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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野座伸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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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世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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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lina

【宜野座伸元/授翻】明暗对比/Chiaroscuro

主要是父子亲情向,微宜朱。

Summary: 他从来不是艺术家。

警告:主要人物死亡,血腥描写。

原网站:AO3(5197892)

作者:absolutebearings


他不会记得这一幕。

一段漫长的、嗡嗡作响的寂静。空气中弥漫着水泥的焦味和血腥味,假肢的碎片散落一地。一块碎片刺进了他膝盖上的柔软处,尽管他感觉不到。他趴在那里,耳朵紧贴着一个本该起起伏伏、本该有一颗倔强的心在其中跳动的胸膛,但那里既没有起伏也没有声音。

“爸爸。”他轻声说,声音因呐喊而变得嘶哑,“爸爸。”

他的父亲一言不发。他双眼无神,凝视着宜野座看不见的地方。寂静还在持续,寂静的恸哭和哀号回荡...

主要是父子亲情向,微宜朱。

Summary: 他从来不是艺术家。

警告:主要人物死亡,血腥描写。

原网站:AO3(5197892)

作者:absolutebearings


他不会记得这一幕。

一段漫长的、嗡嗡作响的寂静。空气中弥漫着水泥的焦味和血腥味,假肢的碎片散落一地。一块碎片刺进了他膝盖上的柔软处,尽管他感觉不到。他趴在那里,耳朵紧贴着一个本该起起伏伏、本该有一颗倔强的心在其中跳动的胸膛,但那里既没有起伏也没有声音。

“爸爸。”他轻声说,声音因呐喊而变得嘶哑,“爸爸。”

他的父亲一言不发。他双眼无神,凝视着宜野座看不见的地方。寂静还在持续,寂静的恸哭和哀号回荡在他自己破碎的胸腔里。寂静沉重如山。

这是荒谬的。他内心有什么东西破碎了,那是一种内敛,他用它掩藏了自己每一次咽下的伤痛和怨恨,每一次请求,每一次在深夜无法入睡、需要指导或是一个经验丰富而富有同情心的倾听者时想拨出却没有拨出的电话。他把它封闭了起来,而现在他该怎么办?他的父亲在他的脸颊下变得越来越冷。

他独自待了很久。狡啮和常守都没有回来,对现在的他而言,这和其他一切事实都一样没有意义。在这个地方不再有因果关系,有的只是当下,只是结果。他父亲不在了——毫无疑问地、彻彻底底地死了。他身体的一侧血肉模糊,露出一个大洞,血管里的血倾泻而出。宜野座甚至无法用“他可能只是睡着了”这样的念头来安慰自己。

他的手腕不停地响着,全息影像的蓝绿色在他父亲静止的面容上投下古怪的阴影。他试图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但晕眩感向他袭来了。他动不了。他无法离开这里。他只能蜷缩在父亲身边,躺在越来越大的血泊里,抵抗寂静,他的左臂怪异地悬在肩臼上。

爸爸,他哀求道,爸爸。虽然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说出过这个词了,但不知何故,它显得很熟悉。他的舌头底下藏着太多话。

他不会记得平底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他耳边短促的呼吸声,放在他完好的肩膀上的那只手,温柔得让他痛苦。他不会记得自己抬起头试图驱散侵入视野边缘的黑暗,不会记得看着常守跪在他身边。天啊,如果他幸运的话,他什么都不会记得。

但他确实记得她的眼睛。他看着她的嘴无声地开合,她向他伸出手,她的手指沾满污垢和鲜血。看着她的双手把她的夹克变成止血带为他止血,以他不配得到的温柔把他重伤的手臂慢慢放回去。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双因哭泣而红肿的眼睛。

~

有时,他父亲会在很晚的时候出门。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在他们吃晚餐的时候,或是他正要听睡前故事的时候:通讯器会响起,而他父亲会接听,全息影像的蓝绿色映得他的面容如幽灵一般虚幻,仿佛他不完全属于这个世界。然后他会与他母亲吻别,穿上他的棕色风衣离开。伸元知道他直到早晨才会回到家,那时他一定会看到他睡在他最喜欢的那把椅子上,向后仰着头,张着嘴,轻轻打着鼾。

但今晚,伸元决定他不会等到早上再去迎接爸爸。他以孩子气的斗志决定,自己的等待是至关重要的。重要的是不能让他父亲孤零零地过夜。

他遵守就寝时间,没有透露自己的计划。他打着哈欠,蜷缩在被子里,让母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他可能演得太卖力了,因为她的微笑是会意的、宠溺的。他等待着,听着她的脚步声和刷牙洗脸的声音。等待着,听着新闻广播模糊的嗡嗡声。他溜下床,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听着,直到确定母亲睡着了,才溜进走廊,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振奋不已。

这把椅子没什么特别之处,做工并不特别精美,也并不特别舒适。它闻起来有淡淡的酒精味和他父亲须后水的气味,左边的扶手上有块黑色的污渍,形状像一只飞翔的鸟。然而它是他父亲的最爱,因此伸元认为它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跳上去坐在弯曲处,旧垫子在他的体重下凹了下去。

起初,他几乎坐不住。时间被细节拖住,无情地慢了下来。远处的墙壁上有影子在移动,下方的街道上有车辆在鸣笛,声音在黑夜里此起彼伏。一,二,三……他数着数,用力向前踢着腿,然后向后。他还太小,只有挪到椅子边缘才能让脚尖够着地面。

但很快声音模糊了。影子变尖了,像弯曲的手指。公寓里又冷又空,外面的世界大得不可思议。一个由小巷和街道组成的庞大网络,里面的人比伸元一辈子能见到的还多。当他想到父亲独自在黑暗中被追杀时,焦虑的情绪缠绕在他的心头。他早先的喜悦几乎完全消失了,现在他心里充满了越发强烈的、质朴的恐惧。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他知道的下一件事是,父亲俯身看着他,睁大了疲惫的眼睛。“你怎么不在床上?”他问,“你又做噩梦了吗?”

伸元摇摇头。“我长大了,不会做噩梦了。”

“嗯?四岁就不会做噩梦了吗?”

坚定的点头。

“那么是为什么呢?”

面对父亲的困惑,他的主意突然显得不那么妙了。也许父亲做完那件事回家的时候就是喜欢一个人待着。一股灼热的羞耻感在伸元胸中翻滚,他缩了缩下巴。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想过要说谎。“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待着。”

他父亲沉默了很久。他看起来震惊、悲伤而又失落,伸元确信自己说错了话,但这时一双有力的手臂把他举了起来,紧紧抱住了他。“现在我不是一个人了。”他父亲说,于是他知道了自己没有做错。他做得很好。

“我必须回到床上吗?”

让伸元高兴的是,他父亲朝两个方向偏了偏头,然后向他投来了一个顽皮的笑容。“只要你安静就不用。”

他长吁了一口气,扑通一声坐在椅子上,两人坐在一起。伸元蜷缩在父亲身边,父亲则吻了吻他的头顶,抚平了他的头发。外面的声音现在更安静、更遥远了,在这个安全的地方,即使是又一轮警报声也无法触及他们。伸元把耳朵贴在父亲的胸口,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声,每一次跳动都让他感到难以言表的安心。

那天早晨,他母亲下楼时看到他们两人还睡着:父亲仰着头,儿子抓着他衬衫的前襟,蜷在他怀里。两人都轻轻打着鼾,那是做梦者松弛的呼吸。

~

宜野座在白色的房间里醒来。在他脆弱的头骨里,思绪缓慢而笨拙,仿佛在迷雾中行进。是镇静剂的作用吗?他不记得了。有那么一会儿,他仅有的冲动是生理性的、原始的。他反射性地想眯起眼睛抵抗周围强烈的白光,想转动他酸痛的肩膀,想抓挠左手掌中央的痒处。

但这种疼痛是不正常的,剧烈而粗糙,像一把锯齿状的刀锯着骨头。一种嗡嗡作响、令人反胃的剧痛。瘙痒渐渐变得难以忍受,他想支撑自己坐起来,但只有他的右臂听从了条件反射的指挥。

他的左臂不见了。

一股令人作呕的寒意袭上他的背。他紧紧闭上眼睛,混乱的形状在他的眼皮背后跳动,但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这幅画面没有变。只有一小团干净的绷带在他衬衫的空袖子下沙沙作响,表明他失去了什么。当他移动时,他能感觉到布条拉扯着他尚未愈合的皮肤,那里有缝线和缝钉,那个狼藉的洞曾经是一条强健的、功能正常的肢体。瘙痒感、令人发狂的瘙痒感钻进了骨头,但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可挠的。

他撕扯着衬衫,失去平衡,感到绝望。他仅有的一只手颤抖着,他艰难地扭过脖子去看。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也许希望它只是幻觉。只是光线变的戏法。但他盯着看的时间越长,他周围的环境就越清楚,直到他再也不能否认眼前的事实。新的绷带标记着他的手臂曾经的位置,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醒目。灯在他头顶嗡嗡作响。走廊那头有人在尖叫。他没有左手掌可挠。

在那一刻震惊的醒悟中,他想起了那场困住他的爆炸,想起那根点燃的引信照亮了他父亲的恐慌和槙岛的愉悦,他想起他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却在最后一刻被交换了命运。他父亲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倒在血泊中。他的手放在宜野座的脸颊上。

他的胃在翻腾。这只是一场梦,并没有真正发生过——他随时都会醒来,于是世界将恢复如常。他父亲距他只有一个电话之遥,而不是去了宜野座无法联系的地方。他这次一定会伸出手。他会放下多年的怨恨、嫉妒和伤痛,把它们放在一边,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一样。他再也不会说一个难听的字了。那些从来不是他的真心话。

他把薄薄的医院毛毯扔到一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向门口。每当他迈出一个蹒跚的脚步,一辆静脉输液车都跟在他身后颠簸着。他几乎没有注意到从他仅剩的手臂上伸出的那根苍白的塑料管,也没有注意到当它拉紧时有血滴在他赤裸的脚上,只感觉到他跳动的心脏挣扎着要冲出肋骨。他粗重的喘息声在无菌的房间里震耳欲聋。

< 心率: 164 次 / 分

色相:暗黄绿色

犯罪系数: 211

请回到您的床上,安静地等待精神护理 >

“放我出去。”当医疗无人机从两侧包围他时,他喘着气说,“放我出去。”

~

他母亲下午去学校接他,用湿漉漉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带他来到医院。现在是夏天,十分闷热,热浪像裹尸布一样笼罩着这座城市。虽然事故发生才三天,伸元却感觉仿佛过了三年,一小时比一小时漫长。所有大人都告诉他,爸爸还活着,他会没事的,但他们的安慰给了伸元一种不好的感觉。他没事的,因为他现在不太好。

医院里出奇地安静。医生和护士脚步轻柔,甚至他们的鞋子踩在一尘不染的油毡地上也不会吱吱作响。他们悄声说话。走廊那头有人在哭泣,伸元又向母亲靠了靠,他心头涌起一种熟悉的焦虑感。这个地方属于病人和垂死之人。这不是他父亲该待的地方。

“爸爸怎么了?”当他们乘坐电梯上到十一楼时,他壮着胆子问道。

他母亲沉默着,咬着舌头,脸颊鼓起,一个熟悉的姿态。“他受伤了。”她最后说,声音脆弱得像老人的骨骼。“他们不得不拿走他的手臂。”

焦虑变成了恐惧,他紧紧抓着母亲的手,让她畏缩了一下。“他的整条手臂?”他用颤抖的声音低声说。

这时她似乎恢复了一点镇静,低头看着他,对他露出了微笑。若不是她眼神中流露着紧张,这副笑容本该让他感到鼓舞。“他们会给他一条新的。”

但这样的前景只是增加了伸元的恐惧。他对假肢的神奇一无所知,他只知道他父亲受了重伤,从这一刻起,他的生活将发生不可逆转的改变。他失去了自己的一部分。简单地安装一个替换件并不能修复任何问题。

他们到达十一楼后,他母亲加快了脚步,但伸元发现自己拖着脚步,一步比一步更迟缓、更笨重,只为在不得不面对自己恐惧的根源之前拖延几分钟。他的脑海里充满了成千上万幅恐怖的画面——血迹斑斑的绷带从受伤的肩膀上滑落,一个大洞从病号服的空袖子里露出来,他父亲的五官被痛苦扭曲得面目全非。他一点都不能忍受。

当他们来到爸爸的房间时,一位医生把他母亲拉到一边,用低沉而急切的声音对她说话。伸元突然不在乎了,甚至没有真正意识到——他踮起脚尖,望向窗户里面,努力想透过护士手臂下方的缝隙往里看。他忘记了自己是多么紧张和害怕,忘记了整个状况让他的胃多么难受。他看见了父亲,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伸元。”爸爸虚弱地笑着说,“看起来怎么样?”

