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感期这回不上班
写了点难得在易感期不用上班的哲华,老安排人家特殊情况上班也挺不好意思的。
点易感期的朋友们,开饭了🙏🏻
——
易感期的张哲华像个小砂糖橘,詹鑫想,就纯甜。
他俩现在的信期基本都叠一块儿了,不过开头和结尾偶尔能岔开一天,这种日子是詹鑫最喜欢的时候,这样就可以美美欣赏一些易感期的撒娇鬼。
虽然平时张哲华也冲他撒娇,但易感期更娇,几乎不像他本人那种程度的娇,不过也有可能纯是解放天性放飞自我了。
这天是詹鑫先醒。昨天他跟张哲华胡闹一晚上,床都让他俩整得没法睡,所以现在他是在自己房间那张小床上醒的。张哲华当然也在,他现在一步都离不开人。
詹鑫躺床上琢磨了一会今天吃什么。等今天晚...
写了点难得在易感期不用上班的哲华,老安排人家特殊情况上班也挺不好意思的。
点易感期的朋友们,开饭了🙏🏻
——
易感期的张哲华像个小砂糖橘,詹鑫想,就纯甜。
他俩现在的信期基本都叠一块儿了,不过开头和结尾偶尔能岔开一天,这种日子是詹鑫最喜欢的时候,这样就可以美美欣赏一些易感期的撒娇鬼。
虽然平时张哲华也冲他撒娇,但易感期更娇,几乎不像他本人那种程度的娇,不过也有可能纯是解放天性放飞自我了。
这天是詹鑫先醒。昨天他跟张哲华胡闹一晚上,床都让他俩整得没法睡,所以现在他是在自己房间那张小床上醒的。张哲华当然也在,他现在一步都离不开人。
詹鑫躺床上琢磨了一会今天吃什么。等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他信期来了估计就再也想不起来吃什么了,最多喝点放床头的营养剂。
张哲华很快也醒了,迷迷糊糊往他怀里钻。
醒了?詹鑫说,早饭吃奶黄包吗,我给你蒸。
张哲华哼哼两声。詹鑫没听清楚,把耳朵凑过去,听见张哲华很小声但很清楚地说:先亲一下。
想得美。詹鑫说。
做早饭的时候张哲华全程挂他身上,像个沉重的大型挂件。詹鑫这辈子都没做过这么麻烦的饭,还不是处理材料什么的麻烦,是他根本就转不过身。
能不能暂时离开我一分钟呢,张哲华老师,詹鑫说,我想转身。
不要。
张哲华搂他搂得更紧了,又重复一遍:不要。
真受不了你。詹鑫说。
好歹吃饭的时候还是好好吃的,要是张哲华跟他外甥女小竹一样吃饭都闹着要人喂他是真受不了,可爱和生活不能自理还是有一定差别的。小朋友这么做还算可爱,张哲华要敢来这套就真成大傻子了。
吃着吃着张哲华指指他嘴角:馅沾上了。
詹鑫伸手一抹,果然是包子里头的奶黄。
还有。张哲华说着,伸手在他嘴角边抹了一下。
詹鑫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抓过张哲华的手拿纸把那点奶黄擦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注意点卫生你给我。
张哲华大笑,直接亲了他一口:就不。
哪来的这一身反骨。詹鑫说。
这不被你同化了呗。张哲华说。
吃完早饭以后他俩一起在客厅看小森林,看女主在地里一个一个地认真摘番茄,又认认真真做成盐渍番茄。
詹鑫坐在沙发上,张哲华躺着,脑袋枕在他腿上。
詹鑫拿手指绕张哲华的头发玩:你是不吃生番茄昂,小番茄也不吃。
张哲华说嗯。
那番茄乌梅你怎么就吃呢?詹鑫说,这不也是小番茄。
那不一样。张哲华说,炒番茄和番茄炒蛋能一样吗?
詹鑫摇头:搞不懂你。
那你能给我做这个盐渍番茄吗,詹鑫说,你不吃我吃。
不好吃咋整,张哲华说,到时候你再不吃,那不浪费了吗。
不好吃我硬着头皮吃。詹鑫说,保证不浪费。
你就是什么都想尝,张哲华说,哪回东西买回来不好吃不是扔给我,我成你垃圾桶了。
哪有这么好看的垃圾桶呀,詹鑫笑眯眯搓自家对象脸,说做嘛做嘛,老想尝尝了。
等这几天过了的吧,张哲华说,我这几天放假,啥活不干。
好,詹鑫说,你到时候别装失忆昂,我现在信期可没来,我可记得。
就知道差遣我。张哲华说。
詹鑫像挠小狗一样挠挠他下巴:给我剥个砂糖橘,我想吃。
你是不是人啊,詹鑫,张哲华说,我现在是易感期,你不呵护我也就算了,你还差遣我!
你说的嘛,我就知道差遣你。詹鑫说,我这叫言出法随。
真不要脸。张哲华说。
然而还是很认命地爬起来给詹鑫剥橘子,又喂给他吃。
不错,这职业素养可以。詹鑫说,还知道喂我。
你不是爱吃酸橘子吗,张哲华说,怎么又爱吃砂糖橘了。
给你上回那个橘子吃出心理阴影了。詹鑫说,我现在除了砂糖橘别的橘子都不敢吃。
有那么夸张吗。张哲华说。
你都吃吐了,詹鑫说,你还问我有那么夸张吗?
那是我怕酸。张哲华说。
废话少说,詹鑫道,橘子剥来。
知道了知道了少爷。张哲华说,龙傲天都没伺候这么伺候过刘波。
但张哲华可以这么伺候我。詹鑫说,这叫现实比艺术更残酷。
张哲华冷哼。
詹鑫一把搂过他,在他脸上亲一口:别跟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我虐待你了?
张哲华立马开始哼哼唧唧装哭。
好了好了不哭了,詹鑫说,哥疼你,啊。
张哲华还哭。
给你脸了是不是?詹鑫说,憋回去。
张哲华就装得抽抽噎噎地说:憋不回去……
真憋不回去假憋不回去。
詹鑫说着,在他脸上亲一口:啊,是不是骗我的。
张哲华委委屈屈道:易感期还这么欺负我。
不欺负你,疼你。
詹鑫拿过张哲华手里的橘子,说张嘴,啊。
张哲华就乖乖张嘴吃了。
甜吗?詹鑫说。
张哲华点点头。
我对你好吗?
张哲华又点点头,很幸福地把脑袋枕到他肩膀上。
这小砂糖橘真好糊弄。詹鑫想,要平时也这么好哄就好了。
有话当面说【龙波】
*非典型师生、竹马
年龄差依旧是七岁
……
刘波说过年就像开盲盒一样,就那么几天,每天打开门,见到的都是不一样的亲戚,有的是无感款,有的是大爆款,有的是隐藏款,也有瞅一眼都烦款。
年轻人的拜年盲盒,一般是无感款居多,个别个的瞅一眼都烦,隐藏款基本是压根不敢想。
外头大学读了快四年,每年回家都要被七大舅八大姑狠狠盘问的刘波,头一次的幸运,开年就开出了隐藏款。
——
大学读到还剩最后一个学期的刘波,终于把拜年盲盒开出了隐藏款。
而他的隐藏款,龙傲天,拎着几箱礼品在门外冲他淡笑。
两人上次见面刘波还是高中生。
从小玩到大的哥哥毕了业来自己学校做...
*非典型师生、竹马
年龄差依旧是七岁
……
刘波说过年就像开盲盒一样,就那么几天,每天打开门,见到的都是不一样的亲戚,有的是无感款,有的是大爆款,有的是隐藏款,也有瞅一眼都烦款。
年轻人的拜年盲盒,一般是无感款居多,个别个的瞅一眼都烦,隐藏款基本是压根不敢想。
外头大学读了快四年,每年回家都要被七大舅八大姑狠狠盘问的刘波,头一次的幸运,开年就开出了隐藏款。
——
大学读到还剩最后一个学期的刘波,终于把拜年盲盒开出了隐藏款。
而他的隐藏款,龙傲天,拎着几箱礼品在门外冲他淡笑。
两人上次见面刘波还是高中生。
从小玩到大的哥哥毕了业来自己学校做见习老师一学期。刘波的青春期虽然没有叛逆,但其他的一样不少。
比如早恋。
虽然没真的谈过,但因为没谈过,就连暗恋也给算上了。
年轻帅气的政治老师授课水平一般,复述知识点时拖着拍子,平稳缓慢的声线实在令人发困。刘波和其他许多少女一样,托着腮帮子昏昏欲睡却强撑着一只眼站岗,才好欣赏下午阳光刚好,龙老师肩披金霞,微微低颔时浓密睫毛下一小块扇形投影都美的人惊心动魄。他仿佛当时言情小说书中对自己容颜浑然不知的男主,专注于单手持书细致讲解着第七章节大小难点,伸出和本人一样秀气的手指修长,在空气中轻点。
用功的学生们拿出用红色水笔,跟着老师的动作划下一段考点解析。
今天不太用功的刘波昏昏欲睡,意识模糊间看到那漂亮手指捏起粉笔头,他终于撑不住瞌上了眼,下一秒那粒粉笔就精准的“亲”在自己脑门。
龙老师一手将书立在桌上,用沾着粉笔末的指腹冲他勾了勾,“刘波,实在困就来我面前听。”
刘波因为惊醒站在自己坐位上,看着龙老师曲起关节去扶眼镜,干巴巴的说“哦”。
讲台下沙沙的笔声不断,其他同学誊写着笔记。
刘波按指示在讲台上摊开画着团乱麻的第七章,第三小节的知识点记到一半突然变成了“乱码”,他心里同样一团乱麻,上课睡觉被抓包了不敢去看龙傲天,一双从小就圆溜的杏眼左右躲闪。
对方指尖轻触纸张,低声问:刘波,要不要说说这一团是什么?
刘波小心翼翼瞧他,嘀咕道:中午没来及午睡……我、我是想好好听来着,你的课我平时都特别认真,只是今天太困了……真的……
他又低下头,龙老师大概看了自己一会儿,才说:这个知识点相关题型很多,必须要记,知道吗?
刘波撅着嘴,大约两人太熟,他便没由来的委屈:知道了……龙老师。
龙老师带着安抚意味的拍了拍他,将声线压的更低:等会我和阿姨说,你晚上在我家吃饭,好吗?
刘波疑惑的抬头看,龙傲天冲他笑笑。
接着说又:吃完我再把今天的内容重讲一遍,给你单独开小灶,怎么样?
刘波愣着:啊?
龙傲天:你想吃什么?诶,咱俩整点回锅肉呗,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的。
刘波:……啊?
龙傲天:啧,啊什么啊,你说谢谢哥就完了。
刘波:哦哦,谢谢哥……
——
龙傲天这种人,在刘波用高中那些女同学的话说,就是妥妥的人间理想。
容貌出众又极致温柔,什么校园表白墙一个月上七八九次,校内校外,不少人都知道他,不少学生暗恋他。
和教学实力无关,大多传言是说他很会照顾人,那些学生不愿宣之于口的难处,龙老师旁敲侧击聊两句就能看明白,或轻声安慰或施以援手,情绪稳定且可靠的成年人,确实很难不让青春正貌的孩子心动。
这些传言当然也不会止步于学生之间,说的多了,教师办公室里也能刮着点风头。
见习合同一学年两学期,一个学期结束,还没等到校领导找过来,龙傲天就先敲开教务处的门。
龙傲天寒假前辞职之后,刘波和他约了顿饭。
龙傲天说,可能还真是,在该学习的年龄过于关注老师的外表,不是件好事。
刘波说放屁吧……学习是自己的事,不想学的人老师长什么样都没用吧……
龙傲天乐了,说我高中有个老师辞职的时候我也说过差不多的。
有的孩子围着他本质上出发点也不坏,让学生喜欢一个老师且要建立信任也不是个易事,按别的老师说,那是龙傲天的本事。
但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倒真心不想以一些自身原因,从而影响到一些学生目前人生中最重要的这三年,这问题挺严肃,这是龙傲天的选择。
龙傲天被酒精熏红眼睛,说没想过啊。
当初选择学教育的时候,没想过外形是个缺点。
他这话是调节气氛的自嘲,刘波听了干巴巴的笑,心里不大开心。
他嘟嘟囔囔说才不是,是因为……你真的太好了,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你。
——
刘波七岁那年就认识他,龙傲天刚十四岁,过完了生日搬家到这个小区。
和他见的第一面是菠萝味,龙傲天手心一颗快捂化的糖果滚到刘波手里,菠萝清甜中带点酸涩的味道一直留在刘波心里。
高二寒假刘波此生难忘的大年夜。
两家熟到年都可以一起过,长辈们看着春晚包着饺子,龙傲天带着刘波溜回自己家喝酒,他年后就去其他城市谋生,两人即将迎来长久的一次离别。
龙傲天喝啤酒,刘波喝菠萝汽水。
两人杯碰杯,刘波一口闷了菠萝汁,甜过后是一路从舌头涩到胃里的酸,他胃里杯气泡水搅的咕嘟冒泡,头脑不清晰的来了一大段独白。
别人喜欢你不是你的错,你最值得人喜欢的也不是长相,是你的人格魅力。
而且喜欢你的也不止小姑娘。
刘波初中成绩一直不错,升高后却因为青春期动荡的内心成绩也波动了一阵子。那次成绩单确实难看,刘波怕挨他爸打,求着当时还没去他们学校见习的龙傲天替他去了次家长会。
那天傍晚,龙傲天揽着他的肩膀哈欠一起回家,和刘波说着没想到你班主任话这么多,然后把成绩单折起来放兜里,扭过头说话。
:我先收着了,你爸妈问就说找我聊,我替你解释,不撒谎,也不让你挨揍。
龙傲天有空的时候会帮他辅导功课,这事儿还是两家促成的,他确实有方法能做到自己说的。
因此刘波心里一喜,扭头想道谢的时候,猛然发现两人的距离很近。
就是,连呼吸都是交错的,他一下就慌得脑子轰的炸了。
然后,刘波就开始明白,这些天自己心里在动荡些什么了。
动荡的,荡漾的,都是青春,都是感情,都是菠萝的气味。
刘波准备说我喜欢你的时候。
龙傲天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入了夜情绪充沛的是人类,感情无法自控到捂不住要溢出的是刘波。他想我还年轻,有些道理想不通很正常,但我知道,有些话憋住了最好……而且是对两个人都好。
刘波从小学开始认识龙傲天,龙傲天带他去过游乐园,为他抓过蝴蝶,背他去过医院,为他随时兜里带着糖。
就算他们的年龄差可能称不上竹马,但刘波也比太多人,要懂,要了解龙傲天。
不仅仅是懂得龙傲天的好。
更明白对于现在的龙傲天来说,这份喜欢不合时宜,甚至是一种伤害。
但是刘波真的清醒又委屈,他怎么办,他年纪摆在那儿,可他明明和别人不一样。年轻人的喜欢不是都可笑,有的真挚真诚的部分没人能看到。
他也没想要个结果,只是怕后悔。
最终转念一想,既然没想要结果,就更没了说出口的必要。
他闷下桌上仅剩的半罐啤酒,酒精上头把眼泪逼出来,刘波突然崩溃大哭着告白。
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想长大的脚步再快点,想追一个怎么也追不平的年龄差、阅历差。想逆着岁月匆匆去爱那个过去的你,想再多一些的参与进你的人生。
想,又只能想。
只能想,又光是想想都很累。
刘波鼓足了勇气凑近,对方紧闭双眼呼吸平稳,他手指颤巍巍扶着桌子,指尖用力来坚定自己的心,最终用柔软却一触即分的轻蹭来结束这场记不清开端也注定没有结尾的感情。
然后落荒而逃,一连两三年都不敢回想。
——
大学读到第四年,刘波推开门家门看到的是龙傲天。
那人像是干长岁数容颜不老的吸血鬼,多年过去却还一如他记忆里那样。眉毛,眼尾,唇角,一起牵动着向他笑。
龙傲天比他大了不少,七八岁的年龄差足以让他们过去几年的生活如相交线般错过,今年他归乡考公上岸,已经在机关单位从事数月,不知是不是受工作影响,举手投足间居然都透露着一股子体制内老干部特有的味道。
但是刻骨铭心的初恋是那样,就算过去很久,就算两人都有所改变,也还是会再久别重逢时带来一次心颤。
心绪像花了数年驯服的蝴蝶,一个对视就前功尽弃,无数只蝴蝶扑扇着翅膀从鼓噪的心房飞出。
刘波从开门看到龙傲天那一刻开始,就强忍着“蝴蝶”冲出嘴巴的欲望,他用指尖虚虚掩着嘴,一脸惊讶,叫道,“傲天哥……”
长辈们吵闹的寒暄声中,刘波看着蝴蝶从指缝飞出去,落在龙傲天肩膀上。
傲天哥张张嘴回应,没出多大声音,刘波却听的清楚。
“新年快乐啊,波儿。”
心脏的砰砰跳声,对方熟悉的声线一如既往。似乎有阳光、粉笔、菠萝糖的味道。
——
元宵节那天,迟来的庆祝上岸宴席,饭桌上刘波和龙傲天之间搁了个表弟阿奇坐着,听着傲天的父亲绘声绘色的开玩笑说“这孩子打小喝奶都吐茶叶沫子,我就知道他能干这行”。
一阵笑声中,刘波侧着脸想看龙傲天的表情。
视线相对,他愣住,不知所措的挠着脸傻笑一声。
曾经再怎么熟悉现在生疏了。
其实还挺让人难过的。
饭吃没几口,郭耘奇扯着他用上厕所当借口离席,刘波心中依依不舍也没敢表达,下意识看了眼龙傲天,没敢问。
阿奇在天台抻懒腰,猫着腰磨出打火机避风点嘴里的香烟。
城市入了夜灯火通明,刘波爬到楼梯间的小平台上坐着,看远处的烟火。
前几天下的雪化了没多久,台子潮湿的凉意透过衣物刺着骨头,北方城市的冬天总是这么让人“刻骨铭心”。
刘波一发呆,就又想起龙傲天。
不再见面的这些年,他们好像都狠了心,都有默契的不怎么联系。
刘波连祝贺对方的生日短讯,都要刻意晚些再发送,是表面上展示着自己的漫不经心,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提醒。
那一页已经翻篇儿了,青春这本书读过了,铭记着,但不能再回去了。
初恋的意义对大多数人来说,是扎根最深,除不掉,又很难释怀的那一块。
有的人觉得自己释怀了,分开的那些年确实可以不再想念,有自己的人生也能过的足够好,和别人恋爱不会有对方的缩影,但是独自一人时偶然有了重逢机缘,就会知道回忆有弹性。
他在也许你心里不太重要的地方待着,但这不代表他就会默不作声的自己消失,而是只要你敢回头看,会发现他一直在那。
就像刘波和龙傲天见面后又开始做梦了,一如多年前那场青春期的启蒙之梦。
梦里龙傲天总是把他堵在操场角落,梦里的刘波是只有高中回忆的缩影,十六七岁,但他仍会用舒爽到颤抖的声线说哥,我二十二了。
二十二岁的刘波睡醒,五点的天将亮,裤子不能丢进洗衣机,他认命的爬起来趁家里人熟睡的时候跑到阳台,在冰凉的水下搓洗。
凉水把皮肤冻的发红,他把洗好的衣服晾上,在阳台抽了会儿电子烟。
刘波终于恶狠狠想。我tm释怀个屁。
他被夜风刮红了一双眼眶,打开微信给龙傲天发语音。
“哥……”
他看到上一行,今天零点对方发来的生日祝福,和一个没领的红包,突然就说不出话,语音秒数不断上涨,他左滑取消,收了手机继续拿起电子烟。
两分钟,他出口气,在玄关拿了钥匙去楼下便利店买酒。
说实话,刘波不记得那晚自己说过什么,他只记得说完一激动把龙傲天拉黑了,之后整整十天,不知有意无意,两人没碰上面。现在见面,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
郭耘奇点第二根烟的时候,龙傲天推开天台的门。
阿奇慌乱去踩那根压根没点着的香烟,可怜巴巴摇着龙傲天的手臂求他别告诉郭爸郭妈。
龙傲天没点评他,问刘波呢。
刘波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平台上坐着,龙傲天转头看过来时,正缓缓将电子烟从嘴唇抽出,在晚风中轻吹出一片白云。
一点不学好?
阿奇走后,龙傲天在平台下仰着头说他。
刘波不应声。
龙傲天两三下爬到平台上,和他挨了一个半手掌的距离坐着,前挪后仰的细微动作外套都会轻轻摩擦出声音。
就这么,龙傲天用肩膀顶顶他:说你呢。
刘波沉默着把电子烟收回兜里。
龙傲天看了他一会儿,问:什么意思是?以后都不打算理我了?嗯?
刘波看向他,眼睛里反射着城市灯火,说:那你要我怎样。
元宵节这天,天将将挂黑那会儿,城市周边就冒出烟火气味,各色烟花在空中接连绽放,在城市的边角相呼应。两人沉默时空气也并不安静,浓烈的节日氛围和两人此刻的气氛形成强烈对比。
刘波甚至看到隔壁顶层放飞的两盏孔明灯,亮着暖光斜斜的顺着风向飘远。
这大过节的,非要聊这个。
龙傲天问:什么叫我要你怎样?
龙傲天:大半夜告白的是你,告白完拉黑的也是你,我还没问你要我怎样呢。
刘波嘟囔:那我没要你怎样……
刘波:谁还没点儿倾诉欲了——再说你就不能装不知道吗。
龙傲天:不能。
空气安静几秒,阿奇嘹亮的嗓音从楼梯间传来,喊着他俩下楼去桥边放花。
刘波躲闪着对方的视线就要下去,胳膊被猛地一扯,龙傲天拉他到自己身边,原本撑着台面的手掌在刘波颈后,垂眸附耳低声说:
“我教你,有话当面说……”
距离太近,刘波此刻心声如鼓,没太听清,傻傻问:什么?
我说,我教你。龙傲天盯着他的嘴唇。有话当面说,告白要面对面,知道不?
end.
后记:
原本是sky和特波和天明华子看完启发的,结果没写到魔法师的部分,也算是把元宵两个作品都揉了一点进去的青春疼痛文学。
彩蛋一千字正文放不下的两段剧情,可能看了更完整,不看也没事儿。
【华枝招詹/双性转】饮食男女
-双性转,青梅设定,白切黑乖乖女x被亚逼文化洗脑的搞笑女,有一点华子x刘明天
-很发疯的流水账产物,狗血且创人,一发完,不打OOC的原因是我觉得已经OOC到了没办法预警的地步
《饮食男女》
詹星在十八岁那年把头发染成了浅蓝色,还烫卷了,蓬松得像是一朵变异的蒲公英一样,走路顺着风都张扬。
她当天晚上被母亲拿着做饭的大铁勺从家门口追到了弄堂口,只能抓着那头短发一路跑一路嚷嚷说这是她自由的象征。
——freedom!f、r、e、e、d、o、m!
这单词詹星说起来就喊口号似的,义正严辞得好像是美利坚的巡逻飞机又在中国地盘的门口晃悠了,而她不是在和老妈协商,是通知,她今年十八岁了...
-双性转,青梅设定,白切黑乖乖女x被亚逼文化洗脑的搞笑女,有一点华子x刘明天
-很发疯的流水账产物,狗血且创人,一发完,不打OOC的原因是我觉得已经OOC到了没办法预警的地步
《饮食男女》
詹星在十八岁那年把头发染成了浅蓝色,还烫卷了,蓬松得像是一朵变异的蒲公英一样,走路顺着风都张扬。
她当天晚上被母亲拿着做饭的大铁勺从家门口追到了弄堂口,只能抓着那头短发一路跑一路嚷嚷说这是她自由的象征。
——freedom!f、r、e、e、d、o、m!
这单词詹星说起来就喊口号似的,义正严辞得好像是美利坚的巡逻飞机又在中国地盘的门口晃悠了,而她不是在和老妈协商,是通知,她今年十八岁了,已经拥有了合法支配自己头发的权利,即使是去尼姑庵封心锁爱,也可以选择代发修行。詹妈被她气笑了,追了一路跑不动了,说你这头蓝毛怎么不再涂个蓝油漆,整成个阿凡达让家里面知道原来人类也能生出外星人。
詹星不敢靠近,摇头晃脑地说:不行,那可太out了,这都多少年前的电影了,我要是这么出门肯定得被嘲笑。
詹妈说:你哥瞅到了肯定先笑你一顿!你看看你那炸毛得跟狗团子似的!等下人折花都不跟你玩了!
詹星说:我这染发的钱还是我表哥给的呢!而且——
她怕现在的对话只是母亲的缓兵之计,歇了几秒钟一溜烟跑远了,只留下来个声音:我就算是和表哥绝交,张折花都不会不跟我玩。
詹星的蓝头发到底是被保留下来了,主要是她花了不少钱,光是漂头发就漂了三次,那可是四个小时,实打实的二百四十分钟,沉没成本既然已经付出,就不能再浪费更多的时间了。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妈看了她一个小时看顺眼了,觉得一孩子马上要上大学了哪能光着头呢,在他爹的安抚下算是接受了她这叛逆期呐喊的余响。
高中闺蜜赖铭佳评价她的头发说看起来很亚逼,詹星抿了抿唇说:咋看出来的啊,张折花说挺好看的啊。
赖铭佳冷静一笑:在这小丫头眼里还有你不好看的时候?
詹星说:那叫人家有品位!
