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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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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单数据更新于2023-12-03 15:55
一只蜗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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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归

【一弦一百金】(鼠猫古风)

(10)




展昭愣了愣,迟钝地捂了捂自己的额头,可他的手并没有凉到哪里去,摸了半天没摸出个所以然来。

……他就不该放着这人这么喝。

白玉堂站起身绕到他身后,重新用白布把伤口裹好:“能站起来吗?”

展昭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动作略微有些慢,不细看压根看不出与平时有什么差别:“既然上完药,那我先回去了。”

“甭想。”白玉堂指了指床,“去床上躺着,伤口感染不是小事,我去叫人。”

“死不了。”展昭并不想久留,有些犯懒地垂着眼,“睡一觉就好,不必兴师动众。”

“就两个选择。”白玉堂冷了脸,“自己走过去,或者我扛你过去。”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展昭还是自己走过去,掀开被子坐在床边......

(10)




展昭愣了愣,迟钝地捂了捂自己的额头,可他的手并没有凉到哪里去,摸了半天没摸出个所以然来。

……他就不该放着这人这么喝。

白玉堂站起身绕到他身后,重新用白布把伤口裹好:“能站起来吗?”

展昭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动作略微有些慢,不细看压根看不出与平时有什么差别:“既然上完药,那我先回去了。”

“甭想。”白玉堂指了指床,“去床上躺着,伤口感染不是小事,我去叫人。”

“死不了。”展昭并不想久留,有些犯懒地垂着眼,“睡一觉就好,不必兴师动众。”

“就两个选择。”白玉堂冷了脸,“自己走过去,或者我扛你过去。”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展昭还是自己走过去,掀开被子坐在床边。

白玉堂脸色缓和些许,推开门让人去寻了留在府上给白夫人调理身体的郎中,就这一会儿功夫,扭头再看,坐在床上的人已经靠着床沿睡着了。

眉心微微拧着,抿着唇,很不安稳的样子。

白玉堂倚着门,又叹一口气。

今晚,他是想借换药的名头缓和关系,心里已经编好一个算是能圆的过去的前因后果,能把他留在眼皮子底下,不至于落入别人手里,也不会泄露准确消息。

白锦堂假死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对最为冷酷的掌权者来说,其实杀之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一劳永逸。

他脑海里也曾闪过这个念头,但很快就被否决。且不说他哥是死是活都得提着刀把他砍成三节儿,就他自己来言,他下不了这个手。

在那枚沾着血的玉鼠递到他手中的时候,他看到展昭浑身是血的样子,就已经彻底狠不下那个心。

再加之宴席上意料之外的危机,一念之差,他们两人彻底扭成分不清的绳结,展昭被摆到明面上来,两人无论谁没了性命都会给对方带来巨大的影响。

偏生这个人扛着一身伤走到他跟前,不要名不要利不要权,没有紧密的利益联系,展昭就用不得,前去调查底细的人更是没有头绪,只能自北往南逐步排查——

白玉堂思来想去到最后,只能有些别扭的试图用情谊留住他。

在官场来回这么长时间,他白小将军还从没使过这种手段,实在是略感生疏。怎料还没说两句,就发现这人烧的像个壁炉,额头烫的能摊鸡蛋。

计划只能被迫中止。

门外小厮敲了敲房门,身后跟着披了件衣就来赶过来的郎中。

郎中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先生,佝偻着背捋着白须,大致听白玉堂说了几句情况,得知患者是靠床上那个青年。

这厢正瞅着瞧,手还没动呢,看上去已经半昏迷地人猛的一睁眼,目光锋锐如惊醒的猛兽,伸手便要擒,力度大的能拧碎人的骨头——

白玉堂手疾眼快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腕。

展昭顿了顿,缓缓偏头看向他,漆黑的眼里没有他熟悉的神色,有的只是无尽的警惕和凶厉。

白玉堂不避他的视线,手上桎梏也不松,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展昭似乎是终于认出了他,手上力气逐渐松下来,再次闭了眼。

郎中差点得个血光之灾,吓个够呛,坐地上直捋胡子,亏是老人家身子骨硬朗,否则得吓半条命去。

白玉堂松了一口气,捏着他的腕再招呼郎中来诊,郎中做了一会儿心里建设,还是大着胆子重新上前。

这次这人像是真的昏睡过去,无论白玉堂怎么摆弄,他都没什么反应,再没出现先前暴起的情况。

虽是有些意外,但好歹看完了诊。

“大致情况老朽已经了解了,和将军判别的并无什么出入,是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热。”老郎中坐在椅子上,捧着杯子喝一口安神茶,又道,“但老朽觉得,这酒也不一定是坏事。”

“怎么说?”

“先前老朽给这位公子诊脉的时候,发现他身上还留有余毒。这毒在西域失传已久,奇毒无比,一颗就能叫人化为白骨。公子许是戒备心强,仅仅只呼吸间吸入极少量粉末,这才留了一条命,只是筋脉淤结,暂时无法动用内力而已。”

老郎中顿了顿:“而今日酒气虽致伤口发炎高热,但阴差阳错使得余毒尽消,筋脉的淤结也已疏通不少。老朽开些退热的方子,尽快把高热退下来,此后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好,多谢先生。先生今日受惊了,这月诊金我会让府内多拿半月的钱,就当是赔礼。”白玉堂拱手施礼,引着老郎中到门口,“等等会有人带您回去的。”

“多的钱就不用了,将军平日开的那些钱,就已足够吃穿,老朽半截身子入土,拿那么多钱也没意思。就当是攒一段善缘吧。”老郎中回过头,一如既往的冲白玉堂摆了摆手,笑得慈祥,“还望将军平安顺遂,少见我两次。”

“承你吉言。”

老郎中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白玉堂转头差人拿着方子去抓药,又备了凉水和帕子。

就这么忙活一个来回,他不经意一打眼,发觉床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半睁开眼看他,视线跟着他来回走。

白玉堂有些好笑,指了指自己:“认得出来是谁吗?”

“我是病了,”

展昭声音沙哑,带这些无语,“又不是死了。”

“会回话,说明清醒了一点,前头郎中来看诊,你差点没把人老骨头撅了。”白玉堂伸手给他掖了掖被角,“先别睡,药熬好喝完再说。”

展昭没有回答。

白玉堂下意识以为他又要陷入昏睡,直起身看过去,却发现展昭依旧清醒着,只是安静而沉默地看着他。

同在矮墙上对视时一样。

那一双眼叫人看不清深浅,猜不透想法,影子一样,仿佛下一刻就要隐没在黑暗中。

“在想什么?”白玉堂忍不住问。

“我在想。”

展昭回过神,收回了视线,平躺着看着天花板,语气平淡:“你为什么要救我?”

白玉堂被问得一怔。

“我知道的这样多,不是杀了我来得更划算吗,白小将军?”

他的声音很轻,却重如擂鼓,一声一声敲在白玉堂心口上。

所有的谋划在这一刻全数崩解,蹩脚的打动计划彻底宣告失败。展昭没有任何反对的,稀里糊涂的上了这条贼船,他便下意识觉得展昭心无城府,觉得他想象不了这政权间的弯弯绕绕。

他真是错得离谱。

“也许是有缘吧。”事情到这份上,他也没有继续打算辩解什么,自顾自拧着手里的帕子,搭在展昭额间,“看你面善。”

“面善……”展昭喃喃重复这两个字,忽的笑起来,“那看来聂双说得没错,白小将军当时是恼羞成怒了吗?”

——是冲他好看。

“我说过,是一时情急——怎么平日里不见你有这么多话?”白玉堂被揭了短,愤愤地拿着帕子在他嘴上盖一下,“平常什么话都不开口,现在倒是倒豆子似的往外说。”

展昭长长呼出一口气,表情甚至有些悠闲:“无所谓,横竖再睡一觉醒来可能就忘干净了,没什么不好的。”

体温仍旧没有降下去,沁了冷水的帕子很快被他的体温捂热,等热的同掌心温度差不多,再取下来浸到冷水里。

白玉堂守在床边,一次一次重复着这个呆板无趣的过程。

展昭看着他被冷水冻得发红的指节,忽然又一次问了这样的问题:“你们为什么要救我呢?”

“我们?”白玉堂手上动作没停,“们是谁?”

“你和你哥。”展昭的眼角烧得通红,漫无目的地不知聚焦在什么地方,“我躺在破庙的时候,其实心里松了一口气,觉得好不容易算是熬到头了,只要一闭眼,一切都可以结束。”

“偏偏。”他轻轻笑了笑,“偏偏遇到个多管闲事的。”

“说明你命不该绝。”白玉堂应道。

“也许吧。”展昭闭了闭眼,“我不想欠他的,也不想欠你的。我会找到白锦堂,无论是死是活,定会给你个交代。”

“他的死活,同白家已经没什么关系了。”白玉堂脱口而出,语气有些生硬,“……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那场突袭也许有什么隐情,但在白锦堂选择隐姓埋名而不是回到白家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放弃和白家的所有关联,放弃“白锦堂”这个名字,彻底成为那个摇着折扇的“贺清风”。

这一点,白锦堂和白玉堂都心照不宣。

“可这我有关。”展昭一字一顿,“也和你有关。”

白玉堂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确实想找到白锦堂。

“你分不出心,分不出精力,也害怕被人监视,被人威胁,怕白家被抓住把柄。”展昭淡淡道,“我不怕。所以由我来,这是最好的选择。”

白玉堂瞅着他苍白的脸:“等你伤好全了再说,这高烧都还没退呢,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个儿的身子骨吧。”

门外小厮送来了熬好的汤药,对话一下子被打断,两人同时缄口不再言语。

药碗过白玉堂的手递给展昭,后者看了看,眼都没眨地仰头灌下去,随后问道:“我的剑呢?”

“收的好好的。”白玉堂起身,从一旁的剑架上取来展昭的剑。这剑分量很重,有成人两掌宽,没有点力气根本举不起来。重剑没有剑鞘,外头裹着一层粗布,看上去有点旧了,沾着些血色的脏污。

展昭接了剑,二话不说,伸手三下五除二拆了重剑外那层粗布,言简意赅地冲着白玉堂道:“伸手。”

白玉堂不明所以,依言照做。

展昭把自己的剑递到了白玉堂手里。

白玉堂有些茫然,他并不知晓这个动作的含义,迟疑一会儿,还是握紧了剑柄。

展昭见他拿稳当了,便毫不犹豫地松开手,转身裹进被褥里,翻身背对着白玉堂,不再言语。

留白玉堂一人不知所云。

重剑脱去剑布,总算是露出了本身的样貌。厚而宽的剑身泛着金属的光泽,剑刃厚重,剑锋锐利,敲击时声音低沉悠远,绝不是现在的冶炼技术可以锻造出的兵器。

白玉堂定睛一看,登时愣在当场。

那剑身上刻着二字剑铭。

名曰巨阙。

飞鸿雪泥

夜曇花(ABO) 33

三十三、

白玉堂深觉这花冲留着实是个心头大患,开封近在咫尺,当下也顾不得他和展昭多日未曾好好休息,策马疾奔,恨不能马上回到汴京。暮色渐逝,华灯初上,两人终于回到了开封府。

展昭立即将花冲押至开封府大牢,并仔细叮嘱了狱卒,花冲诡计多端,千万要小心应对,非必要时不要靠近,也不要和他说话。花冲定会胡言乱扰乱心神,趁势作乱,记得万万不要理会。两名狱卒忙点头称是。展昭吩咐完,连忙至厅堂向包拯禀告案情。

“属下耽搁了一点时间,回来晚了,还望大人见谅。”展昭心觉自己离开府中实在太久,期间未能为包拯分忧解劳,甚是愧疚。

包拯连忙扶起展昭“展护卫快请起,何来耽搁之说?松江府陈知府的案子已了,你还带回了花...

三十三、

白玉堂深觉这花冲留着实是个心头大患,开封近在咫尺,当下也顾不得他和展昭多日未曾好好休息,策马疾奔,恨不能马上回到汴京。暮色渐逝,华灯初上,两人终于回到了开封府。

展昭立即将花冲押至开封府大牢,并仔细叮嘱了狱卒,花冲诡计多端,千万要小心应对,非必要时不要靠近,也不要和他说话。花冲定会胡言乱扰乱心神,趁势作乱,记得万万不要理会。两名狱卒忙点头称是。展昭吩咐完,连忙至厅堂向包拯禀告案情。

“属下耽搁了一点时间,回来晚了,还望大人见谅。”展昭心觉自己离开府中实在太久,期间未能为包拯分忧解劳,甚是愧疚。

包拯连忙扶起展昭“展护卫快请起,何来耽搁之说?松江府陈知府的案子已了,你还带回了花冲,此行实在是辛苦你了。”

“此乃属下职责所在,谈何辛苦。此次属下能顺利解决两个案件,还多亏了玉……呃,多亏了白兄相助。”展昭倏地一阵尴尬,白玉堂跟着他一起回来了,大人和先生会不会问他白玉堂的事?事情发生的着实太过突然,一切太过匆忙,他实在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二人交代。展昭侧脸偷瞧了白玉堂一眼,却见白玉堂嘴角上扬,一脸坦然,展昭心中不觉有气。

一旁的公孙策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略有深意的看了看展昭,又抬眼看了白玉堂一眼,心中默默腹诽:“才出门去了松江一趟,回来称呼都变了啊。”

白玉堂被公孙策一盯,心中直发毛,明明只是淡淡扫过的一眼,白玉堂却感到如母兽护犊子般锐利的目光。

包拯向白玉堂拱了拱手道:“如此,真是多谢白少侠了,展护卫有友如此,本府当真为展护卫感到开心。”接着话锋一转道:“只是,本府听说展护卫在松江府一案受了点伤,还好承蒙陷空岛五位义士帮忙。展护卫伤势可还好?待会不妨请公孙先生替你诊诊脉。”

展昭一脸惶恐,连忙摆手:“属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劳烦先生了。”展昭是真怕了公孙策的苦药,另一方面还是因为……怕公孙策看出什么端倪。

一旁的白玉堂却像没有意会到他的心情似的,连连摇头道:“这只……啊,展昭他实在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要不是我拦着他,他伤没好全就想回来了,还望先生好好看看他的伤有没有什么病根落下的。”

展昭一个眼刀,恨恨地剜了白玉堂一眼,好个没义气的白老鼠,居然在先生面前告他的状!

公孙策捋了捋须髯,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白少侠所言甚是,展护卫和白少侠一路奔波也累了,用完膳还是早点回房歇息,我待会去为展护卫诊诊脉。天色也晚,白少侠今日还是在府中暂住一宿吧?”说着朝张龙一点头:“张龙,你请李婶帮白少侠整理一下东边的那间客房,东边那间最静,适合白少侠。”张龙应下后赶忙去吩咐李婶。

白玉堂瞪大了一双桃花眼,他没记错的话,展昭的厢房是在西边,公孙策却叫他住东边,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公孙策方才审视的眼光必定看出了些什么,这莫不是,被棒打鸳鸯了?白玉堂仔细回想了一下,他真不记得他得罪过这位公孙狐狸。他哀怨地看向展昭,展昭一脸无可奈何地回望。展昭心想,公孙先生目光如炬,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先生的眼睛。


张龙赵虎等人许久不见展昭,今日展昭回府,本想着找展昭一聚,却被公孙策以展昭需要休息为由制止。赵虎嘟嚷着:“展兄弟好不容易回来,公孙先生还不让我们好好聚聚,真是不近人情。”他拉着展昭的手道,嘻嘻一笑道:“而且,我闻到了一股酒香味,展兄弟是不是还为我们带回来了好酒?”赵虎好酒,平日对酒香味最是灵敏。

展昭蓦地涨红了脸,一阵慌乱,结结巴巴地道:“没、没有,虎子你闻错了。”

白玉堂凤目冷冷地瞪了赵虎一眼,一把将展昭的手拉了出来,道:“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

赵虎一气,大声道:“我跟展兄弟说话呢,关你……”

张龙一把拽住赵虎道:“虎子你在乱说什么,展兄弟又不好酒,哪里会带什么酒回来?何况你何时见展兄弟出公差还买酒了?”张龙之前老早就看出了白玉堂和展昭之间不太对劲,偏偏赵虎还傻楞楞地,他忙拉走赵虎:“公孙先生说展兄弟需要休息,你就不要添乱了!”

赵虎边走还不满地边嚷嚷道:“我哪里就添乱了,我是真的闻到……”话未说完就被张龙一把捂住了嘴拽走。


开封府的喧嚣终于回归寂静,白玉堂去了公孙策为他安排的厢房,展昭则回到房中歇息,然则他心中忐忑,直想着等会公孙策要是问起,该如何说。他在心中组织了几次言语,却觉还是难以开口。他一咬牙,心想左右都逃不过公孙先生法眼,况且先生也不至于为难他吧?不如还是放宽心见招拆招。正自想得出神之际,“笃、笃”门外传来敲门之声,想必是公孙先生来了,展昭慌张起身,一个趔趄,将桌子撞得哐当作响。

公孙策走了进来,饶富兴致地看着被展昭撞得一团乱的桌子,笑道:“展护卫是等得急了吗?是我来迟了,真是抱歉。”

展昭忙道:“没有的事,是我起身急了,先生不必抱歉。”说话之间乖乖地伸出两只手摆好在桌上,一副从容就义的样子。

公孙策看了直觉得好笑,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护卫,还怕他诊脉了?公孙策两指一搭,静静的诊了一会,忽尔眉眼含笑道:“展护卫心跳似乎有些快,莫不是伤还没好全?”

展昭连忙摇头:“好得差不多了,陷空岛卢夫人医术精湛,应该不会有什么病根落下才是。”

公孙策又仔细地瞧了瞧展昭的双眼,点了点头道:“久闻卢夫人乃杏林高手,果真名不虚传,这受伤的眼睛看起来已经大好。”说着打趣道:“有机会的话,定要请展护卫替我引荐引荐。”

展昭苦笑,心底直喊:“先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玩我了。”

公孙策见状也不再调侃,抚了抚胡须,单刀直入的问道:“话说回来,你和白少侠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展昭低眉顺目,微红着脸,浅浅一笑道:“就是先生想得那么一回事,先生应当猜到了才是。”倏地他抬起了头,清澈的双目温和坚定地望着公孙策:“先生,玉堂他……很好很好,你莫要为难他。”展昭想了半天,也只说得出很好两个字,他此时真恨不得自己有张舌灿莲花的嘴。

公孙策微笑道:“我都还没说什么呢,展护卫莫慌。你们当真情投意合,我和大人都乐见其成,又怎么会为难他呢。”公孙策忽然想到什么,又促狭一笑道“当初我说了他对你甚是上心,你还不信呢。”

展昭赧然一笑,讪讪地道:“当时是我自己有心魔,有些事还没想清楚。”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只是我和玉堂的事,未曾和大人先生先商量,有些对不起大人、对不起开封府的大家。我定当机会向官家坦承我是坤泽之事,必定不会让大人为难。”

公孙策轻轻抚了抚展昭的肩,说道:“大人知道你心中必定挂念此事,他要我和你说,不必担心,他会向官家言明,并请官家将你调回开封府,如此,也可杜悠悠之口。”

展昭心下感激,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言语。

公孙策知道展昭心中所想,又道:“此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本就是那包黑子拉你入官场,况且开封府上下一心,不分彼此,有事大家定然一起承担。”说罢,站起身来便要离开,临去之前又忍不住戏谑道:“我看你的脉象,必定多日未曾好好休息,今日我特定将白少侠安排在东边厢房,你们俩今晚合该能好好歇息了吧。”

展昭招架不住,胀红了脸道:“先生,你别寻我开心了。”

公孙策哈哈一笑,捋着他一把长须,翩然离去。


夜深人静,烛火摇曳,终于可以好好歇息,展昭却突然有点想念白玉堂,他自嘲地想,明明才分开一下,自己何时如此放不下心了。忽然间“叩”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窗,展昭一抬头,不觉弯了眉眼,他信步走向窗边,推开了窗,嘴角泛起自己也没察觉的笑意,波光流转,双目盈盈,看着窗外那顽童般的人。

那人一双桃花眼漾着无边的情意,在展昭耳边轻声说道:“猫儿,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在幽会。”

月色融融,一双人影映照在院中的曇花丛间,影影绰绰,慢慢贴近。

将归

【一弦一百金】(鼠猫古风)


(9)

  

  

  

白玉堂。

这个名字对展昭来说一点都不陌生,甚至在知晓这个名字之前,他就已经在脑海中有了一个大概的形象。

——这都得托白锦堂的福。

不过在展昭刚认识他的时候,他也不叫白锦堂,只称自己贺清风,文弱的像个书生,瞎了半边眼睛,手里晃着个折扇。

展昭是白锦堂捡回来的。

白锦堂说,他并不晓得他是谁,只是路过那一间破庙歇脚,看到血泊里的人,良心责难了半晌,不能见死不救,这才把他捡回自己栖身的破旧书舍。

他看上去像个书生,平日里就做着教书先生的活。因为收费便宜,学堂孩子算不上少,空下来偶尔帮人看看病,治治家畜,什么都会一点,但会的不多。无论拜托他什么,他都摇着......


(9)

  

  

  

白玉堂。

这个名字对展昭来说一点都不陌生,甚至在知晓这个名字之前,他就已经在脑海中有了一个大概的形象。

——这都得托白锦堂的福。

不过在展昭刚认识他的时候,他也不叫白锦堂,只称自己贺清风,文弱的像个书生,瞎了半边眼睛,手里晃着个折扇。

展昭是白锦堂捡回来的。

白锦堂说,他并不晓得他是谁,只是路过那一间破庙歇脚,看到血泊里的人,良心责难了半晌,不能见死不救,这才把他捡回自己栖身的破旧书舍。

他看上去像个书生,平日里就做着教书先生的活。因为收费便宜,学堂孩子算不上少,空下来偶尔帮人看看病,治治家畜,什么都会一点,但会的不多。无论拜托他什么,他都摇着个折扇乐呵呵地回答:“我试试看。”

有次甚至拿了两枚铜钱去给人卜算,看八卦吉凶。这会的实在偏门,展昭好奇问他,他抛着手里那两枚铜钱,毫不犹豫道:“我骗人的。”

“这家人卜卦单纯就像卜个安心,顺着话说两句就差不多,这山野道士大多这样,不如我姥,不然回头被其他江湖郎中骗个大价钱更不划算。”他有些伤脑筋地笑道,“说实话,制药治病修补我都会些,但这六爻我就实在不太懂了。这个得让我弟来,他总爱看这些偏门的书,比我会忽悠人。”

他常提起他弟,隔三差五就会说,像是常常惦念,语气里带了些来自兄长的埋怨,又有些不自觉的纵容,说着各种各样的小事,说他们的儿时。

栽着柿子树的院子,恨铁不成钢的教书先生,会给他们偷偷加餐的阿伯,略显严厉的父亲和很爱笑的母亲,还有一只有点胖的黑猫。

这都是展昭想象不到的世界。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常在言语的描绘中想象,或者说拼凑着那个少年。

像是在窥探一个美好的梦。

起码那段日子里,他不会再梦到满地的鲜血和死不瞑目的父母。

这就足够了。

“你这人真是,不声不响的,啥也不说啥也不问。”某一天,白锦堂忽然这样说起,“你知道我不是书生吧?”

