溯洄了几个纪年.
“很兴奋,今天来说.”
结尾是句没什么营养的论述,
在节末意识到那件事实之后。
“结业!结业啦,这个年龄来说一生始终是最后一次吧?……哎哎哎,岳君!”
不满于因自己幼驯染孩子气似的甩起两人牵着的手摇晃而打断的总结,
少女鼓着脸下意识就想用空出的手去掐对方的软肉.
被躲过后自己倒是先忍不住了,施与力道使摇晃的幅度更加厉害.
“抱歉,因为会觉得/太好了/吧?”
似乎也是打闹累了,伸手在友人发梢的位置用指节打转.
感受着另一只掌心温湿的体感,发出些感慨的语气.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过那只是因为天气的关系哦.”
较真表情,不管不顾少年在自己发间作怪的动作,
坏笑的模样,伸长手臂就想先去摁对方的眉心.
“哎?!”
“噗——”
笑得更大声了,
虽然依旧在这之外无过淹没于远处的声浪中.
“开玩笑的啦,不过岳君确实也能开心些吧,结业旅行?”
温热的体温.
“啊…嗯.”
他看着女孩期许的眼神.
“岳君呢,其实一直不怎么想要旅行吧?外出走走的时间也很少.”
像是长出口气,自言自语,少女兀自晃着头念叨了,
“小时候还会哭鼻子哦,数码世界一开始也是吧?哥哥都有和我谈起过,”
“但真的一起出去的时候却都很勇敢,像是米国的荒野远行,国中毕业的海滨夜游,夏祭结束后那时的花火,还有此前京都那次…”
抿着嘴笑,
“这么一想似乎都是这边任性的关系呢!”
“…”
那些鲜活的印象,
一次又一次,
明明是他,确实也一步一个脚印走了这么远的路,
而且呢——其实并未因此远去吧?
“所以啊—”
所以呢,
“岳君真的非常,非常了不起.”
“不靠外力,不再试图迎合,这样真实的岳君,一点也不会讨厌.”
“是么…”
他看着列车外高速倒退的风景,有些躲闪.
看那绿意与浅灰交织之后,渐渐变化成莞尔的光束.
无从反驳,却也能发觉很明显的悖论,
是他大概一直都离不开外力的关系,就像是游鱼早已无从远离适合它的区块那样,
即便始终是在接近中长大了吧,说是一种救赎也不为过.
闭口不言,恍惚间似乎能见到那朵缓缓挪移的云彩.
--
“-要努力打起精神来呢.”
他目送着站在盥洗室口还回头张望的女孩,
沿着站台板边的靠椅坐下,
厚片玻璃贴合之后比起冷气环境还要刺激人的感官,
路途是早已不再看了,合上眼随颠簸轻摇,听着从四壁中传出的嗡鸣响动.
/最后一次了啊,
她也会这么说.
涉及这类结束的词汇确实是一点都笑不出来的。
或许说他始终未能很好地去试图接受这样的氛围.
不过的确也已经有了改变吧,
能无带迷惘地望着短发的女孩一点点长大,栗色的发变长又剪短,
一身米色的浅色常服立在久坐的沙滩前,从他额边取走编织帽的样子.
却真的是他么?
日光很好,能烙印在脑海深处的,大概已经是脱离友人之后—
成为恋人,大概就是那样简单的事情.
即便还没能完全习惯过渡,也仅仅需要交托给时间的结果.
对彼此而言,大概是对方就好.
至少只是关于这点,
他一向能做到毋庸置疑.
--
抵达的时间趋近正午,
综合考虑还是受了其他一类欢脱的要素影响,
计划整体比起一开始显然松散许多.
都是些成年人了,导师们也就松了看管,叮嘱几句后在另一边的簇拥下搭上便车.
熟络些的同学各自组合,
板路在白阳下晒得发烫,一阵阵地有炽热的风熏得兴起,
人数其实一开始不算很多,这也是刻意放慢脚步的干系,
以至于最后又因为人缘关系往队伍里挤塞了几位旅客后,
循着西桐敲击乔木桑的动作,他也不由得过去揪了揪对方的头发.
感情京都确实有着它独特的魔力,
大概连光都能因此显得开朗许多,背着小包看他们打闹.
只留下相机快门的机械音.
--
“乔木桑,麻烦把茶匙递给我.”
“这里的淡奶油华夫饼很好吃哦!”
“唔唔唔唔唔唔小西你的白糖散到我身上了!”
“啊啊,抱歉呐.”
“喵呜~”
……
轻咖里的软垫排成半圆,
岳将手边的甜甜圈切成小块,逐一淋上蓝莓果浆与酸奶,
在叉子上撒上些糖粉,递向友人嘴边.
看上去很喜欢,
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下,双手搭在店内大概是门面英短的肉垫上摇晃.
明明是只不大亲近人的猫,乔木此前进门想揉肚子时被咧了一口牙,
现在却在小光身边像是一块大大软软的蓝垫子.
天赋异禀似的,她同时也很喜欢这类事物.
从樱桃被照顾得愈发慵懒也看得出.
对上视线就会产生的舒适感,越通人性越能发觉.
不过见他靠过来,还是晃了晃尾巴,眯起眼弓着对这边打呼噜.
又被女孩抱起,真像没了骨头,水一样松松垮垮地垂在他面前挥挥小爪子.
“岳君,它也喜欢你哦?”
“我觉得它快龇牙了.”
舀了一勺抹茶慕斯递过去.
“嘿嘿…唔,嗯。”
咀嚼咀嚼,将英短转过去贴着膝盖,用手一点点地在它背上顺毛.
“我知道的.”
巫女一样的论证.
“嗯?”
“用可可布丁收买我就可以告诉你了.”
“好啊…”
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放下手上的动作,猛地作势就要扑上去。
惹得少女捂着脸就着软垫往里压,边告饶边对着他笑,
只得在脸上轻掐一下作罢.
“今日的甘味禁止!”
“哎嘿嘿.”
不过最后倒还是买了团子一类的点心,
猫也不知什么时候窜去了别处,大概也是托了某种威逼利诱的干系。
---
“恭喜咯?”
趁着光去盥洗室的空子,乔木有递了清酒过来.
应该是之前就有敬酒的样子,脸侧有些发红。
“现在求子的祝福是不是还太早了点?”
一脸坏笑的少年头顶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记手刀.
“开玩笑也要适度,”
西桐今天有点偏头疼,尝试着用果汁代酒.
看样子手上的动作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顺势在乔木微卷的头发上又揉了两把,
“不过确实很不容易吧?你们总算是成了,我们大概也都是剩下个这种感觉.”
豪气地一饮而尽,用手托着下巴调侃,从乔木的托盘里抢杏仁饼干吃.
“作为见证人很欣慰吧.”
考试后难得正经的发言.
“嗯.”
将可可布丁用便携式的纸盒装好.
他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只是不禁哑然失笑.
“给你们添麻烦了.”
“嘿嘿,不过为了避免打扰你们的短途约会,我就勉为其难地陪小西去玩吧.”
一脸抱憾的表情,乔木挥挥手里像是相当厚实的记录本.
“为什么说得好像你吃多大亏了一样.”
举起手里的刀叉摩擦两下.
还真是即刻投降的动作.
“你们啊…”
看着他们玩闹后站在推拉门前挥手作别,大概也会生出些眼角发涩的感觉.
就像高石岳的历程中,朋友的存在其实一直占比衰微,
因为仅仅是留有他们几人的认知,就足以充满他的需求世界.
也是在那之后愈发懂得.
--
“哎,小西他们上哪去了?”
扭头的时候恰好被塞入一口刨冰,消暑的效果很好,
估摸着更多还因为是光的关系。
用润湿的手搭在他额头上.
“他们有事先走了,”
红豆沙的味道,
“下次还要谢谢他们的帮忙.”
“哎?”
被岳舔着她沾了酸奶的指尖吓到.
漏过一句.
“老师那边的帮忙.”
不以为然地笑笑,见友人自己也舔了一口.
“像孩子似的,岳君.”
“这算间接么?”
他看着女孩红润的脸打趣,
自己其实也觉得有火在烧,身子不由自主地就凑近许多.
“哎嘿嘿.”
也不理他,想是被友人的碎发惹得发痒,一个劲地憋住笑.
看得岳近乎能发了疯.
“小光.”
“在哦?”
“今天下午可以交给我么?”
托起女孩的下巴位置正视过来,
看浅樱的色泽在灯束下那样带出光亮,
大概话说出口连自己都有些发憷了.
…
“…不可以动手动脚哦.”
“噗.”
理应还没抵达会被安保人员拽走的程度.
--
温度恰好.
今年的晚樱,似乎也就盛开得格外长久.
圆山公园或是八坂这边,都能赶上着春季近末一班赏樱之旅。
一片一片轻缓悬落的粉红,并不只是隐没于最后坚持着花期的梢头,
四散的季节,无论是石板,还是云隙之外,乃至空气中,都不难见到那些粉红的印记
在白日微醺的和风中打着旋子,肆意纷舞.
轻快地点地,驻足于落到地上的花瓣,
少女会试着伸手想要触摸半浮在日光下的樱雪.
似乎又并没有很在意着一定要去捕捉的动作, 而是希望花瓣能自然而然飘落在掌心..
也许都是偶然的情况下,
少女能流露出的强烈喜悦情绪.
比起神社求签之后还要更甚几分.
--
嗯, 有花瓣落到她发尖上了.
却似乎是全然没能发现到的样子......
自顾自重复着像是跳格子的趣事.
不过这样也很可爱啊, 所以还是不要替她摘下来好了.
少年想着,学了友人的动作一步一顿地跟上.
“真是不可思议呢!”
提前一步抵达街角的女孩回头,像是酝酿许久后才打算说些什么的表情.
“会被认为是当地人的感觉了.”
“是很有礼貌的孩子.”
“因为被夸很好看了吧?”
见对方偏着头,凑近了些的少女举了相机就想弯下身拍他的眸子.
浅色一点点晕开.
“只会很麻烦而已。”
“一点都不坦率哦,岳君?”
“……”
“果然还是会有融入氛围的感觉吧。”
把相机随手挂在岳脖子上,踮起脚抵在身后的石饰边.
用草茎条戳着自己幼驯染的金发玩.
“小光”
“嗯?”
“你觉得旅行是什么?”
“咦…旅行就是/随心所欲地去往自己想要的目的地/吧?”
“小光的话,不会考虑说远离后的可能性么?”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走得那样远之后,不是自然而然就会疏离了么?甚至会产生对比,甚至可能就决定就此定居下来也说不定…哪怕一开始是那样微小,一点一点的递增也存在着最后会完全淡忘最初的可能性吧…”
“岳君很笨哦,虽然能做好吃的料理,还是这样.”
“嗯?”
“你自己都说过的,/我们终究还是在长大/,不能一直都在自己觉得安然舒适的地方停滞不前.”
像是突然有些气愤,郑重其事地将友人的手搭在自己的掌心上.
“远行不代表就是疏离,就像一路成长到了现在,我们也还留有的最宝贵的东西。可能我们会变老,会犹豫,会觉得自己不再像自己原先的样子,但静下心来想想,我们自己才是真正能决定往后会如何的发起,那些不希望舍弃的人和事,不忘记就可以了吧.”
