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刀门之误入香粉狱
*点我看鹊刀门第二季剧本()
*主要是玉郎向,无官配。但cp有曹姜和德郎。曹公公没有名字实在很怪所以就叫他曹冰吧。
*背景概要:曹被魏公公救了以后奉命潜入鹊刀门暗通倭寇。但由于途中跌下山崖摔成了人格分裂,主人格忘记了自己的任务,而副人格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决定隐藏身份借机获取鹊刀门人的信任。
—
话说这一日正逢镇上集市,山下热闹得很。在家练了半个月的德柱闲不住了,拉上玉郎就要去镇里游逛一番。
本来是难得的和师弟独处的机会,赵德柱兴高采烈地看对方束好高高的马尾,系上腰带——一出门才发现姜玉郎身后还挂着一只拖油瓶:
“喂,曹贼......
*点我看鹊刀门第二季剧本()
*主要是玉郎向,无官配。但cp有曹姜和德郎。曹公公没有名字实在很怪所以就叫他曹冰吧。
*背景概要:曹被魏公公救了以后奉命潜入鹊刀门暗通倭寇。但由于途中跌下山崖摔成了人格分裂,主人格忘记了自己的任务,而副人格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决定隐藏身份借机获取鹊刀门人的信任。
—
话说这一日正逢镇上集市,山下热闹得很。在家练了半个月的德柱闲不住了,拉上玉郎就要去镇里游逛一番。
本来是难得的和师弟独处的机会,赵德柱兴高采烈地看对方束好高高的马尾,系上腰带——一出门才发现姜玉郎身后还挂着一只拖油瓶:
“喂,曹贼!”赵德柱抱着胳膊,“我和玉郎下山,你跟过来干啥?”
被质问的人脸上蒙着黑纱,看不清表情,只默默地踩着姜玉郎的脚印徐行。可赵德柱莫名感受到了对方的鄙夷,仿佛那人有气无力的声音就在耳边一样。他瞪着眼睛,脚一跺,抽出佩刀就要砍:
“当初就不应该救你!谁知道你肚子里憋的啥坏?!!”
“哎哎哎——师兄,”刀还未落,手腕就被人拽住了。姜玉郎隔在两人中间,好声好气地劝道,“行啦,郑神医不是都说了嘛,他是真失忆了,你就别跟人犟劲儿了。”
“哼,”赵德柱看看自己被玉郎攥着的手,又恶狠狠地剜了一眼曹冰,终于是把刀收了回去,
“看在我师弟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
对方依旧是不发一言,甚至连眼神都没从姜玉郎身上移开,分给别的东西半个。
一行人越过山,就进了镇子。赶集日人山人海,逛街卖吆喝的,菜蔬水果,首饰玩具,应有尽有。赵德柱只一会儿,怀里就揣了不少玩意儿,一半是给师父他们带的,另一半是留给玉郎的。
在一个小摊前,赵德柱看中一对皮护腕,通体漆黑,两边打着玄铁的扣。马上姜玉郎来鹊刀门就满三年了,他打算送这个当礼物。于是,小心地避着那两人,德柱偷摸地在摊前讲起价来。
就分开这么一会儿,出事了。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人群推推搡搡地四散开来,瞬间让出浓浓的一阵香粉味儿。
“是怡红院的老鸨!”有人喊。
这时众人才纷纷反应过来,今个儿是怡红院的周年庆。这些老鸨既是上街来,自然是要接客的。她们横冲直撞,碰一个算一个,惹得集市乱糟糟的。
有个插着海棠花的女人,看着要年轻几岁,在人群中兜着圈子,突然眼睛一亮,“哎哟”一声跌进了曹冰怀里。这下周围人都作鸟兽散,只剩下他俩和姜玉郎呆立在那儿。
赵德柱买完护腕,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眼疾手快,先把姜玉郎拽到身边,随即旁观着曹冰的丑态,抓住机会嘲笑道:
“嘿,姑娘,您真是赶巧了——这儿有这么多客人,怎么偏偏挑了个不行的……”
姜玉郎捂住他的嘴,“师兄,不要乱说!”
那边的曹冰眼神一凛,暗中扣住女人的袖口,随后把她狠狠推开。
女人踉跄几步,被玉郎扶了一手,才堪堪立住。她蹙起眉毛,语气略带娇嗔:
“大侠,不喜欢也没必要动手嘛。”
说罢她作势要走,可赵德柱却来劲了:逛街赶集,哪有看曹贼出丑来得有意思。他挑起一根眉毛,撞了一下姜玉郎的肩膀,故意说道:
“师弟,难得下山一趟,不如我们也去怡红院长长见识?”
“师兄,习武之人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啧,你看看,”赵德柱皱起眉,颊边两个酒窝却暴露了他的心思,“我是那样的人吗?听说怡红院新来了个姑娘,曲儿唱的可好了,咱们听曲去呗。”
他一伸手揽过姜玉郎,愣是推着他走,眼神却颇有深意地落到曹冰身上,
“不会有人不敢去吧。”
姜玉郎拽拽他的衣角。
身后却传来一阵极为轻蔑的“哼”,又阴又冷,赵德柱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过去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曹公公仿佛又回到了他的身边。赵德柱僵直了后背,突然感到有点心虚。曹冰在鹊刀门几乎不言不语,也从没惹出过事端,时间长了,他们都忘记了这是一个深宫里混出来的人物,尽管失忆,对那些阴毒招数也应该了如指掌。至于曹冰的心理已经扭曲到了什么程度,是所有人都拿捏不透的。
他咽了咽口水,脚步变得迟疑。腰侧突然刮过一阵疾风,蛰得德柱的脸生疼。等他定睛一看,曹冰已经走在他们前面,朝着怡红院的方向去了。
“……这回倒算个汉子。”
赵德柱摸摸自己的脸,忍不住笑起来。
姜玉郎蹙着眉,盯着曹冰的背影——前面是那个怡红院的姑娘,鬓边的海棠花红得眨眼。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方才曹冰擎住她手腕的情景,袖子太大,看不清两人的动作。但和一个女人接触那么长时间,对曹冰来说也太反常了。在鹊刀门的时候,哪怕是小柔碰他一下,他都能阴郁上好久,只有姜玉郎能和他正常相处。
而且,以曹冰的性子,怎么可能被师兄一激,就真的去怡红院呢?除非,他是有什么目的……
姜玉郎眼里的担忧更深了些,他稍稍运了点劲儿,快步跟上了两人。
今日大庆,怡红院的香粉味儿较之平日里又更浓了几分。作为辽东最大的青楼之一,里边的布局也是精巧至极。底层是堂皇的大厅,听曲喝茶的都聚在一块,在红绫罗帐间,叫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二楼雅座,只有顶层才是接客过夜的包厢。玉郎一行人来怡红院,自然是只在一楼。不过就凭那些美丽的歌姬和无处不透着淫靡的旖旎气氛,在赵德柱看来,也够曹冰受的了。
谁知道一进大门,最先被围上的是姜玉郎。他面容姣好,瞬间得到了许多姑娘的青睐,柔若无骨的手指在他身上偶尔拨弄一下,玉郎就浑身颤抖,脸红了大半边。他竭力地向前探身,却发现曹冰头也不回地往里面走去,几乎只剩下一片衣角了。
“……你去干嘛?”
姜玉郎猛地推开身边的人,冲上去抓住了曹冰的手。那人的手冰凉柔软,让他想到叶四娘豢养的毒蛇。姜玉郎咽了咽口水,更用力地把对方攥紧了。
“……”曹冰回头,看着自己被捏的青白的指节,突然笑了一下,却没有再对上玉郎的眼神,而是自顾自说,“我去解手。”
“你等一下我和师兄,咱们先去找位置,”玉郎也笑了笑,“等会整丢了。”
“不会。”曹冰脸上的面具终于有些破裂了,他舔了舔后槽牙,注意到赵德柱也跟了上来。
手上传来一阵剧痛,等姜玉郎缓过来,曹冰已经甩开他的手走远了。想到今天的种种反常,他无暇别顾,紧跟着对方走了进去。
曹冰想,只需要两分钟。
内间的后面靠着两个身材矮小的倭人,正相谈甚欢。他像一条游鱼一般穿过喧嚣的人群,逼近那两人。耳边隐约听得见姜玉郎喊他的名字,不管是关心也好,怀疑也罢,曹冰总是受用的,至少证明对方在乎自己吧。
只是这样,就让曹冰更觉得自己像阴沟里的老鼠,只是被日光照一下,就喜不自胜,却转身躲进污泥里去了。
就在他即将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倭人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曹冰惊骇地瞪大了眼睛,电光火石间被一双手推到一边,下一秒在他原先站着的位置爆发出了灯盏炸裂的巨响。
他一扭头,姜玉郎还在微微喘着气,盯着他。
“……谢谢。”曹冰有些干涩地说。对方还没回答,赵德柱就跑来了,脸涨得通红:
“楼上有倭人闹事!”
噼里啪啦一阵喧闹,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发现二楼已围了一群人。一个女子被两个汉子压在栏杆,摇摇欲坠。
“住手!”女子带着哭腔的尖叫让每个人的心都为之一惊。姜玉郎大喝一声,不料那个男人看见了他,竟用力一推,女人就如凋零落叶般飞了下来。
姜玉郎眉心一跳,三步并作两步,运着气向上,在半空中接住了那个可怜的姑娘。因为落点不好,下来的时候磕着了杆沿,姜玉郎有些泄了气,尽了最大功力才不至于让女子摔落,自己却在着地时踉跄了几步。好在曹冰和赵德柱两人一左一右扶住了他。姜玉郎把女子交给赶来的老鸨,德柱担心道:
没事吧?”
玉郎摇摇头,悄悄藏起了自己鲜血淋漓的左手,“没事。”
曹冰盯着他,眉头蹙得很紧。
楼上几个倭人指着他们,其中穿着最华丽的那个似乎在命令着什么。赵德柱气冲冲地:
“他们叽里呱啦的磨叽啥呢?”
“……好像是说,要抢去那个姑娘之类的。”姜玉郎自幼逃亡,懂得一些东瀛话。听了这话,赵德柱沉不住气了。
“这些倭人算什么东西,看我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说罢他抽出腰间双刀,雪亮的刀锋一闪,转瞬间赵德柱就上到了楼顶,一脚撂倒了一个随从。一伙人顿时扭打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姜玉郎顾不上太多,也飞身上楼,参与到混战中。
两人背抵着背,姜玉郎把短剑挡在身前:
“师兄,你左我右!”
“好!”
刀剑碰撞,擦出细微的火花。姜玉郎边腿踢中一人的胸口,挽了一个剑花,扫倒涌上来的一片武士。那边,赵德柱左右开攻,杀了个淋漓尽致。直到最后,只剩下领头的东瀛军官勉强站着,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鸟语。
趁着交战的当儿,曹冰悄悄隐入人群,眼神在混乱中寻找着接头人的身影。突然,不知道是谁吃了一招,向他倒了过来。曹冰侧身躲过,却忽略了立着的雕花门柱,一头撞了上去。
眼前足足黑了好几秒,曹冰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短路般空白。有些记忆悄然流逝,而不同的感受又占据了他的心灵。
等曹冰再清醒过来时,已经忘记了情报的事情。或者说,在魏公公的吩咐下暗通倭寇一事,以一种奇怪的方式从他的脑中被抹去了。曹冰挠挠头,不知道自己下来是为什么。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片刀光剑影。姜玉郎和赵德柱气喘吁吁地靠在栏杆上。曹冰心念一动,稍稍运了点劲,很轻盈地上到了顶楼。
按理说曹公公的形象在整个辽东也是露的上脸的。此刻他蒙着面,没人认得出来。赵德柱偷偷用手指戳他的后背,示意他把面纱扯下来显一显威风。
可是曹冰无动于衷,拳头捏的死紧,指节发青。
那仅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充满了无言的肃杀,竟让周围人都噤若寒蝉。
如果说先前赵德柱的调侃,怡红院的风流并没有让曹冰有多大波动,那么此刻躺在地上的东瀛军官高高耸起的裆部却实实在在地引起了他的梦魇。
曹冰永远忘不了自己被净身的那天。在那之前他本是朝廷的一名文官,踏实本分地做事,或许到了年纪就告老还乡,永远也不会来到辽东这片土地。
可是自从倭人在沿海边境活跃,朝廷就乏于治边,倭风四起。奸人当道,宦官专权,又何来天理可言?魏公公需要一名得力助手代他去辽东,以治倭为名暗通倭寇。偏偏他曾受其救命之恩,不得不报。
只是,要入东厂,是有代价的。
讽刺的是,为他净身的,恰好是一名东瀛国的医生。他作为年龄最大的人,身后排着的是一群同样要受此酷刑的苦孩子的脸,哀哀不放。在曹冰的身体被割裂的同时,他感到,自己的心灵也从此被割成了两半。其中一半的他饱受着来自倭人的折磨,内心的恨意怨毒至扭曲的地步——可另一半,他又只是朝廷上一只低声下气的狗,他痛恨在家国作乱的倭人,却也痛恨这天子的家国。
手起刀落,他曹冰,即使再作出倨傲的姿态,即使再权势滔天,即使再武功盖世,也不过是世人口中为虎作伥的笑柄罢了。
曹冰忽然起了歹毒的心思。他摆摆手,示意身后的人退开,然后一步一步地靠近那倭人,以一种居高临下的,以至于悲悯的眼神看着他,缓缓扯下自己的面纱,仿佛是刻意露出自己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笑给他看。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倭官的命根子就那么生生被切了下来。
怡红院早就被包围了。在一阵凄冽的惨叫后,曹冰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他是被熏醒的,于是开口第一句话是:
“什么味道……”
“师兄,是不是你又脱鞋了?”先响起的是玉郎的声音。
“不可能!”赵德柱伸出自己穿戴整齐的脚自证清白,“而且,自从师弟你说我脚臭后,我特意找嫂子配了药,现在早就不臭了!不信你闻闻!”
“……”吵闹让曹冰的意识逐渐回了笼。他坐起身子,环顾四周,“不是臭味,是香的。”
胭脂的香,玫瑰膏的香……怡红院的香。
他们才明白,自己正关在怡红院的地牢里。
这地方阴森恐怖,只有上部有一扇天窗射进光来。四壁挂满了类似“刑具”的玩意儿,只消几眼就看得出来是什么用途。
“这地方,是那些人调教的场所吧。”姜玉郎小声说。
把他们关在这里是何用意,已经很明白了。看见这一屋子的装饰,不由得让他想起那段黑暗时光。同样是阴森恐怖,透露着人类最原始的罪恶。曹冰在那里度过了伤痛的,不吃不喝的七个日夜。每天都有人像死掉的狗一样被拖出去,也有长得白净的——小孩,被挑走,不知道去了哪里。
人的心思,终究是一成不变的扭曲。
“唉,算了。”赵德柱倒是心很大地闭上眼,双手枕在脑后,“反正他们都认识曹贼这张脸,过会儿就把我们放出去了——喂,你在辽东,总还有点势力吧?”
“……”曹冰皱紧了眉头,“这些倭人我并不熟悉,而且失忆后有新的大人上任,我的势力恐怕早已被除尽了。”
“啊?”德柱瞬间泄了气,原先的镇定荡然无存,“那完喽,咱们今天都得死这。”
“不过是一群倭寇,怕什么?”曹冰蹙着的眉舒展开了,又挂上了他那幅略带嘲讽的表情,“蠢货。”
“……”赵德柱直眉瞪眼,正欲反驳,一直没说话的姜玉郎却开口了:
“既然这样,你为何又要把面纱摘掉呢?要是让现在那位知道你和我们在一起,岂不是很危险?”
“一枚弃子,有什么在乎的价值?”曹冰冷笑道,斜睨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而且,我想摘就摘了,与他人何干?”