知道。

展昭抬了抬手,展示手心和指腹一层已经磨平的茧子,他自幼习武握剑,剑柄一次一次磨破皮肉,许多年才留下这样的痕迹。

白锦堂手上有和他一样的茧子。

不仅如此,他右手食指和中指的位置也有一块老茧,那是常年拈弓搭箭的证明。

白锦堂并不意外:“那你也知道我不叫贺清风咯?”

“又有什么所谓?”展昭挑眉反问。

你叫什么,于我又有什么所谓?

白锦堂闻言愣了好一会,随即大声笑了起来,他笑得那样畅快,似乎要把过去二十多年的不快全都扫清,笑得展昭擦剑的手偏了偏,险些划破手掌。

迎着展昭略哀怨的眼神,白锦堂笑得露了八颗牙,仰头毫无顾忌地躺在一旁的地上,透过那扇小窗望着外头无云的天空。

展昭扁扁嘴,低下头接着擦剑。

“我叫白锦堂,字泽瑜。”

他听见白锦堂开了口,声音很轻。

“能和你做朋友真好。”

白锦堂这样对他坦然相待,他想了很久,决定也告诉白锦堂一件事,哪怕那根本算不上什么不错的回忆。

可直到熊熊大火在书舍上燃烧起来,他也都没来得及开口。

展昭下意识以为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可这样的手段,反应,以及不怕死的意志,都不是那群江湖人的作风。

他们是来杀人的。

“冲我来的。”白锦堂拍了拍他紧绷的肩,“我知道你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群人是四十手,四百手,他们想杀你,不管填多少人他们都要把你宰了。”

“去找我弟弟,你应该知道他是谁。”劈砍声已经逐渐逼近,火星舔舐着木质的房梁,白锦堂却依旧笑着,“毕竟我讲了那么多嘛,至于怎么让他相信你……你把这个给他,跟他说‘江上调玉琴,一弦一百金’,他就会明白了。”

“那你——”

“我?大概会死吧?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没动过刀子,也不晓得生疏了没有。”白锦堂束起宽大的广袖,“要是我死了,这些可都算得上是遗物啊,记得别给我搞丢了。”

展昭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白锦堂忽的手腕一翻,飞快一连封了展昭身上数处穴位,另一手轻轻松松拎起他的后领,旋身猛的一脚踹开了封住的后门。

后门有个不算太高的断崖,崖后是一条江。

“那,有缘再会啦。”

他冲展昭摆了摆手。

穴位封的很浅,展昭一挣就可以挣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在他伸出手的前一刻,领子被彻底松开,他整个人不受控地向下坠,落入冰冷的溪水里。

此后就是漫长的逃亡。

他以为自己只要足够快,就能给好友搏得一线生机,却怎么也没料到白锦堂压根没打算求援。

也没想到白玉堂竟然也心照不宣。

他这一路来几乎豁出半条命去,只想着救人,可到头来居然只是为了送这一张字条,这一张纸条难道有白锦堂一条命重要吗?

他这样不断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希望用怒火来掩盖心里另一个可能性。

他仰头灌着酒,喝到桌上没有一个人能爬起来,喝得身上的伤口重新开始隐隐作痛,这痛却叫他愈发清醒。

那玉鼠也许根本就不重要。

它只是一个小小的骗局,作为一个让他就此远离代州,可以受到庇护的理由。

一个让他不要回头的理由。

他不想。

他宁愿白锦堂毫不犹豫的利用他,也不希望白锦堂为了保护自己而死。

“进屋吧。”

回过神时,他已经坐在白玉堂房间的桌子前,桌面上码着整整齐齐的药包,每一包里都备好了一次换药需要的药粉和白布。

白玉堂已经净好了手,站着:“不脱衣服吗?”

酒喝的不少,虽然没醉,但还是有些影响展昭的状态。他听到这话之后,顿了两秒才点了点头,转过身背对着白玉堂,解开了外袍,把亵衣褪到腰间,露出被细布裹地严严实实的后背。

白玉堂看一眼,眉头就不自觉的皱在一起。

绷带已经染的泛红,酒精催化下,本就没长好的伤口往外渗着血水,连亵衣都被染上浅淡的红。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严重一点。

揭开濡湿的布条,伤口处显然比先前更肿胀不少,泛着不健康的红,那七竖八横的刀伤凑在一起,看着就让人牙酸。

“要留疤了。”

他感觉到白玉堂隔着干净的布触了触伤口肿起的部分,力度很轻,轻得像是被这满背的伤口吓到了一样。

他垂下眼,安静地等着白玉堂动作。

清理伤口,上药,再擦拭。他的动作越来越轻,越来越慢,越来越小心。

“你真的不疼吗?”白玉堂忽的开口,“这药是边疆带回来的,见效很快,但是出名了的痛,秦越抹一次得找俩人摁着,哭的像杀猪。”

展昭动了动肩颈,酒劲的迟钝让他的感觉并没有那么敏锐。

似乎是有点?

但也算不上多疼。

他受过的伤太多了,比这更痛,更险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他常常没有静养的时间,伤口总是反复撕裂再长好,他已经很习惯了。

再说,也没人可以喊疼,久而久之,也就不觉得什么叫疼了。

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他闭了闭眼,迟钝的感觉着药粉沁入伤口的疼痛,恍惚再睁眼,眼前蹲着一个人。

白玉堂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前,小朋友一样蹲在地上,看着展昭的眼睛。

“你不告诉我疼不疼,”白玉堂声音很轻,“我不敢继续包扎,我怕动作太重再弄伤你,也怕你中的毒是不是影响到感知。伸手让我诊个脉?”

“嗯。”

展昭伸出手,顿了顿还是解释说:“我感觉得到疼。只是先前受过比这更疼的伤,相比之下,就算不上什么了。”

白玉堂的语气没什么变化,垂下眼不去看他,搭着脉,轻声道:“可是我看着都觉得疼。”

展昭愣在原地,手腕紧绷一瞬,无意识地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白玉堂是想说点什么的,可把着脉,脸色却越来越差,突然抬起手,指尖擦着发捞了个空,险些碰到展昭的脸颊。

展昭下意识往后躲了躲,轻咳一声偏过头:“你手太凉了。”

不是假话,白玉堂的指尖好凉,凉的在腕上搁了好一会都不见热。

“不是我手凉。”白玉堂眉头皱的很紧,按住他的肩不让他乱动,手心覆上额头,果然摸到一手滚烫。

他重重叹了口气,抬眼看着展昭:“你在发烧,你知道吗。”

Minus-

【sci】论坛体 新来的话剧社老师和他的送水师傅

新的论坛体!

大人请用膳

sci!sci!看清进

感谢观看🌟

—————

S市大学BBS>>社团交流区>>话剧社吧>>困到发癫

1L(楼主)混水摸鱼的菜鸟

早上醒来,有一种走投无路的感觉,像一头伤心的河马

[图片]


2L = =

快过年了,没关系,再熬一熬就放假了

 

3L = =

又到了被窝吃人的季节,本吗喽要去冬眠咯[图片]

 

4L = =

啊啊啊好冷好冷,不想起床。

[图片]


 4L (楼主)混水摸鱼的菜鸟...

新的论坛体!

大人请用膳

sci!sci!看清进

感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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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大学BBS>>社团交流区>>话剧社吧>>困到发癫

1L(楼主)混水摸鱼的菜鸟

早上醒来,有一种走投无路的感觉,像一头伤心的河马


2L = =

快过年了,没关系,再熬一熬就放假了

 

3L = =

又到了被窝吃人的季节,本吗喽要去冬眠咯

 

4L = =

啊啊啊好冷好冷,不想起床。


 4L (楼主)混水摸鱼的菜鸟

再睡十分钟,设个唢呐当闹钟,醒了排练,没醒上路


5L = =

睡前被子还是冰冷的,一到起床的点儿就变暖和了,学物理的出来解释一下


 6L = =

呃呃我们吧学物理的不多吧


7L = =

不是,大家都是一个社团的,怎么还要开话剧社吧啊

 

8L = =

氛围感,你不懂

 

9L = =

可去你的,台词背好了吗,老师抽查可严了

  

10L = =

话剧社这次排啥?下周就演出了?


 11L = =

自编的,爱情戏

 

12L = =

老看爱情戏多没意思,来点刺激的

 

13L = =

你想要啥刺激的

 

14L = =

呃,侏罗纪公园?

 

15L = =


 16L(楼主)混水摸鱼的菜鸟

诶,据说我们社要换新的负责老师?

 

17L = =

好像是,前几天才通知的,找不到人在这个关头接手,原来那个负责老师好漂亮啊,可惜怀孕了

 

18L 哦哈哟学妹

???哪个臭男人安??我一直以为她没结婚???我好喜欢她啊啊啊!!

 

19L = =

莲爱脑拱出去

 

20L = =

人家都快生了你一直看不出来?


 21L = =

他小子老逃,看得出来有鬼了

 

22L 哦哈哟学妹

没事,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23L = = 

可你是老铁啊


 24L 哦哈哟学妹

今天骑电动车赶来排练的时候,风把我吹明白了,没爱可以,没外套不行。

 

25L(楼主)混水摸鱼的菜鸟

我去排练了,这一次,属于我的鱼,我要全部摸回来!

 

—————沉寂了一会—————

 

26L(楼主)混水摸鱼的菜鸟


27L = =

??


28L = =

???


29L = =

????


30L = =

卧槽?


31L = =

unbelievable?


32L = =

amazing?


33L = =

wonderful!!!


34L = =

怎么隔壁瓜田的精髓你们都学到了

 

35L 哦哈哟学妹

发生什么了??我还在赶来的路上

 

36L 和挂科say no

发生什么了?本话剧社家属很感兴趣

 

37L momo

换的老师是......

 

38L momo

(图,展昭站在排练室前面,拿着名册点名)


 39L = =

woc!这是...展博士!!!!


 40L = =

啊啊????

 

41L 展博士我老公

本展粉闻讯赶来,我是那?我在谁?

 

42L 哦哈哟学妹

不是,啊?等等?啊?他要点名??谁帮我答个到!!!我还在校门口


 43L = =

不是,你小子,展博士是负责老师诶!你惦记点名?


 44L = =

展博士过目不忘,谁敢帮你啊

 

45L 哦哈哟学妹

那我怎么办啊啊啊啊,别扣我分!!!!我已经快不及格了


 47L = =

没事,一会你偷偷溜进来,他不问,你不说,他一问,你惊讶


 47L = =

人家SCI专业审犯人十年,你猜他问不问

 

48L 哦哈哟学妹

他问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现在被罚墙角倒立


 49L = =

你倒立,边耍手机边笑?

 

50L 哦哈哟学妹

因为我装傻把展博士整笑了,他好好看,我自罚倒立一天

 

51L 谁不爱狐狸

会充血的


 52L = =

啊啊啊啊展博士笑了!你小子!拉出去,鸡哔!


53L = =

执行枪决!


 54L = =

正义!

 

55L 哦哈哟学妹

枪决完多久可以下床运动?


 56L = =

看个人体质吧。


 57L = =

根本难不倒他

 

58L  玛丽亚变异火锅

好羡慕你们说话幽默得浑然天成的人,我光是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弱智,就已经花光了所有力气

 

59L 和挂科say no

芜湖,家属复习不了来围观咯


 60L = =

你是围观你家属还是围观展博士?

 

61L = =

再不复习又要挂科了楼主,上次要资料的是不是你

 

62L 和挂科say no

上次复习看书感觉没什么效果,这次打算看命。


63L = =


 64L = =

这不是你现在窜到话剧社看排练的理由!

 

65L 和挂科say no

大发现大发现!!


66L = =

隔壁瓜田列女士不在,现在变成你了?

 

67L 和挂科say no

(图,背影,穿一身白的男人坐在前排)

这是不是白队?鉴定一下?

 

68L 睡在白队腹肌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69L = =

看她这样,应该是了


 70L = =

啊啊真好啊,白队百忙之中还抽空来陪展博士排练


 71L = =

爱情,真好


72L 美工刀反常食人鱼

智者不入爱河,铁锅只炖大鹅!


 73L = =

呃呃,恋爱很好,我谈就算了

 

74L 和挂科say no

我丢......

 

75L = =

woc...

 

76L 哦哈哟学妹

?那个男人是谁?我在倒立看不清楚


 77L = =

你把眼镜捡起来啊啊!那是公孙先生!!!


 78L = =


79L = =

??


80L = =

???


81L = =

????


 82L = =

你们话剧社,吃这么好?


83L 魔法窒息废料

你好,帅哥,微信申请发过去了,拒绝一下谢谢


 84L = =

今天怎么了?谁烧香拜佛了?

 

85L 臭男人滚开

......无语了,这大周末的,我出来逛什么啊逛,我谈个屁的恋爱,约个屁的会,我现在就要回学校!


 86L = =

姐妹冷静

 

87L 臭男人滚开

这臭男人谁爱要谁要吧,我回来看帅哥了


 88L = =

谁能给我发发图,姐们儿昨天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现在在去外省的高铁上


 89L = =

当特种兵?


 90L = =

啊....谁发发,我馋死了,谢谢各位

 

91L 哦哈哟学妹

不客气,这是你应该谢的

(图,展昭脱掉外套,单手拿剧本站在前面)

(图,白玉堂坐在第一排,手里拿着手机)

(图,公孙刚推开门进来)


 92L = =

为什么每张图都是反的


93L 哦哈哟学妹

因为我在倒立


94L 怎么会有这么标致的人儿

我在对展昭不心动挑战中取得了0秒的好成绩!

你也快来试试吧!


 95L = =

发癫,发癫,崩溃,这几个男的怎么这么好看


 96L = =

先生进个门,怎么像在走秀

 

97L 把先生蒙头带走

你看那小手,小腿儿,小手腕儿,小手指尖儿


 98L = =

楼上,有点恶心了


 99L = =

???怎么突然来这么多人


 100L = =

因为我们看见帖子了,大周末的正闲没事干,过来浅追个星(100楼!)

 

101L S大卓伟

姐妹,坚守阵地,我扛枪马上到!


 102L = =

现在我连头发都守不住,我还能守住什么?


 103L = =

笑死了你们,别打扰人家话剧社排练!

 

104L 纪律委员

纪律!!注意纪律!不准大吵大闹,不准开闪光灯!闭嘴看!


 105L = =

收到🫡


106L = =

收到🫡


 107L = =

诶,展博士是来排话剧的,白队是来陪同的,那公孙先生是来干嘛的?


 108L = =

呃,审查?

 

109L 为先生哐哐捶大墙

审查,审查什么,我吗?(脱裤子


 110L = =

锤老师,这么多人看着呢


 111L = =

白队穿的风衣诶,好有型~


 112L = =

这辈子能不能看见白队穿警服啊,本人制服控又要犯病了


 113L = =

警服?有啊,百度一下


 114L = =

我说3D的,立体的,不要那个平面的

 

115L 睡在白队腹肌上

原来我晚上总是睡不好,是因为没有睡在白队的腹肌里


 116L = =

白队连后脑勺都这么帅,展博士也太有福气了


 117L = =

白队也很有福气好不好!上辈子打退三体舰队,这辈子跟展博士睡

 

118L 展猫猫薄荷

展博士啊,想想就很美好呜呜呜呜,每天醒来,眼睛还睁不开,就感觉到身边暖暖的舒舒服服的,一只像猫猫一样的展博士窝在你旁边


 119L = =

我都不敢想...我会有多快乐


 120L = =

楼上,我光是想想就已经很快乐了


121L 霹雳飞行菇

我只是想跟展博士谈个恋爱而已,这很难吗?我又不是要上春晚

 

122L 扶我起来

我也只是想跟先生谈个莲艾而已,这很难吗?阻碍我们相爱的人都拱的远远的


 123L = =

先生啊,每次见到先生我就理解了纣王

 

124L 我家宝宝是仙品

真的,平时对谁都远远的,冷冷的,稍微惹到就没有好下场,要付出比养猫猫狗狗多无数倍的血汗,然后你就会得到一只貌美撒娇尾巴毛茸茸的小狐狸(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


 125L = =

励志百天,我要当纣王!


 126L = =

人家纣王很厉害的好不,人家能文能武,对妲己那么深情,从最开头就知道人家是只妖,还义无反顾的跟人家谈恋爱,你只会啊吧啊吧


 127L = =

楼上我们看的是一个动画片吗?


 128L = =

那个时候,我确实在啊吧啊吧


 129L = =

好爽好爽这种被拆穿的感觉太奇妙了,惊讶,兴奋,恼怒 我维持两年的痛苦表演竟然被你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了 我的情绪现在被你玩弄,太爽了哥,再多说点

 

130L = =

啊啊啊所以白总是纣王?代了家人


 131L = =

你们怎么什么都代(啊吧啊吧)


 132L = =

因为我们是破烂铜仁女啊


 133L = =

点了

 

134L 铿锵玫瑰

我的脸,左脸是为了像白队老婆,右脸是为了像白总老婆,他们都叫我


 135L = =

醒醒吧公主

 

136L = =

哎,这几个人能不能谁出个轨劈个腿,然后正好劈到我头上,来几个我都不在意的

 

137L 哦哈哟学妹

谁啊谁啊,谁出轨了


 138L = =

72路电车,拦去吧


 139L = =

假的,买高铁的

 

140L 我的cp快亲嘴

cp粉出来维护正义!!不允许!人家美美的甜甜的

 

141L 贪生pass

那,那,我加入这个家庭吧

 

142L = =

你投胎也加入不了啊

 

143L 贪生pass

我去当先生的狗

 

144L = =


 145L = =

白队转头了!你们安静点!后排的口水都快滴到我头上了


 146L = =

哈哈哈哈哈我笑死了你们这群人,白队一转头,这手机咔嚓咔嚓的


 147L = =

台上怎么了?


 148L = =

还有人看台上啊,咔嚓咔嚓


 149L = =

图呢!现场播报的姐妹!图!!


150L 4399电竞选手

(图,展昭扶额,在台上走来走去)


151L = =

呜呜呜这就是live图存在的意义

 

152L = =

这是排什么桥段卡住了?

 

153L 西区苛刻

唔姆,我看看(手握剧本版)


 154L = =

好好好,还能免费看剧,八错八错

 

155L 西区苛刻

😅我知道为什么焦头烂额了


 156L = =

咋了?这是啥桥段啊?展博士都束手无策


 157L = =

有策,在第一排坐着呢


 158L = =

?你们先生粉冷静一下哈,这破烂梗


 159L = =

😗~🎵

 

160L 西区苛刻

具体不能透露,但差不多到男女主这样那样了

 

161L 为先生哐哐捶大墙

哪样?不懂,演给我看看


 162L = =

楼上你玩去...不对,你搁着装吧,那个脱裤子的是不是你


 163L = =

所以剧情是?男女主开始恋爱了是吧


 164L = =

“亲爱的,当你看到这行字时,” 已经自动跳转到淘宝了


 165L = =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实不相瞒,我正在跳转...


166L = =

白队上台了!!!!排练休息给展博士送水,好甜好甜


 167L = =

送个水你们至于吗


 168L = =

那个倒立哥呢?


 169L = =

充血了,躺着呢


 170L = =

公孙先生不去救助一下?


 171L = =

公孙先生上去,就不是救助了,倒立哥得就义了


 172L =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73L = =

呜呜他俩说悄悄话我哭死了

(图,白玉堂给展昭披外套,展昭不穿)

 

174L 想谈莲艾

好甜啊,本人能不能也谈个这样的


 175L = =

你晚上说梦话,白天说瞎话


 176L = =

谁说的,楼上万一真谈到了呢


 177L = =

那我就嫉妒,发疯,破防,祝福


 178L = =

笑死了,现在大学生,一点就破防,不像我,出走二十年,归来仍是一条单身狗😎


 179L = =

眼镜摘了吧


 180L = =

🥹


 181L = =

白队又回头了诶,今天回头率好高

 

182L 白队妈妈粉

真好看我们白队(慈母微笑


 183L = =

好了这下上升到白父高度了,你们这群人


 184L = =


185L = =

woc?


 186L = =

不是?啊?

 

187L 纪律委员

我sbxbfjwivzjcbaozjxjdkajbcjd


 188L =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189L = =

破防破防嫉妒嫉妒不是?我们在场啊

 

190L = =

呜呜呜我在场我在场我死而无憾

 


191L 我在车底

我我我们是不是该离开

 

192L = =

?今天怎么了,怎么全是爆点

 

193L = =

不是啊啊啊?又怎么了?我已经到门口了


 194L = =

不用进来了,里面已经死一片了


 195L = =

血流成河了


 196L = =

台上都僵住了


 197L = =

怎么回事?!


 198L = =

刚才不是说守秩序讲纪律吗?


199L = =

纪律委员自己都沦陷了


 200L = =

白队,呜呜呜呜,亲展博士


 201L = =


202L = =

??


203L = =

???


204L = =

????


 205L = =

尖叫尖叫发疯发疯


 206L = =

这条删了呗,这跟我朋友的经历有点相似,不过我是无所谓的,没什么感觉,我不轻易破防的,但是我一个朋友可能有点汗流浃背了,她不太舒服想睡了,当然不是我哈,我一直都是行的,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看吧,也不至于破防吧,就是想照顾下我朋友的感受,她有点破防了,还是建议删了吧,当然删不删随你,因为我是没感觉的,就是为朋友感到不平罢了🥹🥹🥹🥹🥹

 

207L = =

有没有人给我讲讲啊!!!怎么就进展到这一步了!不是在休息吗!!!!!


 208L = =

呜呜就是,就是,我讲不出话了,打不出字了,楼下讲

 

209L 先生❤️

幸好我是先生厨,我来讲


210L 先生❤️

就是,刚才不是说展博士排恋爱脑剧情排不出来吗,然后就喊了休息。这间隙白队就上去送水送衣服,说悄悄话,然后突然回头看了我们一下,不知道在干嘛,我坐台前第一排欣赏先生美颜,能听见白队说:这有啥不好演的,然后就


 211L = =

wocwocwoc这不比这剧本剧情好(手拿破烂剧本


 212L = =

好了我死了,请把我埋在先生心里


 213L = =

啊啊?

 214L = =

这什么校园青春疼痛文学,老大不小的人了,玩儿这么纯情?

 

215L abandon

我都翻到底了,没有单词吗?


 216L = =

你们这群破教单词的,把我们家孩子都害成什么样了!