赖铭佳说:可拉倒吧,我看你迟早要栽在她身上,你可想想你那个前男朋友吧。
詹星想了想:不过是一个臭男人罢了,哪有邻居妹妹可爱。
中国人老爱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吃的詹星懂,麻婆豆腐辣子鸡、烧鸭烧鹅满汉全席,人活在中国,只有不会做饭的人,没有不会吃饭的人。但是说到男女,詹星就不太懂了。性她倒是多多少少懂一点,这是每个活在这个区域的少年孩子最无师自通的领域,好在詹星有个人生导师,她的表哥,刘明天。
詹星老爱他喊刘天明,觉得这名字比明天顺。她表哥一开始还反驳她,后来就当没听到。她第一次接触到性教育这事是小学六年级的下午,她死皮赖脸地钻进了他表哥和表哥发小华子的二人世界,在那个拉着帘子黑不隆通的屋子里面一起偷看小电影。
那碟是刘明天在盗版小摊上买的,詹星和他一起去的,那小贩詹星看着贼眉鼠眼的,歪歪唧唧说里面肯定是好东西。刘明天当时钱不够,找詹星要的两块钱,这也成为了詹星认识到男女这件事的敲门砖。
屏幕上有两具白花花的肉体在纠缠,詹星觉得有点晃眼,她特别想问刘明天这到底是是干啥啊,这是啥好东西啊?发现刘明天和华子的状态不对劲。
她只能嚷嚷道:刘天明!这叫的这么渗人!你们俩怎么看下去的!
刘明天反应过来了,华子把电脑屏幕一摁,两个人语塞半天。刘明天塞给了詹星两块钱,说如果还想安稳健康地活下去,这事千万别告诉你妈和你姨。
詹星说:我姨不是你妈吗?为啥不能告诉你妈?
刘明天说:因为我也想活下去。
詹星和张折花从小学就认识。两家住得近,父母也都互相熟悉,基本上是可以在对方家过夜的关系了。如果说詹星走的路子是要把世界上所有的铁树都炸开花并且炸个三天三夜的话,张折花就是那种文静到让人觉得跟她说句话都是罪过的女生,这导致詹星小时候没少被对比。张折花,一款别人家的孩子。
但她也不讨厌张折花,邻家小姑娘安安静静的,说话声音跟蚊子似的,对她还挺好的,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夸,每次有什么好吃的都会过来分她一点,还愿意给她抄作业——这也是詹星在青春期野蛮生长的原因之一,她就算是长成一朵霸王花,也能有个张折花在旁边笑着说多艳丽的颜色啊,真好看。这让詹星即使顶着‘你看看隔壁家折花多让人省心啊’的嗔怪,也能对着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脸。
最主要的原因是张折花长得好看,特别好看。詹星觉得张折花长得特别清纯,大眼睛白皮肤,头发又直又黑,小的时候她没什么文化,觉得对方大概是白雪公主,她挺想当那个苹果的。后来长大了,在义务教育下显得稍微文绉绉了一点,还爱演,周末约着人出去玩,还没开口就先摸一把张折花的马尾辫,说:这个妹妹我是不是曾经见过。
张折花就对她笑得眼睛弯弯,就跟星星砸到詹星心里一样,还能留下个陨石坑。
詹星比张折花大了七天,这七天导致整个小学到初中的时候张折花都喊她星星姐姐,初三的时候大概反应过来这七天并不足以给詹星凭空升个辈分,于是不喊了。
詹星小学初中都和张折花在一起,初三高中的时候詹星觉得学习救不了人悲惨的一生,最终在母亲的铁勺下觉得还是挨打比较悲惨,也没放飞自我到没学上的程度。就是两个人分数差了点,她就去了离家稍微远一点的、差了一点的高中。
十五六岁,情窦初开,更别说詹星在刘明天的带领下已经属于早熟梯队的领军人物,她刚上高中就谈了个男朋友——主要是她性格人缘好,和男的玩得来,再加上长得五官圆圆润润的乍一看会被误以为是甜妹,也就不缺人跟她套近乎。她一开始还是挺喜欢那男生的,不然也不会允许对方牵她的手,就是对方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周末和人出去约会,刚谈了没几天也就到了牵个小手的地步,这会儿还想着单独相处能不能点燃火花,恋爱脑上头让她忘记了本来约好了和张折花一起逛街,一边是邻家妹妹一边是新晋男友,詹星一时间不好取舍,只能三个人一起逛了。
詹星当时去做指甲,男朋友和张折花一左一右地陪着她。高中不允许指甲头发有除了本身之外的其他颜色,詹星就只是涂了个保护层。她玩不了手机,左顾右盼,看到张折花的手,说你为啥不留指甲啊,手这么好看,以后做个美甲肯定漂亮。张折花笑着说留指甲影响日常生活。
詹星那浑浊的思想偏移了一秒钟。
自打男朋友和张折花见面的第一次,詹星就觉得那男的看张折花的眼神不太对了。她那文静的邻家妹妹对人礼貌的笑了笑,人家的眼睛瞬间就直了——后面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出乎詹星的意料,也不知道是怎么打听到了张折花的联系方式,人私下去纠缠张折花去了。要不是张折花犹犹豫豫地问她最近感情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詹星也没想到事情能发生的这么快。快到他昨天还在发消息问她这周五要不要去看电影。
詹星知道的第一反应是:你他吗也配追她?
她后知后觉地把自己也骂进去了,于是更生气了。也没什么犹豫纠结的,詹星和那男直接就分手了。纯恩断义绝,一点情面不留,些许是男生觉得里外捞不着纯亏,硬说是张折花主动联系他的,詹星冷哼一声,就算是骂自己也要坚持本能反应:你配吗?
后来詹星就没怎么谈过恋了,她每次都能记起来这事,特别是那男的气急败坏地泼脏水的画面格外膈应人,急得詹星反复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眼瞎了,并且决定周末去眼镜店测一下度数。只有张折花安慰她别气了的画面稍微能抚慰一些人心。
男人都是烂泥,只有张折花是令人清净的水流。
赖铭佳喝着炸鸡店五块钱的奶茶,给出的评价是:没事,你觉得好就行。
詹星和张折花在一个大学,她高三学习成绩纯靠张折花一手带上来的,她就差睡人家屋里面,把自己的姓氏直接一扭改成张星。两个人差了二三十分,硬是挤进了同一所大学的不同专业,好歹也把詹星算成了个北京优秀学府的学生,她父母高兴坏了,总觉得张折花是詹星的再生父母,那架势就跟要拜把子似的。詹星记起来张折花喊她姐姐的岁月,是真的害怕一觉醒来的时候,她就要改口喊干妈了。
进了大学,张折花和詹星都被选上了新生晚会表演,张折花唱歌,詹星和其他几个人演个小品。等张折花上台的时候她就在后台看着,穿着JK制服的女生短发披着,在舞台上的灯光下面浑身铺满了温暖的星点,詹星发现身边几个男生眼睛都看直了,她哼笑一声说别看了,她邻家妹妹不是普通人能追到手的。
有个不熟男生看她一眼,右手握拳,左手食指往里面一插,问:你俩是这关系?
詹星有些厌嫌地瞥了他一眼,决定装傻:这是啥关系?王天放和滕哲的关系吗?
后台更里面传来一声哀嚎,王天放跟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说啥呢詹星星!能别恶心人不!
詹星星最开始是张折花喊的,她喊詹星星星、詹宝宝、詹星星,称呼总是不重复,喊的时候詹星一起演小品的几个朋友总是露出那种满身鸡皮疙瘩的表情,前几个都不是他们能喊的,一来二去就剩下个詹星星,喊起来也有故意腻歪詹星的意思。
詹星吐着舌头对王天放晃晃身子,显然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唱歌的时间很短,詹星只是走神了一下表演就结束了,张折花站在舞台上放好话筒,视线偏移,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站在舞台一侧帘子后面的詹星。
詹星跟她做口型:太好听啦。
詹星喜剧演得不错,她从小就沾点演技在身上,事后跟着王天放滕哲几个人一合计,当场加入喜剧社团,决定为广大人民群众带来无上的欢乐。赖铭佳知道这事的时候说你还有这种伟大理想?张折花呢。
詹星说,张折花进学生会了,办公室就在我社团的楼上。
詹星说完警铃大作,说你不会对我家妹妹有什么特别想法吧,这可不行,就算是佳佳你,我也是不会原谅的!
赖铭佳要是能见到詹星一定把白眼给她翻烂了。
大一的时候社团活动多,学生会新人的事情也多,再加上不同专业的课程安排不同,詹星想见张折花一面还得两个人算计好长一段时间。喜剧社团的负责老师石老师说詹星是喜剧天才,并且把写剧本的重任交给她。詹星反应过来的时候正在和张折花吃午饭,对方正把碗里面的鸡腿肉放到詹星的餐盘里面,詹星发了会呆,恍然大悟,把筷子一拍:草!我不会在大学就开始经历职业PUA了吧!
张折花:要不要我帮你?
詹星狠狠地咬了一口张折花夹的鸡腿,说:没事,我自己来,我笑死这群人我就不叫詹星星。
吃完之后看了一眼正在慢条斯理地吃香菇的张折花,对方套了件嫩黄色的大款毛衣,戴了顶黑色的鸭舌帽,看起来邻家又清纯,詹星觉得那几个男的追的女明星都没有张折花好看。她说又在减肥啊,你现在都这么好看了干嘛对自己这么狠。
张折花说:没,我就是不喜欢吃。
詹星告诉自己,现在在大学经历了职场PUA,后面上班了就会不再经历职场PUA。赖铭佳想反驳她,记起来詹星真是那种经历了渣男从此之后不再谈恋爱了的性子,咂摸了一下,问进大学没人追你啊,我都认识好几个帅哥了。
詹星说:No man happy forever
赖铭佳说你高中英语三个月就忘了啊,詹星说她还给张折花了。
詹星平时看起来随性得很,实际上面对了工作就有点钻牛角尖,她那天下课了晚上去参加社团活动,抱着电脑上了二楼发现张折花和个男生在说话。不能说是在说话,是在被纠缠,她只是多看了两眼发现张折花有点不自在。
张折花平时情绪表情不怎么外放,除了笑和安安静静的没表情之外基本上就没怎么生气过,这会儿就算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也看起来有些勉强,眼神飘忽,显然在强迫自己社交。詹星思考了两秒钟,她觉得用电脑砸人这事太亏了,对方不值当。抱着笔记本一脚上去揣在男生的小腿上,詹星发现这人她认识,他们社团的,不太熟,上次张折花来社团找她的时候还找她问过张折花的微信,詹星没给。
她扬起声音:干啥呢!不给你微信就骚扰女生啊。
那男生被踹得差点跪地上,本能地皱起眉头想还手,发现是詹星。
詹星在社团人缘好,最主要是受老师看重,在大学这个已经开始划分阶级的圈子里面完全就属于上等人,最主要是其他几个詹星比较熟的社团成员也陆陆续续的走了过来,好像是发现了这里的骚动,怎么看都是男生劣势。
她眉毛一扬,男生的气焰就瞬间熄灭了,嘟嘟囔囔地说两几句不清不楚的话,就跑了。
张折花对她笑了,眉眼弯弯:这一脚不会给你什么麻烦事吧?
詹星冷哼一声说着狗崽子要是真的不心虚我踹上去的时候就得回手了。她看了一眼张折花:今天涂唇膏了?
张折花说:嗯,嘴唇有点干,你要吗?
詹星摇摇头:啥味的啊。
张折花说了个词,被其他声音盖住了。
詹星还想说点什么,同社团的郭耘奇和刘旸就在楼梯口喊她的名字,社团活动要开始了。张折花说等下忙完我去找你?詹星说没问题,等下给你看看我写的绝世好本。
詹星现在在社团的地位奇高,因为接下来社团的活动一切都依赖于詹星现在写的本,她把控着这个社团的命脉,并且拥有了单独的屋子写剧本。詹星说这看起来不像是优待,像是圈禁。石老师语重心长地说这是锻炼,更何况为学校做事是光荣的!
詹星皱紧了眉头,说石老师你之前不会是开公司的吧?
石老师说你咋知道的。
旁边的几个社团朋友笑得詹星觉得这个世界怎么如此吵闹,她写了会儿在会议室的沙发上躺下来补觉,梦见自己变成了个大荔枝。她舔了一下自己,甜的,咬了一下自己,也是甜的,她正准备在梦里面吃掉自己,眨了眨眼发现面前空空如也,荔枝没了,她也没了,詹星就跟着醒了。
她身上披了件外套,看起来是男款,但她不觉得这个社团会有男性善良到进来给她披个外套,而且应该也没有这么好的衣品。她拿着外套走出门,发现屋子里面只剩下了王天放和刘旸,其他人好像是去排练了。
詹星气沉丹田,大声喊:王天放你吻技也太差了吧!!!
王天放被她震得东倒西歪,看看詹星,看看同样愣住的刘旸,深吸一口气,看起来就像是被夺走了码头薯条的海鸥,震惊又失去希望:酷腾这他妈都告诉你?
詹星:……啊?
王天放:啊?
詹星双手合十,放在脸前,鞠了一躬,把高三学得失去人生想出去出家学的技巧用上了——她学了两天后发现出家也要本科学历——她特别真诚说:对不起,无意冒犯你的秘密。
暑假的时候詹星陪赖铭佳去参加联谊,她觉得赖铭佳这个年龄担心是不是操之过急了,赖铭佳说联谊只是本质,表面只是聚餐,詹星说人咱俩都不认识,去干吗啊,她不如在家和张折花看电视。赖铭佳说不用花钱,詹星毫不犹豫,去!
等到了地方的时候詹星就后悔了,她觉得北京也不是什么小地方啊,怎么能倒霉成这样呢。她扯着嘴角看着自己除了亲戚之外有过纠缠的男人搂着一个女孩子的腰,笑得詹星怎么看怎么觉得猥琐。
赖铭佳问:这人上辈子把你杀了?
詹星说:初恋。
赖铭佳恍然大悟:哦,是这个傻逼啊。
詹星觉得既然人死了突然复生,也属于好事一件,那么前程往事就可以不再提起,等吃饭到一半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詹星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点背还是被暗箱操作了,那男的拿着国王牌问詹星现在是不是单身。
他身边的女孩子拍了拍男生的胳膊,显然没想到自己的男朋友会问出这种问题。詹星觉得对方的眼神像是一滩烂泥,里面混杂着很多的垃圾,还有一种她读出来的觉得她现在肯定在后悔的自得感,她一时间觉得索然无味,拿着自己的防晒外套站起来,说:我和你爹确实有考虑你是否能够拥有财产继承权这件事。
本来还算热闹的饭局一时间沉下来,詹星拉着赖铭佳头也不回往外走,走出门的时候门口传来男生恼羞成怒的声音:詹星!被贱人骗了这么久你恐怕都不知道吧?这么久一直单身真以为是没男生喜欢你?被谁抢走了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赖铭佳看着詹星的脸色阴沉,没开口说话。詹星走到一半,回头,冲着男生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这么念念不忘啊?是不是特别后悔这辈子没投胎到我肚子里面?不然在你还是摊烂肉的时候我就能给你打掉。
两个人直接离席,好在没什么熟悉的人,也不至于日后社交尴尬。
赖铭佳想说点什么,脑子里面更多的是她第一次被詹星带着去见张折花的场景,詹星去前台取餐,张折花对赖铭佳和善地笑笑,但赖铭佳却觉得那眼神跟看假想敌似的,没什么温和的情绪,说:她一定很讨人喜欢,对吧?
虽然后来她们俩的确也没什么矛盾,相处起来也还行,只要不涉及詹星,张折花就是非常单纯的邻家乖乖女,但她们的相处很难不涉及詹星。詹星心情不好,赖铭佳说要不去喝两杯,或者她给人送去张折花那。
詹星震惊:这跟花儿有啥关系啊?
赖铭佳:确实没有哦。
两个人在大晚上分道扬镳,詹星不想那么早回家,她给自己表哥打了个电话说不出来她就跳楼然后写遗书说是刘明天逼的,刘明天睡到一半被吵醒,骂了句你有病啊,还是第一时间赶出来,到地的时候詹星已经喝了两瓶啤酒了。
詹星和刘明天的关系亲密,两个人要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话可能早就结拜成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异姓兄弟了,只可惜血缘关系的兄妹略胜一筹,让他们的哥们情减少了一些,但这不妨碍两个人互相知根知底。
他拉了拉自己的外套,说你不怕被你妈揍死啊,这么晚出来喝酒,詹星大喊:刘天明——
刘明天:吵吵啥呢!又没聋!
詹星又说:你声音怎么这么轻,被男人睡啦?
刘明天坐了下来,不说话了。詹星也真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气人的话能得到这个反应,她平时要是说这话准能被刘明天拍下后脑勺,说小姑娘年纪轻轻满脑子什么玩意呢,詹星就说是谁在六年级的时候带我看那种片,她猛地瞪大眼睛:真的假的啊?
刘明天跟她说:声音轻点!,喊我出来干嘛。
詹星琢磨了一下,换了个语气,声音不再那么响了,但是铿锵有力:刘明天!你对得起老詹家吗!你怎么能被人睡了呢!这还不是睡人了!
刘明天:我姓刘。
詹星说:我操,你怎么能被人睡呢!你对得起老詹家和老刘家吗!是谁!是谁居然折了我们两家的尊严!他姓什么!
刘明天觉得詹星在发酒疯,所以他也喝了口啤酒和她一起疯:我操,你声音再轻点就只剩下地球能听到了。
两个人为了避免骂人的时候操到自己的姑姑姨姨,没带宾语,詹星说不成你一定要让我知道这个能写进咱刘詹两家耻辱柱上的人姓啥,我下次打小人的时候要是不知道姓我就会含恨改姓成刘。
刘明天:叫刘星啊,这么狂野?
詹星严肃了表情:别打岔!我现在是在审讯!
刘明天:姓张。
詹星说:这姓我还挺熟的,咋和花儿一个姓。她说到这里猛地一顿,看着开始喝啤酒的刘明天,声音又压不住了:刘天明!!!华子哥啊!!!
刘明天跟她对喊:你再喊我就走了!!!
詹星不喊了。他们两个人到了这个地步就是互相伤害了,刘明天说你那个邻居妹妹谈恋爱了不,长那样应该很受欢迎吧。詹星说提她干嘛,今天晚上除了和华子哥一个姓氏之外难道还有什么相关的事情吗?
刘明天说:你再装傻我现在就把你扔在这,你就算是掉进垃圾桶我也不管了。
詹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她大概还吐了刘明天一身,不太灵光的脑子里面全是刘明天嫌弃的声音。她躺在床上睡死了,梦见了一条蛇。
那条巨大的蟒蛇有着漂亮的黑色鳞片,紧紧地缠绕着她的四肢和腰部,那双干净的金色蛇瞳定定地与她对视。詹星以为这条蛇要吃掉自己,她一动不动的,也不挣扎,半天后发现蟒蛇是试图在给自己取暖。
詹星虽然高中的时候没怎么好好学习,但这已经属于初中生物知识了。蛇是冷血动物,它没有办法给别人取暖,只会让人觉得更加寒冷或者恐惧。詹星发现这点的时候觉得好笑,她动了动自己的腿部,想说要不先把我松开吧。蛇突然间凑了上来,变成了张折花的脸,于是詹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从梦里面惊醒,酒精的后遗症让她胃里面翻江倒海,跌跌撞撞地扑进卫生间的马桶旁边,动静吵醒了父母。她吐得神志不清,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母亲在旁边心疼的训斥:怎么喝成这样,刘明天这小子也不知道拦着,一定要让他妈好好教训教训他。
如果詹星还能说的出话,她一定乐呵地鼓掌说好,一定要好好地揍刘天明一顿。可她现在语言系统失灵,视觉系统也不占据优势,总觉得自己吐出了一条白色的蛇。
她模模糊糊地想:我要是感觉不到温度多好。
詹星没再管刘明天的事情,睡醒了她给对方发了条消息说人活着这一辈子多短暂啊。没法出去,刘明天把她拉黑了,她思索了一下反应过来她好像早就在社交账号上被刘明天处理了,也没什么其他想法,发不出去就不发了吧。
詹星和张折花约定好了时间一起返校,对方整个暑假似乎在忙什么创新竞赛,挺忙的,偶尔詹星去串门的时候就躺在张折花的床上玩手机,陪着张折花。等好不容易出来逛逛街看看电影,两个人定了地方去吃饭,詹星和张折花并肩走在街头,张折花问她要不要喝奶茶。詹星摇摇头,问张折花有没有唇膏,她嘴巴有点干。
于是张折花从挎包里面拿出来了一个递给她,詹星第一时间没涂,打开的时候只闻到了明显的荔枝味。
张折花问:怎么了?上面不干净吗?
詹星想了想,问:你要是想亲我的话,为什么不当面来呢?
END.
这篇不会加入个志,所以雷性转可以放心不会被创到——
那个Sky大导今年居然收学生了(3)
【魔法师和我】二创,与hp或有出入,为魔我的世界背景,中式魔法世界哈!
🌸为了便于展开,此章引用了“纳吉尼蛇”的魂器设定,但与hp有一点出入
❤️为了断在该断的地方,本章约有1w字。。。感谢大家的互动,反馈是我下笔的重要动力之一
😎
🥺🕶️👌🏻
这章少了很多聊天打字,因为大家都在打人。😰
无奖竞答:中华区魔法学院为什么没有自己的猫头鹰腻?
每个冒险者都会以为自己是幸运的那一个。你是旁观者,你觉得他会幸运吗?
10
特波焦灼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魔法师和我】二创,与hp或有出入,为魔我的世界背景,中式魔法世界哈!
🌸为了便于展开,此章引用了“纳吉尼蛇”的魂器设定,但与hp有一点出入
❤️为了断在该断的地方,本章约有1w字。。。感谢大家的互动,反馈是我下笔的重要动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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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少了很多聊天打字,因为大家都在打人。😰
无奖竞答:中华区魔法学院为什么没有自己的猫头鹰腻?
每个冒险者都会以为自己是幸运的那一个。你是旁观者,你觉得他会幸运吗?
10
特波焦灼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Sky已然适应了此种恶劣办公环境。他戴着眼镜眯着眼睛凑近桌面,小声地念叨着办公咒语。
“Sky老师!”
“怎么,想喝水吗?”Sky老师眼睛还盯着屏幕,手从鼠标移到了魔杖上,“钓鱼要到——”
“Sky老师别烧你那水了,烧一天了都!你就教我一点高年级魔法嘛,比如火球术那种……”
Sky摘下眼镜,语重心长地说,“你基础还没打好呢孩子,这一年级还没分专业,咱不急昂。”
“但是我队友他们五个,都是高年级的,我不想拖他们后腿。”
特波那股犟劲又上来了。他有些懊丧地低着头。
一般的家长和老师,此刻应该搬出“早就告诉你”经典台词。但Sky老师卡顿了一会儿,然后说:
“要不我还是给你烧点水喝……
“哎妈呀!”
特波把头伸到电脑和Sky之间,吓得Sky狂眨眼。
“老师老师老师老师——SkySkySky老师——”
“好好好,不急不急……”Sky捂着脸往椅背靠,“我一会儿给你张申请表昂,你填了我就给你领高年级教材和辅导书。那个,那个申请理由记得100字以上。”
“啥理由100字啊,研究学习四个字扩写成小作文呢?”
“那你就……”
叩门声响起,宇文秋实正抱着文件夹站在门口,笑意盈盈地看着俩人。
“我说老Sky,你就让孩子回家翻翻你那书柜得了,那什么书没有,打这申请多麻烦,每年你打的申请是最多的。”
特波期待地望向Sky,眼睛又大又亮,估计是正中下怀。
“不过,你要记住了,你学哪些书,得经过你导师的同意。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宇文书记真是人美心又善!特波发自内心地觉得松导命好,居然和宇文书记结婚了。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了,要不同意估计特波又得和自己闹。
Sky无奈地摆摆手,“还看什么呢?别在这打扰我了,回去自己翻书柜,先挑一挑,我回家给你定昂。”
特波高高兴兴地走了,Sky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还傻笑什么?人都走远了。我们家那口子叫我来问问你情况。最近你是,不爱‘出差’了啊?之前……”
11
距离狩猎季开赛仅剩两小时,中华区魔法学院上下都洋溢着热情欢欣的氛围。北广场的看台上围满了人。
中间一块宽幅全息大屏,划分成为了四个格网,正滚动播放各队履历。
本场比赛的直播部分由四只特邀猫头鹰跟随播报——由大魔导师谢尔盖先生从欧洲区魔法学院借调而来。
等比赛开始后,猫头鹰将实时追踪,记录转播积分前四小队的比赛画面。
而比赛结束后,固定记录仪和直播的精彩瞬间将会在魔法影视App循环播报,会员首月五折,惊喜福利自动续费可减免……
……
迷雾森林附近已进入最后的清扫阶段,总管狩猎季的魔导师们领着一群大魔法师,在进行最后的安全确认。
松天硕魔导师站在北广场的主席台前,不停有大魔法师身披斗篷飞到他的身边,向他敬礼,汇报森林片区的清扫情况。
“收到,入队。”
“那个……松老师,我不是你们d系特战队的,我刘旸啊,我后边坐着去了啊。”
“收到。”
“我坐宇文老师边上啊。”
“收……哎?!”松天硕回头一看,刘旸已经美美坐到了他爱人身边,还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
松天硕白了他一眼。
副院长魏云笑嘻嘻地走过来,搂着松天硕往台边走,“咱下去,院长该讲话了……”
……
“大家好,我是中华区魔法学院院长,今天,是个重大的日子,首先,我们要欢迎联合魔法裁决所所长的到来……然后……”
休息厅内的广播听上去有种遥远失真的感觉。
Sky正在认真地给特波清点物品,把他们分门别类地装进塑料袋里,再塞进特波的工装背包中。
从那天挑参考书之后,特波和他闹了有一段时间别扭。Sky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惹了他,当天一到家就看他搁沙发上生闷气。以至于这几天Sky都有点战战兢兢的。
“老师。”
“咋了?”Sky秒速抬头,紧张地等他开口。
“你哪儿来这么多塑料袋。”
“喔~攒滴攒滴,平时上超市小卖店的什么的攒的,这些用过了也别丢,咱拿回家可以当垃圾袋昂。”
特波喔了一声,就这样看着Sky又低下头去清点他的行李。阳光照在他柔软的发旋上。
他的老师平时泡茶的茶叶都不洗,踩点上班准点下班,上班只求无功无过。作为中华区魔法学院唯三的大魔导师之一,职位远低于其他二位。
这两天却为了他,专门研习最新的狩猎季物资清单,准备各种必须用……
“哎老师那个枕头就不用放进去了吧。”
“哦哦,老师这不是怕你认床,不放不放了昂。”Sky对他笑笑。
太会照顾人了。特波心里有点酸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师你那抽屉里的……”
“抽屉!”Sky猛地抬头。
果然有秘密,特波撅起嘴。
“抽屉里的湿巾忘记给你带了!”Sky有些懊恼。
“……”
“特波快来!签到入场了!”佳佳在休息厅门口喊他。
“我说的是,你书柜最下面的那个抽屉。”特波迅速背起鼓鼓囊囊的包,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跑去。背包上的太阳花挂饰一晃一晃。
Sky呆住了,他站起来沉默良久,机械地打开保温杯喝了口茶,连茶叶沫子都忘了啐。
我居然忘、了、锁、那个抽屉?