在三人说话的当儿,姜玉郎敏锐地觉察到,香粉味儿更浓烈了,而且,隐隐有密集的脚步声从走廊深处传来。
“有人来了。”他拍拍另外两个人的肩膀。赵德柱马上抽出短刀抵在他身前,
“师弟别怕!”
“哼。”换来了曹冰一声嗤笑。
牢门被很用力地打开了。一个男人粗暴的吼声闯了进来,紧接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尽数挤满了小小的牢房。
连空气都变得狭窄了,他们三个大男人被迫和怡红院的姑娘们挨在一起,赵德柱只好一个劲儿地往姜玉郎身上缩,
“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
“师兄,你也不用贴得这么紧吧……”姜玉郎无奈地看着自己被环住的腰。
曹冰不闪不避,依旧端坐着,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赵德柱的手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气场太过阴鹜,竟神奇地空出来一小块地盘,没人敢靠近。
这些姑娘大概也是不知情的受害者,姜玉郎环视一圈,没有那个最开始被骚扰的姑娘,心下一凉。这地方给她们也一定留下过恐怖的回忆,众人的脸上都露出恐怖的神情。有个年纪较小的甚至直接哭了起来:
“阿姊,阿爸不会又要罚我们吧?”
“不怕不怕,没事的,我们马上就会出去了。”旁边大点儿的那个把她搂进怀里。
“哭什么哭?不要吵!”伴随着看守的辱骂而来的,是凌厉的皮鞭。小姑娘一边尖叫一边抱住头,想象中的刺痛却没有袭来。再抬眼看,赵德柱高大的身躯挡在她们面前,硬生生用手抓住了皮鞭。
“欺负女人,你算什么东西?!”
“别瞎挡道,待会儿有你好受的。”看守恶狠狠道。
“哦?”赵德柱作势要抽出腰刀,“那你就试试——”
手被姜玉郎按住了。玉郎扳过德柱的脸,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一边冲那个看守赔礼:
“对不住啊大哥,他脾气太暴了,咱们有话好好说。”
“来了这里就把脾气收一收!长官来了有的是苦头给你吃!”那看守趾高气扬地把皮鞭往空中一甩,破空发出刺耳的风声,姑娘们吓得又把头缩了一缩。
“切,一条狗而已,谁给他那么大的脸。”等看守离开,赵德柱冲他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姜玉郎扣住赵德柱的手腕,推就着让他坐了下来,用手指比了个火铳的手势:
“他的背后有这个。”
“火枪?!!”赵德柱小声疑道。
姜玉郎点点头。
“那我们怎么办?光脚的也干不过穿鞋的啊……”
“……还有钥匙。”曹冰慢悠悠地说。二人都停下了话,看着他,
“啥意思?”
“我说,他的后背,还有钥匙。”
“可是咋拿呢?我们都接近不了他。”赵德柱长叹一声,“硬抢行不通,智取又有什么办法……”
“我说,我们可以试试美人计。”
这时,有个姑娘突然开口了。这话是对赵德柱说的,自从他挺身而出后,姑娘们纷纷表示出了对他的依赖。但她的眼神却落在姜玉郎身上,“看守是怡红院的龟爷,最为好色。”
那三人没注意到姑娘的眼神,赵德柱先开口了:
“姑娘,我们怎么能让你们去冒险呢?不可能的!”
“师兄,你真爷们儿。”姜玉郎微微憋着笑,拍拍他的肩膀,“方才英雄救美的也是你吧。”
“……我,我,”他有些结巴,反手扣住姜玉郎的手背,“师弟,我不是……”
自从喜欢上姜玉郎后,赵德柱最怕的就是起哄。因为他之前追小柔追得入迷,甚至还把玉郎当过假想敌。以至于刚确认自己的心意的那几天,德柱还狠狠地、单方面地和小柔避嫌,不和她说话,不教她练功,到后来连饭都差点不一起吃。直到发现大家压根没起过他俩的哄,这假模假式的“避嫌”,倒像是他魔怔了,赵德柱才终于回归正常。但总之,用句老土的话来讲,真正的喜欢是小心翼翼。赵德柱这些日子收敛了太多,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五好青年”了。
都怪可恶的曹贼,害他一时上头来了怡红院,才惹出这么些破事。赵德柱咬牙切齿,赵德柱愤愤不平,赵德柱心虚地不敢看姜玉郎,只小声说:
“我真没那个意思……”
姜玉郎玩味地看着他,在一旁的曹冰微微抬起眼皮,心中嗤笑赵德柱的蠢。
莫须有的事情,倒被他慌成真的似的。
不过,利用利用赵德柱的蠢,倒也未尝不可。
讲真的,曹冰的确很讨厌自己和姜玉郎待在一起的时候,旁边总是有个赵德柱。或者说,他很讨厌姜玉郎身边的所有人,他的家人,朋友。他们可以那么自然地和他说话而不会自惭形秽,可以堂皇正大地和他相处而不用躲躲藏藏。
他弯了弯唇角,幽幽地点明了赵德柱的窘态:
“既然没什么,又何必要慌呢?”
赵德柱没想到曹冰也会添上一脚,心里冲他啐了一口。局势就从讨论出路向更为奇怪的方向发展了。终于,那个姑娘忍不住打断了他们:
“停停停,大侠,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们说的美人,是他——”
齐刷刷地,众女子的眼神落在了姜玉郎的身上。
“……我?”
姜玉郎很懵。他怎么也搞不懂,自己这副蓬头垢面的样子,兴许连“人”都算不上,更别说是什么美人的。非要说的话,他今天早上刚刮的胡子,此时脸上还很平整,倒称得上几分秀气——但也只是几分而已。难道说现在城里的眼光已经矮化到了这个地步吗?
没等他反应,赵德柱先不干了。他还没从刚刚的尴尬中缓过来呢,怎么又要把玉郎送出去了:
“放屁!”
“真的!”姑娘们信誓旦旦,“那人对女的不感兴趣,就好男色。大侠,我看你眉眼间有几分媚气,一定能引他上钩。”
“媚个鬼!你才媚!你全家都媚!”赵德柱骂骂咧咧。
“……”但是,姜玉郎却没有反驳。他扶着下巴沉吟片刻,道:
“……如果只有这招的话,我愿意冒险。”
按照制定的计划,在看守又一次来查人数的时候,姜玉郎站起身,攀着栏杆,手指悄悄的爬上了对方的手背,眼神仿佛有钩子般:
“大哥,我看你这袖口都开线了,怎么也不换一件哪。”
他的眉眼实在生的好,眼波流转。看守果然愣住了,语气比之前柔和了许多:
“没办法,找不着好裁缝……”
“我家就是开裁缝铺子的,”姜玉郎眉毛一挑,顺势拉过了对方的手,“大哥,我给你量量尺寸,哪天你上咱家去做衣裳,保准合身漂亮。”
“你?谁知道你们还能不能出去。”
看守嘲笑道,手却很自觉地打开了狱门,钥匙就挂在他腰后。
“哎呀大哥——人生苦短,总要抱着点希望嘛。”姜玉郎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往看守身上爬,所经之处带来阵阵痒意。加上他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对方不自觉地撑上他的腰,却被姜玉郎很灵巧地躲过了。翻身揽过他的背,姜玉郎说:
“量好了大哥,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喔。”
他的手指轻轻一推,看守就被推出门外,腰后空空荡荡,真正的钥匙已然到了姜玉郎的手中。而对方浑然不觉,抬手要锁门:
“好好待着,说不定明天就放了你们。”
姜玉郎倚着牢门,朝他眨了眨眼。
等看守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众人赶紧围了上来。姜玉郎感到自己被一团香雾簇拥着,偏偏他刚刚还强忍着出卖了色相,不由得后脖子爬上一层鸡皮疙瘩,自己给自己恶心完了。
再回头一看,本该是最积极的赵德柱此刻却跟蔫了似的,缩在牢房的角落。姜玉郎喊他,他就明白鸵鸟一样把头埋下去,露出的耳朵尖儿通红一片。
磨磨唧唧的干啥呢,姜玉郎腹诽。没工夫去琢磨,他小心翼翼地把偷来的钥匙插进锁眼,脑子里盘算着逃跑路线。
钥匙只插到一半,就卡住了。
“咋回事儿啊?”有人小声道。姜玉郎皱起眉头,蹲下去认认真真地对上锁眼,再试一次——
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这分明是一把假钥匙!
“怎么会这样?难道那人提前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肩膀上搭上一只手,姜玉郎偏头,曹冰把钥匙接了过去,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几秒,然后凑到门边拨动了几下门锁,幽幽地说:
“含沙锁。”
“这是什么?”姜玉郎问。
“是一种机关。一把含沙锁配多把钥匙,每打开一次,内里的流沙就会推动锁孔,改变通道。所以,这把钥匙已经没有用了。”
“那我白演了?”姜玉郎瘫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脸,“要留清白在人间哪……”
逃出去的希望破灭了,牢房里的气氛一时间十分沉重,也没有人有心思听姜玉郎的话。只有曹冰好像毫不在意,还饶有兴味地:
“也不算白演吧,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天分的。”
“谢谢你的夸奖。”姜玉郎面无表情,“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师兄,你有法子吗?”他拍拍赵德柱的肩膀,没想到对方跟触了电一样弹了起来,脸上泛起不自在的红。
“我,我也不知道该咋办。”
“师兄,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姜玉郎皱起眉头,把手放到赵德柱的额头上,“发烧了?”
“没没没没有。”赵德柱一把抓住他的手,随后又甩开了。
“他跟自己犟劲儿呢,蠢货。”曹冰说。
失去了逃生的希望,大家的兴致就都没那么高了。夜色已深,怀着对未来忐忑的心情,众人纷纷进入了梦乡。
姜玉郎靠在墙上,左边是睡熟了的赵德柱。他阖着眼,却没有睡着。
曹冰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想起白天他的行动,姜玉郎还是深表怀疑,于是暗中装睡观察。
在曹冰拿着一张字条,朝着窗边走去时,姜玉郎猛地站起来,扣住他的手,把曹冰压在了墙上:
“你要做什么?”
曹冰好像惊讶于他居然没有睡着,不过脸上丝毫没有慌乱的神色,目光沉沉地端详了姜玉郎几秒,把自己手上的东西递给他。
“……”姜玉郎张了张嘴,有点惊讶。他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
“有险,救。”
旁边印了一朵并蒂莲。
“我在辽东,还留了一些人。”曹冰眯起眼睛,第一次耐心地解释了,“他会把我们救出去,你放心。”
姜玉郎张了张嘴,“白天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我还……”姜玉郎有些难以启齿,并且说着说着自己都想笑了,“我还出卖色相了。”
曹冰偏偏头,不置可否。
姜玉郎把纸条还给他,看着曹冰将其折成一个尖尖的镖形,从天窗飞了出去。
“那今天在怡红院,你去干什么?”
“什么?”曹冰疑惑,脸上的表情不像是装的。这让姜玉郎更摸不着头脑了。
“就是你说你去解手的时候。”
“那就是去解手了吧。”曹冰拍了拍手上的灰,又靠回墙上。
姜玉郎站在曹冰对面,素白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模糊的影子。
过了很久,他才轻轻叹了口气,说:
“好吧,我相信你。”
“……”曹冰愣了愣 ,“凭什么。”
“你不是失忆了吗,是我一开始多想了。”
“谁说失忆就一定是个好人了。”曹冰抬起头,眼里满是讥讽,“我一直都不是好人。以前你们把我当奸臣,现在把我当弃犬,怎么还会有你这么可笑的想法。”
“好与坏,不是你我能够评定的。”姜玉郎抿了抿嘴,“我只是主观这么判断罢了。”
“你不怕我是骗你的。”
“我怕你是自己骗自己。”姜玉郎在他身边坐下,双手枕在脑后,“不过,师父不是说了吗,如果一个谎言能给你带来快乐,那不是很值得吗,还犟它干什么。”
“……”
白色的月亮,从狭窄的窗口映进来了。曹冰一直没有回应,他不知道姜玉郎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是几十年来难得的安眠。
事实证明曹冰还是很有势力的,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被放了出去。师父他们早已在外面等着,当然了,是等着收拾这群惹祸的臭小子。
十几天后,姜玉郎练完功回到房间,意外地发现桌子上摆着一副玄色护腕,旁边躺着块莹润的玉,看上去很珍贵。
他想起那天赵德柱一直抱着的包裹,连在牢里也没放下,心里有了猜测。
下午练功的时候,姜玉郎是带着护腕练的。果然,他发现赵德柱一直偷偷往他身上瞥。下了课,姜玉郎就把德柱拦住了:
“师兄。”
“咋了?玉郎。”
“师兄,谢谢你的礼物。”姜玉郎冲他挥了挥手,不出所料换来了赵德柱的笑脸,
“师弟,你喜欢就好。真的,你带上这个特帅!”
“嗯,”姜玉郎也笑起来,“我两样都很喜欢。”
“……啊?”赵德柱突然不笑了,“什么两样?”
姜玉郎也愣住了,难道说玉不是二师兄送的?他的脑子飞速运转,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只好打着哈哈说:
“嘴瓢了嘴瓢了,谢谢你师兄!”
夜里,姜玉郎偷偷溜出了院门。在苍黑色的天空下,他看见一个人影,正悠闲地躺在树上。
姜玉郎走近,对方没什么反应。月光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曹冰。”他喊了一声,叫那人回头。
姜玉郎举起手中的玉佩,晃了晃。
曹冰笑了一下,没说什么,转过头又去晒他的月亮了。
—end.
云中月²⁵|玉郎小师弟×缺德二师兄(第一季完)
25.簪子
玉郎下山,挑来挑去最终给师父买根玉簪。
他想着师父总想说老伴,折腾这么久也该有着落了,买根上好的玉簪带着也好撑撑场面,况且师父之前发簪也旧了,是时候换个新的。
买完簪子之后刚想走,他又看见铺子角落里有对黑色簪子,无论是款式还是造型都一模一样,簪头刻着的正是云纹和圆月。
“这对簪子多少钱?”
玉郎将师父的礼物包好,打听着。
“这对?这支簪子是我们师父之前有点打坏了的,你要是想要,二钱银子带走吧。”店主将簪子拿出来给他,指着背面的两道刻痕迹说。
“我要了。”
玉郎付钱,将簪子拿在手里仔细地擦着。
“咋的?你头上的簪子也坏了?...
25.簪子
玉郎下山,挑来挑去最终给师父买根玉簪。
他想着师父总想说老伴,折腾这么久也该有着落了,买根上好的玉簪带着也好撑撑场面,况且师父之前发簪也旧了,是时候换个新的。
买完簪子之后刚想走,他又看见铺子角落里有对黑色簪子,无论是款式还是造型都一模一样,簪头刻着的正是云纹和圆月。
“这对簪子多少钱?”
玉郎将师父的礼物包好,打听着。
“这对?这支簪子是我们师父之前有点打坏了的,你要是想要,二钱银子带走吧。”店主将簪子拿出来给他,指着背面的两道刻痕迹说。
“我要了。”
玉郎付钱,将簪子拿在手里仔细地擦着。
“咋的?你头上的簪子也坏了?”