 217L = =

这跟跳转淘宝有什么区别


 218L = =

展博士愣了好久,我天,呜呜呜脸都红透了


 219L = =

哈哈哈哈哈开始打白队了,但是能看出来是甜甜得打呢


 220L = =

展博士脸超级超级红的,哭了


 221L = =

打人都舍不得下重手,纯爱战士起立!


222L = =

我天啊,永远为了纯爱起立


 223L = =

不是吧这不是纯爱吧,呜呜呜呜这纯纯是 爱 啊


 224L = =

......你,楼上你,好总结


 225L = =

我丢,我现在算是晓得先生是来干啥的了


226 L = =

(图,公孙举着手机,录下一切)

——————


跑马天下

【鼠猫】江湖有情番外(穿越+诡事录系列)

人桩(2)


虽说白玉堂频频造访开封府,但夜宿猫儿窝还真是有生以来头一遭。

他又禁不住回想起那夜风雪山神庙中,那永生难忘的绝妙滋味……

由于回味得太过激动,竟然俊脸通红宛似火烧。

谁能想到风流无两的五爷也会有情潮涌动不能自已的一天?这要是被哥哥们知晓,定要狠狠笑话他一番。

展昭见他呆坐床边,一脸绯色双眼迷蒙三魂离体,还当他有甚么异状,忙走过来探他额头。

白玉堂忽地一个机灵,鼻血竟然淌了下来。

“你……?!”

展昭哪知他心头所想,转身又要去寻公孙先生,却被白玉堂一把扯住了腕子。

“我无妨的,许是大嫂送的参丸吃多了。”

展昭身子一颤,忙甩脱手,又不忍见他鼻血横流,便拿了帕子蘸...

人桩(2)


虽说白玉堂频频造访开封府,但夜宿猫儿窝还真是有生以来头一遭。

他又禁不住回想起那夜风雪山神庙中,那永生难忘的绝妙滋味……

由于回味得太过激动,竟然俊脸通红宛似火烧。

谁能想到风流无两的五爷也会有情潮涌动不能自已的一天?这要是被哥哥们知晓,定要狠狠笑话他一番。

展昭见他呆坐床边,一脸绯色双眼迷蒙三魂离体,还当他有甚么异状,忙走过来探他额头。

白玉堂忽地一个机灵,鼻血竟然淌了下来。

“你……?!”

展昭哪知他心头所想,转身又要去寻公孙先生,却被白玉堂一把扯住了腕子。

“我无妨的,许是大嫂送的参丸吃多了。”

展昭身子一颤,忙甩脱手,又不忍见他鼻血横流,便拿了帕子蘸了清水为他止血。

这猫儿,一旦收了锋芒利爪竟然如此可爱温柔……

这一刻,白玉堂忽然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你……白玉堂你当真没事么?!”

眼见白玉堂鼻血愈发汹涌澎湃,展昭竟有些焦急。

“没事……我白日里还吃了只王八……”

……

血终于止住了,白玉堂为见“心上人”而特地穿来的暗云纹织锦长衫也被血污给毁了。

展昭叹了口气,回身自衣阁中取了件素净衣袍。

“你若不嫌弃,便先穿我这旧物罢。”

白玉堂捧在手心,视若珍宝。

“怎么会,我怎么会嫌弃呢?”(恋爱的酸臭味)

当然,咱五爷想必是忘了几个月前他还当面嘲笑人家展大人衣着寒酸的事了。

适夜,白玉堂抵足而眠的热望落空了。(并不)

  

💗💗

  

后续,彩蛋🤣

蓝晨

新来的助教不像好人呐

这一部分是8000+,前文的更新至此全部发完

  

  

28

想是这样想,隔天白少爷还是纡尊降贵地起了个早,鬼鬼祟祟地去了图书馆。

就算展昭确实喜欢看这个,也不至于来这儿的频率这么高吧。真喜欢看,直接借回去慢慢看不是更合适。

他倒要看看这部著名世情小说里究竟有什么猫腻。

然而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熟悉的书架前,已经有熟悉的人站在那里了。

白玉堂的表情一时有些空白,简直满脑子的问号,“北侠?”

正往书架里放回那部金瓶梅的欧阳春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侧眸瞥了他一眼,“现在小孩儿眼力这么好吗?我记着我在庙里住了挺多年来着。”

不知道他跟哪个庙常住的,佛寺里的香火半点没盖住他浑身的...

这一部分是8000+,前文的更新至此全部发完

  

  

28

想是这样想,隔天白少爷还是纡尊降贵地起了个早,鬼鬼祟祟地去了图书馆。

就算展昭确实喜欢看这个,也不至于来这儿的频率这么高吧。真喜欢看,直接借回去慢慢看不是更合适。

他倒要看看这部著名世情小说里究竟有什么猫腻。

然而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熟悉的书架前,已经有熟悉的人站在那里了。

白玉堂的表情一时有些空白,简直满脑子的问号,“北侠?”

正往书架里放回那部金瓶梅的欧阳春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侧眸瞥了他一眼,“现在小孩儿眼力这么好吗?我记着我在庙里住了挺多年来着。”

不知道他跟哪个庙常住的,佛寺里的香火半点没盖住他浑身的烟火气。看着是将近四十的模样,但身姿挺拔健硕,肩宽背厚窄腰长腿,是比展昭还要标准几分的漫画身材,往那儿一站一整个双开门,能挡住半个书架。

更别提这一双眉眼黑得极其纯粹,印在蜜色的皮肤上,无端令人想到塞外的崇山峻岭。哪怕是温和着眸光浅笑,整个人也透出股满是霜雪味的刚毅。

虽然只见过他一次,但白玉堂觉着自己绝不会认错。

“五年前,西部荒原,我和哥哥们见过你。”白玉堂越发不解地蹙起眉头,“你怎么在这儿?”

“我图书馆管理员,不在这儿在哪儿?”欧阳春上上下下看了他几回,才从他过于漂亮的眼睛上找到几分熟悉感,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因为一时不查差点被人偷袭成功,就扛着炸药包要和人同归于尽那小孩儿!哎呀,我记着你之前长得像个小土豆似的,现在都这么高了。”

欧阳春往自己腰间一比划,笑得和蔼极了。

“什么同归于尽,我至少没有真的给炸药点着吧!而且我那会儿哪有那么矮!!”白玉堂果断炸了毛,瞥了眼金瓶梅,又肃了神色,“你和展昭鬼鬼祟祟的究竟在干什么?这金瓶梅里有什么秘密?”

“什么鬼鬼祟祟,你这小孩儿怎么不讲究点尊老爱幼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呐!”

看着欧阳春做出夸张的表情,白玉堂冷笑了一声,“如果您老管12叫小时候,管看我差点被人捅的时候拽我一把叫抱的话。”

“差不了多少,小孩子家家那么较真呢。”欧阳春说着,又混不吝地笑了起来,“就算我不算什么长辈,展昭可是你的老师呢,尊师重道啊年轻人。”

“你们果然认识。”白玉堂直直地盯着他,“我这学校应该也没什么特殊的吧,能让南北双侠同时埋伏进来。怎么,你也被那姓庞的救过?”

“姓庞的?不认识。但我和展昭认识不是很正常吗,他上学那会儿,我还作为优秀毕业生回去讲过话呢,多少年的朋友了。”欧阳春一脸怀念地感叹,“哎呀,那时候可真好。”

他这样左拉右扯,显然是不想为白玉堂解惑。严严实实地挡着书架,和白玉堂扯了半天淡也没挪动半步,显然也不想给他看金瓶梅。而无论是试图从北侠嘴里套话还是直接硬抢,显然都是不明智的。

“哦,那您歇着吧,管理员大爷。”白玉堂面无表情地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欧阳春倒是没想过这之前一言不合就要和人同归于尽的少年能放弃得这么快,不由在后面叫了他一声,“干嘛去啊大侄儿?”

“……上课。”

29

白玉堂可没有骗他,他早上真的有一堂课,还是英语。

老教授身边的助教终于回来了,安安静静地站到一旁,好像和从前没什么分别。

但他眼底青黑严重,显然没睡好。神色总透出几分空茫,好像很是精神不济,强撑着才能站住似的。双手状似随意地环抱着,从白玉堂的角度,却刚好能看见他的掌根用力压在肋下。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都明显地凸了出来,还在用力下陷。

怎么也不想是伤好了的样子,好像还更严重了。

那他回来上什么班?还是说……正是因为他伤势加重,才能回来上班?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白玉堂的视线一直笼着他,脑子里转了九转十八弯。却又敏锐地发现,伤得这样种,展昭看起来却好像很轻松。

不是身体上的轻松,是一种精神上的。他眉目平和,眼角眉梢始终带着温软的笑意,仿佛放下了什么担子一般。哪怕已伤伤病病得面无人色,还是呈现出一种很放松的状态。

白玉堂乍然一愣,直到听见下课铃声,才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照例是等到问题的学生都立刻,老教授吹着保温杯慢悠悠地出去了,他才轻手轻脚地推开了们。

展昭没发现他。

他趴在了胳膊上,大半张脸都埋在臂弯里。在温暖的办公室里,他身上还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乍一看就像一块巨大的巧克力奶油面包。

白玉堂知道他没睡着,就算能秒睡也不可能前脚刚给人回答完问题,后脚就睡着了。

更何况他的警惕性还那么高。

于是白玉堂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正要叫他,就间他的肩膀一怂一怂,沉闷地咳嗽起来。

他咳的声音并不大,一下一下却仿佛是从肺里咳出来似的,仿佛撕心裂肺。很快他就趴不住了,撑着桌子抬了抬头,氤氲着双眼找了纸,弓着腰捂在了嘴上。

细细密密的红逐渐从他的指缝里透出来。

他眨了下眼睛,大概是视线不太清楚。从手上的潮湿里,才察觉出几分不对。却像是已然习惯了似的,只是有些不耐地蹙了蹙眉,又摩梭着扯了张纸,捂在了指缝上。

白玉堂心中一跳,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生生把他的手从他的嘴上扯了开来。

他手心里那两张纸几乎被血水浸透了,唇齿间明显抿着一道血痕。里面还有血在往外涌,被聚集在唇角,连成了一条血线顺着他苍白的下巴直往下淌。

“唔……衣服……”展昭往后缩了一下,没能成功从他手中挣开。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唇畔的血迹已淌过了他的脖颈,浸染上了羽绒服里面的高领毛衣。

白玉堂攥在他手腕上的五指骤然一缩,忍无可忍地吼出了声,“什么时候了你居然在心疼你这破毛衣?!!”

30

正在吐血的展昭本人十分的四平八稳,对急得像要上房的少年人摆了摆手,还对他的大呼小叫很不满似的,“一会儿就好了,你小点声……这件毛衣很贵,记得赔我。”

“我赔你十件!”白玉堂豪迈地答应下来,勾住他的腿,把人整个端了起来,“能好才怪,和我去医院!”

“不……咳咳……不去……”随着他的挣扎,唇畔的血迹越发汹涌。饶是南侠也早被连续的呕血磨得没了力气,只得软软地伏在了他肩上,重一声轻一声地喘着气,还在坚持,“不去医院……呃……你肩……肩膀……”

不用他说,白玉堂已感觉到肩上被什么迅速濡湿。忙拖着展昭的肩,换成有点考验他柔韧性的公主抱。

这样一来,他也看清了正有一片深色从里晕出,已浸透了展昭胸腹间那一小快毛衣。

白玉堂看得额角直跳,抱着展昭飞快地往外跑。过了这么久,他身上最严重的伤不仅没见好,居然还加重了!真不知道这人失踪这么久是干嘛去了,作死吗!

展昭的神色已变得有些茫然,像是隔了一层雾,近在咫尺的小耗子都变得朦朦胧胧。他抬了抬手,摩梭着绕过他的脖颈,勉强搂住了他的脖子。

然后用力往后一勒。

“松手!”他的音色又低又压,虚脱得甚至是在用气音说话。勒在白玉堂脖子上的手臂却很有力气,仿佛下一秒就能整个把他的喉咙折断,“多管闲事对你没好处。”

“我差你那点好处?”白玉堂冷笑了一声,脚下是半点没停,还给人抱得更紧了,“怕你啊,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那当然是不能真的给他弄死的。

与他僵持了片刻——主要是展昭单方面僵持,他终究是无奈地卸了力道,头晕眼花着靠在了人家肩上,拿这执意要犯浑的少年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终只得妥协地塞给他一张名片,气若游丝地道:“不去医院……打、打这个……电话……”

白玉堂瞥了一眼,正看见名片开头:法医公孙策。

“……找法医干什么,直接来给你验尸吗?”白玉堂看得头皮发麻,正询问时,怀里的人忽然没了声息。

展昭一直断断续续地往外咳血,直到刚才,连咳声都彻底弱了下去。成串的血迹从他的口中、鼻子里漫出来,几乎要把他溺死在一片血红里。

31

法医大概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反正白玉堂眼前这位,看着是一定见过大场面的。

接到白玉堂的电话以后,这位直接给了他个地址。看着只是学校附近随处可见的居民楼,一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里面甚至有一个小型手术室,好像在这里给谁开过膛一样。

很快白玉堂就知道是给谁开过膛了。

肃着面容的大夫直接赶他出去,几个小时以后,才把展昭送出来。隔壁次卧甚至给他开辟出了一个单独的病房,公孙策熟练地给他抬到病床上,还给他手写了一份病历。

恍惚中白玉堂差点以为自己真给人送医院去了。

法医拉下口罩,便好像褪去了一层冰冷的壳,显露出几分温文尔雅,“你是白家小爷吧。我还有事,展昭这边劳你多看顾一会儿。”

然后他便迅速换了衣服,套上外衣出去了。

展昭还昏睡着,吊瓶滴答滴答地往输液管里滴着药物。白玉堂坐在床边捂着他冰冷的手指,连个头都还没来得及点,人便已经不见了。

他茫然了一瞬,怎么看怎么怀疑这人是给人治死了想跑路。并指在展昭鼻子下试了试,却还能感觉到一点温热的呼吸。

于是他把乔渊给召唤了过来。

“卧槽,谁这么牛批!”挑开展昭肚子上贴的纱布,这孙子就大呼小叫起来,“缝得也太漂亮了吧!二少爷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牛人,能不能让他教教我!”

“……谁问你缝合手艺了。”白玉堂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我是问你展昭怎么样了?”

“一时半会儿应该死不了。”乔渊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见白玉堂又要抬手,忙反射性地护住自己的脑壳,“二少爷,我毕竟不是学中医的,肉眼能看出来的情况十分有限。你要是实在担心,不如给人送医院。”

“……我说没说过他不能去医院?”

乔渊摊了摊手,顶着他家二少冷冰冰的目光,一整个摆烂大动作,“那我就没办法了,只能看出来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不过二少爷,要是这个人很危险,那把人送去医院再报警给他逮起来,这流程也没问题啊。你怎么看着像是在包庇……”

“知道了,滚吧。”白玉堂面无表情地打断他,说翻脸就翻脸地给人赶了出去。

被聒噪了这么久,床上的人终于有了要苏醒的迹象。眉心间微微隆起明显的沟壑,侧了侧身子极力想蜷缩起来。被白玉堂眼疾手快地按住了肩膀,便抿起苍白的唇。依然痛极了似的,发出一声模模糊糊的低吟。

低低的哼声不是从紧咬着的唇齿间溢出来的,而是被他闷在了喉咙深处,像是穷途的困兽,最后挣扎着发出的低吼。白玉堂听得心尖一颤,握在他手指上的手越发紧了。

鸦羽似的眼睫颤动了几下,总算挣扎出一线天光。不慎清晰的视线朦朦胧胧地在那小耗子身上转了一圈,然后明显浮现出一丝痛色。

“嘶……”他吸了口气,指尖无力地在白玉堂手心上轻轻划了两下。不等这小耗子心猿意马,又哑着嗓子抱怨起来,“白五爷,松松手好吗……我手指头要被你捏断了。”

白玉堂微微一哽,愤然把他冰凉的爪子丢回到杯子里,“哦,原来我手上的力道能捏得比枪打的更疼,我可真是牛批啊!”

阴阳怪气地嘲讽完,见展昭蹙着眉摇了摇头,低喘着似乎想说什么,他便又把耳朵凑了过去。

微弱的气音在他耳畔响起,“不要……讲脏话。”

白玉堂:“……”

32

“卧槽小白,你听说了吗,醉流华给端了!!被谁端的?警察啊,乌泱泱去了好多呢。还查封了不少他们的据点,平时看着都挺正规的产业背地里居然——那犯人抓的,都成车往局子里拉。就是让姓庞的跑了,那王八蛋缩的太快,谁都没逮着他影。”

柳青兴奋的声音从手机里炒豆似的往外蹦,是半点说话的气口都不给白玉堂留,“之前不一直传南侠跟了那姓庞的吗,我看这回重大犯罪人员名单里没他啊,都没他的通缉令,你说这南侠究竟归谁了?”

归谁了?南侠正在里面那屋四平八稳地躺着呢!要是有他在身边,那姓庞的至于狼狈成这样?

频繁被他翻看的金瓶梅,出现在图书馆的北侠,刚给他治完伤的法医,前阵子还誓死追随转眼就被查封的醉流华……桩桩件件堆在一起,白玉堂要是还看不出端倪,那他就是个傻子了。

这破猫之前还装模做样地和他说什么救命之恩,当为之粉身碎骨。装得各种痴心,好像认准了那姓庞的,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了。合着全是诓他的!

白玉堂一脚踹开了病房的大门,展昭正侧头看向楼下的风景。呼啸的风吹得积雪纷纷扬扬,好像飘了一场雪白的沙。偏偏午后的阳光流金一般倾泻而下,将他的睫毛都照得熠熠发光般。他循声看来,眉目淡远平和,虽然脸色还泛着青白,但看着就像是卸下了什么大石头似的,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当然轻松了,南侠忍辱负重,引那姓庞的入瓮,一举祛除了这困扰警方良久的大毒瘤。多大一出好戏啊,白玉堂都想给他拍手叫好了。

只是一直在真情实感为他担心的自己像个大傻子。

白玉堂怒气冲冲地走到床边,在他不明所以的视线里瞪了他半天。看他手里还捧着自己刚给他倒的温水暖手,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水杯。

“刚吐完血,喝个屁的水,你渴着吧!”

白小爷气急败坏的语气里混着水杯砸在地上的声音,听起来说不出的诡异。展昭蹙起眉头,把冰冷的指尖往手心里缩了缩,还有些中气不足的嗓音勉力显露出几分肃然,“不要讲脏话。”

“你管我,我就讲!”白玉堂气得看什么都不顺眼,立刻怼了回去,“你COSPLAY上瘾是吧,还真当自己是我哪门子正经老师吗?”

“在其位,某其责。”展昭的眉心拧得更紧了,狐疑地打量着白玉堂,“你快成年了吧,叛逆期还没过吗?”

“……你才叛逆呢!”小耗子简直要被他气得跳脚,“我看你都要更年期了!居然骗了我那么久,你真行啊展昭!”

原来是为着这么个事。

展昭往后靠了靠,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我骗你什么了?”

“你不是说姓庞的不是个坏人?你还要粉身碎骨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小孩儿中气十足的声音震得他耳边嗡嗡直响,展昭五指交叉,随意地搭在了上腹,依然十分从容,“白五爷,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你怎么没说过,就在我家——”

“我当时说的是,”展昭不紧不慢地打断了他的狡辩,“警方当时还没有掌握关于庞御构成犯罪事实的证据,这并没有骗你吧。我当时倒是确实表示救命之恩应该粉身碎骨以报,但也从没提过,庞老板真的对我有救命之恩吧。”

“怎么可能,不是说那姓庞的,你当时提什么是醉流华救了你?”

“是恰好救了我。”展昭笑容可掬地弯起眉眼,把重音放在了“恰好”两个字上,狡辩得很理直气壮,“这么算来,我当时不仅没有骗你,还顶着保密任务的压力,在极力暗示你。白五爷,你现在怎么还能怪我呢。”

这话说的,好像白玉堂再对他发火就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经他这么一狡辩,白玉堂才发现眼前这臭猫的狡猾之处。当日的话自然可以说成是暗示,但算是故意引导就是想看他白玉堂的笑话也很合理吧!这伤得半身不遂的猫眼珠一转简直能有八百个心眼,他可不信他当时没看出来自己已经在猜测他是庞老板的人了,更何况还有江湖传言在先!

白玉堂百口莫辩,但又实在生气。跺着脚在床边转了两圈,忽然又回转过来,一拳砸在了展昭的枕边。

展昭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只微微仰着头,还保持着浅浅的笑意看着白玉堂,好像笃定了他不会在这种时候真的和自己动手。

毕竟现在只要他敢动手,他就敢吐血给他看。

白玉堂确实也没想和他动手,一拳砸在了枕边后,只是久久没有起身。他就这么一直低着头,撑在床铺上微微俯着身。额前微长的头发随之垂下,正扫在展昭挺拔的鼻梁上。

他痒得下意识皱了皱鼻子,才微微侧了脸,连游刃有余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弱了下去,“你干什么?”

白玉堂依然没起来,甚至还变本加厉地离他更近了,带着怒气的声音不知何时低沉下去,隐隐带出几分侵略的意味,“展昭,要是这么算,我救你可不能算恰巧吧,你要怎么报答我?”

展昭一愣,接着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轻笑,“白同学,你搞搞清楚,第一次我是被你打吐血的,这一次是我朋友在救我,只是你把我堵在了办公室里,所以才只好拜托你送我过来,你怎么好意思要我回报的?”

“但救了就是救了,展老师,你这么为人师表的,可不能说了不算呐。”白玉堂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轻笑,越发压低了身子,离他越来越近,“不过你放心,我不要你粉身碎骨。我想要——”

少年人水红的唇越靠越近,温热的呼吸几乎要与他的鼻息混在一起。展昭心中一跳,看着近在咫尺的莹润的唇,不自觉地也抿了抿自己干涩的唇。

白玉堂胸有成竹地勾了勾唇角,打定了主意要看这位四平八稳的展老师脸红心跳。

他都长成这样了,他就不信这世上能有谁对他这副模样无动于衷!

事实证明,白玉堂是对的。

他确实好看得离谱,且这种程度的好看不以他的自恋为转移。

展昭也确实没有无动于衷。

他不自觉地抿了抿干涩的唇,忽然就捧住了他的脸颊。而后抬了抬头,轻轻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柔软的感觉一触而分,却让白玉堂瞬间长大了双眼。

红晕迅速从他的脖颈处蔓延上来,很快蒸腾得他整张脸都便得滚烫。

他倏然直起身子,后撤一步,正好踩上之前被自己打落的水杯。脚下一滑,狼狈地摔了个屁股墩。

“哎,你没事吧。”展昭忙撑着床铺坐起身来,扯得伤处一片撕裂般的痛。他捂着上腹吸了口气,正对上还坐在地板上的白玉堂呆滞的目光,不由又笑了起来,“怎么了这是?小白爷,你活到这么大,不会没被人亲过吧?还是说我想错了,你不是这个意思?”