看起来很糟。看起来很痛。他摇摇头,嘴唇颤抖得厉害,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过来一下好吗。”

他吸了吸鼻子,听话地拖着脚步走过房间。他犹豫了片刻,然后忍不住伸手去拉父亲的袖子。我很抱歉,他绝望地想着,看着父亲的表情在痛苦中扭曲。我很抱歉我帮不上忙。

~

他在足立区市立心理矫正与医疗护理中心度过的前几天充斥着绝望和无意识的叛逆。他向物品供应服务提出不合理的要求,不断地询问他的公寓和他的狗的状况。他坚持要工作人员亲自照看他的植物,还要一个真正的人去他的公寓照顾十美分。毕竟,你不可能指望一只活泼外向的狗会满足于无人机的陪伴。他这样努力分散注意力的原因并不神秘:他在这里一无所有。这里只有平淡无奇的墙壁和显示着他生命体征的全息门。

< 心率: 90 次 / 分

色相:深靛蓝色

犯罪系数: 186

请把您的想法集中在积极的一面! >

说得好像这种事是可能做到的一样。甚至当他静静等待着,一只手掌心朝上放在膝上时,仍有一场风暴在他心中肆虐——一种由痛苦和悔恨、渴望和失落交织而成的,苦涩而笨重的结构。在寂静中逐渐响起的一阵刺耳的咆哮。

“我的狗。”他在第三天轻声说,尽管失去了一条手臂,他还是在努力保持平衡。暴怒已经被安静的乞求取代。“谁在照顾我的狗?”

医疗无人机无动于衷地看着他。“您的搭档暂时接管了监护权。”

我的搭档……但这不可能。他的搭档早就离开了。

 

~

伸元没有获准旁观手术,但这几个星期以来,他一直在谈论这件事,尤其是在帮助爸爸换绷带、在包扎伤口前轻轻擦拭疤痕的时候。他现在够大了,他可以帮忙。

这也是一件好事,因为康复是一件缓慢而煎熬的事。父亲咬牙忍受着,就像他在手术过程中做的那样,在他们把承托板焊进洞里、最后安上假肢的时候强迫自己保持不动。而现在,虽然在痛苦中扭动可能是更自然的反应,但他没有。愈合中的伤疤是如此敏感,连轻柔的呼吸都会带来一阵剧痛,但他没有动,只是时不时地露出像太阳上的一缕云彩一样转瞬即逝的笑容。

“这是什么感觉?”一天下午,在花了三个下午鼓足勇气之后,伸元问。

起初,他父亲什么也没说。金属手攥了起来,他的手指在手掌上发出刮擦的声音,让伸元后颈上的毛发竖了起来。一时间,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虽然他父亲没有理由说谎,他仍然对说出真相犹豫不决,仿佛它让他很不舒服。“没有那么糟。“他最后说,离那个问题隔了太久,几乎算不上回答。

他向伸元伸出假肢。虽然伸元有所准备,但当冰冷的金属擦过他的肩膀时,他还是猛地一跳。没有跳起来,只是缩了一下——但父亲还是看到了。慢慢地,笑容消失了。

“没有那么糟。”他又说了一遍,像在提醒自己。

~

时间散成了一片。以前,他会记下每一小时和每一分钟,把它们整齐地刻在记忆里。但现在,日子扭曲变形了,时间的长河在一眨眼间消失了,转瞬即逝,虚无缥缈,难以把握。他一会儿坐在床上,一会儿又盯着一台医用无人机的反射面板,它那平稳而缺乏人情味的样子很配它奇怪的语调。

他想不起上次跟一个人说话是什么时候了。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他不愿回想。

每天都一模一样。早晨六点整,灯光会逐渐亮起,一模一样的语音会播放整整十遍。(“早上好!今天将是美好的一天!努力净化你的色相吧!”等等等等。)六点半,一台无人机会把他的早餐从门口推进来,他会心不在焉地戳它几下,然后把它冲进厕所。起初,他努力过。他尽力了。但食物沉重地压在他的舌头上,在他的胃里拧成一团。都一样的,他一边看着早餐在下水道里转圈一边想。他太累了。

早晨,他接受治疗。他过滤掉了无人机和工作人员的评论(“精神紧张”“自我剥离”“营养不良”)。下午,有人给他更换绷带,清理伤口,检查感染情况。他的撞伤和擦伤都被以同样生硬、疏离的方式处理。他在这里不是一个人。他是一个概念,是他父亲的一本旧书里的傀儡,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晚上,他能听见隔壁房间里的人在哭泣,那人用手、毯子或者像纸一样薄的枕头捂住了啜泣声。(这是他在几天前知道的。它们很薄,因为有时这里的人会试图闷死自己。)这个受苦的陌生人仿佛在炫耀自己还有感受的能力,还能用眼泪纾解痛苦,这使他心里蓄积起了一股微弱的怒火。他什么都感觉不到,胸腔中央是一团巨大的、尖叫着的空虚,一个任何事物都无法逃脱的奇点。

 

~

在他回家后的第七晚,凌晨三点,他发现他父亲在厨房里做鸡蛋,而不是在睡觉或者徘徊在阴暗的街道里。他转动着他的新肩膀,皱了皱眉头,随后就看到伸元站在门口睁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微笑又回来了——那副让人安心的笑容似乎不再那么令人安心了。

“对不起,伸元。”他说着轻声笑了笑,耸了耸他那只没受伤的肩膀。“我是不是太吵了?”

他摇摇头。“爸爸……?”

“嗯?”

“你晚上都去哪里呢?”

“什么?”

“晚上,你有时候会离开。妈妈总是显得很担心。你回来的时候身上还会有股怪味。”

他无法确定,但他父亲的表情中包含了许多——主要是哀伤,但有那么一刻他看起来几乎有点自豪。为伸元注意到这一点而自豪。“是吗?怎样的怪味?”

他回忆着,想起了那把手枪。“就像枪,还有雨。”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他父亲叹了口气,用真手捋着头发,让头发竖了起来。假臂无力地垂在他身侧。“我们得好好谈谈了。一个字也别告诉你妈妈,好吗?”

快速而热烈的点头。他到死都不会泄露一个字。

“倒不是说我认为她会不赞成,但是……唔,这不是小孩子该听的事。”

这让他的职业听起来再有趣不过了。伸元绝不能扭扭捏捏,像一个孩子、一个麻烦的小尾巴、一个太幼稚而不适合面对真相的人那样。他学着大人的样子挺直腰板,表情是冷静的、会意的,显示出他对自己阅历的信心。“我什么都不会说。”

他们来到客厅,父亲把他抱到腿上。他现在已经长大,不适合这么做了,但就算你这么告诉他父亲也没用。他们沉默了很久,听着汽车在雨水浸湿的街道上疾驰的声音被走廊里隐约的谈话声冲淡。他似乎在掂量着真相,想把它解析成适当的形式,然后才放弃并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我是一个侦探。”

伸元知道这个词,但并不真正知道它的含义。“就像书里的那些人一样?”

“戴着滑稽的帽子?”父亲笑了,“我可没有那种东西,大概我终究不算是侦探。”

“你不一定要有一顶滑稽的帽子也可以是侦探。”伸元说,努力想让自己显得睿智而老练,这样父亲就会把一切都告诉他了。但这只是让父亲再次笑了起来,先是因为他的话,然后是因为他丧气的样子。

“那就好。”他最后说,“因为我在别的事上都没有多大用处。”

“不是这样的。你做的早餐很好吃。比打印出来的好吃。”

“那是当然。要是哪天程序做的饭比人做的还好吃了,我就把我的鞋子吃下去。”

伸元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恶心。”

父亲笑着捏了捏他的腰。“你说得对。有点像书里的那些人。你看,有些人会做坏事,比如伤害或者杀死别人,他们会试图掩盖真相,不让任何人发现。我的工作就是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我就能找到他们,把他们关起来。他们会把它搞得很困难,有些罪犯太聪明了。他们几乎什么都想到了。”

“但你会抓住他们?”

“但只要有机会,我就会抓住他们。你把事情理清楚——摆出事实,那些你知道的事,那些你亲眼看到的事。然后你根据这些事实做出预测——你会有种直觉,如果你懂的话。侦探的直觉。这样你才能抓住他们。你得看清事实,把他们摆出来,这样你的直觉就会有反应。你要抓住他们,不让他们再伤害任何人。”

“……因为这是对的?”

“正是这样。这是好事,确保人们能安全地出门,过自己的生活。破案,不让坏人再犯案。这是很好的事。”

伸元瞪大了眼睛。这不只是好事,这是他所能想象的最高尚、最无私的职业。晚上,当其他父亲待在家里的时候,爸爸穿上他的棕褐色旧大衣,在街上寻找罪犯,搜集线索,在坏人伤害更多人之前智取他们。他逐渐明白了,他父亲做这些事是为了其他人,在此过程中他还把自己置于明显的危险中。

“你就是这样失去手臂的吗?”他咬着嘴唇问。

父亲沉默了很久。“差不多吧。”过了一会儿,他俯身端详伸元的脸,接着又捏了他一下。“好啦。你就跟你妈妈一样,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头发都要愁白了。你连七岁都没到。”

“我没有。”伸元抗议道。他不想变得像他母亲一样,他想要像父亲一样——勇敢而睿智,无私地献身于对正义的追求。“我只是在思考。”

“是吗?”

他一边摆弄袖子上松散的线头,一边咬着下唇。他心里的话难以控制,他的情绪也无法压抑,但他知道,父亲对他这么坦诚,他再保持沉默就不公平了。“我也想做侦探。”他低着头轻声说。他真切地感觉到他父亲的拥抱变得更紧了,感觉到他背后的呼吸一滞。他没有说出后半句话:我想要像你一样。

~

一天,在医疗无人机给他肩上的洞包扎完毕时,一个护士来见他了。她制服上的每一针都缝得整整齐齐,一直到一尘不染的鞋子,完美得仿佛她是被缝进去的一样。但当他的目光移到他脸上时,这幅画面就消失了。她的眼睛睁得很大,脸上的笑容仿佛是贴上去的一样,假得像面具。“有人来看你了。”她用与她的笑容相匹配的声音告诉他,“很棒吧!”

宜野座一言不发。言语似乎要在他体内传播很远才能传到舌头上,而那时说话的冲动已经消失了。他费力地站起来,拖着他的静脉输液车,跟了上去。

从前,他可能会在经过走廊时观察周围的环境,透过窗户看看其他囚徒,留意他们的色相和犯罪系数。从前的他会在乎,比他的职业所要求的更在乎。假如他头脑清醒,像从前那样是这个世界的公民,这个地方和这里的人都会让他深感不安。他会疯狂地担心今天来看他的会是谁(大概是他从前的同事之一,因为他祖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出行,而他父亲……

现在,他能做的只是跟上护士的脚步。他能徒步追着罪犯跑过二十个街区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他的腿很痛。他的胸口很痛。他的幻肢左臂又痛又痒又痉挛,面对那令人发狂的疼痛,他所能做的只是更深地缩进自己的内心。在他心灵的这个阴暗的角落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痛苦,没有失落,甚至没有悔恨。他在这里不用思考任何事。

现在他只是看着护士整齐的发髻随着她走的每一步微微摆动。她的头发是漂亮的棕色。

“她就在那边。”护士咽了口唾沫说,“你的心理测量值非常脆弱,所以请在谈话中保持愉快。”

根本不会有任何谈话,护士似乎在他沉默了太久之后才意识到这一点。她叹了口气,按下了门开关,让他通过。

他过了一会儿才认出在玻璃另一边等着的那个女人。她面色憔悴,伤痕累累,额头上和脸颊上还贴着刚换的绷带。直到他看到她的眼睛,他才认出常守,尽管他从未见过这双眼睛周围出现这么深的黑眼圈和仍未恢复的瘀伤。当她看到他的时候,她微微张开了嘴,睁大了眼睛。她的审视让他难以忍受。他轻轻坐在对面的座位上,避开她的目光。

“宜野座先生。”当他拿起话筒时,她轻声说。

他什么也没说。他喉咙发紧。他现在即使试图说话,也只会发出可怜的、沙哑难辨的声音。

“我……本来想早点来的。他们告诉我你的状况太糟糕了,不适合探视。”

可能确实如此,他不记得了。他微微发出了一点声音,可能是一声表示赞同的咕哝,然而在这里它听起来嘶哑而微弱。

他们沉默了很久。她打量着他,他也打量着她,因为跟一个他之前认识的人、认识之前的的人交谈很奇怪。如果他还有这个心思的话,他也许会为自己这副样子而羞耻。现在,他只是入迷地看着她,因为她看起来不一样了——在他周围单调的白色、单调的做作之中,她是一片淤青、一抹色彩。一颗在人体中跳动的心脏。

“我在照顾十美分。”她一边告诉他一边强颜欢笑。“他真是个小可爱。你从来没说起过,因为你太注重隐私了,宜野座先生,但我有种感觉,我觉得你一定很宠他,因为今天早上他做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我一定要告诉你。我在吃早饭,十美分就坐在我旁边,把头枕在我腿上,用我在狗的脸上见过的最难过、最委屈的表情看着我。你经常把自己的早餐分给他吗?他似乎期待着我这么做。我该拍张照片的……好吧,不管怎样,糖果——啊,我的全息投影助手——他们相处得不太好。她想把十美分赶走,然后十美分就绕到我的另一边,又把头枕在了我腿上。还在舔我的手腕什么的,像是要讨好我。这招对你有用吗?我发誓,他要把她逼疯了——我——我是说,把她搞得不知所措了。这真是一件不寻常的事。”

他感觉他有必要笑一下,尽管这个故事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快乐,所以他勉强笑了。

“我还拿走了你的植物,虽然我不太擅长照顾它们。我对园艺一无所知,不得不去查了一大堆资料。嗯,在——啊……在那些事过去之后,我有了一点空闲时间可以这么做。还不算太糟!糖果想要代劳,但你告诉我植物在由人类照顾的时候长得更好。所以我在努力坚持下去。当然,要是毁掉了什么东西,我会把它换掉的!我知道这不一样,但是……嗯,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会尽力的。”

他有这么说过吗?他不记得了。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说话。“……谢谢你。”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意识到,自他入院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对另一个人说话。不知他入院有多久了,几天,几年,都有可能。

“你不用感谢我。”她坚定地说,尽管她的声音有点沙哑,“我们是搭档,记得吗?”