“志愿队老师们请到主席台西侧集合,志愿队老师们请到主席台西侧集合,学生马上入场。”
耳机里的广播频道响起来了,Sky耷拉着耳朵往主席台赶。
12
特波搀扶着李豆儿往森林深处逃去。
背后两人踩着飞杖紧追不舍,特波抓住旁边的一根藤蔓狠狠向后一甩。
后面两人轻巧躲开。
“李队,你俩的魔法回路也差不多空了吧。”
“直接交出徽章吧,跑这么久不累吗?”
李豆儿掏出通讯器对那头喊道:“王天放你人呢!妈的!”
特波一不小心踩到了藤蔓前的坑里,摔倒在地。
失去了支撑的李豆儿晃悠几下,也坐在了他的身边。
“这不就得了。”
“无言以队”的两名成员,用魔杖对他们使了个定身咒,旋即将手伸向他们心口的金色星章。
特波看上去十分不甘心,将所余不多的魔法集中在右手,似乎准备放手一搏。李豆儿在旁边说算了算了……算了算了哥……
“老实点!”站着的那个男人紧盯着他,又对他使了个定身咒强化。
特波收起惶恐的表情,诚恳地说道:“我觉得还是你先别动了。”
男人大惊,这才发现一只黑猫悄无声息地扣上了自己的脖子,尖牙只要一用力,就能戳穿薄薄的皮肤。
雷淞然从树上跃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叫谁老实点儿呢?”
“我说为什么演戏的时候也挑我骂啊?”
王天放抱怨道,他用没拿魔杖的手钳住了蹲着那人的头,边喊麦边将他掀翻在地——这是格斗系的咒语特征,主要讲究又快又狠。
一时间这片林间充斥着“提笔再话西游,山外青山楼外楼……”的余音。
特波站在一边学习,时不时真诚地鼓掌。队长李豆儿起身拍了拍屁股,打开联络器的小组会话界面。
「【豆儿】[队长]佳佳,那魔药不错啊,中级魔法师的定身咒,我都没什么感觉」
「【佳佳】那是自然」
「【酷滕滕】报告队长,前面路清理好了!我俩在回来路上」
“我认输我认输!”被王天放掀在半空中的人终于扛不住了,特波用魔杖将其接下。
他坐倒在地,甩了甩胳膊确认没折,而后从胸前口袋里翻出来三块徽章,合着胸前撕下的那块儿,一齐扔到了特波手里。
“演技真不错。”
又用手狠狠指了指王天放,“唱得真是土!”
“哎你!”王天放急了。酷滕走过来,安慰地拍了拍王天放的肩,用眼神止住他的话头。
“哥们儿我首先我向你道个歉,”他对着地上那人双手合十,“王天放啊,他不能代表我们格斗专业,我们大家一般都是rap派格斗,他纯纯是走歪了啊,我们专业不背锅!”
“喂你!”王天放又想笑又有点委屈。
雷淞然的猫跳到他怀里,蹭了蹭他的脸。他哼了一声,抱着黑猫顺了顺毛。
特波有些羡慕地上前盯盯,“好可爱腻。”
“怎么,特波学弟,想学这个魔法生物技术专业了不?”王天放挠了挠猫的下巴。
“有点儿想。”特波有点想看看自己能召唤出什么样的动物,最好帅一点,但也可以可爱一点,狼?或者狗?
雷淞然是在场唯二的高级魔法师,他探过特波的回路,知晓他绝非池中之鱼。
“再好好想想,还有时间。”雷淞然像是看透了他内心想法,“如果只是比较浅的生物应用,你自学就行,不用选这个专业。”
那边另一位高级魔法师佳佳正分发着魔药补给,对着这边喊道,“你们几个别玩了,过来拿着东西我们先换个地方。”
志愿者老师接走了淘汰的“无言以队”队员。
我们喜人队则继续向森林深处进发,最后落在了一处河边休息扎营。
夕阳西斜。
李豆儿正在清点战果,酷滕和佳佳两人在捣鼓烧水过滤。
“好想吃点儿好吃的啊,我觉得一天下来我都瘦了……”
特波掏了掏自己的包,翻出来一袋夹心吐司片、一大盒塞得满满的曲奇饼干和几袋牛肉干。
“Sky老师给准备的。”
酷滕立马丢掉压缩饼干,感激地接过。“兄弟我看你这包我就知道肯定是准备十足!”
“别老盯着特波的东西啊我告诉你!”李豆儿瞥了酷滕一眼。
马旭东的“不要和我作队”就在隔壁,由于两队队员大多认识,在单挑赌过两块徽章之后,结为了暂时的睦邻。
此时马旭东带着闫佩伦前来进行友好访问,“哟,吃这么好呢。有没有驱虫药粉借我们点,这森林里虫子老多了。”
“借我们点,我给豆豆治腿。”闫佩伦说,“豆豆那腿是下午伤着的吧,虽然不严重,但我治疗下总比不治要好。”
大家于是看向佳佳。
“看我干嘛?你们没带?!”
“不是吧朋友们!我是一个魔药师,我包里都是非常重要的材料,我以为你们都会背这个!这是森林必用品啊你们不带?”
“一些无用的默契……”李豆儿叹道。
特波的头从工装背包里一下钻出,“我有我有!”
“这塑料袋包着不太好找呢,给你们。”
“这塑料袋风格……Sky准备的?”李豆儿敏锐地坐直了。
“没错。”
……
“有水果吗?”
特波掏出两个柿子。
“有洗面奶吗?”
特波翻出来两支试用装。
“有毛巾吗?”
特波捧出一小堆一次性毛巾片。
“我那飞杖中午让人折了。”
“没事儿,我有好几根备用的。”特波摊开一个朴素的塑料袋,里面放着好几根价值不菲的高级飞杖。
“我怎么觉得Sky没来,但他无处不在啊。”佳佳疑惑地歪了歪头。
“但是我没有湿巾,”特波说着突然有点伤心,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小团脸垮了下去,“我没有湿巾。”
王天放捧着蹭来的生活用品路过,“不是,哥们儿没有湿巾这么难过吗!”
13
终于在大屏幕看到特波的那一瞬间,Sky喜上眉梢,他按耐不住猛拍刘旸。
“嗯嗯,行行行我看到了。”
刘旸看了眼左边熬了一宿但春光满面的Sky,又看了眼右边的传小纸条儿的宇文和松天硕。
“没事的话我先逝了。”
刘旸掏出手机自个儿玩,平时热闹的dt唠嗑群里,现在全是赛况讨论,昨晚不乏有人通宵观赛。刚被淘汰出来的人在群里或抱怨或炫耀。
年轻真好。刘旸笑了笑。
“不知道他好好吃饭没有。”Sky戴上眼镜端详着那张皱着眉头的小团脸。“瘦了。”
“一天就瘦了拉倒吧你!”刘旸小声吐槽。
与此同时,Sky的耳机都快响炸了,“我说Sky老师,魔法裁决所的本季度裁定你过来帮忙核对一下!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
肯定听到了。
那声音连刘旸都听到了。
紧接着Sky像是托孤一样,眼睛水汪汪地对他说,“刘老师帮我看着他。”
“喂这我怎么帮你看啊?这有什么能帮你看的啊?”
“你录个像你录个像!”Sky飞一样地往看台下跑去。
刘旸退出群聊界面,打开录像。
对着手机屏幕断断续续看了几十分钟,刘旸发现事情渐渐不对劲起来。
积分第二名和第四名的画面有重叠!
第四名李豆儿的组,看似人都全乎,但分散得很开,像是刚刚被冲散,并且各自立在原地没有妄动。
第二名的主视角,是上一届的亚军Immortal队,此时他们队长正在与马旭东打斗——说是打斗,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碾压。
马旭东是n系魔法世界社会与伦理学专业的,比起战斗,他更擅长的其实是当村长心理作战以及精神魔法。
他们队的风格整体更为柔婉,d系的人只有一个。对上Immortal这种强攻派的战队,简直是遇到了克星。
更何况对面有整整四个d系高级魔法师。
刘旸皱着眉头,这情景倒真是有些侮辱人了,明明有三个主攻队员在现场,却迟迟不给人家一个干脆。
——在画面的角落中,刘旸看到了一个太阳花挂饰。
而在第四名的画面中,特波站在较远的地方,背着工装包,皱着眉头看看那朵花,又担忧地看看马旭东的方向。
“还不走!”马旭东突然大喊一声“你那脑子不用你就送我!”,同时重重挥下魔杖,他面前三个人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有些暴躁地挥舞着魔杖。
待他们恢复过来抬头之时,那边的小队已然溜之大吉。而马旭东十分灿烂地笑着,一手拿着自己的金色星章,一手背在身后。
“呐,你是要这个不。”
Immortal的队长猴子十分不爽地看着他,手上的魔杖放出噼里啪啦的电光。
“冷静,我说你要不合计一下子呢,”马旭东看上去十分诚恳地说,“我已经淘汰了,你无故打伤投降人员是要挨罚的。”
刘旸松了口气,用魔法把手机浮在半空中,打开保温杯想喝口水。
“啊——”观赛看台上突然掀起一波惊呼。
刘旸认命而忐忑地放下保温杯。
手机上信息正在狂跳。
「【闫佩伦】Immortal揍人是真疼啊老师!🤧他们上课的时候也这样吗?」
「牛!!!本来以为Immortal马上要被第三名超了,结果他们找别的队一起围猎第四名去了!」
「有点没礼貌吧刚刚」
「狩猎季不就是实力说话」
「有必要这么狠吗」
「我天呐他们队形被截断了」
「救命我挺喜欢我们喜人队的,好不容易蹲到」
「他们好多飞杖啊,怎么还有人踩两根」
「幻视一些踩风火轮」
「快打起来别跑了是不是怂啊」
「大哥你平时六个打十个也不跑是吗」
「我估计没戏了喜人队,他们这次带的是l系魔药师,专门造了瞬时提能的魔药」
「本来就是高级魔法师了啊各位……」
「估计铁了心不想蝉联亚军吧」
「快跑快跑也许可以的!」
为什么总让我碰到这事儿啊?刘旸老师同右边两人面面相觑。
三人同时起身。松天硕对后面负责人员调度的大魔法师指挥道:“让老师们再加快点救援速度。尤其、千万要盯紧了第一队,别让他们闹出什么安全事故。”
宇文秋实拢了下头发,有些不安,“我去跟上级打个申请,给第一队孩子们发条通讯信息吧……”
“不行,那样你会被他们记恨的,万一他们查出来了到处去说。”刘旸立马制止。
“我们,再看看吧。”刘旸说道。
“豆豆应该有分寸,她会以队员们的安危优先的。”松天硕安抚着宇文。
……
Sky的右眼皮不停狂跳,他有些失去耐心了,这些公文他从前没发现有这么厚。用来做对照的历史裁决案例看得他头痛。
裁决所的所长是个老熟人了,这些年稳坐宝位。他笑着对Sky说道:“Sky教授,听说你最近重返教师岗位,混得风生水起啊。”
“没有没有,所长抬举了,我们就是师资紧缺,我上来顶一顶,顺便多赚点工资。”
“喝口水吧教授。”所长把一杯水递到了他嘴边,Sky条件反射地接过来连连道谢,又却之不恭地喝了半杯。
是真话水。
Sky不动声色地放下杯子,面上还是感激和局促。
所长就站在他身侧和他一起看裁决案例和本季度裁决书。
再翻几页之后,裁决案例上突然出现了一张十分出彩的脸——他穿着一丝不苟的西服马甲,戴着金丝边眼镜,动态照片的几秒内,始终严肃地看着镜头,他的口型是在说:“可以了吗?”
“哎你怎么看这么久,你认识这个人吗?”
“没有所长,我就是晃了下神。”
“喔~你停顿那么久我还以为是你熟人呢。”
“怎么会啊所长,我只是有些好奇他的裁决书,我没见过罪行这么重的人。”
右边的本季度裁决书上,对照着一名流窜在人类世界的连环杀人魔法师。
裁决意见一栏难得简明,只有一行:
「S级危险人员,即刻诛杀」
……
Sky疾步走在楼梯上,感到有些虚浮,他心里莫名感到害怕,连手机也不敢拿出来看。
等他走到第三层时,面前一堵空气墙拦住了他的去路。
宇文秋实手里夹着烟,眼角红红的。
“宇文……”Sky勉强笑了一下,“今天又多谢你的药了。”
“这个老逼登这么多年还是这一套儿。”宇文抽了口烟,还是没有放他过去,“我跟你说一件事儿,你先别着急。
“特波他们队被围截,特波为了掩护队友,一个人掉下山谷了。
“救援老师已经去了,但是山谷下面探寻不到魔法痕迹,徽章也无法定位……”
Sky脑子嗡的一声,耳鸣又开始了,或者从没有结束,中间只是悲悯般的中场休息时间。
他扶着墙,看着宇文着急地说着什么,但他一个字都听不清。冷汗从他额头落到眼睛里。
14
周遭是浓郁的雾瘴。
一盏昏黄的小南瓜灯,开辟出了一小方可呼吸的空间。
特波睁开眼睛,费力地动了动手指,想把自己撑起来。
不行,左手小臂骨折了。好疼。
不会真要死在这里吧,特波心想。可我还没有成为大魔法师。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对他说,希望他像大魔法师Sky一样厉害。
特波想到这里露出一个苦笑。而现在,Sky已经成为大魔导师了,父亲们早已不知所踪。
Sky给他准备的那盏“去瘴灯”在他身边尽职尽责地散发着微弱暖光。
特波用右手顶着身子,十分缓慢地坐了起来。
背包还在附近,但东西都散落得差不多了,联络器也不知所踪。他只捡回了一部分应急用品,用魔杖简单处理了身上的小伤。
斗篷从塑料袋中露出一角,他过去捡起披上。新斗篷,要带回家。
他把伸长的飞杖当做拐杖,挂着个小南瓜灯,磕磕绊绊地顺着水流往前走去。
“你怎么不摘下金色星章,摘下不就能发出求救信号了吗?”
一个孩童般清脆的声音响起。
“谁?!”
“我只是好奇问问,你不要着急嘛。”
特波板着脸往前走,他抬手捂住了胸前那个口袋里的十枚徽章。
“我不是为那个而来。”
这个声音很低,真像是小孩身高的人在说话。
“你伤得好重,特别是腿上那块,还在内出血吧。你不求救会死的。”
“没事……”特波疲惫地放下了手,“我会坚持到无法坚持的时候。
“你是哪家的小朋友?快回去吧,不然大人该着急了。”
“我没有大人……”小孩突然号哭起来,“家大人都死了!是Sky杀的他们……是Sky!他当年杀了好多好多人……”
特波有些面色凝重地停住了脚步。
“不可能……”
“他就是一个有罪的人,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不晋升?他到处得利还要假装清高,你觉得世界上真有这样干净的人吗?”
“他根本不爱我们,他是自私的,你知道吗?”小孩呜咽着说,“他骗我们的。”
听到最后这句话,特波面色变得惨白,因失血而眩晕的脑袋开始一阵阵发痛。
父亲曾对他说过,Sky就是太冷了,我从没见他主动向谁示好过,除非是他犯错的时候,他认错可快,像小孩。
Sky虽然说可以用这个召唤术,但我希望你不到性命攸关的时刻千万不要打扰他,记住了吗bb?
他会嫌弃我吗?我每天在打扰他。
抽屉里摞成一堆的出差申请厚得可以出书,他粗略翻了翻,看出几个定点的城市。
总之没有他的城市。
他去了人类世界那么多次,居然没有一次想过去见故人之子吗?他去的都是谁的家?他有别的家吗?
如果我没有天赋,他还会带我回家吗?
如果……
“我帮你,我可以帮你变强,强过一切,获得一切,好吗?”
一只小手伸到了他面前。小孩抬起头望着特波,她微微地笑着,黄色竖瞳中闪烁着令人心生向往的希望。
如果我真的是天才他可以不离开我吗?特波的手攥紧了斗篷。
15
“找到了,你过来吧……”刘旸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Sky几乎下一刻便闪现在他身边。
那条鳞片闪烁的巨蛇从特波身上滑下来,对着Sky示威般地吐信子。
远处传来破风声,其他老师正在赶来。
不能让后他们看见!Sky手中的魔杖流转着蓝色金色的光芒,远古巨兽的沧桑悲鸣在他身后渐起。
那条蛇警惕地后撤,隐入重重雾瘴之中。
“纳吉尼蛇,这里怎么会有纳吉尼蛇。难道邪神未死?”刘旸呐呐开口。
(*纳吉尼巨蛇,hp中伏地魔的七魂器之一,是其杀人利器)
Sky跑上前半跪在地上,扶起特波的上半身。
Sky声音有些僵,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刘老师,刚刚我可没看到有什么蛇。”
刘旸不言语了。
Sky有些手足无措地拿袖子给特波擦嘴上、下巴上的血,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他有些颤抖地拿起魔杖,准备先修复特波可能受损的魔法回路。
一只伤痕累累的手几乎没有重量地覆在他手上。
“这是犯规的,Sky老师。”特波牵着嘴角,笑起来都很困难。“别担心,别担心。”
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呜咽。
Sky转身去看,是李豆儿。
救援老师们也来了四五个,此刻围在不远处,刘旸正在和他们交流情况。
李豆儿无助地跪倒在他们身边,仿佛受到了难以承受的惊吓。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悲怮,只是一个劲地咬着牙哭。
李豆儿在特波跌落山谷的第一时间,便和队友商量,自行淘汰出局,去配合老师寻找特波。
原以为追踪魔法痕迹就能找到特波,谁知道他们在山谷之间不停徘徊,从白天找到了深夜,再从深夜一直熬到了黎明,人还是杳无音讯。
山谷之中探寻不到任何的魔法痕迹。
此刻即将天光大亮,李豆儿哭得打嗝,她不停告诉自己别哭了,人找到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都会好的。
她伸手想帮忙扶起特波,后者却轻轻摇了摇头。
“我还没完成比赛。
“我睡了很久了吧?比赛结束了吗老师?”
那边的l系医学老师走近,劝他先保重身体要紧,特波撑着飞杖站起来,Sky握紧拳头,忍住扶他的冲动。
老师们就站在这边看他往河流下走,那个终点计分处离这最近也还有五公里。
他脚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前走,摇摇晃晃却很坚定。折了的左手被他简单包扎,吊在胸前。
太阳在他身上镶上一层金色的边。没有人会怀疑,他能到达任何他想到达的地方。
Sky拢了拢自己的斗篷,手心掐出的血悄没声儿地隐入黑色绒布之中。
刚刚特波问他,我没有被纳吉尼引诱,你相信我吗老师。
Sky说,我永远最相信你。
特波走到山下时已经接近黄昏,终点处空空的,只有一个老师还在值岗。
大屏幕上,显示的是目前队伍的已结算积分。「我们喜人队」是第七名。在被围猎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能进入前四。
计分处的老师有些慌张,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学生伤得这么重来终点的,救援老师不管吗?
特波嘿嘿地笑了一下,“老师还没下班吧。”
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块又一块金色的星星。一共十颗,每一颗都留有余温。
最后他点了点自己胸前的那块金色星章。
“我们喜人队,特波,终点签到。”
老师点了点头。
北广场的看台上,同学们又热闹地聚了起来。
经过三天的搏杀,大多数人疲惫不堪,只想尽快将手中的徽章清算,所以狩猎季最后一天下午,积分基本不会再有什么波动。分高的队伍甚至已经开始庆贺了。
但右下角的屏幕上,有一个同学伤得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手断了,腿扭了,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迹。
有眼熟的同学惊呼,那不是「我们喜人队」的特波吗?他不是掉下山谷了吗?
屏幕上65分的「我们喜人队」,数字一分一分往上增长。
每超过一名大家就掀起一股尖叫浪潮。
最后76分的积分停在了第二。
第一名Immortal的104,确实难以超越。但此时的情景已足够让人热血沸腾,与之共情。
有人在群里发出这样一句感叹:
「掉下山谷的队友带着徽章和队伍的荣誉爬到了终点」
整个中华区魔法学院掀起了轩然大波。
场上的热烈气氛达到了三日以来的巅峰。
……
王天放的两只手都打上了石膏,他躺在病床上,雷淞然正在旁边给他削水果。隔壁床的酷滕头上打着绷带,痛苦地捂住耳朵隔绝噪音。
王天放有些艳羡地望着窗外,“他们好快乐啊,在乐什么,能不能掰我点儿。”
16
宇文书记收起魔杖,拿了张纸巾擦拭手心的汗。
他俯身在Sky的耳边说了一长串话。Sky刚开始表情有点错愕,而后便转为平静,他淡淡点了点头。
“很快你就能恢复了,孩子。”宇文回身对特波说道。
特波礼貌地道谢,尝试动了动,身上松快了许多。
宇文给特波治疗的时候,李豆儿也紧张兮兮地跑进来了,一直乖巧地蹲在旁边,也不怎么吭声。还是有些后怕的模样。
宇文摸了摸她的头,“别怕,孩子,没事儿。我先去叫你哥过来,让他给特波清一遍魔法回路就差不多了。”
Sky拿杯子给特波喂了口茶水。
“呸呸!”特波不停咂着舌头,“这茶怎么这么多魔法石碎末呢!”
“是吗?”Sky睁大眼睛。
他拿特波喝过的杯子也抿了一口。
“确实是哦!”Sky皱着眉头,“我就说这几天茶水喝起来不对劲呢。”
“你喝多久了你才发现?!”
李豆儿本来还沉浸在有点忧郁的情绪,看着两人打闹突然有点脸红,忍不住露出慈祥的笑容。
——喝一个杯子的水呢。
“老师,我拿了第二名。”
“是呢,我知道。”Sky去翻找医疗室的开水瓶,想给特波倒杯好喝的水。
“我没有拿第一名。”特波低下头来,气压突然变得很低。
“那怎么了?”Sky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立马放下手中东西走过来,“没事儿啊特波。”
“你已经是我心里的第一名了!”
李豆儿觉得自己得到了治愈。
这不是表白这是什么?这不是表白这是什么?李豆儿攥紧手机,我要把这句话打印下来发给「八卦一家人」里每位家人,所有人用餐前都要诵读……上帝,让他们幸福吧!
“真的吗老师!”
“真的!”
“那我要学禁术。”
Sky回过神来,“呃,要不我先给你倒杯水喝,”他眼神乱瞟,突然发现了地上的李豆儿,“李……豆儿?要不要喝茶水儿?”
“不了不了我就先走了老师!我今天已经很快乐了!你们慢慢聊多聊会儿。”李豆儿蹦蹦跳跳跑开了。
Sky有些疑惑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平时她就这么容易乐吗?”
特波用溜圆儿的眼睛瞪着Sky,Sky自知逃不过去,低着头把水递给他,“学学学,你想干啥都行……”
特波这才满意了,接过开水抿了两口。
“老师,你想知道那条蛇都对我说了什么吗?”
Sky心说,我还敢说不想?
但特波突然又转了话题,“对了你那个抽屉啊。”
“……你都看到什么了。”Sky瘪着嘴。
“多到可怕的出差申请。”
“没了?”
“还有别的??”
“没了没了。”Sky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心想着,要不坦白从宽吧。
那边的特波心想,就这么拖着也没意思,早说早了吧。
两人就这么同时说了出来:
“你是不是经常去人类世界看你对象。”
“我确实经常去人类世界看你。”
“……”
跟前男友分手后我决定生下他的孩子 番外
正文指路→这是正文
番外一 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
张哲华盯着那四个字看了很久,久到肺里的空气来来回回彻底换了几次,再被克制不住翻腾上来的瘾呛进薄荷爆珠的味道。
小打野的九宫格朋友圈能看出他夺冠的欢欣,奖杯、金雨、拥抱在一起的队友和詹鑫被定格成照片,摆在朋友圈向所有人展览他这一刻的激动。
是的,还有詹鑫。
张哲华很难形容自己看到照片里拥抱在一起的詹鑫和小打野是什么心情。一大束摇曳生姿的郁金香开在詹鑫怀里,脸上有着最温柔的笑纹和惊喜的唇形,而小打野像是冲过去的,扬起的队服衣角甚至画出了几抹残影。
像是一对庆贺惊喜的爱侣。
“得偿所愿。”...