不,一点没错,他就是这个意思。

白玉堂同手同脚地爬起来,又扑在了床边,紧张地闭上眼睛脸红心跳着胡乱亲上了展昭的……鼻尖。

展昭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白同学,我现在是真不明白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了。”

33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呢?

不自觉关心他的时候?

不自觉为他担忧的时候?

还是发现他的胸真的很好摸——

“咳……玉堂。”展昭试着挡开他的手,“我不认为这是你一直在捏我……的理由。”

白玉堂却不依不饶地把手伸回去,不让捏就改为戳。水葱似的指尖无需用几分力气,就能在他的胸肌上戳下一个明显的印子。

“你这都是怎么练的,手感也太好了吧。”有生以来第一回肆无忌惮触碰别人肉体的某耗子显然很上头,满心都是这么美好的肉体,以后就连身带心都归他了。

展昭从未有如此思念公孙策的时候。

因为那位神通广大的法医一直没回来,白玉堂才自告奋勇给他换药。腹部的纱布是换了一回,事情也诡异地发展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少年人的手说不上多柔软,不知道这小孩从多大就开始拿枪,指腹上明显有一层薄茧。每次揉捏过他胸前的皮肉,都会有明显的摩梭感。他生生被这作乱的手扰得不自觉颤栗起来,又极力克制住急促的呼吸,怕吓着这连接吻都不怎么会的少爷。

那双作乱的手却越发变本加厉,游离过他的胸膛,又一路滑到没被纱布包裹着的腹部肌肉轮廓上。戳戳点点,宛如挑逗。

展昭忍无可忍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了?”偏那小耗子还摆出一脸无辜,“你还是很不舒服?刚才不是说好些了,又骗我。”

是不舒服,但和伤病的时候……那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好吧!

展昭眸光灼灼地盯了他半天,少年人的眼神就像清泉,那样纯粹澄澈,反把他自己看得越来越口干舌燥。他克制地抿了抿嘴唇,再三在内心警告自己,这小子还没成年。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没有……”他的音色还是难以避免地有点发哑,无奈地丢开了小耗子的作乱的爪子,“只要你别再碰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刚和他确定关系多久啊,这就嫌弃他了?

白小爷天生一副反骨,自幼都是他亲哥让他往东,他偏往西。这会儿肯定不能听展昭的,避开了他上腹的伤,立刻变本加厉地将整个上半身都压了上去。

他紧紧地抱住展昭,像是恨不得把他整个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极具强势的侵略意味。偏偏声音还黏糊糊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你怎么可以嫌弃我!”

“……不是嫌弃。”

展昭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光溜溜的肩头正贴在少年的脸颊上,毫无阻碍地感受着他温热的鼻息。他终于忍无可忍地也勾住了白玉堂的脖子,一个扭身便把人撂倒在了床上。满额不知是扯到了伤处疼出来的冷汗还是热出来的,就这么赤着上半身,把年轻的小耗子困在了自己身下。

他的双手按在白玉堂的肩上,屈膝抵在了少年的两腿之间。原本盖在腰间的被子已然滑落,将他二人暧昧的纠缠暴露无遗。对上少年人尚有几分懵懂的目光,他咬了咬牙,还是撑着胳膊稍微拉远了些二人的距离,安在他肩上的手挪到了旁边,用手指珍之重之地轻抚过他的侧脸。

“玉堂,你首先需要明白,我是个男人。”展昭咬着后槽牙,用最后的理智试图让他知道刚才那一番行为的危险性,“并且是个爱慕你的男人。我不知道你从前有没有和别人谈过恋爱,但同为男人你应该知道,在某些方面,男人生来就要更容易冲动一些。所以如果你不想让我现在就对你——不要再像刚才那样摸我。”

白玉堂眨了眨眼睛,也不知是听懂还是没听懂,但十分叛逆地伸出手去,又在他灼热的胸肌上摸了一把。

展昭呼吸一窒,浑身的肌肉几乎都绷紧了一瞬,才克制着没把身下的人怎么着。

白玉堂的视线却赤裸裸地往下挪了挪,盯住他胯间,恍然大悟似的笑了起来,“原来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想对我怎么着啊,展大哥?”

感觉到少年人曲起腿,明显带着撩拨意味地蹭过他的臀侧,展昭几乎要破了功,只得再次咬着牙警告他,“你不知道危险的吗?”

“能有什么危险,咱们两个男的,难道还能搞出人命吗?”白玉堂不仅是一点没听劝,还变本加厉地勾住了他的腰,就把他往自己的怀里按,“而且展大哥,你会对我负责的吧。不会从这张床上下去以后,就不要我了吧。”

“我当然不会!但你……”

“不差那几个月了,而且就算我没成年,事后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白玉堂舔了舔嘴唇,挺了挺腰背,主动地靠上去亲吻他的颈侧,“展大哥,只需要注意点别扯到你的伤……别的就没什么好顾虑的。”

34

谁能顶得住心上人这样明显的勾引呢?

反正展昭是顶不住。

还没满十八岁的少年郎,之前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平时除了跟着哥哥们打架就是去打别人,对那方面知道的显然也不多。

他就像一张白纸,展昭说什么就是什么。被他引导着接刎,引导着凌乱的柔捏也渐成章法,引导着什么时候该躺下,什么时候该给出回应。

平日里骄傲恣意的锦毛鼠在床上乖得不像话,连钥上他耳垂的动作都那么温柔,尖利的犬芽一点没用力,只用佘尖一下一下勾挑着,“展大哥,接下来呢?”

展昭隐约觉着有点罪恶,但都到这一步了,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硬着头皮道:“需要拓宽一下后绵,可能会有点疼。但没关系,我……”

“轻一点”三个字还卡在喉咙里,展昭就明显感觉到方才还温温柔柔搂在自己腰间的手在迅速下移,灵巧地挤进他的豚瓣,很快就找到了还未被开垦过的咚茓。

展昭浑身一颤,下意识一缩,惊诧地看向怀里的人,“你干什么呢?”

“不是你刚教我的?”小耗子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因为情动本就显得有些艳丽的桃花眼里越发雾蒙蒙的,勾魂夺魄似的仿佛能一路勾进人心里,“展大哥不愿意吗?”

展昭没有话说,这和他之前想的着实有点不大一样。

但对上少年人氤氲的目光,他又不自觉地放松下来,由着他把纤细的手指试探着往里放。

算了……谁里谁外不一样。两厢情愿的事,不丢人。

魈宝

白五爷捉猫记(20)

   展昭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竹林里离开的,回过神来,他正坐在大厅内处不起眼的角落,耳边众人喧哗热闹的声音流过,眼前反复显现出自己刚在凉亭里面看到的一幕。

   底下的袖口里暗暗攥紧手心,他怔怔的望着桌上的饭菜,眼眶发烫,几乎用尽浑身全力才控制自己不在厅里哭了出来,过了片刻,有下人进来回报,说是五爷偶遇故人有事商聚,另跟大爷他们在外厅吃饭,让众人不必再等了,晚上再说。闻言展昭抬眸在来人脸上停留一瞬,复又垂首无声笑了起来,

   偶遇故人,故人,真是好一个故人。

   他想...

   展昭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竹林里离开的,回过神来,他正坐在大厅内处不起眼的角落,耳边众人喧哗热闹的声音流过,眼前反复显现出自己刚在凉亭里面看到的一幕。

   底下的袖口里暗暗攥紧手心,他怔怔的望着桌上的饭菜,眼眶发烫,几乎用尽浑身全力才控制自己不在厅里哭了出来,过了片刻,有下人进来回报,说是五爷偶遇故人有事商聚,另跟大爷他们在外厅吃饭,让众人不必再等了,晚上再说。闻言展昭抬眸在来人脸上停留一瞬,复又垂首无声笑了起来,

   偶遇故人,故人,真是好一个故人。

   他想着,嘲讽般的弯起了唇角,目光黯然,胸口的那颗心仿佛在被人来回撕扯,阵阵苦涩的滋味涌上心头,手下轻颤,他坐立不安,简直是在忍受煎熬。

   我怎会变成这个模样……

   自己这副纠缠的样子,跟那些未出阁的女儿家又有什么两样?

 他怅然想道。

   好不容易等到午饭结束,众人皆高高兴兴的离去,展昭磨磨蹭蹭,等到众人都散去,这才最后一个走出来。

   闵秀秀一眼看见门外面色苍白眼眶发红的展昭,忙上前过去,她捉住展昭手腕,不禁担忧道,“怎么了小猫,你的脸色这么难看?哪里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没事……大嫂…”

   展昭侧过身体,挣开手腕,略略别开头去,躲过她关心炙热的眼神,脸色闷闷。

“就……可能是屋里太闷了。”说罢,不管闵秀秀表情如何,匆匆转身离开了。

  混蛋白老鼠!讨厌白老鼠!

  跟你的“故人”好好聊吧!

  一边走着,他一边愤愤的想,疾步向前,等快到雪影居时,墙根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陌生的声音。

“嘻嘻嘻!我告诉你,待我家小姐嫁过来后,可就是陷空岛的少奶奶了,你们还不赶紧叫声好听的来,快叫好姐姐!”

“哈哈哈哈!”

  雪影居院外,多了几个陌生的侍女正跟岛上的小厮们聚在起嬉笑打闹,那小厮围着花坛边跑边笑,笑嘻嘻的玩的正欢,突然撞到了他,小厮抬头一看,见人是展昭,忙伏身连连作辑道歉。

“展爷!对不起,小人眼拙,我……”他被展昭一把拉起,展昭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的打断他道,抬眸却是望着那几个陌生的侍女。

“你们几个是外面来的吧,刚才所说的你家小姐如何,又是怎么回事?”他轻笑了笑,松开小厮,走向一旁耐心等待。

   几个侍女见这眼前俊秀的红衣少年气质非凡,又见那小厮对他的态度如此恭敬,顿时人人安静下来,一时间四下鸦雀无声,好一会儿,才有个胆大的站了出来,她惴惴不安的开口。

“这,这位公子,奴婢,叫,叫小翠,是我家小姐的贴身侍女,惊扰到公子,实属抱歉,我家小姐姓赵,是杭州赵氏药铺的赵家独女……此次,小姐进岛,呃…”声音蔫弱,渐行渐止,她喃喃几句,不好意思的退后了。

“三年前我家小姐出门采药,遭遇山匪劫道,多亏五爷出手相救,此次前来,是在商讨白五爷与我家小姐成婚一事。”

   旁边有个稍矮些的女子此时出口,接过上个人的话茬继续,“年前卢大爷他们正巧押送货物途径杭州,偶遇我家老爷,我家老爷与白氏药铺历来合作已久,两人乃是旧识,便邀卢大爷家去,恰闻五爷与我家小姐年岁相差无几,两人一个未婚,一个未嫁,我家老爷把这事跟三年前的事一说,又把五爷送给小姐的那玉佩拿出,卢大爷当时就定了下来,说啊,要给这两人搭红线做鹊桥,呵呵。”“依我看那!白五爷对我家小姐也很是满意,这好事将成呐!”话必,又有侍女插话,立时侍女们低头窃窃私语起来,银铃乍响,众人笑做一团。

“对了,这位公子,敢问您是……”出声的那矮个侍女止住笑意,她好奇的打量着从最开始就站在旁边始终沉默不语的展昭,不禁大胆搭话。

   展昭面色平静如水,他淡淡开口,只说自己是其岛上邀请来的客人,暂在此处休息,要他们去往别地玩耍,随意打发了他们后,他大步流星迈入院中,猛的一脚踢开了门。

   进到屋内,他却小心的把门关上,随后,便再也克制不住,脱力般的缓缓滑落在地。

   坐在地面上,展昭捂住面颊,双手抱着蜷曲的双腿,胛骨轻颤,深深的把头埋入双膝。胸口的酸涩蔓延至开口,小猫眼底通红,乌黑清亮的大眼泛起雾气,他紧紧握住腰间白玉堂送给自己的白玉玉佩,无比悲哀的想。

   白玉堂果然是白玉堂,真是不负他的锦毛鼠之名,救人便救了罢,又给人送玉佩是做什么,他……他……

   摇了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展昭喉咙发紧,他深呼口气,抬眸转又想道,那日他在马车上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这些时日里对自己的种种,又有几分真心实意在里面,江湖传言白玉堂年少成名,风流多金,将门小姐的闺阁,秦淮花魁的阁楼,皆都来去自如,又生着张英俊潇洒的面颊,一双多情的凤眼这些年来不知迷倒了多少千金小姐江湖侠女……想到这,他愤愤的抹了把脸,气的锤了下地板。

  风流耗子!孟浪耗子!招蜂引蝶的臭耗子!

  慢慢,他的脸色黯淡下来,从地上起来,展昭坐在桌旁,出神的怔望向一处。

  今日赵小姐,明日再来个李小姐,王小姐……这些年,他到底遇到过多少朵鲜花,又到底对多少人说出这些话来。

   他…对自己…莫非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心口彭彭直跳,胸口发闷酸胀,展昭感到有把刀来在身体里面横冲直撞从里到外整个人都被劈成了一块一块,狼藉不堪,他捂住双眼,沉默半晌,好似想到了什么,他喃喃自语。

“万一呢……”他想着,假如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如果自己误解了他呢……

   这样想着,一双又大又亮的猫眼顿时委屈起来。

“白玉堂……你这个混蛋!展某姑且就给你一次机会让你狡辩,如果……如果不是我想的那样的话,我……以后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他想了想,心上的雾霾有着些许消散,小猫微微下垂眼角,对今晚的晚宴充满着期待。

   但到了晚上,白玉堂却并未如约出现,展昭眺望着窗外一点一点落下的夕阳,自己的心也随之一起,一点一点的沉入黑暗。

   他胡乱的塞了几口饭,便推辞众人自己胃口不佳,步履匆匆,逃也似的从厅内离开了,徒留闵秀秀他们面面相觑。

   随意打发走了下人,接过小厮手里闵秀秀给自己送的点心盒子,他放在桌上,连打开都不曾,小猫双手捧腮,只呆呆的凝视着桌上慢慢变短的蜡烛。

   屋内地龙四下烧的正旺,烛芯噼啪做响,火光摇晃,在地上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红衣少年清瘦纤长,从背面望去,无端的多出几分孤独来。

   就这样过了许久许久,久到月上枝头,久到蜡烛燃尽在灯台化成一滩,展昭开始点起第三根蜡烛,他的心下不禁焦躁不安,起身在屋内来回渡步,心道,我数十个数。

   最多再数十个数,不回来算了,我不等了…这样想着,他轻轻的闭起双眼。

   一……二……三……

   心里默念到三,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他倏然睁眼,连忙起身开门,大门敲响,他眨眨眼睛,是白喜跟白乐,两人正一人一边,驾着白玉堂进来,展昭赶紧让路,突如其来的欢喜跃上心头,他关门迎上前去。

  白玉堂浑身散发着酒气,已睡着了,脱掉鞋袜,展昭跟白喜白乐一起把他搬上床去,两人随后便忙不迭的告辞了。

展昭目送着他们带门离开,门将一关上,立刻甩掉自己的鞋子,小猫灵活的爬上床去,跪坐在白玉堂身侧,猫爪伸出,轻轻的推了推他。

“玉堂,快醒醒玉堂,先别睡,我有话问你!”

   白玉堂翻了个身,口里念念有词,展昭伏身下去,只听他说。

  “猫……猫儿……”

    小猫顿时笑逐颜开,他刚想继续叫他,紧接着,下一句话立时把他的笑容冻在了脸上。

    白玉堂从身侧拖出个抱枕来不知当成了什么人,拍了拍它,嘴角列出来个傻笑,含糊不清的道。

   “大…哥……妹……猫…结婚…赵小姐……婚事…喜欢…妹妹……我喜欢…”

   “猫……”吐出最后一个字后,白玉堂手臂一松,熟睡过去。

    展昭安静的旁,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良久,小猫给他盖好被子,起身悄悄下床,穿好自己的鞋,蹑手蹑脚的在屋里翻找起来。

 我明白了,看来不必再问了,你已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烛火摇曳闪晃,借着昏暗的光下,展昭沉默的坐在桌旁,上面是刚刚找到铺好的信纸,他拿起笔来,脑海中波涛汹涌,内心却是一谭死水般沉寂,最后,他转过头去,再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不知是微笑还是自嘲,他张开了口,呢喃自语。

“我是展昭。”

   堂堂南侠,何止如此。溺水的轰鸣萦绕着大脑,展昭猛的丢下笔去伏身无声的颤抖起来,眼尾一点殷红晕染开来。小猫难过的缩进窝里,牢牢的闭上心门。

   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定定心神,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来,随后,他依依不舍的从腰间解开那枚玉佩来,轻柔摩裟着玉佩的红绳,以往白玉堂跟自己的种种场景历历在目,映入脑海,顿了顿,他下定决心,一咬牙把玉佩压在信纸上,抬眸望去,窗外微微泛明,天已近五更,不在犹豫,背起包袱拿上佩剑,起身打开一条门缝,踩着猫垫,静悄悄的离开了。

  

  天蒙蒙亮,陷空岛湖边,白福正带领着下人们在码头上巡视,不远处的船上,一抹朱红意想不到的撞进眼中,展昭站在船上,正在跟船夫说些什么。

   是展哥儿!而且身边怎么没跟着五爷,只有他自己?

    白福心下顿时警铃大作,他连忙小跑向前过去,开口喊他。

“展哥儿!这么早,你要去哪啊!”

 展昭站在船上,面色神态自若,他看着白福气喘吁吁的跑来跟前,抬手抱拳行礼,“原来是福总管,烦请福总管给大嫂他们捎句话,多谢陷空岛诸位这几天来对展某的盛情款待,他日展昭必上门拜访,展某春假已进,上京叙职,多谢福总管传达,展昭在此别过,后会有期。”说话间小船离岸,水波荡漾,晃悠悠的开向远方。

“哎——”白福还想继续问他,眼看船只逐渐的离自己远去,只好作罢,他把灯笼往旁边人手里一塞,低头叮嘱小厮几句,便匆忙转身,立即向雪影居处跑去了。

   今天怎么对自己这么生疏客气,千万可别是跟爷吵架了……他担忧的想。

  







  





  


跑马天下

【鼠猫】江湖有情番外(穿越+诡事录)

人桩(4)

  

  

“这个老五,简直太可恶了!干娘,您老人家就是平时太过纵他……”

他越想越气,又不敢对干娘不敬,看四爷一旁摇着羽扇吃西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吃瓜吃瓜,就知道吃……?老四……!是不是你给五弟吃了西瓜?!”

卢方气得胡子直哆嗦,连连跺脚。

原来,五爷又溜了。

更为严重的是,来岛上做客的展昭也随之不见了踪影。

江宁婆婆摇头不语,思忖道:“这没毛鼠向来顽劣也便罢了,怎么连展昭也……”

思来想去,也禁不住担忧起来。

陷空岛因两位爷失踪乱做一团,暂且不提。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诸位想必猜到了,五爷确实又穿越了。

只是五爷这次穿越并不是因为西瓜,而是他对展...

人桩(4)

  

  

“这个老五,简直太可恶了!干娘,您老人家就是平时太过纵他……”

他越想越气,又不敢对干娘不敬,看四爷一旁摇着羽扇吃西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吃瓜吃瓜,就知道吃……?老四……!是不是你给五弟吃了西瓜?!”

卢方气得胡子直哆嗦,连连跺脚。

原来,五爷又溜了。

更为严重的是,来岛上做客的展昭也随之不见了踪影。

江宁婆婆摇头不语,思忖道:“这没毛鼠向来顽劣也便罢了,怎么连展昭也……”

思来想去,也禁不住担忧起来。

陷空岛因两位爷失踪乱做一团,暂且不提。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诸位想必猜到了,五爷确实又穿越了。

只是五爷这次穿越并不是因为西瓜,而是他对展昭的执念。

他因对展昭有情,此前又多次穿越,手法愈发纯熟,进而竟开了神窍,现如今已经可以在平行时空里穿梭往返了。可惜,他神识尚浅,又无法在穿越时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更为严重的是,由于此前穿越得过于频繁,导致部分平行宇宙扭曲折叠,产生了可怕的异变。

而所有这一切,我们可怜的五爷竟都一无所知。

这一日,他正绞尽脑汁面红耳赤地回忆那夜自己究竟有没有对冷面猫儿做……的时候,忽然噗地一声就,窜越了。

五爷再度睁开双眼,漫天飞雪寒霜,神州大地一片银白肃杀。

飞雪弥漫中,只见不远处,一袭蓝衫被十数人困在正中,长剑染血,血还未及滴落便已凝结成冰。

这场景他熟啊,穿越篇第二集鼠猫风雪山神庙的开头啊!

五爷缓过神来,心里暗骂:“大黄你给我滚出来!这怎么回事?我是要回三天前的开封府啊,怎么会……?!”

可惜,除却呼啸的寒风,没有人回应他。

因为,五爷这次穿越属于意料之外,导致两个平行时空错乱折叠,大黄也因此处于薛定谔的……狗……的状态,不死不活,自然帮不了五爷。

呼唤无果,五爷便死了心,又见三条诡异身影正在阵外伺机而动,分明是要将人耗得气竭力空再下杀手,好阴毒……

他屏住呼吸定睛细看,不由得冷汗直流,那是……宝象寨的三个强盗?!

怎么……他们不是第一集里的嘎掉的反派角色么?!

乱了,彻底乱了。

彻底乱了的五爷见展昭涉险,也顾不得那么多,拔剑便要冲入阵中,才发现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一时气血上涌,五内如焚。

 而此时的展昭虽困于阵中,却丝毫不乱,眼神冷肃,挥剑砍掉了三个喽啰的脑袋!

大首领将那貌似孩童的三首领抱在怀中,一边温柔地抚摸他头,一边冷冷笑道: “好个展昭……饶你三头六臂,我也要耗得你气竭力尽,然后再‘好好’地折磨你!”

 战复战,杀复杀,杀伐好似永无止境。

 过了不知多久,四野重归寂静,除却寒风呼号,皑皑白雪中,血凝霜冰,尸横满地。

展昭身子微微摇晃,长剑拄地,拭去了脸上的血污,一袭长衫染血,分外惊心动魄。

他看向眼前三人,俊眸凝冰,冷冷道:“你们三个一起上,我还能打得痛快些!”