这次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变得更有力了一点。“你说得对。”

他怎么可能忘记呢?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她的处境,只是这一次,他成了那个离开的搭档。但要接受这一点就必须接受其余的一切。他所失去的一切,他没能做到的一切,以及几乎要吞噬他的悔恨。他的空袖子笨拙地搭在膝上,从中间折了起来。

“他们告诉我你不吃东西。”她轻声说,“为什么?”

一切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他再也不会回归的生活,他因软弱而被剥夺的事业,一去不返的狡啮——最重要的是还有他的父亲。他看到了炸药的闪光,知道他即将死去,却在最后一刻被父亲交换了命运。真相不受控制地从他嘴里冒了出来,仿佛它一直在等待时机。他弓着背,避开她的目光。“我死了会更好。”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她的喉咙哽住的声音几乎轻得听不见,但他不可能忽略她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和她狠狠咬着下唇的样子。虽然这让他困惑,但那种熟悉的愧疚感缠绕着他的喉咙,像拳头一样握紧了。这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这从来都不重要。

片刻之后,她平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呼出。从前在工作中,当情况变得难以承受时,他见过这种训练有素的、克制的姿态。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的目光像钢铁一样坚毅,但其中也有温柔,有深深的同情,径直刺进了他那颗压抑的心。“宜野座先生,你活下来会更好。”

见他什么也没说,她靠得更近了,把左手按在玻璃上。“拜托了。”

~

一天下午,他放学回家时看到父亲弓着背坐在一张空白的画布前,摸着下巴。门关上时,他抬起头来,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显得年轻了十岁。“过来,伸元。”他说。“你来得正好。”

“正好做什么?”

“坐在那儿就好。”

看来他又要当模特了。在伸元人生的这个阶段,这种事已经平常到了无趣的程度。他叹了口气,扑通一声坐在了父亲指的地方。“我得写作业。”

“没关系。这很好。做你的作业,就当我不在这里。”

这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父亲喜欢边工作边说话。但伸元照做了,把课本放在膝盖上,调整着自己不自在的姿态。被画下来让他有点紧张。这太不可改变、太永久了,而且无论阳光多么明媚、对象多么明亮,他父亲都喜欢给它们蒙上不必要的阴影,仿佛他眼中的世界只有阴沉的色调,黑色和灰色。

但他看着父亲整理油彩,油彩的颜色像秋天一样鲜艳,有饱和的红色和橙色,有深绿色和深蓝色,他开始认为,这次描绘他的不会是平时那种暗淡的色彩。“这次的画是什么样子呀?”他父亲开始在画布上涂抹颜料后,他问,“又是暗乎乎的吗?”

“暗乎乎?!”

“是啊,一片漆黑。”

虽然他的嘴唇勉强挤出了笑容,但他脸上其余的部分都带着受伤的表情。“每个人都是批评家。”

“拜托。我是认真的。”

“好的,好的。我要给你讲点专业的东西了,注意听。”

伸元坐得更直了。他对专业的解释很感兴趣。他喜欢去了解“怎么做”和“为什么”,把它们拼凑在一起,直到彻底理解它。他认为这种兴趣和干劲会让他适合从事侦探工作。“我在注意听。”

“你看,如果在你画的一幅画里,所有东西都很亮,那么你的眼睛就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但如果你让你描绘的对象成为最亮的光点,那么你的目光就会直奔那里。直奔你想让它去的地方。如果你把一切都用阴影和光线表达出来,那么你想表达的东西就毫无疑问了。”

直到几小时后父亲给他看了完成后的画,他才真正明白这一点:在画中,伸元埋头读着课本,一脸专注。就连他头发上最黑的地方也比他身后、他周围的阴影更明亮。毫无疑问,这就是他父亲想让世界看到的。他知道自己正是这份爱与自豪的源头,这让他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

让宜野座有点惊讶的是,常守养成了拜访他的习惯。每过两天就会有一个护士来到他的房间,告诉他有人来看他了,然后他会站起来,身后拖着静脉输液车,空空的袖子像旗帜一样飘在身后。他小心地坐在玻璃的另一边,听她强作乐观地说个不停。他会观察她的脸,观察她的表情每时每刻的变化。他会在她眼中泛起泪光时移开视线。

起初他们的谈话是试探性的、故作积极的,仿佛她在来访前总把自己身上的悲伤清除得干干净净。尽管如此,他最先注意到的却是她眼中深深的悲伤,在隔离设施里无尽的白色中像一道敞露的伤口。他不由自主地、不顾一切地盯着它。在以前的世界里,他会立刻知道该怎么做。他会几乎立即就注意到它。而现在,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作为一种忏悔的表示。

他很早就意识到她同样受了伤害,她被抛下了,而且不像他,她并没有预先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这种好奇心取代了他们先前的谈话中的犹豫。慢慢地,求知的本能、怎么做为什么的驱动力让他重振了精神。

在她第四次来访时,他强迫自己问:“常守,你为什么来?”

她起初什么也没说。她在大腿上拧着手指,纠结而焦虑。他注意到她的拇指指甲旁边有一条暗红的带子,那是她把皮肤抠掉的地方。“我在——在工厂找到你的时候,你看着我……”她的声音弱了下去,抬头看着他,她表情中强烈的恳求几乎把他钉在了座位上。他无法忍受这种不加掩饰的凝视。“你看着我的样子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人一样。”

他惊呆了。他想知道,但不知为什么,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立刻说出来,她面对真相的坦然态度超过了他的求知欲。当他看着她的脸重新垂向膝盖时,他慢慢地意识到她的话既是坦白也是评判。他想起了她那双因哭泣而红肿的眼睛,他知道他们有同样的感受。不管那是什么。

“还有。”过了好一会儿,她告诉他,“你不是一个人。”

那天晚上,他逼着自己吃下了每一口晚餐,尽管有泪水在顺着脸颊流下来,啜泣让他难以下咽。

~

起初,他父亲很高兴伸元如此向往他的职业,忍不住要满足他的好奇心。他很快就发现,随着他长大,他父亲越来越乐于向他透露更多,这对他来说很好。如果允许的话,他会跟着父亲去分局。在漫长的校园时光里,他幻想着能找到一些关键的证据,而那些调查人员,那些大人,他们对案件的关注太深入了,无法面面俱到。

他阅读悬疑和犯罪故事,试着抢在主角之前解开谜团。他一有机会就读,这让他母亲越来越不安。“你们要小心。”她总是警告他们俩,但他们也往往听不见她的警告。

很久以后,他又想起这一切,而那时一切都变了。他父亲的喜悦被疏远所取代,冷淡的目光凝视着伸元看不见的地方。你要小心,有人告诉他,他内心深处也知道这一点,但他仍然继续前进,仿佛什么都伤不到他。

~

他决定活下去,这并不是一个明显的改变。这甚至不算是一个真正的决定。

这是缓慢而笨拙的,与他不平衡的身体和他现在那歪斜的、无精打采的步态相称。他首先想到了常守,那些蕴含在目光中的忏悔,他们共同受到的伤害。他想到她在这世上像他一样孤独,于是他心里燃起了一团火。他吃了饭,强迫自己咽下每一口寡淡无味的食物,尽管他的胃因食物的重量而痉挛。他躺下来,小心地把空袖子叠在肚子上,忍耐着。

他梳了头发。他洗了澡。他整理自己的病号服,让它整齐地挂在他瘦骨嶙峋的身躯上,强迫自己看看他现在变得多瘦,他胯部和肋部的骨骼变得多么突出,被苍白的、青筋毕露的皮肤包裹着。看到宜野座这样回报他的牺牲,他会作何反应?饥饿而虚弱,因过于强烈的自我憎恨而几乎无法呼吸。被愧疚和悔恨所摧毁。他父亲会怎么说?

他又该怎么回答?对不起。我爱你。我很生气,但我爱你。你离开了我们,但我爱你。对不起,非常对不起。

我好想你。

~

直到很久以后,多年的间隔和眼界驱散迷雾时,他才明白那一天发生了什么。当时有许多无人机。闪着蓝色和红色的光。一些邻居出来围观了。母亲抓着伸元的外套,泣不成声地恳求着,但父亲一言不发。他转身背对家人,走上警车,一个字也没说。

很久以后,伸元才想起,在他转身前,在他离开前,他的眼睛里泛着泪光。他的肩膀在颤抖。他的手攥得紧紧的,当他终于松开手时,他手掌里留下了四个小小的新月形。

~

这次,当常守看见他时,她眼中有了笑意。“你看起来好多了。”

他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我感觉好多了。”这不是全部的真相,完全没有体现出在他心里乱作一团的愧疚和悔恨,但这次,它足够接近真相了。他有了感觉,单是这一点就足够了。在几周的麻木之后,他有了感觉。

她的笑容更灿烂了。“你的医生告诉我,你准备好安装假肢了。”

他试着滚动了一下肩膀,只是因疤痕组织的伸展和弯曲而微微皱了皱眉头,适应着这个动作。现在,他的处境有种讽刺的意味:同样的手臂,同样的眼睛。同样的道路。他可以接受它,在这条注定的路上走下去。他可以习惯工作,因为至少这世上总是有罪犯和侦探。对他来说,这世上总是有朱,她在他最糟糕的时候见过他,还一直留在他身边。当他在隔离设施里受苦的时候,她让他知道他并不孤单。只要有他在她身边,她也不会孤单。

“我想我准备好了。”他最后说。

“你有没有考虑过……嗯,总有一个工作岗位是属于你的,宜野座先生。你知道的,对吗?我想——我想……”

“没有什么好考虑的。”他带着一点往日的锐气告诉她,“我当然会回去工作。”

他当然会。他是宜野座伸元,是他父亲的儿子。两人都一样闲不住。

“我留下了他的东西,宜野座先生。”过了很久,她在离开前告诉他。“我帮你留下了它们。它们会在你的新住处等着你。”

在以前,这会刺痛他。他会低着头走开。但现在,他小心地把宽松的袖子叠在腿上,露出微笑。这是一个复杂的微笑,蕴含着他的哀伤和释然、愧疚和悔恨。他的爱。他还活着,他的生命是一件他被赠予两次的礼物,他会好起来的。“谢谢你。”

~

手术前一夜,出院前三夜,他梦见了父亲。

不是他最后那副鲜血淋漓、支离破碎的样子,而是他从前的样子。他轻松的笑容。那双手,能粉刷,能修理,能做出美味到会让最硬心肠的人也流下眼泪的早餐,能开枪,也能从脏兮兮的脸颊上拭去泪水。他们的秘密和计划。散落在家中的、由他父亲写下的线索。那份既毁了他又救了他的骄傲。他在他最喜欢的椅子上睡觉时向后仰着头、不省人事的样子。

他梦见他们的争吵,以及他在伤痛中度过的多年光阴。他梦见伤痛在他的人生中所占的位置,梦见以父亲的形象出现的痛苦、被抛在身后的痛苦。他梦见母亲在他那双一天比一天更像他父亲的眼睛前畏缩。他梦见他在校园里受到的嘲讽,以及他无论如何都始终无法摆脱的那种挫败的目光。

他梦见他父亲的位置,以及他是多么适合接替这个位置。这将标志着他奉献一生的决定,象征着他的宽恕和他需要得到的宽恕。

他们在梦里肩并肩地站在一起。“你是我的儿子。”他父亲说,而他知道他的确是。


Brechinsky

当我们的新监视官会多国语言时…

是伊芙的小故事!