赵德柱边吃冰糖葫芦边打量,看他头上也没什么簪子。
“没有。”玉郎将东西带上,两人回鹊刀门,“我看这个簪子材质像是某种金属,紧急时刻能当做武器保命。况且我二人也没有定情信物,这纹路好,虽然有点瑕疵但便宜,你我一人一个。”
“整这些虚头帽套的。”
赵德柱嘴上嫌弃,手却将东西接过来,认认真真地插在头上。
二人回到家已经傍晚,发现师父赴宴竟然还没回来,左等右等,天色黑下,人家开始上灯,二师兄饿得肚子咕咕叫,师父还是不见踪影。
大家有些担心,玉郎自告奋勇前去接人。
西门长在带着曹府打包的饭菜以及帮助曹公公送商队的任务,跟着玉郎回家。
可谁都没想到,原来曹公公早已经发现他们兄弟是双胞胎的秘密,将计就计,设计一出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局面。
乃至西门长海被停止任务,西门长在也被弟弟打晕被送回到原来生活的地方。
可就像西门长在说的,他已经不想走了。
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许久没感受过在鹊刀门那样的日子,身边都是人,充满着欢声笑语的,做完菜有人夸他手艺,喝酒有人陪着,连说老伴的事都有人帮着操心。
看着孩子们送的一件件生日礼物,西门长在整理好行囊,准备采取补救措施,把之前因为自己过错被抓捕的人救出来。
西门长在在生辰的第二天突然消失,鹊刀门的徒弟们担心是曹公公的手笔。
姜玉郎前去卧底探查,师徒二人阴阳巧合之下在曹府相遇,并且救下要被灭口的王公公,一起逃离。
路上姜玉郎被曹公公重伤,所幸神秘黑衣人帮忙才虎口脱险,而紧接着,大家就知道黑衣人的身份了。
真正的西门长海受伤归来,姜玉郎经脉受损,双双昏迷不醒。
一时之间没人管“两个师父”的缘故是什么。
“嫂子,怎么样了?什么情况你倒是说句话啊。”赵德柱看叶四娘给西门长海号脉后,给玉郎号脉完,紧接着一言不发。
他坐在炕沿,打量着玉郎青灰色的脸,怕得要死,手心全是冷汗,脑子里不住地想为什么自己要偷懒,为什么让玉郎去曹府。
“是啊,媳妇儿,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话啊。”郝盟在地上坐着也像是热锅里面的蚂蚁。
“师父内功深厚,虽然被内力所伤,气血倒行,却也不算严重。至于玉郎...玉郎他现在内息全乱,危在旦夕。”
叶四娘看赵德柱跌坐在玉郎头上的炕角,失魂落魄,赶紧补充道:“但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少两味关键的草药——定魂花和安神草。定魂花我师父有,但是安神草有点麻烦,只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坟地里,而且只在子时摘才有奇效,那草有股皂角的香味,特别明显,可这香气野兽也喜欢,常在周围出没。”
“那行,有的救就行,这样,德柱你去恶人谷,我去坟地找安神草,媳妇你说咱们周边那个乱坟岗行不?”郝盟立刻起身,准备出发。
“应该能有,你去的时候小心,切记不能带火光,那草畏光,你摘好后用黑布包上带回来给我。”叶四娘嘱咐着。
“不!大师兄,你去恶人谷的路熟,我别走错地方耽误事,我去坟地里找安神草!”赵德柱麻利地站起来,看眼躺在炕上面无血色的玉郎,拿着弯刀跑出门去。
“二师兄去坟地?他不是最胆小最怕鬼吗?”小柔端着温水进来,不明所以。
郝盟借匹快马离开,赵德柱走到乱坟岗。
这乱坟岗正是之前他跟玉郎打赌的那个,只不过之前二人只是在区域外围,并没有往里走。
今天连月亮都藏在云层里,没有一丝光亮,哪哪都是黑黢黢的,赵德柱不敢打火折子,生怕那草药效不好耽误玉郎的病情,只能一边摸索,一边使劲闻味道。
坟地处于背阴处,刚过七月十五,还有残留着香烛的气味,但更多的是土腥味和不可名状的臭味。
周围时不时刮起阵阵微风,破旧的奠幡会突然搭在赵德柱的头上,飘起的废纸也会掠过他的指尖,起先他两股战战,可一想到玉郎的情况,便觉得什么危险,什么鬼怪,都不能阻挡他要找草药。
可天实在是太黑,渐渐他手上脚上,被树枝刮破,祭奠留下的瓷器扎伤。
他之前最怕鬼怪,可此时他自己却像是一个幽魂在坟地里飘荡。
赵德柱不知摸索多久,隐约感觉子时都快过了,他还是没有闻到皂角的味道,急得泪水在眼底打转,想着姜玉郎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可能以后也会被埋在这里,再也听不见有人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说晚安,再看不见他捉弄自己后得逞的坏笑,他便觉得心口疼得透不过气。
正当他止不住擦眼泪的时候,突然一阵狂风卷着砂砾呼啸而过。
乌云被吹开,冒头的月亮露出轻柔的光,同时一股清新的味道钻进赵德柱的鼻孔里。
他心中大喜,顺着味道摸索过去,可在皂角气味愈发浓郁的地方,眼前赫然出现一双发光的眼睛。
郝盟骑马奔袭归来,发现赵德柱还没回。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西门长在担心。
“应该不至于,虽然安神草边上总有野兽出没,但咱们这附近最多也就是见过野猪,应该没太大意外。”叶四娘话音刚落,一个血人跌跌撞撞地进来,一头栽倒在屋子里。
“德柱!你怎么了这是!”郝盟最先认出。
“安神草,救玉郎!”说完,他便闭上眼睛。
姜玉郎在第二天一早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赵德柱由阴转晴的大脸,只是他脸上包着膏药,头上也绑着纱布,头发散着,右手的胳膊也受伤,被包扎绷带吊起,看着像是经历一场恶战。
“二师兄,你脸怎么了?”姜玉郎刚醒,浑身都疼,想伸手去摸他的脸却用不上力。
“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看赵德柱双眼布满血丝,胡子拉碴的,眼底大片青黑,见人醒了,眼圈又泛红,回过神赶忙用左手拿碗给他,“这是嫂子给你准备的药,先喝了”。
“我怎么能醒不过来呢,我要是死了你不得用眼泪把我的坟淹了。”他不顾胸口的疼痛撑着坐起来,喝完药才看见赵德柱脖子上也都是擦伤,紧张地问,“二师兄,到底怎么回事?曹公公的人来了?”
可赵德柱高兴地痴痴看他,根本没听见他的问话。
正说着,用过早饭的众人进门。
玉郎这才回过神他们两人在师父的房间里,而进来的人里头竟然有两个师父。
“玉郎醒了。”郝盟松了口气。
“感觉咋样,哪里不舒服?”叶四娘抓着他的手号脉,确认一切无虞。
“师弟你饿不饿,我给你拿点吃的。二师兄你别哭了,师弟都醒了肯定没事,你也吃点东西吧,从昨天到现在一口水没喝,我去给你拿。”小柔转身回厨房拿东西。
“到底怎么回事啊?”玉郎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从何问起,见赵德柱情绪起伏最大,现在又哭又笑的,只好先去拉着他的手安慰他,“二师兄,你别哭了,我就算没被曹公公打死,也要心疼死了。”
赵德柱听这话才慢慢平复心情,看着眼前人关切的眼睛,转而又难受地瘪嘴,委屈巴巴地从口袋里拿出断成两截的发簪,“昨天我去坟地里给你找草药,碰上一头大虫,打斗的时候我刀掉了,情急之下用发簪把它捅死,但是回来之后发簪坏了。”
“你自己去坟地了?”姜玉郎想到他之前做梦害怕都不敢睡,完全不敢想他自己去坟地是什么样。
“你听没听我说话,我说发簪断了。”
赵德柱攥着断裂的发簪,眼里都是不舍。
姜玉郎鼻头一酸,忍着身上骨头中细细麻麻的疼,又握紧他的手,“发簪坏了没事,我以后再亲手给你打更好的,辛苦你去找草药救我,夜里那么黑,坟地那么吓人,你是不是害怕了?”
“坟地吓银,但是一想到你要死了我上哪能顾得上那些,我跟你说昨天我可老厉害了,那么大的老虎让我三两下就弄死了。”
赵德柱虽然英勇地描述起昨天的情况,但玉郎还是能感受到,他说话时的身上还在有轻微的战栗,应该是怕得紧磕又不想让自己担心。
这次倒是他没忍住,边笑着听他说昨晚跟老虎的打斗细节,泪水大颗大颗地滑落。
“这怎么听故事还哭了,你身上还疼啊?”赵德柱手足无措的,想碰他又不敢。
“身上不疼。”
玉郎摇摇头,后面的话却断在抽噎里。
众人觉得这场合不对劲,自觉地退出去。
“没想到你来这几天,他们师兄弟之间感情处得这么好。”西门长海对西门长在赞赏地说。
“他们之间可不仅仅是师兄弟。”
西门长在欲言又止。
“难道玉郎是德柱的亲戚?当初你说是徒弟收的师父,是这个原因?”西门长海又问。
西门长在看同样不知道怎么解释的郝盟跟叶四娘,选择沉默。
“怎么大家都出来了?”
小柔端着菜盘子过来。
“正好,小柔你跟你爹解释一下,玉郎跟德柱是什么关系。”西门长在总算抓住个能说明白的。
“哦~”小柔一下子明白大家出来的原因,把餐盘放在桌子上跟西门长海解释道:“爹,小师弟和二师兄是和大师兄跟嫂子一样的关系,小师弟是大师兄,二师兄是嫂子,这么说你能明白不?”
“不太明白,难不成这个姜玉郎是女扮男装?”西门长海想想。
“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人家都说了小师弟小师弟,哪能是女的啊。”
西门长在无语。
西门长海也是。
怎么回来一趟,家里也翻天覆地。
西门长海虽然内功深厚,但受伤需要调息安睡,叶四娘给他开了安神药,他便昏睡过去。大家都安然无恙,才掰扯起西门长海跟西门长在的缘由。
郝盟叶四娘跟赵德柱虽然经过一天的缓冲,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但是也并不讨厌反感这个真相,小柔更是在赵德柱“假师父”的话语中维护西门长在。
“师父,长海师父是救我的恩人,你是收留我的恩人,都是师父,都是恩人。”玉郎捂着胸口跟西门长在说,又把西门长在说得热泪盈眶。
“好家伙,这怎么就我里外不是人了,师父,我也俩师父,我跟你闹笑呢。”赵德柱赶紧认错。
“我也错了,师父,那白捡个师父谁不开心呢。”郝盟也说实话。
“知道错啦?”西门长在板着脸。
“知道错了。”德柱也不嬉皮笑脸的。
“那行,我预备过段时间还有个相亲,报名的费用你和郝盟出嗷。”
西门长在抱着小柔,跟玉郎,叶四娘一起看他俩吃瘪。
可鹊刀门的安宁只有片刻,曹公公大队人马上山来。
众人兵分两队,西门长在带着王公公从小路下山,其余的人留下应敌。
经过一场鏖战,终于将曹公公拿下,京城告御状也有了结果。
西门长海虽然被曹公公那一掌伤得不轻,经过调养,痊愈后又带着小师妹踏上抗倭的战斗中,走之前给新来的玉郎徒儿留下几本亲传武功秘籍。
公孙丽蓉从京城回来之后又没看见西门长海的人,转头一想,也找门道准备去抗倭,这样总会遇见。
菜花婆婆在京城露面,怕有仇家认出,准备找个地方躲两天,免得给鹊刀门添麻烦。
西门长在带着徒弟留在鹊刀门,应对即将到来的风云莫测。
但鹊刀门的作风是什么——
再怎么闹挺,先吃饭再说。
西门长在在厨房亲自下厨,开始做庆功宴,叶四娘跟郝盟在里面打下手,小柔在门口给大家做新鞋子,赵德柱从外面买鱼回来,正看见姜玉郎在院子里拿着工具磨着东西。
将鱼送进去,德柱回来问,“你这又是弄什么呢?师父给你留下的秘籍看完了?”
“看了一遍,准备明天再仔细琢磨,今天不是高兴吗?”玉郎将手上的东西拿起来打量细节。
“这是做簪子?”赵德柱看出模样,“不对吧,你不是说给我打一个吗?”
“这就是我给你打的,咱们没有那个炉子,我去山下找王铁匠借的炉子打好,回来磨造型。”他抬头望着赵德柱。
日头正照在他的头顶,给整个人镀一层金光。
“这材质好是好,就品相差了点,咱们师父那个玉的我觉得挺好看,还能衬托出我的帅气,你下次再整,也给我整个玉的呗。”
德柱蹲下来,发现簪子已经成形,“你是不是给师父报名相亲,钱花完了,没钱买玉的了?”
“不是,之所以不用玉,是我想告诉你,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什么石头不能转?你力气用得大,什么石头都能转。”赵德柱又没听懂。
玉郎笑笑作罢,起身站在他身后,用做好的簪子仔细地给他束发,“从前有个男人叫张敞,每日为妻子画眉,留下一段佳话,以画眉形容夫妻恩爱。以后我也如张敞一般,日日为你束发,没准咱们也能留下什么佳话出来。”
“做梦吧,咱俩不留下什么笑话就不错了。”赵德柱摸摸发髻,笑出大白牙,“诶,你之前说八月十五去给你爹上坟,我今天顺道把黄纸蜡烛都买回来了,咱们哪天出发?”
“十三吧,这样十五晚上回来还能跟大家团圆饭。”玉郎看着他脸上因为给自己采药草又添新疤,想着得跟嫂子好好找点去疤的药,不然他又好不开心了。
“行,那咱们两边都能团圆了。”赵德柱闻着厨房里飘出来的香气,摸着肚子感叹道,“你别说,师父的厨艺还真不错,我感觉这么下去我都要吃胖了。”
“说什么呢,喊你们好几次都不答应,赶紧进来吃饭了!”西门长在在厨房窗子边冲他们喊。
“来了!”
两人对视一笑,走进屋子里。
鹊刀门的牌子在蓝天白云下转着圈,院里欢声笑语,大家伙健康和乐。
平凡的日子里藏着的是最珍贵的幸福了。
【完】————————————————————————————
《云中月》暂时就完结啦,感谢各位同好宝贝们的支持与喜欢。如果鹊刀门有第二季的话我们再见呀~
(但因为现实生活中还有工作,也不知道鹊刀门第二部出来的时候我在做什么,所以没办法完完全全的保证,但是希望还能一起磕磕磕~)
再次感谢大家的喜欢,希望大家天天开心!❤️❤️❤️
【姜赵】引狼入室
姜玉郎×赵德柱,炒菜,看不了千万别看
——————
确定关系后对于这一天的到来两个处男自然是十分期待,白天里两人嬉皮笑脸,你侬我侬。
晚上脱个溜光,相顾无言。
“好啊你姜玉郎,长得像个小白脸你还敢惦记我辟谷!”
“师兄,你不是处男吗,还是我来吧。”
“别来这套,你不也是吗,快快快赶紧的。”赵德柱说着就要上手扒衣服,姜玉郎猛的攥住他的手,赵德柱抽了半天没抽出来,气急败坏的抬头看他,却见姜玉郎低垂着眼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师兄,我怕疼。”
姜玉郎本就生的好,再加上刻意做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可把赵德柱给迷惨了,当时就软了手,磕磕巴巴的犹豫,“你,那你…”
“师兄,我一定...
姜玉郎×赵德柱,炒菜,看不了千万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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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关系后对于这一天的到来两个处男自然是十分期待,白天里两人嬉皮笑脸,你侬我侬。
晚上脱个溜光,相顾无言。
“好啊你姜玉郎,长得像个小白脸你还敢惦记我辟谷!”
“师兄,你不是处男吗,还是我来吧。”
“别来这套,你不也是吗,快快快赶紧的。”赵德柱说着就要上手扒衣服,姜玉郎猛的攥住他的手,赵德柱抽了半天没抽出来,气急败坏的抬头看他,却见姜玉郎低垂着眼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师兄,我怕疼。”
姜玉郎本就生的好,再加上刻意做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可把赵德柱给迷惨了,当时就软了手,磕磕巴巴的犹豫,“你,那你…”
“师兄,我一定 轻一点。”姜玉郎看着他,慢吞吞咬了重音,眸底亮晶晶的。
赵德柱突然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云中月²³⁻²⁴|玉郎小师弟×缺德二师兄
23:折腾
在姜玉郎跟赵德柱官宣之后,鹊刀门里接连三天都陷入一种非常奇怪的氛围中。
西门长在愁得睡不着觉,不知道怎么跟菜花婆婆交代孩子让自己养出毛病的事,这要是菜花婆婆回来知道这个事,还不得抽过去。
郝盟跟叶四娘也没搞懂,不是赵德柱喜欢小柔,小柔喜欢玉郎吗,怎么这两个情敌在一起了呢,况且之前也没感觉有什么异常啊。
“媳妇儿,这不正好吗,玉郎有着落了,德柱也有着落了。”郝盟的“聪明”脑瓜得出非常正确的决定。
“不行,我得看看小柔去,咱们都得反应反应,何况她呢。”叶四娘想去安慰她,又怕她死在难过,先下山去买胭脂水粉想让小柔开心。
对比其他人,小柔竟然是接...