正文指路→这是正文
番外一 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
张哲华盯着那四个字看了很久,久到肺里的空气来来回回彻底换了几次,再被克制不住翻腾上来的瘾呛进薄荷爆珠的味道。
小打野的九宫格朋友圈能看出他夺冠的欢欣,奖杯、金雨、拥抱在一起的队友和詹鑫被定格成照片,摆在朋友圈向所有人展览他这一刻的激动。
是的,还有詹鑫。
张哲华很难形容自己看到照片里拥抱在一起的詹鑫和小打野是什么心情。一大束摇曳生姿的郁金香开在詹鑫怀里,脸上有着最温柔的笑纹和惊喜的唇形,而小打野像是冲过去的,扬起的队服衣角甚至画出了几抹残影。
像是一对庆贺惊喜的爱侣。
“得偿所愿。”张哲华的目光又挪回那四个字,心脏一抽一抽地痛。
是历经艰辛终于捧杯,还是追求的爱意终得回应。亦或是二者皆有呢?
张哲华的心在这一刻好像玻璃,在这个即将到来的深夜被他自己的设想,轻轻一敲,就碎了。
詹鑫从场馆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透了,他站在路边准备打车回酒店,掏出手机却发现小打野的消息:
“车已经叫好了,大概还有五分钟能到。”紧跟着发过来的是车牌号和司机电话号码的截图,“到了给我发信息,酒店和北京都是。”
“明天我就不送你了。”
詹鑫想起小打野水汽氤氲的眼睛,心底一阵酸疼。上一刻还在采访席上意气风发的新晋冠军,下一刻却因为听见他的拒绝而落泪。
“真的不可以吗鑫仔?”大男生因为指挥一个晚上而有些沙哑的嗓音里全是细密的难过,“是我哪里不够好吗?”
“你很好,所以一定会有更好的人爱你。”詹鑫伸手帮他扫掉夹在衣领上的金色纸片,声线温柔,犹如溪水化冻。
“一个一心一意,满心满眼,出现再多人都只会偏爱你的人。”
“我的偏爱已经给出去了,没办法再分心给其他人。”詹鑫漂亮的眼睛里像是点燃了一簇星星,闪烁着明媚,“所以,真的对不起。”
“那他爱你吗?”小打野红着眼眶反问。
詹鑫愣住了,回忆在瞬间像风一样,从他的脑海里呼啸而过。他想起当初一起睡觉的小隔间,想起咿呀作响挂着小熊披风的电动车,想起机场跨过爱意与恨意的相望。也想起热搜热闹舆论爆炸时张哲华的那通电话,想起他小心翼翼送来的玩偶与裙子,想起他发过来的,当年只属于他们俩,现在他想以后跟他一起再演一次到完美的剧本。
“爱的吧。”詹鑫的眼睫因为铺天盖地袭来的汹涌爱潮而湿润。
“所以,我还想再试一试。”
张哲华在被酒精浸透的梦里遇见了很多往事。
梦里他在米未徘徊踌躇三个月不曾见到一点希望,以为自己的这段选择就此夭折,却被最后才姗姗来迟的詹鑫形容成光;梦里他如芒在背着崩溃逃下展演舞台,以为自己一定会被责怪,却被包容了他一切的詹鑫安慰着拥进怀中;梦里他在北京冬日的肃杀里贸贸然去吻詹鑫厚软的唇,以为自己会被推开狠狠拒绝,却得到了詹鑫最温软的回吻。
“鑫仔,我好爱你啊。”梦里他撒娇着低头去亲詹鑫的眼睛,却惶然地看到他流着泪说,“小哥儿,慢点忘了我。”
泪水聚集成湖泊,张哲华再也抓不住詹鑫的手,他坠入深邃的湖底,像是坠入詹鑫绝望的眼睛。
张哲华挣扎着从梦里醒过来,宿醉未消带来的疼痛针扎一样袭击他的大脑。他躺在地毯上,茫然地看了自家天花板半分钟,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样睡了一夜。
他艰难爬起来,骨肉传来的酸疼仿佛是在警告他已过而立就别再把自己当大小伙子折腾。他一手按着自己僵硬的腰,一手摸到扔在一旁的手机按了几下,才发现早已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
张哲华拽过充电器插好,动作迟缓地给自己倒了杯水,举着杯子开始回忆自己昨晚都干了什么。却发现除了“得偿所愿”和扎眼的拥抱照片,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自嘲地笑了一声,手机开始震动,张哲华把水分毫没少的杯子放下去摸手机接听,免提将休假中助理的活力四射全数传递过来。
“老板!我在这边刚好碰到玲娜贝儿上新!要不要帮你背一只回来,新look,上海那边还没有开始卖呢!”
张哲华的手机备忘录里有个文档,专门用来记录“如何让未来女儿喜欢你五十条”,送玩偶就是其中一招。栀子跟他爸一样,对这只大粉狐狸情有独钟,张哲华就前前后后搜罗了市面上能购入的所有款式和类型,还参照着小姑娘喜欢的动画片人物,帮每只都定做了不同的娃衣。
助理帮他买了几次,看他这么努力,心里自然也就惦记着。
“买,钱我马上转你,谢了。”张哲华挂了电话准备切去微信转账,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不必再送玩偶了。
栀子以后可能就要抱着别人送的娃娃,扑到别人怀里甜丝丝地说“谢谢叔叔,亲亲!”
詹鑫会站在他们身边一边笑一边调整小打野不正确的抱小孩姿势吗?会留他在家里吃饭吗?会在栀子熟睡后一起在阳台上泡茶看他养的花吗?
张哲华喉咙口挤出一声干枯的呜咽来。
他好像真的,要失去他的鑫仔了。
手机又开始震动,张哲华两把抹掉脸上冰凉的液体去拿,发现屏幕上不断闪烁着的是詹鑫的名字。他呼吸一窒,生出空前的退缩来。
是来,摊牌的吗?
颤抖的手指按下接听,张哲华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害怕听到詹鑫的声音。
“喂……”
“张哲华!手机为什么关机!”电话那头的急切是张哲华不曾想过的情绪,记忆里他的鑫仔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吼过他。
张哲华的眼睛愈发酸疼。
“发消息不回,打电话关机!知不知道别人找不到你会担心啊?!”
“你会吗?”张哲华截断詹鑫的焦灼,微哑着嗓反问,“别人会担心,那你也会吗?”
“问的什么话……”詹鑫习惯性的吐槽伴着细碎的电流声传来,信号仿佛有些不好,他急促的喘息声被切的断断续续。
“鑫仔……”
“开门。”詹鑫的呼吸有点紊乱,但声音还是润的像暖在手心的玉,不急不躁,降落到张哲华耳中。
“哲华,给我开门。”
桃始华,仓庚鸣。
春雷乍动。
张哲华只愣一秒,便将手机丢下几步迈进玄关一把拉开了门。门外,詹鑫额发湿润着,眼底还卧着早班机带来的疲倦,嘴角却勾出最温软的笑意。
“我专门改签早班机从上海飞回来找你,你说我担心不担心?”
张哲华的回答是将他狠狠锁进自己怀里。
“所以你是误会我跟人家在一起了才大半夜给我发那么多消息?”
詹鑫在张哲华颠三倒四的叙述里终于搞清楚发生了什么,rua着张哲华靠在自己腿上的脑袋的手迅速转移,去轻掐了他脸一下。
“怎么这么能胡思乱想啊?”
“不是,他都那样什儿说了我能不乱想吗……”张哲华黏黏糊糊往詹鑫怀里拱,卖乖的样子跟当初被人说没演过偶像剧时候冲詹鑫撒娇一模一样。
“不对,我发什么了?”张哲华突然爬起来坐直,“我给你发啥了?我咋一点儿印象没有啊!”
詹鑫被张哲华的连续发问堵了个好赖,他一口气儿憋回去说:“哦?喝多了发,睡醒了忘?咋的,你是一点儿不认呐!”
“没有的事儿!我哪儿不认了!我当年不就答应过你吗,你写什么我都认。”张哲华慌忙去看微信,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让詹鑫不可招架的情话。
詹鑫微凉的吻落在了他的唇角。
张哲华瞪大了眼睛,詹鑫的眼睫在他的视线中微微颤动着,像是蝴蝶振翅,波光涟漪到他的心头。余光里他看到跟詹鑫的对话框里,自己发过去了几十条长短不一的语音,时间正是他以为自己在做梦的那段时间,只是断片了所以忘得一干二净。
詹鑫只回了他一条。
“等我回来。我天亮就回来。”
詹鑫无法忘记在那个辗转反侧的深夜收到来自张哲华层层叠叠语音时的心情。
他其实一直在犹豫,从张哲华提出复合的那一刻起。
当初面对的问题其实依然存在。张哲华还要继续往更远的前方走,而他年纪渐长,还带着女儿,顾虑只会比以前更多。
何况他们分开三年,已经失去了太多对彼此生活的了解,靠着回忆里的那点甜,还能不能继续做爱人,谁都未可知。
但他总会忍不住心动。
在栀子扑进张哲华怀里被高高举起来的时候,在张哲华坐在暖黄的餐厅灯下认真喝汤的时候,在张哲华摆弄自家阳台上的那盆栀子花的时候。他的喜欢就像心房里的蝴蝶被唤醒,只要他轻轻张嘴,就要从喉咙里飞出来。
可是他们真的可以吗?再来一次,他可以坚持吗?张哲华可以坚持吗?
直到那些语音浪潮一样向自己涌来。
深夜的听筒里传来细碎噪音,混着含糊不清的,钝痛难抑的倾诉。酒醉后的张哲华像是迷路在时间交错的空间里,他一会儿对他说鑫仔我还想到一个梗你看能不能用,一会儿又说米未的饭为什么这么好吃好想跟他一直吃下去;上一秒说哥新年快乐我可以吻你吗,下一刻又说对不起鑫仔对不起。
“我不想分手,哥,我不要跟你分手。”
“好冷,鑫仔,水里好冷,你救救我。我后悔了哥你救救我,你带我走,只要跟你在一块,干什么都没关系,让我去哪里都可以。”
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发烫的手机上,张哲华脆弱的哭腔像河水一样将詹鑫没顶。
“你让我慢点忘了你,可你想没想过我根本就忘不掉。”
“你不可以丢下我,鑫仔。”
“詹鑫,我不甘心。”
管他妈的。
那一刻詹鑫心里想。
管他妈的以后会怎么样。他的心脏始终不是精密设定的仪器,无法克制如日出般血红而喷薄的爱。张哲华可能注定是他的劫,是他生命里要冒的险。所以哪怕他明知道前方是悬崖峭壁,是艰阻难行,他也想南墙撞破,尽力一试。
因为是张哲华,所以他依然愿意冒着疼痛,踏出这一步。
张哲华看詹鑫困得眼睛不停眨,凑过去爱怜地亲亲他额头,让他去床上睡一会儿,被詹鑫拒绝了。
“栀子还在家呢,我跟她说好了两天就回家的。不能言而无信。”詹鑫一边打哈欠一边摸手机准备叫车,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一件事。
“忘了给他说我到北京了。”
张哲华一听就要挂脸,怎么自己男朋友还要给别的男人汇报行程。詹鑫看着环着自己腰不撒手的醋溜小狗哭笑不得,“都说了我已经回绝了,这只是单纯的朋友交往啊。”
“那他昨晚为什么要发朋友圈说得偿所愿啊?你还抱他了!”张哲华终于将淤积在心里的那口气吐了出来,却又觉得自己吃这种醋的样子太幼稚,把头埋进詹鑫颈窝再不肯抬起来。
“你怎么会有他微信的?”詹鑫不解,这两个人私底下还见过吗?
“一次商务里碰到。”张哲华不愿多谈,也不愿告诉詹鑫,无人的小小化妆间里,小打野曾经对着他认真说:他从来不提,就以为我不知道。但我都清楚,是你以前害他那么伤心。我不会给你机会再伤害他。他给我快乐,所以我也要让他快乐。
当时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拉开门离开了。只有匆忙的脚步,泄露了他有多慌张。
虽然再不愿意承认,但那一刻张哲华真的很怕。小打野说得对,他让詹鑫受伤,让詹鑫难过。哪怕现在想回头,也畏手畏脚。
可他的鑫仔还是选择回头拥抱他。
詹鑫从来是懂得趋利避害的成年人,却还是愿意冒着再疼一次的风险回到张哲华身边。
“得偿所愿有什么奇怪的?”詹鑫挠头,“哪个运动员不想拿冠军。”
“那他为什么发你照片呢?”
“他哪儿发我照片了?”
“那不明明白白搁那儿摆着吗?”张哲华急了,打开朋友圈扒拉出那条图文并茂来戳到詹鑫眼跟前。
“不是,我看到的不一样啊。”詹鑫把自己手机打开,跟张哲华的并排摆在一起。
一样的得偿所愿,一样的前八张图,只是詹鑫手机上的那条,第九张图并不是张哲华看到的那张拥抱,而是一束盛放的郁金香。
“那花是我送他的,抱他也是因为庆祝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冠军,照片估计是后台有人抓拍下来发给他的。”詹鑫叹了一口气,终于明白自己离开前小打野抱着郁金香站在走廊里目送他时说的那句:
“那我就再推他一次。最后一次。”
他当时没懂,也看不清逆光的人脸上是怎样的表情。还以为小打野说的是推塔。心想孩子是不是还没缓过来,怎么前言不搭后语。
张哲华听完前因后果,欲言又止,“合着这条是专门发给我看的啊!”
“指不定还是仅你可见呢。”詹鑫绷不住笑出了声。
张哲华装模作样了三秒,也破功笑了起来。他低头去吻詹鑫柔软的唇,将字句呢喃着掩在齿间。
“好吧,这次谢谢他。”
“把我推回到你身边了。”
一个不重要的插曲
张哲华:遭了,忘了给助理发红包了,栀子的玲娜贝儿!
助理:没事,买了。反正老板你也不可能黑我这点钱。
两个不重要的插曲
张哲华:你说他给我发这个图什么意思?
詹鑫:不是,你给人发红包干啥?
张哲华:感谢他啊!纯感谢!同时邀请他参加咱俩的酒席。结果他给我发个打分平台的截图,上面两千人给他决赛评分9.8。这啥意图?
詹鑫:嗯……底下还有高亮评价。
张哲华:让我看看……“把大龙当男人抢,把对面当情敌杀”?!挑衅!赤裸裸地挑衅啊这是!
詹鑫:……我知道你很激动,但你能不能拍自己大腿!还有,谁要跟你办酒席啊!
华子哥跟栀子相认会留到番外二 真写不动了我歇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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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师和我】救世主的爱情
*师生恋预警
*傲娇天才魔法老师sky x 战斗笨蛋但很有占卜天赋的学生特波
*6k➕一发完he!!
……
龙傲天敲敲他的脑袋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被特波叫住。
“老师。”
龙傲天回头,看见特波站在窗前黄昏的光里微笑。他的眼睛很明亮,日光洒在他身上也温暖得惊人,以至于这一幕后来永久地留在龙傲天的脑海里。
“刚刚忘记说了,一路顺风。”
……
1.
特波是个麻瓜。
不过他是个幸运的麻瓜。
因为他的母亲是位叛逆的魔法师小姐,和他的麻瓜父亲结婚后有了特波。他们在特波五...
*师生恋预警
*傲娇天才魔法老师sky x 战斗笨蛋但很有占卜天赋的学生特波
*6k➕一发完he!!
……
龙傲天敲敲他的脑袋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被特波叫住。
“老师。”
龙傲天回头,看见特波站在窗前黄昏的光里微笑。他的眼睛很明亮,日光洒在他身上也温暖得惊人,以至于这一幕后来永久地留在龙傲天的脑海里。
“刚刚忘记说了,一路顺风。”
……
1.
特波是个麻瓜。
不过他是个幸运的麻瓜。
因为他的母亲是位叛逆的魔法师小姐,和他的麻瓜父亲结婚后有了特波。他们在特波五岁时因为一场车祸意外逝世——但特波没有姑妈和姑父,于是他从小在福利院中长大。
在他十八岁成年那天,翻开母亲的日记本之前,特波一直以为“魔法”只是电视剧里的杜撰。
直到他看见母亲描绘的带着瑰丽色彩的魔幻世界,而后无意识地念出了日记本上的一句咒语:
“噼里啪啦叽里呱啦……时空传送之门?”
特波好笑地想,这咒语怎么跟闹着玩似的?再一转头,他猛地看见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高个子男人站在他身后。
“卧——槽——”
“你召唤我,有什么事情吗?”
喝茶喝到一半被强制传送来的龙傲天面色不虞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居然是个连魔杖都没有的麻瓜,他怎么做到把自己传过来的?
2.
特波在这位自称“sky先生”的魔法师的介绍下,才知道世界上原来真的有魔法。他的母亲就是个很厉害的魔法师,只是因为违反校规被开除了。
特波举手:“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sky是你的艺名吗?”
龙傲天青筋直跳:“那不叫艺名,是其他人给我的尊称。你怎么会知道这不是我的真名的?一般来说,我的真名从不轻易示人。”
特波在他怀疑的目光下伸出食指,指了指他衣服胸前的铭牌——上面赫然写着“龙傲天”三个大字。
龙傲天:“……”
他说,你竟然只是偶然读了读咒语,就能把我召唤而来,说不定你继承了母亲的天赋异禀。
特波有点激动地说,那我可以到魔法世界去读魔法学校吗?
龙傲天沉吟半晌,说,让我先来为你做一些测验吧,破例教你一些其他的咒语,看看你天赋如何。如果你真的有天赋,学校是不会错过一个优秀的学生的。
测试的结果出人意料——特波除了召唤时空传送之门的咒语,其他的都学不会。
龙傲天叹了口气,看来是不太能教会你魔法了。特波欲哭无泪,说,老师我不想当麻瓜。
“首先,你已经学会了一种魔法,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麻瓜。不过你以后不要在其他人面前轻易使用,”龙傲天伸出第二根手指:“其次,我不是你老师,你那是自己学会的。”
特波问,那我以后去不了魔法学校,还可以悄悄用时空传送门召唤你吗?不用非学魔法,只是我太孤独了。
龙傲天迎着他期盼的眼神,鬼使神差般说了句好吧。
3.
于是特波成为了一个幸运的麻瓜。
虽然他不会任何其他的魔法,但是他可以使用唯一学会的咒语召唤来龙傲天。
龙先生虽然嘴上说着不教他魔法,让他以后没事少召唤自己,但还是悄悄教了他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法术——例如平面复制术这种,每个月能为特波省下十几块钱的打印费。
特波逐渐接受了自己是个魔法笨蛋的事实,他没有天赋,但是有个很好的老师。
“你今天生日?”龙傲天挑眉,“那你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
“我不知道……”特波挠挠头,“以前也没有人给我过生日,在福利院里,所有小孩都在同一天过生日,老师给我们每人发一块糖。要不你也发我块糖吧?”
龙傲天:“我堂堂……我身上怎么会带着糖?你等过两天我给你带块魔法糖果吧。”
特波眼前一亮,问他魔法糖果吃完后就能学会更多魔法吗?
龙傲天说你想多了,只是用魔法把糖果变成各种不同的味道罢了,还有些猎奇的,比如拖鞋味指甲盖味什么的。
特波纠结得眉毛都缠成了一股,说,那我还是想要正常味道的。他又问龙傲天你生日是几号,我也送你糖果。
龙傲天说他不记得自己生日,旁人也从来不会给他过,多事。
三天之后,特波召唤了龙傲天,问他:“魔法糖果呢?”
龙傲天把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拿出来,冷哼一声:“我还以为突然召唤我是为了什么,原来是惦记糖果。”
特波并不拆穿他那你随身带着糖干什么,只是笑吟吟地接过礼物:“谢谢老师。对了,我买了蛋糕,和我一起吹蜡烛吧?”
刘波把桌上的蛋糕盒子打开,龙傲天上前看了一眼,蛋糕上写着“sky&ber的第一个生日”。
龙傲天看着蛋糕说:“我说过了,我不过这种莫名其妙的日子,也不爱吃甜的。”
刘波把他按到餐桌旁的椅子上,我知道,写这个就当是纪念一下你陪我过了 ,第一次有人陪我单独过生日呢。
他们一起吹了蜡烛许愿,特波给他切了一块蛋糕,把写着“sky”的那一块给他。
“好吧,”龙傲天接过这块花花绿绿的蛋糕,“仅此一次。”
4.
等到龙傲天回去魔法世界后,特波拆开他送来的礼盒,里面是一捧包装精美的糖果,还有一颗水晶球。
特特波好奇地拿起来水晶球看,里面有一个穿着魔法袍的小人,在仰头看着天上不断掉落的彩色雨滴——
他觉得有点眼熟,再仔细一瞧,“彩色雨滴”原来是一颗颗糖果组成的雨。再回头看这个昂头的小人,戴着圆框眼睛,还真和特波有几分相像。
等到下一次龙傲天来教他“沸腾术”时,特波说我很喜欢你送的礼物,但是没有找到水晶球的电池和开关,是怎么做到让它一直下糖果雨的呢?
龙傲天敲敲他的脑袋说,当然是用魔法。
特波捂着头悄悄去看龙傲天的表情,在心里偷偷开心——这是他收到过最用心的礼物。
5.
跟着龙傲天学习魔法已经一年多了,特波还是没有学会任何“生活技能平替”类之外的魔法。
龙傲天有时候也会看着特波陷入深思。特波每当这时就会暗自懊恼,他的脑袋太笨了,连一个小小的攻击或防御法术都学不会。
但是龙傲天没有放弃他这个不开窍的学生,开始试着教他魔药和占卜。
特波在占卜上意外地显露出天赋。龙傲天送了他一套茶具,并教他用茶渣占卜。但特波不太喜欢茶具,后来龙傲天又送他一副塔罗牌。
占卜小课堂上,特波第一次占卜出的结果有些古怪——牌面显示他身上会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恐怕会遭遇危险。
特波觉得奇怪,他一直呆在麻瓜世界,也从不去做危险的事,难道是说他会遇到歹徒吗?
看着龙傲天紧锁的眉头,特波说别担心老师,我会没事的,我第一次占卜,说不定不准呢。
龙傲天摇摇头,面色严肃地递给他一块怀表,叫他时刻带在身上。你遇到危险的话,它会告诉我的,龙傲天如是说。
特波接过这块护身符,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心中被保护的温馨一时竟压过了对噩运的担心。
两天之后,回家的路上,特波果然遭到了一个黑袍歹徒的伏击。幸好龙傲天及时赶到救下了他,并且和歹徒对抗了几回合。
歹徒落荒而逃后,特波拉着龙傲天跑回家里,问:“好可怕,那就是黑魔法师吗?他为什么要攻击我?”
龙傲天用深奥的眼神看着特波,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魔法学校的前任占卜老师玛丽小姐,是整个魔法世界公认的天才。她曾经留下预言,十五年后将有一位邪恶的黑魔法师觉醒,他将成为黑魔法师的领袖,对魔法世界造成重创。
而拯救魔法世界的契机,掌握在一个孩子手里。他会是个与众不同的魔法师,拥有优秀的天赋和坚定的信念,成为击败魔王的关键。
特波愣愣的听着,问龙傲天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是这个魔法师?太荒谬了,我毫无天赋。
龙傲天静静地看着他说,但是你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天赋,而且你极擅长占卜,就和十几年前的玛丽小姐一样。
特波站起来,问那玛丽小姐在哪?我想亲自问问她。说不定你们搞错了。
龙傲天摇摇头:“玛丽小姐留下预言后不久就消失了,谁都没能找到她。而且玛丽小姐曾说过,她也不知道太多,占卜师有时候是要留下一部分未知的,否则会很痛苦。”
“你不必太有负担,距离预言的黑魔法师觉醒时间还有一年,我们已做好了对抗他的准备,也会保护好你。”
“……”特波沉默很久,问他,“所以,你第一次被我召唤出来,明知道我没什么天赋也继续做我的老师,也是故意的吗?你们早就找到了我,只是等待时机顺理成章地出现在我面前。”
龙傲天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他解释道,我的确是不小心被你的咒语召唤过来的,直到你第一次占卜就能准确地预言未来,我才敢确定你就是我们要找的“救世魔法师”。
特波勉强地笑笑,想问他那你一直耐心地教我那些笨蛋魔法,送我糖果和水晶球,给我怀表保护我,也是为了这个预言吧?
但他抬头看了看龙傲天的表情,又觉得没必要问了,他只是sky老师一位特殊的学生。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6.
特波刻苦地练习占卜,不出一个月就有了很大进步。某天他实在忍不住,在心里悄悄地问,龙傲天的桃花运如何呢?
翻开后的牌面让他沉默了很久。龙傲天在一旁看了看牌面,又看了看特波的表情,问你占卜了什么问题?结果非常糟糕吗?
特波回答,不,老师,我刚刚只是走神了。
龙傲天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但占卜出的结果有时候无法告诉别人,这种事也不是没有的,他没再追问。
特波似不经意地问龙傲天,老师,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龙傲天的目光落在特波身上,又在他转过头的前一刻错开:“……没有。你在想什么?当然没有喜欢的人。”
特波点点头,把翻开的牌重新打乱了,摇摇头:“好吧好吧,我就八卦一下。”
傍晚,龙傲天回去了魔法学校上课,特波在桌上换了一种询问龙傲天爱情命运的方式。塔罗牌给出的答案与白天是相似的。特波看着正中央的“高塔逆位”,陷入一种茫然的境地。
特波僵立很久,又为自己的未来命运做占卜——这几乎成为了特波的每日流程。以往很奇怪的是,他测一切都很准,除了给自己的未来预言每天都自相矛盾。
但是今天不太一样,特波看着牌面长长地叹息一声。他想,那位厉害的占卜师玛丽小姐说得对,人有时候是要留下一些未知才不会痛苦。
7.
一年的光阴转瞬即逝。黑魔法师觉醒的日子悄悄临近,龙傲天虽然不说,特波也能从他身上感觉到焦躁和担忧。
特波问龙傲天,是有什么烦心事吗?需要全世界最厉害的占卜师为你预言一下吗?