其实这位外国小姐来了没有关系,她英文很好都能听懂

实在不行开翻译器也行

这就导致大家都认为她母语是英语。报告什么的,肯定是英文写的啦~

一个周日,狡啮慎也偷摸进她办公室,蓄谋已久的偷看报告书行动就要成功时

却发现满屏方块字

“这啥玩意儿啊?”

“周二报告书的字体,明显比周一笔画要多一点啊……”

“什么!周三的报告是俄语?!”

“周四的报告…应该是西语吧……”

“周五…变法语了…”

想都不要想,周六的报告绝对是阿拉伯语

他怀着这样的想法回去装了一套翻译软件

第二个周末时干劲十足。结果发现六天六种语言的报告书上都只有一句话的屑

“狡啮先生,我是不写...

是伊芙的小故事!


其实这位外国小姐来了没有关系,她英文很好都能听懂

实在不行开翻译器也行

这就导致大家都认为她母语是英语。报告什么的,肯定是英文写的啦~

一个周日,狡啮慎也偷摸进她办公室,蓄谋已久的偷看报告书行动就要成功时

却发现满屏方块字

“这啥玩意儿啊?”

“周二报告书的字体,明显比周一笔画要多一点啊……”

“什么!周三的报告是俄语?!”

“周四的报告…应该是西语吧……”

“周五…变法语了…”

想都不要想,周六的报告绝对是阿拉伯语

他怀着这样的想法回去装了一套翻译软件

第二个周末时干劲十足。结果发现六天六种语言的报告书上都只有一句话的屑

“狡啮先生,我是不写报告书的。”

所以哪个傻子上上周天天写报告语言还不带重样的?

没错,就是他面前进来的,最近满桌大词典的某眼镜监视官:“伊芙加登小姐,我们上次聊的那个语法……Kougami?!”

(当事人:伊芙加登监视官看到我的报告书时真是非常喜欢呢~!一想到那个就给了我写下去的动力!)

(当事人2:宜野从不让我们用“小姐”称呼伊芙加登监视官,说是这样对人家来说太亲切,会不适应……等等,所以他们已经发展到那个程度了?!)

Brechinsky

赌局

私设的妹是n重身份,刚入职,17岁未成年,双重人格,一个无罪一个全罪,可自动调节色相(年龄问题是特别设定)监狡时期红花事件的负责人,以前在刑事课未对外公开的系,目前任高级监视官,跟正常监视官没啥区别,就是职位高点(反正现在还没人注意

有点咳血什么的大病小病缠身,高冷/天使无缝切换,银蓝玫瑰发髻银蓝瞳

妹背景不简单,什么都做过,目前公开背景是外国人,所以中英西俄四语混用)(以后会开专题讲)目前名为Wulfric•Rye•Eveguard

论如何用一个散开发髻的天台回眸让Gino念念不忘了八年

一季全员

轮胎的摩擦声响彻东京

刑事课一系全员出动,目标为——一辆失控轿车

至于为什么是全...

私设的妹是n重身份,刚入职,17岁未成年,双重人格,一个无罪一个全罪,可自动调节色相(年龄问题是特别设定)监狡时期红花事件的负责人,以前在刑事课未对外公开的系,目前任高级监视官,跟正常监视官没啥区别,就是职位高点(反正现在还没人注意

有点咳血什么的大病小病缠身,高冷/天使无缝切换,银蓝玫瑰发髻银蓝瞳

妹背景不简单,什么都做过,目前公开背景是外国人,所以中英西俄四语混用)(以后会开专题讲)目前名为Wulfric•Rye•Eveguard

论如何用一个散开发髻的天台回眸让Gino念念不忘了八年

一季全员

轮胎的摩擦声响彻东京

刑事课一系全员出动,目标为——一辆失控轿车

至于为什么是全员,这是局长的安排,由伊芙加登高级监视官担任总指挥

宜野座领命的时候,局长说了句话

“伊芙加登监视官是丧心病狂的赌徒。

所以这次,请好好欣赏她的狂赌吧。”

“现在对此车的预判路线就是厚生省,搞不好会直接撞烂大门呐~~”似乎悠闲的縢秀星先生打着哈欠把预判路线图传给了大家,“哎呀呀,总指挥是伊芙小姐呢。监视官第一次上场要好好表现哦~”

宜野座伸元没有理会他的不敬称谓,而是思考着局长的话

“伊芙加登监视官有什么想法吗?”常守朱好奇地问,“我觉得应该先封锁厚生省大道前的那个T字路口再喊话呢。”

“使司机的犯罪系数下降,让Dominator变为麻醉模式,这样爆炸几率会小很多,防线只要设在厚生省大道的开头就好。”

宜野座插话:“保证厚生省大楼的安全,在大门那里设防才能保证绝对安全才对。常守的计划虽好,但是,”

“太过青涩自信了。”

眼看着两人就要争起来,老父亲组合赶紧上去打圆场

而真正的指挥伊芙加登终于上场:“两位计划都很周全,不过为什么如此相信西比拉的预测路线图呢?”

“您是不相信西比拉吗?”全员惊叹

“我们来赌一场吧,我是指,宜野座监视官”她一瞥,“和常守朱监视官。”

防线设定是这样的


如果常守在伊芙加登防线处喊话失败,这辆车按预判路线会撞向常守设定的防线,然后是宜野座的最低防线。执行官们有四次机会击毙犯人

如果这辆车不按预定路线走,则会撞上伊芙加登防线

到时候出事的就是两位监视官了

宜野座睁大了眼,这两人是在拿命赌!!伊芙加登赌预判失败撞上防线,常守朱赌自己喊话成功!

而宜野座自己和伊芙加登的赌约就是预判成功与否。伊芙加登依然赌预判失败,而他赌预判成功,还有有足够时间击毙犯人并逃跑,是输是赢都没关系

恐怖

太恐怖了

谁敢跟她赌啊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拦了

“这里是厚生省公/安/局,请下车吧。您是为了什么而走上了这条绝路,我们希望了解。我们会尽量满足您的需求。平静下来,思考一下……”

“大小姐,没用啊,这个色相飙的太厉害了!而且根本打不中啊!”

征陆方面失败,车速加快了,直直朝着狡啮和常守冲去

宜野座带着人似乎是疯了般赶去

已经来不及了

当汽车和多隆防线迸出火花的一瞬间,伊芙加登推开了常守朱,连带着狡啮,两人一起飞出去

宜野座似乎看见了伊芙加登的笑

和她凌蓝的头发相衬着,被爆炸的火光映得如此漂亮

然后她被撞了出去,倒在火光与血泊里

唇边淌着鲜血,但依然是笑着的,和八年前对他的笑截然不同

这次,像是赌徒胜利的喜悦

然后就闭上眼晕了过去


四天后的一个晚上,病房

伊芙加登睁开了眼,支撑着想坐起来

常守朱来扶她,目之所及之处坐满了人,一系的所有人都在盯着她

“晚上好,各位。”

“伊芙加登小姐没事就好,我们回去了。”几位执行官在震惊中离场。他们和她不亲,想来探视也只能赶在她昏迷的时候偷偷看。经过这次事件,他们真正信服了这位少女监视官的本事

常守朱去叫护士了,而宜野座留在这里。

“伍尔弗里克•莱伊•伊芙加登高级监视官,真是一场豪赌啊。”

“嗯?”

“没有,我是说,您要是再也醒不过来,就是我歉疚一生的人了。”

“嗯?您?”

“啊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不不不……”

“如果宜野座监视官仔细看过我的档案,会发现我比您足足小了十一岁………”

“不不,我不是故意没有重视你的档案的意思,我是指………”宜野座内心os:“宜野座伸元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啊啊!!”

宜野座伸元一辈子的救命恩人,禾生壤宗局长进来了

“局长好!”他说完这句就不知道是怎么出去的了

夜色下,黑暗的病房中,局长的眼睛散发着蓝光

“ICPO海外调研部日本组检察官凌无伤小姐,真是一场豪赌啊”

“不知道你是否满意呢?”少女回答





音

【狡宜】习惯成自然

Note:是关于宜野座头发的那点事。老夫老妻的平淡日常。一些设定可以看合集里其他文章。

以下正文,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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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野座先生,头发又长了些呢。”常守朱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说道。

“其实之前就打算去剪头发,但这两个月一直在U国,根本抽不出时间,就拖到现在了。”

“也是呢,之前约好一起来喝个下午茶,结果到今天才有空。你会剪成短发吗?”

“应该不会,只是变得比现在短一些吧。”宜野座伸元偏了偏头,扎起来的黑发都快垂到后腰部分,随着他的动作,发尾摇晃,“现在太长了。”


宜野座通常会把长发简单束在脑后,有时...

Note:是关于宜野座头发的那点事。老夫老妻的平淡日常。一些设定可以看合集里其他文章。

以下正文,感谢阅读。

———————————————————————————

 

“宜野座先生,头发又长了些呢。”常守朱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说道。

“其实之前就打算去剪头发,但这两个月一直在U国,根本抽不出时间,就拖到现在了。”

“也是呢,之前约好一起来喝个下午茶,结果到今天才有空。你会剪成短发吗?”

“应该不会,只是变得比现在短一些吧。”宜野座伸元偏了偏头,扎起来的黑发都快垂到后腰部分,随着他的动作,发尾摇晃,“现在太长了。”

 

宜野座通常会把长发简单束在脑后,有时候他也会把头发盘起来。起初他根本没想到可以这么做,毕竟之前接触过的长发女性们,要么散着金色的漂亮卷发,要么也是绑个马尾。还是上司花城弗雷多利卡在工作的休息时间心血来潮提了个建议。

“宜野座,你头发现在这个长度,要不试试看盘起来?很简单的哦。”

“盘起来?该怎么做?”

“你不知道吗?唉,你们这些男人啊……”外务省行动科的课长语气似乎是在抱怨,但脸上却是跃跃欲试的兴奋神色,“没办法,我来教你吧。”

那之后宜野座生日时,在办公桌上堆着的礼物里,就出现了发卡发簪之类的小玩意。有匿名送的,也有放了姓名落款的小卡片的,有看上去就知道是手工自制的,也有logo就能彰显不菲价格的。好在送礼的人都算用心,没有选择花里胡哨的款式,都是素色的简单设计。

宜野座无奈失笑。花城特意过来围观:“不是挺好的嘛。”

“太贵重了,而且我平时用发圈和发卡就可以了。”

“不解风情。无论是谁,都希望妆点自己喜欢的人,毕竟对方如果由此而越发美丽的话,是很令人有成就感的事情。”

“课长,我姑且是个男人哦。”

“看吧,性别刻板印象。美丽只是纯粹的赞词,不要拘泥于性别年纪之类的框架。对吧,狡啮?”

 

“确实,要是全剪去就太可惜了,我个人觉得长发和宜野座现在的气质很符合。”

“是吗?”

“嗯,是我的真心话。这样的宜野座先生很好看,对吧,狡啮先生?”

怎么每个人都要问一下狡啮的意见。宜野座没有将这个疑问说出口,只是转过头看向身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狡啮慎也。

短发的男人和之前被花城询问时一样,平淡地回了一个音节:“啊。”

“ ‘啊’是什么意思啊,狡啮先生。”

“别管他。不过,谢谢你的夸奖。”宜野座说。

 

回家的路上,狡啮手动驾驶,宜野座在副驾驶位上翻看下一个工作的资料。

“宜野。”

宜野座确认着人员安排,头也没抬:“怎么了。”

“说起来这么久了我也没问过,你把头发留长的契机是什么?”

“嗯?契机?”快速划过的资料映在了他的眼睛里,“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当年先是想着是时候该坦诚面对自己了,同时出于转换心情的目的,其实是把头发剪短了的。后来事情多,也不能总是麻烦常守带我去理发,总之,各种各样的琐碎理由而已,结果头发不知不觉就长了。不是没考虑过全剪了,只是和常守说的那样,留了这么久,剪掉挺可惜的,所以干脆就这样吧。”

“哦。”

“哦……我说了这么多,最后你的感想只是这些么。”

“其他的感想的话,那我也和常守一样。”

“什么一样?”