23:折腾
在姜玉郎跟赵德柱官宣之后,鹊刀门里接连三天都陷入一种非常奇怪的氛围中。
西门长在愁得睡不着觉,不知道怎么跟菜花婆婆交代孩子让自己养出毛病的事,这要是菜花婆婆回来知道这个事,还不得抽过去。
郝盟跟叶四娘也没搞懂,不是赵德柱喜欢小柔,小柔喜欢玉郎吗,怎么这两个情敌在一起了呢,况且之前也没感觉有什么异常啊。
“媳妇儿,这不正好吗,玉郎有着落了,德柱也有着落了。”郝盟的“聪明”脑瓜得出非常正确的决定。
“不行,我得看看小柔去,咱们都得反应反应,何况她呢。”叶四娘想去安慰她,又怕她死在难过,先下山去买胭脂水粉想让小柔开心。
对比其他人,小柔竟然是接受得最快,反正她也就是看着玉郎长得好看,人家也不喜欢她,没什么难过的。所以在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二天,就一切如常,第三天的时候甚至开始拉着两人问细节了。
“所以说是玉郎先喜欢二师兄的。”她手里拿着瓜子,桌上一堆瓜子皮,“那二师兄,你什么时候对玉郎动心的呢。”
“什么时候?”赵德柱看对面的玉郎,“不知道啊,这还需要记得什么时候吗?那你什么时候对我有意思的?”
“我?”玉郎想一下,喝口茶才说,“那应该是你想把我扔走的时候,整个人都蠢得有趣,傻了吧唧。”
“你敢说我傻?”赵德柱窜过去掐着他的脖子,“现在改口饶你一命。”
“不傻不傻,天真无邪,天真无邪还不行吗,撒开,我要上不来气了。”玉郎被掐着脖子,后背靠在赵德柱身上,手虽然扯着要咬人松开,脸上却是笑着的。
“看来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但现在鹊刀门里不就剩我自己没着落的嘛。”小柔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个人嘟起嘴。
“那你怕啥啊,不是有嫂子嘛,等嫂子给你张罗。”叶四娘一回来看三人其乐融融,也不担心小柔难过,将胭脂给她,又把她的人生大事揽在自己身上。
可他们这边正说着话呢,只听西门长在屋子里一声呼叫,等他们进去的时候人已经半点没有踪影。
大家追着劫匪进树林之后,将人跟丢,一直找到晚上也不见师父踪影,正在各自自责的时候,西门长在安然回来,还带回两个意料之外的人,高大毛跟六子。
弄清楚师父失踪的来龙去脉,姜玉郎发现事情不对,怎么歹徒听着不像是常人,更像是现在作乱的倭寇。
没等他暗中查明白事情,高大毛在鹊刀门开始作妖,为了在乡亲父老面前充面子“佯装”成鹊刀门的掌门人,而师父竟然答应了。
“你说师父脑子里一天天都想什么,那高大毛像是好人吗。”赵德柱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一直唧唧歪歪,一直到睡觉前都不安生。
“师父也是想帮一把就帮一把,况且高大毛之前失忆的时候,跟咱们处得不也挺好嘛,你明天等人来了给点面子,别鸡皮酸脸的。”玉郎现在光明正大地跟赵德柱睡在一个屋子。
近水楼台频得月。
“我可不管那一套,他要是太过分,别怪我不客气。”赵德柱说着抬起手,虚空耍刀,手肘一下打在玉郎下巴上,“唉,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
“不疼。”玉郎看他紧张的样子,突然体会到一种安心的幸福感。
第二天高大毛的叔叔婶婶来,在鹊刀门的大堂里叙旧,玉郎怕二师兄绷不住说漏了,在边上看着,三位师兄弟在其中也得到点乐趣。
但这点乐趣,在看面对只能吃剩饭剩菜的情况下啊,彻底消散了。
特别是赵德柱,已经开始想套麻袋了。
姜玉郎倒是能理解师父帮助高大毛的原因,就像他当初来鹊刀门的时候一样,如今高大毛落难了,能帮就帮吧。
但是他心里还想着另外的事情——
自从高大毛住过来,二师兄就不让他亲近了,怕人家看见不好意思。
要是叔叔婶婶不走,高大毛肯定一时半会不能走。这不是折磨人呢吗?
于是他拿出这段时间攒得钱,先给叔叔婶婶买羊群和种子,将人送回去。
东西是上午送的,客是中午走的,酒是下午喝的,人是傍晚回来的。
姜玉郎看见人回来的时候脑瓜子嗡嗡的。
更大的噩耗是叔叔婶婶没送走,连村里其他人都一窝蜂地来。
现在别说碰不到人了,饭都吃不饱了,整个鹊刀门乱糟糟的险些没让他们给掀了。
大家听着屋子里的叫嚷吵闹声,在悬崖边上发呆。
“媳妇儿,我要是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就清静了。”郝盟生无可恋。
“你那算什么,我的胭脂和衣裳都没有了。”小柔欲哭无泪。
“我晒好的药材都让他们看着能用的抢走了。”叶四娘心如死灰。
“迷药没拿走吧,嫂子你给我点,我就不信了,等今天晚上把他们迷晕,我挨个给他们扔天池去。”赵德柱怒气难抑。
“师兄,你又在胡说。不过长此以往确实不是事,让我想想,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玉郎摸着下巴。
“你能搞定?”赵德柱还不信。
“二师兄又想打赌了?”玉郎反问。
他的计划是找人来讨债,把这些亲戚弄走,可没等讨债的人来,六子受不来,将情况和盘托出,最后鹊刀门又回归安宁。
鹊刀门安宁了,二师兄可就“不安宁”了。
“姜玉郎!你别太过分,事情又不是你解决的,不能算你赢,唔...”
“我不赢师兄就不给了?那玉郎可要伤心死,而且师兄这几天一点都不想我?嗯?”玉郎说着将手从他暄软的胸口游走下去,探查一番脸上蒙上层得意,“可身体要比嘴诚实得多。”
“我...我...”随着他的“拨弄”,二师兄的眼睛里瞬间染上迷醉,话都说不清楚。
玉郎看他这般,手上的动作没停,又俯身去啃咬他的耳垂,蹭着他的耳廓诱惑着,“二师兄,诚实的孩子才有糖吃,说你想我。”
“我想你!我想死你了!”赵德柱再不嘴硬,投降着抱着他,眼里祈求着。
“乖~”玉郎得逞地翘起嘴角,亲亲身下人的额头,将人侧身转过去。
寂静长夜闻莺啼,山中茅屋两交心。
折腾半宿,赵德柱有些犯困,抱着玉郎要睡却又被亲醒。
“姜玉郎你适可而止!”他眼睛都快睁不开。
“可明明是二师兄说的想我,这么多天了才这点想头?”玉郎又开始装委屈。
“累了,睡觉,以后再说。”
赵德柱现在已经不吃他那套。
“那师兄不想换换位置吗?”
赵德柱一听这话瞬间精神,瞪着大眼睛跃跃欲试,“不知道为什么,瞬间就不困了。”
“是吧。”玉郎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结果没过半个时辰,又听赵德柱的叫骂。
24.生气
鹊刀门岁月静好,真正的西门长海那边先杀威震天又灭霸天虎,被曹公公盯死。因得到一双西门长海的鞋子,以寻找“抗倭英雄”的名义想要找到黑衣神秘人的身份。
曹公公跟王公公怀疑鹊刀门,所以带人去试鞋子,并且得知“西门长海”(西门长在)不在家之后,偷走一双鞋。两双鞋被鞋匠一对比,判定是出于一人之手。
于是又准备假借给“西门长海”写传记的名义,一探虚实。
可曹公公和王公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个悲派三婶一点不着调,差点跟“西门长海”打起来,结果半点有用的消息没找到,于是只好把视线转移到这几个徒弟身上,然而悲派三婶实在问的问题太犀利,把赵德柱也惹哭了。
德柱一哭,玉郎可不让劲了。
“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把我们人弄哭了呢!”他少有这样横眉竖眼的时候,站在炕沿边给赵德柱撑腰,言辞激烈地质问两个不速之客,“采访就采访呗,你们这是干什么,先是激怒我师父,现在又来欺负我师兄,当我们鹊刀门没人了吗。”
赵德柱在边上原先是因为难过哭着,看他竟然有这样怒发冲冠的时候,也惊讶地收声。
“这位小兄弟,确实是我们不好,这样,这有五两银子,你带你师兄喝酒去,就当我们赔罪了。”王公公还想着套话,自然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这是钱的事吗,你们接二连三的挑衅,不会是别有所图吧。”姜玉郎警惕着打量着他们,没去接钱。
“玉郎你这是干啥呢,那王公公好心好意的,再说德柱你也是,你哭啥呢。”郝盟怕情况僵持,进来打圆场,将银子接过来塞进赵德柱手里,“那啥,王公公,我两个师弟年纪还小,你采我。”
“采你?也行。”王公公带人出去了。
玉郎盘算怎么给赵德柱出气,却发现他人已经美滋滋数银子了。
“不生气了?”玉郎问。
“不生气了,要知道哭能挣钱,我多哭点了。”德柱脸上的眼泪还没干,又开始后悔起来。
“刚刚说啥了把你惹哭。”
玉郎无奈,坐在炕上问。
“没啥,就说我脾气不好,说我没爹没娘,还说我丑来着。诶,正好这钱我有用,愁什么来什么。”赵德柱把钱放在包里,转眼就多云转晴了。
“你别听他们瞎说,你脾气好,不丑。”
“不丑?”赵德柱仰头看他,“你说这话不违心?我自己知道我不好看,我只是不爱听别人说,他们说出来就是嫌弃我。”
“不违心,真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觉得师兄一点都不丑,而且越看越好看,没准再看看,时间长了,也貌比潘安,颜超宋玉。”
“潘安?宋玉?谁啊?你以前的小情人啊?”赵德柱抓住了不应该抓住的重点。
姜玉郎长长叹口气。
两人还掰扯潘安宋玉是谁的,听见外面有人叫喊“西门长海,出来受死”,赶紧出门。
原是龟田一郎的师父为徒弟报仇,“西门长海”不愿意出手,土地先行,三人却被一招打倒在地,幸亏有黑衣人暗中相助,化险为夷。
经此一事王公公猜测“西门长海”的身份,甚至开天眼般推断,可能有双胞胎。奈何曹公公不在意,觉得他这是病急乱投医。
凭鞋找人的情况告一段落,鹊刀门迎来喜事,“西门长海”寿辰到了。
大家一早就开始布置,做饭的做饭,蒸馒头的蒸馒头,最后一切妥帖地喊师父起床。
西门长在自从弟弟离开之后,从来没过过生日,一个人的生日是折磨,好像提醒他一个方桌上只有他自己,所以慢慢地就不过了,也不慢慢忘了。
所以这场生日庆祝对他来说,也是生平第一次,是几十年酝酿出来的惊喜。
在许愿的时候,除了说老伴,他还藏了一个没有说——希望能够跟长海,跟这些徒弟们一起,往后余生,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
愿望许完,到了送礼物环节。
“师父,为了庆祝您老人家的寿辰,提前给您酿了十全大补酒,祝您老人家身体健康。”
叶四娘跟郝盟先送。
“师父,你平时爱做菜,徒弟给你打造了一把玄铁菜刀,这把刀削铁如泥!”
赵德柱跟上。
“爹,这是我给您做的棉马甲,以后你行走江湖,刀剑无眼,我希望他能保护你!”
小柔也把东西递过去。
等到玉郎,大家看向他,他蒙了。
“拿呀?”赵德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我拿啥啊?”玉郎慌张。
“礼物啊。”郝盟提醒。
“我刚进咱们门派,那师父寿辰我上哪知道啊,再说了,你们准备礼物是不是谁跟我说一声啊。”姜玉郎无语,“再说二师兄,你这两天天天忙着,是不是就弄刀呢,我问你你咋不跟我说呢。”
“我没跟你说吗?”赵德柱迷惑着皱起脸,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没说。
玉郎思来想去,“我送师父一颗心,这颗心,永远,住在师父的心里。”
西门长在老泪纵横,刚想说两句,又被王公公清走了。
留下一堆人在鹊刀门大眼瞪小眼的。
“二师兄,你怎么不告诉我呢。”玉郎看师父走了,事后算账。
“我真忘了。”赵德柱抱着刀,看向门口,“你说师父晚上回来能给咱们带回来什么菜呢。”
“哎呀别想着吃啦,你陪我去城里一趟,给师父买东西把礼物补上。”玉郎拉着人出门。
“诶,你方才说给师父一颗心,你之前不说心给我了吗,你到底还有多少心?”
“二师兄,对你是情爱,对师父是敬爱,不一样。”
“那有啥不一样?”赵德柱想不明白,“那你对宋玉和潘安是不是就是没安好心。”
“二师兄啊,真是,我该拿你怎么好。”
玉郎看他认真计较的脸,畅快失笑。
两人在山间小路,并肩走着,时而说说霸王龙当土匪的时光,时而聊聊姜玉郎之前的东躲西藏。
云中月²¹⁻²²|玉郎小师弟×缺德二师兄
21:假梦
三人经过一番合计,猜测现在的“西门长海”多半是有人用易容术假装的,赵德柱最稳不住,率先探查,结果差点把西门长在的脸薅下来一层皮。
既然不是易容术,小柔师姐又说这人不是原本的爹,没准是长相相似的人假装的,姜玉郎想通过小细节来区分,结果探案先锋二师兄等不及又出手,毫无悬念地再次暴露。
玉郎想着暂时不要再打草惊蛇,最终将此事以小柔师姐患上离魂症为结果,暂且搁下。
许是他最近忧思过重的缘故,也可能是临近中元节,玉郎总能做梦梦见父亲,跟师父说一声安排,又把前些天做好的衣裳给二师兄送过去,他背上行囊准备出发去父亲的埋骨之地看看。
“你去几天啊?”
赵...
21:假梦
三人经过一番合计,猜测现在的“西门长海”多半是有人用易容术假装的,赵德柱最稳不住,率先探查,结果差点把西门长在的脸薅下来一层皮。
既然不是易容术,小柔师姐又说这人不是原本的爹,没准是长相相似的人假装的,姜玉郎想通过小细节来区分,结果探案先锋二师兄等不及又出手,毫无悬念地再次暴露。
玉郎想着暂时不要再打草惊蛇,最终将此事以小柔师姐患上离魂症为结果,暂且搁下。
许是他最近忧思过重的缘故,也可能是临近中元节,玉郎总能做梦梦见父亲,跟师父说一声安排,又把前些天做好的衣裳给二师兄送过去,他背上行囊准备出发去父亲的埋骨之地看看。
“你去几天啊?”
赵德柱怕他旅途苦闷,将刚到手的崭新衣服放炕上,下地给他装花生干果。
“快的话两天,慢的话三天也能回来了,二师兄,你别给我装那么多,我是去上坟的,不是去踏青的。”玉郎看他手上的袋子都快装不下,连忙上前让他停手。
赵德柱这才迟钝地发现原来他的衣裳早已经充满补丁,破旧发糟,要说的话哽在嗓子里。
“二师兄,你别太想我,等我回来给你带大榛子。”玉郎看他有些出神,故意打趣,接过装花生袋子张望周围无人,在二师兄脸上亲一大口才走。
“大榛子不用采,你人早点回来就行,注意安全!”等人都出门口,赵德柱才追出去嘱咐。
“行啊德柱,现在知道关心师弟了,我还以为你只对小柔一个人长心了呢。”嫂子从外面摘草药回来,正好撞见。
“诶,嫂子,你能借我点钱吗?”