龙傲天失笑,摇头说不必了,我过几天再来教你一节课可能就需要外派一段时间,会有其他的老师来继续教你,也会有人守护好你的安全。
特波看着龙傲天,问他是不是要去执行一些和黑魔法师有关的任务。龙傲天没有反驳,预言临近,黑魔法界总有些躁动,需要一些魔法师去镇压。
特波笑一笑说我虽然没学会什么能对战的魔法,但是我知道你肯定很厉害。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老师,你现在还是没有喜欢的人吗?”
龙傲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缓缓地喝了一口茶水才开口说,生死存亡的时候哪来心思谈感情?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专心搞好学业不要八卦。
龙傲天看了看表说他要去上课了,特波有点遗憾地收起塔罗牌。
“好吧,看来今天八卦也没成功,”特波冲他挥挥手,“快去吧老师,你快赶不上五点半那趟魔法列车了。”
龙傲天敲敲他的脑袋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被特波叫住。
“老师。”
龙傲天回头,看见特波站在窗前黄昏的日光里微笑,他的眼睛很明亮,日光洒在他身上也温暖得惊人,以至于这一幕后来永久地留在龙傲天的脑海里。
“刚刚忘记说了,一路顺风。”
8.
龙傲天没能去给刘波上出差前的最后一节课,因为魔法学校传来消息称事件进一步恶化,原本只是有学生失踪,这两天竟然有一位教占卜课的年轻老师也失踪了。
龙傲天对“占卜”二字很敏感,立刻同几位大魔法师一起前往禁林最边缘调查,不出意料地在禁地发现了许多黑魔法传送阵。
他们经历一番险境后从中救出几位失踪的师生。龙傲天隐隐觉得不安,作恶的黑魔法师实力强大,但不像预言中那位邪恶的黑魔法师领袖。
耽误的时间太久,龙傲天有些担心起还在人类世界的特波。他在与黑魔法师的最终决斗中走了神,险些被击中心脏。
“sky老师!我的天哪,这些胆大邪恶的家伙可真难缠!”另一位老师利奥急忙跑过来,“你没事吧?心脏不舒服吗?”
“没有,他没击中我的心脏,”龙傲天捂住胸口站起来,“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闷。”
9.
再回到魔法学校时,龙傲天听到了特波在家遇袭失踪的消息。
他不顾其他魔法师的阻拦,冲进特波家中,发现他的卧室从中间被劈开一道长长的裂口,裂缝间尽是被黑魔法烧焦的痕迹。
摆放在床头的水晶球也被劈得快要碎裂,看起来摇摇欲坠——里面带着眼镜的小人还在仰望天空,可水晶球大约是因为魔法故障,已不再下着色彩斑斓的糖果雨了。
龙傲天在水晶球下找到了一封信笺,同样也被黑魔法劈成了两半。他缓缓拆开信封,将两半信纸组合在一起。
“亲爱的sky老师: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或许已经死去了。我时常怀疑我究竟是不是你们口中勇敢坚定的救世主,不过我很愿意去拯救更多的人。你一直在教我知识,保护我平安,所以我也希望我能够保护你一回。
我喜欢你这件事,大概也没有瞒得过你的眼睛吧。我有一天悄悄占卜了你的爱情,结果却总是跟分离、痛苦和崩溃挂钩,想着这个结果说出来平添烦恼,就没有告诉你。后来我忍不住悄悄给自己占了一次,算出我在这场灾难里或将走向灭亡,还隐隐期待过我会不会就是你的爱情,这样一切都很顺理成章(开玩笑啦)。
每次打听,你都说没有喜欢的人,我总觉得你是在骗我。其实你不用怕我难过尴尬,我从不奢望我的爱情会降临,已经在时空之门后遇见了你,幸运之神不会总降临在我头上。
不论如何,就在未来保护好ta吧!不要我因为我的预言就不敢去爱啦,爱情是非常美好的事情!
from全世界第一占卜师(自封)特波”
————————————————————
彩蛋1.6k➕,是后续的结局和傲天视角的故事,他其实很爱特波。
不知道有没有写清楚,这其实是《魔我》的前传,写到一半我还花重金去体验了一次塔罗牌占卜哈哈哈,但是还是搞不懂牌面的解析,所以不多写占卜牌面啦~
任何一个小红心小蓝手关注评论都是对我最大滴支持!!
【华枝招詹】摘星·中(流浪地球au)
地下城的小生活 设定同上
本章1.1w
<灼心>
“人啊,是贪心的动物。”
清朗的少年音砸的詹鑫不住的晃神,一眨眼而已,真的是一眨眼,他和张哲华之间的年龄差,好像被施了魔法般缩短了五年。
这魔法,名叫科学啊。
张哲华长大了,而他停在原地不动。
等他意识到这小子自改口叫哥后很久没叫过他叔叔时,已经是半年后了。
张哲华忙着上高中,依旧是三天一个电话,每天短信报平安,詹鑫有空就回,没空就抽空回。詹鑫进入了高强度连轴转的空间站打工事宜中。
【距离领航...
地下城的小生活 设定同上
本章1.1w
<灼心>
“人啊,是贪心的动物。”
清朗的少年音砸的詹鑫不住的晃神,一眨眼而已,真的是一眨眼,他和张哲华之间的年龄差,好像被施了魔法般缩短了五年。
这魔法,名叫科学啊。
张哲华长大了,而他停在原地不动。
等他意识到这小子自改口叫哥后很久没叫过他叔叔时,已经是半年后了。
张哲华忙着上高中,依旧是三天一个电话,每天短信报平安,詹鑫有空就回,没空就抽空回。詹鑫进入了高强度连轴转的空间站打工事宜中。
【距离领航员号空间站遭受第1649次陨石雨攻击,还有7个月。】
头罩在密碎的陨石雨的攻势下出现一丝裂痕时,紧抓外仓悬窗的詹鑫突然有些懂,什么叫做一脉相承。
他的父母也是这样死的,死在一次常规的出仓维修作业中。
常规,是对他们的工作任务性质其中一个维度的描述,和工作环境和风险没有半分关系。
太空航行中,相比于发生火灾,突然减压以及有毒物质泄漏,陨石袭击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故。
空间站外围维护工作本就十分危险,每次詹鑫轮值的时候,都会念两句阿弥陀佛。
天上有没有佛他不清楚,但肯定这科学浓度极高的真空场所,佛也自身难保。
相信自己比信佛更管用,至少现在是,詹鑫想。
他还是更相信自己的专业水准,他有条不紊的修补A90对接口。每天来往的飞行仓无数,每次对接都是经过系统测算安排的,一个萝卜一个坑。
詹鑫想,这个坑得抓紧填好。
他的氧气瓶在漏气,漏到宇航服的中间夹缝里,他的最佳选择是抓紧飞回仓内,但这波陨石雨预计要持续十五分钟,而后他还有其他任务。
他不干拆东墙补西墙的事。
氧气含量提示滴滴作响,他拉紧安全绳,加快手里的动作。
返回内仓的时候,他被一块手掌的陨石砸中手臂,速度太大了,这些东西在宇宙里受阻力极小,牛一定律在这种命悬一线的关头让詹鑫重新感叹,生死无常。
右臂像是被瞬间戳穿似的,右手被砸中时他正用手护着面,面罩上的玻璃花,是被右手上坚硬的外骨骼敲碎的。
他尽力的往那个入口挪动。
我可不想被宇宙瞬间吸干,不想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被榨出来。
命悬一刻时,詹鑫想的是:
我如果殉职了,是不是就算没打够工,那哲华的房子会不会被收回,这可怎么办,孩子以后住哪儿呢?
他活下来了,活着回了地球。
进太空电梯时,他的上级特地赶来建议他留在地下城医院或者空间站医院养伤,这是对退伍领航员的优待,但他拒绝了。
他已经在空间站恢复两个月了,在完好的保护措施下,一只手也可以生活,他认为没必要占用如此宝贵的资源当米虫。
而且他也想早点见到哲华。
那块陨石不致命,但詹鑫的右手三根手指失去活动能力,指神经断裂,这种情况无法继续胜任领航员的工作:手臂弯曲度受损,能不能自由运动还不是定数,以及手术伤口在飞船驾驶中是很危险的,极其容易造成血崩。
哪一项出岔子,都是詹鑫以及任务本身所接受不了的。
他就此告别领航员生涯,但他没有全部透露给张哲华,他也怕孩子担心。
他走出通向地面的移动走廊时,一眼看见了穿校服的张哲华,他的好孩子在不远处抱着一小束歪扭的花眺望着他。
十六岁的张哲华像一颗漂亮的小松,青翠挺拔。头发长了不少,刘海乖顺的铺在额前,清爽开朗。
这个比喻是詹鑫从书里看到的。
“哥!哥!!”
他已经提前听詹鑫说了,受伤了要回来,他如坐针毡地等到放学,抱上自己种的花,连着土壤一起打包带走。
他迫不及待想让他哥看看地下城孕育出的生命,这是他亲手栽的小花。
十六岁的张哲华笑起来时,那双眼睛像詹鑫在瞭望台处看到所有叫不出名的美丽星子。
张哲华抱着通讯器和他讲,哥,我也想看看星星,什么时候能亲眼看到呢。
他当时的回复是,会有那一天的,就比如木星,我们会路过木星的。
现在如果他再问,詹鑫打算换种酸酸的回答。
哲华,照照镜子,你的眼睛里也有星星。
“欸,孩子!哲华!”
他犹豫了两下才纠正了正确叫法。
但十六岁,也是孩子呀。
“叔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我,我真的太开心了,叔叔。”
我很想你。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走近了看,这小子还真是帅。詹鑫不由得也挺直腰板,白捡一大儿子感觉还不错。
“你的手,我能看看吗?”
詹鑫的右手还打着石膏和固定,右手手掌裹了绷带,只露出大拇指和食指,不自然地蜷缩。
“欸,欸欸欸别哭别哭,我,我没事儿,真没事儿。”
怎么没事儿。右手三根手指的指神经永久断裂,小臂粉碎性骨折,皮肤上的冻伤看不出本来面貌手臂恢复起码得一年,右手几乎废了,他得重新开始尝试左手训练。
詹鑫上太空前签了合同,这种情况属于工伤,有补贴和抚恤金,地下城分配的房子也不会收回。
但坐吃山空肯定是不行。张哲华低垂着眼眉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时,他已经在考虑要拿着退役领航员身份牌还能做些什么工作。
“哲华,别哭,别哭。”
他的生活轨迹中并不存在这样一个,十六岁,因为心疼自己而哭得梨花带雨的角色,所以詹鑫不可能有安慰半大孩子的经验。
他只能放下左手的东西,用一只手把快赶上自己高的张哲华环住——这小子看起来没少锻炼,身板不错。
“哥,他们能治好你吗?”
“叔叔没断过手,我心里也没底。”
“哥,有我呢,我能养你!”
“小屁孩儿,你现在好好学习,我还有一只手呢。”
公车把他们送到家附近的街道。
被詹鑫安抚了一路又是说好话又是被顺毛的张哲华心情特别好,后脑勺上的头发丝儿都洋溢着快乐,他执意要帮詹鑫拿行李,詹鑫说,叔叔左手拉行李很顺手的,你已经背两个包了,张哲华摇了摇头,略显强硬的够到拉杆,跨到詹鑫左侧。
“哥,地下城的环境可没有空间站好,抓紧我,小心崴脚。”
能有多不好…他还没说完,脚下一软,一块看不出质地的黑泥把他的鞋子包住,他往前错了一下,张哲华握住他手腕的动作更加用力。
他略带尴尬的挠挠脑袋,“好好,我跟着你走。”张哲华兴冲冲的拉着他的手腕,边先他一步避开容易崴脚极具伪装的石头地,边给他介绍周围的设施。
永不过时的网吧开在一条小街拐角,张哲华和他说,自己十三岁后就再也不来这儿了,詹鑫问为什么,十六岁的男孩儿抿嘴一笑,说,我自己装了一台,寒碜了点,但功能齐全,哥你回去可不许笑话我。
咋会笑话你,我十三岁的时候还…
那时候父母去世了,我在做什么?
詹鑫眨了眨眼睛,说,我十三岁的时候,在追小姑娘呢。
“哥你也太早熟了!”
七年前,他和张哲华四处逛时见到的小商店和果蔬店铺已经合并成一间,有专门的人员每天运输新鲜蔬菜水果——防止地下城的果蔬和太空站里的一样珍贵,不像很久以前路边总有农民骑着三轮车上街叫卖,开车路过加油站时都能摇下窗户和老伯买兜橘子,那种生活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就算地表不再终年风雪,随处都有肥沃的土地供人栽种,可能也不会再有农民伯伯骑车出来叫卖。那时候,任何人都一定可以无障碍的利用科技造福每个人的小生活。
设施变了。
地下城比七年前更旧,他刚从窗明几净的空间站突然回到地下城,像一直生活在无菌室里有免疫障碍的孩子突然走入街道,嘈杂声、路边的垃圾、高矮胖瘦的活物都让他有些束手无措。
开玩笑,满打满算在上面也就睁眼过了两年,部队里爬泥坑滚沙堆住大通铺可比这条件艰苦。
詹鑫,你的纪律呢?
家门口的窗台上不比七年前那样空旷,满满当当全是张哲华种的各式各样植物,有一颗菠萝头栽在透明塑料瓶里,水清澈透明,正正好好没过菠萝残余的果肉,窗户报纸糊上了。
詹鑫留意了一下,日期是今天的号码。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他趁张哲华开门,摸索了一下那片玻璃。
里面碎了,两面报纸上的胶水还没干。
这么巧吗?偏偏我回来的时候,玻璃碎的。怎么碎的?小孩打闹砸碎的?他们家在二层,想要用石头扔进去,得要站在…
詹鑫环视一圈,对了对角度。
那个地方。那片小水坑。昨天刚下过雨吗?小孩儿站在水坑里玩儿?
他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张哲华看他还站在门口,给他拿了拖鞋和家居服放在门口,把糊上黑泥的鞋拎起来,说,哥你先换衣服,给你倒好水了,黑色的杯子是你的,是新买的,我去做饭。
“欸,哲华,先别忙,陪我坐会儿。”
詹鑫太久没见到他了,对他的印象还是九岁的小孩,心态上免不了像个家长,总觉得让孩子做这些太不合适了,但看张哲华当作娴熟的模样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只能先把人安顿下。
“哥,走这么久你不饿吗?”
“哎呀,来来,给你看好东西。”
詹鑫蹬了鞋关上门,屋内温馨的氛围洗去他一身的疲惫,他慢慢坐在足以容纳两个成年人宽的沙发上。他动作别扭地打开随身包裹——有一些在太空站带回来的食物。
张哲华简单规整詹鑫的行李,把詹鑫换下来的衣服胸口的领航员徽章装进干净的小盒子,摆在床头,和那张他们唯一的合照摆在一起。
“哥。”
他小心地避开詹鑫的右手,把左臂搭在身后的沙发上,半包围结构像一个拥抱。
从太空站带回来的蔬菜包,压缩果泥,还有他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这是红肠,临走时我舍友塞给我的,他是东欧人,这是上次打赌赢来的…这叫什么来着,我忘记他们那边怎么叫,就在嘴边了,嗯,反正是奶制品,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带上来的哈哈哈,我跟你讲,我们隔壁舱室有个毛子,就是俄罗斯人,他把伏特加藏在宇航服里面,时不时嘬一口,一直也没被发现,上次我撞见了,他还让我保密,我没答应。”
“啊,那你举报他了?”
詹鑫还在翻他那个大包裹,突然手一顿,眼睛眯上,侧着脸,扬起的嘴角很可爱,但张哲华猜不出来。
“叔叔受.贿了。”
他把一瓶单手能握住的透明瓶子放到茶几上。灯光照进酒液上反射到张哲华脸上,他懵懂的扭头看他哥。
“你未成年不许喝啊,这伏特加度数可高。”
“这就是你俄罗斯舍友给你塞的特产?”
“他住我隔壁。也不知道他怎么带上来的,我去的时候检查可严格了,还有一哥们儿想带牛奶上去,安检不让带,他就在门口喝了,我们坐太空电梯上去,升空的时候他崩着嘴努力不吐出来,我真的怕他吐我腿上,我当时的位置是他对面,”詹鑫比划了两下,“对,离他有茶几这么近!”
“最后吐你身上了吗?”
“我躲开了。”
“真的假的!”
“我躲开了!”
“哥,你在骗人,他肯定是吐自己面罩里了。”
“我们坐太空电梯不戴面罩!哦对,你学文学理?”
“哥,我们不分文理,我和你细说!”
晚上。
张哲华把原来那张小床提前换成双人床,屋里的空间被他合理利用,他也做好了詹鑫不习惯和他同睡的打算——他在墙壁上和靠墙半侧床下安装了一个升降机械臂,如果他哥还是习惯一个人睡,那条升降撑杆会把半边床撑起来,另半边床会平移到墙边。
但他并不打算直接告诉他哥,万一哥不介意,我这样唐突的说出来岂不是显得很奇怪。
我还是很想和哥一起睡的。
詹鑫和他反复强调,没事儿的,你睡里面吧,里面暖和,靠墙有暖气。
张哲华执意让詹鑫睡里面。
“哥,我睡觉不老实,我怕压到你右手。”
詹鑫同意了。
其实张哲华睡觉很老实,躺平在原来一米乘两米的床上从没翻身掉下去过,向来都是板板正正。但他不愿意放过极其微小的概率,如果在梦中做出一些大动作,很容易伤到詹鑫的手臂。
“哥,你别担心,我现在已经有能力挣钱了,我能养你了。”
詹鑫被张哲华坚决的眼神盯的心虚,心想这孩子受什么刺激了,叔叔我是手断了不是瘫痪了,而且就算瘫痪了也是有办法挣钱的。
但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理智告诉他应该和张哲华说,上学的年纪好好读书,叔叔还有一只手呢。
但初次当家长的心情让他沉浸在后辈坚定的诺里。
什么后辈。
他大张哲华十二岁,他睡了五年,心理和生理年龄都停在原地。
他被张哲华赶上了五年。
如果我再睡久一点,回来的时候,可能就要叫张哲华哥了。
真快啊。那么小的孩子,一转眼,我们四舍五入,也是一辈人了。
怪不得叫我哥。
张哲华匀长的气息和门口屋檐处的滴水声交辉相映,现在是四月,还有些冷,他把那层被子往上掀。
被子的触感让他真切地意识到,他已经回到地球了。
休眠舱里全是科技,自动加温,不用盖被子。但活了二十多年,不盖被子怎么睡得着?最初那两天,詹鑫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moss给他灌输休眠气体,他才勉强入睡。
后来就习惯了,不睡扛不住,白天轮值,检查小行星带,陨石群,舱内气压,设备消防情况,定期清洁,检查数据…
现在反倒睡不着了。
张哲华翻了个身。
詹鑫感觉一只手覆上了自己完好无损的左手。几根手指往上移动,碰到他的小臂。
痒,但可以忍受。
张哲华蜷起身子往他身上挂,詹鑫愣了两秒,把张哲华胸口的被子往上提。
窗外透进来模拟月光。
月亮早已经被推走了,詹鑫看见的,都是源于无数个很小很快闪动的LED灯交替闪烁模拟出来人造光。
他见到过月球,也从母亲的嘴里听说过日出。
星星,就更常见了。
太阳离地球远去,月亮跑了,星星…
詹鑫偏头,张哲华在离他不足十厘米的地方睡得香甜。
星星睡着了。
第二天张哲华要去学校。
真糟糕,哥第一天回来就让他看见我迟到的一面!!我平时不迟到的。
“哥,我,我平时起床很规律的,昨天…”
“昨天你忙坏了,多睡会儿没事!赶得上吗?用不用我和老师打声招呼?”
“不是,我…”
昨天有你陪我睡,我特别安心。
“我赶得上,哥,早饭在冰箱里,你的午饭也在冰箱里,你热一下就能吃了!晚饭等我回来做!啊啊,还有,别进厨房啊!”
“嗯我想想,你如果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发消息,我下了课就能回!”
张哲华叼着蚯蚓干消失在门口。
詹鑫心里一软,还没来得及夸夸张哲华,突然意识到,这孩子起的也太早了。这才不到七点。
高中生活这么紧?这哪是希望中学,这是衡水吧。
他打开冰箱,有两盘切好的蚯蚓条,还有类似小饼类的食物…这是…
以及分装好的水果蔬菜,速冻饺子。
厨房是开放式的,詹鑫想给自己做点料理,虽然他还没想到要用这点匮乏的东西做出什么好吃的,但…
厨房没有刀,这孩子平时用手掰菜?
不对,有砧板,他平时用刀。
他环视四周,从门框边看到他从昨天就觉得隐隐不太对劲了,屋里好像…更像是一个,适合婴幼儿生活的房间。
桌角边缘,甚至墙壁上都贴了软垫,客厅,光脚就可以踩上去,门缝就更别说了,新包了一层胶布,是用力关门也不会发出巨响的人为设计,一不留神也不会挤到脚趾的程度。
几乎可以避免任何无意间磕碰的一间屋子。
詹鑫一上午没干别的,蹲在张哲华的屋里左看看右看看——当然没有随意翻他的桌子,他看张哲华摊开的工具箱里磨损最严重的工具,通过细节推断这小子平时都会做些什么活,那根管钳果然被他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这小子平时拧水管啊?
张哲华的床头摆的是便携英语记背书,床头和墙有一段距离,被张哲华用一个自制的小书架填充,那里面有厚厚一沓纸,詹鑫拨弄后,看到了属于奖状的红色印章。
吃完午饭后,李逗逗来敲门,拎来一箱牛奶,说,欢迎詹叔回家。
李逗逗今年二十五岁,比詹鑫大两岁。
叫姑娘不太合适,我得叫姐。
“詹叔。”
“叫我詹鑫就行,现在可不是七年前了。你留长头发了?”
“是呀,您这手…”
“害,不打紧。进来说。”
他旁敲侧击的问,哲华的学校什么时候上早课,以及他平时几点上学。
“希望中学,应该是八点上课。”
“哲华每天都这么早上学吗?”
“我起得比较早,他之前每天上学都从我窗口过,也就是这两个月,他突然起的挺早。”
“那,哲华这几年,有没有遇上什么事儿,就是,孩子自己解决不了的那种?”
李逗逗刚想把张哲华教给她的话术往外秃噜,詹鑫就凑进一步,低头说,“逗逗,你得和我说,你信我,我能解决。”
“就这些?大概有多久了?”
“去年的事,哲华不让我和你说,他说怕你担心,也怕他们伤到你。但…”
“谢谢逗逗,我来处理。”
希望中学的环境比詹鑫曾经住的辽宁省的一处地下城里的高中环境好太多,尽管门口的地面颜色也是黑色,但就按电子报时表的像素,已经能看出差别。
哈尔滨地下城属于东北地区设施环境好些的地下城。
张哲华每天早上七点出门,詹鑫七点半出门,在校门口仔细观察张哲华的行程。他问过保安,学生们中午不用回家,对出入的把控也比较严格,他看了看出入表,没有张哲华频繁出入的痕迹。
第一天,他给班主任打电话,扯了个理由说下周想给张哲华请两天假。
老师爽快同意。高中学习紧张,这么容易放人出校,看起来张哲华是货真价实的好孩子。
石老师知道詹鑫的身份,言语间是不卑不亢的有礼貌,詹鑫旁敲侧击询问张哲华在校的情况,石老师一一回答,言语中夹杂着淡淡的赞许,说,哲华虽然兴趣广泛,但学习从没落下,我想让他当班长来着,但这孩子比较腼腆。
问题不在学校。
学校门口有不少小摊贩,地下城比灾难前的北京二环还寸土寸金,没有租地的摊贩恨不得把所有工具挂在身上,支起来的食物架子只有两只手宽,但凡两人以上来点串都要等两锅。
詹鑫要了一锅,边等边和老哥扯皮。
“接孩子啊?”老哥往串儿上撒黑乎乎的粉末,看不出混了什么成分。
“对,替朋友接,长这样。”
詹鑫把通讯器伸过去,老板瞅了一眼,点点头,不说话。
“他是孤儿,我这也刚工作很久才回来,头一次接孩子,比较生疏,他们放学之后,会不会有那种,班主任领着,出来排成一队,等家长接之类的?”
“哥们儿,那是小学。”
“哦,哦哦,对,我工作之前他还上小学呢,太久了,不好意思,这,好久没回,哈哈。”
老板没瞅他,詹鑫支付信用点的时候,多按了一个零,拎着烤串往校门口。
现在的支付系统不像好几十年前用的支付宝或者微信支付,摊主为了监督客人还要把“支付宝/微信到账XX元”外放,你好我好大家好,现在直接一抬手,手腕上的显示器会瞬间显示个人信用点账户的新增点数。
老哥本来也不打算把多收的钱还回去,看吊着胳膊的男人离开,他就顺其自然的吞下多收的钱。
张哲华准时放学,詹鑫藏在巷子里看着张哲华速度均匀的拐进回家的小路,把那袋还窜香的串儿送给门口的环卫工人大爷。
“大爷,我这,买多了,吃不了,给您!”
“什么?”大爷耳背。
“给——您——的!”