狡啮没有回答,只是戒烟许久的他不自觉地摸向方向盘边上的储物格,自然是摸了个空,他沉默着收回了手。

宜野座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他的小动作,接着不动声色地把视线重新移到了资料页面。

 

刚一开门,哈特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换好鞋子脱下外套,宜野座蹲下来陪着粘人的金毛犬玩耍,狡啮则去开窗,整理东西的时候还设置了家政AI进入清扫换气模式。注意到换毛期动一动就飞扬起来的金色狗毛,宜野座坐在了客厅沙发前的地毯上,让哈特趴下,自己取来专用的梳子开始为它梳毛。

弯腰躬身为金毛犬梳毛,过长的头发总是顺着肩膀垂下来搭在胳膊上,宜野座觉得有些碍事,便取下了发圈,在客厅桌面上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宜野座起身去了卧室。

狡啮收拾完,走到客厅,迎面看见从卧室出来的宜野座。

对方不知何时解了领带和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边走边用一根黑色木质发簪把披散的长发盘起来,那根发簪没有任何花纹图样,只是打磨得头圆尾尖,非常光亮。

狡啮站在那边,宜野座从他身边经过,再次坐到哈特身边,背对着狡啮继续细致地替金毛犬梳毛。

因为低头的缘故,衬衫衣领之上,一些黑色碎发落在了宜野座白净修长的后颈上,插在发间的发簪和他的发色一样。

“这是你生日收到的礼物吧,我看你经常用它。”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好奇,你看起来挺中意这个的。”

为了更方便地给哈特梳理背部的毛,宜野座挪了一下坐的地方。

“有次出门收拾行李的时候就在身边,顺手拿了,然后用习惯了,就都用这个。”

回应他的是一句怎么听都干巴巴的“哦”。

“不过,”他抬眼看向狡啮,“比起其他礼物,我确实很中意它。”

狡啮没来由地清了清嗓子,抬脚往厨房走去:“哦,你喜欢就好。我去准备晚饭了。”

别人看来,他依然是那位不苟言笑的狡啮先生,不过宜野座就是能听出他语气里被压住的那一丝得意。

“嗯。”

 

宜野座梳几下就得理一下梳子上的毛,随便捏一捏,一个毛球团便躺在了手心。每次帮哈特梳毛总能积攒一大堆毛球团,只不过偶尔,毛球团里会出现其他的东西。

比如黑色的木屑。

宜野座抚着金毛犬的脊背,眼睛里都是笑意,哈特用前腿支起身子朝他撒娇,他配合地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它的额头,轻声说道:“真是的,不知道该说那个人是细心还是粗心,要不然当时怎么连木屑溅到你身上都没注意到呢。”

见过哈特的人都夸它很聪明很乖巧,哈特也知道自己很聪明,但有时候它也听不懂主人们在说些什么。

比如现在。

比如只有狡啮一人在家的那天。

 

哈特看见狡啮坐在沙发上,手中在忙些什么,神色专注,于是走过去,安静地趴在了狡啮的脚边。

狡啮注意到了它,暂停了手上的事情,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它的脑袋,金毛犬眯起了眼睛。

它听懂了接下来狡啮夸他的前一句话,却没听懂后一句。

“好孩子。”

“要保密哦。”

 

那是什么意思呢。

金毛犬搞不懂人类的心思,只能朝宜野座的怀里拱了拱,舒服地打起了盹。

 

END


Brechinsky

老式线上会议 又称:二十二世纪的网络会议还需要设昵称和头像?

一季/二季/三季+私设一位

私设的妹是n重身份,刚入职,17岁未成年,双重人格,一个无罪一个全罪,可自动调节色相(年龄问题是特别设定)监狡时期红花事件的负责人,以前在刑事课未对外公开的系,目前任高级监视官,跟正常监视官没啥区别,就是职位高点(反正现在还没人注意

高冷/天使无缝切换,银蓝玫瑰发髻银蓝瞳

妹背景不简单,什么都做过,目前公开背景是外国人,所以中英西俄四语混用)(以后会开专题讲)

论如何用一个散开发髻的天台回眸让Gino念念不忘了八年

一季全员  第一弹


正文


所以,全息投影坏了。西比拉的使者宜野座伸元无助且崩溃地想。

疫情期间西比拉的告诫是...

一季/二季/三季+私设一位

私设的妹是n重身份,刚入职,17岁未成年,双重人格,一个无罪一个全罪,可自动调节色相(年龄问题是特别设定)监狡时期红花事件的负责人,以前在刑事课未对外公开的系,目前任高级监视官,跟正常监视官没啥区别,就是职位高点(反正现在还没人注意

高冷/天使无缝切换,银蓝玫瑰发髻银蓝瞳

妹背景不简单,什么都做过,目前公开背景是外国人,所以中英西俄四语混用)(以后会开专题讲)

论如何用一个散开发髻的天台回眸让Gino念念不忘了八年

一季全员  第一弹


正文


所以,全息投影坏了。西比拉的使者宜野座伸元无助且崩溃地想。

疫情期间西比拉的告诫是不要出门。可大晚上突然封住所有通道是什么情况?!就不考虑一下这时候有人在天台吗?!他只是想和伊芙加登(Wulfric·Eveguard)监视官谈谈而已啊!

正当他和伊芙加登咖啡喝了一半,准备进入他的正题相认时,发现天台封了。他打电话给唐之杜,人家表示没办法。

宜野座伸元:我看你是不想帮吧

不幸中的万幸,伊芙加登监视官入职时在公安顶楼还申请了宿舍,所以昨晚他俩翻回了她的宿舍(?当然是她帮的忙

幸好这里足够大,两卧两卫一厨一厅,不然他是不知道昨晚和她该怎么办的

这里只有生活必需品和床,所以只有一台宜野座的电脑在这里,伊芙加登只能和他一起开会

老式线上会议需要的app早已下好,现在只等其他人入会

他的头像只有一个大写的G.N“宜野座伸元监视官”

检查色相“您的犯罪系数为10.5,保持清澈的色相度过一天吧”

粉色水母头像的“小朱今天也要开开心心”入会后立马改成了“常守朱监视官”

宜野座有些不满但无可奈何地接受了粉色水母

伊芙加登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整理材料

至少昵称不太出格对吗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紫色吉他弦包头像的“六合塚弥生执行官”,看来是已经发现了。

她们喜欢就好,毕竟没有规定说头像和昵称要按照格式,不过这样看上去昵称是顺眼多了

以上还算正常

“滴!”【对付室内投影要用酒是常识】入会

“宜野座监视官,恕我冒昧,请问为什么对付室内投影要用酒?”她摁掉麦克风

“别信执行官的奇怪理论。”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回答。

“滴!”【想要作为真正的刑警】入会

“呐~Gino,听说你昨晚被困在天台了啊——”

“你给我打住!”

“——诶,这里好像不是你家的样子,是在哪里吗?好像是顶楼的某个宿舍啊”

“这不是你该关注的问题!”

“滴!您的犯罪系数更新为30.5”

“滴!”【小弥生喜欢更重|口|味的】入会

伊芙加登:“?”(内心os:你们日本人都玩这么开的吗?)

这次宜野座眼疾手快,直接给百合分析官来了个禁言闭麦,但是看到那个昵称时—

“滴!您的犯罪系数更新为40”

“滴!”【今晚来我宿舍吃乌冬面,记得把宜野小哥绑过来】入会

“縢秀星!你的昵称不是留言板!!!”他回头偷偷看了一眼在卧室收拾文件的伊芙加登,小声吼道。

对面一听声音就知道星星糖撒在了屏幕上,噼里啪啦搞的大家以为外面在放鞭炮,已经可以看出耳机党阵亡@常守朱监视官了

“安啦安啦我改就是了嘛~宜野小哥不要这么生气~”

他改名了没错,【我给宜野交了报告书】

“滴!您的犯罪系数为78.9,请及时服用…

宜野座伸元,28岁,卒

后续等有空再写吧,还有点没写完

手机打字真慢


锦瑟

居然预判了后面的长发(˵¯͒〰¯͒˵)

美腻(//̀Д/́/)

不过有点太过于美男子,气质没那么Gino🥺。


居然预判了后面的长发(˵¯͒〰¯͒˵)

美腻(//̀Д/́/)

不过有点太过于美男子,气质没那么Gino🥺。


锦瑟

与宜野座的二三事 (二十五)

⚫︎  原女慎入

⚫︎  女主人设免罪体质

⚫︎  宜野座 伸元 ✖️ 原创女主 有栖 莉子

⚫︎  小学生文笔,玛丽苏桥段,狗血剧情

⚫︎  私设女主与宜野座、狡啮是同窗生

⚫︎  时间线与原著有出入,都是瞎掰

⚫︎  人物服务剧情,全程OOC

⚫︎  综上所述,这是一篇以开车为目的辣鸡文


  

  二十五、

  

  在如今的西比拉运营的社会里,旧时代...

⚫︎  原女慎入

⚫︎  女主人设免罪体质

⚫︎  宜野座 伸元 ✖️ 原创女主 有栖 莉子

⚫︎  小学生文笔,玛丽苏桥段,狗血剧情

⚫︎  私设女主与宜野座、狡啮是同窗生

⚫︎  时间线与原著有出入,都是瞎掰

⚫︎  人物服务剧情,全程OOC

⚫︎  综上所述,这是一篇以开车为目的辣鸡文


  

  二十五、

  

  在如今的西比拉运营的社会里,旧时代里普通寻常的事情在这里都是禁止甚至不被允许的存在。

  比如喝酒、滋事寻衅以及纹身。

  莉子一直很疑惑自己的身上为什么会留下自残般的纹身,因为这会导致自己的Psycho pass不稳定。特别是当代年轻人的抗压能力低下,容易受到暴力倾向的影响,随便就在身上留下他人的痕迹,到后面会演变成影响自身Psycho pass数值的导火线。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把纹身往恋人方面想,除了常守监视官,就连家里人也没有告诉她有恋人这件事。

  但最近回想起来的记忆片段却告诉她,宜野座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曾经的恋人——回想起宜野座平日的作风,他并不像小林那样是个彻头彻尾的潜在犯。

  

  如果能有宜野座的资料就好了……

  想到这里的莉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她想起有一个人应该会有宜野座的资料,常守朱监视官。

 

  在公用练习室里的朱,也开始习惯使用机器人来进行陪练,虽然没有当年狡啮那般强悍的肉体和强有力的格斗技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低级别的程序已经完全没有问题。

  “常守监视官你太拼命了。”

  “呼……”朱气喘吁吁,转头一看是宜野座,“宜野座你也是这个时候准备来训练吗?”

  “嗯,反正也没什么事可做,还不如多训练一下。”

  “是吗——”

  准备还想继续说点什么的朱,被终端响起的联络打断,她对宜野座说了句抱歉。随即,便打开了终端——让她没想到的是联系人是有栖监视官。

  下意识,她看了一眼宜野座。

  宜野座以为是她家里人来电,便知趣的走向另一边场地。

  “有栖监视官?”

  然而,朱的话让准备离开的宜野座停下脚步。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莉子语气是少有的恭敬。

  “是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帮忙的吗?

  “……是。”

  “那是什么?”

  “宜野座的资料……可以发给我吗?”

  “可以的,不过需要等一下我晚点发给你。”

  “谢谢你。”

  “我可以多嘴问一句吗?”

  “可以。”

  “有栖监视官需要宜野座执行官的资料做什么?因为人事科的资料是对外保密的,所以我需要知道你是拿来做什么。”

  “……恢复记忆。”

  “意思是有栖监视官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不全是……都是些零散的记忆,然后我看到了宜野座。”

  “这样啊,我知道了,我会邮件发给你,看过就得删掉。”

  “嗯,好。”

 

  两人通讯挂断。

  宜野座转身看着朱,刚才朱的对话他听到了,特别是那句「有栖监视官需要宜野座执行官的资料做什么」。

  “有栖监视官可能想起以前的记忆。”

  “是吗。”

  宜野座并没有为此感到高兴。

  “是怕她想起当初的事情吗?”

  “或许是吧……被恋人抛弃,这种事情无论是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不能原谅。”

  “我相信她会理解的。”

  “是认为现在她也是监视官了吗?”

  “是的。因为她已经站在你曾经的角度上,所以我相信她会理解的。”

  “这算是安慰我吗?”

  宜野座苦笑。

  “是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我对她的认识。虽然有栖监视官看着为人冷淡、不太爱说话,但做起事情来是很干脆利落,对于很多事情她都是清楚,她也没那么不理解人。”

  宜野座回想起了当初的那一幕,柔和的眉目,温柔的神情,注视着他的眼眸清亮如水——是啊,曾经的她善解人意,他们从来都没有争吵过,哪怕就连一句拌嘴都没有。

 

  晚上十一点半,莉子接收到了来自朱的邮件。

  她打开便携式情报终端,确认了邮件。邮件内容是宜野座的个人档案——

  「宜野座 伸元监视官,男性,29岁。」

  「原·监视官——」

  当她看到这一行字的瞬间,心里的某个角落轰然倒塌,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些零碎的片段是真实存在过的痕迹。

  她继续往下滑动——

  「在重大广域指定事件的搜查过程中,犯罪系数急剧上升。比起治疗,优先继续搜查。」

  「超过了犯罪系数的规定值,降格为执行官。」

  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一行日期上「2113.3.21」……

  她依稀记得自己的出院时间是同年的3月。

  「重大广域指定事件」那是什么?