赵德柱跟叶四娘一起进门,借完钱之后到城里去,仔仔细细地寻摸着好布料,又死不要脸地砍价,最后将一匹青白色的麻布买下,当晚点起油灯,干起裁缝。
在他将针拿起来的那一刻,心中突然生出奇异的感觉。
上一次拿起针,也是第一次拿起针,还是给小柔做被子,后来被子到玉郎手里,如今再拾起针线竟然变成为他裁制衣裳,还真是世事如幻,人生如梦。
诶?我当时缝被子时手上扎了那么多针眼,那他这些天跟着小柔学缝衣裳手上是不是也有伤?离开之前擦药了吗?要是在路上采榛子的话那得多疼啊,也不知道最后喊的那嗓子他听没听见。
赵德柱一边干活一边想,不知不觉蟋蟀叫,等他将半成品的衣裳放在旁边准备休息时,天也破晓。
西门长在被昨天玉郎那么一说,也想着给自己的爹烧点纸,出门时将前来投宿的林魅魅一行人安顿好,匆匆离开。
鹊刀门因林魅魅的到来过个惊魂夜。
姜玉郎于第三天上午午饭前回来,直接去赵德柱的屋子将路上采的榛子跟今年刚熟的新鲜山楂拿给他,结果却看见炕上的人顶着一张熊猫脸,呆愣愣,好似是惊吓过度丢了魂。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
他将身上的东西一股脑地放在边上,扶着赵德柱的肩膀问。
“玉郎?”德柱灰暗的眼睛闪烁着,不敢相信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一下子抱在他的胸口,哭唧唧地念叨着:“玉郎你可回来了,我昨天差点吓死了。”
“二师兄,你别害怕,慢慢说。”
姜玉郎把人抱着安抚好,等他情绪恢复才问到底怎么回事。
赵德柱将赶尸人的事告诉他,又将昨晚跟郝盟打闹的事跟他说,最后又提到昨晚后半夜做衣服时好几次看见外面走过飘动白衣服。
“你是不是睡眠不足产生幻觉了?”
玉郎一听他这么胆小的人还能把大师兄吓破胆子,觉得有意思。
“我不是,我真看见了,真滴。”
赵德柱看他不相信自己,把人一把推开。
“行,真的真的,我信你,但那也得等今天晚上再看啊。况且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说你这两天给我赶了一身衣裳?要不我先试试?”
“那也行,反正它们白天也不出来。”德柱接受这个提议,回身把衣裳拿出来给他试穿。
但不用想都知道,当晚两人根本没时间去查什么“鬼”。
赵德柱熬两个大夜后终于在有人陪着的情况沉沉睡去,而原本想干点什么的玉郎也不好扰他休息,便看着他的脸跟着入眠。
可哪怕是去烧过纸,父亲也依旧在梦里出现,姜玉郎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大家看他郁郁寡欢,怕他思念父亲过于伤心,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
赵德柱看坐在房顶清冷又哀伤的人,脑子里有了主意。
姜玉郎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再加上这些年走南闯北,旁门左道的事情见过不少,所以哪怕是赵德柱跟小柔师姐都真情表演,他也依旧没有相信,甚至是抱着“配合你们玩玩”的心思告诉林魅魅说想看他爹。
但即使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也理智地明白那个人是大师兄装的,玉郎还是在听见那句“儿啊”时,迷蒙泪眼。
他从来没有听过有人这么叫他。
所有人都说,他,姜玉郎,是名门之后,冷将军的遗孤,将来要继承将军遗志,洗雪冤屈。
可从来没人考虑过,没人想到过,他也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从小没见过父亲母亲一眼、一幅画像,只能从后来者口中慢慢拼凑起双亲模样的孩子。
甚至没人告诉他父亲的眼睛大不大,母亲的秀发黑不黑,他们只说冷将军俊朗,冷夫人温柔。
有时候玉郎就想,要是有人能告诉他说父亲的眼下有一道疤,母亲的眉边有一颗痣都好。
但没人说,连菜花婆婆都不说,可能是怕他伤心,也可能是长辈们不想再重新想起那段悲伤的记忆。
所以直到如今,姜玉郎的身上只有一块父亲的牌位。
但是今天,有些不太一样的人出现。
他们只是简单地明白,这是一个孩子想爸爸了,小心翼翼用既聪明又笨拙的办法,达成孩子的心愿。
同时体验着对父亲的思念和大家的关爱,姜玉郎没办法不感动。
大师兄的盔甲做得很简陋,头盔没盖住的地方没有头发,可哪怕如此,他还是觉得这样很好,要是自己的父亲真是这样也很好。
“爹,真的是你吗?爹!”
那一瞬间他妄想着,可能自己的父亲就是这样的,其他的传言才是假的。
父亲可以不够高大,不够壮硕,不够俊朗,只要是有个真实的形象就足够了。
可说到底,假的就是假的。
况且旁边还有个脑子不好的。
“玉郎,看见你爹了吗?”
赵德柱沉浸在自己的好主意里洋洋得意。
“我看见了。”
姜玉郎努力平复着心情,可眼泪还是不听话地顺脸而下。
“我也看见了。”
赵德柱没发现自己说漏嘴,看大师兄装扮得还像那么回事,想到玉郎能解开心结,非常开心。
“啊?你也能看见吗?”
“我猜的,猜的。”
最后,玉郎悲喜交加地走完大家给他造的梦。一场期盼多年,犹假胜真的美梦。
“爹,孩儿想你,感谢您的在天之灵让我遇到了一些可爱、善良的师兄师姐,今天他们扮演您,是为了让我开心,安慰我,在这里我找到了家的感觉。您放心,我一切都好,等下次再去看您,我争取多带个人回去。”
22:官宣
“郝盟,你说玉郎父母要是还健在,他现在应该成家了吧。”叶四娘晚上睡前突然想到。
“那可不嘛,冷将军要是没事,没准现在已经三妻四妾,孩子都有好几个了呢。”
“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再娶一个?啊?”
叶四娘揪着他的耳朵问。
“不是不是,我说的也没毛病啊,那他要是现在还是冷将军的孩子,也不能认识咱。”
郝盟告饶,拉过媳妇的手亲,“怎么了媳儿,你想帮玉郎张罗婚事啊?”
“我看他自己一人怪可怜的,确实想帮他打算打算。”
“那德柱不也是自己一个人吗,你帮德柱也打算打算啊?”
“赵德柱?”叶四娘笑一下,“我帮他打算他也得听啊,天天惦记着小柔。”
“诶,媳妇,你有没有发现,德柱最近好像不惦记小柔了,是我的错觉吗?”
郝盟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不太敢确定。
“有吗?不过小柔最近好像是不怎么跟我吐槽了,德柱认命了?那我就给他也张罗张罗。”
叶四娘说到做到,从那之后开始关注起青年婚嫁消息,但就是这么凑巧,正好丐帮比武招亲。
她先带着告示找到赵德柱,被赵德柱以不着急为借口拒绝,又去找玉郎,玉郎也想拒绝,但奈何师兄和嫂子太热情,一直劝说。
他想着敷衍着去走一遭,到时候找个理由输掉比赛即可,既不辜负嫂子的好心,又能拒绝。
“那你去吧,你好好去,好好比,我祝你顺利当上丐帮的好女婿。”赵德柱一听他要去相亲,一脚把人踹下地,桌子上玉郎刚端过来的煮山楂差点弄撒了。
“我就是去走个过场,怕嫂子不乐意,这不先来跟你说了吗。”玉郎站在地上早有准备,知道他的不开心,所以才提前知会一声。
“走个过场?”
“啊。”
“怕不开心?”
“啊。”
“那嫂子找我的时候我怎么没走过场?我怎么没怕她不开心!”
“嫂子也找你了?”姜玉郎立刻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那我不去了,我这就去和嫂子说,我明天不去了。”
“别啊,你去吧。我这种土匪匹夫家看不上,你这样的没准都不用比试就能被人一眼相中,去吧,好好比,我等你的好消息。”赵德柱愤愤说完,将灯一吹,躺下睡觉。听声儿头似乎还磕在炕沿上,发出一声闷哼。
玉郎还想偷偷摸摸上去,被人狠狠地骂两次“滚”,识趣地回房。
第二天一早,他去找嫂子说不去参加比武招亲了,但叶四娘还以为他不好意思,告诉他报名费都交完,怎么也得走一趟。
所以赶鸭子上架,玉郎还是到场。
没承想好的不灵坏的灵,还真让赵德柱说对了,不需要比赛,他被直接选中。
可这下更不知道怎么解释啊。
玉郎从丐帮回来的当晚又摸进赵德柱房间,商量着趁此机会将二人的关系告诉大家。然而赵德柱完全不听他说话,拿着象棋棋谱默默看书。
他思来想去,鹊刀门小门小户不好得罪丐帮,准备等丐帮小姐来考察的时候演一场自己精神病发疯的戏,让婚事告吹。
可没想到事情比他想得顺利,没等他搞事情,丐帮小姐那边先出问题。
后知后觉,玉郎猛然醒悟,其实还不如他自己主动去拒绝,这下在二师兄眼里,他不就是想跟别人在一起但因意外没成功的负心郎君吗。
况且这两天二师兄的精神也不太正常,除了不正面回话外,只要提到自己相亲便表现得特别兴奋。
他担忧情况不对,甚至找来范神医看看,可赵德柱根本不跟他交流。
姜玉郎三番几次地认错,郑重保证绝对不再犯这样的错误,然而赵德柱咬定他不是好人,说以后不跟他一起了,给玉郎吓得拉着人立马要跟大家他俩的关系,并且让大家监督自己立誓,要是再有这样惹二师兄不开心的事就让他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咱俩的关系?咱俩什么关系?咱俩没关系!你敢说我今晚就走,你说吧,去说去。”
赵德柱的话让玉郎彻底明白——
他这次不是闹别扭,也不是吃醋,是真伤心了。
可姜玉郎也是第一次面对感情,再怎么聪明,再怎么运筹帷幄,千般万般的计策对爱人都是没办法的。
他愁得都要长白头发了。
事情因叶四娘起,也因其出现转机。
她给自己特质的娘娘丸被郝盟和赵德柱偶然食用,原本两个大糙汉子变得比女人还女人。
特别是德柱,声音都变了,跟之前在坟地里吓人的时候一样。而且如今真像个泼辣的小姑娘,跟大师兄一起上厕所,一起买衣服,一起看胭脂水粉,甚至脸上的表情跟其他行为做派都很娇俏。
唯一没变的是玉郎跟他说话,他还是不搭理,就连给他买喜欢的头花都被扔了出去。
姜玉郎思来想去,实在没辙,傍晚时分去山上砍回荆棘杆和藤条背在背上,等大家入睡后去请罪。
原本前几天二师兄的门都是开着的,这几天门又插上,他只能采用老办法,跳后窗。
可刚把手搭在窗沿上,就听见屋里传出抽抽搭搭的低泣,没一会又变成上气不接下气地呜咽。
他听着,心像是师父做坏的拔丝地瓜,被菜刀切成块,在油锅里狠狠地炸,直到没有一点水分,变得皱皱巴巴,黑曲呼啦的,彻底报废了。
行云流水,开窗,抬腿,窜入。
正在难过的赵德柱见人来被吓得立刻收声,然后岔气了。
“你~嗝~来干什么?”他惊鹿般从炕上弹起来,抵在另一侧的柜子边质问。
姜玉郎先点好油灯,看他原本都不大的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直直地跪下去。
“你这是~嗝~干什么?”赵德柱看他没穿衣服,身上还背着黑乎乎的东西。
“师兄,我来负荆请罪,上次相亲事是我不对,对不起,你原谅我吧,你要是还生气你就打我!这是荆棘杆子和藤条,你只要消气怎么都行,但你别我理我。”
玉郎将身上的东西摘下来,荆棘的刺划着后背,疼得他皱起眉头,将东西攥在手里,跪着向赵德柱靠近。
“负荆请罪?”
赵德柱现在的声音在哭过之后真是该死的甜美,声调中还带一丝沙哑和吃惊。
他回过神,从桌子上拿起油灯去看玉郎的手和后背,都是血痕,连忙把伤人的东西接过来扔地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知道吗?你傻吗!”
“你说不跟我好了,我这不没办法嘛。”姜玉郎将自己满是鲜血的手心握上,不想给他看,“师兄,我知道你也难受,你要是还生气你就打我骂我都行,或者你说怎么能解气,我都没脾气。”
赵德柱看他这样心也软了,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简单的药品和布,把他拉到桌子边上坐着,借着油灯给他处理伤口。
“姜玉郎,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觉得嫂子说得在理,你看你们一个名门之后,一个长老之女,挺般配的。而且我到现在也没研究呢明白你得意我什么,也没搞懂我们两个大男人这是在干什么。”他用火尖烧针给玉郎挑皮肉里的刺。
“嫂子说的话你听到了?”玉郎看着他的脸,不说话时跟之前还是一样的,但一说话就像可爱的小姑娘。
“二师兄,世间的东西太过合理那多没意思啊,你看龙凤,要总是公龙和母龙在一起,凤和凰在一起,是不是挺无聊的。至于你说我喜欢你什么...”
他不顾疼,将人的手紧紧攥在自己满是鲜血的手心,眼波流转,四目相对,两颗颤动的心与火光一起飘忽颤动。
“其实我也说不清,反正就是喜欢了。你要是非要我说出喜欢什么...那我喜欢你叫赵德柱,名字接地气;喜欢你脸上有疤拉,看着英勇;还喜欢你有肉的小肚子,摸起来软和;喜欢你的…”
“哎呀,行了,闭嘴吧!”赵德柱又被说得羞臊,可想到如今的状况连连叹气,将玉郎的手打开,继续上药,“现在不英勇了,现在变了。男不男女不女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今天下山他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我,还说我是变态。”
他说着,又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滚烫的泪滴正掉在玉郎的带血的手心。
“怎么又哭了呢,”玉郎心疼得抽抽,背上的伤跟手上的伤相比之下就像是苍蝇挠痒痒,他将人抱在怀里,拍着后背帮忙顺气,“那这样,以后你再下山我跟你一起去,谁说你我帮你骂回去。”
“你?那还是拉倒吧。况且我也骂回去了,他们还没骂过我,可你说要是变不回去可怎么办啊。”赵德柱几乎是整个人嵌在玉郎身上,恨不得将这几天的委屈悲伤全哭出来。
“好了,别哭了,再哭这前头的病没治好,后面还得治眼睛。明天我问问嫂子,要是真变不回去也没事,你之前的样子我喜欢,现在也喜欢,反正你以后都跟我过,又不用担心娶媳妇,更不用担心嫁人,怕啥啊。”
“但我还是想变回去,现在这样太难受了,我脑子不想这样,但我不受控制。”
“行,你想变回去我就帮你想办法,天南海北我都给你找解药去,可别再哭了,再哭我都要忍不住欺负你了。”
赵德柱听他现在还说不着调的话,又把人推开,却被姜玉郎一把拉回去。
“师兄,你这个习惯可不好,你可以打我咬我,但可不能一生气就推开我。”
“磕还挺多。”
赵德柱被抱得更紧。
“还有件事,这次不管你恢复与否,等八月十五你得跟我去拜我爹。”
“拜你爹?这不合适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你爸知道的话不得托梦骂你啊。”
“这不巧了吗,我也是男人。”
玉郎看他快透不过气才将人松开,用没有血渍手指肚给他擦干净满是汗水泪水的脸,又摸摸他红肿的眼皮,“再说了,你都是被我爹认可过的,还怕什么?”