三首领听了这话反倒愈发兴奋,依偎在大首领怀中,拍手笑道:“这个人真好玩,他是我的,谁也不许跟我抢。呆会儿你们可不能把他弄死了,今晚我要和他玩……”

二首领闪身一边,阴恻恻坏笑道:“玩……?怎么个玩法?难不成你对男人也有兴趣么?二哥倒可好好教你……呵呵呵……”

五爷身不能动,偏偏耳目灵醒,被这番污言秽语激得心头动荡,急怒之下,竟然喉中一甜。

那大首领面目一冷,抱着三首领飞身跃至展昭身前,话不多说,一攻上盘,一夺下路,招招直取要害!

大首领一条蛇鞭,鞭鞭阴极,三首领两把短狼刺,刀刀致命。

“你真厉害,杀了我们那么多人,不累么,我看你好似抱恙在身……何苦呢?不如乖乖投降跟我回去,我会好好疼你的!”

展昭心志不乱,只冷笑一声,眼底厉芒尽染寒霜。

他眼神锐变,回身荡剑,直奔大首领面门!

三人缠斗一处,一时间难辨敌我!

那二首领善使毒针,自一旁伺机而动,再过三五十招,见展昭身子一歪露出了个空门,忽地心头一动,数枚毒针才要发出,忽觉背后一阵剧痛!

他缓缓扭头,只见风雪中,一袭白衫冷剑,正向着自己微笑。

那笑容冷极狠极,犹如催命魔鬼。

 “你……是谁?”

 白玉堂恶狠狠将死尸踹倒在地,又在他心口补了几剑方觉解恨:“去你娘的……!”(原来五爷您的名号是:去你娘^_^)

那小首领因二哥惨死而分了神,展昭看准时机,挥剑削了他半边头颅,那血肉淋漓的半边脑袋却还在叽叽咕咕喋喋不休:“真好玩真好玩……”

大首领孤掌难鸣,被展昭长剑卷住鞭锋,瞬间动弹不得。

展昭眼神清冷,“你们不是甚么山野强人,说,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

展昭还要再问,谁知白玉堂电光一剑,穿透了大首领的后心!

白玉堂一脚又将死尸蹬倒在地,只见展昭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猫儿……!”

他迅即冲过去将人扶住,再不像第一次穿越那般冷漠无情,趁机调侃。

只因他,爱惨了这只冷面猫儿。

“猫……展……展昭你……”

白玉堂方才拼尽全力挣脱无形束缚,还不待调息便来助他脱险。

见展昭踉踉跄跄,忙将他扶住,细细打量起来。

满身血污,脸色如纸。

周身滚烫……!

白玉堂心中一颤,他这“病”,搞不好便是自己所赐。一时间羞愧难当,无言以对。

白玉堂正在羞愧难当,展昭却忽地挣脱他怀抱手执长剑抵向他胸口。

“说,你为何要杀了他,你又因何在此地出现?我三日前便已动身离京,你为何能赶来……!”

若是前两次穿越过来的五爷,与展昭无牵无绊无情无爱,被他如是指责逼问,必是要大发雷霆打上一架的。

可他,此时对展昭又爱又愧。见他身形不稳,又要过去扶他:“你……你听我解释……”

 “那恶贼准备用暗器偷袭,我只能杀了他……哎……哎……你站稳了,别……至于我,我是穿过来的……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信。”

展昭眼神凛冽,冷冷道:“多管闲事!”

白玉堂知展昭面冷心软,索性挺身抵向剑尖:“好,你若不解气,给我来上一剑便了!”

展昭猛地收剑,身子又是一阵摇晃,怒道:“你……幼稚!”

说罢,转身欲走。

白玉堂哪能放他离去,忙扯住他手臂,“你有恙在身又才经恶斗,不要命了么?!”

展昭元气未复,踉跄着靠在他身上,脑海中偏又浮现出那夜的……!

白玉堂见他周身颤抖,薄唇已烧得斑驳不堪,愈发心疼。

一时间,万语千言,皆哽在喉间。

“对不住……”

忽地,只见展昭眼神锐变,还不待反应,便被展昭推至身后,“小心!”

白玉堂眼前一暗,忽觉周遭变得诡异无比,寒风中似乎裹挟着一股浓郁腐臭的血腥味。

展昭将白玉堂护在身后,回身荡剑,剑身荡出一片寒凉!

噗地一声,一些蠕动的血肉被斩落在地。

腥臭味激得人烦恶欲吐。

“白玉堂……快……快走!”

白玉堂被劲风逼得睁不开双眼,可他也知现下情形危急。

他凭着感觉来至展昭身边,与他肩背相抵,坚定道:“我怎能弃你而去……!”

见展昭并未推闪,终是一诉心头情思:“白玉堂此生得遇展昭,福极幸甚!此前种种,日后必加倍偿还。从今而后,白玉堂誓与展昭同生死,共存亡!如有违背……天诛地灭!”(五爷,这时候你说什么情话啊……)

“你……自作多情!”

展昭被气得喉中一甜,却偏又自心底生出一丝依赖。

他索性靠在白玉堂背上,直面即来的凶邪,心志愈坚,低低道:“那夜之事,只是意外。你我男子汉大丈夫,我并无怨恨,你也无需介怀。这次若能活着回去,便休再提及……!”

他却不知,在白玉堂听来,这番决绝言语是何等动人多情。白玉堂心头翻涌,情丝喷薄,似是要瞬息将他吞没裹挟。

蓝晨

新来的助教不像好人呐

这一部分是9000+,前文的第二部分

  

  

  

19

最明显的就是他左腹上的口子,那显然是处枪伤,当时应该是直接伤了他的脏器。现在才堪堪愈合,但有反复被撕裂又缝合的痕迹,现在还在往外渗血。往上是一道看着刚愈合不久的疤痕,还隐约能看出新长的粉肉。也是枪伤,再往左偏两厘米,估计当时就能要了他的命。

小臂上有一道刚刚结痂的刀伤,看得出当时应该划得很深。经过和白玉堂一番打斗,也开始往外渗血。膝盖上的疤十分显眼,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奔这儿打枪,膝盖上的骨头看着几乎都要变了形。小腿上又是一道没有完全愈合的利器划伤,应该是和人近身搏斗时伤的。方才踹白玉堂那几脚大概是抻着这儿了,缝合过的伤口隐...

这一部分是9000+,前文的第二部分

  

  

  

19

最明显的就是他左腹上的口子,那显然是处枪伤,当时应该是直接伤了他的脏器。现在才堪堪愈合,但有反复被撕裂又缝合的痕迹,现在还在往外渗血。往上是一道看着刚愈合不久的疤痕,还隐约能看出新长的粉肉。也是枪伤,再往左偏两厘米,估计当时就能要了他的命。

小臂上有一道刚刚结痂的刀伤,看得出当时应该划得很深。经过和白玉堂一番打斗,也开始往外渗血。膝盖上的疤十分显眼,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奔这儿打枪,膝盖上的骨头看着几乎都要变了形。小腿上又是一道没有完全愈合的利器划伤,应该是和人近身搏斗时伤的。方才踹白玉堂那几脚大概是抻着这儿了,缝合过的伤口隐隐有撕裂的迹象。

除了这些快愈合的、没愈合的口子,他身上还有陈年旧伤十几处。大大小小地罗列在他的胸膛、手臂、腰腹、后背、大腿甚至肩颈,有枪打的刀砍的不明物体砸的爆炸残留的还有烫伤,林林种种,不一而足。

哪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大夫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指着展昭胸前一处,满脸的惊骇,“怎么还有烙铁烙出来的,这得是被严刑逼供过吧。二少爷,这确定只是你们助教 ,不是什么通缉犯吗?”

还真被他阴差阳错地蒙对了,可不就是通缉犯吗。

白玉堂无奈地叹了口气,拍开他一直在摸人家胸肌的手,“你行不行,不行我让我哥找别的大夫。”

乔渊敢怒不敢言,先给人把到处渗血的伤处理了,又给人测了一回体温,翻着带来的医药箱,挂了瓶退热的上去。

“二少爷,就是吧……虽然这些伤有点……但有时间还是带他去医院拍个片。”乔渊摸着展昭的额头,有点迟疑,“伤口除了反复撕裂愈合起来比较缓慢外,他凝血功能也不大好,又一直在发热。这事可大可小,我又不知道他有过什么病史,不敢冒然下结论。”

白玉堂听得心里发酸,才知道原来被自己按在办公桌上那天,这人也不完全是装的。

这些伤是真的,他的疼与疲惫也该是真的。后来把自己从醉流华里拎出来,若无其事地去上班,强行和他动手……那才该是假的。

20

展昭一直昏睡未醒,医生没敢走,白玉堂也沉着脸色一直在旁边守着。

早知道这人伤得这么重,他怎么也不至于下那么狠的手。

这要是真被他打出点什么事,都不用琢磨怎么劝人回头是岸了,收拾收拾能直接送他入土。

那可就……太遗憾了。

白玉堂时不时去试试他的体温,感觉烧得碳一样的人终于算是回归到正常体温范围,还没等松下一口气,就见他一直微微蹙着的眉心又紧了几分。

他以为这人是要醒了,忙挤开了守在旁边的乔渊,轻声细语地唤了他一声,“展昭?”

展昭没应,呼吸陡然沉重了不少。又极力蜷了蜷身子,全然不顾手背上的针和左腹上那个血淋淋的口子,用力按了上去。

乔渊迅速反应过来,连忙去拉他的手,硬是没拽动。白玉堂也反应了过来,几乎要把这人的手腕都攥青了,才把他的手拽出来,按住了。

展昭手背上的针完全偏离了血管,被冰冷的液体灌出了一个包。白玉堂顺手帮他把针拔了,看他辗转着极力蜷缩起身体,这么一会儿便折腾出来了满额湿漉漉的汗,焦急地看向乔渊,“他这是怎么了?现在怎么办?”

“别让他蜷起来,按着他平躺下来。”乔渊说着,避开了他的伤处,在他的上腹按了按。

展昭疼得浑身一颤,低吟了一声,有些迷蒙地睁开了眼睛。

然而白玉堂还没来得及高兴,展昭忽然又极力挣扎起来,居然生生挣开了他的钳制,在床边埋下头。

乔渊眼疾手快地把垃圾桶推了过去。

晚上吃的东西混着血迹被他囫囵吐了出来,过去几个小时了,居然像是半点没消化一样。吐完了他还在控制不住地干呕,额角青筋直跳,好半天没有缓过来。

白玉堂哪见过这场面,就是他哥喝多的时候,都没吐过这么惨,顿时又喊了乔渊一声,“乔大夫!”

“祖宗,我会的是医术,不是仙术,你这会儿喊我也没用啊。”乔渊哭丧着脸,死马当成活马医地给人按揉着腿上的穴位,“有时间再带他做个胃镜吧,能被退热药刺激成这样显然不正常,他胃病这么严重你怎么不提前说?”

“……我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他有什么病!”

白玉堂冤得头都大了,乔渊还在喋喋不休,“他不是你助教吗,肯定能看出来吧。最近突然降温,他肯定难受有一段时间了。”

回想最近上课时见到的和眼线拍到的,白玉堂还是半点没琢磨出来这人究竟是哪儿看着不舒服了,只得恼羞成怒地瞪向乔渊,“他去不了医院,你想想办法。”

乔渊沉默了一瞬,敢怒不敢言地继续翻他的宝贝药箱。

展昭这会儿终于算是吐完了,七荤八素地摔回白玉堂怀里,像是耗尽了电量的机器人,又浑身虚软得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浑浑噩噩地被人摆弄了半天,倒是后知后觉出一直搂着自己拍背揉胸口手足无措地试着安抚他的人是谁。

他昏沉的头脑有点转不过来弯,没明白刚才还和这少年剑拔弩张,怎么就被人这样小心地护着了。只用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尽量想让他放心。

“没事,我睡……睡一会儿,很快……”他含含混混地说着安慰的话,感觉有人一直在他的肚子上按来按去的,疼得他眉心直跳,勉强维持起来的笑意差点破功,忍不住也垂眸瞪了一眼那人。

乔渊生生被他满是肃杀的眼神瞪得一抖,委委屈屈地缩回了试图触诊的手。

这破活他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明天他就要去找白总辞职!

21

这边的房子,是白锦堂怕自己的宝贝弟弟在学校里主着不习惯,特意给他置办的。

卧室里用了他本人很喜欢的落地窗,考虑到那小耗子总睡懒觉,特意没给他安置什么遮光的窗帘,力求天一亮就给这日常逃课的小王八蛋晃起来。

白锦堂给弟弟置办这些的时候,大概也没想到以他弟弟那干净得近乎洁癖的劲儿,居然还能有别人躺到这张床上。

因而上午过于刺眼的光没给趴在床边的小耗子晃起来,倒是给展昭这个伤患晃醒了。

昨晚折腾得厉害的痛楚已然散去,只剩下一点隐约的余痛,直接被这具身体的主人忽略掉了。记忆逐渐回笼,展昭当然发现了自己身上已换成了一套干净柔软的睡衣,也意识到他应该还是被白玉堂给带回家里来了。

少年人困得趴在床边都睡得很踏实,一只手还攥着他的手,大概是想感觉到什么动静好随时照看他,一点看不出抡着拳头往他肚子上砸的狠劲儿。臂弯里露出来的小半张脸白净得像什么毫无瑕疵的瓷器,微长的头发散在眼尾,极致的黑与白,衬得少年人连这样乱七八糟的睡法都漂亮得勾人。

看着这样一张脸,展昭便有点记不起来这人揍了自己两回的仇。试着坐起来一点,克制着没挪动左手,别别扭扭的自行用左手摸到了手机,给领导发去了请假信息。

反正他已经迟到了。

白玉堂却很警觉,这点微小的动作也把他惊得瞬间起身,直直地看向展昭。

这会儿见他,展昭觉着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是先和他算昨晚上的帐,还是谢谢他给自己重新裹了伤,半天只闷出来一句,“我的衣服呢?”

“被血水浸透了,扔了。”

“啊?那是我最厚的一件毛衣。”

“一件衣服值个什么,回头赔你件更好的。”白玉堂对他有些肉疼的表情十分不屑,中止了这段没营养的对话。打开卧室门,气沉丹田:“乔——渊——!!”

在隔壁补觉的乔大夫被这大嗓门吓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还以为又伤又病看着只剩下半条命的那位又出了什么幺蛾子,顶着一头鸟窝一样的乱毛迅速赶来。

然后发现人家血也不流了,烧也退了,看着也不怎么胃疼了,不由满脸的疑惑,“他怎么了?”

“没怎么。”一嗓子给人喊过来的白玉堂十分坦然,“就是看他醒了,喊你过来检查一下。”

“……那用这么大动静?”

“声音小了,怕你听不见。”

乔渊:“……”

他现在就要去找白总辞职,什么倒霉弟弟这是!!

22

最终,乔渊的冤屈,以白总加钱而圆满了结。看着应该加的不少,他还心情极好地帮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白小爷带了早饭。

看着他送上楼的东西,白玉堂一脸的嫌弃,“我不吃油条。”

“我就知道你挑食。”乔渊很有先见之明地拿出了另一样,“还有三明治。”

“……不用麻烦了,白福一会儿就过来。”白玉堂这回是直接挪开了视线,好像多看一眼就能脏了他的眼睛似的,“你回去吧,这边有什么问题再叫你。”

乔渊:“……”

这病还没好呢,就要鸟尽弓藏了,白小爷果然是个没良心的。

这不吃那不吃的,怎么没给这少爷饿死呢。

乔渊愤然地琢磨着,看在白总加钱的份上,乖乖走了。

白福的确很快就过来了,他自幼被白家资助着长大,将白玉堂视为半个家主,是照顾他照顾惯了的。按照这少爷的口味煮了面,白玉堂这才心满意足地吃上早饭。

但展昭的口味显然和他不大一样,被他以伤重不宜挪动为由,没让他下床。只在床上支了个小桌板,还在他身后多垫了软枕,好让他能舒舒服服靠着。然而白玉堂连碗里的汤都喝光了,好好靠着的人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面,就是不往嘴里放。

“不好吃吗?”白玉堂说着,又凑过去紧张地摸他的脑门,“还是哪儿不舒服。”

“没。”展昭恹恹地躲开,终于是慢吞吞地往嘴里塞了口面,但看着咽得很艰难,“还好。”

那就是不好吃。

白玉堂尊重个人口味差异化,于是好脾气地问:“你平时早上吃什么?”

“嗯……油条?”

这是怪他拒绝乔渊那些简陋的早饭了?

白玉堂决定短暂地放弃差异化,冷着脸道:“哦,乔医生说你现在不适合吃太油的,忍一忍吧你。”

于是展昭苦大仇深地又扒了两口面条,没忍住,当场对着垃圾桶吐给他看。

23

于是乔渊刚坐上车,又被叫了回去。

好在展昭这回没有吐血,但扯得他左腹那多灾多难的口子又开始往外渗血。乔渊只得再次给他重新包扎了一下,看着又想往肋下按疼出一脑门冷汗的展昭表示束手无策。

“二少爷,你还是带他去医院看看吧。”乔渊悠悠叹道:“金屋藏娇也不是这么个藏法。”

“藏你个头,你知道什么。”白玉堂脾气恶劣地推了他一把,“快走吧你,少跟这儿瞎出主意。”

看看,又要卸磨杀驴了。

乔渊暗自琢磨着,白总这工资,还应该给他往上加。

左腹上的口子疼得火灼火燎一般,里面挛缩的囊袋却犹如坠了冰。展昭侧着蜷缩起身体,好像被病痛磨的难以抵挡。头脑中却是清明一片,不断地转动着。

他肚子上的口子不必多说,自小跟着陷空集团那四位长起来的小耗子不会认不出那是枪伤。现在他对他的身份肯定有一定的猜测,再想用普通助教那一套糊弄他肯定是行不通的。

但看他的态度,应该只当他是庞老板的人。如此又没贸然把他送去医院,莫非是念着自己之前在醉流华维护他的情?

将知道的事情捋了一遍,展昭心里有了数,继续窝着装死。

这破耗子打他的时候可是半点没留情,他这会儿是真疼。大概也不用怎么装,看着便足够半死不活。

这样想着,展昭没刻意压低呼吸。近乎放纵地深深浅浅地喘息着,间或像是难以忍耐一般露出几声低哑的痛哼,把脆弱直接摊开给这还没长成一副铁石心肠的少年看。

赶走了乔渊,白玉堂果然迅速折了回来。近乎手足无措地擦了擦他头上的冷汗,又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脊背,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让他好受一点。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你伤得这么重。”小耗子被满心的内疚坠得小心翼翼起来,“不能去医院的话,你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吗?平时有需要吃的药吗?我让白福去买。”

展昭抬起了汗津津的脸,意味深长地看向眼前的人,“你不是都看到了吗?陷空……呃……陷空集团的,锦毛鼠……已经看出来了吧。”

白玉堂阖了阖眼眸,百般纠结地叹出一口气,“是,但我还是想问……”

“展昭,曾一人独挑了诈骗窝点。往前数十年,你总是出现在世界各地,协助警方打击过多少犯罪团伙,又救过多少人?如此被誉为南侠,如今为何自甘堕落?”

呼吸稍有平复的人似乎又疼得紧了,辗转着在床上翻了个身,咬了咬后槽牙好像才极力压下一声痛吟。疲惫地撩起眼皮,隔着雾蒙蒙的视线瞥了他一眼。

“我怎么自甘堕落了?”

“那姓庞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怎么能跟着他干!”

“你从哪儿听说的,陷空集团那几位老板?”展昭的眉心又紧了几分,似乎很不赞成这个说法,“你的哥哥们在生意上和他有冲突吧,警方都没有他的把柄,怎么不是好人了。”

“那只是他藏得好,不说远的,就前段时间,臭名昭著的毒贩子花狗本已在南省暴露了行踪。不过几个小时,又销声匿迹了。而当天醉流华的经理说是刚好在附近出差,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万一真的就是这么巧呢?没听说过疑罪从无吗。”展昭似乎是终于缓过来一点,靠着枕头勉力支起来一点,“如果不是醉流华到处做生意,也不会恰好救下我……有水吗?”

白玉堂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听他提起这事,莫名有些愤然,“说是救下了你,但在醉流华那天,你身上就有伤吧。他们都让你带着伤来回跑了,救你显然目的不纯!”

“救命之恩,便是为之粉身碎骨,都难以报答。就算他有什么目的,又能怎样呢。”展昭勉强抿了两口水,又放下了,只拢在手里捂着。长睫微垂,一副能随时为了相好的殉情般痴心模样,“再说既然要走这条生意路,难免有火拼的时候。陷空集团那几位不也如此吗,受伤是很正常的事。”

“姓庞的怎么能和我的哥哥们比!”白玉堂倏然起身,被他气得直咬牙,“好好好,现在是没什么证据那姓庞的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但报恩的方式多了,你不至于把命都卖给他吧!”

“展某无权无势,除却此身,并无它报。”展昭摆出一脸的忠直,拿捂热的手又按在了肋下,小声抽了口气,“是需要点药,我宿舍有,在药箱里……”

“……和你说不通!”白玉堂拿了他家的钥匙,愤然跑出去了,“白福,帮我跑一趟——”

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展昭没忍住笑了起来,扯得伤处疼得愈发变本加厉。

他只得克制地抿住唇,眼角眉梢的笑意却依然没有收敛,久违地感到一丝放松的愉悦。

逗小耗子可真好玩。

24

白玉堂住的地方,不仅大,供暖也确实比展昭那个小破宿舍好上太多。

室内还是常有人打理的,柔软的被褥上能闻得到明显晒过阳光的味道。躺得稍微久一点,便叫人昏昏欲睡。

可怜白少爷昨儿就跟自己的床阔别一宿,只能蹲在旁边守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好不容易给人蹲醒了,下个楼的功夫,这人又占着他的床睡着了。

展昭的眼睫、眉毛都生得很黑,就像他那双瞳仁似的。印在他因为伤病而泛白的面庞上,乍一看像幅水墨画一样。也不知他的头发多久没打理过了,有几缕长得几乎搭上了鼻梁。这样微微侧着头睡着,莫名显出几分沉静的乖顺。

白玉堂打量了他一会儿,觉着这人睡得极沉,坐在旁边光明正大地点开了手机。

那是一份他刚和他大哥要的,关于展昭的详细资料。

上面一条一条记载了南侠的光辉事迹,包括但不限于单枪匹马挑了诈骗据点,协助警方捉拿在逃毒贩,奋不顾身救下人质,甚至假期的时候出去旅游都能顺手逮几个劫匪。

但他跟了那姓庞的以后,基本就没办过什么好事了了。

倒是依然一如既往的能打,但大抵正是因为能打,那姓庞的恨不得办什么事都找他。就在前几天,他大半夜的出现在了盛世集团附近,隔天盛世的老总腿就断了。

白玉堂看着后半截介绍出神许久,又抬头看向沉睡中的人。他大概还是不太舒服,睡着了眉宇间还是有一道浅浅的褶皱。缺少血色的薄唇轻抿着,呼吸声有点重。整个身子都缩在被子里,印出一点蜷缩的模样,温顺得像一只收敛了爪牙的大猫。

之前几次和他交手,虽说都是一时冲动,但白玉堂心里很清楚,如果这人无伤无病,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

的确不像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小猫咪,而是绝对危险的存在,一不留神就可能挠人满脸花。

但是……

白玉堂打量着他的睡颜,内心升起非常古怪的念头。

就算那姓庞的挟恩图报,南侠叱咤江湖多少年了,难道还能看不出他安排他干的不是什么好事?难道还真能和个恋爱脑晚期的少女似的,由着他说什么是什么?