  她滑动着终端点击了进去。

  「由头盔团队暴乱——」

  刹那间,她心里一紧,接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大脑瞬间充斥着有关「头盔团队」的情报,右眼睁得大大的。

  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特别是看到最后结尾的报告死者达到了两千人,Psycho pass的精神损害甚至高达数万人的规模……

 

 

  第二天是莉子的休息日。

  宜野座作为她的执行官,跟着排班也是他的休息日,他刚从公用练习室回宿舍,抬眸望去,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是莉子。

  即便是休息日,她也还是身着西装革履,穿着笔直的西装裤,脚上铮亮发光的皮鞋,浑身上下散发着精英二字。

  就像以前的他。

  “有栖监视官到访,是有什么事吗?”

  莉子正在宿舍门口站着,突然就听到了宜野座的声音。她转头一看,就看到穿着衬衣的宜野座,只见他逆光而来,颀长的身材在头顶灯光的照明下显得宽阔有力,衣领敞开的地方露出了性感的喉结和锁骨。

  一时间,她挪不开眼睛,甚至口干舌燥。

  “嗯……有事。”

  宜野座想了想,对她发出了邀请。

  “需要进去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执行官无权拒绝监视官的要求……”宜野座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希望有栖监视官不嫌弃在下的寒舍。”

  跟着宜野座的步伐,莉子走进了属于执行官的宿舍。

  尽管执行官被限制活动范围,但宿舍的配置是宽敞明亮,特别是宜野座这里还有一只稀有珍贵的活体动物。

  “那是活体动物吗?”

  莉子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她记得在西比拉社会里能拥有一只活体动物是需要十分繁琐的手续。

  “嗯……”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靠近了被圈养在栏里的动物,甚至下意识地伸手触摸。

  那是一只拥有褐色皮毛的动物,有人一靠近它立马就兴奋起来,不停地摇头摆尾,对于她的触摸没有丝毫反感,很是享受。

  “它好开心。”

  莉子察觉到它的开心,就连一向朝下的嘴角,在此时都微微上扬起来,她也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或者说,从失忆以来,她都没有开心的感觉。

  “嗯,它很欢迎你的到来。”

  “感觉、好熟悉……”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莉子的心里蔓延开来。

  “Dime很喜欢你。”

  “它的名字?”

  “嗯。”

  “Dime你好,我是有栖莉子。”莉子做起了自我介绍。

  Dime像是听懂了般,嗷呜着回答莉子。

  “它说,你好,有栖监视官,我是Dime。”

  “狗语?”

  听到这句话的宜野座,好心情的笑了起来。

  “算是吧。”

  莉子带着疑惑回头看向宜野座,一眼就看到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骗子。”

  “没想到,有栖监视官还知道狗语。”

  “……”

  莉子不想回答宜野座的调侃。

  “有栖监视官需要喝水吗?”

  依旧没有回答他。

  “那有栖监视官是有事来找我吗?”

  听到这句话,莉子手上的动作停滞在了空中,今天她确实是来找宜野座的。

  “嗯,有事想问你……”

  “愿闻其详,洗耳恭听。”

  莉子起身,看向对面的宜野座。

  “我们以前认识吧。”

  “有栖监视官为什么会这样说。”

  “宜野座 伸元执行官,原·监视官。”

  宜野座知道朱把他的资料发给了莉子,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她这么快就找上门。

  “然后?”

 

  “我们以前是恋人吗?”

 

  宜野座曾经那颗沉寂的心,忽然又复苏过来,但随即又像坠入海里。

  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不动声色地看着莉子。

  他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莉子事情的真相,但如今的他告诉了她又能如何?现在他的身份是监视官的猎犬,身为没有人权的潜在犯。

  说不定告诉了她,只会给她徒增烦恼,现在两个人这样就很好。

  

  “看来我们曾经是恋人。”

  莉子看出了宜野座这一瞬间的挣扎与纠结,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又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所以,我们是分手了吗?”

 

  宜野座想过很多次莉子是否会恢复记忆,但唯独没有想过会像今天这样。

  他犹豫了一秒,回答:“是。”

 

  “并不是,你犹豫了。”

  属于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莉子,宜野座在撒谎,他想要隐瞒。

  “这重要吗?”

  “……我不知道。”

 

  尽管嘴上这样说着,莉子还是解开了自己的西装纽扣,脱下了外套搭在沙发上,再接着解开了衬衣的衣扣,她露出了纹在自己胸前的优美线条。

  在白皙肌肤的衬托下,纹身是黑色的罗马音显得十分扎眼。

  「Ginoza Nobuchika 」

 

  宜野座屏住了呼吸。

  那就是他名字的罗马音。

 

  “如果分手了,那这算怎么回事。哪怕我失去了记忆,每次触摸到这里的时候,我都感觉到自己像是忘记了一个不能忘记的人,因为这个人很重要,重要到忘记他,仿佛是我的错。”

  话落的瞬间,莉子的两行清泪划过脸颊。

  她抬手摸了下脸,低头一看,只见指尖一片清亮,她不由得一愣,因为那是她的眼泪。

  她哭了?

  接着只感觉到鼻腔一酸,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心里说不出口的委屈。

  哪怕失去记忆,身体依旧给出最诚实的反应。

  “所以,即便是这样……”她抬头再次看着宜野座,眼里满是悲伤,“也还是能轻飘飘的问一句「这重要吗」?”

  “我们是真的分手了吗?”

  她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宜野座的衣领,流着眼泪质问他。

  “你告诉我——!” 

  面对哭泣的莉子,宜野座最终不忍。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说出了真相。

  “我们没有分手,是我抛下了你。”

 

  这瞬间莉子平静了下来。

  她将头埋进宜野座的胸膛,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你为什么说谎……”

  “这种情况下,我宁愿就当我们分手了。”

  “是因为抛下了我吗?”

  “不是,是因为我怕拖累你。再加上,你失忆了……这样的我,还能以什么身份站在你的面前?”

  宜野座自嘲的笑了起来。

  “对不起,我把你忘了。”

  莉子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可你还是找到我了。”宜野座抬手抚摸曾经恋人的秀发,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做过了。鼻腔里充斥着属于莉子的香气,那是记忆中的气味,和以前一样。

  “刚开始对你发脾气的时候,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因为你做得对,和执行官划清界限,这是饲养的规则。”

  “你不是猎犬。”

  “我是猎犬。身为执行官的宿命,就是如同猎犬般的存在。”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了?”

  “是。”

  莉子攥紧了拳头,哪怕指甲深深陷进去也不觉得痛。

  最终,她妥协了。

  “我知道了……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所以,请别再逃避了,我的恋人。”

 

  她抬头仰望宜野座,眼里满是让人动容的柔情。

  就像曾经无数个夜晚里度过那样,宜野座低头亲吻着莉子的唇瓣,一时间两人难舍难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渴望着彼此的存在。

  在单薄的衬衣下,是发烫的皮肤,叫嚣着的欲望。

  又再次像曾经莉子解开他的衣扣那样,如今是他伸出手指——

  一颗……

  两颗……

  三颗……

  他解开了莉子洁白的衬衣。

 

  

  

  

 

锦瑟

与宜野座的二三事 (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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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东京湾的废弃地区有好几处,都相隔不远。这一处的废弃地区是曾经辉煌一时的商业场所,后因西比拉系统的划分,如今落魄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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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上所述,这是一篇以开车为目的辣鸡文

  

  

  

  二十三、

  

  东京湾的废弃地区有好几处,都相隔不远。这一处的废弃地区是曾经辉煌一时的商业场所,后因西比拉系统的划分,如今落魄得变成了潜在犯和流浪汉所栖息的地方。

  渐渐地,天黑了下来。

  在这个多雨的城市,开始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朱带领着东金和六合冢奔跑在最前面,莉子和宜野座行走在最后面。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越往废弃地区深入,莉子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像是自己曾经来过这个地方,下一秒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让她一脚踩空,一瞬间的落空感使她整个人直接就向前扑去——前面是高达三米落差的台阶。

  在天色已暗的加成下,在这瞬间台阶仿佛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跟在身后宜野座脸色一变,连忙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的身子拉回来,紧紧拥入怀中。

  宜野座心里怦怦跳,他没想到莉子差点就掉了下去。他不想看到失而不得的莉子有任何闪失,不止是执行官必须优先保护监视官的条例,更多的是他的私心。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莉子逐渐清醒,刚才脑海里闪过的画面让她心里一惊,在血泊之中躺着的那个女人又是谁?向她伸手的男人又是谁?

  带着疑惑,她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画面是男人宽阔的胸膛,透过白衬衣她感受到了温热的肌肤,这又是谁的体温,怎么会如此熟悉,又像是恋人般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抬头一看,就看到了一脸担心的宜野座。

  光线昏暗下,恍惚间,她看着这张白皙清秀的脸庞,渐渐和向她伸手的人的容颜相重合,仿佛那个人是宜野座。


  “怎么样了?没事吧?”

  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在意,宜野座在后面又加了一句,“有栖监视官。”


  如果不是知道宜野座是潜在犯——

  这一瞬间,她真的心动了。

  不是风动,不是雨落,是心动。

  眼前的男人,她好像很熟悉,像恋人般的熟悉。


  莉子摇了摇头,仿佛这样就能把这可怕的念头甩出大脑,接着双手挣脱了宜野座的怀抱。

  她后退了一步,脸上满是警惕。

  “后面是楼梯,再退几步,我也救不了您。”

  宜野座特地使用了「您」这个敬语,仿佛刚才他所做的事只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执行官必须优先保护监视官,这是公安的规程。”

  说出了违心的话。

  尽管是事实,但对他来说这不是他的真实想法。


  一时间,两人气氛变得沉默。

  直到来自手里支配者发出的警报声,然后开始变形了。支配者的装甲展开,从最开始像大型手枪的支配者,瞬间变成了连钢铁都能削断的存在。

  在两人耳边同时一并响起的声音——

  「对象的威胁判定已更新·执行模式·致死·消灭模式·慎重瞄准·请排除对象」。

  见此,宜野座脸色一变,低声说了句:“接下来,有栖监视官在我身后待着,不要一个人走在前面。”

  莉子秀眉轻蹙,虽然不解,但她还是听从了宜野座的话。

  宜野座一边手持支配者,一边不停的在四处张望。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哪怕是回答莉子,宜野座依旧是保持警惕,因为他不知道犯人会从何处窜出来。

  “致死、消灭模式。”

  宜野座眼帘微垂,沉默了一秒。

  “西比拉系统的旨意,藤井 哲已经不需要存在这个世界上。”

  “……”

  尽管知道这就是潜在犯Psycho pass指数超标的最后下场,但有那么一瞬间在莉子心里有个弱小的声音在反驳潜在犯也是人。

  “走吧,犯人已经遇到了常守监视官他们,我们也要赶过去了。”

  来自朱的情报,用携带情报终端显示的立体投影的电子地图确定了位置。

  宜野座估摸着就是这座楼梯的下面。

  “应该还在下面!”

  刚说完这句话,宜野座就如猎犬般冲了出去。

  跟在他身后的莉子一路两步台阶并做一步的往下奔跑。

  两人来到下面并没有看到人影,但在不远处的地上有着一滩暗红色的痕迹。

  宜野座走了过去,蹲下去看一眼,是才刚流出来不久的鲜血。

  有人才从这里路过。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莉子转头望去是奔跑而来的朱。让她感到困惑的是只有朱一人,另外两位执行官不见踪影。

  “常守监视官!”

  “犯人刚刚逃走了,”朱跑到两人面前,也看到了地上的那滩血迹,她眉头一皱,“这是人质的血,必须快点赶在那之前!”

  “精神障碍?”

  “是的,犯罪系数会传染。”

  “害怕。”

  “嗯?”朱不解,以为是莉子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感到害怕了。

  “人质在害怕。”

  朱松了一口气。

  “是的。所以我们必须救下人质,这是我们的职责。”

  对于朱的话,莉子很赞同。


  然而,事实并不容许她们这么乐观。

  从左右而来的两位执行官,手持消灭模式的支配者。

  犯人逼近了角落。

  藤井一手挥舞着刀子,一手勒住人质。

  大叫让他们滚远点。

  人质是个女学生——美树 佳子,还穿着学院制服,浅色的制服上已经布满血迹,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倚靠在藤井身上。

  藤井面对接连赶来的三人,一时间紧张了起来,将手中的刀子又再次插向了美树,以示警示。

  “啊——救、救救我——”

  美树哀嚎着向众刑警求救,眼泪哗哗往下淌。

  见此情景,恍惚间,莉子仿佛看到了自己被两个戴着头盔的男人伤害的场景,幻视里的她下意识地用手里的武器捅向了其中一人的心脏部位,拔出来的时候鲜血四溅,耳边伴着男人痛苦的嚎叫声,剩下的两个人再次手持武器想来杀掉她——

  一时间,再次响起美树的凄惨声,莉子被眼前现实与虚幻叠加在一起的景象受了刺激,泪水夺眶而出的瞬间,她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句:“不要啊!住手——!”