并没有深思熟虑,少女深吸口气,只是觉得自己这番话今日非说不可.
“无论是在城堡的时候,还是身处黑海之滨,病痛的时候,烦闷的时候,甚至是我觉得已经无法坚持下去的时候,岳君你都会告诉我还要/继续前行/哦,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但这些都确确实实地有传递过来,大概也还会一路陪着我们走过往后的日子.”
“岳君只是太过犹豫了,虽然下意识的行动都相当不错。”
…
“所以啊,需要更加忠于内心哦.”
大概真是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用双手撑着膝盖喘气,
腰腹位置突然就有力道传来,倏地远离大地.
隔了春日的连帽衫,照旧是炽热的温度,大概也有自己的因素在里面。
“喵呜?!”
“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哦.”
还真好意思说呢。
“岳君,快…快放我下来吧?”
被环抱住昂起旋转的少女顾不上通红的脸,声贝都似乎提高许多,
双手却不知道一时间该放在何处,只是一股脑扒拉着友人小臂衣袖。
大概有点类似圣诞节礼物中跳脱出的是个圣诞老人的感觉.
半悬着的双腿摇晃两下,倒也就放弃了抵抗.
他只是在笑着,
任由樱雪散落在身上。
嗯,是不需要太多认同的时候,
光也笃定着少年能将她的话理解进去,
就像多年前自己从对方那里得到的馈赠那样.
无视了过往圆山公园来时令赏樱人们的目光,
也顾不得要给来公园内散步的老婆婆们鞠躬行礼,
他们只是徜徉在彼此的小世界里. 肆意地旋舞, 想要把过往那些浪费在烦恼上的时间尽数追回来一样.
--
京都的夜,
身处室内与外出确实是两种大不相同的观感.
路灯与栈桥的灯束融入远处町屋的微光中,连成一条似乎能一路延伸到星辰云海的光带.
从山腰旅馆的台柱观景台边沿望去,穹顶之下除了峥嵘甚至能远眺京都市区的景色.
侧目的女孩像是对着自己微翘的前发相当不满意,
见自家幼驯染放下她的相机,招招手示意对方转向这边.
旁侧矮桌上放着的蜡烛光源温绒绒地晒在身上,她几乎是潜意识搭在少年胸口,吚吚呜呜地发出些软糯的声响.
男孩弯下身似乎对着女孩耳侧还说了些什么
看上去是相当熟练地打理着友人的短发。
连另一边搭肩靠坐的情侣们都会被感染似的,
捂着嘴看他们融洽的氛围,就着大概连半空都泛起西柚熏香的晚风.
云层褪去,沐浴在这样星辰闪烁的泛紫夜空下,
足以使得刚刚才浸泡完温泉的身心都愈发松软起来。
四散的花火棒两人一人一手,用流光在身前画出舞蹈的曲线,
不多时,当光束黯淡下来,小小的影子汇成一团.
就着烛光,他看向轻靠在自己肩头的女孩,
微眯着眼,微湿的头发软软地散下来.
大概欢喜就是这样的东西,伸手的位置就会想在友人发梢摩挲,稍稍往这边贴近一些.
“多亏有你.”
确实是下意识就脱口而出,望着女孩从自己怀里抬起头的眸子.
清澈而明亮,正随着晃动的烛光映出独属于他的影子.
“哎?为什么这么说呢?”
似乎是有些犯困的揉揉双眼,光重新侧着头歪倒下来,贴着心口的位置.
能清楚地听见谁愈发跃动的心跳.
“保密.”
唇角上扬,用食指点点少女微皱的眉心.
“唔…岳君突然坏心眼了!”
“是真的哦,因为完全没能整理好想说的东西,”
似乎犹豫了许久,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已经决定不会再逃了.”
抬头是漫天的星海.
“…当然说实话,我当然还是会不安,也没什么自信,那么远那么远的路,是否真的已经能不带迷惘地走下去…哎?”
从手心递过的热量,
纤长的手指紧紧地扣在手背的位置,像是想借此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来.
“嗯…那个,不自觉就…”
没能抬起头,微热的光里连成一片,
“…想要…摸摸你…”
“唔!”
有很明显的浑身一颤.
“哎,怎么了么岳君?!”
“没事…”
用空出的手捂住自己的脸,少年将额头抵在前方的围栏上支吾,
“真是的…”
/也太过于可爱了.
深吸口气,他回身轻轻环住女孩.
“输给你了。”
“哎,不是一直都是么?”
“总之,”
他像是愤愤地将手放在光头顶揉了揉,
又是自己先绷不住笑.
“结业旅行,真的很开心。”
/因为有小光在身边.
“虽然今天还是匆忙了点,但确实玩得很尽兴,”
“是吧是吧?”
“嗯,无论是你笑的样子,害羞的样子,还是嗔怒的表情,都想多看看你吧,”
伸手在女孩鼓起的脸侧戳戳,
“喏,就像这样.”
“能喜欢也是很荣幸的。”
“不过…”
“不过?”
“下次,下次的话,我更愿意接受真正两人的旅行哦,和你一起。”
“哎!真,真的?是不是太早了点?!”
“唉?”
轮到这边愣了一会儿.
“不可以么?”
“…也,也不是不可以啦.”
突然昂起头,
“岳君很好色哦…”
支支吾吾的,大概是没能听清.
…
“小光,”
升温的错觉,
那样浅浅的呼吸正一阵一阵地拍在脸上。
“你喜欢我么?”
“慢,慢着…”
“嗯?”
“…你这种问法,太狡猾了…”
她甚至觉得此刻脉搏的振动近乎会让人晕厥.
“讨厌?”
/这样子的岳君太可恶了!
“喜…喜.”
一瞬间覆盖上来的温润触感,
只来得及匆匆闭上眼,有种唇齿自那一刻化开的触觉。
下意识就屏住呼吸,是松软的发抚在眉心,从颧骨传递而来的温度,
久久未能散去之物.
/喜欢./
有好好地传达过来.
---
“突然就不想努力了啊。”
揉着被头顶砸击了的额头叹着气,
下巴蹭着友人软软的头发,伸手用外套裹在两人浴衣外边.
“如果你这话是认真的话,那我真的看错你了哦?”
“我知道了…”
因为肆无忌惮地想说说看吧.有种放纵的感觉.
“既然决定了往后的方向就要好好努力,我也想要多学点东西.”
转着最后一根花火棒,自言自语似的喃喃.
一如既往,他只是望着幼驯染被发梢微微遮住的脸.
还是觉得自己很幸运吧…
是从多年前相遇的世界开始,从不放开的手心开始,
从黑海之滨归来,从纷乱的程式中走过,从猜疑中一步一步重拾彼此…
虽说到了这一步已经走了如此漫长的路,
可唯独那份想站在她身旁的心情从未变过.
无论发呆,闲适着同行还是骑脚踏车,
无论日夜,樱花盛开还是枫叶落时,乃至晴雨。
…
“…怎么了?”
她正转过头来,
“没什么.”
他拾起夹在友人发端的花瓣。
轻轻搭上女孩鼻尖,看着对方打了呵欠的样子,
笑得那样肆意.
“明天,也请多多指教了.”
“这边才是,虽然依旧是个麻烦的女孩子.”
-
他看着女孩额角发夹上的饰物,
在星空下闪着那样耀眼的光芒.
至此,
抵达彼方.
——Fin.
【安雯×李文忠】听说
“我躲进挑剔的人群,一手捧着花,一手撑着伞,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边,等一个梦中人”
安雯有一个笔记本,这是她最宝贝的东西,牛皮夹子里面一笔一划写下的是她的记忆,较为遗憾的是,笔记本里有两页残缺。
书脊没有被破坏,只是没有被处理整齐的残页留在笔记本里,用手去抚摸,并不锋利的缺口硌得安雯生疼。
安雯爱穿白,称得她越发仙气灵动,撩开布帘,换上工作服,带上橡胶手套准备为今天连根带茎的花儿修枝剪叶,按昨天的预订订单包装好了方便今天客人们取走。
整理好花枝,安雯照例把用来清洗根茎的清水端在盆里准备倒出去,“哗啦”一声,除了流水撞击地板的声音还有男人的一声咒骂。
“我去,谁...
“我躲进挑剔的人群,一手捧着花,一手撑着伞,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边,等一个梦中人”
安雯有一个笔记本,这是她最宝贝的东西,牛皮夹子里面一笔一划写下的是她的记忆,较为遗憾的是,笔记本里有两页残缺。
书脊没有被破坏,只是没有被处理整齐的残页留在笔记本里,用手去抚摸,并不锋利的缺口硌得安雯生疼。
安雯爱穿白,称得她越发仙气灵动,撩开布帘,换上工作服,带上橡胶手套准备为今天连根带茎的花儿修枝剪叶,按昨天的预订订单包装好了方便今天客人们取走。
整理好花枝,安雯照例把用来清洗根茎的清水端在盆里准备倒出去,“哗啦”一声,除了流水撞击地板的声音还有男人的一声咒骂。
“我去,谁啊,泼我一身水!”李文忠慢了半拍,新皮鞋遭了殃,气的跳脚,转过头来看见一个扎了麻花辫的姑娘放下手中的铜盆忙不迭的跑到自己面前从怀里抽出一块抹布为他擦去鞋尖上的水渍,口里全是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您擦干净吧!”安雯唯唯诺诺的抬了头,愣住,如何都不能把自己的眼睛从李文忠脸上移开。
好听的女声小心翼翼的问她面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凶悍的男人,“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啊?”李文忠满头雾水,“我告诉你啊,别给我套近乎,咱俩这可是第一次见,泼水这事儿没完…唔……”还在放着狠话,徒逞口舌之快,没说完的话被身边同行的男人堵住,“行了行了,别丢人了。”
三个人走远了,还能隐约听见李文忠的抱怨,安雯蹲在原地,手上还捏着刚刚为李文忠擦水的抹布,越攥越紧,闭上了眼睛,眉头皱起,拼命在脑袋里搜索关于刚刚那张脸的记忆。
什么都没有,安雯的脑子里没有关于“李文忠”这三个字的相关记忆。
太熟悉了,对上李文忠视线的那一刻,安雯眼眶突然酸胀,听见李文忠声音的那一刻,安雯的心跳在加速,为什么呢?
猛的起身,沾了水渍的抹布被留在地板上,转身冲到了店里面,拿到笔记本的手在颤抖,安雯嘴里念叨着一个并不完整的名字。
“文…什么……李………”
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从写满黑字的目录翻到最后的一片空白,想不起来,笔记本上千千万的名字没有一个是自己所寻找的,黑白照片一共31张,没有一张是能让自己对上目光就窒息的。
“到底是谁?”从心底荡漾开来的酸楚,笔记本的翻页停在了残缺的那一页,安雯再一次用指腹擦过牛皮纸页的残缺,“原本这里到底是什么?”安雯从不记得自己有撕下任何一页纸张,哪怕再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要笔尖落到笔记本上,她都会珍藏。
李文忠再一次路过花店,上一次泼他水的姑娘正在兢兢业业的像身后的顾客介绍花种,阳光正好,风来的也正好,清风闯进店里,带起了姑娘额前的碎发,窜过店里各式各样的姹紫嫣红,捎着花香又回归天空和绿地,一缕夹杂着无限芬芳的风滞留在李文忠鼻间和嘴角,吸一口起,吞进了整个秋天的静谧。
李文忠看呆了,这姑娘冒失是真的,可是美也是真的,往前迈了一步,两步,三步……
直到跨过门槛,进到店里,安雯笑弯了眼把装好的花束递到客人手里说了句再见然后转过头又朝李文忠笑了笑,问他:“先生,想买什么花?”