这和他的形象可对不上啊。

而且长成这样的恋爱脑……

白玉堂咽了下口水,脑子里停滞了片刻,又转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如果展昭真是个恋爱脑,好像还怪带劲的。

25

展昭彻底休了病假。

实在是没法不休,这小耗子连着逃了快一周的课,几乎是眼不错珠地盯着他。

学生群里有人分享了一段金瓶梅,引起了一片学生的调侃。展昭也盯着那段看了许久,对白玉堂监视一般的举动视若无睹。

“……你究竟为什么对这个这么感兴趣啊。”看着他专注的模样,白玉堂实在觉得一言难尽,“你既然都去学校做助教了,能不能注意点为人师表。”

展昭悠闲地划过下面的调侃,也跟着发了个大笑的表情包,漫不经心地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才不看这种东西!”小孩瞬间红了双颊,不知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毛都要炸起来,“你以后也别看了!”

“都说了是很好的世情小说,隔壁汉语言专业的还得学呢。”展昭玩味地瞥了他一眼,“提起《金瓶梅》,你想到的都是什么?”

尚未成年的少年人显然是个未经人事的,被他几句话说得越发像是要烧着了,愤然往嘴里扒了几口饭。

见展昭放下筷子起身,他又顾不得塞了满嘴的食物,紧跟着站了起来,“你干嘛去?”

“卫生间。”展昭变本加厉地对他弯了弯眉眼,“怎么了少爷,想和我一起?”

白玉堂又鼓着双颊坐了回去,这回连脖子都要红透了。

展昭笑着从他身边过去,还顺手在人家毛茸茸的脑壳上揉了一把。见真要把他逗炸毛了,才收敛了笑意,若无其事地进了卫生间。

关上门的瞬间,他脸上的笑意便彻底淡了下去。蹲在马桶边克制地吐了几下,没叫外面的人听见声音。

怕他再去助纣为虐是真的,担忧他的身体也是真的。

他知道白玉堂是真的在关心他。

但很遗憾,近一周的修养也没能怎么改善他的身体状况。为了寻个由头去做助教,他之前伤得太重。现在动作稍微大上一点,肚子上的口子还会往外冒血。吃不了多少东西,那个破口袋更是变本加厉地疼,非得翻腾着全倒出来才行。

他干脆坐在了地砖上,捂在肋下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

他也在这里待得太久了。

手机一下一下地震动着,上面的虚拟号码像是什么符咒,不断催促着他,该离开了。

26

白玉堂本是个万事不上心的,毕竟他自小就聪明,长得又好,家里有钱,连身边的朋友都有些能耐。几乎是一路顺风顺水地被人捧着长大的。在他眼里,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但他对展昭却格外的上心。

小十七年都没和谁建立过什么特殊的深厚情谊的少年还没摸透这种奇异的感觉代表什么,已顺从自己的心行动起来。他是真的在严密地监视着展昭的一举一动,也是真的担心他总显出几分病色的身体。

他甚至看得出他淡然浅笑时掩藏的不适,记得住他一顿饭吃了多少,从他看似不挑食的举动里,根据他细微的表情分辨出他更喜欢吃什么。

甚至因此为他洗手做羹汤。

虽然过程看着实在有点行为艺术。

“二少爷,一般来说,炖鱼是不会往里放八角香叶桂皮和十三香的。”

“这个味道……嘶,糊了啊二少爷,你是不是没添水啊。”

“……您把鱼放进去之前,没有处理过它的内脏和鱼鳞吗?”

短短二十分钟里,白福无奈地叹了十几回气,最终还是忍无可忍地把这缺少常识的厨房祸害赶了出去。

“晚饭还是我来做吧,二少爷,这里有切好的水果,您亲自给展老师送上去,也是很有心意的。”

白玉堂沉默了两秒,语气沉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白福点头点得很诚实,“在做饭这件事上是的。”

白玉堂看着垃圾桶里那条没去内脏没刮鳞还浑身焦黑散发着诡异气味死不瞑目的鱼,罕见地感到无话可说,端着水果愤然上了楼。

监视归监视,但白玉堂觉着自己挺尊重展昭的,比如进门前会敲门。

但他敲了一会儿没人应,便毫无耐心地径直推门进去了。

“白天不要睡觉,不然晚上——”

白玉堂絮叨的声音戛然而止,砰的一声把水果放在了床头柜上。咬了咬牙,出离愤怒地念出他的名字:“展昭!”

大雪纷飞的夜里,卧室的窗户大开。窗台上的积雪被嚣张地印上明显的脚印,床上已是空无一人。

他精心为他准备着晚饭,一周来近乎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心心念念想让他的身体好起来。

在这样的寒冬里,他却拼着十楼的高度,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好御猫啊,可真是一只乖巧温顺的好猫儿!

26

夜色如泼墨般,仿佛能和着漫天的雪一同倾泻。又被灯红酒绿,渲染出一片迷乱。

恐怕很难有人想得到,醉流华那位幕后神秘老板,居然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笔挺的浅色西装,模样也还算白净。举着酒杯浅笑着的模样,还能透出几分谦和。

但拎着展昭的衣领,让他稍微蹲下去些配合自己的高度时,又尽显强横。

“南侠?我不认识。我这儿只有……小猫儿一只。”他把展昭从身后拽过来,便一把将他推向擂台,“去吧,让林总见见世面就成,别给人带来的小孩儿打残了。”

这里居然是一个大型地下拳场,这群富二代们都玩疯了,普通的压谁赢已经满足不了他们,都自己带了打手过来。

被称为林总的男人立刻就笑了,“庞老板,让南侠上去,咱们可就没得玩了。”

庞御勾了勾唇,对展昭一招手,又让他回来了。接着便撩起了他的衣摆,隔着已隐隐透出些血色的纱布,一拳捣了进去。

展昭踉跄了半步,又咬着牙站稳了。他配合地弯了弯腰,任由他把拳头往里面顶。

迷离的灯光晃了他满额晶亮的汗,也晃得纱布上的红越发刺眼。好半天庞御才把手缩回来,炫耀似地在那位林总眼前晃了晃染血的手背,“我的小猫儿受着伤呢,可没欺负你家那个。本来我是不舍得他过来的,但林总你都压了大头,我怎么能吝啬啊。”

他们二人又来来往往地放了什么虚伪的屁,展昭没听。他也没管腹部还在流血的伤,喉间往下压了压,就上了擂台。

27

快一个月的时间,白玉堂没在教职工宿舍堵到过展昭,也没在学校里见过他。

去问教英语的老教授,只说展昭请了病假。

于是他又给乔渊打了电话,拖他去附近的医院打听打听有没有个叫展昭的入院。

但是没有,连个同名同姓的都没有。

从他家离开以后,这个人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任由他到处寻找,也再没翻到他的半点影子。

沮丧之余,白玉堂又忍不住有点愤然。

找不着就找不着,或许这人已经被逮进局子里了。

说到底,展昭去哪儿了伤好没好有没有被逮是不是还跟着姓庞的和他有什么关心呢?再半个月就期末考试了,有琢磨他的闲工夫,不如看看柳青给他画的复习重点。

想是这么想,但到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他没和柳青去附近觅食,而是独自在学校里闲逛。逛着逛着,就到了图书馆。

在把展昭强行带回家之前,展昭就是坐这儿看了一下午的金瓶梅。

白玉堂看着密密麻麻的书架,驻足了一会儿,还是踱着步子走向放着金瓶梅的书架。

然后他看着阔别二十几天的人,僵在了原地。

已是十二月末,外面冷得厉害。展昭也裹上了厚实的羽绒服,正把金瓶梅放回书架。他看起来与分别时似乎没什么差别,脸色还是很差,甚至比之前还差。放书的时候,连指尖都透出几分青色。仿佛浑身都要褪尽了血色,只剩一双眼睛还盛着晶亮的黑,含着笑意看过来。

“晚上好。”

他还和他打了声招呼,好像从来没有不告而别又连着消失了这么久一样。他的声音有点发哑,心情听着倒好,尾音都轻快地上扬。浅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擦着他的肩膀走过去,就离开了图书馆。

白玉堂眼瞳一缩,才反应过来似的。心里逮人的念头还没成型,脚下已飞快地动了起来。

“展昭!”他几步追上去,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仰头叫他的时候,满脸都是凉丝丝的。

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雪,他和他相遇的时候,好像总在下雪。

他其实没用多少力气,只是跑得太急,停下的时候,因着惯性又往前滑出一点距离。展昭便也随之晃了晃,比他还高上快半个头的人,硬是因为这一点晃动不稳地趔趄了几步。

展昭靠在了路灯上,借力稳住了身形。眉眼还微微弯着,小半个下巴都缩在了围巾里,脾气很好似的微微低着头看他,“怎么了,白同学?”

他居然问他怎么了?

他一声不吭地从他家跑出去,害他大晚上去差他家外面的监控,怕他伤重难支,一不小心在哪儿摔成肉饼。

他怕他又去跟着姓庞的冒险,特意拜托了哥哥们,要是在外面撞见他,一定要手下留情。

他担心他身上的伤,找了乔渊注意着。要是有个叫展昭的人入院,务必要告知他。

他还去问教授,去教职工宿舍附近蹲守,找他亲哥留意着醉流华的动向,下了课就往图书馆跑……

他问他怎么了?

可这些又确实是他一厢情愿,本来就是他强行把他带回的家,本来就只有他一门心思地挂心他。

于是这些委屈埋怨好像就成了无因无由、无处诉说的无理取闹,直要把白玉堂憋成个炮仗。只狠狠地瞪着他看,瞪得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都泛了红。

“白同学?”展昭又疑惑地唤了他一声,好像当真不明白他这些汹涌的情绪从何而来一样。

白玉堂眨了眨酸涩的双眼,喉咙里仿佛也跟着锈助了。汹涌的情绪在心窝里转了一圈,半天只挤出来一句,“你怎么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

“干嘛,我请假还要和你报备?”展昭挑了下眉,轻笑着揉了一把他的后脑勺,“年纪不大,管的挺多嘛。”

“是,我就是要管你!”白玉堂一把挥开他的手,被调侃得更气了,“如果你敢助纣为虐,我就和我的哥哥们一起,亲手把你揪去蹲局子!”

听着他咬牙切齿,展昭也没恼。双手环胸,听得饶有兴味,“好,有志气,我等着你。”

说罢他对人点了点头,便在路灯的照耀下,慢悠悠地往教职工宿舍走去。

白玉堂下意识又追了几步,与他只剩一步之遥时,却倏然顿住了脚步。

他非追着他不可干嘛呢?

他阻止不了展昭,也抓不住切切实实的关于他违法犯罪的证据。把他强行关在家里,这人都能从十楼逃走,可见这人也没打算听他的劝。难道他还能弄个锁,给人强行捆在身边吗?

那该蹲局子的就是他了。

于是白玉堂愤然转身,又很气不过地扭头冲着人家的背影呸了一声,“爱死不死,关我屁事!”

包小姐

仿生人说的话不作数

  “别走。”

  

  “小白,系统显示你没有自我意识,你说的爱我真的作数吗?”

  

  

  这个设定很有意思,心理学家展昭×人工智能白玉堂,因为有点脑洞所以肯定ooc严重,不喜欢的宝子们看到这里就可以避雷了,不拆不逆,感情线上始终是猫爱鼠鼠爱猫,和我一样有点感情洁癖的姐妹也可以放心入。

  

  

  

  一、

  “我不同意,我早就说过不同意生命数字化,这次你们说的人工智能将以一比一的数量投入使用我也不可能同意,还有我最不能接受的是,人工智能的法律效应和普通成人一样!”

  

  s市顶尖的会议室里,一个年轻人正愤愤抗议着众多公司老总的提议,他全...

  “别走。”

  

  “小白,系统显示你没有自我意识,你说的爱我真的作数吗?”

  

  

  这个设定很有意思,心理学家展昭×人工智能白玉堂,因为有点脑洞所以肯定ooc严重,不喜欢的宝子们看到这里就可以避雷了,不拆不逆,感情线上始终是猫爱鼠鼠爱猫,和我一样有点感情洁癖的姐妹也可以放心入。

  

  

  

  一、

  “我不同意,我早就说过不同意生命数字化,这次你们说的人工智能将以一比一的数量投入使用我也不可能同意,还有我最不能接受的是,人工智能的法律效应和普通成人一样!”

  

  s市顶尖的会议室里,一个年轻人正愤愤抗议着众多公司老总的提议,他全然不顾董事们皱到发紧的眉头,语气坚定无比。

  

  “展博士,不是说普通的智能人可以享有人类的社会地位,而是这些有意识的智能人,你是做心理学的,有了这些意识,他们与人类就只有肉体的不同而已。”

  

  这个长相极其清秀的年轻人就是他们口中的展博士— —展昭,按理说各大公司的老总不应该费尽了心思争得一个刚入职大学教授的博士同意,但展昭是心理学界最顶尖的权威,要想实现刚刚那些,就必须拿到他的同意。

  

  展昭冷哼一声:“呵,你们还打算让人工智能有自己的意识?你们是真的不担心啊!”

  

  几个老总们说白了都是食物链顶尖的人,倘若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他们也足以自保,而普通人会生活在怎样的不安中于他们而言,又有什么理由与巨大的利润媲美?

  

  展昭还是那句话,坚决不同意,没给什么好脸色就愤愤离开。算上这次,这些人已经“不见棺材不落泪”地找了他整整四次了,饶是谁平日里脾气再好也遭不住这样缠着。

  

  会议室里的董事会们大眼瞪小眼,半晌,有个看上去就老奸巨猾的西装男说道:“跟赵教授一样,用那招。”

  

  “我想到这个就来气!赵爵当年自动放弃了决定权,本以为终于可以量产了,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展昭,又成了拦路虎!”

  

  “诶,钱总别生气,赵爵展昭这种天才都是几百年遇不到一个的,不会再这么巧了。往好的想,连赵爵都中了我们的圈套,他展昭刚出社会,还怕他不成?”

  

  “总之这个办法,甭管他再怎么厉害,咱们是攻心。”

  

  

  

  已是半夜,展昭回到家也不开灯,任由暗色笼罩,他平常一个人住,家里总是乱得不像话,成堆的书把他近两百平的复试公寓塞得满满的,只留下一条勉强一人通过的小路。

  

  与同龄人颇为“丰富”的感情经历不同,展昭至今孤身一人,别说异性了,连交好的同性朋友也没有。

  

  但展昭的自身条件却异常优秀,甚至到了随便说出去都会遭人嫉妒的程度。

  

  他身材修长,皮肤白皙,气质儒雅,鹅蛋脸小小的加上鼻梁细细的很是清秀,最为吸睛的莫过于那一双不输于猫儿眼的琥珀色眼睛,透着超乎常人的安静与从容,还有不尽的魅惑。

  

  属于男女老少都爱的那一款。

  

  年纪轻轻就是心理界权威,全球iq榜前十,一路跳级到了博士,毕业后直接留在了国内顶尖大学做特聘教授,天才中的天才。

  

  父亲是位举足轻重的法官,是律政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而母亲曾经是警花,家里家大业大,祖产富裕,展家也只有展昭一个独子,从小受着家中长辈的喜爱,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

  

  但正是由于他过于耀眼,倒像不沾染一丝凡气,所以没人能看懂他,理解他,接纳他。

  

  没什么人能够和一个小学就开始翻厚重的英文原著的“怪人”打成一片,展昭仅仅是旁人心中能仰慕崇拜的对象,绝不是可以交心的。

  

  

  

  他像往常一样拉上窗帘准备入睡,忽然看见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攥着帘子的手不禁加重了几分力道。

  

  叮铃— —

  

  “谁?”展昭有些警惕地问。

  

  “您好,我住您楼上,我的猫刚刚从窗户跑下去了,好像在您空调外机上,方便让我带它回去吗?”很有磁性的声音。

  

  展昭回望了一下窗外,的确有只猫。

  

  他没怎么犹豫就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是一位穿着白色家居服、身材修长、眉眼极其深邃英俊的男人,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年纪。

  

  “打扰您了。”来人冲展昭温柔笑了一下便走向窗户。

  

  展昭回过神,发现他竟把大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

  

  “危险!”展昭心下一慌,喊道。

  

  却见白衣男轻盈地跃出窗外,月光下他抱起猫,冲猫皱了皱鼻子,接着一气呵成地进屋,关窗。

  

  “谢谢您。”白衣男抱着猫走过来,展昭发觉他虽然长了一张很魅惑的脸,周身的气场却格外冷漠,但面对自己……不知怎的,展昭觉得他的眼睛很温柔。

  

  “不客气,你和猫猫都没受伤吧?”展昭道,“你身手真厉害,我以前没见过你,新搬来的?”

  

  “从小练过,我俩没事,我今天下午才刚刚搬来,我叫白玉堂。这么晚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我叫展昭,没事,我也喜欢猫。”展昭笑着把猫抱过来,“这猫的眼睛好看。”

  

  白玉堂发现,那猫和展昭的神情真的很像,尤其那两双近乎一样的琥珀色眼睛,是任谁也不能对其说“不”字的。

  

  “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吗?来谢谢你。”

  

  展昭顿了顿,鬼使神差答应了,他自己也觉得稀奇,怎么就答应了?

  

  “那我需要做什么?”

  

  展昭心想,免费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还这么赏心悦目,于是道:“你会泡咖啡吗?会的话帮我去厨房泡一杯,我今晚还有工作,提神用。”

  

  白玉堂点点头。

  

  展昭刚坐下打开电脑,厨房便传来他的声音:“展昭,你全是速溶咖啡吗?”

  

  “是啊,怎么了?”展昭是个生活白痴,连烧白开水都要研究一下,才没精力和能力去做手磨咖啡。

  

  “我会手磨咖啡,曾经专门跟人学过,我家里也有需要的器材,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做好了端下来给你。”

  

  “好呀。”

  

  白玉堂点点头便上楼去。

  

  展昭又开始在键盘上敲字,只是那人温沉的声音始终在脑海回响。

  

  过了一会儿,一阵咖啡香飘来,展昭抬头,白玉堂系着米色围裙,正冲自己笑。

  

  “辛苦你了。”

  

  “你尝尝。”

  

  展昭接过杯子:“手艺不错啊。”

  

  “喜欢就好。”

  

  展昭的目光又落在了他的围裙上,不禁笑了出来:“你还系着围裙呢。”

  

  白玉堂这才注意到围裙还没解下,方才做好咖啡的第一时间就过来了,没顾得上。

  

  “啊,抱歉。”白玉堂笑了一下,把围裙解下来。

  

  “你做咖啡都穿这个?”

  

  “说来不好意思,我有洁癖的,而且衣服是白色。”

  

  “这样啊,不过你穿着围裙到真的像会做饭的。”

  

  “啊,我是会做饭。”白玉堂挑挑眉望着他。

  

  展昭差点没被呛到,合着就自己啥啥不会?

  

  “看不出来啊。”

  

  “我平常无聊的时候爱研究菜式,西餐中餐都会,还会很多甜点,你一定要来尝尝。”

  

  展昭喝了口咖啡点点头:“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哈。”

  

  “展昭,你这么晚了还在学习?”

  

  不知道为什么,展昭听见他喊自己的名字,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连忙摆手:“我都工作了,是加班。”

  

  白玉堂有些吃惊,看年纪眼前这人难道不是大学生吗?怎么就参加工作了?

  

  “我读书的时候爱跳级,所以毕业早上班也早。”展昭解释。

  

  “哇,原来天才竟在我身边。”白玉堂语气很真诚。

  

  展昭心里划过一丝失落,“天才”意味着,眼前这个人和自己的关系,永远隔了一层光环,永远不可能亲密。

  

  “你呢,是学生吗?”展昭反问。

  

  白玉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跳级了,早参加工作了。”

  

  展昭惊喜过望道:“真的吗?那你在哪工作呢?”

  

  “我在市里的博物馆工作,做文物保护和修复。”

  

  展昭似乎很吃惊:“看不出来你喜欢这种东西。”

  

  白玉堂浅笑:“的确常有人这么说……但我天然地,就喜欢古老的文物。”

  

  展昭的眼眸流转着动容,白玉堂很想说,展昭,你的眼睛和那些稀世的珍宝一样迷人不可言喻。

  

  二人对坐许久,展昭的脸确是绯红一片,他支支吾吾问:“很晚了,你明天不上班吗?”

  

  “不碍事,但展昭你也要上班,所以我先不打扰了。”白玉堂起身告辞。

  

  就在要出门时,他忽然回头看着昏暗灯光下的展昭,小心翼翼问:“你明天早上,可以来我家吃饭吗?”

  

  展昭爱睡懒觉,又有起床气,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没收拾好的样子,便回绝:“我自己吃早餐吧,不能这么麻烦你。”

  

  白玉堂却是缓缓抛出一个问题:“你一个人真的会吃吗?”

  

  展昭愣了愣:“啊?”

  

  白玉堂转身走向厨房旁边的玻璃柜:“胃药,展教授应该吃饭不规律吧。”

  

  见自己被当面拆穿,展昭叉腰侧靠在墙边:“没时间呀。”

  

  “展教授的一日三餐,我包了。”

  

  “什么?”

  

  “这是我家房门钥匙。”白玉堂把一枚带着猫猫挂圈的钥匙放在玄关柜上。

  

  “喂!”展昭急得喊,当白玉堂应声停下时,他又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这么劳心劳力对一个刚认识的人,图什么?”展昭终于是一股脑说了出来,说完才发觉脸烫得实在不寻常。

  

  白玉堂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看了展昭很久,没有解释什么便离开了。

  

  展昭沉浸在暧昧的气息中久久没有回过神,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白玉堂方才离开时,在进门深蓝色的地毯上留下了一滴泪。

  

  

  

  

  s市郊区的一所研究医院中,上文所提的赵爵眼眸里透着彻骨的恨意,月光透过落地窗打在他凌乱的长发上,生得如此优雅风度的男人却不顾形象的狠狠把手机砸在地上,发出像被逼近绝路的怒吼。

  

  

  

  

  预告

  “小展啊,这是我曾给你提到过的赵主任,你初来乍到的,他作为前辈带你。”

  

  展昭打量着眼前这位“赵主任”— —白皙的肤色像是多年不晒太阳一般,脸长得极其斯文儒雅,气质却是说不出的玩世不恭。

  

  展昭心中闷着琢磨,赵主任不是应该五十多岁了吗?这看上去顶多三十多,若是忽略那性感的法令纹,二十几都不为过。

  

  “小帅哥?幸会啊。”赵爵大大方方伸出手,展昭敏锐地注意到,这人长袖下露出的小寸肌肤有着深浅不一的刀痕。

  

  展昭不动声色道:“前辈好。”手递了过去。

  

  忽然,展昭感觉手被他拽了一下,心下不满,抬头却对上赵爵意味不明的目光。

  

  像警告,又像怜悯。

  

  展昭不禁抱怨,最近的怪事太多了吧?