  宜野座和朱被吓了一跳,两人侧头看了一眼莉子,只见她露出了像是回想起什么恐怖事情的表情,一脸的害怕。

  宜野座又再看了一眼挟持美树的男人,瞬间他想到了什么。

  与此同时,藤井也被莉子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慌了神,手里的刀子掉了下来。

  乘这个空隙,在一旁的东金冷静的扣下了扳机,毫不迟疑的开枪,处刑用的集中电磁波从支配者枪口射出接触到藤井的身体,他的体液瞬间沸腾——

  在藤井身体即将四分五裂的时候,宜野座挡在了莉子的面前,为了避免处刑的景象对她再次造成精神创伤,又一次将她拥入怀里。


  “没事,有我在。”


  温暖的怀抱,耳边温柔的低语,渐渐安抚了莉子的情绪。

  等她冷静下来的时候,发现再次抱住她的人还是宜野座。

  就连脸上的泪痕也被他抬手拭去,这种亲昵的举动她没有抗拒,甚至下意识地还想向他寻求更多的安慰——

  不对,他是潜在犯。

  一丝理智拉回了她的思绪,她差一点就沉浸在宜野座的温柔。


  “放开!”


  回应宜野座的是莉子的怒气。

  对她来说,这是屈辱。

  作为一名监视官,在上任的第一天里差点沦陷在执行官的怀抱里。

  一时间她恼羞成怒。


  突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氛围,就连朱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是好。

  朱看了一眼宜野座,只见他依旧神色自若,并没有对莉子的反应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她没想到莉子会这么过激。

  忽地,她想起上次与宜野座的谈话——

  “虽说失忆并不会导致一个人的性格有所变化……但现在你的身份是执行官,可能会被她讨厌,这也能接受吗?”

  “只要她幸福就好。”

  “宜野座你越来越像某个人了。”

  “谁?”

  “让我想起了征陸警官。”

  “是吗……好像逐渐能明白他的想法了,连同他所想想传达的心意我也察觉到了,他的本意是想保护我……哪怕被我憎恨,他也在履行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可那个时候的我是个笨蛋,不止狡啮、就连莉子也曾说过我是个笨蛋,现在看来他们都没有说出错,只是那个时候的我并不想接受。”

  “所以,宜野座你也想继续履行作为恋人的责任吗?”

  “恋人的责任吗?或许吧——”


  或许,是在我的心里还有她。

  尚未说出口的话,包含着他对莉子的爱意。


  

  

  


锦瑟

与宜野座的二三事 (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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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回到车上,莉子靠在车窗上陷入了沉思。

  直到朱驾驶着匿名警车,在回诺娜塔的路上。

  莉子开口说,“刚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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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回到车上,莉子靠在车窗上陷入了沉思。

  直到朱驾驶着匿名警车,在回诺娜塔的路上。

  莉子开口说,“刚才、是我失态了……”

  “我知道你很害怕。是因为失去记忆的缘故吗?”

  朱猜测如今莉子表露出来的性格,并不是曾经的她,看宜野座的反应就知道她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根据现有的医学证明,失忆并不会影响一个人的性格。

  除非是——

  莉子本身性格就冷淡,只是因为对身边的人都友好而已。

 

  莉子看着车窗上的倒影,她看到朱从容的神色,嘴角上扬着温和的弧度,反观后视镜里的自己神情恍惚。从失去记忆醒来的那天开始,她就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世界,面对的不止是自称她父母亲的两个中年人,就连自称是同事的人,她都感到陌生——除了自己纹在身上的罗马音,每当她照镜子抬手去触摸的时候,下意识地她认为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是不能忘记的存在。

  可是她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像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我很迷茫……”

 

  这是她的真心话。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在对宜野座发泄情绪,失去的记忆在特定的环境下不停的向她发起进攻。而她却什么都不记得,只能依靠零碎的记忆片段从中获取过去的情报。有时候,就连那段记忆的前因后果她压根都想不起来。还不止如此,她察觉到像是有什么东西的存在,在阻碍她记起过去。

  曾经使用过的终端,虽然有备份的数据,但通讯录、备忘录哪怕就连是相册,有关她过去的回忆一点也没有,仅剩下那个被密码锁着的文件夹。

 

  “虽然无法体会有栖监视官的感受,但是我能理解。”

  “这不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对吧?”

  朱沉默了一会,最后决定说出实话。

  “不是。”

  还有句话她很想开口问朱,但最后她咽了下去,没有说出口。

  “怎么了?”

  朱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

  “没什么。”

  “有什么困扰的话,可以说出来。”

  “宜野座……是个什么样的人。”

  “宜野座先生啊,是个很好的人。”

  “好人?”

  见她露出了不屑的眼神,朱继续说:“宜野座先生不论是身处什么样的环境,都能继续坚持下去。”

  “这是人的特性。”

  “也许是吧,对我来说,哪怕他成为了执行官也是值得信任的人。”

  “说到底,潜在犯也不过是人而已……”

  “有栖监视官?”

  “我会向他道歉。”

  莉子郑重其事的说。

  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去确认,猜想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有栖监视官……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吧?”

  “嗯……”

  “宜野座先生会理解的。”

  “你们关系真好。”

  朱笑着糊弄了过去,她不想回答这个以后会让三人难堪的问题。

  “有栖监视官,你第一天上任感受如何?”

  说到感受,莉子又回想起了被宜野座抱住的触感——让她无比躁动又顺从。

  她讨厌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感觉。

  “……”

  见莉子并未回答。

  朱也不再提这件事。

 

  接下来作为监视官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忙碌。一系众人在西比拉的指引下,一个月基本上最多出动十次。

  今天出动搜查的是世田谷区里的反社会组织,是藏匿在名叫Seven Club酒吧里的组织。

  世田谷区的Seven Club位于废弃大楼的底部矮楼,不同于当年的27 Clud和Yellow Hood。

  就连世田谷区的环境也不同于在外面高速发展建设的区域,这片区域的建筑物、或者说是废弃地区的建筑物都没有外观装饰的全息投影,仅看外面就是如同工厂般简陋的外貌,即便如此也不妨碍潜在犯慕名前来。

  夜幕降临,这片区域透露着的颓废和被新时代放弃的气息,曾几何时这里也是繁华的象征,只是被西比拉系统所判定抛弃,为的就是需要与活在西比拉系统之下的人类做对比。废区的人都是潜在犯的“预备军”,这样如此的煽动着。

  一辆匿名警车停在深巷里,押运车和巡查自立机在废区外用着全息投影藏匿着,以防提前暴露身份打草惊蛇。

  在朱的安排下兵分两路,她带领东金和六合冢一起去Seven Club内打探情况,而莉子就去附近搜查Seven Club外部的情况。

 

  在这期间,莉子的执行官不再只有宜野座一人,还多了另一位执行官——小林 哲也。

  是个与宜野座截然相反的男人,如果说宜野座是代表着冷静沉着,脚踏实地。

  那么他就是吊儿郎当,没个正行。

  可是在莉子面对小林的时候,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仿佛她曾经认识这种类型的人。

  特别是满嘴跑火车的时候——

  “有栖监视官,要不咱们去夜总会开Party?”小林仗着莉子不爱说话这点,每天都垃圾话输出一大堆,“不止有合法的应召女郎哦,还有合法合规的牛郎公子,咱们今天抓住了犯人就去庆祝一下,如何?”

  莉子依旧面不改色,对于小林的垃圾话她全部自动屏蔽,如果是抛开她脚下生风的动作。

  “有栖监视官,你得升职啊,升职才能改善我们的娱乐环境!我想要个可以合法找应召女郎的官方政策。”

  小林把莉子当成了许愿池,开始许愿了。

  在一旁的宜野座一开始很好心情的笑了起来,但一看到莉子渐行渐远的速度,他又不由得开口道:“小林,我们现在还在执行任务。”

  “宜野座你也是,作为男人不好色,难道How are you?”

  “I'm fine。”

  “……这算冷笑话吗?”小林扯了扯嘴角。

  “有栖监视官你冲得太快了。”

  对于宜野座的话,莉子默不作答,依旧大步向前走。

  在想去找宜野座道歉的那天,走廊上她意外的撞见了他与另一位女性监视官交谈甚欢,而且看俩人的样子像是熟稔了好多年。

  这算什么一回事。

  她作为一名监视官,居然会有向执行官道歉的念头?

  “有栖监视官怎么了?今天总觉得她怪怪的,平时觉得她不爱说话就算了,今天算是怎么回事?”小林说出了心里的疑惑,“哎,宜野座你比我先成为她的执行官,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因为你的话太多了。”

  “这种伤人心的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下一秒——

  突然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颗小型炸弹滚动到莉子的脚下,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往后一跑,在撤退时还在思考着这颗炸弹从何而来,好在他们背后没几步就是楼梯的转角处。

  正当莉子用尽全力跑向转角处,在炸弹爆炸的那一瞬间宜野座伸出手将来不及跑过来的莉子,拉到自己的怀中,顺势将她扑倒在了自己的身下。

  宜野座低头埋在莉子的颈间,侧身用义肢缓冲来自爆炸的冲击波。

  一瞬间,在莉子的鼻尖萦绕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耳边温热的触感,互相一起急促的呼吸,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肢体的亲密接触,纠缠在一起的发丝。

  突然,她脑海里又闪过几个暧昧的亲密画面,让她大脑一阵头疼,像是被受到剧烈撞击的疼痛。

  她难受得发出了呻吟。

 

  与此同时,炸弹嘭的一声炸开了。

  刚才莉子所站的位置一角被火焰包裹。

  因为爆风和冲击波,周围的建筑物的窗玻璃一起震碎,也将在一旁小林的哀嚎声跟着吞噬。

  现场一片狼藉,星火闪烁。

  在另一边的朱听到了爆炸的动静,赶忙从带人跑过来,只见一地的爆炸残渣,还有从高处震落的玻璃碎片。

  “咳咳咳——这算什么回事啊。”灰头土脸的小林嗷叫着,“woc这算谋杀监视官了吧?这群反社会组织的人有点野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疑惑在宜野座心里油然升起,更重要的是莉子差点被炸死。

  “没事吧?有栖监视官?”

  朱跑了过来,只见宜野座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见她安然无恙,朱也就松了口气,打开便携式情报终端对唐之杜下达命令。

  东金巡视了一圈,入目满是爆炸后的破碎,说:“果然这次的这个反社会组织,是个有规模的组织,这意味着我们就快要找到之前剩下的成员。”

  在一旁的六合冢也跟着开口,“世田谷区之前就已经被突袭过好几次,虽然没有全部逮捕反社会组织的成员,但是至少还有一部分的人藏匿在世田谷那一片区域,毕竟离了那里,在外面的色相检测仪就会发出警报……所以,这个区域有他们的反击也很正常。”

  今天她们出警是因为接到情报,有线索表明世田谷区还有剩下的反社会组织成员。

  “没想到他们准备先下手为强,袭击监视官和执行官。”

  朱脸色一沉,让她没想到的是对有栖监视官的袭击。

 

  “有栖监视官还好嘛?”

  宜野座已经起身,看着身下的莉子,只见她明艳的脸庞上露出恍惚。

  “有栖监视官?”

 

  “啊?”

  莉子这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看了一眼在自己身上的宜野座,又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朱,她这才拉回了神,先前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画面让她一阵恍惚。

  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出现宜野座的身影,还是以那么暧昧的姿势,难不成自己和他以前是认识的?

  甚至——关系非同寻常?

 

  “有栖监视官?”

  朱的声音再次响起。

  “抱歉。”

  “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朱露出了关切地表情。

  莉子摇了摇头,先前的头疼已经烟消云散。

  “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一定要说出来。”

  “好。”

  接着向莉子伸手的人是宜野座。

  刹那间——再次浮现在眼前的画面是西装革履、戴着眼镜,一脸无奈的宜野座,也是这样朝她伸出了手,还说了一句——「没事吧?」

  “没事……”

  她近乎喃喃自语般的回答。

  宜野座没听清,“嗯?”