大爷接过那袋食物,仔细分辨詹鑫通讯器上放大的照片,思索片刻后,指向一条张哲华平常不走的小道。
两天后。
詹鑫看到了那群人。
他们聚在一起抽烟,像是在等人。附近就是那个网吧后门。
张哲华快放学了。
张哲华没想到今天下课能看到詹鑫,紧张了一瞬,还是决定先和詹鑫先回家。
至于彪哥他们…
他咽了口唾沫。
十五岁,他为了保护女同学和小混混周旋,太阳穴上留下一道伤疤。
他原先头发不长,额头露出来,比现在更清爽。像只小刺猬。
刘海长一点,哥就看不见伤口了。
今年年初那群流氓出狱了,又缠上他,若不是看在他有点技术在身上,自己还得挨顿毒打。
那群人会在早上去校门口闲逛,每次遇上他们都没有好事发生,他这两个月特地提早起床,就为了避开他们。每周都会有几天,彪哥会喊他去网吧帮忙打工,或者修电脑和做活。
“我知道你家在哪儿,用你是瞧得起你,你不想另一边也留个对称的伤吧。”
他不知道他们从哪知道詹鑫第二天回来,为首的彪哥在头一天用半个扳手,第四次砸坏张哲华家的玻璃。
“哲华,你先回家,我突然想起家里灶没关,我去买点东西,钥匙给你。”
“欸,好。”
“哲华,你从那条道回去。”
他走到烤串摊主面前,摊主以为他要来要回上次的钱。詹鑫没有。詹鑫只是过来问,我想在这边网吧某个差事,这片儿找谁办呢?
摊主顿了一下,脱口而出,彪哥,你和他说就行了。
詹鑫说,行,好,谢谢。
他一个人走进去,活动了一下左手肩膀肘。
几个人看他过来,挑起眉,静观其变。
“哥儿几个,看见张哲华了吗?我听说他每都来这儿打工,我找他拿家门钥匙。”
为首的把烟头吐在地上,掀起眼皮把他从头打量到脚,“你谁啊?”
“啊,我是他叔。”
“亲叔?”
“监护人。”
彪哥又点上一根,“没瞅见。”
“没瞅见…还能去哪儿了呢,那我得报警了,问一圈儿了,这孩子,最近,哭丧个脸,放了学也不回家,我问一圈了都没找到,别是…”
“坏了,这孩子本来就犯内向,这几天怪怪的,别是想不开再…”
“甭他妈说这,那小子心眼子多着呢。”
“哥们儿,你们这是用童工啊。”
“要他妈你管?”
彪哥后面的人抄起一根铁棍,詹鑫连忙摆摆手,“他要学习,有什么活,我可以帮着做。”
“你这残废样能干啥?”
“你那辆摩托,看款式得是八年前的了,积灰了又不扔,对你很重要?”
“关他妈你啥事儿?”
“哥,你咋现在才回?”
“忙了点别的事儿,你吃过晚饭了吗?”
“我吃了,你的饭我都给你热三回了,咋打电话也不接呢!”
“没事儿了,哲华,吃饭吧。”
“哥,你去哪儿了?”
“啊,找工作!”
“那找到了吗?”
詹鑫没正面回答,“其实领航员有分配城中心的工作,待遇都不错,但我还是想先缓一段时间,等…”
张哲华放好碗筷,热过三次的饭菜已经被水蒸气晕的白软,张哲华十分想立刻倒掉,但…
詹鑫眼疾手快把那盘东西拉到胸口,说,“我打算等你放暑假再去。”
他尝了一口口感软烂,但味道拿捏得不错的晚饭,抬头冲张哲华笑了一下。
张哲华发现,彪哥再也没堵过他的道,甚至自己试探般的蹭到再临网吧门口,彪哥也只是翻起眼皮看了他两眼,随后又去摸那辆自他第一次来网吧就见到的摩托车。
那辆机车最近发出挺豪横的轰鸣,不知道什么人给他修好的。
总之,别再找我茬就行。
“哲华,高中毕业后想做什么?”
“哥,说实话我还没怎么想好,老师最近总发表格,让我们填心仪专业…”
“你喜欢什么?”
“喜欢…维修,还有机械相关吧,但我最近也挺想当医生,有点纠结。”
哥的手,好像之后都好不了了。
我查过资料,神经断裂,很难好的。几乎是不能恢复了。
做哪种工作才能养活他呢?哥已经受伤了,就不要再工作了。
我一个人够吗?毕业后的大学培训,还是不能工作,那时候家里的钱还够用吗?
就这么下去一定不行,哥哥之前说过,他喜欢太空,喜欢宇宙。
我是特惠人员,我当不了兵,没法替他完成梦想了。
如果我大学毕业,当了医生,那种,能结合机械的医生,类似,外骨骼,神经传导之类的…
如果治不好,能不能给哥哥安装半条机械手臂?
那是地上小队才能有的装备,领航员用不到,工种不一样,而且民用外骨骼设备管控很严格,如果想弄,还得托关系…
那时候哥哥的年龄也就,不到三十岁,还是有机会参加的新一波领航员的选拔的。
虽然我,很不想他离开,我很喜欢他。
但没有哥,我就活不了。哥哥的事比我重要。
这些事,从听说詹鑫受伤出事故那天起,张哲华就一直在想。
“哲华,我跟你说,你看那些青史留名的科学家,或者就拿现在很多非常优秀的机械工程师来说,你知道,马兆吗?就是大概十五年前牺牲的硬件工程师,我看过他写的自传,我小时候特别憧憬当科学家的人,我觉得他们好了不起,那么多枯燥的数据和程序,他们就一直坚持一直钻研。我想这东西是人能坚持下来的事儿吗?”
詹鑫边嚼东西边想,一边抬头安抚眉宇微微紧锁的张哲华,往他嘴边举了一块果肉,张哲华几乎是瞬间张嘴用舌头卷进嘴里,乖巧的咀嚼。
“是啊,哥,那得多了不起的人才能达到那种成就,那些人,应该是被科学选中的人吧。”
“并不是的,哲华。”
詹鑫擦嘴,抬眼看独自在地球生活了将近七年的孩子——现在应该叫他青少年了,用左手撑着,把仍然无法做出大动作的右臂端上桌子。
“我当兵,当领航员,也是很苦的。我过关斩将,有些关卡的淘汰率是95%,我小时候也是很贪玩的,但是…当领航员是我很憧憬的一件事,因为我的父母也是领航员。他们留在星空里,没能回来,我一定要去看看他们生前工作的地方。”
“我选择参加领航员选拔,是因为我真的喜欢。没有人逼我,是我自愿的。所以那些所谓的苦累,对我来说都是打boss时的关卡。”
“我浅薄的试图用这个例子去比肩一些科学家,我指的是一些哦,他们之所以成为科学家,一定是他们做了很多常人难以达成的贡献,但这些贡献之所以是贡献,是从结果来界定的,如果一个人现在制造出了我们毫不需要、又难以保存极其危险的生化武器,那他可能会被成为科学疯子,或者,阴谋者,你懂吧,绝不会被称为科学家,但当然哦他本人可能会自己封一个更好听的称呼。”
张哲华点头,又从詹鑫碗里戳起一块果肉。
“那些做出贡献的人,最早的时候也许并不知道所谓的科学家意味着什么,他们也许只想让一件事真正做成,满足自己的快乐,当然这么说有些跑偏,我不是在诋毁他们,我只是说,他们做,是因为他们喜欢,而不是他们想拥有什么头衔或者功勋,你能明白吗?他们可能只是在干一件他们热爱的事,不知不觉,掉落了不少恰好对我们产生作用的结果。我高中的时候班里有个学霸,她理科非常强,她学习好不是因为努力,是因为她感兴趣,没有人逼他学习,学习对她来说,是和打游戏一样享受的事情——当然她好像不打游戏。”
“有点跑偏了,意思就是,我希望你能做,或者去选择那些,你真正喜欢的事,因为这样你才是快乐的。”
“可能你觉得我说的有些冷漠,或者片面,但凡事都不绝对的,哲华,你能明白吗?”
“哥,我明白了。我再想想。”
詹鑫已经吃完了,张哲华抢先把碗盘端到水池附近,麻利地收拾,可詹鑫没让他离开洗手池前。
“哲华。”詹鑫放低声音,张哲华把手上的水在围裙上擦干,转过身,“哲华,这里,”他哥用没受伤的左手拨弄他的刘海,他以为这是一个检查头发长度的动作。
太阳穴上的疤被指尖蜻蜓点水的掠过,他僵在原地。
他以为他哥只会摸一两下,詹鑫凑过来掀开他的额发,凑的极近,鼻子都快顶到他的脸颊。
“哲华,当时很疼吧。”
伤口处传来伤疤愈合时产生的痒意,他知道他哥正瞪着那双犯不起脾气的眼睛看自己十五岁时闯祸时的一小段岁月。
要被骂吗?
詹鑫眼里的张哲华缩了一下下巴。
詹鑫的心也跟着紧缩。
他把男孩拥进怀里。
“哲华,以后都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你以后不用去网吧工作了,他们也不会找你麻烦了,认真读书,有问题,就告诉我。”
“我们哲华是好孩子,对不?”詹鑫认真时说话很有魅力,温柔时说话,又让人沉迷。
“嗯。”张哲华闷在詹鑫的肩膀上回话。
“是好孩子,那信不信我?”
“信。”
信的。
他哥的肩膀不宽,但很结实。詹鑫吃了右手的亏,所以只能被张哲华一整个环进怀里。
“谢谢哥,你真好。”
“这是啥话,一家人。”
一家人。张哲华小心翼翼的收紧拥抱,洗手台上方的垂直墙壁被他擦得光亮,模模糊糊的映出他的笑容。
回来的时间有小半年,快到张哲华的十七岁生日了。
詹鑫会时不时摸摸那道疤。
那是张哲华的十五岁。不全是,一道疤无法概括十五岁,但那是我未曾参与的年月。
他把家里缺角的小凳子鼓捣好,上街买了把剪刀,原先在部队的时候,队友之间经常互相理发,当时他们并不在意下手轻重,可现在面对张哲华这么一张帅脸,詹鑫还是打算认真的秀下手艺。
“先别收拾了昂,过来,把那刘海儿剪了。碍事了。”
张哲华“哦”了一声,把从卧室收拾出来的杂物纸箱放下,圈在小凳上,安安静静的让詹鑫给他剪头发。
“哥,你最近白天都做什么?”
“我听听广播,看书,出门买菜,做饭,收拾家里。”
“你最近开心吗?”
这是什么话?詹鑫没应声,抿嘴无声地笑。谁知张哲华仿佛受了刺激般扭回头,刚剪下来的一小撮碎发从詹鑫手里飞走,詹鑫看面前的人站起来了,转眼,自己手里的剪刀也没了。
“哥,你最近心情怎么样?”张哲华毫不在意小凳子被他的动作掀翻。
“怎么突然问这个,没特殊事情发生,心情…很普通啊?”
“如果有心里不舒服,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做傻事。”
詹鑫被张哲华煞有介事的语气搞蒙了,他看了两眼被紧握的肩头,想笑,但笑不出来。张哲华的五官各自被念在脸上,看久了有一丝诡异,他避开眼睛,就一瞬,张哲华紧紧拥抱住他,剪子当啷一声砸到他们脚边。
抱得很紧,但张哲华没忘记照顾他的右手。
“哲华,哲华,怎么了?你怎么了?”
被怀疑出现心理问题的人抱住怀疑者。
“哲华,你怎么了?”
张哲华说,他有个同学的爸爸,打工的时候半条胳膊被碾掉了,没法工作,家里支付不起医药费,家人没看住,一不留神让他从窗户翻下去了。
“这里已经是地下城了,没想到,还能摔死人。”张哲华喃喃自语。
“哥,你千万不能有那个想法,我能养的起你的。”
詹鑫想迅速出言安慰,但这会削弱他语言的可信度,他装作思考般刻意停顿两秒,“哲华,我当过兵,我也是个领航员,虽然退役了,但素质还在。”
显然张哲华不知道当兵意味着什么,但他想起,詹鑫是领航员。
“我们那届选拔人员里,我的心理测试成绩不是最高的。”
“最高的那个,就是坐太空电梯之前喝牛奶的哥们儿。”
张哲华终于舍得松开他的肩膀,小单眼皮看不出来有多大的变化,但鼻头红了,喉头吞咽不停。
“第二高的呢?”
詹鑫莞尔一笑,“第二高的在你眼前呢。”
“听叔叔的话,哲华,我很惜命的,那颗陨石撞过来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以后没地方住怎么办,我当时就光想这事儿了,我把合同都给忘了。”
詹鑫说的快,那句话连起来就像是“我满脑子都是你”。
詹鑫身上的沐浴露和自己是同款,张哲华脑子晕乎乎的。
他从来没谈过恋爱,但他聪明,知道恋爱是怎么回事儿,所以他胸有成竹的说出,没谈过恋爱,没有喜欢的人。
哥好香啊。他抱得更紧。
詹鑫还在没心没肺的安慰他,说,叔真没事儿,我还想等胳膊好了重新上太空呢。
这句话是为了安慰,他已经退役了,伤太严重,没机会了。
“你还要走?”
“啊?”
张哲华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这种过于直白的要求,他这些年一句也没提过,他从心里根植了“他有恩于我我要报恩我要懂事”的想法,自己最过分的要求,好像就是九岁那年要下那把管钳。
再就是这次。
他觉得实在唐突,他突然想起什么,松开詹鑫后往卧室迈步,屋子不大,他个高腿长,龙卷风似的卷了一圈又出来,手上是一本相册。
那里有他这七年的点滴。
本来打算在哥生日时再送给他的。
他把詹鑫的左手捧起来,把那只手的五指按在相册脊处,目光热热地回望面前的人。
这个人把他从南方的冷水边牵到中国的另一端,给他一把钥匙和一间住所,他遇见詹鑫后的每一秒,每一口空气都是詹鑫送给他的礼物。
不遗憾,哥,不用遗憾没能陪伴一直陪我。你活着,就已经是我的礼物了。
“哥,这是我的相册。”
“上面有我,12岁,13岁,14岁,15岁的照片。”
“这是送给你的。”
“你在空间站睡觉的那些天,我都在好好生活,所以你也要好好生活,哥。”
詹鑫接过相册,简单翻了翻,被很多张不同模样的张哲华吸住眼神。
“你要好好生活,以后都有我陪着你,哥。”
“好不好啊。”张哲华陷入自己无尽的想象,同班同学失去父亲后浑浑噩噩听课的眼神让他难忘,他不想变成那样,他不想过没有詹鑫的日子。他能自理,但一个人的生活过于单调冷清,放学回家后不用自己拿钥匙开门,有人做好晚饭等你的感觉很温暖,感受过了就不想再失去。
“好不好啊,詹鑫。”
TBC
中间鑫仔和哲华讨论科学家部分的灵感
源于刘慈欣短篇小说《朝闻道》
强推
【华枝招詹】醉酒的狗发小要上我
“我那醉酒的发小要上了我,上可以,主要是旁边睡着个人啊!”
●元宵喜乐会发小设定,竹马竹马,但是rps
●预警:阿奇全程睡在旁边,接受不了的好宝快跑!!!
●被背刺了,就改改原设定把教主看做特级教师吧
——————
詹鑫红着脸把头埋在枕头里。就算他内心疯狂说服自己张哲华只是喝醉了、那手是不小心搭上来的,手心抚摸自己的腹部也是因为刚才在饭局上挡酒留下的肌肉记忆——
可他忽略不了后腰呼呼透风的被子。
谁家好人喝醉了不在自己被子里待着,手精准地跑人家被子里乱摸啊!
你自己没被子吗!你很冷吗!
你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吗!拿手给人家当腹部肉肉的小被子?...
“我那醉酒的发小要上了我,上可以,主要是旁边睡着个人啊!”
●元宵喜乐会发小设定,竹马竹马,但是rps
●预警:阿奇全程睡在旁边,接受不了的好宝快跑!!!
●被背刺了,就改改原设定把教主看做特级教师吧
——————
詹鑫红着脸把头埋在枕头里。就算他内心疯狂说服自己张哲华只是喝醉了、那手是不小心搭上来的,手心抚摸自己的腹部也是因为刚才在饭局上挡酒留下的肌肉记忆——
可他忽略不了后腰呼呼透风的被子。
谁家好人喝醉了不在自己被子里待着,手精准地跑人家被子里乱摸啊!
你自己没被子吗!你很冷吗!
你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吗!拿手给人家当腹部肉肉的小被子?
看着旁边打着呼睡可香的郭耘奇,詹鑫有点后悔,早知道不叫阿奇一家来了,要是这床上只有自己和张哲华,别说摸了,直接开干都行。
不就是一层窗户纸的事儿吗?虽然自己有点怂。除了郭耘奇,谁看不出他那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和詹爸詹妈亲得恨不得直接改口喊爸妈的好哥们儿——张哲华,喜欢他。
詹鑫对张哲华也一样,但就是不好意思,无意识的撒娇和正式地说出我喜欢你是不一样的,物极必反,正正反倒出了负,詹鑫这拧巴的性格还真不随詹爸詹妈,起码詹爸詹妈也是恩恩爱爱,背着詹鑫偷偷“哥哥”“宝宝”地叫。一到詹鑫这里,不管说什么,怎么对张哲华也开不了那个口。
俩人就这么抻着,张爸是特级教师,老早就看出张哲华和詹家那小子之间的氛围不对劲,挑了个小辈都不在家的时间跑去詹家。
就这么说定了,亲家。张爸一拍板很是高兴,但转眼一想又不行,现在要是在一起了得算早恋。詹妈赶紧接上,说老张啊,这俩孩子要是高中跟咱公开说,咱就管管;要是毕业之后呢,就让他俩自己处,咱现在就当不知道,行不?
张爸自然是答应,看詹鑫是越看越喜欢,又不会触碰到自己从教多年关于“早恋”的底线,也就不管了。
谁能想到两家人等了一个高中,詹鑫和张哲华俩人愣是谁也没敢先表白,友情以上的感情一直延续到大学,这都快大学毕业了还没点动静,詹爸彻底是憋不住了:仨人过元宵不如多几个人热闹,咱把华子一家叫来,在一起好好吃个饭哈。
一看爸妈脸上喜笑颜开,詹鑫明白了,噢爸妈这是爱热闹,转手就给阿奇一家子打电话,说我爸妈让你和叔叔阿姨都来咱家吃饭!现在准备开始做饭,你们和华子他们到了正好是热乎滴!
三家子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是不少,虽然张家和詹家长辈看阿奇一家来是摸不着头脑,但聚在一起闹闹腾腾过元宵还是头一次,难免都有些兴致高昂。
由詹爸首先提一杯为开端,敬酒让酒在饭桌子上是跑了十几个来回,这酒硬是没给詹鑫倒几次,大家都知道詹鑫酒量不好。阿奇坏心思地想看看鑫仔这酒量是不是还这么差,但不知道为啥每次给鑫仔倒的酒最后都进到了华子肚里。
就非得馋这几杯酒吗!
到后来长辈们是都喝了个烂醉,越喝越上头,小辈里好像也就詹鑫还稍微清醒一点,因为没怎么喝;张哲华早退出战局,躺一边沙发上睡着了;孤军奋战到底的郭耘奇成了长辈们最喜欢逗的小孩儿,不喝倒他不罢休。
詹鑫不愿再在饭桌上看仨大老爷们儿热衷给阿奇灌酒,就上一边坐在张哲华旁边看他睡觉。怎么会有人喝多了也这么好看,脸上稍微有点红晕,不像阿奇脸上喝得大红大紫。詹妈喊他去煮些汤圆,詹鑫应了,自然忽略了张哲华颤抖的睫毛。
张哲华翻了个身朝沙发里,呲个大牙在那笑,狗尾巴摇成了螺旋桨。
一个晚饭吃到快半夜十一点,再早些这些昔日里的邻居们就算拆迁之后分给的房子都在一个小区里,但几乎个个喝得不省人事,踩着月光回家的前提也是能走直线,万一谁耍起酒疯一个猛子扎绿化带里嚷嚷着猴子捞月那也怪危险,更危险的还是当事人的脸面。
要问为什么事件能描述得这么清楚,詹鑫挠挠头,自己以前就干过,都是社会经验。小事小事,不值一谈。
因为这事儿被华子和阿奇嘲笑两年的詹鑫决定不能让兄弟们再遭受同样被嘲的痛苦,主要是怕喜欢的人做出什么丢人的事儿,有损声望……关于阿奇嘛肯定要一视同仁。
那张叔郭叔,你们两家今晚就住这儿吧,客房和榻榻米我一会儿收拾出来,我床大,华子和阿奇今晚就和我睡,我没醉,晚上还能有个照应。詹鑫张罗着。
草草给他俩擦擦身子,自己洗了个澡,詹鑫就哄着俩小酒罐子躺床上,自己躺中间,半夜要是谁吐了还能帮助帮助。虽然床大,仨小伙子睡一张多少也有点挤,好在一人一床被子也不至于半夜因为抢被子打起来,糊弄一晚就过去了。
再然后就是阿奇如雷的鼾声和悄摸寻过来的那只狗爪子。
——————
见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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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第二天就发了烧,与詹鑫一起发烧的还有阿奇,反而张哲华生龙活虎啥事儿没有。
第二天仨人一睡睡到下午三四点,还是阿奇先醒的酒。站起来巡视一圈,一拳把张哲华打醒,指着地上的被子打着喷嚏狂怒,说你俩好哥们儿盖一个被子,但是能不能看看另一个好哥们儿,说昨儿晚上冻得,做梦都是抱着一块浮冰在海上飘啊飘的,四周还有鬼叫得en嗯a啊,给自己吓不轻。
说梦里觉得自己想去卫生间,还怕污染了海水,回来差点找不到那块儿救命的冰。
看我多有觉悟!
直到詹鑫醒了作证,说你昨晚上起夜之后抱着被子就睡了,压根没盖。
阿奇这才罢休,并控诉他俩以后要是不要那被子,别给地暖送温暖,可以给我!
家长们正月十六都步入了工作的正轨,就剩仨大学生还没开学在家里闲着,或者说只有张哲华忙来忙去照顾俩病号,鑫仔和阿奇胳膊底下一人夹着一个温度计窝沙发里看动漫。
虽然仨人还是仨人,但阿奇感觉气氛就是完全不一样,明明那药都是同一种,可看着张哲华还得给詹鑫到的水试试水温才端过去,电视上动漫的声音盖过两人的小声谈话,让阿奇摸不着头脑。
是什么让从小到大的俩好哥们儿对我产生了嫌隙?
难道被子是我和他俩之间的小薄障壁?
詹鑫小声逗着张哲华说后悔了不?不清理干净,我都发烧了。
张哲华委屈得戳戳詹鑫的小团脸,说不是没有经验吗,谁家电影里也不教这个啊……
说着又凑过去,认认真真盯着詹鑫眼睛说,咱找个机会,跟咱爸妈都说了吧。
——————
完
想要评论(◦˙▽˙◦)嘿嘿
当华子哥喝完半杯醋…
番茄台喝醋后续(华子咋越来越好看了😭)
这次咱华子哥是有人陪的病号,可怜但有人爱。另,华子哥演技稳定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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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录制完成后,张哲华跟工作人员匆匆打了招呼就直奔停车场。主要是因为刚喝下的那半杯醋着实刺激,他几乎能感觉到胃酸混合着醋酸,正联袂上演着一场啃食他胃粘膜的大戏。
噫~他可不想因为胃痛被围观,那也未免太社死了…
一路上他不停地摩挲着胸口以减轻反酸带来的不适,但那自心口绵延而上的灼烧感依然呛得他止不住地咳嗽。
跟在一旁的小助理倒是眼疾手快,赶紧给他递上一杯热水,张哲华猛灌...
番茄台喝醋后续(华子咋越来越好看了😭)
这次咱华子哥是有人陪的病号,可怜但有人爱。另,华子哥演技稳定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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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录制完成后,张哲华跟工作人员匆匆打了招呼就直奔停车场。主要是因为刚喝下的那半杯醋着实刺激,他几乎能感觉到胃酸混合着醋酸,正联袂上演着一场啃食他胃粘膜的大戏。
噫~他可不想因为胃痛被围观,那也未免太社死了…
一路上他不停地摩挲着胸口以减轻反酸带来的不适,但那自心口绵延而上的灼烧感依然呛得他止不住地咳嗽。
跟在一旁的小助理倒是眼疾手快,赶紧给他递上一杯热水,张哲华猛灌两口才算堪堪压住了不断上涌的酸意。
但也不知是喝得太急还是跑得太急,那几口水刚下肚没一会儿,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恶心感也随之而来。他紧皱着眉头拼命咽口水对抗,很快额上便沁了一层薄汗。
“我去下卫生间…”张哲华捂住嘴口齿不清地交代了一句就一溜烟地跑了。
小助理茫然无措地跟着跑,张哲华回头摆了摆手示意她在原地等。一者怕詹鑫跟上来找不到人,再者龙傲天脆弱的一面怎么能轻易示人不是?
助理看清了方向只能停了脚步,站在原地不停地朝后看,希望那位“詹.老板的药.鑫”先生能快点跟上。
张哲华在空旷的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吐完胡乱揉了揉彻底空了的胃,安慰自己至少不恶心了,嗯…还减肥。
他使劲拍了拍自己又白了几分的脸颊,看着面上终于显出些气色才状似无碍地出了门。
刚到原地站定就看到詹鑫在远处热情开朗地挥着手往这边跑,张哲华跟助理做了个“嘘”的口型就咧着嘴也朝着对面的人挥手回应。
两人一汇合便谈笑风生,张哲华脊背挺得笔直,硬是不见半分病态。
小助理暗暗对自家老板的演技大加赞叹,甚至想跳起来给他鼓掌。
三人甫一上车,张哲华就示意助理给詹鑫递上了一杯热水。
詹鑫朝小姑娘道了声谢乖乖接过来,小口抿了两下后便抱在手里当暖手壶用了。
张哲华见状瞪了他一眼,语气倒是温柔:“再多喝两口。”
詹鑫一脸茫然:“啊…我没那么渴…”
张哲华直接上手把水杯推到他的嘴边:“不渴也要喝,刚喝了那么多醋呢!”
看詹鑫又喝下去了大半杯热水,张哲华这才放了心,低头偷偷捏了捏虎口缓解隐隐泛起的刺痛。
小助理坐在角落里一脸问号,到底谁是病号啊?老板你也太爱了吧!