奇奇怪怪,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和违和感从李文忠心底“噌”地一下涨起来,本身就是个藏不住话的主,“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张嘴说话显然比思考要快些。
安雯礼貌的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压着围裙,“没有啊,先生是不是记错了?”
李文忠皱了眉,思考了一阵,“不对啊,你……你不记得我?”
安雯歪了头,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李文忠的脸,视线从头发扫到嘴唇再到脚尖,沉默了一瞬,最后抿着嘴微微勾起唇角对着李文忠摇摇头。
不会吧,这好好的姑娘不会有健忘症吧?
李文忠压下心头的疑惑,转过身子打量了一圈安雯的花店,“你这儿都有什么花?”
安雯立马热络起来,指着早上新进的百合夸它好闻再指指插在花瓶里的玫瑰说它艳丽,看李文忠一语不发,又捧起一束雏菊,“先生喜欢雏菊吗?”李文忠还是不说话,放下雏菊咬咬牙像是想起来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去到木桌台面上拿起一束石竹,“给,这个好养,每天浇浇水就行。”
绿油油的叶塌在包装纸外头,随着少女的动作轻轻摆动,郁郁葱葱,李文忠一听好养活,稀里糊涂买下了。
走出花店的前一秒,李文忠收了迈在半空的脚,微微偏头,嘴唇嗫嚅,眼神闪烁,脸上还挂上了浅浅的红晕,“听…听说洋桔梗也好养活,你这儿有吗?”
安雯愣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和李文忠一步之隔的地方,“明天就给先生进货,要预订吗?”
“要”迈出了原本停在半空中的脚,走出没两步,背对人潮,“对了,我叫李文忠!”
姑娘一下子攥紧了围裙,看着男人张扬的笑,痞气的嘴角在安雯看来甚至有些可爱,“嗯,我记住了,你叫李文忠。”
听说,洋桔梗好养活;听说,咱俩之前在哪儿见过。
END.
BGM—《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洋桔梗的花语—不变的爱只给你
番外 01 【家事】
-
相对潮湿的空气,
大概是不久前开始降雨的缘故。
将深蓝色的长柄伞收好,倒也任由尖端的雨水打湿裤脚。
石田大和拎着近日购入的糕点盒子,就只是站在因为停顿而亮了感应灯的走道里。
伫立良久。
是即便右手半伸,也仅能缓慢缩回,如此往复几次。
眼见着那突然降温的预警兴许真的会使得呼出的气流都延缓上几分,
在没有隔窗的走廊这边,开始能感受到些斜雨窸窣落入。
看上去照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隐约倒也下定着决心,
食指就对了门铃,最后估摸着理所应当不过还是落在空处。
真是连后边一身休闲装...
-
相对潮湿的空气,
大概是不久前开始降雨的缘故。
将深蓝色的长柄伞收好,倒也任由尖端的雨水打湿裤脚。
石田大和拎着近日购入的糕点盒子,就只是站在因为停顿而亮了感应灯的走道里。
伫立良久。
是即便右手半伸,也仅能缓慢缩回,如此往复几次。
眼见着那突然降温的预警兴许真的会使得呼出的气流都延缓上几分,
在没有隔窗的走廊这边,开始能感受到些斜雨窸窣落入。
看上去照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隐约倒也下定着决心,
食指就对了门铃,最后估摸着理所应当不过还是落在空处。
真是连后边一身休闲装的女伴都看不下去了,伸出手就搭在他手背上往前用力一推。
看上去栗色短衣与浅色阔腿裤都衬托得女子明显纤长文静许多,倒是往上懒懒打理的橘色中长发还是掩盖不住一直以来的活力,哪怕随着年岁增长逐渐归结于潜在要素也是。
动作或许自然而然仍属于某种性子使然,
但无论如何,空的确结结实实地对着显示屏的位置就让自己的大男孩摁了上去。
“嘟——”
不知是否也凭依了谁人的兴趣微调,
居然也会专注地听完那一秒的尾音,
剪短些金发的男子回头像是略显不满地瞥了女伴一眼,
还是不作声色地回身叹了口气,正好遇上她摇手拜托的表情。
“这里是高石家,你是…”
听上去相较年关尚且变化不大的声线,语速很快地过去,大概也已经是注意到了猫眼外的人影。
他只觉得自己甚至还没来得及出声,门就已经伴随着利索的响动打开。
下意识会觉着欣慰吧,毕竟身为哥哥的话。
“欢迎回家。”
“我回来了。”
该说是一如既往的礼数,
他接了对方递来的拖鞋再转身交在空手上。
回头的时候果然还是能听见某人低声地“咦”了一下,哪怕微乎其微也一样能注意到。
不过当下自然还是无视更好。
居然也会延伸出些笑意么,
不过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念头。
大和用另只手将雨伞抖干差不多后,插进一旁的伞筒子里。
将礼品盒的丝带传到他手上。
“阿岳好久不见了,”
相较起来可能真是武之内能更快地打开些局面,处在这对逐渐长大的兄弟之间的时候。
“和去年比起来又长高了些么?”
凑近些过去伸手,对着眼前总觉得还是记忆中弟弟模样的金发少年比划几下。
岳也会顺从地略低下一些,作为姐姐愿意去照顾的对象,一如多年前那样。
偏头倒是见着兄长开始有些不耐烦的小情绪,又不禁自顾自地低笑。
“岳君,那…哎?阿空姐!好久不见。”
“嗯,小光也好久不见了。”
恰巧碰见女孩从里间出来,看上去一副是苏打粉快用完的样子,
提了空袋子就急急忙忙过来,因为准备面类制品过程中粘上的白粉末就全然不自知了。
粉蒙蒙地盖了一层,连脚下偏大码的男士拖鞋似乎也应对起来相当苦手,啪嗒啪嗒地差点就和他撞了个满怀。
过了厅室才注意到还有客人在,打招呼的时候听得出明显带着欣喜的成分。
确实许久未见了吧,上一次相聚也得有接近半年前,他们甚至还没能尝试交往的日子。
扯住肘部的衣袖,贴近少年耳侧又嘟囔了句什么,
听着,岳倒也不多说什么,等结束了还凑得近,轻缓地就用指腹抹去粘上的粉末,偏头时总是看不腻的表情。
确实有小小地吃惊吧,哪怕再迟钝也会意识到什么红了脸,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敲,还是被他习惯性托住。
兴许也已经被看得不大好意思了,示意友人松开自己。
在继续给大和也尽到礼数后鼓捣着找出自己的绑带鞋,光大概就以某种不准备再打扰他们的坚定态势径直向门外出去。
应该不是出于防备心的缘故。
说起来奈津子其实就跟在后头,
从厨房间出来后还抱怨了几句岳应该一道陪着之类的种种。
扭头又见着一旁正微笑的空,看上去立马失去些继续搭理自家儿子的兴致。
或许还真是性格接近的干系,高石太太与舞之内之间的相性一直都如同旧识的友人,
话题大概是连大和也相对难以插嘴的,事后被调侃起来,实则仍旧是弱势的一方。
被提及其实连与太一在一起时也大概始终如此,哪怕本人不加承认。
留下的男士注视着几乎就是姐妹的二人手挽手向里间走去,
岳仰靠在鞋架边的玄关拐角处低低地又对着他笑了一下。
那是独处的时候才能像现在这样解放开些什么的东西,那种脱离外力束缚的感觉,
对着在他看来或许从前至今仍经年未变的兄长,估摸着连打趣的心情都出于意料之外的更甚几分。
“留宿阿空姐了?”
在对方经过自己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看着哥哥明显微微有几分晃动的肩膀,
差点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单纯提供食宿……嗯,助人为乐。”
挠挠头这样解释一句,脑内犹豫许久后还是会加上这类几乎结尾无关紧要的注释。
也是他一贯的风格。
“哎?”
果然忍不住自然上扬的嘴角,
“所以你还是去做了?”
真是近似弹簧性状的扭头,虽然很大声地张口否决了但其实答案照旧在脸上写得明明白白。
因为肤色相当接近白种人的关系,脸红总是那么显而易见。
看大和拿大拇指抵着下唇,下意识就想去咬指甲盖,
不过毕竟也很快能意识到些什么,把头重新别了回去。
“…确实啊…还是没能出手…”
莫名听出些怨念的情绪。
“……哎”
哪怕是发起人的岳也觉得或许应该制止这个话题了,
毕竟很显然自家兄长可能从他问题的源头就已经曲解了他的本意,
一时间连自己也不由自主地产生些发热的反应。
他取了一侧被摊放在鞋架边高台的某物,迅速向垫子外跨出一步,
对着大和就摆摆手,示意他赶快进去里边,
硬要说的话或许还能阻止下母亲的料理传教吧,
其实他确实还蛮期待别人继他之后食用辣味软糖的反应,哪怕身为哥哥也是一样。
兴许真是有些兴奋了,兄长还是小光在场,
岳微低下头看了眼手机弹出的消息,转身将房门大开。
“又有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没事,我只是去给某位粗心的小姐送个购物清单…不过啊,如果是哥哥的话,”
他指了指厨房的位置,暗示性似的做了个手掌平放在脖子处下压的动作。
“记得要管好自己的嘴。”
顺手给带上了门。
---
正餐的青团居然意外的不错,暑气上来后类似的凉物确实能让胃口好上许多。
岳注意到身侧女孩鼓着嘴细细咀嚼的样子,伸筷子又替她取了一块。
这类甜口的东西,也知道是几乎没有能拒绝的理由。
倒也不加推脱,光只是突然像又想起什么一样,支吾着告诉他自己有参与帮忙的面点小食。
绵密的豆沙馅,凑近后被喂着吃了。看她微垂下来也红了脸。
正想尝试着继续品尝些什么,突然也想到还有旁人在,有些不好意思地会挪开一些。
或许得说是出乎意料的一致,那种欣慰的表情。
---
餐桌上并不适合闲聊,所以实际上的正餐进度也相对偏快。
到两个大男孩围着围裙鼓捣着新式的洗碗机器时,
空和光就已经被奈津子带到厅室的沙发上去了。
“你看,这是小时候咬到青椒就大哭的阿和哦,看到我们过来又拼命想忍住,最后却哭得更大声了。”
是恰巧大和中途出来取纸巾靠近后所听到的,来自正翻着相册对了空大笑的奈津子。
总是缺乏面部表情的男人也会忽地红了脸,贴着沙发边沿就想伸手去抓。
“妈,你在给她看什么东西啊。”
却也一头栽在空处,嘻嘻哈哈的。
抬眼见着女友那有些/原来如此/的眼神。
还是想伸手去取,又被母亲轻轻地拍了回来。
“相册啊,大和和裕明你们走之前记录过的痕迹,”
那是虽然时间不长,看得出也留有的好大一摞。
依稀记得还是在岳出生以前,尚且热衷记录生活的两人,他不过是咿呀学步的时候。
如今的太太却只是抱着厚本对了他笑,看着那眼角从何时隐约攀上的皱印,
也不禁会想是有多久,未能重新有过的日子…
挠挠头坐在一旁,理应释然许多。
“不过还是很丢人的吧…”
稍微躺倒一些,剩下些想捂住脸的感觉,
毕竟是被空看到。
“大和的孩提时代有哪里显得丢人么?”