  回过神来的莉子,头一撇,最后还是将手搭在了宜野座的手掌上,借力起身。

  相比较,一身灰扑扑的小林,她身上一点灰尘都没有。

 

  面对出乎意料之外的这场爆炸。

  虽然知道会遭到反击,但这之前都是一些自制的燃烧瓶,并不是什么杀伤性巨大的武器。

  难不成是有什么人在支援他们吗?

  朱不禁这样想,就像当年的槙岛,背后挖出来的资金提供者居然是泉宫寺丰久这样的人物在支撑。

 

  “有栖监视官刚才的爆炸,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吗?”

  莉子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刚开始她只顾着远离小林这个话痨,没有太在意周遭的环境。

  “这样啊……那只有回去上报局长,再联系二系从旁协助,这次世田谷区的反社会组织人数尚不明确,甚至还出现了炸弹这种杀伤性武器,暂时不能轻举妄动。归队!”

  朱目光一凛。

  她嗅到了这片区域里隐藏着的不同寻常,这几年的监视官经验使她已经蜕变成了成熟的刑警,甚至还会在不影响Psycho pass的前提下揣摩犯罪者的心理想法。

 

  

    

锦瑟

与宜野座的二三事 (二十二)

⚫︎  原女慎入

⚫︎  女主人设免罪体质

⚫︎  宜野座 伸元 ✖️ 原创女主 有栖 莉子

⚫︎  小学生文笔,玛丽苏桥段,狗血剧情

⚫︎  私设女主与宜野座、狡啮是同窗生

⚫︎  时间线与原著有出入,都是瞎掰

⚫︎  人物服务剧情,全程OOC

⚫︎  综上所述,这是一篇以开车为目的辣鸡文 

  

  

  

  二十二、

  

  在公安局圣墟——局长事务室......

⚫︎  原女慎入

⚫︎  女主人设免罪体质

⚫︎  宜野座 伸元 ✖️ 原创女主 有栖 莉子

⚫︎  小学生文笔,玛丽苏桥段,狗血剧情

⚫︎  私设女主与宜野座、狡啮是同窗生

⚫︎  时间线与原著有出入,都是瞎掰

⚫︎  人物服务剧情,全程OOC

⚫︎  综上所述,这是一篇以开车为目的辣鸡文 

  

  

  

  二十二、

  

  在公安局圣墟——局长事务室里,端坐着的人是禾生,站在她桌前的人是一系的两位监视官。

  下一秒,朱和霜月都听到了来自局长禾生的人事调动。

  “明日会有一位新任监视官上任一系。”

  朱问:“是第三位监视官吗?”

  由于公安监视官的适性要求相当高,这也导致刑事课人手严重不足,一系、二系、三系都只有两名监视官,每名监视官配置两个执行官。

  “是的。因为之前的头盔事件推迟上任,所以一直没有宣布。还有,这位监视官的执行官我希望安排的人是宜野座。”

  朱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请问新任监视官的名字是?”

  禾生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朱。

  “有栖 莉子。”

  瞬间朱的表情变了。

  观察着朱的禾生,注意着她的变化。

  “常守监视官认识她吗?”

  “认识。”

  朱没有隐瞒。

  “欸?前辈你认识新来的监视官?”

  霜月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嗯。”

  “那就好好带领她吧,她是个人才。”

  朱没有说话,脑海里浮现的是莉子的模样。

 

  在公安局刑事课一系的办公室,天花板上的吊扇发出轻微的呜咽声,仿佛是在为谁悲伤。

  霜月看了一眼对面认真做事的朱,想起局长的话,她很在意能被局长这种高官称为「人才」的存在,那意味着是不是很快就会被提拔为干,这样一想她不由得开口说道:“前辈,你为什么会认识新来的监视官?”

  好像是叫什么Alice来着,听起来像爱丽丝一样发音的姓氏,应该是很稀少的姓氏。

  她下意识地多想。

 

  紧挨着朱办公桌的是宜野座。

  朱也没想到霜月会在这个时候提到新任监视官的事,她抬头看向办公桌前的宜野座,只见他神情自若,再往下看去纤细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像是弹奏钢琴般的优雅。

  哪怕是沦为执行官,对待工作的态度宜野座依旧如以往一样。

 

  见朱不回话,反倒盯着宜野座执行官看,不论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困惑。明明问的是新任监视官的问题,却盯着一个潜在犯看,是不想理人吗?

  霜月又提高了几个分贝。

  “前辈?”

  “因为是我的朋友,所以我认识。霜月监视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欸—”

  “是有新的监视官吗?”

  说话的是宜野座,他听到了霜月和朱的对话,但他从来都不知道朱还会认识具有监视官这一职位适性的人。

  “监视官在说话的时候,执行官不能随便插话!”

  刚才被朱忽视的不满,霜月发泄到了宜野座身上。

 

  朱犹豫了片刻后,起身走向门口,边走边说。

  “宜野座,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见此,霜月更加不满的吹鼻子瞪眼。

  朱依旧忽略了霜月的反应,对她来说这孩子有时候太过神经质了,就像曾经的监视官宜野座。

  固执得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两人来到了露天阳台,宜野座不知道朱为什么叫自己出来。

  在不远处尾随而来、躲在阴暗处偷看的人是霜月,对于朱的反应,她十分不解。尽管两人的信念不合,平时朱都多少会给点反应的,但今天朱却很奇怪。特别是局长提到了新来的监视官一事,就一直怪怪的,心不在焉。

 

  “怎么了?”

  朱在心里酝酿着如何说出那句话。

  “宜野座……还记得之前我问你,如果再次见到莉子,打算怎么办?”

  “能远远的看着她,就已经足够了。”尽管不明所里,宜野座还是作出了回答,“怎么了?”

  看着朱犹犹豫豫的反应,他有种不好的想法——

  朱叹了口气,知道这件事情是隐瞒不了的。

  “明天一系即将上任的新任监视官,就是你曾经的恋人——有栖 莉子。”

  “你说什么?!”

  宜野座情绪激动的抓住了朱的肩膀,这一幕似曾相识——当时的他还是监视官,也是这样抓住了朱的肩膀,询问着有关于莉子的事。

  “你说新上任的监视官是莉子?”

  “是的,局长亲自说的。”

  一瞬间,宜野座松开了搭在朱身上的手,一种说不出滋味的情绪笼罩在他的身上。

  他以为自己远离莉子,她就会幸福起来。

  可为什么,她要朝公安局而来?

 

  在不远处的霜月,尽管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她看出了宜野座的颓废之色。

  见此,她吐出了一句话——“丧家之犬。”

  居然敢对监视官动手动脚,也就只有前辈一直在纵容,其他科系的就不会这样。

  “果然!潜在犯就是潜在犯!”

  她愤愤道。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局长亲自钦点你是她的执行官。”

  宜野座愣住了足足一分钟,他的表情从先前的沮丧转变为愤怒,再最后变成了一脸平静。如今的他已经只是一个执行官,就连见到局长的权利都没有,只是让他感到不解的是局长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分明是知道莉子是我的恋人!”

  “是的。而且,禾生局长称她为「人才」……”

  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安排,朱不禁这样想着,不对,应该是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在这座城市里所发生的事情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人才」?是有着什么预谋吧。”

  宜野座想起了莉子的PSYCHO PASS,一直都能保持在清澈透明的范围,就像槙岛圣护一样。

  朱也认同宜野座的这句话,知道世界尽头真相的她,同样知道这是西比拉在背后搞的鬼。

 

  只是,再次见到莉子的时候——

  让宜野座没想到的是她如今的模样——带着医用纱布眼罩的左眼,剩下的那只眼眸,在众人眼中闪烁着宛若黑曜石的光芒。

  西装革履的莉子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脸上的淡然带给人一种疏离感。乌黑亮丽的长发散落在肩,涂着口红的嘴角朝下,用冷淡的眼神,扫过房间里的所有人。

  一系众人都各怀心思的看着她。

  但不可否认,这个女人是个美人。

 

  宜野座从来没见过这个模样的莉子。

  冷淡的神情让他想起了以前还是监视官的自己。

  仿佛是看到了曾经自己的影子,在这一瞬间他怀念以前那个冒失胆大的她,至少不会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至少,那个时候一切尚未发生。

 

  “我是有栖 莉子,新上任的监视官。”

 

  简单利落的发言,甚至连句请多指教都没有。

  根据禾生给的资料,最终她的目光落到了宜野座的身上,一时之间两人四目相对。

  “Ginoza?”

  “是我。”

  与莉子对视的宜野座上前一步。

  映入眼中的男人身材高挑,一头短发干净利落,同自己一样的西装革履。仔细盯着脸的话就会发现他有着白皙的肌肤,线条流利且赏心悦目的下颌线,深邃狭长的眼角,纤长的睫毛,额前的刘海显出几分属于男性的落拓。若不是提前知道他是潜在犯,仅靠出类拔萃的外表,都会以为他是个厚生省的精英。

  意外的,莉子在脑海里想到了一个古老国家的成语——秀色可餐,如果不是因为潜在犯的身份,这一定是她喜欢的类型。

  长得这样一张惹人怜爱的脸蛋,太可惜了,居然会是个潜在犯。

  这样想着的莉子,露出了一个忧郁的表情,秀眉轻蹙,身上的冷淡也跟着消散了几分。转眼她想起了有关潜在犯的资料。

  潜在犯就是潜在犯!是不该存在于世上的存在。

  一瞬间,莉子对他的好感荡然无存。

 

  此时,宜野座不知道莉子心里的想法。

  见她像是在发愣,不由得问了一句。

  “怎么了?有栖监视官?”

  “……”

  莉子并没有回答宜野座的话,慢慢地把目光挪到了朱的身上。

  “有交代吗?”

  “欸?”

  朱愣了一下,没明白她的意思。

  “工作事宜。”

  自从失忆之后,莉子很少说过长句子,也变得不爱说话。

  朱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室内的广播打断——

  “前辈,我就下班了,你们注意安全吧。”

  霜月说着就转身走向门口,对她来说现在已经没她什么事了,就没必要留下来自作多情。

  “嗯好。”回应霜月后,朱就转身看着莉子说:“走吧,有事件发生了,我们需要出动了。因为刑事科严重人手不足,让我把你当新人是不行的。”

  “我不是病人。”

  莉子说得很简洁,但表达的另一个意思是不需要多加关照。

  “那这样就更好了,有训练过吧。”

  “理论会。”

  “那就出发吧。”

  目的地——东京湾废弃地区。

 

  “废弃地区……吗?”

  看着东京湾的废弃地区,莉子喃喃自语。

  她和朱率先赶来,随后而来的是押送着执行官的装甲车。

  打开装甲车后巨大而笨重的车门,陆续下来的人是两男一女,按程序来办应该是一名监视官配备两名执行官,因为莉子是空降,到目前还没有那么快就找到适性合适的人选作为执行官。

  “在车上已经看了资料,视觉毒品的中毒者挟持了人质跑进了东京湾的废弃地区,这片区域是以前的商业街道,地形并不复杂,根据无人机的调查结果,犯人藤井 哲挟持人质的地方就在其中的一栋废弃大楼里。”朱一面说着,一面看向了宜野座,“宜野座执行官,最近这段时间你就分配到有栖监视官手下,一切其他事宜听从有栖监视官的指挥。”

  “是。”

  宜野座率先出列来到莉子的身边。

  莉子与先前一样,还是冷淡的神情,对他的到来是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东金、六合冢和我一队,分头行动包围他,两队先后追踪。有栖监视官对现在的状况如何?”

  “随后而来。”

  “好。我先去找出他,你就在后面包抄。”

  莉子点头,不作回答。

  朱看了一眼在她身边的宜野座,互相交换了眼神,点头示意。

  察觉到朱动静的莉子,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宜野座。

  “败犬。”

  声音轻微得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

 

  宜野座一愣,他没想过有朝一日莉子会对他说出这句话。

  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是因为失去了所有记忆,所以这才是原本真实的她吗?

  不。

  宜野座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是因为害怕。

  对这个睁开眼就看到的陌生世界,自己只有小心翼翼的探索,哪怕曾经朝夕相处的家人都只能用陌生的眼神看待,用冷淡的外表包裹着自己的心,防止自己受到伤害。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在心里怀揣着出这种疑问的宜野座,动作流畅的拔出了支配者,在登陆用户的一瞬间——

  是因为自己抛弃了她。

  就像父亲曾经选择放弃母亲,到最后母亲是孤独一人的坐在护理机上,孤立无援,等待着死亡的靠近。

  现在的莉子也是如此,失去一切记忆,忘了所有的人,重新开始接触这个陌生的世界。

  而这一次,他会保护好她。

  无论是预谋也好,还是其他别的。他都应该感谢禾生局长,给了最后一次还能呆在她身边的机会。

  想不起自己也已经无所谓了,作为潜在犯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和她再在一起。

  只要她能够幸福。

  他就会承担起作为曾经恋人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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