2
张哲华因为怕再吐,一路上热水都没敢再喝一口。经这一路颠簸,到酒店门口时整个胃腹处已经凉成一片,甚至初见了些小幅抽搐的症状。
詹鑫看他脸色越发泛白,神态也有些不对劲,有点担心地问:“你是不哪儿不舒服?”
张哲华想着到房间吃上药应该就没事儿了,便嘴硬地说:“放心,啥事儿没有哈!”
詹鑫将信将疑,下了车便一路贴着他并肩而行。路过自己房间都没进,直跟着把人送到了门口,活像个忠心耿耿的护卫。
张哲华笑着调侃:“刘波儿誓死守护龙傲天是吧?”
詹鑫假装无奈地摇了摇头:“那谁叫你一身的病呢!”
他盯着张哲华刷卡进门才又转身回去,谁知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詹鑫心中一颤,口中低低喊了一声“哲华”便飞也似的回身冲向他的方向。
待到门口便看到张哲华连人带箱子都摔在了地上,吓得他惊呼一声便冲了进去,手里的东西也胡乱扔了一地。
张哲华脸色白得跟张纸似的,额上满是冷汗,整张脸揪得比任何一次使相都还要夸张…这显然是疼得突然疼得激烈,不然怎么会连门都没能来得及关上。
詹鑫看他不要命似的死摁着胃,心里一阵后悔自责,怎么刚刚就没发现呢?
他慌乱又小心地拍了拍张哲华的手背:“哲华,别使这么大劲儿啊…这么用力再胃出血咋整…”
张哲华哪里还听得进去,胃里此刻像是被塞满了棱角锋利的冰碴,然后再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揉搓撕扯,角角落落都难逃折磨。他甚至能清晰感知到掌下扭曲变换的胃部形态,只恨不能将手指戳进身体里,去禁锢住那躁动不安的器官。
詹鑫看他不肯松手,只好小心翼翼把人搂到怀里轻声细语地哄:“放松啊放松…我给你揉揉好不好?揉揉就不疼了啊…”
张哲华疼得眼前发黑脑子迷糊,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对抗剧痛。詹鑫又舍不得用力掰他的手指,多次尝试无果后便泄了气似的跌坐下去。
嘴里低低呢喃:“怎么办…怎么办…”
那声音虽然不高,但透出的惊慌无助却让张哲华清醒了几分。他稍微松了松手劲,胃突然没了压制抽动地更为猛烈起来,痛得他忍不住呻吟出了声。詹鑫乘机将手掌贴过去,感受到手下的器官正纠结成一团冰冷的硬块,他的心也跟着揪成了一团。
他犹豫着轻轻打圈按摩,然而久不见成效。
于是试图起身去找解痉药,却被张哲华死死揪住了袖子,汗湿的脑袋直往他怀里钻,嘴里还低低地喊:“别走…”
詹鑫心疼得眼眶渐红,他极力压抑着情绪不让自己哭出来,拼命在脑子里回忆应对的方法。
“中脘穴,脐上四寸,按摩可缓解胃痉挛…”
背着背着詹鑫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哆嗦着手指朝那穴位处按了上去,张哲华痛得直接扬起了脖子,额上青筋暴起,显然比刚刚痛得更甚。詹鑫吓得收了力,又被张哲华按了下去,声音几不可闻地鼓励他:“继续…”
詹鑫便又狠了狠心稍微施了些力替他揉按,看着人疼得脸色惨白,平时水润粉红的嘴唇此时也淡的不见了血色,脸上脖子上皆是冷汗,脆弱得就像个一不小心就会碎掉的瓷器,詹鑫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
就这么一边哭一边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没有多久,但詹鑫觉得过了很久。
可能是按摩起了作用,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张哲华的表情终于是放松了些。
他睁开眼看到詹鑫哭得梨花带雨,居然哑着嗓子开始调侃:“在给我演流泪berer头是不?”
詹鑫哭得更凶了:“你别淘了!还好吗你?”
张哲华点点头:“詹大夫…果然妙手回春…”
3
张哲华挨了这顿痛,整个人跟被抽筋剥骨了似的,全身力气皆被耗了个精光。詹鑫忙前忙后一刻不停地照顾着,累得出了一身汗。
张哲华看在眼里,心中很是不舍:“我没事儿了…你要不歇会儿呢?”
詹鑫想起自己房间有些暖宝宝,正打算回去拿一些过来给他暖暖胃,于是顺口答道:“行,那我回去了。”
张哲华原本还挂着笑的脸瞬间垮了。
?这咋理解的啊!
看着詹鑫真的起身去收拾地上的东西,他立马一个翻身抱着胃哼上了。
詹鑫手上东西还没拿稳就被那声痛呼吓得回了头。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床边问:“怎么又疼了?我看看…”
张哲华眨巴着眼睛楚楚可怜地转回身:“胃抽筋儿了…老疼了…”
詹鑫看他那样儿就知道他又在淘,便也反骨作祟起来:“没事儿,你不有解痉药吗?吃了就好了嗷~”
张哲华又伸手拽他:“鑫仔哥哥,我没力气起床~”
詹鑫便道:“那你躺着睡觉也行,睡着了就不疼了嗷!”
张哲华就开始抱着胃在床上打滚,一边滚一边哭唧唧:“哎妈好疼啊~太疼了~疼得睡不卓~”
詹鑫不为所动,双手抱胸静静欣赏,甚至开始点评:“表情不到位啊,语气也不太对,肢体呢不自然,演技过于浮夸了啊…”
然后就看张哲华突然把手又狠狠朝胃上按了下去,身体猛地蜷成一团,整个人都开始微微颤抖。
詹鑫脸上的笑突然僵住,立马扑到了床边。
“哲华,哲华…怎么了…”
“…疼…”张哲华声若蚊蝇,双目紧闭,眉头皱得死死的,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呼吸间还夹杂着压抑又痛苦的低喘…
詹鑫真不敢想如果像刚才那样再来一次,张哲华还受不受得了。反正让他再看一遍那场景他是受不了了…
“药…我去拿药哈…”他紧张地拔腿就跑,却被张哲华扯住了衣袖。
詹鑫回头一看,发现张哲华正挑着眉满目含笑地看着他。他愣了一下,随后眼眶便开始慢慢泛红。
这下轮到张哲华慌了,也不知哪里来了力气翻身就下了床。他赶紧把詹鑫搂到怀里,一边把人的脑袋按进自己的颈窝一边小声安慰:“没事儿嗷…我是演的!演的!我没事儿…”
詹鑫不语。
“你说你这孩子…咋这么不经逗捏!”
詹鑫依旧默不作声。
“谁让你说我演技不行了?我和中戏可都听不得这个嗷…”
詹鑫仍然不为所动。
“不生气了好不?你再不理我,我一着急真疼了也说不定嗷…”
詹鑫的手悄悄环上了他的腰。
“好了我错了…下次不敢了…咱不生气了嗷~”
詹鑫吸了吸鼻子,没好气的怼道:“我用你哄啊?”
张哲华笑了:“啊行…来来来,那你哄我来…”
“我哄你个屁!”詹鑫嘴里低低地骂着,手上却把人越抱越紧,紧到好像一辈子都放不开了。
嗯,不会放开的。
【华枝招詹】普通竹马会变成老中医吗
华子x刘明天
8k➕ 竹马x竹马,久别重逢 元宵喜乐背景 两个幸福小孩的he
芒果不值得,他们值得。
想给华子和刘明天完整的一生。
刘明天辞职了。
原因可能是差一分钟的班车、是反复加热而变硬的火腿三明治、是只听得到电视广播声的屋子和只会落下一道阴影的床头灯......这个小房子,刘明天心里甚至不愿意称呼它为家,家应该是有爱的人的地方,而他其实好久没回家了。爸在上一个打来的电话里东拉西扯地关心他工作上班,其实是想问问他今年...
华子x刘明天
8k➕ 竹马x竹马,久别重逢 元宵喜乐背景 两个幸福小孩的he
芒果不值得,他们值得。
想给华子和刘明天完整的一生。
刘明天辞职了。
原因可能是差一分钟的班车、是反复加热而变硬的火腿三明治、是只听得到电视广播声的屋子和只会落下一道阴影的床头灯......这个小房子,刘明天心里甚至不愿意称呼它为家,家应该是有爱的人的地方,而他其实好久没回家了。爸在上一个打来的电话里东拉西扯地关心他工作上班,其实是想问问他今年还回来不,手机里传来絮絮的唠叨声让刘明天彻底下定决心。
刘明天一家住在双喜小区,他爸妈一天到晚都是乐乐呵呵的,每天最大乐趣是谈恋爱,当然刘明天不知道,他只是爱情的意外结晶。所以他小时候和邻居家小孩玩得也多,大家都是熟门熟路的朋友,也放心。刘明天是小团脸,老被叔叔阿姨们夸喜庆,说老刘啊你看这孩子和你简直一个样.....他想,也没那么像吧?经常来他们家串门的还有郭叔和张叔,当大人围在一起唠嗑的时候,刘明天也很自然地和阿奇,华子成为了好朋友。阿奇打小就机灵,是他们三个里看起来最机灵的一个,小时候叫人只有阿奇记得住他家大叔二婶三舅舅的,然后每年和唱歌一样见着人唱出来,让结结巴巴每年重认识一边亲戚的刘明天和华子好不羡慕。但他们小区最讨人稀罕的肯定还是华子(刘明天自认为),华子小时候就很白,像电视上动画片里的小男主,单眼皮、大眼睛。张叔是开服装店的,进货方便,每年也给他们捎上两件童装,但华子穿起来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刘明天想着张叔那个服装店那么多年没倒闭可亏了有华子,小时候是吸引阿姨,后来是吸引小姑娘。华子一开始有点见生,熟了之后就拉着刘明天衣角喊哥了,小孩乖乖地拉住刘明天说要他教功课,华子的睫毛很长,在暖黄灯下投出阴影。其实刘明天也就比华子早出生7天,但这也不妨碍两一年级小学生混在一起在数学课本上乱涂乱画。
他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竹马之交,一十八年。
直到高中毕业,刘明天一声不吭地去了外地读大学,又决定留在那边工作。
“好了啊妈,够了够了不用烧那只鹅了,都那么多菜了,吃不完了吃不完。”刘明天好不容易劝他妈放下菜刀,把人哄回厨房,又看见他爸支着个电话,“欸,是是是,你咋知道我儿子回来了?回头一块聚,一块吃点啊....”这就唠上了,离过年还有好几天呢,刘明天想着,顺便把菜端了出来,随口接了一句“爸,你和谁打电话呢。”“哦哦,你张叔。”老刘刚好挂了电话,又马上跟到厨房去帮他媳妇择菜,所以他完全没留意到刘明天的动作顿了一下。
“哦哦,张叔啊。”
“你张叔最近不知道有啥烦心事,还老不说。”“可不,这老张就知道天天吐那茶叶沫子,话都给吐沫忘了。”爸妈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刘明天几次张口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打哈哈应付过去,直到刘妈端着汤出来才回过神,“张叔家......都还好吧?”“大伙都挺好的啊,我告诉你,别看张叔这年纪了,他其实还老跑去偷看华子上班。”“要我说,也是离得近,他才能老溜过去。”“欸,明天啊,你也好久没见华子了吧?阿奇今年也回来了,到时候啊,你们也去聚一聚。”刘明天借着拿碗筷的功夫,避开了这个话茬。他思绪可以落在准时播放的新闻联播上,可以落在面前菜堆得小山高的碗里,他可以看到爸妈盈盈地笑起来,可以听到他们说些家长里短,都是最小最简单的事情。刘明天突然被饭菜的热气晃了眼了,他直直地想起那双透亮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仗着三厘米的身高差靠过来,他们校服散开着,拉链碰撞到一起,在他耳边说,
“哥。”
啪嗒。
筷子掉了。
刘明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到这一步的。
他现在正坐在他们市医院的中医排号处。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在妈妈热情招呼和本人的闷头狂炫下消灭了两只肘子和三碗大米饭,正因为吃撑了躺在沙发上思考人生时瞥见了茶几上油纸包的红色糖丸子,闻了闻感觉像山楂球,他一边追剧一边寻思吃点当消食,主要是这也就五六个不吃过段时间怕浪费了,吃了还挺不错的,不酸不甜刚刚好。当他咽下最后一个的时候刘妈的声音突然从厨房传出,“诶?我哪中药包呢?过几天我要带给郭婶的咋找不着了......”刘明天闻言立马掀开那个包糖的油纸,底下端端正正印着“鞍山中医大药房”他一拍脑门,迅速将赃物塞进口袋里,并在刘妈转过来寻找时用“现在找不着,明天说不定就找到了”之类糊弄过去后打开手机百度搜索:吃了味道和山楂球差不多的中药后该怎么办?在一堆广告和回答里,他决定明天去医院重开点郭婶的药并给自己看个医生。
市里的人民医院是有中医科的,装修的还挺古色古香,刘明天坐到了候诊区的木凳子上,没想到周末来看诊的也挺多,他昨天拿手机挂的号,这医院的小程序晚上卡卡的,转半天没转出来医生图片和介绍,这时候老刘又催他去挂灯笼,他随便选了个确定付费就出去了,到了候诊区才细细看这个四号诊室上医生的名字咋和他发小一样呢。
刘明天倒也没什么ptsd,华子怎么会去当中医呢,华子应该去干啥呢?华子干什么都挺好,他想。主要是他一开始以为走错诊室了,因为这一圈坐着的都是小姑娘,刘明天心想这大夫还挺擅长妇科的,刚想仔细看看昨天的挂号信息并要不要换个中医的时候,刚出诊室门一小姑娘的单子掉地上了,刘明天帮人捡起来后收获了一句谢谢,也看到人手里拿的山楂丸。然后就是很多个山楂丸、山楂丸、山楂丸、还是山楂丸,这医生......这么喜欢山楂丸?刘明天想这大夫是不是也不会别的了。
“你也来找张大夫开药啊...”坐在刘明天的旁边的妹妹小声问。“嗯......”他觉得这么会太干巴,为了显出熟悉就继续说,“还挺管用的。”在刘明天被周围的沉默憋死之前,叫号器终于叫到了他名字,他低头走上前去,敲门,转开把手,进门,用余力把门带上,抬头,然后就愣住了。
眼前人眉眼温柔清澈,如同昨日,就这样坐在办公椅上,双手围在胸前看着他,这间诊室能晒到太阳,所有的光都透过窗户洒在那人身上。
“刘明天。”
“没想到,你去学了中医...哈哈。”刘明天此时正乖乖地坐下并伸出手等待号脉,十分,十分生疏且不知所云的开场白,刘明天暗自吐槽。“嗯哼,你不知道得多着呢。”华子修长的手指在他手腕处按动,他能感受到指腹留下的余温通过血液成功流转到全身。华子的手,在他的皮肤上,他有点坐不住了。“别动,晃啥呢。”华子靠得更近,抬眼看他,刘明天避开视线,“有点痒。”他听到华子轻笑起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你也是,刘明天想。
“没啥问题,就是发际线高了。”
“不是你把脉还能把出这个来了?”刘明天忍不住看向对方分别数年还是清纯依旧的脸庞,和茂盛的头发,和带点智慧但不多的眼睛。
“没,这是我看出来的。”华子一边说一边笑,“说说吧,不会是专门来看我的吧?”
“对,专门来找你开点药吃....”美色误人啊刘明天!
“不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是你来着....就,你给我开点你那个山楂丸。”刘明天彻底开摆。
“你有哪不舒服?”华子的神色瞬间紧张起来,一把握住刘明天的手站起来,“我带你去找医生看看。”
“打住打住......你不就是医生吗?不是,你听我说...”刘明天好不容易扯住张医生飘逸的白褂子,“不是给我吃的。”
“哦。那你给谁吃?”
他本想糊弄过去,但无奈张医生巴巴地看着他他实在胡编不下去,于是只能把自己误食小糖丸的经历老老实实的说出来了,然后成功把小张医生笑得直不起腰。
“几岁了还瞎吃东西。”
“我咋知道你这么喜欢给人开山楂丸!”
“你也没吃多少,刚好消食了,多的也不碍事。”
刘明天看着眼前人突然正经起来,敲了几下键盘,让他扫了医保码之后说完事了。
“这就完事了?”刘明天问。
“哼哼,就是这么速度。”华子抬手看了一眼表,“还有十分钟我下班,你去把药取了在门口等我一下,我们去吃饭。”
“哦哦....去哪取药啊?”
刘明天不知道自己呆呆的样子很可爱,但华子知道。华子愣了一下说,“抱歉啊,我忘了你第一次来这还不熟悉,你在外面坐会,我这边结束带你一起去。”
“诶,不用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你先忙着...”刘明天飘飘洒洒的推辞套话还没说完就在面前人的注视下歇火了。
“哥,说实话,今天你没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你就在外面等我会,想想中午吃啥。”张医生终于将目光从他的六号患者身上移开。好吧,刘明天觉得医生看患者是不会露出这种眼神的,他轻轻地把门带上,等等,为啥还要一起吃饭?
“请七号患者到第四诊室......”
午休时间到的时候,华子带着刘明天按电梯找到个看着就很“老中医”的真老中医把了下脉,确认了没啥事后道了谢,他们又去取了药。因为张医生还穿着白褂子所以还是挺显眼的,怎么说,就算没有白褂子,这张脸也足够了。一路上好多护士对刘明天投来好奇的眼光,“小张啊,这是你哥啊?”小张医生也不开口说话,就是笑,导致刘明天也不知道说什么,也跟着笑。就干乐啊,他想。
刘明天跟着华子来到停车场,看着身边脱了制服换回白毛衣牛仔裤的发小感到恍惚,华子...还是那么清纯,和男大学生似的,刘明天闻着车上的柑橘味香薰,努力让眼睛不往驾驶座上瞟,但目光是会被人感受到的。在停下等红绿灯的时候,华子侧过脸对他说:“可以大方看。”
“谁,谁看你了!我看车还不行啊。”
“行,那你多看看。想吃什么。”
“火锅吧,天气冷吃火锅。”
“好。”
刘明天见到华子的时候就开始想了,他想过一百种华子可能开口问的话,所以他打了一百零一个草稿来装饰那个不管怎么说都是不告而别的夏天。但华子什么都没有问,除了问他要不要点鸳鸯锅,然后熟练地给他夹菜,说我调的这个碟好吃你用我的。这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啊?刘明天想,他们不应该在大半夜的酒吧里拿瓶对吹后,华子问他为什么拍拍屁股就走了,刘明天故作深沉地喝喝酒,渣男笑一笑说我们都不再年轻了都过去了,然后说说兄弟我现在混得咋的咋的,你现在混得真好啊对对对...然后找代驾回家各找各妈,相忘江湖,不应该是这样吗?或者就做在谁婚礼上点点头笑一笑就能借过的不熟悉发小?毕竟是自己先跑路的,刘明天自觉理亏,所以连华子说的逛逛商场、看个电影也都没拒绝。他想这海底捞的柠檬水是不是搀酒了,不然为什么他的脸那么烫啊。
等到重新坐上车,看着窗外灯光点点,刘明天才发现都到晚上了,他抱着华子夹来的的小黑熊坐在副驾驶,周围突然安静了,只有广播里主持人的说话声和偶尔出现的背景音效。刘明天看着车窗上那人的身影出神,“华子,我...”车窗上的人影闻言看了过来,刘明天没有回头,但他们视线透过玻璃相遇了,像被火灼烧,他低下头。
“我说,谢谢你送我回家。”
“你醒醒吧,”华子挑眉,“我们俩一小区。”
到家的时候都挺晚了,刘明天有些不好意思,虽然现在才开始不好意思有些奇怪,但他还是说了,“华子啊,你今天陪我逛了那么久,下次哥请你吃饭...”
“好。”
“你客气啥,千万别和我客气...啊,哦哦,行。”刘明天完全没想到他答应的那么干脆。不知道说啥好,但驾驶座上的人还保持着一路上的沉思,刘明天想着还是先回家再说,伸手解安全带,解,咋解不开了腻。
“我来。”华子侧身靠过来,刘明天没闻到啥烟草味雪淞味,他想了想,就是华子的味道。因为靠得近,他低下头就能看到那人的小发旋,好吧,也看不太仔细嗷,这孩子咋又那么多头发......刘明天看得入神,导致完全没注意安全带被解开,所以,和抬头的华子正正对上了。他直接撞进那双眼睛里,这下他不能说没闻到什么味道了,一点淡淡的蒲荷味在他唇边弥漫开,刘明天垂下眼,那人的手轻轻地攀上他的手臂,覆上他的脸,呼吸声就在耳畔。
“滴。滴。滴。滴。滴。”
安全扣的自动警示音响了。
如梦初醒。
刘明天都不记得是怎么下车的,他迎着冷风飞快地跑回家,风里还遗留着哈出的白雾和不知道是谁的喘息声,他不敢回头看一眼,他分不清楚脑子里回荡着的是逐渐加快的安全提示音,还是他的心跳声,因为它们都震耳欲聋。
刘明天喜欢华子。
当然,很多人都喜欢华子。华子人好,脾气好,长得好,小时候是三好少年,长大了就是三好青年。会跟着刘明天说哥下节课我们去打球;会陪刘明天一起留下来做值日;会记得住他每一个生日然后送上蛋糕祝福。好朋友都会这么做的,他们是好朋友。
真的只是好朋友吗?
好朋友不会因为被握住手而心跳加速;好朋友不会长久注视那一人背影;好朋友不会在那人直直看过来时躲开眼;,不会在毕业聚会后趁醉酒偷偷吻过他侧颈;不会一个人辗转反侧,仓皇逃离。
他们其实都有一个幸福美好的家庭,所以刘明天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什么是爱人,什么是亲人,他明白的。他明白爸妈明面上不好意思说,但实际上他们都深爱着对方,天天腻歪,当他问起来的时候,妈妈说你以后和喜欢的人结婚就明白啦,因为那个时候他还小,这么解释似乎最简单。可当他已经成年的时候呢?
他希望能和爱的人结婚,可他爱上的人是华子。
当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这份感情已经足够把他淹没。
刘明天可以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但他在乎他爱的人。他现在已经足够幸福,华子也足够幸福,是不是他们从小在一起的陪伴给了刘明天爱的错觉,他不知道,感情总有人不能理解的理由不是吗?
所以他怕了,只有在爱里长大的小孩才明白爱对一个人有多重要。只那一次逾矩,就足够刘明天下定决心离开,他想证明什么呢?证明自己不是少年心性,他的爱足够真诚?还是想靠时间带走一切,千帆过尽,再问何处是春山?可是都没用不是吗,在外的几年没有消磨过他对华子的一分感情,再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他的灵魂重新完整,这到底是人对故乡的怀旧依恋,还是说明他的心脏还在为那人跳动。
“嗡..嗡嗡...嗡嗡嗡...嗡...”
刘明天是被手机震动声嗡醒的,一看时间才凌晨两点,距离华子送他回家才过去了两小时。他打开房门后直接倒在床上想好好平复一下心情,结果直接睡着了,嗯,确实挺能平复的。他梦到好多以前的事情哩,两个小小的人慢慢长大了。
“喂...你好。”刘明天接了电话。
“哥,是我。”
刘明天的小心脏又加速了一下,“华子,你,你还没休息啊。”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要不你再睡会。”
“不不不,我没,就眯了一会不困。”小区里的路灯都还亮着呢,温暖昏黄的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刘明天握着手机走到阳台上,他有些话想说,所以他想吹吹风清醒点,但这一出来他可彻底清醒了。
那个站那握着手机,穿着白毛衣,抬头往上看的不是华子还能是谁啊!
“你站那干哈啊?冷不啊!”刘明天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只无家可归的大白狗。
那人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刘明天不知道自己怎么看到的,可能是灯光的折影,也可能是有星星的缘故吧。
“刘明天,我有话想对你说。”
华子看到那个站在阳台上的人顿了一下,然后他们对视上了,刘明天转身离开,房间里的灯灭掉,手机里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华子还是笑着举着手机,在原地转悠,往左走三步,往右走三步,然后回到原地。直到他看到握着围巾站在那的刘明天。
他先是一言不发地走上来给华子围上围巾,华子笑得更深了。刘明天都不敢抬眼看他,他后退两步,拿出兜里的手机,把静音解开,
“喂。”
“听得见,听得见。”华子这个时候又不看着他了,变成刘明天一直盯着人看,“哥你冷不冷啊?”
“我穿着衣服呢!”天知道刘明天有多紧张,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又听见对面哈哈笑起来,然后华子脸上的笑意慢慢褪下。
“ 我们从小就一直在一起。所以你想什么其实我也能猜到的,但那个时候我还小,说明白我也不太明白,毕竟你好像已经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了。”
刘明天开始害怕了,他感觉翻涌的情绪像浪涛将他一点点打湿。
“我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其实从你不在我身边的第一天我就想通了。抱歉啊,哥。我知道你不想提过去那些事情,我也不想,但这段我得说完。”
“我不是没想过你为什么要说也不说就离开,但我知道你那时应该不想看到我,所以我也没马上去找你。”刘明天想不是啊,他不是不想见到你,他是害怕面对自己。“所以我在大二的时候才偷偷去看过你。”
大学的生活五彩斑斓,不是吗?会交到新的朋友,会走向更明确的目标未来,这个时候谈爱又简单又残酷。华子看着刘明天和同学一起上选修课;去食堂帮室友带饭;一个人去图书馆自习,然后在自动饮料机买一瓶咖啡。
很正常,简单的校园生活。但华子还是动心了,他的心脏在见到刘明天的时候跳得飞快,只是远远的看到而已,就像他们小时候放到烟花,一下子就在华子的脑海里炸开,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知道,哥,我不知道。”华子又笑起来,他转过身来看着刘明天, “这个感情是爱吗。”
“你足够好,很多人爱你。但我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所以我要用这段时间来证明,向你,向所有人证明,我始终爱你。不是一时间的荷尔蒙上头,不是年少冲动。因为你好像什么都有了,我还能给你什么呢?我只能给你我的时间。我愿意靠这个证明我爱你,在和你分开的时间里,我也不痛苦,因为这都是我走向你的过程。”
我在过去,现在,未来,一直都爱着你。
刘明天不知道从哪一个字开始就泪流满面了,他哽咽得无法呼吸,因为华子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明白,他也是这样的。
“哥,我说过其实你不来,我也会去找你的。”
“我的调院申请下周就能上交,通过也不是问题,我爸那边我也说明白了,以后过年带着你一起回来看他就行,去北京的车票我也给他报销,毕竟他可能老忍不住来看我。”
“我也有一些积蓄了,无论你想回来还是留在那边我都支持你啊,先说好啊,我俩得住一个屋。”
“别那么震惊啊,这是我十八岁的时候就想好的事情。”
其实华子隐约感觉他爸可能都猜到了,毕竟他也没咋掩饰过,所以在老张问他,
“你真的想好了吗。”
他也是像现在这样回答的。
“我想好了。”
华子走过来,把手机放好,握住了他的手,把自己的温度传给他。走近了刘明天才发现,华子的眼睛也红红的。
“所以,愿意把我重新放回你的生活吗?”