脸色看得出立刻沉下来了。
“…非常抱歉…”
总是如此,表达能力欠佳,
或许他以后应当土下座才是。
瞥了眼一旁甚至看上去有些幸灾乐祸的橘发少女,
喝着麦茶对这边摆手的样子,终归是没了脾气。
而那之后呢,是轻叹口气。接受了作为底层的事实,
肩膀又被顺势拍了一下。
“因为哥哥走太早的关系所以基本都是孩提为主吧,”
结束后续工作的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身后,有递了湿纸巾过来。
“另外居然敢反驳妈妈还真是相当了不起。”
听着,也忍不住笑了,
大和伸手在几乎已经和自己等高的弟弟头上揉搓几下,
因为照旧是这样能放纵打趣的家人,大概过了多少年都是如此。
突然也会为了某个不擅表达者因为加班没能过来而觉着遗憾几分…
“说起来,小光跑到哪里去了?”
“说的也是啊,刚刚就没注意到。”
岳正打算四下找找,女孩就已经从另一侧的里间过来。
注意到手上拿着的书,突然有股后脑发凉的感觉。
果不其然三位女性都开始向着这边抿着嘴笑,看自家幼驯染一副过分喜悦的表情。
尝试着先行一步逃开,却又被大和一把拽了回来。
正对上不怀好意地咧了嘴,果断取了靠枕盖住自己。
“阿岳的照片能留下的要多上一些,但小时候一直都是个相当不愿意上镜的孩子,”
就听着母亲念叨,有指腹摩挲纸页的轻声响动,
“从小小的个子努力地长高了,看上去在渐渐地走远,现在也一点点地长大成人…”
那些从幼稚园,到国小,国中,一直越过如今的记忆,
回想过去,也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在相片内外。
还是能意识到的,他们就在这里。
连她,如今也能来到这里。
的确是能产生些依存后的慰藉吧。
“不过阿岳依旧是个麻烦的孩子呢,没有豆糕在写作时就会有闹腾的迹象,关于这点小光也要多注意才行。”
应该是恰好对上岳相当小心注意过来的视线,末了,又补充一句。
“…不要破坏氛围啊…”
果真最后是欲哭无泪了,
/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被揭露黑历史什么的/
“明明很可爱吧?岳君这样。”
一侧的女孩倒是噗噗地笑了,眯着眼对着总结。
“唔——”
意识到已经是抗议无效的结果。
翻身贴近过去就揉她的发,是那样蓄长许多,
任由女孩举着靠枕敲打,
末了,不过也哑然失笑的样子。
---
“不多陪陪小光?”
那之后又过了好一段时间,
过去的时候低音从微开窗子外的雨声中带出,背对着似乎也能传达过来。
墨蓝色的风衣衬得大和相较平日更瘦削几分,立在明与暗间隙的夹角里。
身侧有绿植轻晃的环境,也不动弹。
“聊天之后就睡下了,出来休息一会儿,”
他总不能表达出自己会因为友人睡颜的关系那几乎按捺不住的本意,
顺势就盘腿坐在阳台另一侧的吊床椅上,穿过玻璃的结构光线看倾斜而下的阵雨。
拍打,击坠,滑落,透着某些一气呵成的意思,在透明的明面上画出枯木断枝的样子。
打了个呵欠,又扭头过去,
“阿空姐呢,还在妈妈房间里?”
“…”
从眉角反应也能得出的结论,
望着大和朝这边很明显咧了嘴苦笑一下,还是决定不继续打趣下去。
“说起来时间过得还真快啊,虽然一直都觉得理所当然就应该如此的事情…”
因为一直没有开灯,前额的发散着,看不清正侧的表情。
大和像是就一直盯着窗外沉沦的雨,视线下滑,看那些于转瞬即逝的闪光后逐步模糊的街道。
总会有遮挡着前路的楼,更多的却也是不用心留意就没过冷雨的地方。
离玻璃近了,那些移动的东西,像是都变得这样渺小,照旧穿过远处似乎尚且无从知晓的午后。
兴许是持续着想了什么,看着居然越来越像父亲,严肃的时候还是寡淡的样子。
“要好好照顾小光…”
长久后挤出这么一句,大概连他自己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关于这一点我会用往后的日子承诺。”
以立场而言就像当时说过的一样。
大和却突然愣住了,并非因为即刻被答复的反应。
该说是在侧身后对上的自己记忆中青涩的脸,看着那不是仅于外在勇武表现出的坚毅情态,
更多的,能注意到那从真正意义上的深处,剖开展露在他眼前或许早已沉淀多年的意志。
真是不知何时已经长大成人,早早不再是跟在他身后呼唤哥哥的孩子,毕竟也能说出这样的话了。
会叹息么,
事关自己还是眼前的他,或许也是为了一直以来的那个人。
将衬衣顶端的扣子解开一些,就在岳一旁的木凳上坐下。
拿手扶着前额就想对着刘海向上梳,又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早已不是从前那个还喜欢着花俏的孩子。
翻手捂了眼睛无声地笑,又那样不易察觉的表情。
“倒是哥哥会义无反顾地转修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离开阿空姐自己去闯荡什么的…”
稍稍起身用喷壶给吊兰浇了水,又就着身后的软垫径直向后躺下。
能越过人群车流望向视野更高的云层,晕染开的渐变色之外,雨落在窗子顶端上一阵阵闷闷的低鸣。
还是能觉出些近似幼时的安稳氛围。
---
“是啊…”
大概确实是连大和自己都不太能理解的,如果打从一开始来说。
解释起来颇费工夫,踟蹰再三没能继续开口。
也是循了岳的视线,插着手就昂起头,再自然不过那样,看向不知从哪里层叠来的白日。
是这淅沥近末的雨之外,近乎能穿透云层的媒介。
那想要了解或者说抵达的地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知道自己其实从不多加留意。
隐约只记得那抹明丽的白,会从掌心跃起,飞向那日激起海潮的夜色星河中。
就像她在他身边一样。
“可能真是所谓梦想的延续吧…”
总结来说的话,
是那种即使是他也能做到的东西,
哪怕就视线来说如今仍遥不可及。
“这样么…”
从岳的角度或许的确难以较为明确地理解出对方会话里的意思,
没有解释,也收敛得过分,
却带着长久以来的习惯,让他知道自己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能去试着思考。
半晌,坐直起身,看向大和可以说少见较真的瞳孔,
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可能也开始能理解到些什么。
“我会在想,既然阿空选择了继承传统的道路,”
一味盯着窗子上残留的痕迹,大和从口袋取出的烟伸出半截,又重新放回原处。
看得出明显犹豫了好一会儿,不作声色地看向这边,
“那就让自己尽可能地走的更远一点吧,有朝一日也想带上加布兽去看看…”
明明是过分寡淡的语气,也能见着那样滚烫的内心。
忘记谁提起过唇角薄浅的人多是无情,
那想必也不过只是展露在他面前的多为不必要的拐角而已。
的确能注意到。
在不必叹息之后,
果然还是会开怀大笑吧,哪怕笑得再难看。
至少是在他面前,作为兄长能好好放下的那些东西。
因为始终相信着对方能理解自己,
不只是从血脉的角度,也是从他是“高石岳”这一点出发。
或许真是从多年前被抓住小指开始,就自始至终笃定的事物也说不定。
从凳子上起身,将窗子打开一些,
大和深深地将带了潮气的风吸入肺中,那同时也带着初晴温度的风。
或许会突然记起那张被妥帖摆好的相片,像是他也仍在自己身边似的…
不免会产生些恍惚的意思。
---
“对了,”
从阳台回去的时候,又出声叫住走在更前一些的少年,
将大衣内衬放着的怀表取出来,也不管对方的意思,近乎蛮横地塞在他手里,
“恭喜毕业。”
顺手就搭在他背上轻拍,背对着向前,
兴许还是不想让岳见着自己眼角发酸的样子。
“…嗯,谢谢。”
那是哪怕开始会愣住一会儿,
仍旧在最后可以好好接受下来的答复。
因为心意能传达过来,
他也能得到些自己所希望了解的东西。
剩下的,或许交托给时间也好。
---·
“已经睡醒了么?”
端了小碟子回到自己房间的岳打量着正俯身趴在床沿的少女。
应该说是意料之中么,虽然行为上更接近于始料未及。
“趴太近看的话对眼睛不好。”
伸手就从友人手中将相册抽了出来,也坐在一边的床榻上。
“啊…岳君,欢迎回来。因为看得很开心吧,也没什么大…”
往下的解释说辞被小块的松露巧克力堵住了嘴,轻轻地塞进来,微涩回甘的味道。
“会很开心么?但还是要注意视力吧。”
耸耸肩接住没怎么用力道过来的拳头,他将碟子递过去。
“岳君越来越和婆婆一样了,”
“哎?!”
“说笑的,”
因为含着甜食而显得有些含糊,光稍稍扬起头看着他笑,
“你真是被大家疼爱的不行啊。”
玩笑话还是打趣的事实,
也不知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岳看着,看着,
最后半捂了眼。
缓过来的时候,相册又重新被抓走出去。
因为始终一副认真的样子,也找不到取回来的理由,
犹豫了好久决定也尝试着靠近了看,又正巧碰上女孩扭头过来。
相比较起来反倒是他这边反应要大上一些,对方只是歪着头对这边皱了眉,
兴许不过是些早日习惯的残留,却也被顺手掐着侧脸揉了几下,
“岳君?”
“唔…”
“认真一点哦。”
“好…”
还没答应完就有贴近过来的温度,结结实实地倚在肩膀上,
有那样软软糯糯的发搭着,间歇几缕落在撑开的指缝间,隐隐约约带出些麻痒的悸动情绪。
这是在把相册平摊开就往他面前塞的光,
下意识的僵硬体态想必也能自然而然地舒展开。
“这两位,是岳君的爷爷奶奶么?”
大概是见他没什么反应,自顾自指了其中一页兴许是无意间抖落的夹层问道。
开始明显泛黄的旧照,两位老人微微笑着,背对身后的町屋与渐行渐远的山林,
就看那个小小个子的孩子咧开嘴大笑,抱着妇人的手掌,一头散乱蓬松的金发。
“嗯,没错。”
“相当传统的屋子。”
“那时候来说似乎都是这类的多一些,岛根的老宅。后来也因为奶奶不愿意迎合拆迁吧,就顺道改了家庭旅馆。”
一开始只是下意识地阐述,中途也是能想起些什么,
他或许恍惚了一刻,摇摇头后能带着欣慰的表情,即使自己没察觉也是。
“虽然房屋因为占地以及年代长久已经旧了,但在那之后修缮完毕后也是一道帮忙打理得细致入微,尽管可能并不豪华,但那种林木之中的舒适惬意,着实也算是抓住了回头客的心吧。”
用手指捻着照片反复地看,又重新递还放回相册内层,
“确实呢,也已经是一所相当不错的旅店了…”
双手撑起半向后仰,看得出是相当高兴的总结,长出口气。
“那…一起去吧?”