  

  

  

  

  

  

  

  

  

  

  

  

  

  

  

  

  

  

  

  

  

  

  

  

  

  

  

蓝晨

新来的助教不像好人呐

写在前面的一点题外话

思索良久,还是决定把文放出来。连着写了半个多月,也是我的心血,何必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给删了呢,不值当

笑死了,我像是怕挨骂的吗?连玩笑话都要较真我只能说可能人和人的思维确实有壁吧

就是莫名想到一件事,有一段时间我一直很困惑,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四大名著都算是历史角色同人,且都具有一定的神话元素。为什么一直以来,只有三国演义被人频繁地当成正史看呢,用膝盖想也知道诸葛亮不可能真会呼风唤雨吧。他要真是个大魔法师,直接召个雷劈死曹操多省事呢

废话说的好像有点多了,总之之前发的文会陆续发出来,具体多陆续取决于老福特审核卡不卡我。就不说什么关于ooc的废话了反正同人就是会ooc...

写在前面的一点题外话

思索良久,还是决定把文放出来。连着写了半个多月,也是我的心血,何必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给删了呢,不值当

笑死了,我像是怕挨骂的吗?连玩笑话都要较真我只能说可能人和人的思维确实有壁吧

就是莫名想到一件事,有一段时间我一直很困惑,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四大名著都算是历史角色同人,且都具有一定的神话元素。为什么一直以来,只有三国演义被人频繁地当成正史看呢,用膝盖想也知道诸葛亮不可能真会呼风唤雨吧。他要真是个大魔法师,直接召个雷劈死曹操多省事呢

废话说的好像有点多了,总之之前发的文会陆续发出来,具体多陆续取决于老福特审核卡不卡我。就不说什么关于ooc的废话了反正同人就是会ooc,我也只是结合了三侠五义的设定在写自己喜欢的那对鼠猫而已,肯定不能写得让所有人都满意啊不然我就是个会读心的大魔法师了

总之,以下正文,先发1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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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这样。”白玉堂彬彬有礼一点头,“不好意思,我不用手机。”

年仅十七的少年已生得高挑俊秀,白净的一张脸上还有一双看谁都显得深情得桃花眼,怎么看怎么令人好感倍增——就是一张嘴就不说人话。

本意是见色起意想要个微信的女生不由一怔,生生被这人不走心的拒绝给气得双颊发红,“学长,不加就不加,不用这么糊弄人吧!”

“没糊弄没糊弄。”已看人这么拒绝一学期加微方式的小白胖子非常熟练地打起圆场,一把揽过白玉堂的肩笑得一团和气,“不好意思啊学妹,你这位学长还未成年呢,确实还在用小天才儿童手表,等他成年了一定加啊。”

比白玉堂还大一岁的学妹表情空白了一瞬,在二人双双加速逃离时,发出一声不小的惊叹,“原来他就是上届那位跳级考来的天才少年!”

1

一直到脱离花痴学妹的视线,白玉堂到底没忍住在柳青屁股上踢了一脚,“你才用儿童手表。”

“哎哟,少爷。”柳青假模假样地呼了声痛,做出一副苦瓜脸,“麻烦您下回拒绝人也走点心行吗,还想像去年似的被人挂在表白墙上骂吗?”

“骂了又能如何?”白玉堂一挑眉,十分狂妄地放下豪言壮语,“要么模样好看过我,要么打得过我,实在不行成绩比我优秀点也行。要什么没什么,被拒绝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要什么没什么的柳青本人:“……行,总是你有理。快走,早八要迟到了。”

白玉堂这才不情不愿地加快了几分脚步。

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尊师重道、敏而好学,主要是早上这门教英语的老学究已经是一快七十的老头了,走路都颤颤巍巍得像是要掉渣,他多少给这位几分面子。

他们到的不算早,靠后的位置几乎都被坐满了,只好捏着鼻子去了前排。柳青把靠窗的位置给了身边这祖宗,小声哀求,“麻烦你上课的时候睡觉能多少遮掩一点吗?老李头知道喊你起来回答问题难不倒你,可就盯着我提问了,哥哥我可不想一堂课净跟这儿坐蹲起。”

白玉堂比了个“ok”的收拾,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正要闭上眼睛,却见打外面进来个人。

不是那位老得快掉渣的老李头,而是位看着三十左右的青年男人。宽肩窄腰大长腿,身上偏厚的毛衣都挡不住他壮硕的胸肌,一身呼之欲出的雄性荷尔蒙。偏生了一双雾蒙蒙的眼眸,笑起来的时候,好像整个江南的烟雨都要化在其中,很神奇地中和了他本有些肃然的气场,看得半屋子小姑娘发出不小惊艳的叹声。

他的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好像很擅长应付这种场面,笑意愈发温和疏朗,几乎能让每个人都被他看进眼里的错觉。视线掠过白玉堂时,却才实质性地一顿,足足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之久。

白玉堂也紧紧地盯住他,坐在他身边的柳青倏然直起了脊背,莫名有种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的错觉。

然后展昭缓步向他走来,弯了弯腰,拿起了不知被谁放在窗台上的遥控器,打开了幻灯片。

柳青莫名松了口气,小声嘀咕,“我以为你们俩要打起来了……怎么,你和他有仇?”

“没有。”

“那是之前见过?”

“之前完全不认识。”

“……那你一直盯着人家干什么?还看,一会儿助教老师要被你吓跑了!”

白玉堂撑住下巴,视线还停留在展昭身上。看着他打开幻灯片,放好教案,便站在了一旁,好像对自己的视线毫无察觉,有点疑惑地问:“他……只是新来的助教?”

“少爷,你那QQ难道是摆设吗?没事也刷刷空间吧,这位都连着上了两天表白墙了。”柳青发出无语的吐槽,“不然你以为他是谁?”

白玉堂说不上来,又盯着展昭看了一会儿,也没解决心中的疑惑。只好往窗台上靠了靠,会周公去了。

2

一直到柳青喊他,白玉堂才从梦里惊醒,神色还带着几分不清醒的茫然。

他刚才梦到这个新助教了。

不,这人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助教。虽说他不记得具体是在哪里见过他,但绝对是对他有印象的。

还是那种……带了几分危险色彩的印象。

“怎么了你,睡懵了?”柳青在他肩上拍了拍,“醒醒神,回寝室好好睡。外面怪冷的,别着凉了。”

白玉堂搓了搓脸,看见教室里不少小姑娘打了鸡血一样跟着展昭往外跑,不由有点茫然,“那几个是咱班的吧?上午不是就这一节课,她们干嘛去?”

“去找 助教问问题呀。”柳青挤出一个有点猥琐的笑,“这是多好的和展老师拉近距离的机会,人家那叫一个有求必应,对谁都和和气气的,从不像你似的不说人话。据说就给人一种……靠死缠烂打真能追上的感觉。”

白玉堂点点头表示了解,卷了柳青的英语书,紧追在那些小姑娘后面也要往外跑。

“哎,你哪儿去啊?”

“找展老师问题。”

柳青:“?”

3

柳青不知道他一个天才学霸有什么题好问,显然展昭也不知道。

他还挺有耐心,等着办公室里的人都散了,甚至连老李头都喝着茶水悠闲地走了,才拎着英语书慢慢走进去。

展昭松了肩膀,手肘撑在了桌案上,神色透露出几分疲惫。看见白玉堂,才又撑起一个温和的笑,“白同学也来找我问问题?在下真是颇具殊荣啊。”

白玉堂随手把书放在了他面前,也没抬手,就着这个姿势微微俯身,极具压迫性地盯住展昭,“展老师认识我?”

虽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但少年人的眉峰里暗藏锐利。真正冷下脸时,能看得杀人犯胆寒。若是一般人被他这样盯着,不说手足无措地慌乱,肯定也会下意识回避他的视线。

但展昭没有,甚至还保持着用手肘撑在桌面上的姿势,眉眼平和,还是那样温温地笑,“听李教授提过,十六岁就考过来了。上课净睡觉来着,考试还能门门全优,确实不负天才盛名。”

白玉堂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好像对这种夸赞习以为常吗,却忽然捏住了他的手腕。少年人的身形快得异常,几乎是转瞬间就到了他身侧,钳制着他的手臂骤然往他身后扭去。

展昭被迫改了原本闲适慵懒的坐姿,随着被他向后别住的手臂,腰背不自然地直着向后靠,吃痛地蹙起眉,“白……白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

“展老师,你真不记得在哪儿见过我?”白玉堂靠近他的耳畔,被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是情人的呢喃。手上的力道却一点没松,还又加了几分,想要逼得他出手,“再仔细想想呢?”

“我……我在此之前,从未、从未见过你。”展昭小声地嘶了口气,试着挣动了一下,却没挣开他的钳制,只得咬着牙道,“松手!”

但是这不对,这点力道,和他的印象对不上。

虽然他对展昭也模糊得没什么印象……但白玉堂就是觉着不对。

然后便听咔哒一声,混着展昭的痛哼。

他给人胳膊扭脱臼了。

4

得知消息的柳青内心是崩溃的,在寝室里慌得团团转,“你不是去问题吗?怎么就给人胳膊问脱臼了?完了,你完了小白,学校非给你处分不可,你哥不得给你腿打断?”

白玉堂没说话,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烟蒂,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他总觉着展昭不应该是这样的,虽然他具体也不知道这人应该是什么样子,反正不该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他给扭脱臼了。

“你怎么又摸我的烟拿去咬着玩,你哥可说了,不许你抽烟。”柳青一把薅下了他嘴里的烟,“先想想这事怎么办吧,祖宗。”

白玉堂轻啧了一声,起身去拿外套,“我去教职工宿舍看看他。”

“哎,对,你拿点东西好好去给人道个歉。”柳青一拍手,突然想起来这小子是个天才这件事了,“展老师已经回去修养了,那应该是伤的不严重。你态度好点,说不准看你是个难得的人才,人家就不和你一般计较了呢。对了你会道歉吗?要不要我给你写个稿?”

白玉堂冲他摆了摆手,人已经拿着外套出去了。

5

将将入冬,北方的风已带了些刺骨的寒意。少年人火力旺盛,拿的外套也没多厚,本没觉出什么。在教职工宿舍的走廊里转了两圈,却差点被里面的阴冷给冻透了。

这么大一学校,给员工安排的住宿环境也太次了,要不磨他哥给学校捐个楼?

白玉堂一边这么琢磨着,一边哆哆嗦嗦地翻找通讯录,想找找看问谁能问出展昭具体住在哪一间。

过来得太匆忙,他根本就没记者打听展昭的具体住址。

然而还没等他在通讯录里翻出来个所以然,楼上吱呀一下响起了开门声。展昭还穿着那件厚实的毛衣,向下探出半张脸,“白同学,你不会迷路了吧?”

白玉堂骤然抬起头,二话没说噔噔噔地跑了上去,钻进屋里靠上暖气一气呵成。

两分钟后,展昭拖着不大灵便的胳膊给人煮了杯甜姜水,看他还依依不舍地靠着暖气,不禁叹了口气,“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道歉。”白玉堂捧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姜水,垂着眼眸轻轻吹散热气,看起来乖极了,“我打伤了你,对不起。”

然后他把喝空了的水杯还给他,吸了吸有点堵的鼻子,“谢谢,还有吗?”

展昭沉默了一瞬,又去给他倒了一杯。看这少爷喝得一本满足,一点没看出他的歉意在哪里。

6

展昭似乎真的和看起来一样的好脾气,被人空着手上门道歉还白嫖了两杯姜水,一点没生气,还煞有介事地点着头道:“好,我接受你的歉意,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天色也晚了,白同学,请回吧。”

白玉堂却倚在暖气上没动,很不礼貌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展昭半天,脸上是明晃晃的不解,“你当时为什么不挣脱开?甚至都不还手?”

“是我没有挣扎吗?白同学,讲讲道理,你的力气大得像头牛,我怎么还手?”展昭试着动了一下今儿刚被接好的胳膊,立刻疼得嘶了口气,对眼前的少年颇为无奈地露出一抹苦笑,“我知道现在的小孩儿营养都不错,长得高劲儿也大,冲动起来是好逞凶斗狠的。但是别拿自己的资本欺负老弱病残行吗?岁数大了,真和你们这些小年轻比不了。”

白玉堂抬了抬头,看着展昭比自己高了快半个头的个子,又扫了一眼他尤为壮硕的胸肌和肱二头肌,一言难尽地保持了沉默。

展昭的耐心似乎被他耗尽了,扶了把鞋柜,再次下了逐客令,“我说过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了,还在这儿做什么,等着吃晚饭?”

少年人轻轻侧了侧头,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十分臭不要脸地一点头,就弯下腰开始拖鞋,“还真有点饿了。”

展昭:“……?”

7

看展昭做饭实在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他看起来像是经常做饭的人,切菜的时候动作很流畅。手指纤长,指骨均匀,端锅的时候很稳,又很漂亮。随着他翻炒的动作,带动得背肌起起伏伏,性感得不行。

这不应当,他是来试探展昭深浅的,不是来泡助教的。

白玉堂揉了揉发烫的鼻尖,再次明确了心中的信念。就见展昭忽然放下了锅铲,扶住了橱柜。微微弯了弯腰,像是在忍受什么一般压抑地喘息了几下。

“你怎么了?”白玉堂下意识想去扶他,但顾及着他上午才被自己扭脱臼的胳膊,没敢贸然上手,只颇有些心虚地嘀咕,“胳膊疼?”

展昭没答,忍得额角青筋直跳。半晌才直了直身子,有气无力地指了指锅,“白同学,会盛菜吗?”

那肯定是会啊,他又不是没长手。

展昭在他欲言又止的表情里找到了答案,扯了扯发白的唇,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那就交给你了。”

然后他便慢吞吞地出了厨房,在茶几下面找出什么药吃了。挪到沙发上后,又弓了弓身趴到了膝盖上。

这看着可不像是胳膊疼。

白玉堂假装没看见,盛了菜端出来,又很不见外地自己拿了碗去盛饭。

“你吃多少?”

“不用,一会儿我自己来。”

话是这样说,但展昭看起来还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在他把饭菜端出来的时候,人虽已从膝头坐了起来,却还是恹恹地靠在靠背上。脸上像刷了层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惨白下去。

“脱臼这么难受啊。”小孩儿看起来像是真的内疚了,小心地蹭到他身边,“我……能帮你什么?”

展昭有些涣散的眼神重新聚起焦,看着他笑了出来。

“没,天冷,有点发烧,不关你的事。”

白玉堂拧起眉,在他的脑门上摸了一把,还真有点烫。又看了眼他身上厚实的毛衣,眉头皱得更紧了,“你穿这么多,还能被冻感冒?”

“理解一下啦,奔三的人,哪能和你们十几岁的比。”展昭又往后靠了靠,越发像是被抽离了骨头一般,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展现着自己的脆弱,“你不是饿了吗,先去吃饭。不用管我,头晕,让我在这儿缓会儿。”

白玉堂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儿,真的去自顾自吃饭了。

8

等他吃完,展昭还靠在沙发上没动。还阖上了眼眸,微蹙着眉心,呼吸均匀,好像睡着了一样。

他的双颊不知何时浮现出几分薄红,白玉堂又摸了一回他的脑门,果然比刚才更烫了。

“你刚才吃的不是退烧药吗?怎么温度越来越高?”

他直接出声询问,好像笃定了这人没睡着,或者哪怕真睡着了也能听见。

展昭果然抬眸看了他一眼,眉心蹙得更紧了,哑声道:“唔……药效需要时间吧。吃完了把碗放那儿就行,不用动。”

白玉堂本来也没打算动,活到快成年,他就没刷过碗。

于是他开始专心研究起展昭,摸过脑门后,又试着碰了碰他的肩膀。

“嘶……干什么?”展昭往旁边缩了缩,看向他的眼神里带了几分警惕,“白同学,咱们之间没什么仇吧。就算看在你刚吃完我做的饭的份上,也不能再给我胳膊扭脱臼一回吧。”

“不是……退烧药的药效不可能这么久都没起作用,你不像是简单的感冒。”白玉堂缩回了手,受了什么委屈似地垂了垂眼眸,可怜巴巴地解释,“我只是怕你不只是脱臼。”

“……同学,我不傻,去医院也是拍过片的。”展昭慈爱地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脑瓜顶,没吃他这套,“吃饱了就请回去吧,你也看见了。我不大舒服,想休息了。”

白玉堂确实没了再继续留在这儿的理由,沉默了片刻,倒了杯温水放在他手边,“那你好好休息。”

展昭点点头,恹恹地对他摆了摆手。额角有细密的汗沁了出来,好像比刚才更难受了些。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过后,白玉堂穿好鞋开门出去。沙发上的展昭阖着眼眸又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声音,才扶了把沙发扶手,缓慢地坐直了。

只一个瞬间,他的气场完全变了。眼神沉静又锐利,方才对着白玉堂时的软弱疲惫仿佛只是一层假面,轻轻一抹就散了。

他从橱柜里翻出了一个医药箱,里面塞了各种药剂和纱布,甚至还有专业的缝合用的针。然后卷起了衣摆,腰间缠了一圈纱布,腹侧已透出了一大片血迹。

刚才倒也不完全是装的,带着这样的伤去学校做助教已经是勉强,又被那破孩子扭脱了胳膊,刚从医院回来,那小孩居然还找上了门。

实在是一整天都没顾得上这道口子。

展昭解开纱布,熟练地清理血迹、重新包扎,哪还有半点因为高热而虚弱的样子。不过他是真的暂时没什么胃口,把剩菜一一敛进冰箱,看到白玉堂给自己盛的饭时,神色不由柔软了一瞬。

“试探人的时候像个棒槌,心地倒还挺好。”展昭把那碗饭也塞进了冰箱,弯着唇感叹了一句,“到底是锦毛鼠啊。”

收拾好桌子,他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显示出一串虚拟号码。

听着那边的机械音,展昭轻叹了一声,又从低哑的音色里翻出几分虚弱来,“好的老板,我尽力去办。”

那边顿了顿,冰冷的机械音也显露出几分迟疑,“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本来快好了,但是……”展昭苦笑了一下,“今儿和个学生起了点冲突,被打了一顿。”

“其实也不是非要给你安排助教这种身份,如果做得不开心,你随时可以回来。”

机械音一板一眼地说着,好像那边的人有多温情似的。

“我毕竟是上过通缉令的人,明面上有个身份,行动会更方便一些。”展昭涮着手里的碗筷,熟练地对他表着衷心,“没关系的老板,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应该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9

回去之后,白玉堂就调出了展昭在学校里的资料。上面明晃晃地写着他的姓名、年龄、籍贯和职位,看起来还是没有半点问题。

回想着那人倚在沙发上,因为高热眼神都有些迷离的模样,白玉堂把这份资料发给了卢方。

这位陷空集团的主事人原本是他亲大哥的朋友,生意上黑的白的都沾点。假期的时候,他闲得无聊,磨着他带自己跑过几趟,知道些他的能耐,觉着在收集资料这方面,他的哥哥们比他厉害点。

没一会儿卢方就很疑惑地给他回了消息:你没事调查一个助教干什么?

白玉堂:卢大哥,你仔细帮我查一查。他绝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助教,而且我总觉着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他手上的茧子看着也不大对劲,不像是拿笔磨出来的。警觉性也很强,一直在留意我的动静。胳膊上的肌肉很结实,不是在健身房里拿蛋白粉能催出来的。这个人太不简单,隐藏身份去做助教,一定有什么目的。

卢方:就算他不是普通助教又能怎样?乖,你没毕业之前,你哥不让我带你玩。好奇心太重不算什么好事,实在不行你报警吧。

白玉堂被噎了一下,听见自己的室友勾肩搭背着出去洗漱了,果断给卢方打去了电话。

“大晚上的,你给我……”

不等卢方说完,白玉堂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自己的缠人大法。

“卢大哥,我就问问,又不会真的怎么样。”

“你就帮我查查吧,求你了卢大哥。”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韩二哥新改装的那辆车吗,回头我管他要来,给你开几天好不好?”

卢方沉默了一瞬,像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终究是回了他句肯定的答复:“行行行……但说好了,玉堂。无论查出来什么样,你都只许看看,不许深究。”

白玉堂答应得很干脆,“那当然了,我拿蒋四哥的潜水服保证。如果我食言,那他的潜水服就需要换新的了。”

刚巧从大哥办公室里顺了一盒茶叶正要走的蒋平:“?”

“去你的,有拿别人的东西发誓的吗。”卢方笑骂了一声,“总之你心里有数就行,先撂了,逮着一只顺我东西的耗子。”

10

隔天的英语课,白玉堂没看见展昭。那人大概是真的病了,且不仅仅是胳膊脱臼和感冒。

白玉堂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梭着手机,屏幕是黑的,却仿佛依稀还印着昨晚卢方给他发来的内容。

南侠,26周岁,曾单枪匹马挑了诈骗窝点,因而得名。后因伤重被醉流华老板相救,从此为他所用。

醉流华是个大型会所,其老板看着只像个生意人。但据他大哥说,道上涉黑的生意,几乎都被他插手过。警方也一直在调查他,只苦于一直抓不住他犯罪的证据。自从他收了南侠,行事嚣张了不少,却依然滑不溜手。还给从前名扬一时的南侠起了个诨名,叫御猫。

这是想拿猫克他们这些专管闲事的老鼠吗?