“认可过?啥时候啊?”德柱听不太懂。
“就林魅魅通灵的那时候,你不是看见我爹了吗。你们都见过面了,我要是再换人,那才会被我爹托梦骂死。”
“玉郎,之前那次是...”
“是提前见父母,事就这么定了,今晚好好睡觉,这眼睛可得好好养养,明天我再问问嫂子有没有去肿的药。”
他废好大力气,终于把人哄睡着。
后来,姜玉郎为让二师兄尽快恢复,以身试药,在他的配合下,叶四娘终于找到解除娘娘丸的正确药方,几经波折,将最终的成果传回叶四娘那里。
“媳妇,你别说,你有胡子还挺爷们的。”
郝盟看热闹不嫌事大,还上手摸摸。
“师兄,嫂子,小柔师姐,有件事我想说。”玉郎恢复之后,下炕牵起赵德柱的手和大家郑重宣布,“我跟二师兄在一起了。”
“在一起就在一起呗,我都看见了,这两天你都在德柱房间里睡得,最近天气凉,你那屋子透风,一起住也正常,这什么大事呢,还值得这么郑重的说,吓我一跳。”郝盟没听明白。
叶四娘跟小柔也没反应过来。
“哎呀,大家伙都在这嘎达呐?我刚做了拔丝地瓜,我跟你们说,这次老成功老好吃啦,走,吃饭去。”西门长在过来喊人。
“对对对,先吃饭先吃饭。”德柱知道他要干什么,想把话茬敷衍过去,拉着人要走,可姜玉郎却一动不动。
他回头使眼色,示意他别说,“师弟,走了,吃饭,你不是说你饿了吗。”
“是饿了,但话得说完,大师兄,我说的不是住在一起,是两个人在一起,就像这样。”
姜玉郎话音落下便拉着赵德柱当着大家面吻上去,用实际行动解释什么叫“在一起”。
西门长在&郝盟&叶四娘&小柔&鹅娘:???
三秒后
西门长在&郝盟&叶四娘&小柔&鹅娘:! ! !
缺德二师兄:来逗小狗🐶😌
腹黑小师弟:狼口送肉🐺😊
云中月¹⁹⁻²⁰|玉郎小师弟×缺德二师兄
19:赌注
之前绝绝子师叔在的时候,为了凑追求公孙丽蓉的经费,把曹公公烧毁的画像卖了。
他“出国云游”后,画像落到高大毛的手里,高大毛利用此机会联合曹公公让鹊刀门西门长海名誉扫地。
在这当口,高家菜窖挖出来一个头骨,高大毛决定利用这个头骨陷害西门长海家中有命案。
姜玉郎跟赵德柱确定关系后,其他的都不着急,首先最紧要的事情要掰扯明白。
“师弟,今晚你到我房间睡吧。”赵德柱刚做个噩梦,梦见真的像姜玉郎所说,他最后暴尸荒野,而自己怎么也没找到他的尸骨,一身冷汗吓醒。
“怎么了师兄?”玉郎看他不对劲。
“我做噩梦吓醒了,自己不敢睡。”赵德柱看他时又想起...
19:赌注
之前绝绝子师叔在的时候,为了凑追求公孙丽蓉的经费,把曹公公烧毁的画像卖了。
他“出国云游”后,画像落到高大毛的手里,高大毛利用此机会联合曹公公让鹊刀门西门长海名誉扫地。
在这当口,高家菜窖挖出来一个头骨,高大毛决定利用这个头骨陷害西门长海家中有命案。
姜玉郎跟赵德柱确定关系后,其他的都不着急,首先最紧要的事情要掰扯明白。
“师弟,今晚你到我房间睡吧。”赵德柱刚做个噩梦,梦见真的像姜玉郎所说,他最后暴尸荒野,而自己怎么也没找到他的尸骨,一身冷汗吓醒。
“怎么了师兄?”玉郎看他不对劲。
“我做噩梦吓醒了,自己不敢睡。”赵德柱看他时又想起梦里他那张遍布剑痕、满是鲜血的脸,说话声线都哆嗦,感觉温度也愈发冷。
姜玉郎不清楚他梦境的内容,看他畏畏缩缩的模样觉得可爱,开玩笑逗他。
“你看你还笑话我,这样,正好咱们那件事还没定,你跟我去个地方,要是你敢在哪里待一夜睡一觉,就算你赢。”赵德柱“胸有成竹”地拉着人去坟场。
“师兄,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只要是有个躺着的地方就能睡着,这里环境还不错。”玉郎抱着凉席和木枕站在坟前目光灼灼地看他,“要是我赢了,你可别不认。”
“你能待下去再说吧。”
赵德柱转身要走,被人拉住手腕。
他现在对于“拉手腕”的这个动作已经有本能反应,只要被拉住,多半是要被占便宜。
但这次却没有,姜玉郎看他神思飘荡,使坏地用力捏一下他手心的肉,“师兄,跟我说句晚安。”
“晚安!”赵德柱甩掉他的手鼓着河豚般的腮帮子离开,心里想着只要姜玉郎输了,那一切都好说,一时憋屈忍忍罢了。
二师兄带着痴心妄想着走了,玉郎在坟地里找块平整的好地方,铺好凉席躺着,想到以后的发展也忍不住地轻笑出声来。
毕竟这场“既决左右,也分上下”的赌,蠢萌二师兄必输。
他这边睡下,赵德柱回到鹊刀门,玩心大发将小柔发现的人头骨送到高大毛家,转而为保证自己赢得打赌,又去吓唬姜玉郎。
玉郎只听夜里一阵阵女人哭,睁眼望去只有包包坟堆和白色飘荡的幡布,他坐起身辨别声位,试探着问道:“谁呀?”
“你睡在我的坟头还问我是谁,男女授受不亲啊~哈哈哈哈哈~”
要是现在郝盟在,高低得打赵德柱,让他别整这死出。
“你是人是鬼?”玉郎想着之前遇到的那些盗墓者,也在这样装神弄鬼,但这次没带武器,嘴上问,手在周边寻摸找木棒。
“以前是人,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了~”
玉郎隐约觉得声音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那你的意思,你是女鬼?”他脑子里思索着之前产生过过节的女人,并没有这样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害怕了吧~”
之前玉郎只当是有人作妖,这句话出来,他立马知道是谁在胡闹,笑扬嘴角,眼思心想,准备给“送上门来”的家伙上一课。
“你说我睡在你的坟头?那为什么你的声音离我那么远呢?”
“啊,我,我来别人家串门呢,我马上回家,等着我别跑啊~”
假声还挺好听的,甚至有种诡异的甜美。
玉郎瞟眼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准备将计就计。
赵德柱给自己脸上涂抹好泥,又做僵尸直直地跳过去吓唬人,可人没看见,自己反倒被推倒在坟茔上,看似挨打,实际被人压在身底上下其手地摸了个遍。
“我我我~师弟,我~”
他反抗不过,只好告饶。
“哎呀,怎么是师兄啊?”
姜玉郎看他装扮过的脸,故作惊讶问。
“我怕你害怕,我过来陪你啊。”
赵德柱随口胡诌。
“哎呀,师兄,多谢你关心啊,你这自己都要输了,还惦记我。”玉郎整理着他的头发,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悠悠开口:“那刚刚的情况就算是以后的预演了?还请师兄愿赌服输啊。”
赵德柱又气又羞,再加上坟场阴风阵阵,吹得人鸡皮疙瘩满身,紧忙离开。
“师兄慢走啊~师兄~愿赌服输啊~”
他故意吓唬人家,一点也不怕到嘴的肥鸭子再飞走。接下来躺在地上思索的,便是少儿不宜的东西了。
可正想着呢,一个东西砸在玉郎头上,打开外面包裹着的布料一看,竟是人头骨。
他还以为是师兄生气胡闹,又一想,二师兄人既然胆小,那把东西从哪来的还到哪里去,到时候顺水推舟,师兄害怕,自己就能陪着师兄一起休息。
说做就做,玉郎收拾好东西,用轻功赶路先一步回到鹊刀门。
德柱在被窝里发现骷髅之后真以为中邪了,拉着玉郎险些哭出来。直到大家都觉得不对,玉郎才将此事说开。
“你故意吓唬我啊?”赵德柱气得给姜玉郎两拳,转头跟嫂子要艾草洗澡,准备去去晦气。
“师兄,你不也吓唬我了吗,再说我也不知道不是你啊,扯平还不行吗?”玉郎站在赵德柱门前抱着行李要进门,刚洗过澡的头发还在滴水。
“扯平?做梦吧,今天晚上你睡地下!”
赵德柱本来不想他进门,可实在太害怕,只能出此下策。
“行,只要二师兄不生气什么都好说。”
玉郎乖乖地抱着行李进去。
但门关上的那一刻,之后的时间里再发生什么事可就不好说了。
20:作精
古有习俗,女子成婚之后便要盘发,象征着已为人妇。姜玉郎为哄师兄高兴,自愿把头发盘上,示好卖乖。
“你现在整这些有什么用,气我呐?”赵德柱光着膀子坐在炕上,拿起自己的里衣,发现已经碎成一条条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将地上眉眼嬉笑、奸计得逞的人绑在柱子上打一顿藤条鞭子。
“以后要是很跟大家坦白的话,就说我是下边那个,这样你也有面子。”玉郎看着他的已经没法穿的衣裳,尴尬地挠挠头,“昨晚是我有些着急,这样,我之前上山采药手头有点钱,原本想着给你买双鞋,现在看还是先做衣裳吧,等我跟小柔师姐学缝衣裳,保证给你换身新的。”
“你别扯犊子了,那我今天怎么办!”赵德柱见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依旧带着灼热,连忙钻进被窝,海豹探头一般警惕着。
“我还有一套换洗的,等我拿给你。”
玉郎美滋滋出门去。
赵德柱趴在被子里想着昨晚的事情,面上又不觉发烫,乃至玉郎回来后都未消,于是大早上又被刚开荤的色狼好吃一顿豆腐。
玉郎计算着要到做早饭时间,才将他放过,一脸餍足地出门打水,洗漱好开始做饭。
早饭间,郝盟带着一双熊猫眼直打哈欠。
“你这怎么回事,昨儿晚上挖地道去了啊?一大早就迷迷瞪瞪的。”西门长在被郝盟感染的也张嘴,“你看人家玉郎,一大早又是打水又是做菜的,精神百倍,你再看看你。”
“师父,这真不怪我啊,我昨晚没睡好,总听着什么东西哼唧唧的,还有你,赵德柱!你还说梦话了吧,大晚上骂街,这我能睡着吗?”郝盟不甘心自己被骂,将话题转移到德柱身上。
“我什么时候哼唧唧了!”他心虚地瞟眼姜玉郎,发现始作俑者正笑眯眯地看自己,嘴里的馒头险些没噎在嗓子里。
“啊,师兄昨天晚上确实被我吓着了,做噩梦说胡话来着,至于其他声音,是不是夜猫啊?我最近总听见猫叫。”玉郎看他要挂脸,出手解围。
“有点猫好,有猫不闹耗子。”
叶四娘肯定地点点头。
赵德柱暗地里松口气,转头没到中午就把姜玉郎的行李送回去,又拿着弄来的头盖骨进城售卖。
玉郎看着自己被搬来搬去的行李,深深觉得二师兄也没比那些话本里的小姐好哄到哪去,为了哄人,收拾好,背着背篓上山采药,预备着给他好好扯块布做衣裳。
没等他攒好买上品布料的钱,大师兄竟然救下遭人暗算的高大毛,高大毛如今和孩童一般,还认西门长海为爹,甚至有了新名字叫西门乖宝。
一时间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玉郎还沉浸在这个家多些趣味的喜悦里,那家伙竟然又重新恢复记忆走了。
他警告自己以后可不这么忘恩负义,随后又钻进二师兄的屋子里去。
赵德柱这两天可没闲着,算计着要一改【攻】势,正拿着金某梅恶补知识,态度之严谨,学习之认真,以至于连玉郎从窗户钻进来都未曾察觉。
“师兄还真是好兴致。”
一声炸雷平地起,赵德柱被吓得一哆嗦,这才发现姜玉郎的脸靠在自己肩膀上,正看着书上的图。
他吓得把书合上压在被子里,结结巴巴地问:“你咋来了呢?”
“这几天都没来,怕你想我,想看看你在干什么,这么看来的正是时候。”玉郎神色不改的将书拿起来,翻到刚刚那页,指着上面的图认真地问:“所以师兄是喜欢这样的?”
“我喜欢我在上边的!”赵德柱穿上鞋子下地,“我还有正事要干,最近出现采花贼花蝴蝶,我跟大师兄要去抓人,你自己研究吧。”言罢,带上武器走了。
采花贼花蝴蝶?
玉郎将书合上,带任务守家。
关于两位师兄没抓住花蝴蝶这事儿,玉郎一点不惊奇,他俩跟坏人一对一或者真刀真枪的比试可以,跟野路子斗智斗勇根本没有胜利的可能。
但他惊奇的是,这俩人竟然能将采花贼身份的苗头怀疑到师父身上去。
玉郎知道赵德柱正义简单,不然也不能是整个周边武林最先想着去义务捉拿花蝴蝶的人;也知道赵德柱十分有勇气,不然大义灭亲这档子事也不是谁都能豁得出去。
但他怎么想怎么觉得,师父不至于。
在姜玉郎盘算事情的时候,小柔师姐听到他们密谋,气得推门而进,又摔门而出。
最后经过一番探查,确定师父不是花蝴蝶,可小柔却被掳走。
众人寻找皆无下落,赵德柱认为是自己的瞎胡闹给了花蝴蝶可乘之机,懊悔得痛哭流涕,可正哭着,小师妹完好无损的回来,还说是西门长海救了自己。
可“西门长海”服用叶四娘助眠散之后睡好几个时辰了,从来没有出去过。
门外冷风卷落叶,月光倾泻。
玉郎看着师父的房门,心中疑虑更甚,为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等大家各忙各的,他独身一人正在悬崖边上发呆的师姐,想要弄清。
不巧,被睡前散步的赵德柱看见。
因为之前玉郎说要跟小柔学着做衣裳,再加上现在赵德柱只拿小柔当妹妹,所以哪怕是他俩一起下山买布,二师兄都没想着猜疑什么。
可今夜不一样,小柔惊魂未定,姜玉郎却上前讨好,很难说不是另有企图。
“感情足够深,心与心之间,的确会有这种感觉。”玉郎安慰师姐时,想起前段日子自己去剪彩路上预感不好,心神不宁,回来便发现二师兄遇难,正是同样的道理。
“哎呀,背着我在这找感觉,是不是啊?”
赵德柱大耗子一样窜过来。
“二师兄,你怎么来了?”
玉郎原以为他会早些睡觉的。
“我不来我能看见你们俩吗?今天我就跳崖,成全你们俩,好不好?”
赵德柱背着手在他们眼前晃。
玉郎清楚,这人又醋坛子打翻了,但有意思的是,之前赵德柱因为喜欢小柔师姐,不想看自己跟小柔师姐走的近,现在他跟自己在一起,又不想看小柔师姐跟自己走的近。
醋一点没少吃,对象却换了。
想虽想,但自己的人该哄还得哄。
“二师兄,你听我给你解释啊。”玉郎边说边想拉人往里点,怕他再掉下去,但是德柱正在气头上哪有什么理智,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他的手。
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师兄,抓紧我,别撒手。”
姜玉郎看他追涯吓得脸煞白。
“你别松手。”
赵德柱也害怕。
“你先上来。”
“你先说!咋回事你俩!”