突然而然,光看着少年弹坐起来的小动作,没忍住笑了。
“并不好笑吧…”
“啊,抱歉抱歉。”
摆摆手,光将相册整理好,
也想学着他的动作,向后支撑。
却因为没来由的一歪,笔直向后倒去。
落下时后颈能触及的温热,些许起伏的肌肤感,
偏过头正好见着一同躺下的友人。
或许是与此前不大相同的笑,一点也没错。
是对承载了他的地方,
对养育了岳的家人,
那些多年来位于他们之外的种种…
果然好想啊…
好想…
尝试着去了解更多。
她翻身就对着友人正坐向起来。
“我想去看看。”
是身为他的幼驯染,当然也作为一路走来的旅人。
“噗…”
“哎,怎么了?”
“…没什么,”
岳稍稍将头扭开些,
“只是没想到小光有一天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吧”
/因为非常大胆,同时…也真是可爱得过分的坚定表情。
“这样么…因为是那个了吧…就也想多了解…”
才注意到同样已是满脸涨红的女孩,
支吾着抓了相册就想遮掩了看,大概丝毫没注意到书本颠倒的结果。
不过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呢,反倒是他这边拖垮了些。
不知何时就趴坐在光身侧的岳垫着靠枕,伸手撩起女孩肩头分出的发,
因为还在积蓄的缘故并没有扎起来,软软的尚带着韧性,模糊着的还有类似香波的气息。
他牵了,下意识贴近自己的脸,轻缓地摩挲。
又盯着对方微垂的眸子,
“你能喜欢的话,我会和你一起去了解,”
温热的吐息,她深色的瞳孔,
“越多越好。”
真是越来越爱笑了,能在一起的时候。
“岳君…”
用相册捂了半张脸过来,
“嗯?”
“岳君很变态。”
“哎——!”
“嘛,不过现在是我占据主动权了哦。”
/正因为并不讨厌吧/
能就着一直保持了平躺的少年径直扑下去,
在那之后,
闹着,闹着,也笑作一团。
---
是彼此融洽着各自的体温,
大概仍旧只是尚显笨拙地在已然接轨的道路上寻觅了早年的小树。
一道见着它在雷雨后的日子里安稳如初,面对了苦夏也不带半分的犹豫。
越过,穿行,轻轨也不再回头,
他们或许至今仍旧不过蹒跚学步,
但相信终有一天,也能够抵达那里。
而在此之前,能做的大概也只是踏上或深或浅的足迹。
就像其实本就如此似的,
多少年后大概也不曾改变的那样。
-
——Fin.
【夜宿】
或许该说是种微妙的表情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经由八坂神社过来,那几乎跃进山居的小门后看到的景色,
当时理所应当就站在洒了水的石阶上,见着剃了平头的服务生递过单子。
亲切有礼却也不卑不亢的,能让旅人理解些京都旅馆的高质感,
当然价格亦是。
这里是柚子屋料亭,而之所以被称为料亭旅馆,更多是构造的缘故。
进门第一眼往往就会被带有古早风情的炊饭厨房吸引,隔了玻璃甚至能看到大灶上的铁锅,
据杂志上的说辞风评一向不错,不只是格调风雅,料理更甚几分。
小道进去,泽野先生事前预定了房间。
大概这才是一开始的表情,关于单纯只预定了一间客房的话题。
经介绍二层一共九间...
或许该说是种微妙的表情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经由八坂神社过来,那几乎跃进山居的小门后看到的景色,
当时理所应当就站在洒了水的石阶上,见着剃了平头的服务生递过单子。
亲切有礼却也不卑不亢的,能让旅人理解些京都旅馆的高质感,
当然价格亦是。
这里是柚子屋料亭,而之所以被称为料亭旅馆,更多是构造的缘故。
进门第一眼往往就会被带有古早风情的炊饭厨房吸引,隔了玻璃甚至能看到大灶上的铁锅,
据杂志上的说辞风评一向不错,不只是格调风雅,料理更甚几分。
小道进去,泽野先生事前预定了房间。
大概这才是一开始的表情,关于单纯只预定了一间客房的话题。
经介绍二层一共九间,事出突然且正进入松茸旺季,说法上倒也似乎不算是偶然。
希望不属于长辈的恶趣味吧,他想到此前男人大笑着抛来眼色,突然有那么一瞬脊背发凉。
独居一室,上一次也已经多年以前。
都已经到了这个年纪,虽然自认为把控还算到位就是。
看身边友人的意思,也并没有想多问什么。
倒也没错,兴许只是他自己想法太多太杂。
作为友人,嗯,兴许于她而言只是作为/友人/。
这么想了,从前台取过钥匙,转身时女孩打着呵欠。
逞强也有一定的因素,这一天的确是走了好长的路途。
顺势从她肩上接过背包,手感并不重,整个人却是看上去还没睡醒,或是睡过了的样子…。
甚至会担心会不会在楼梯间侧翻,毕竟还是有些迷糊。
手会自然地托着些后腰,针织衫的触感很好,只是轻轻抵住。
习惯性会转过来看了眼,倒有点就近似下意识地拽住他的衣袖。
在旁人看来真已经有些过分亲昵的举动,其实也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一部分。
真要解释他大体会这么说,面对人群。
穿行过厅室向内,睡意大概也消了些。
人一多就不想多说的性子,先前的场景同样。
不过挪着挪着也能到了角屋的位置,主视角看得出空间还蛮宽敞的。
暗色系的木质装饰整理好都摆放在一侧,明显设计经由京都精致的雅兴。
灯盏内嵌式的,打光后能看到在镂空的槅门上画出勾勒的花。
从阳台望去就是另一侧的祗园,
暗下来的布景里清新却不显阴冷的秋季景色,算是入夜的京都一角。
真是小猫一样的,进门会去检查榻榻米,盥洗室一类的事物。
因为发现沐浴乳香精的柚子屋品牌而给他打招呼,新鲜事物面前更像个小孩子一样。
平日全然见不到的习性,隐约是孩提时夜游见过的神情,剥离了表壳后能见到的光。
兴许真的能放松些,仅仅是看着她没来由将两床被子叠成方块,也不由自主地笑。
之后作为道谢答应了帮着采购纪念礼,果然还是会有种被小小算计了的后知后觉。
怎么说呢,本质上还是相似/
其实因为路况的干系,他们抵达的时间实际上比预计的要偏晚许多,一楼的大浴池已经建设性的开始忙于打扫。
虽然当下会感叹缺少了飘浮柚子韵味什么的,但貌似就结果来说浴缸搭香精其实也没差。
半个身子浸入热水里,按压下有些酸麻的小腿肚。
他顺手扬了热水拍在脸上,
热流蔓延开的蒸汽模糊视线,淡淡的果香,
突然就意识到自己洗完之后,她也会进来洗这码事。
是情急中会倒一木盆冷水降温的程度/
确实有种被自己念头呛到的感觉,不过或许是真的因为大动作噎了水也说不定。
出来的时候被友人调侃脸色似乎更差了…
还真是莫名其妙的又疲惫许多,意料之中是精神层面上的/
配备的衣橱似乎并没有提供旅馆附属的浴衣,这点有些奇怪。
从旅行箱里翻了件轻薄的长袖穿上,自顾自拿毛巾擦着还有些潮湿的头发。
盘腿坐在暖桌边,随后注意到面色有些涨红的友人。
“怎么了?”
下意识就凑过去在她面前摇了摇手掌
然后被快准地拍了回来。
几句话解释下来大概就是外出匆忙没准备换洗的外衣什么的…
他四下望望才反应过来自己早该注意到的疑点,毕竟单肩包再怎么样也装不下手推行李箱的容量。
四目相对无言过后倒也还是能理解需要他做的事,回身往自己箱子里找了件衬衫递过去。
看上去完全不在意地就接过去了,反而是他这边浑身有些发烫,
“那个,小光”
在友人拉开卫生间推门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插了一句。
“就是…那个…”
“岳君你是对那些沙拉过敏么?突然结巴了好像”
“啊不,就是想问下你不会连内衣都没带吧…”
连贯着问完还真是个大工程,该说是会产生某种凿墙的冲动。
“必需品当然包里准备了,不过…”
看得出白了这边一眼,她/啪/地一声带上门。
“岳君如果对这些感兴趣的话,就是变态了吧。”
还真是毫不留情的评语。
---
水声,细微的杂音,又安静下去。
两颊发热,岳半侧着压在矮桌面上,没什么目的地剥着橘子。
友人进去后第一时间把带来的读物摆在眼前,纸笔俱全,只是心思方面却很难说。
视线的尽头有大面的落地玻璃窗子,光影堆叠,像是能看到自己模糊的脸。
扶着额头,还是有意义不明的会存在脱力感,下意识做了几个深呼吸。
确实,不是圣人的话,这时候暗示要专心都是瞎掰而已。
秋冬季节泡澡时间总是偏长,大致就着杂志补充了几千字赏析后,有微弱的推门声。
“那个,岳君?我想借用一下吹风机”
与自己完全不同,在背后的时候便有明显的清香,还混杂了什么,不过似乎有一阵没一阵的。
开始创作就会昧心专注的某人答应着,取了物件。
还是得止住鼻腔内异物涌来的感觉,尤其是转身过去的时候。
穿了自己衬衣的少女,纤细的腿露在外面,袖口太长,连带着显出松垮慵懒的体态。
因为泡澡而发红的领口半敞着,可能是因为款式太大。
能注意到接近肩膀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浴巾耷拉着,她伸出手揉着眼睛。
全身都像是从里向外散发着热流,产生种错觉一样的。
条纹灰白,嗯…
他意识到自己那时的确僵硬了有好一会儿。
至少看得对方明显都有些不耐烦了,夺过吹风机后还往他头发上揉了一把。
大概又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尝试让自己平复下来,估摸着还是那种/有什么来得太突然/的感觉。
帮忙接上插头时注意到头发养长了好多,
在一起一点点长大,反而更难注意到的事。
相较早年的短发温婉了许多,却也像是努力着将自己裹紧而少有展现真实。
放下手里的茶杯稍稍欠身后,下巴就能抵在女孩的肩角。
“变长了呢”
有因为动作发丝的起伏,带了柚子的味道。
“嗯,因为…嘛,算了。”
停顿了一下,继而扭过头继续去摆弄电吹风。
突然有些想打趣的性子,却也忍住了,
伸出手又把吹风机取了回来。
“我来帮你吹吧。”
几乎是下意识地举动。
“哎?”
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但还是顺从地就地坐下。
大概是对幼驯染从未抱有怀疑的情绪那样,微眯着眼甚至感觉像打起瞌睡。
小型机器的声响不响,但在过分安静的时候也营造着它的氛围。
掌心抚起一簇簇栗色的头发,用指腹摩挲,让风从上至下地吹。
友人身体微微晃着,很舒服的样子。
突然觉着想笑,
因为完全没防备也不会抗拒似的,真是让人不放心。
柔软绵长,大概其实他也一直占了便宜。
对着这样的女孩。
“会不会烫?”