刘明天的心暖的快要化掉,一切的故事重新回到正轨,他回握住华子的手,无论前路怎样,他都接受了,他愿意和眼前人一起走下去。他爱华子,华子爱他,他们本就是幸福小孩。
“真的...你这个超级大笨蛋。”刘明天抱住他的爱人吻了上去。
他们在飘雪的鞍山冬夜里相拥,
在昏黄的路灯余光里亲吻。
正月十三
刘明天看着拎着大包小包来串门的华子哭笑不得。
刘明天在厨房帮他妈洗菜的时候,华子在客厅给老刘号脉,刘明天想有些事是该和老妈坦白了,毕竟他辞职的是还没来得及说,而他和华子其实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贼叛逆了。
“妈....”
“儿子....”
两个人都是一愣,刘明天缩了缩肩。
“你先说,你先说...”
“不不不,让你先让你先。”
刘明天摸摸脑袋,组织了下语言。
“妈知道你和华子在一起了。”
“妈其实我辞职了不走了....啊?”
刘明天彻底摸不着头脑,只听他妈还在絮絮,“其实我和你爸都看出来,我俩也都能理解你,毕竟你小时候就老和华子待一块...”好,原来他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华子多好一孩子啊,你俩在一起了,他也是个知冷暖的人,妈就放心了嗷。”
刘明天心想华子还能知血糖高低。
正月十四
第二天华子就带着刘明天回家了。其实华子家他也老来,但这么紧张还是头一次,华子捏了捏他的手,又靠过来冲他笑了笑,刘明天就瞬间感觉心情平复了,也冲着他傻笑。
傻乐的后果就是在张叔开门后,华子喊了声爸,他也跟着喊了声。
“爸。”
最后就是喜提两个厚厚的大红包名为改口费。
正月十五
郭叔一家来了。
刘明天正和华子在客厅看电视,华子在给他剥桔子吃。
他俩看着阿奇喝念贯口一样祝福各位叔叔阿姨大姑大伯新年“兔”飞猛进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羊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十全十美。
然后把目光落到靠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 吃啥呢,给我来点。”
“想吃自己剥。”华子从茶几拿了个橘子丢给阿奇。
“谢谢华哥,祝华哥百年...”
刘明天想真不愧是郭叔的儿子,刚想说阿奇憋整那些要不坐下来一起看,但他没成功起身,华子的手还揽在他肩上呢。
“诶诶,说完说完。”他听见华子在笑。
阿奇心领神会,“祝华哥和华嫂百年好合!”
“诶。”
华子又丢了个橘子给阿奇。
刘明天用手捧住脸低头不敢看了,心想华子你要点脸吧。
最后一点小彩蛋
“话说我怎么看你老给那群小姑娘开山楂丸啊?”
“哦哦,其实就是一点消化不良和饭吃多了,她们过来都说些什么磕丝乌了和磕撑了。”
“哦哦.....”
童话故事的最后,他们一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感谢阅读。
【哨向】忠犬管家和他要誓死守护的傻子少爷(四)(终)
【烟草味大白狼哨兵×草木香小羊羔向导】
爱一些哨向和傻子文学🤤
6k+最终章~
附上4k+沙雕番外一则~
(友友们真的没有偷懒,每天都在认真推进度😣)
天空灰蒙阴沉,大朵乌云摩肩擦踵,酝酿即将登场的演出,令太阳光根本无法穿透,只剩一片惨淡留给大地。
屋内也同样昏暗,雕有花草纹的中西式软包沙发上,龙傲天端坐,把持电话,肘尖轻支红木扶手,面色晦暗不清。
他不喜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有时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拙劣把戏都觉得好笑。自己做人做事一向讲求“用真心”,做生...
【烟草味大白狼哨兵×草木香小羊羔向导】
爱一些哨向和傻子文学🤤
6k+最终章~
附上4k+沙雕番外一则~
(友友们真的没有偷懒,每天都在认真推进度😣)
天空灰蒙阴沉,大朵乌云摩肩擦踵,酝酿即将登场的演出,令太阳光根本无法穿透,只剩一片惨淡留给大地。
屋内也同样昏暗,雕有花草纹的中西式软包沙发上,龙傲天端坐,把持电话,肘尖轻支红木扶手,面色晦暗不清。
他不喜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有时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拙劣把戏都觉得好笑。自己做人做事一向讲求“用真心”,做生意如此,谈合作更如此。
方才已将情况大致说明,包括欧阳的花招、自己仍想继续合作的意图与筹码,开诚布公 ,只看对方作何打算。
“可是…龙少爷?”
“世昌?”冷静自持的脸上现出一道裂痕。
本是打算和饭店老板商讨,没想到一来直接撞见老熟人。
一阵寒暄后,又兜回正题。
秋风吹雨进窗,呼吸之间,都沁着一腔冷意。
“再往后是冬季,果量紧张,我在东南亚还有些路子,不过尚要再加两成利,我四你六,如何?”
“大哥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与你合作,我自然放心。”
这玩意儿是他家老头给他练手的,要是有人指点再好不过。
他乡遇故知,王世昌十分欣喜。
关键这人还是他大哥,更是喜上加喜。
少时跟随父母回东北省亲,大人间谈话总绕不开大帅府的大少爷,博学多才,天资聪颖。他还不服气,一般大的小子,装什么清高。随地抄起一个木棍就往人院里喊,结果不打不相识,一来二去,当场认了大哥,也知道他大哥身为长子,也有他的难处。
不过,忘了从哪一年,回去再没见过他,后来是听大人隐晦提起,一些以他为中心的,豪门秘辛。
雨。
秋雨。
淅淅沥沥。
说起来…
这是来府上的第一场雨。
龙傲天回过神,察觉自己已挪步雨中。
雨声是天然的白噪音,但淋雨不是,也没有哪一个哨兵似他这般,久久置身其中,让自己的五感处于超载状态。
细密的雨丝将他包围,像堵密不透风的墙,又像泛着银光的牢笼。
分布在皮肤表面的感受器,将所有刺激悉数捕捉,又无限放大,身上是坠冰砭骨的寒,耳边是轰隆作响的雨声,他沉浸在大自然这铺天盖地的仗势之中,希望借机抵过内心的汹涌波涛。
他想起那个闷热无风的午后,闪电袭过长空如同盘古劈开混沌的雷雨,将尘土冲刷个干净。
世界显露出初始的面目。
比如,
他的胞弟不是他的胞弟,他的父亲却是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不是他的父亲,他的母亲更不是他的母亲,却同样是他的母亲……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他不过是一个靶子。
一个老来得子的男人,为了自己亲生儿子平安长大,路边捡来挡住明枪暗箭的靶子。
当真少爷成年掌权之日,就是他这个假少爷退位让“亲”之时。
他想起刚到英国,奔波街头,在温饱线上下挣扎的日子,与海风为邻的雨也如潮水涨落,来去自如。
当发现毫无章法的阵雨,能罩住凌乱的思绪,逼仄的现状,暂且转移注意,勉强获得一刻钟声势浩大的平静时,他开始享受这些来自大不列颠的馈赠,甚至乐于跳一段新学的西洋交际舞。
至于伞,那些没用的东西,自他淋过长夏湿热的大雨便丢弃了。
不过,
此刻头顶怎会出现一角伞面?
“傲天!”
少爷?
龙傲天的脑子一片混乱,接受到的所有讯息似乎全转成文字,在他眼前浮现,挥之不去。他只能和很久之前,在医院填写精神状况自测问卷一样,被动地、麻木地、如实地,写下答案。
“快点回去!”
回去?回哪儿去?
少爷,我已经没有家可回了。
鞍山不需要一个假少爷,英国更不缺一个亚洲哨兵。
“这里就是你的家!”
上海?
上海真大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刘波觉得傲天肯定是淋雨发烧了,刚才喊了好几声都没应,现在又开始说胡话,赶紧拉着人往屋檐下走,一时着急,用袖口给他擦拭淋湿的脸庞。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可少爷的家怎么会是管家的家呢?
我与你非亲非故,怎么会是一个家……
“那你说怎样才是?”
除非…
少爷和管家在一起。
“可是我们就在一起啊。”
不一样,少爷。这是两码事。
“有什么不一样?”
我说的,是他们两情相悦。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
“喜…欢?”
对,喜欢——
是所有的喜悦想和你分享,所有的悲伤因想起你而消解;
是你开心我也开心,你难过我也难过;
是自私与心软的交织,想把你占有却怕你流泪;
是一靠近就加速的心跳,血液循环将隐秘的情感传递全身细胞,于是它们在你面前如临大敌,瑟瑟颤抖,无声尖叫……
不见你,大脑会留意外面好吃好玩的,下次带你来;会记下发生的新鲜事,讲给你听;
见到你,闭上嘴巴,瞳孔会放大;垂下眼帘,手臂会下意识抬起怕你摔跤;背过手,精神体会不受控制地上前撒娇。
它们的演技不算精湛,慌慌张张总是留下马脚。
或许,也希望被你发现……
少爷,
如今…
你可知道这其中的区别了?
龙傲天心绪如麻,也顾不上什么少爷管家,规矩界限,跟倒豆子似的,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恨不得一股脑将所有的心迹剖解曝晒。
“我知道。”
什么?
“就像爹和娘一样,他们互相喜欢,我——”刘波用手指自己,接着指头转了个弯,“和傲天——”
“傲天喜欢我,”
“我…也喜欢傲天!”
“我们就可以在一起,组成一个家!”
方才傲天的话,如同最后一块拼图碎片,令刘波恍然大悟。
原来那些令人安心又酸涩的情绪,就是喜欢。
原来他早就遇到了,娘提起过的,不是亲情,也不是友情的,真真正正的,喜欢的人。
刘波喜欢龙傲天。
在走过的大街小巷,在两张紧密挨着的书桌上,在每天不落的睡前故事中,在每一个小心愿被实现的瞬间,在被悉心守护的,所有微小且敏感的情绪里。
在一声声与旁人不同的“少爷”里,薄荷糖一般,冰冰凉凉的甜,若有生起气来,会变成汽水儿,只是表面吓唬人。
他说他知道……
龙傲天明明已经做好了悬崖前方是万丈深渊的准备,却意外地陷入一大朵洁白的云朵。
蓬松又柔软。
让流浪了大半个地球的人寻到真正的归乡。
不同于哨兵医院冰冷的精神域障碍通知单,这次,一定有仁慈的天神现身,听到他虔诚的祷告,而后将刀子雨化作棉花糖。
三魂七魄全部归位,压抑的情感重见光明,现在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龙傲天小心翼翼凑近,嗅见越发浓郁的草木香,仿佛在靠近一整个春天,当两张脸庞只剩下一掌距离时,他停下,开口询问:
“所以,现在,可以…”亲你吗?
咔嗒——
没等说完,刘波沿循脑海里爹娘相处的记忆,径直贴上去,已经做出了回答。只是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便被突如其来的眼镜撞击声吓得抽开。
“少爷,要不…别戴眼镜了,”眼前的情形令龙傲天忍俊不禁,“这么好看的眉眼,怎能压着呢?”
他提起刚买不久的眼镜框,又摘下自己的,交叠虚拢在手心,垂臂一侧。另一边,手指拂过眉梢、眼尾、耳廓,没入后际碎发。
低头引颈,继续刚才被迫打断的吻。
一个青涩的,沾染了深秋凉意的吻。
却让两颗心连理,长出嫩绿的枝丫。
【傲天!】
“嗯。”
【傲天!】
“嗯。”
【傲天!】
“嗯。”
建立了浅层精神链接,在门外等待傲天换衣服的间隙,刘波开始玩起喊名字的游戏。
句句有回应。
“下楼吃饭吧,少爷。”龙傲天出门,对上少爷笑意盈盈的眼睛,心中一片澄澈清亮。
当你呼唤我,我就会来到你身边,无论何时何地。
“好哇。”
刘波欣然下楼,一蹦一跳。
当日夜晚的梦里,刘波和咩咩来到了一片冰天雪地,无垠的雪原,银装素裹的林海,远处山脉陡峭,连绵不绝。
一如儿时的冬天。
嗷呜————
与天地浑然一体的白狼从不远的岩石上跳下,迅速朝人奔来。
一声长嗥,将刘波拽出震撼的情绪,惊喜若狂,俯身与它亲昵。
“然后呢?”
“然后我们一起堆了两个雪人。一个是傲天,一个是我。”
“昂~~”
虽然逐渐听不懂,但是善于抓重点的前线记者豆豆,将会如实报道喜讯给后方战友欧皓辰。
百年好合。
这是他们得出的最终结论。
日历撕了一页又一页,来到了一个画圈的特殊日子。
今天是少爷的生日。
龙傲天很早之前就开始计划:
上午,去西点店取蛋糕,顺路捎上欧医生;中午,除了蛋糕和礼物,还要配上一碗亲自下的长寿面;午觉后,带少爷逛大世界,坐自家轿车去,假如困了可以随时休息。
按照日程安排,进行第一项。
吩咐司机在一旁等候,龙傲天下车进店,提着蛋糕盒子出来时,瞥见斜对面有一家胭脂铺子,想起少爷的面霜已经见底,于是自行走了过去。
掩鼻告诉店员挑一款温和不刺激的雪花膏,拿了东西付过钱立刻便走,还是被熏人的环境呛得直打喷嚏。
“龙先生,我家老板有请。”
没想到刚调整呼吸,抬眸却遇到几个来路不善的壮汉。
龙傲天顿足,打量一圈,最后提眉,语气淡淡:“既然欧阳老板盛情相邀,龙某却之不恭。”
将蛋糕放回车上,又小声叮嘱自家司机几句,便坐上这行人的轿车,来到一家大饭店。
绕过富丽堂皇的大厅,上楼进包间,一开门便见一人坐在上位,嘴角上扬出礼貌的弧度,狭长的眼睛跟随自己转动:“龙先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不知欧阳老板,有何贵干?”等手下拉开椅子,龙傲天顺势坐在桌子的对立面。
“只是想看看是谁,”欧阳双手交叠支下巴,眼神坦荡荡地流露揶揄,“敢抢我欧阳家的生意。”
“此话怎讲?我还没怪罪您——”龙傲天又将球踢了回去,“半道截胡呢。”
“龙先生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插手吗?”对方追问。
“为家务事?”知晓真正目的并非如此,但见人饶有兴致不好打断,龙傲天干脆抛砖引玉。
“一只一惊一乍的耗子,不值得费心。”语气轻松得如同谈论最近的天气,末了停顿片刻,继续道:
“我倒是对龙先生更感兴趣。”
“一个S级的哨兵,放眼全中国都是抢手货,怎么沦落到给一个傻子当家奴了。”
“精神域暴乱不过是些小事,是那些公立医院的草包没本事,我研究所和工厂的手下都能解决。”
“听说你还有个不知好歹的弟弟,过得可比你潇洒多了,我在东北不说是一手遮天,但也算有些势力,不如你我二人联手,我帮你端了他,叫他物归原主,如何?”
龙傲天顺水推舟:“欧阳老板说了这么多,又需要龙某做什么?”
“很简单,加入我。”
“龙傲天,大不列颠地下雇佣兵集团曾经的王牌,我想你应该清楚:哨兵,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力量,是上帝偏爱的宠儿,人类进化的终点……理应站在社会权力的巅峰,享受世人的跪拜……而无能的未进化者和失败产物的向导,终将被我们踩在脚底!”
欧阳,一个不折不扣的哨兵至上主义者,正在宣扬他的教义。
甚至已经不满足于安坐,开始站立离席,畅所欲言,眼神中闪烁着偏执。
“恐在下恕难从命。”龙傲天直接屏蔽掉话语中加持的蛊惑。
“哦?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不要紧,我已经派两百人去你的府上了。”收起演讲时的气势,欧阳挑眉打趣:“我想那个小傻子现在……”
“你想干什么?!”从进雅间到刚才一向镇静从容的龙傲天,现在脸上表现出着急。
“显而易见。我在帮你除掉后顾之忧。”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起身就往外走。
“拭目以待。”
欧阳笑得不怀好意。
正要迈出门槛,龙傲天停下回头,以一种用力却又克制的语气,朝里放话:
“他不是傻子!”
语罢,急匆匆下楼。
疯子!
彻头彻尾的大疯子!
竟然敢学袁世凯当专制皇帝,真当所有人全是大傻子?还是他的哨向基础通识课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不是寄生与竞争,而是共生与合作,如同矛与盾,榫与卯,相互独立却又彼此依赖……”
简直异想天开!
目光触及自家汽车,上车关门一气呵成:“回府!”
司机闻声发动,连忙汇报情况:
“龙管家,已经给欧医生打过电话了。”
龙傲天没应声,陷入沉默,他紧紧盯着眼前的人流,龟速行驶的车辆,内心焦急无比。
【傲天!】
精神链接的另一端传来呼唤,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别怕!等我!】
他最终决定下车飞奔。
狼的奔跑速度一般为五十五公里每小时,擅长长时间奔跑。精神体种族天赋与觉醒者能力表里相应,特殊状态下可以强化。自觉醒成哨兵以来,龙傲天从没有如此希望自己能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猎猎的疾风从耳边掠过,到最后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只能交给身体本能,就像从来没有在意过的呼吸、心跳。
他空闲的大脑开始思念起少爷。
少爷可不是傻子。
他懂礼貌、有原则,知道遇人要打招呼,饭前不可以偷吃小零食,饭后散步保持身体健康,天黑了要回家,下雨了不外跑,会数数,会画画。
他拥有一双这个世界上最细致的眼睛,能发现哪怕是最微小的乐趣。
他还总想着帮助别人,最希望让所有的乞丐不挨饿,不受冻。
他只是比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要纯粹、善良、乐观。
和少爷相处,他自己也逐渐变成了一个纯粹、善良、乐观的人。
如果没有人来守护少爷可贵的天真,那么就由他龙傲天,亲自守护。
抵达刘府时,入目是横七竖八、倒成一片的躺尸,触目惊心的场面令他心慌。
“少爷!”
“我在这儿呢!”
好像有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忽远又忽近。
“少爷!”
“我在这儿呢!”
想要四处张望,却感觉天旋地转。
“少…”突然被人按住肩膀,勉强稳定身形,可眼前确实一片重影,出现了好几个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我没事。”
“少爷,你的头!”
重重地眨了下眼睛,龙傲天试图拨开眼前的迷雾,这下焦点落在少爷的额头,看见了明晃晃的伤口,无必清晰。
“我的头怎么了?”
“破皮了!”
他声线颤抖,一脸不可置信。
“是吗?”
竟然敢让无辜的少爷受伤,实在是不可饶恕…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
“欧阳,你触碰到了我的逆鳞!”
滴!
“你竟敢让…刘波刘海留疤!”
滴!
“我要把你打得嘁哧咔嚓!”
滴!
“呀——”
咻——
龙傲天轰然倒地。
出师未捷。
“这玩意儿是这么用的吗?”
后方,现身的欧皓辰转转手腕,看看自己手上的医用安全检测手环,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哥们儿,小声嘀咕。
这是他们哨向医院配备的手环,专门用来保障向导医护人员的安全。一旦检测到周围有哨兵精神域暴乱,可以随时射出小型镇静针。
今天他接到电话就急匆匆赶来,没来得及摘,现在看来他实在是有先见之明。
“师父,傲天他怎么了?”
“没多大事。”
“地上的其他人呢?”
“不用管,豆豆去叫警察了。”
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呃…既然情况已经是这么个情况了,我就再教你一招。”
“好呀~”
“你先…,然后…,最后…,懂了吗?”
“懂啦~”
“行那你来吧。”
“嗯~”
等龙傲天悠悠睁开眼,窗外已朦朦黑。
少爷!
记忆一幕幕回现,他顷刻间清醒,立马下床打算出门。
“傲天,你醒啦!”
恰好碰见人进门。
“少爷!你没事吧?!”
“没有。”
“那两百个人呢?”
“我用魔法把他们都打败啦!”
“魔法?”
“对呀~师父教给我的,催眠术!”
“师父?”
“这儿!”
“我在这儿呢!”
欧皓辰在边上听了半天,可算找到气口插上了句话:“欧阳这老贼真是心狠手辣,居然派了两百人,要来的是普通壮汉可真就玩完。幸好是些等级一般的哨兵,向导可以使用精神攻击。我直接让新收的徒弟练练手,把他们都催眠,移交给警察局。”
“东北是没法儿,哥们不信在上海也治不了他!”他慷慨激昂,恨不得转头就把人就地正法。
“师父说你生病了,他还教了我治疗术!”
刘波接过话茬,兴致勃勃。
“哦?是吗?”
龙傲天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少爷说,他想进去,于是面前出现一片平原;
少爷说,暴风雪很大,于是风停了,雪也停了;
少爷说,要有光,于是天空中出现一颗太阳;
少爷说,再亮一点,于是光真的越来越亮,越来越暖。
融雪成水,蒸腾化云,常绿针叶林终于卸下银装,彰显它的郁郁葱葱,原野仍有卧雪,但蕴盖着生机,远山保留素白,却再没有风暴的痕迹,不过两堆雪人倒是完好无损,大的一只脸上,还架着小树枝做的眼镜。
看着少爷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样子,龙傲天的心里响起一阵叮叮当当,一滴又一滴,聚成潺潺的小溪,曲曲弯弯,在心头打转,绕向远方。
“哥们儿咱蛋糕还吃吗?我今儿可是特意调的夜班,一会儿该迟到了!”欧皓辰催促。
资本家和工人阶级的时间观念真是天差地别!
蛋糕端上来时,奶油已经蹭得不成样子了,唱歌许愿送礼物,龙傲天的礼物是很早之前就备下放在柜子里的,西洋陶瓷镀金八音盒摆件,中央卧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
原定的生日计划终究是泡汤了,好在少爷过得还算高兴。
晚上龙傲天细致观察少爷的额头好一会,确认不会留疤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拿出新买的雪花膏准备搽脸。
用指腹蘸取,半停暖一会,接着额头点一下,鼻尖点一下,左脸颊肉点一下,右脸颊肉点一下,下巴点一下,然后轻轻柔柔地画圈抹开,很快便干爽。
最后盖上盖子。
“该睡觉了少爷。”
抬头发现少爷还在盯着自己看,龙傲天又问:“怎么了?”
“今天的,晚安吻!”
刘波目光炯炯。
“少爷提醒的是。”
于是龙傲天凑上前来,额头点一下,鼻尖点一下,左边脸颊点一下,右脸颊肉点一下,最后在鼓嘟嘟的嘴唇上,点一下。
于是刘波心满意足地钻进被窝,进入甜甜的梦乡。
龙傲天离房,路过一轮皎洁的月亮,驻足凝望,月光照得面上心里,亮堂堂。
此后龙傲天的精神图景已是清明一片,如果你要问起刘波少爷,空降外聘巡逻队队长呜呜可能会和你提起,每天傍晚时分,渲染一整片天空的粉色晚霞……
感谢看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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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番外,我愿称之为《波波王国历险记》
大概讲的是龙傲天在刘波的精神图景里,经历的一些光怪陆离的事情。
自我感觉是欢乐沙雕的儿童文学创作(hhhhhh)
关于把脉
幼儿园:
“脉象……脉象圆滑,你这是喜脉啊刘明天!”
“喜脉,那是啥,能ci吗?”
小学:
“脉象圆滑,应指圆滑,明天你这就是喜脉!”
“华子,你要不把我袖子撸上去再把捏?”
中学:
“脉象圆滑,应指圆滑……好像不太对呢?我再把把!”
“……电视剧都看完了,还没把完捏华子?”
高中:
“脉象圆滑,应指圆滑,你这应该是……”
“想牵手直说,每次都来这套腻不腻?”
大学:
“脉象圆滑,应指圆滑……昨天我那么努力,这次一定是喜脉!”
“你滚!快滚!今天再让你上床我刘明天三个字倒过来写!”
[图片]
幼儿园:
“脉象……脉象圆滑,你这是喜脉啊刘明天!”
“喜脉,那是啥,能ci吗?”
小学:
“脉象圆滑,应指圆滑,明天你这就是喜脉!”
“华子,你要不把我袖子撸上去再把捏?”
中学:
“脉象圆滑,应指圆滑……好像不太对呢?我再把把!”
“……电视剧都看完了,还没把完捏华子?”
高中:
“脉象圆滑,应指圆滑,你这应该是……”
“想牵手直说,每次都来这套腻不腻?”
大学:
“脉象圆滑,应指圆滑……昨天我那么努力,这次一定是喜脉!”
“你滚!快滚!今天再让你上床我刘明天三个字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