姜玉郎看他现在这个档口还惦记着解释,差点没被气晕,“什么怎么回事啊,人家说的是父女之间的情感,跟我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不早说,拉我上去。”
看小柔也应和,赵德柱这才不闹。
“为什么不早说?”他又以为玉郎在算计自己,上去之后刨根问底。
“你也不听我说啊。”
玉郎彻底被他磨得没脾气。
小柔看他们折腾一圈,满脸冷汗,回去给他们拿毛巾。
赵德柱知道弄出误会,蹲在一边不吱声。
“作精。”
玉郎走过去弹他一个脑瓜嘣,轻笑着说。
“什么?”
赵德柱拍开放在自己头上的手。
“怎么?听书的时候没听过吗?”
玉郎摸着被打红的手背也开心。
“没有啊,骂我呐?”德柱又不乐意。
“不是,只是说你没事找事,胡搅蛮缠,这也不好,那也不行,还天天挑刺。”
“你这不还是骂我的吗?”
德柱腾得站起来,寻摸这次踹他哪儿好。
“不是骂你,是喜欢你,多看点本子你就能知道了,往往作精身边总会有个人迁就他,纵着他,况且二师兄,我喜欢你在意我。”玉郎话音刚落,小柔带着毛巾跟茶水出来。
“师弟,擦擦汗喝点水吧。”她将茶盘放在三人中心,想跟两人好好研究自己的“爹”到底怎么回事。
“师姐这水我可以喝吗?”
玉郎坐在二师兄对面,用手指戳他膝盖。
“师弟,你喝水为啥还得问二师兄啊?”
小柔又发现新的迷惑。
这个世界真是让人越来越搞不懂了。
云中月¹⁷⁻¹⁸|玉郎小师弟×缺德二师兄
17:相思
赵德柱天天说别人渣,但是事情到自己身上,想的方案也是冷处理。
既然姜玉郎说愿意等,那就等着吧,反正他为了报仇早晚得走,本不会久留,就这样吧。
想是这么想的,但做却不是这么做的。
赵德柱近来无事,总去城里听书,特别是那种同性侠侣的故事,来来回回地听,他也品一下,那故事里面的人不是位高权重将军和意气风发状元郎,就是天命所归太子和体弱多病谋士,正常普通人的故事根本听不到。
要是现在自己还是黑风寨的寨主,那在身份上可能还能跟他有点相配,但要是自己还在黑风寨,那也没有认识的机会啊。
赵德柱觉得天底下的事情乱七八糟,说不明白,气人。
也是,要是...
17:相思
赵德柱天天说别人渣,但是事情到自己身上,想的方案也是冷处理。
既然姜玉郎说愿意等,那就等着吧,反正他为了报仇早晚得走,本不会久留,就这样吧。
想是这么想的,但做却不是这么做的。
赵德柱近来无事,总去城里听书,特别是那种同性侠侣的故事,来来回回地听,他也品一下,那故事里面的人不是位高权重将军和意气风发状元郎,就是天命所归太子和体弱多病谋士,正常普通人的故事根本听不到。
要是现在自己还是黑风寨的寨主,那在身份上可能还能跟他有点相配,但要是自己还在黑风寨,那也没有认识的机会啊。
赵德柱觉得天底下的事情乱七八糟,说不明白,气人。
也是,要是感情之事有说理的地方,那谁能想到绝绝子能对公孙丽蓉一见钟情甚至被拒绝之后跳崖了呢。
“你这什么破书,看着看着还能给人整跳崖了。”赵德柱把那本《徐霞客游记》抢过去,想研究研究到底怎么回事。
姜玉郎发觉事情不对,悬崖边除书本外并没有脚步的痕迹,跳崖之事多半是师叔来无影去无踪的恶作剧。
日子还是慢悠悠地过。
自从前几日他说要等二师兄慢慢想之后,两人变得跟往常一样,甚至赵德柱还拉着玉郎正儿八经地下棋。
玉郎起初总让着,德柱慢慢发现,让他不要留手,于是被杀得片甲不留。
没几天,师父要带着大家剪彩吃席去,小师妹不爱动,赵德柱心里乱也不想动,两人在家看家。
赵德柱不想自己的心思总盯在姜玉郎身上,又想到他早晚要走,再怎么也是无疾而终,所以想把自己掰直。
于是去山上采花准备给小师妹,想着找找之前喜欢小师妹的怦然心动的感觉,可等把花给小师妹时,心里并没有雀跃,甚至去抱小师妹也不会脸红心跳。
哦,脸红还是会的,毕竟挨一巴掌。
他正在屋子分析自己的情况,三宝来了,说黑风寨变天,飞龙篡位,开始烧杀抢掠。
赵德柱立刻决定回去清理门户,却看见飞龙带人前来示威,甚至绑了小师妹,还用诡异的兵器伤了自己。
他跟小柔被绑在柴房里,背靠背,等着未知的命运。
人们都说在生死时,最先想到的人一定是自己最在乎的。
赵德柱脑子里想的全是如果自己死了,姜玉郎回来看见自己的尸体,会不会哭呢?
他哭的时候也一把鼻涕一把泪吗?
他会难过得好几天吃不下饭喝不下水吗?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这是他在说书摊上学来的话,谁想到还真用到自己身上了。
“师妹,如果一会他们冲进来,你拦着你赶紧跑,记得跟师傅说我从来不后悔能拜入他的门下,要是有人问我的遗言,你就说我让人别等我了。千万记住!”赵德柱忍着手疼,想把两人之间的扣子解开。
“二师兄,你别瞎说,咱们肯定没事。”小柔也害怕,但总觉得事情不能这么点背。
就在二人解开中间连着的绳子,准备跟来人拼死一搏时,外面传来一阵爆炸声。
姜玉郎离开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事要发生,想回去看看,所以假装身体不适去范神医那边看病,看完病赶紧回鹊刀门,正赶上高大毛的人跟飞龙一伙对峙扔炸药。
他带上蒙面布条,居高临下地观察着,一眼透过打开的窗户看见赵德柱跟小师妹被绑在柴房,更能瞧见二师兄的手上有伤,流出来的血在茅草房里格外扎眼。
“我跟你们说,我这可是枪,谁敢胡来!”
飞龙在地上叫嚣着。
姜玉看一眼便清楚二师兄的伤口正是被这东西所伤。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点了!”
高大毛的人手不甘示弱,点燃炸药。
玉郎伏在屋子顶上,看炮仗炸开,给飞龙一伙人炸散,立刻飞身下去,抽出软剑,各个击破。
“站住,别动。”飞龙的枪抵在他的头上,眼睛被烟熏得有些看不清,“你又是谁?”
“我是谁?我是要你命的人。”玉郎一个飞踢将人踹开,同时飞龙开枪,他闪开后用软剑直挑手筋,等把飞龙的筋脉尽数挑断,看二师兄跟小柔要开门出来,才飞身离开。
“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啊。”
赵德柱看眼前的情况,一脸蒙逼。
因鹊刀门表现良好,被奖励银钱。
姜玉郎故意比师父他们晚半天回,心急如焚还要装作刚得到消息的吃惊模样听小柔师姐说情况,罢了带着从范神医那里带回来的创伤药去找赵德柱。
“你这手得好好照顾,不然拿刀会有影响。”姜玉郎小心翼翼地托着二师兄的手查看,觉得自己当时下手有点轻了。
“师傅说你没一起去,说你去范神医家了,你哪不舒服?”赵德柱把受伤的手从他手心里抽出,坐在另一边。
“没什么,肠胃不太舒服,已经好了。我从范神医那回来时拿回来一瓶创伤药,想着练功受伤的时候用,现在正好用得着,给你。”玉郎看他还是不太想跟自己近距离接触,放下药品就要走。
“你走了,药我自己能换啊?”二师兄没好气地说,把手放在桌子上,示意玉郎帮忙。
玉郎愣一下,又走回来帮他换药,“师兄,你这筋脉没伤到,还挺好的。”
“筋脉是没伤到,不然我宰了他,留他们一条小命那都是我慈悲。”赵德柱换完药起身到柜子边把那个火枪拿出来给玉郎。
“这是?”玉郎不解。
“就是这玩意伤得我。如果以后你去报仇,看见打不过的,就用这东西,威力大。”赵德柱出门后第一时间将这个火枪收在自己身上。
“谢谢二师兄想着玉郎,那玉郎就收着了。”
他把火枪抱在怀里,跟师兄道晚安地才带着东西拿回去。
“我都受伤了,这么疼都不知道多关心关心,回去那么早干啥啊,我这疼得都没人说话。”赵德柱摔关门,闷闷不乐地准备睡觉。
18:墓碑
师父闲来无事,一想自己之前大酱卖不出去,不如送给各个门派掌门,还能走动走动促进一下关系。
迎来送往的事情当然是大师兄去做,郝盟带着大酱离开,叶四娘因为没有给他生孩子愧疚,找姜玉郎帮忙要做一个可心的生日礼物。
惊喜是要藏着的,两个人偷偷摸摸的举动引得赵德柱的注意,甚至赵德柱带着小柔都有个带颜色的猜想。
姜玉郎!你小子!
赵德柱比当初发现小柔对姜玉郎有意思还生气。
朝三暮四的姜色狼,还什么名门之后,正人君子,不还是干这种破坏人家夫妻感情的事。都说朋友妻不可欺,他现在竟然趁着大师兄离开来这么一出。
赵德柱又愤怒又失望,势必要退去套套话,把事情说明白。
“师弟啊,我看你天天体力消化这么大还练剑,我怕你体力吃不消啊。”赵德柱一开口,姜玉郎就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放心吧师兄,我打小体力就好,不知道什么叫累。”玉郎将剑收回,看看他手上的伤,皮糙肉厚好得还挺快的。
赵德柱听他这么说更气得不行,但还是要把事情办完,演下去,将两粒黑豆放在玉郎掌心。
玉郎的手刚练完剑,还是热的,手心间布满的潮汗。
“二师兄,你这是嘲笑我啊?”姜玉郎外头看他,发现这人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吃一堑长一智,回旋镖永远等打在他身上,“我身体挺好的,吃他干什么。”
况且现在暂时也用不到啊。
姜玉郎看他,不由自主地想。
最终赵德柱还是把话题引到叶四娘嫂子身上,姜玉郎看他明明在意又别扭的小模样,故意说得模棱两可,让他保密。
赵德柱差点被气吐血。
恨他朝三暮四,玩弄感情,也恨自己蠢,竟然还真信来的他的话,信他是真的跟自己有感情,甚至自己还颇有思夺,乃至忧愁无比。
忍无可忍,赵德柱决定跟小柔揭穿姜色狼的嘴脸,没承想真相和自己想的根本不一样,完全大乌龙。叶四娘给大师兄送刀,人家夫妻俩和好,他里外不是人,找到机会赶紧跑。
一直跑到房间插上门,才松口气,结果冷静下来转身一看,始作俑者正在炕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你看什么看,从头到尾都没安好心,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德柱紧张地喝一大碗水。
“二师兄,你吃醋了。”
玉郎抱着手,打量着他的脸,肯定地说。
“吃醋,哈哈哈哈,吃个屁醋,我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能吃醋?”赵德柱心虚上炕铺床,一脚踹在姜玉郎后背,“别在这杵着,回你自己屋里去。”
姜玉郎被踹,踉踉跄跄地站在地上,回头看炕上横眉瞪眼的家伙,“小师妹说,你最后的遗言是让我别等了,真的假的?你反悔了?”
“不是我反悔,姜玉郎,你自己应该明白,你有你的血海深仇要报,早晚要走,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湖草莽,我能怎么的?反正之前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你还是我的小师弟,我也还是你的二师兄,完了。”赵德柱把被褥铺好,开始解外面的衣服,躺下准备睡觉。
“二师兄,你说得也对。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要为没有结果的事情纠结。况且我以后要做的事情生死一线,保不准哪天就死在荒郊野岭郊,野狗啃食,还是不拖累你。你的话我明白了,以后我会注意分寸,不会让你忧心的。”姜玉郎站在空地前,心里高兴于二师兄已经开始为两人以后考虑,也难过他所说之事的合理。
原本玉郎是有意不去想这些的,他之前的日子过得太苦太过无望,遇到一点甜就想抓在手心。二师兄的话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自己确实太过自私。
世人都说“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为大悲,他还是不想看二师兄这样随性快意的人被痛苦所累。
所以他立刻想到及时止损。
如若要承担悲痛与心碎的后果,他一个人也就够了。
“等等!”赵德柱撑起身子叫住他,“你的仇家那么凶险吗?”
“朝堂武林勾结,九死一生。”
玉郎的手放在门把上。
他清楚今晚走出去意味着什么,他舍不得,但又无可奈何。
“你回来!”赵德柱坐起身喊,“你回来!”
“怎么了?二师兄要是怕我将此事说出去或者担心我在这给你添乱,我今晚就收拾收拾东西离开,肯定不让你心烦。”他走到炕边,皱着眉头,红着眼眶,像在雨中流浪的小狗一样。
“我还以为你把仇人杀了,就能当回你冷家少爷,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啊。”
“那怎么可能呢?要是真的这么简单我也不至于奔逃多年。”玉郎笑他天真,这么天真的人还是要一直无忧无虑才好,“二师兄,以后玉郎不在鹊刀门,你好好的,要是有喜欢的姑娘早点成家,舒舒服服、安安稳稳的,过快乐日子。”
“好什么好,你整这么一遭我能好?”
赵德柱斜睖他一眼。
“是玉郎不对。”
姜玉郎用直白又眷恋的眼神看他,像是在告别。
“如果你答应我报仇之后尽量不死,回来找我,我就答应你。”他支支吾吾地说完话脸都红透了,连着下巴到脖子都是红的。
“什么?”玉郎吃惊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确定,“二师兄,我没听错吧,你真的?你想通了?”
“好话不说第二遍,没听见算了。”
“别啊,听见了听见了,我是太开心了。但二师兄,世事无常,要是我真的死,我怕你...”
“都是江湖儿女别整那些婆婆妈妈的。你死在哪我都去找你,你的尸骨我给你收,你的坟墓我替你守,就算你倒了八辈子霉死无葬身之地,那我就是你的未亡人,我就是你的墓碑!听懂没有?”
德柱难的霸气支棱一回。
“听懂了,但我舍不得,我向你保证到时候我肯定活着回来。”玉郎眼底好似一汪春水,倒映着赵德柱害羞且高兴的脸。
“废话那么多呢。”赵德柱忍不住,拉过他的衣襟,居高临下主动吻上去。
玉郎想着,可能过段时间,真要把黑豆吃起来了。
云中月¹⁵⁻¹⁶|玉郎小师弟×缺德二师兄
15:孩子
经过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赵德柱躲着不见人,跟玉郎之间别别扭扭的。
没等姜玉郎找机会把话清清楚楚的事情说开,葵花宝典再现江湖,与绝绝子师叔有仇怨的徒弟练成之后找上门来。实在无奈,大家决定明日抽签,中签者为保护鹊刀门练功。
当晚大师兄找老婆铺垫,二师兄找小师妹给镯子为老赵家兜底,唯有姜玉郎淡然处之。
他拿出父亲的牌位,在烛光下摩挲着,“父亲,鹊刀门都待我很好,当初师父不介意我身份留下我,师兄弟也当我是自家人,小柔师姐跟嫂子对我也颇为照顾,如若鹊刀门真有此劫难,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且香火传承本非我此生所求,到时我练好武功,也能更快为你血洗冤屈,报仇雪恨。...