“哎,哎。呃…不会。”
懒懒的,估摸着又差点睡去。
慌慌张张地颤动两下,后脑勺贴着他小腹耸动。
放空大脑后,会有种是否能一直下去的念头。
从哪冒出来的呢,清香与温软,大概又无从得知了。
“对了,晚上床铺准备怎么安排?”
“我还在处理别突然转头啊…很危险的。”
用指头在发鬓处推推示意扭回去,他被这么突然一问打消了想尝试编小麻花辫的臆想。
“主房间你睡吧,我的话隔间也可以休息的。”
其实一开始打量的时候就这么考虑了,毕竟还是要斟酌友人的空间。
“我就知道…岳君在这些地方总是非常固执。”
“哎?…看前面。”
“明明小时候也干过的事哦,再者都是这边在麻烦,所以岳君也应该睡这边。”
有些不大情愿地扭头回去,看上去没来由有些愤愤的。
“你是认真的么?”
像条件反射一样,很自然地就俯下身。
“唔?”
“要跟我一起睡?”
“哎——哎…这…嗯——怎么说呢…”
缩了脖子,完完全全低下去了。
“你怎么不拒绝啊…”
甚至是哭笑不得的表情,却不知道是对谁的反应。
叹了口气,用手背在对方头顶轻轻敲了一下。
“啊,也对哦。”
惊觉,似乎略显尴尬地咧了咧嘴,还是被吓到的感觉。
“当然是开玩笑啊…哪怕是朋友也不会这么建议的。”
不知道为何说不出义正言辞的意思,悻悻地又强调了一句,却更像是强调给自己的那样。
甚至会觉得惭愧到没法去看友人的脸,手忙脚乱就关了吹风机,却又绊到脚边的电线。
“其实是打算隔个矮桌就可以了吧?”
抬起头又正好撞上俯身趴倒的少年,可能还真是带了运势不佳的直觉。
大概是挣扎着吧,又恰好碰上服务生进来,穿着低调工作服很和风的短发姐姐,看上去似乎比他们都大,支支吾吾地红着脸。
解释的话会相对复杂,看样子来人也不擅长接受这种东西。
匆忙摆上一桌子料理的食材与器具,甚至连料理方式都只说个大概就像迁就什么似的退出去了。
其实真要说回来反而又没什么,
食物总是高于误会,更何况距离下午茶也已经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他的料理水平自认为挺一般的,但友人给出的评价总是超出预期,可能也是奈津子不常务实居家的原因占了多数。
食材的基调还是放在柚子上,连同锅底都是由柚子片起味当了汤头夹着新鲜鲷鱼片涮了吃。混搭后来的当季时蔬糯米类的还能煮出杂炊粥。
作为前菜的五谷丰饶,将当季的京野菜长葱与新米串用竹编篮子装盛着,直接沾着天然盐和柚子味噌吃,有种艺术品甘物的感觉,属于味觉视觉双享受。
仔细看看,其实差不多也处理完善了,需要动手操作的地方反而不多。
装盘精致颇丰,剩下的唯一缺陷就是对于两个人来说量的确有点过大。
但还是要空出些肚子,毕竟说回正牌主题,秋季旬料理主打的还是炭烤松茸。
小型的碳炉上是旧式烧烤的网,因为服务生先行告退的缘故基本到了这里才真的需要自己动手。
也不好考究什么,按友人的说法一棵差不多撕了八片,沾了些橄榄油烤个三四分钟。
表面有些网状的金黄,原味就有唇齿余香的效果了,当然也可以撒上海盐或是就着味噌吃。
看样子的确挺满足的,他抿着自己的咖啡看矮桌对面的女孩吃,
兴许是觉得不太好意思,用筷子塞了一片松茸到他嘴里。
很有嚼劲,天然就饱含了醇厚的香气。
但似乎又差了些杂志类型描述的绝品,可能是他操作方法的问题也说不定。
后来途径河原町的蔬果专卖,瞥到过松茸的普遍价格,小小一篮子就能卖出约有1万至3万不等,果然会想想无论如何,都还是属于秋季的赘沢行为。
灯光调得暗了些,合上笔记。
看样子饭后只是趴在对面也已经有好一会儿,他伸出手轻轻在少女的肩头晃晃。
没什么反应,平缓而规律的细微起伏。
将半侧脸贴在自己这一边的桌面上,能听闻微乎其微的呼吸。
/居然就睡着了…/
哪怕同处一室的是自己多年的幼驯染,也不禁会产生小光真是大胆的想法。
回忆来说其实这样的场景并不算少,上次也是这次也是。
几乎就是毫无防备的样子,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地方。
暧昧着甚至循循然有种逗弄感。
小臂间露出的一小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更柔软几分,身上是他的条纹衬衫。
明明只是托着下巴静静地看,栗色的发散下来,他伸出手将它们梳上去一些。
“会感冒的…”
声音轻的感觉更像是喃喃自语,似乎就是自然而然地靠过去一些。
房间的角落有小香炉的熏香,朦朦胧胧的。
他觉得自己的手轻轻滑过对方的脸,睡着的样子安稳又乖巧,睫毛似乎颤动了一下,又没了动静。
呼吸貌似一直在加快,紧促到甚至有点想憋着,他空出的手在自己腰间掐了一下,痛得真实。
眼前还是她的脸,白皙的肌肤,闭着眼的样子。
小小的,甚至是任由东西的氛围。
真有种时间就这么停下的感觉,他停顿了许久,随后将头扭开。
至少他知道自己不能做个这样的人,趁虚而入什么的。
不仅仅是罪恶感,更多的也是某种直面掐住他咽喉的不知所措。
或者说,还是不能接受。
站在他自己的角度…
也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深呼吸,将杯子里最后的咖啡喝尽,
他将友人抱起来,而后一点点舒展开靠在榻榻米的枕边。
平静的表情,当真一点也没醒…安稳得不像样。
最后还是架了椅子背靠着欣赏,大概也只有在这样的暗处他才能放任自己的深层思维。
真好啊…
也会这么思索。
帮忙叠好被子后仰躺下去,看着顶上的方格图案发呆。
下意识还是在身边的铺子睡下了,隔开大约三十厘米的距离。
近得不能再近吧,却也始终遥远着似的。
岳起身关了灯。
---
梦中像是听见有熹微的窸窣声,有什么贴近过来。
温热而柔软的,抵在背上。
忽然又脱离开去,好久后却也重新贴近。
黑夜中有什么也看不明晰,带了熟识多年后那依稀温润的味道。
/晚安/
大概是梦呓着,也不知是否说出了口。
/…我也是…/
在耳边低垂了,
那时恍惚间最后的记忆。
【八月.上】
恋爱是什么
少女望着总体看来规律滴落的水珠,
在自己一步之外的艳阳天里砸出浅浅的印子,而后很快地消失不见。
尝试着用指尖接住,愣愣地看着这个衍生的物质,无声而有些入神。
街角便利店少有的阴凉处使得因为潜泳回来还带了潮气的皮肤不用继续接受暴晒,
抵在身后的木椅上,留下闲适的感觉
是晌午的光景。
有热流从地表拂过裸露的脚踝,向外隐约砂砾摩挲道路的响动。
视线的边缘一样呈现着过分干燥的环境,更远处才是模糊的绿意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大概属于前一刻都还在思考课业完成度的情况。
所以会对自己产生不可思议的简评。
一如之前/
还记得那些神情
/你恋爱...
恋爱是什么
少女望着总体看来规律滴落的水珠,
在自己一步之外的艳阳天里砸出浅浅的印子,而后很快地消失不见。
尝试着用指尖接住,愣愣地看着这个衍生的物质,无声而有些入神。
街角便利店少有的阴凉处使得因为潜泳回来还带了潮气的皮肤不用继续接受暴晒,
抵在身后的木椅上,留下闲适的感觉
是晌午的光景。
有热流从地表拂过裸露的脚踝,向外隐约砂砾摩挲道路的响动。
视线的边缘一样呈现着过分干燥的环境,更远处才是模糊的绿意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大概属于前一刻都还在思考课业完成度的情况。
所以会对自己产生不可思议的简评。
一如之前/
还记得那些神情
/你恋爱了/
大概是她们会过来做出的总结,兴许只是无所事事样的言论。
那时她应当是停下手中的笔,目光越过那些显得聒噪的视线。
回复的就是那个问题。
几乎都能感觉到时间停滞了一会儿,女孩们表现着悻悻的神情随即一哄而散。
她做的也是相同简评
当然可能也包含了些许打趣的意思。
西桐的回答有些模糊,
吃着焦糖布丁的时候给了/会想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他/类似的情感冲动。
有种片面得几乎戛然而止的感觉。
而如果真的只是如此,她大概只会察觉出某种厌倦吧。
有见过关于爱情缺失后的报道,
画面上的人偶会哭会闹,无趣而放肆着流露出悲伤,
那时可能就是种对毒素的厌恶。
此后也有补充说/难以恰到好处/,
例如双方不同步时就称不上欢喜。
放弃后却有人又在苦苦支撑,听上去仅仅是肥皂剧八点档的悲哀。
又被问说是否有对友人提过。
她倒是不觉得能很好地在岳面前表达这个问题,况且时间上也有所冲突。
随后被交代了这样的问题务必含蓄。
嗯,虽然她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甚至可能更苛刻也说不定。
而说回到一开始的描述,她当然也会存在人选。
但也许也是因为侃侃而谈张力过足,反而没了兴致
能看到自己那时跟在哥哥身后的小小个子,
他惊天动地冒险前庇护自己的样子。
早年自命不凡的不羁发型少年,大概一直都是她依赖的模子,
那时荒野声响外的暖意,床铺前哪怕手足无措也努力帮忙的男子。
那是谁的面容。
像是堆叠后重新拉扯。
淡去与析出。
她知道能依偎的肩膀,
那浅浅的喜悦,几乎就是清茶饮水,
隔了海也能听得见的呼唤。
兜兜转转,或许是并未知晓的缠绵。
彼时的记忆有时确实像是生了锈后的铁,遍布模糊歪斜的痕迹。
她会想穿着自己喜爱的裙子去见他,注意到那抹金黄的光。
身后那双结实的手将自己传递而去的感觉,而那是走向更远的身影。
发梢被轻梳时的温度,却也匆忙地走了。
少年对着她大笑,终究一点点走向现实。
也几乎就是梦境里的场景,
她曾如此醒来,侧着脸,有温热的液体痒痒地滴落,连成一线。
是从何时开始的,
故也难以否认了/
孩提时始终是哥哥吧,
会展露人前的武勇,那是自己的哥哥。
就像是能斩落龙首的骑士一样,
被轻揉了发间,此后太一大声地笑着。
还是是桀骜不驯的少年,如今也沉稳得像此前的父亲,
上了大学,走在自己的路上,恍然撞进现实,连年少的憧憬懵懂都似乎被磨灭掉了。
如果果真如此,那于她而言有些悲哀,或是说明知如此,也会有些小小挣扎的意思。
是几年后能倚靠着幼驯染的她,喃喃地,张望着面前依旧落下的白阳。
她不愿告诉他,
为什么呢。
模糊的点。
或许,像往常似的一直欣赏着,
也伴随了他们的长大。
喜欢听他的声音,看着他在自己身边浅浅的笑意。
抬头是他颈间小小的痣,半遮半掩般,总是难以察觉。
往事太杂,她要完全牢记,显得过分苛求。
洗刷殆尽之后的世界里,大概只是那个模样,在自己心的前方,以及往后延伸的光带
有陪伴满盈而出的故事。
是越过窗外的梧桐,树杈分支过去,能落在他的窗口。
却也说不出更多的话,就那样看着,会被评价说呆呆的样子。
会讨厌么,其实不尽然。
反而不如说她会更倾向于这样的生活。
呐,这就是喜欢么,
她觉着自己晃动了些许。
只是,单向的话,真的太过于作祟而容易感伤了。
会有点埋怨西桐的冲动。
就像早年她曾见到的,
三人周围环绕着的,像是线团样式的物质。
都不清醒的时候,暧昧着,也只是束缚着。
终究是件难以言语的差事,会有个人转身而去,
为了曾经那份坚守,大概也为了不再坚守后的惆怅感。
哥哥那用酒精灌醉,以此来欺骗自己一样。
同道而不同行,说的就是这样的事。
是不能接受的吧,也许是个异数罢了。
就像友人也曾说过的那样,会自觉地做着不尽然的动作。
少女不知道。
凭心出发,大体只是些认为习以为常的事吧,至少在她看来。
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男孩子会想些什么。
总会假设自己能看到他的想法那样打趣着,却也露出/就是如此/的表情,
她可不觉得是个神棍的人,如果是引人发笑的小举动反而失去些天性。
那时连玩笑也没有,还是静静地走着,偏头就能看见他偏长的睫毛,在晚霞里像是泛着光。
会有些气恼,当然。
明明也只是个这样过分简单的女孩子。
透过玻璃看进去的时候,半敞着领口的少年恰好对着她笑,
伴随着自动门打开的音响。
接过从那边递来的热饮,
她将一直披在自己身上的衬衫还给他。
自然而然地
看着那简单的安静天然,
呐,无论如何。
还是记忆里的少年,
带了些许潮气,有好看的眸子
抿一口,几乎带了法桐的恬香。
是的,
她很喜欢
————未完待续
【小憩】
“我出门了。”
奈津子的声音。
“路上小心”
他觉得自己确实说出来了,也应该没有引发什么怀疑的
却导致了反作用的疲惫。
抵在墙壁上也难以起到支撑效果那样,
在这个清晨,不期而至的晕眩感确实给他一种几乎要被压垮的气力。
避免母亲担心而简单敷衍过后,
剩下的都是循环漩涡状的模糊光圈,在眼前一片片的形成,交杂成另一幅更为模糊的画面。
甚至比起刚起床时严重上许多,
连早食的面包一类也完全没有想吃的欲望,
一开始希望降温的冷水丝毫没有改善的效果,反而在煮了麦茶后没来由地生出些反胃...
“我出门了。”
奈津子的声音。
“路上小心”
他觉得自己确实说出来了,也应该没有引发什么怀疑的
却导致了反作用的疲惫。
抵在墙壁上也难以起到支撑效果那样,
在这个清晨,不期而至的晕眩感确实给他一种几乎要被压垮的气力。
避免母亲担心而简单敷衍过后,
剩下的都是循环漩涡状的模糊光圈,在眼前一片片的形成,交杂成另一幅更为模糊的画面。
甚至比起刚起床时严重上许多,
连早食的面包一类也完全没有想吃的欲望,
一开始希望降温的冷水丝毫没有改善的效果,反而在煮了麦茶后没来由地生出些反胃感。
困乏,是那种睡眠时间充足却也因为无力而衍生的情绪。
盯着马克杯上方的白汽发呆了好久,他决定先行请假。
确实也没有更优选项,
毕竟等躺回床上的时候,就几乎没什么力气正常移动了,
说实话这样的事态着实少见。
大概会想到某位年少时更容易生病的友人。
盖着被子却又没了困意似的,
周身都像是被烘烤一样,模模糊糊的景象。
有舞动的羽翼、不认识的脸,对着他的方向迈进,带了莫名其妙的笑意。
浅色的贝雷帽,有像是积木构筑的村落,向下一直绵延的海岸。
更接近无声电影的回放,他能看见那个男人,几乎和自己一个模子,却带了更合适的面部曲线,浅樱色的眸子,恍惚间像是见到了小光。
随后无论他怎样努力去看,都像是被局限在墙壁一侧,仅仅剩下绵延的黑色。
应该说有种失重感拉扯着,肢体都像是融化了,一滴滴地向下方的孔洞摔落,
一直到尽头的那抹光束。
明明一开始完全没注意的光,大概突然出现在那里。
或是说方才试图睁开双眼,
他像是能真的能看见少女的脸,却要青涩许多,在呼喊着谁的名字。
夏季的服饰,有早年的相机挂在胸前,两侧的发散下来,有单边发带系着。
笃定一样的,理应是这个场景,他几乎能看见自己和它们一同呐喊着越过那道由粉色光芒粒子构成的门。
抵达这片往后避讳提及的海岸,
与哪怕深夜的海滨岸不同的,完全就是不相类似的东西,却也像是从某个点接合那样的,
充盈满压抑的灰暗之海。
几乎会将她拖进去的地方,他像是又重新回到那里。
/小光/
还不够,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身处何方。
国中的课堂还是街道,走廊还是角落的长椅
身边两侧是更小的自己,拉扯着哥哥的衣袖看着父母走向自己的道路。
被拉拽着,几乎不可抵御的力道。
尽头是半坐着的女孩,呆呆的,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挣脱身后的阻力,但确实在感受到怀里的温度后,才能安心一些。
起伏的喘息,他能感受到肩膀处的热与周身呼啸而过的冷雨,
女孩一直在道歉,他不明白。
/小光/
重复着,脸上有软软的东西散下来,些许麻痒感。
他睁开双眼。
“岳君?”
是错觉么
恍惚中他环抱着眼前的女孩,不知过了多久那样,少女半伏在他身上,整个脸埋在他胸前,双手大概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的,胡乱地伸着。
炽热感,比起早晨的熔炉更甚几分,
质感软软的,春季的校服被他似乎揉皱了些,两侧的发拍在他脸上。
“唔?”
“总算醒了?”
抬起头的少女满脸不自然的潮红,声音较平时居然低了几分,相当真实却也不太真实的场景。
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少年下意识地掐了一下。
“嗯,很痛,所以不是做梦哦。”
光稍微挣扎了几下,轻轻拍开自己幼驯染的手。
“再者,见到好心过来照顾的青梅竹马居然先掐一下,岳君未免有些太过份了吧。”
揉了揉脸。
“啊,抱歉。”
大概总是在道歉,
居然难以理解自己现在的声音,沙哑得甚至认不出来。
意外的有点像父亲。
“完全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吧,有好好吃药么”
好不容易被松开之后第一时间当然需要准备工作,
或者说这本来就是她哪怕也同时请了假的目的。
从背包里取出常备的感冒类的营养液,将一侧脸盆里的毛巾折叠好放在他额头上。
接触的时候,还是很烫。
进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岳一直在说着胡话,断断续续的。
脸色有些灰白,却意外的滚烫。
用额头抵着对方来初步确定的时候,就被一把抱住了。
惊吓之余应该先尝试安抚,她听见男孩低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和小时候一样。
呜咽般的,还像个孩子。
金色的发很软,有好闻的薄荷味道。
还是有些恍惚,他感受着额头的凉意,能稍稍坐起来一些。
像是多年前的场景重现,只不过两人掉换个位置罢了。
反应也从麻木中抽离出来,能感受到汗黏湿的间断寒冷。
“没事吧?”
她有伸手背过来,少年长出口气。
大概没什么比梦中依存的人真实出现在眼前更能让人安心的事了。
就和他希望的那样,光就在这里。
没来由有了些笑意,他觉得好了许多。
“多亏了小光,几乎没事了。”
“说什么大话,明明都还没有退烧。”
笑意总是会传染,房间的三月的午后还充盈些阳光,透过半闭的帘子进来。
“不过知道岳君生病了确实吓了一跳,毕竟前几天一直都挺稳定来着。”
她在友人的被子上拍了拍。
“请假过来照顾的话,麻烦你了。”
他接了光递过来的体温计。
“嘛,也是应该的,毕竟一直以来也被岳君照顾了好多次了吧…”
说到后面声音明显轻了一些,
“但你看现在我也很少生病了,所以也很了不起”
理所当然的又硬气许多。
“居然会有种老父亲的欣慰。”
“哎,不应该是对年长者的感恩吗?”
那还真是抱歉…/
体温降下来了些,重新换了一块湿毛巾后,他觉得头脑也清醒了很多。
床头柜的时钟还是13点左右的样子,
“小光不回去是不是不大好?”
像是想到什么
“而且待太久的话可能感冒会传给你的。”
春季来说确实可能
“你想勉强到什么时候,”
正在清点药物的女孩语气却是突然提高了些,
确切而言平日总是柔柔软软的音调如果着实抬高的确会带来冲击性,
他愣愣的看着眼前放大过来的女孩,
“这样只会想着别人的岳君很做作的,明明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她一路走到门边,
“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一会儿喝药的时候不能说苦。”
强硬的几乎是在赌气的语调
回头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
“不要只认为自己在担心,我也很担心岳君啊,至少这点你应该要懂的。”
随后碰地带上了门。
啊,被讨厌了…
他觉得自己确实也需要反省下的。
盛了白粥的碗被黑色托盘端着放在简易的木桌上,
虽然出于多余的羞耻心他对于喂食是拒绝的,但挨不过友人威逼利诱的强迫。
意外的很好吃,不知道梅子的酸味还是芝麻算不算加分项。
“太恭维了。”
像是想法被看穿那样,不过也无所谓。
“岳君体育也蛮不错的,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她注意到友人有想坐起来的意思,又重新摁了回去。
“今天就乖乖躺好,不要勉强。”
“好吧…”
决定不再反抗了、
“其他还有什么需要或者不舒服的地方要说。”
虽然也算是第一时间大致退烧,但没有去医院检查的话其实也不能保证就已经痊愈了。
如果有并发症的话还是挺难办的。
“小光已经做得很好了。”
“那还真是荣幸,”
少女将毛巾重新用冷水浸泡后拧干。
“江上同学也托我送关照哦,乔木桑的话倒是感叹了/这是六月飞雪/什么的。”
“唔…”
“说笑的啦,大家都很关心你的。”
“那大概还是感动的。”
虽然其实这些更多只是无所谓吧。
他追随着自己幼驯染的视线看来。
“谁也不想感冒的哦。所以岳君也要赶快好起来才行。”
“借你吉言。”
自己这时理应是在笑着吧。
他大概总是如此,
能真心笑着的时候,应该是在面对她的日子。
即使是哥哥都难以察觉的东西,其实自己却一直明白。
连那日冷雨都记得清楚的,或是说过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会哭,但那份情感确实就在那里。
该说是某种逆反心理么,的确难以糊弄过去。
对自己友人抱有那样的情绪,就常情来说他也不知道结果。
或者进一步而言,依旧还需要时间。
能不再犹豫触碰她肩膀之后,大概就是理所当然的长日了。
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却是因为先前模糊的景物。
合上漫无心思阅读的书,
少年环视房间,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大概有些劳累小憩在他小腹的女孩身上。
午后最适合休息的时间来照顾青梅竹马什么的,
也是难为她了。
几乎不舍得动弹打扰她的睡颜,就在自己伸手可触的地方。
睡眠的时候总是像一只小猫,蜷缩着,过分安静。
他能看见少女轻颤的睫毛,软软的发遮盖了半张脸。
在触碰着他内心的柔软时也不由得思考,
先前的场景说是梦境的话未免过于真实,还能清楚地回忆到那个男人近乎狰狞的面孔。
孩提时的自己拉拽着的,还是母亲。
或是之后怀中炽热的温度。
那确实是眼前的女孩,他的幼驯染,这个名为八神光的女孩。
但那之后又是什么,过分模糊而看不真切的,
或许都是他的选择。
那该是不能接受的日子。
他轻抚女孩有些散落的发,她像是有注意到什么那样蹭了蹭自己。
有细微的暖气呼吸在他手心,祥和而美好的景色。
/不要离开/
大概有所领悟那样的,却也是一样的话语。
哪怕这是妄念,也如此希冀着。
是他们的距离,
那他们的时间…
半开的窗子有吹进何处的风,回转着,拂过他的脸,
带了不知名的花香
/请等着我/
大概那时会知道答案。
————未完待续
【熙年】
她站在昨夜的冷雨中,呼出的气旋向后延伸。
视线停留在仰角以上的窗口,那是清淡的颜色融洽着苦的滋味。
————————————————————————————
“打扰了。”
开门的时候八神光而言着实吃了一惊、
“为什么连岳君也在?”