15:孩子
经过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赵德柱躲着不见人,跟玉郎之间别别扭扭的。
没等姜玉郎找机会把话清清楚楚的事情说开,葵花宝典再现江湖,与绝绝子师叔有仇怨的徒弟练成之后找上门来。实在无奈,大家决定明日抽签,中签者为保护鹊刀门练功。
当晚大师兄找老婆铺垫,二师兄找小师妹给镯子为老赵家兜底,唯有姜玉郎淡然处之。
他拿出父亲的牌位,在烛光下摩挲着,“父亲,鹊刀门都待我很好,当初师父不介意我身份留下我,师兄弟也当我是自家人,小柔师姐跟嫂子对我也颇为照顾,如若鹊刀门真有此劫难,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且香火传承本非我此生所求,到时我练好武功,也能更快为你血洗冤屈,报仇雪恨。”
话音刚落,灯花爆裂,似有回应。
第二天赵德柱跟郝盟谁都不想练,特别是赵德柱,他本身就因为自己这两天对姜玉郎的感情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别,要真的练起葵花宝典,那不是更坐实他不是男人的猜测了吗。
“大师兄,你说要是练完葵花宝典,正常人还能喜欢女人吗?你说男人能喜欢男人吗?”赵德柱站在门口小声问郝盟,借着葵花宝典的事问自己的疑虑。
“那你这话说的,现在人还在乎喜欢男女啊,你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知心人,男的女的能咋的!眼界那么低呢,现在多少武林大侠哪都有自己的侠侣,同性的不少呢,时代变了。”郝盟拿着扇子挡着嘴,低声说道,生怕吵到还在睡觉的其他人。
“嗷~略有耳闻。”赵德柱想起自己在说书摊上听见的那些三流传闻,心里有了主意,“大师兄,咱俩不能学,可以让玉郎学啊?”
两人一拍即合,以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架势走进姜玉郎的屋子。
是的,在赵德柱的再三要求下,大师兄的炕弄好,大家又各睡各房间。
玉郎本不在乎学与不学,如若真的没有人学的话,他为报恩也愿意顶上去。
但他这人,偏偏喜欢看赵德柱着急,愿意看赵德柱耍小机灵儿。
三言两语间把话头转过去。
“二师兄,要是你学了的话,那你武功就是最高了的,到时候你可以治我呀。”
他意有所指地将重音从【治】放到【我】上,眼睛里还带钩子。
赵德柱立马明白他的意思,不知道怎么回好。思索间,灵光乍现,想个损招。
原以为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被“选中”练葵花宝典的绝绝子虚晃一招,唱出“空城计”,化险为夷。
姜玉郎想着赵德柱似乎有消气的迹象,想找他说清楚,想告诉他当晚的话不是酒话,更想为那天的唐突道歉。可危机一解除,人家脸一横,又不搭理他了。
姜玉郎苦思冥想怎么和赵德柱赔礼道歉,也想着怎么才能让他接受自己。
赵德柱也在辗转反侧,思索着怎么让小柔把镯子还回来,那毕竟是赵家给他媳妇的。
媳妇?
他又想到姜玉郎那张看似无害,实则危险的脸。
两人谁都没把惦记的事情办成,搅和事儿人来了。
郝盟他妈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来一趟把鹊刀门里里外外来回折腾,嫌弃饭不好,嫌弃位置高,还嫌弃炕潮睡得不好,非要睡绝绝子师叔那屋。
师叔没办法,为了保住晚节,带着行李搬出来。
“要不然师叔你住我那屋,我跟二师兄住。”姜玉郎赶紧创造机会。
“不用!我又不是没跟师叔一起睡过,师叔,我屋子大,你上我这屋。”赵德柱冷哼一声,帮师叔把行李搬回去。
郝盟娘跟叶四娘之间婆媳关系因为生孩子的事情格外紧张,婆婆急得甚至让两人抓紧立马要。
“那大师兄你可得注意点,新搭的炕可别折腾塌了。”因为郝盟娘太能吃,晚上赵德柱带着大家去后山山脚烧土豆加餐。
“闭上你的嘴吧!”四娘在赵德柱的后脑勺狠狠拍一下,“你连媳妇都没有呢,瞎说什么。”
“什么叫瞎说?”赵德柱不服。
“咋的?你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啊,我号脉一下子就知道,小柔在这我都不好点破你。”叶四娘看他一眼将新烧好的土豆给小柔和玉郎。
赵德柱彻底熄火。
还以为吃饱喝足能回去睡个好觉,谁知道半夜竟然有夜猫嚎叫。
玉郎实在受不了,迷迷糊糊出来赶猫,他精准的判断出声音来源,利落出手,只听一声闷哼,定睛一看,竟然是郝盟的娘在趴窗口。
郝盟娘得理不饶人,因为玉郎提出要帮忙的建议,开口臭骂一顿。
她人走了,玉郎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怎么样?被骂了吧?你说你啊,害,你还知道点啥?还帮忙。”赵德柱是跟玉郎一起出来的,但没玉郎出手快,等他找到声音来源时,伯母已经被打了。
他躲在暗处看玉郎被骂时候的样子,倒是开心。
“二师兄你怎么出来了?你也没睡好吧。”姜玉郎看他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松口气。
“我?我刚刚没睡好,但看完你被骂,后半夜睡得指定老好了~”赵德柱拉着尾音,回房。
本以为郝盟娘作妖到这个程度已经可以了,但谁承想还有更过分的。
这天姜玉郎看二师兄去厨房杂物间找东西,便跟上去要解释,刚把门关上,就听见外面郝盟娘劝小柔嫁给大师兄生孩子的事。两人听完原委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严肃冷脸。
“小柔师姐那么温柔的一个人都被气走了,虽然她是长辈,但是不是太过分了!”姜玉郎问赵德柱。
“来我门派,还敢这么欺负师父的女儿,确实让人忍无可忍,走,这件事不能让小柔受委屈,该说说。”赵德柱跟姜玉郎对视一眼,两个出门直奔小柔房间。
安抚好正在哭的小柔,又去找师叔主持公道,可折腾完却发现郝盟不给力,怎么都没把他妈劝回去。
“师弟,你上次是出手太轻了。”赵德柱跟玉郎对坐着嗑瓜子,发现眼前人眼底一片乌青。更对郝盟妈的所作所为气不打一处来,以至于出主意要将人打晕送走。
“别瞎说,那是我妈。”
郝盟也没招,求助于鹊刀门“军师”姜玉郎。
最后一招“围魏救赵”,让鹊刀门重回安宁。
郝盟娘走的那天,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饱饭,然后太歪在院子里乘凉消食。
姜玉郎看大家吃多不爱动弹,去找出之前的山楂干给大家煮水。赵德柱不想看他自己忙里忙外的,主动去帮忙。
“二师兄,上次的事我是认真的,不是喝醉之后的酒话。”玉郎坐在灶台前一尺远的小板凳上,添柴火煮热水,跟边上拿勺子偷喝的二师兄说。
“我喝醉了,不知道你说什么。”赵德柱擦擦嘴,放下勺子要走,被一把拉住手腕。
玉郎站起,步步逼近。
“你要干什么?”赵德柱又慌了,“这里是厨房,我告诉你,你别乱来啊。”
“看来师兄是想起来了。”
玉郎这才松开手冲他笑。
山楂水沸腾,咕嘟着,水汽氤氲着房间,雾气蒙蒙。
“一天天脑子里八百个心眼子,你知道你个头为什么没有我高吗,那都是一天天被心眼子拽住了。”赵德柱知道自己露馅,吐槽完要走,可他手刚搭上门把手,后面人开口。
“对不起...”姜玉郎注视着他,懊悔地说:“那天确实是我唐突了,还请二师兄不要生气。”言罢,躬身作揖赔罪。
赵德柱没说什么,开门离去。
“嫂子,你说为什么大家都要传递香火呢?生孩子就那么重要吗?”小柔在外面看月亮,问旁边的叶四娘。
“大家都觉得孩子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延续,是人活过一次的证明。”叶四娘说到这,也失落起来,郝盟拉着她的手没敢说话。
“可是人死了就是死了,孩子也有自己的生活,也没办法延续我们要做的事情。人活着,不应该要快乐度过每一天,做自己想做的事,跟自己喜欢的人经历人生风雨才对嘛。孩子有就有,没有也不少什么,两人在一起不就好了?”
小柔的话听得叶四娘一愣,也听得郝盟有些沉思。
“那啥,师妹啊,前些天我不是给你个镯子吗?你能不能还给我啊。”赵德柱上前,勇敢地开口。
“哦,在我这,我怕给你弄碎了,贴身带着呢,给。”
接过东西,他看向厨房里躬身盛汤的人,将镯子攥在手心。
16:想你
镯子到底是没敢送出去,赵德柱第一次三思后行,准备稳稳再确定。
姜玉郎跟他道过歉后,见他不躲着自己,便明白他的心思,确定是王八看绿豆,多谢时日无妨,他也不急。
在大家正儿八经练功的档口,师父出关。
与此同时叶四娘找出流星锤努力减肥。
郝盟一看自己媳妇都这么要求进步,自己也不能落下,张罗着两个师弟缠着师父学分身术。
可每次都被西门长在怼回去,“老伴都没找到呢,没心思教。”
三人一合计,要想学武功,就得先给师父找老伴,想找到好老伴,那就得使银子。
银子这东西,可以说是鹊刀门最缺的,三人思来想去,去《大侠请就位》报了名,据说火了那可就能挣老多钱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钱还真让他们挣到了,只不过得先还金钱帮的投资,之后挣的钱才是自己的。
三人在没拿到正儿八经的银子之前,不想将打算告诉师父。
况且某人另有打算。
姜玉郎原本是不想参加的,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准备小赚一点就撤,免得被仇人认出来,再引火烧身连累鹊刀门就坏了。
可他杨了二过的造型正好挡住脸,而且就算是拿了前三名也没有风吹草动,这让他有些动心,想借着金钱帮有钱有资源的势力,跟上层人士打探一下当年惨案的蛛丝马迹。
于是他做出一副迷恋名声的样子在金钱帮那边游刃有余。
另外两个,那是纯纯飘了。
但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加勒比德柱~跟大师兄接连塌房。姜玉郎那边刚有点眉目,两个身在废墟的人来劝他退出。
玉郎“沉迷其中”,拒绝了。
“师弟,我看你那个面具太凉了,给你新做了一个布的。”小柔一直那么善良贴心。
姜玉郎也怕像德柱说的那样,担心自己被包装出来的样子配合“杨过”的滤镜让小柔师姐产生误会,正好借此机会跟小柔说明白。
结果不够平和,更倒霉的是还被小报纸拍到,贾如花五百两才平事。
五百两,姜玉郎计算着,又得打工好久才能给师父赚说老伴的钱,之前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但在跟资方的谈话中他也明白,这圈子的人之所以愿意捧着他,帮他,全是因为两个字——价值。
只要赚钱的价值没了,他什么也不是。
玉郎纵然是有所目的,也早已看透这些人的嘴脸,十分想念鹊刀门平静的生活。所以他在追查的同时,也在想着怎么“功成身退”回到鹊刀门去。
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粉丝被资本牵着鼻子走,已经不受控制,完全疯狂。与之相对的,是鹊刀门的人在尽力帮忙。
“二师兄,你说师弟怎么也不回来看咱们呢?”小柔感觉门里少个人,冷清不少。
“我哪知道,爱回来不回来。”赵德柱紧了紧日渐宽松的裤腰带,看向姜玉郎门前的蜘蛛网,咬牙切齿地说。
姜玉郎终于查到想要的线索,准备按照原本的计划离开。
可跟金钱帮谈判时,发现还有其他坑人的合同,换句话说,他被资本下套了。
在这当口,也传来粉丝大闹鹊刀门,辱骂师父的新闻。
姜玉郎别的都能忍,只要有人对鹊刀门不好就忍不了,特别还伤害了师父。
他抱着愧疚又愤怒的心,故意纵容那些已经没有理智的粉丝,然后让金钱帮代表他人跟其他多方达成合作,又回去哭诉找师父帮忙,跟大家来一场假死。
最后金钱帮因为涉及谋反被官府拿下,违约金赔个底掉儿,那些被坑人合同害惨了的大侠们也终于能洗心革面做人。
姜玉郎不想让大家跟着自己担忧,没解释之前做的事,跟众人道歉说是自己被诱惑迷住眼睛,认真告罪。
鹊刀门的人也都不怪他,大家又坐在一起,日子跟之前一样,恬静温馨。
“道歉就完啦?”晚餐过后,赵德柱挡住玉郎回房的去路,“当初说好的给师父赚说老伴的钱,你赚回来没有。”
“没有。”姜玉郎摇头。
他最难受的就在这,大家被粉丝纠缠,师父被粉丝骂,他自己的事情办成,可要给师父办的事却最终也没有着落。
“当了这么久顶流,真的一点东西都没有啊,骗人的吧。”赵德柱环绕着他转圈,上上下下打量着。
“真没有,骗谁也不能骗你,说到底咱们不就是资本的玩意嘛,能活着就不错了。”姜玉郎说到这又觉得惆怅。只是一个金钱帮便如此?那更大的势力呢?复仇之路漫漫长。
“行了,信你信你。别跟我整这出可怜巴巴的样儿,我不知道谁还不知道你,装可怜一把好手。”赵德柱在他眼前站定。
姜玉郎看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眉眼舒展,微笑轻扬,手搭在肩膀上轻轻敲着,语气不善,人却是开心的,他甚至微微挺起胸膛,居高临下地看人。
玉郎心里失笑,不明白非要在身高和视线上争个高低有什么趣味,但也明白,他拦人之意为何。
“对了师兄,有件事差点忘了,我从金钱帮出来的时候把之前给我配的那个镜子给你偷回来了,你之前不是喜欢吗,在屋子里放着呢,我拿给你。”他拍着脑袋,转身进门,眼角余光看着咬饵的人。
“真的啊?我还以为你光明磊落呢,没想到你小子都学会浑水摸鱼啦?看来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跟你说我看你那个镜子老喜欢了,就是没给我配。哪呢哪呢?”赵德柱等不及,跟着他的脚步进去,在炕上翻他的行李。
“这儿呢。”姜玉郎将门关好凑到他眼前,弯弯桃花眼看他的脸。
“唬我?又唬我是不是!”赵德柱把手上的行李往炕上一摔,反应过来。
“没唬你,你看我眼睛。”姜玉郎又扣住人家的手腕,赵德柱想走的步子也迈不出去,着魔一样看过去。玉郎的眼睛长得好,黝黑圆亮,里面正倒映着德柱的脸。
“我眼底有你。”姜玉郎眨眨眼睛,又将他的手放在心口,“这里也有你,师兄,我很想你。眠思,梦想,魂牵,梦萦。”
“瞎说什么!”赵德柱忙把手扯回来,转身坐在炕上似笑非笑看他,“你身边粉丝那么多,还有工夫惦记我,扒瞎吧。”
“那要不我证明一下?”姜玉郎说着,将炕中桌上的灯挪到地上的灯台。
“没那闲工夫,爱想谁想谁。”赵德柱站起来,白他一眼往外走,刚迈出一步,被人出手拉着衣领压到炕头。
不说实话的嘴得到不俗的惩罚。
直到某人的手伸到他的前胸上时,意乱情迷,沉浸其中的人才终于找回理智,用尽力气推开姜玉郎,“你!你!”
两人对立而坐,气喘吁吁。
“怎么?师兄又要为我的冒犯生气吗?”小师弟的眼底翻涌着情欲望,视线在他眼瞳与唇齿之间交替,之前作乱的手最终抚上他左脸的疤。
“我...我...”赵德柱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以后应该再也不会因此事生气。
想告诉他,又不知该怎么言语。
“你瘦了。”玉郎的手在他脸上稍微停顿,继而凑近轻吻下他的疤痕,“二师兄,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说服自己。没关系,我等你。”
他没再做什么,噙着笑意帮赵德柱整理好凌乱的衣裳跟头发,将人送回去后才回屋睡觉。
可赵德柱睡不着,脑和心都乱糟糟。
姜玉郎,你这轮出身名门,高悬皎洁的明月,怎么会落到我这个杂碎身旁呢?想着方才出门时暼见的那眼冷将军的排位,他仔仔细细地掂量着自己几斤几两。
突然觉得这件事跟闹笑一样。
就算自己不在乎赵家的香火,那他呢?
名门之后,冷氏独苗,能跟一介匹夫草莽相提并论?
真是荒唐。
荒唐啊。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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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整了两张喜欢的图跟一组情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