“散步过来的时候在楼下遇到江上同学嗯。会麻烦的话回去也可以的。”
倚靠着门栏的少年探了进来,懒洋洋的样子。
顺手就把针织帽摘下,露出一头以玄关的光照都显得有些耀眼的金发。...
她站在昨夜的冷雨中,呼出的气旋向后延伸。
视线停留在仰角以上的窗口,那是清淡的颜色融洽着苦的滋味。
————————————————————————————
“打扰了。”
开门的时候八神光而言着实吃了一惊、
“为什么连岳君也在?”
“散步过来的时候在楼下遇到江上同学嗯。会麻烦的话回去也可以的。”
倚靠着门栏的少年探了进来,懒洋洋的样子。
顺手就把针织帽摘下,露出一头以玄关的光照都显得有些耀眼的金发。
“倒也不是…”
不过话说回来隔了三条岔路散步过来还真是辛苦了。
不知为何叹了口气的少女,挥挥手示意请便。
“唔,总而言之电脑检查尽管交给我就好了。”
大概是注意到氛围不太对,另一边干笑两声的女孩换了棉鞋后踮着脚尖先行步入房间。
不过之所以会在年关出现这样的局面,西桐同学作为事件的始作俑者,
事实上这样描述有些出格,但貌似她也确实要为这件事负点责任。
真是,啊,太好了…
其实只是因为逛论坛被网聊的友人现充生活调侃得体无完肤且越发寂寞的时候,
被突然而来的电话号召了,确切来说就是这么一回事,
该说她的日常就是这样的味道,却也有种被救赎的感觉。
西桐趴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摆弄着几个可疑软件,尽量使得自己靠近暖炉一些。
“太一哥他们不在家么?”
一旁因为被要求煮茶的岳环视了房间,换了白茶后这么问道。
其实大概的答案也有些眉目,关于自己那位即使没有社团活动也执意出门的大哥。
哥哥的话,也开始坦率些了。
“妈妈他们昨天去奶奶家了,哥哥的话…大概在哪里疯玩吧。”
有些唏嘘地笑笑,少女从冰箱里取出白菜。
“嗯,毕竟已经是大人了的新年。”
他把清洗后简单处理的蔬果沙拉摆好。
“对了,”
举着白萝卜的光从厨房这边探出来,
“江上同学你不回家里人那边真的没问题么”
“嗯。我擅自就这么定下了,请别介意”
唯唯诺诺地就拿出了看上去是坚果类的礼品,
但着实有种不好回绝的压迫感…/
“有点过分吧,完全没注意下也在帮忙的友人。”
“如果是奈津子阿姨加班的话我觉得不需要问哦”
回头
“唔…好酸”
被塞了一小块菠萝的关系。
大概总是这么自然而然地,
就给人本该如此的感觉。
处理完笔记本过热问题的西桐靠在另一侧的过道边,以两人看不见的角落发表结论。
于她而言几乎是无法抵达的位置,即使有时就像是触手可及的也一样。
此前的来访有去过对方的卧室与书房。
和八神同学给人的直觉那样的,甚至难以凭借言语来形容。
小小的书房,应该是与兄长共通的地方,铺了毯子,软垫、小柜,几乎就是部室的翻版。
卧室是女孩喜欢的碎花壁纸,安静素雅,
床头有手工的针织物,两种简单的图案,流星与淡粉色的八角花瓣,
书本堆叠着,有与男孩的合影。循着前方微笑着,青涩的年岁
帘子半掩,窗外的光熹微着进来,点亮这一片小世界。
和初次见面相似的,
强调而不做作,礼貌而不低微的。
西桐却难以理解。
她只是看着那位被称呼为“光”的女孩,描述得如此恰当的,
坐在床对面的榻榻米上,和自己说着什么。
其实她一直无法记得对方说了什么,大概只剩下那日早间的新茶,弥漫着自己觉得苦的滋味。
在年少的时候,总会喜欢一个人。
那时的西桐还是天真的女孩,染着棕黄的卷发披散下来,能和班里的男生打成一片。
却被同性一直排斥着,即使往后疏离男孩子也依旧如此。
立于梢头的女孩当时唯一的乐趣大概只剩下放课后的咖啡屋,大了自己近十年的男子打趣的话语。明明更接近理所应当的工作休憩,她却认为那是他独有一人的好。
毕业季的时候得到了答案,无论他是好是坏、与他相聚还是离散,那之后于她只是泡影之梦。
只是青春里最不济的长相思。
她理应只会望着那时女孩的脸,别过头去。
呐,怎会有如此安稳的二人,
大概确实难以理解吧。
她捧着自己的脸,站起来,复又坐下。
看着镂空隔板后的男女,继而转向阳台上微光中的绿植。
暖炉的温度刚刚好,茶的味道刚刚好,甚至两人的频率也恰好似的。
恰好她在,
恰好他来。
其实她只是在憧憬这样的生活而已。
换了舒缓的长调。
但大概眼下的生活也能得以满足。
对独自踱步的女孩而言。
她缩在暖桌的棉被里,脸颊贴在木质的板桌上。
高领的毛衣带出些绒绒的感觉,她可能也做不到再多去奢求什么。
看呐,友人都有两个了呢至少。
是这样的论述。
“小西?”
少有的带些扬起尾音的称呼,
心情确实不错的样子。
将煮锅与简易组合器械一同搬过来的少女停顿了一下。
“牛肉锅么,真是了不起。”
自己又这样说了呢,西桐笑笑。
是欺骗还是敷衍么,更应该算是习惯自然了。
不远的厨房准备着最后的工作,
有炸物的香气溢出来,随即也有煸烤鳗鱼的恬香。
一班的高石岳端了晚餐辅料出来。
明明只是极简的家庭作晚餐,却能很自然地看出下厨者的心思。
迎合了面前幼驯染的甜口稍稍调整了牛肉锅,明明是关东的居民。
大概是迷恋回忆与仪式的女子,昭然若揭的既视,光取了相机,先照了相。
聚餐的时候却省略了,大概是氛围的关系。
食物很好,西桐却也早早地结束抱了靠枕躺倒在沙发上。
老夫老妻得甚至过分融洽却没有在一起,
这一课题在真正接触到的时候反而会觉得过分有趣。
却也是拆分不开的那样,又像是都在为对方考虑而留有余地。
见过一句老话
“旁观者看得明晰”
那只趴在软垫上的折耳似乎也如此笃定般的,打着呵欠。
名字是樱桃,
却找不到染红的毛发,通体雪白。
有白皙的手抱起樱桃,女孩坐在她身边。
厨房里有清洗的声响,西桐笑着逗猫,
很滑稽的样子,可能就是她的角色。
有时候甚至庆幸着眼前的友人没有真的开始交往,
她确实不了解到了那时,是否还能像这样安稳的介入些许弧度。
吸吮着杯中的茶水,注意到玻璃柜里的相框。
明明是现代的框子,里面是两片树叶。
干瘪的看上去一碰就碎了,大概也是只属于她们的故事。
又谈了些什么,她与光的日谈内容其实往往会有些杂,但从未有他出现的场合。
西桐看了眼两人间存在的空隙,
确实满满地有充盈了什么。
此后是二人给友人发邮件的时间。
她旋转着作为回礼的一束干花,
处理的恰到好处,淡淡地带着几乎消散的味道。
和最初那样,只是看着。
那时的光线太柔软,似精神的纤维绕在他们的小指上。
却也强硬着,那样支撑着他们的日子。
房间内迂回的风就能感受到,年夜总不会缺少的氛围。
西桐抱着膝盖,不自觉地,会有种笑意。
她大概,能看着并憧憬着这样小小的世界,
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吧。
确实有些老了,
连刻骨铭心的东西都被时间洗染些,一点点发白,
她大概也能望着那年大叔的背影,道句感谢也说不定。
始终是靠精神活着的人,也正因为此她才有机会认识他们吧。
都是刻意有和世界保持着某些距离的人。
大概即使老去也会保持着这样对生活的热情与温度,
倒不如说一同老去才更能体现才对。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一点点减少,所以要保持住。
就像这样看上去多此一举也要坐在暖桌的同一边一样,
于他们来说估摸着也是某种态度了。
轻缓的音乐一直回荡着,
西桐起身给手机充上电,台灯盏会有种金属质感,给自己倒了半杯咖啡。
在两人身后比了一个手势
/要加油啊/
舒舒软软地坐回来,看窗外有什么飘落。
那是隔壁楼层漏进来的光,贴着贴纸的玻璃背面是银色的光泽。
她估计也能染上些素色的温度,不是早年女生间的扎眼感,容易让人就这么睡去。
/唔……
转醒的时候,
在暖桌的另一边。
有打了个喷嚏,也是能醒来的原因。
/不小心就睡过去了呢,
蜷缩着被子蠕动翻转,注意到桌面上还堆积着些的书本。
将自己睡得明显乱了的头发梳上去一些。
以及…
/呐…
她划开解锁,
屏幕的光映在脸上,时间是0点以后,米色的外壳内的,相机对焦。
眼前的光缱绻着几乎缩小了一圈,脸颊埋在男孩胸口,岳的手臂抵在女孩的后脑,
几乎就是搂抱的姿势。
发梢卷卷的,意外的柔软。
/噗……
“咔/嚓”
西桐翻了个身,
虽说有些失礼,但,
/新年快乐。
她旋转着手机独自吃吃的笑
随后是被手机振动吓到的表情。
“乔木…桑?”
兴许该又是个扰人清梦的家伙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