展昭这个名字应该是真的,毕竟他之前没留下过名字,助教还是白得不能再白的身份,没必要再编一个。但这张脸是上过通缉榜的,虽然当时看着只是一个模糊的侧脸,但这身气质实在令人过目难忘。

难怪白玉堂总觉着见过他。

现在怎么办?直接报警肯定会打草惊蛇,他大哥还不许他插手此事,怎么能让这位助教露出猫尾巴呢。

白玉堂琢磨了一下午,临到下课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正要像往常一样和柳青去附近吃顿晚饭,导员忽然说是要请他吃饭。

他这位大学辅导员已年过半百,同时还兼任着他专业课讲师的职。看着挺威严的一个人,但白玉堂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好意思,我室友怕黑,我晚上得陪他吃饭。”

这不走心的理由听得林见山面上一僵,连笑意都敛了敛,一本正经地道:“我看你今年申请了奖学金,本来也不想打扰同学生活的,但你的综合分数看起来不太乐观啊。白同学,老师是很欣赏你的,所以借着吃饭的功夫,也想仔细和你聊一聊这方面的事。”

白玉堂从小被人欣赏到大,已然被人欣赏习惯了。听他提到奖学金,也没仔细考虑,勉勉强强答应了和他去吃饭。

他哥可是答应他,要是拿到了奖学金,等他成年就给他提辆车的。

林见山载着白玉堂,一路开到了醉流华。

白玉堂琢磨着展昭的事,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到了地方才发现不对,抱着手臂没动,“老师,这不像是正经吃饭的地方吧。”

“考虑到你们年轻人好热闹,才带你来这里,原来白同学不喜欢。”林见山扶着车门俯下身来,透过车窗玩味地打量着白玉堂,“那你喜欢什么,没关系,老师可以带你再换个地方。”

白玉堂眉头一皱,总算看出了他的意图。径直下了车,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就这儿。”

他倒要看看个土埋半截的老头儿能拿他怎么着。

11

和白玉堂想的差不多,说着他平时旷课很多,让他很为难,林见山就把手伸了过来。

只要他碰到自己,就把他手指头掰断。

白玉堂打好了主意,已悄悄在桌子底下抬起了手。正要动手时,身后忽然走过来一抹高大的身影,不动声色间把他的手按了下去。

“林老师,这么巧。”那人按着他的手,对林见山笑得如沐春风,“真没想到,您也来这里玩啊。”

林见山愣了愣,默不作声地缩了手,挤出一抹假笑,“是啊,这么巧,我记着展老师请了病假,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嗐,借着病假的幌子溜出来玩而已。”展昭承认得坦然,“林老师不会去告我的状吧。”

林见山反而不知怎么应对了,笑意越发尴尬,“自然不会。”

有展昭在,林见山也就不好进行原本的计划了,很快便主动告辞。展昭眸光沉沉地目送他离开,唇畔原本的弧度像画上去似的,转眼间便淡了下去,头一回在白玉堂面前显露出几分冷肃的模样。

他的手还按在白玉堂手上,手心里的温度灼热得异常。白玉堂反应过来这人还发着烧,绝不是像他说得那样是什么借着病假出来玩。正要问问他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手上一紧,生生给他扯了个踉跄。

白玉堂几乎是被展昭拖出去的,手上被这正在发烧的人捏得生疼。他中途试着挣扎了一下,立刻就被人反扭住胳膊,像拎个什么小鸡崽似的拎着他就走。

报应来得太快了,这和前天被自己按在办公桌上的展助教是一个人吗?

一直到给他塞进自己的车里,展昭才放开他。自己也坐了进去,直接锁上了车门。看着摔在副驾上的少年满脸的茫然,展昭心头几乎要压不住的火气才有所收敛,沉着声音问:“你刚才想干什么?”

“啊……你没看见吗?”白玉堂被他摔得七荤八素,说得还挺理直气壮,“他要摸我,那当然是给他手掰断。”

“呵,白二少当醉流华是什么地方?当林见山是什么人?以为谁都像我似的被你拧脱臼了胳膊还一声不吭吗?”展昭的火气被他狂妄的语气激得又要往上蹿,气息陡然急促起来,“你在这儿公然动手,算是你报私仇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公然挑衅?你打伤林见山,他要是给你告了,算他猥亵未遂还是你恶意伤人?白玉堂,你做事之前不想想后果吗?”

白玉堂被他凶得一脸懵逼,又想到南侠被醉流华的老板收了如今变成了御猫,对他不由也没提起几分好脸色,“他敢对我动这个心思,不打死他都是轻的。醉流华敢有什么意见,小爷我就给他们店砸了!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担着,用的着你管?”

展昭生生被他气得呼吸一滞,咬了咬后槽牙,泄愤似的拍向方向盘,“好,算我多管闲事!这会儿宿舍楼已经关门了,你去哪儿?”

白玉堂报出一串地址,便扭头去看窗外。狭小的空间内,一时静得只听得见他们彼此的呼吸声。他隐约觉着展昭的气息似乎比平时重了几分,紧张地捻了捻手指,后知后觉出方才那人拉着自己的手心不止很烫,还泛着异样的潮湿。

展昭开车很快,根本不像他平时看上去那样沉稳。白玉堂还没克服自己岌岌可危的面子问出点什么,就已经到了他要去的地方。展昭踩下刹车,冷着声音毫不客气地道:“下去。”

这待遇可比前天晚上差太多了。

白玉堂愤然踹开车门,怎么想怎么气不过,一脚已踏在了车门外,却就着这么个别扭的姿势瞪向展昭,“你前天不是说挣脱不开我?看你刚才的力道,可一点不像能挣脱不开的样子!”

“哦。”展昭面无表情地对上他的视线,“关你什么事?”

白玉堂:“……”

报应来得太快了吧!

白小爷被他堵得没了话说,怒气冲冲地下了车,恶狠狠地摔上了车门。

12

其实不用细想,展昭的好心已然足够一览无余。白玉堂又是多通透的心思,稍微冷静下来,便明白展昭那么着急是担心他会受伤。

如果他还是满负盛名的南侠,那么会如此热心似乎也不奇怪。但他现在是醉流华养的家猫,本该与那些血肉里扣金子的是一丘之貉。

白玉堂发现自己是越发看不懂他了。

如果不是展昭拎他的时候力气大得出奇,他简直要怀疑,展昭当真只是一个关心学生的助教了。

白玉堂罕见的没在早八那节课上睡觉,却也没听课。指尖像是悠闲地转着笔,一双眼睛总往外飘。

他一周只有两节英语课,展昭却不能一周只上两节课。有时会看见他跟在老教授后面路过,或是抱着教案去什么地方。下课的时候,也见到过他被学生簇拥着走过。温和笑意如旧,瞥见他还会一视同仁地对他也笑一笑。好像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幻梦。

白玉堂的手腕可还紫着呢。

“又琢磨什么呢,快期末了,你重点画了没?”柳青一巴掌拍上他的肩膀,把他从纷乱的思绪里唤回了神,“要是画了,能不能借兄弟看看?”

白玉堂十分茫然地看向他,“为什么要画重点?期末考试又不会太难。”

得,他就知道是白指望。

“哎,今天的英语课,是在下午?”

柳青正要缩回手去,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腕子。看着少年人目光灼灼,柳青颇为诧异地一挑眉,“你别说下午要去上课吧,我包厢都订好了,今儿可是我生日。”

白玉堂颇为心虚地撇开目光,“我有正事。”

“哟,我还能在你嘴里听到这话呢?”柳青装模做样地啧然出声,“你什么时候这么爱上课了?怎么着,英语课上有什么狐狸精勾着你吗?”

“去你的。”白玉堂给了他一脚,又拍给他一张卡,“你多叫几个朋友,我就不去了,真有事。”

柳青这才眉开眼笑,忙不迭接了卡,“好嘞爷,祝您上课愉快哈。”

13

白玉堂说的正事,还真是乖乖去上课了。

展昭照常先进了教室,提前把幻灯片打开。放下教案时,却侧头压抑地咳了几声。

半个多月了,他的感冒居然还没好。

白玉堂打量了他一会儿,又光明正大地翻看起手机。

他怕打草惊蛇,最近没去纠缠展昭,私下却找了他哥,给他派了几个年轻人。混在学生堆里就和普通的学生没两样,跟踪展昭的时候也不容易被发现。

然后他就发现,展昭每天宿舍、教学楼、食堂、图书馆四点一线,除了那天出现在醉流华以后,晚上回了宿舍楼就几乎不怎么出门了,看着好像真的在安安分分地做助教。

这是干什么,醉流华老板捏着这么个杀手锏,不会这么早就想让他退休吧。

下了课,展昭照常是被学生簇拥着回了办公室。他偶尔还是会侧过头咳嗽一阵,但很快就继续给问题的学生继续讲题。被关心时,还会笑盈盈地回一句,“是啊,最近冷得厉害,你们也要注意保暖呀。”

温文尔雅得好像他真是个纯粹的读书人一样。

依然是等着这些学生都散了,白玉堂才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展昭似乎并不意外,依然是那样一副笑盈盈的模样,“白同学也有什么难题要问?”

白玉堂按亮了手机屏幕,上面是一篇学校发的通知,推到了他面前。

“之前这个林见山干的事也不是没被爆出来过,有一回好像还在网上闹出了点热度,但校方都顶着压力把他保下来了。”白玉堂盯着他的眼睛,目光近乎审视,“这回虽没什么大动静,处理得却很迅速。其中,有没有你的手笔?”

展昭没承认也没反驳,只是往后靠了靠,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迎上了他的目光,“这是他罪有应得,白同学,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他罪有应得当然是大快人心,但我问的是你。”白玉堂撑在了桌子上,做出极具压迫性的姿态,“不过半个来月,你不会忘了自己是怎么把我拽出醉流华的吧。现在还想说,你只是个助教吗?”

展昭鸦羽似的长睫颤了颤,忽然抬手捂住嘴,又一下一下地咳嗽起来。

他极力把咳嗽压得很轻,办公室里现在除了他和白玉堂也没有别人,应该不是怕吵到谁,更像是在避免牵扯到什么一样。一下一下却又无可避免地咳得极其用力,带出嘶哑的气音,简直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都这么久了,我怎么觉着你感冒好像更严重了似的。”白玉堂嘀咕着轻抚上他的背,隔着厚实的毛衣,能感觉到明显潮湿的热气。他心下不由又是一惊,抬手就要去摸展昭的脑门,“你别还在发烧吧!”

展昭却偏了偏头,避开了他的触碰。

“天冷,感冒有点反复而已。”他哑声解释了一句,扶着办公桌调整了一下坐姿,苍白的脸上显露出几分疲惫,“无论我是什么人,都不会与你、与白家为敌。白同学,只要你清楚这一点,我的事就和你没有关系了,所以你现在能出去了吗?”

没有关系吗?可如果他当真要助纣为虐,他的哥哥们可不会坐视不理。或许还会配合警方,给他们一锅端了。

可不知为什么,想到这样的可能,白玉堂便觉着嗓子里像是生了刺,一句都追问不下去了,只垂下手去碰他放在办公桌上的水杯,“冷了,我去给你换杯热水。”

说罢他还真就拿着水杯出去了,看着少年人的背影,展昭不由诧异地挑了挑眉,抽了张纸擦去手心里的血痕。

这位白小爷什么时候这么尊师重道了,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14

白玉堂接水接的有些久,回来的时候,水杯里的水加了蜂蜜,还多了些碎姜末。温热着一路下去,当真能叫人觉出几分熨帖。

看着展昭的面色被热气熏得缓和了几分,白玉堂莫名松了口气,往老李头空着的椅子上一坐。

“我下午要呆在这里。”

摆明了不是在和展昭商量,只是少爷一句任性的通知。

展昭没理他,默不作声地开始看今儿收上来的作业。

然后他们一个在旁边打瞌睡,一个埋头批作业,真就这么默不作声又相安无事地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下午。

直到天色渐黑,展昭活动了一下肩膀,终于从办公桌后起来了。白玉堂也跟着他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亦步亦趋地和他一起出了办公室,又到了图书馆。

吹了风,展昭咳得更严重了一些。好半天才勉强压了下去,缓步进去在书架上选了本书,摆出了挑灯夜读的架势。

是本金瓶梅。

白玉堂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看着当真开始认真看书的展昭沉默良久,还是没忍住压低了声音吐槽,“展老师……爱好挺广泛。”

“看来白同学对这本书的刻板印象颇深啊。”展昭也压低了声音,对他勾了勾唇,“这是部很不错的民俗小说,闲来无事时,白同学也可以看看,长长见识。”

是本很不错的民俗小说和里面的有些内容确实很……不冲突吧,这是要长什么见识!

白玉堂越看越觉着那笑里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生生被他笑得耳根滚烫,炸着毛问他,“你不吃晚饭吗?”

“减肥,不吃。”

展昭还真的开始认真看起书来,低着头的时候下颚线都很明显,不走心的敷衍简直和白玉堂本人不相上下。

炸毛的小耗子忍无可忍地一把合上了金瓶梅,硬生生给展昭拽了起来,“我饿了,你先陪我去吃饭。”

简直霸道得不讲道理。

展昭皱了皱眉,不知出于什么缘故,那么大力气的人居然没有反抗,当真被他一路拖去了食堂。

15

白二少爷平时几乎从不临幸食堂,因为里面真的没什么好吃的。这个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更没剩下什么好菜,零星几样几乎都见了底,可怜兮兮地摆在那里。

白玉堂勉强点了几样,还给展昭也带了一份。还多加了份温热的南瓜粥,推到了展昭手边。然后便苦大仇深地对着餐盘里的东西挑挑拣拣,半天只觉着剩下的那点红烧排骨还算可堪下咽。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克服厌恶的本能把其他几样凑数的菜囫囵吞了,展昭已把筷子伸了过来,一块一块地把自己盘子里的排骨都夹给了他,又把他十分厌恶的几样菜夹走了。

白玉堂抬起头,“你不吃吗?”

展昭慢慢地嚼着他嫌弃的小青菜,停顿了一下,抿了口南瓜粥,漫不经心地回了他一句,“减肥。”

“……减个六。”白玉堂歪了歪头,有些玩味地看着他有点艰难的把那些难吃的菜咽下去,“不喜欢不用勉强自己的,想对我好也可以直说。毕竟我都长成这样了,想对我好是很正常的。”

展昭白了他一眼,大概是想说他厚颜无耻。但对上少年人亮晶晶的眼眸,到嘴边的话突然就被噎了回去。

这小子长得是挺占便宜的。

展昭又拿粥往下顺了一口菜,最终只板着脸训出一句,“粒粒皆辛苦,不要浪费。”

听听,多正派啊,一点看不出他是会跟着醉流华老板那种货色混的人。

想到这事,白玉堂就觉着惋惜,不禁叹出一口气。

这人从前能有侠名,本性肯定不坏。他得想点办法,把这人拉回正道才行。

16

图书馆晚上十点半关门,学生宿舍晚上十一点熄灯。但白玉堂依然跟在展昭身边走得不紧不慢,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知道他在外面有住的地方,展昭也没管他。直到拐进教职工宿舍,这人还想跟着他上楼。

展昭顿住了脚步,压下眉头看他,“你还有事?”

白玉堂十分沉着地点了点头,“有事。”

“什么事?”

“你在生病。”白玉堂说得很笃定,居然一点都不心虚,“我照顾你。”

虽说他会不会照顾人这事还有待考究,但展昭看起来确实很需要人照顾。不止是发烧咳嗽,吃过饭以后,他身上的不适越发明显。虽然一直强忍着没表现出来,但眉宇间几乎没有放松过。在图书馆里时,坐姿也总是透着一股僵硬。回来的路上更是越走越慢,好像随时要走不动了一样。

眼看着要到住的地方了还被这样纠缠,展昭看着越发被病痛磨得心浮气躁起来。在楼梯扶手上撑了一把,冷声道:“用不着。”

但白玉堂从不会看人脸色,或许能看出来,但他不讲理。

于是他抬了抬下巴,和展昭僵持住了,“我乐意,我就要和你回家。”

完全说不通。

展昭终于忍不住在肋下按了一把,佝偻着身子,近乎是靠着扶手滑了下去。

“卧槽,你怎么了!”白玉堂完全没想到这人说倒就倒,慌忙过去扶了他一把,“你真病得这么严重啊,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展昭蜷缩着喘息了一会儿,像是缓过来一口气,立刻就推开了白玉堂,冷厉地瞪向他,“白二少爷,你我二人本无瓜葛,我也只是一个助教而已。你的事我管不着,难道你就管得着我吗?你一直这样纠缠,究竟想做什么?”

哪是他想做什么,分明是怕他被人指使着要做什么。

白玉堂这样想着,也做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我也奇怪呢,展老师上回还主动开门邀请我进去,怎么现在防我和防贼一样?”

“我什么时候邀请你——”

“莫非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展昭反驳到一半,被他截了个正着。咬了咬后槽牙,勉强站起了身。他本来就比这小孩要稍高一些,这会儿还站在比他高一截的台阶上,哪怕不能完全站直,也显得十分高大,“嗯,我藏了,你待如何?”

白玉堂下意识仰了仰头,正对上他冷冰冰的视线。他整个人都好像被那看尘埃一样的眼神给冻住了,呆立在原地,一时有些讷讷。

显然就算发现了展昭真的被指使着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也还没想好要怎么办。

要是别人,不找到证据给他送进局子,也得联系哥哥们料理了这些祸害。但这是展昭,是从前的南侠,是……

还是什么呢?

白玉堂心中一跳,震了他满脑子的浆糊。

17

把人吓傻在原地,展昭便迅速上了楼。

但刚把门打开,身后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那小耗子快得像一抹鬼影,几下就窜了过来,抢在他前面钻了进去。

然后就明白了展昭这回为什么拦住他不让进。

茶几上是半开的医药箱,里面装了满满登登的各种药,甚至还有输液用的药剂。染血的纱布被人团吧团吧塞在垃圾桶里,隐约能看见缝合用的针反射出的寒芒。沙发上还蹭上了几处血痕,已经干在了上面。看起来出血量不小,只靠猜测已足够令人惊心动魄。

展昭最近确实病得厉害,除了上课还要避着白玉堂的眼线,精神不济下这些东西一直没怎么收拾,居然被这小耗子撞了个正着。

他脸色一变,板住白玉堂的肩,就要把人给扔出去。

白玉堂脚下发力,生生在他铁钳一样的力道下站定了,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你伤哪儿了?我送你去医院。”

“与你无关!”展昭用力挣脱开他的手,依然想把人往外赶,“出去。”

白玉堂却又扒住了门框,怎么都不肯就这么离开,“那么多血,你自己处理肯定不行。教职工宿舍又冷,难怪你一直在发烧。和我去医院,或者跟我走,你只能从中选一个。”

展昭瞟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你这是在威胁我?”

“哦,看来是想跟我走。”白玉堂自顾自点了点头,揽向他的腰,就要强行扛人。

展昭眉间一肃,屈肘击向他的臂弯。

魈宝

【鼠猫】一个吻

展昭曾拒绝过白玉堂的吻两次,第三次,他主动张开了怀抱。


第一次

“你就是那皇帝小儿封的御猫?”

月色如水,泼撒在汴梁大地上,如同落了一层白霜,晚风轻抚着展昭额前的碎发,开封府屋顶,白衣华服的俊美青年站在上面,正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端的是一片风流不羁。

又来了,这个月是第几批了……

展昭心下暗叹,面上却平静如常,他转身望去,声音清脆悦耳,在安谧的夜色中泛起涟漪。

“正是在下,请问阁下是何人?”

他抬眸轻笑,又道,“缘何要学做那梁上君子之为。”

“你!居然打趣白爷爷我!”白衣人一时语塞,从顶上一跃而下,抬起折扇就挑起展昭的下巴。

“江湖上人人都说展大人温文尔雅,克己守...

展昭曾拒绝过白玉堂的吻两次,第三次,他主动张开了怀抱。


第一次

“你就是那皇帝小儿封的御猫?”

月色如水,泼撒在汴梁大地上,如同落了一层白霜,晚风轻抚着展昭额前的碎发,开封府屋顶,白衣华服的俊美青年站在上面,正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端的是一片风流不羁。

又来了,这个月是第几批了……

展昭心下暗叹,面上却平静如常,他转身望去,声音清脆悦耳,在安谧的夜色中泛起涟漪。

“正是在下,请问阁下是何人?”

他抬眸轻笑,又道,“缘何要学做那梁上君子之为。”

“你!居然打趣白爷爷我!”白衣人一时语塞,从顶上一跃而下,抬起折扇就挑起展昭的下巴。

“江湖上人人都说展大人温文尔雅,克己守礼,今日依我看,倒是只黑肚皮的坏猫!”

“奥,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白玉堂白五爷。”传闻五鼠锦毛鼠是个脾气暴躁心狠手辣的主,果然如此,展昭心道,不愿与他在这纠缠,不着声色的别过头离开扇子,微微向后一步,他抱手行礼。

“白少侠请便,展某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说罢,转身就走。

“哎?哎!不是……”

“居然敢无视爷爷我!”

“臭猫!你等等我啊!”

春去秋来,白雪消融,白玉堂在汴京安了家,有事没事就去开封府骚扰展昭,今日饮酒明日比武,眨眼间,三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臭猫……朝堂…到底,嗝…到底哪里好…那比的上江湖逍遥自在…嗝……”烛火摇曳,白玉堂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影影绰绰的光影下,他醉眼迷离,捧起展昭的脸来,左看右看。嘴里嘟嘟囊囊,“白瞎了这张好看的猫皮……”

“是是是,展某是江湖败类,朝廷走狗。”

展昭哑然失笑,这么大个人了怎跟个小孩一样蛮不讲理,他扶起桌上摊成一团鼠饼的人,架起他往客房拖去,那人却足下生根,反手把他拥入怀里,往房间自己的床榻走去。

“白玉堂?你没醉,等等,这是展某的床!…滚回你的房间里去!”

“猫儿忒小气,不就是睡了你的床吗?好吧~爷善心大发,就免费给你当次暖手炉好了。”白老鼠眉开眼笑,神智清明,那还有刚才的半点醉意,他猛的一下扑在展昭身上,手脚并用的圈住了他,看着那人因薄怒而微微泛起绯色的俊秀面庞,无端的心跳加速起来,他掩饰般的咳了几声,别过头去。

“咳,食不言寝不语,睡觉!”

乌黑的天空上,月亮静静凝视着一切,今夜,不知有谁会入白衣青年的梦里来?

“……”

为什么是展某要扮作新娘啊……展昭心想,坐在轿子里,懊恼的扯了扯身上的喜服。

噗——呵呵呵呵!白玉堂坐在里面,扮成侍从,低低压着笑,隔着袖子捏了捏猫爪,被他气恼的啪一下打掉,扬州县城,有伙山匪盘踞已久,霸道蛮横,为恶不做,偏偏领首的武功高强又狡猾的很,扬州知县长时间的对他们无计可施,无奈只好上报京城请援,展昭白玉堂立即出发,乔装暗防,正好遇见土匪头子强娶民女,救下那姑娘后两人一合计,干脆来个瞒天过海,扮成新娘跟小厮潜入老巢去。

“谁让猫儿你比我矮呢,哎~认命吧,展小猫!”白玉堂嘴上戏笑,手下却安慰般的握住了他。

“没事的猫儿,有五爷在。”

红纱悬挂的大堂内,土匪头子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男子坐在上面,色眯眯的看着堂下站着的人。

新娘跟以往娶得那些女子完全不同,周身散着温和的气质,他身量长的高些,站在那里,修长如玉,乌发松松挽起垂至腰间,蒙着盖头,看不到脸,只露出一点青葱如玉的指尖来。匪头子哈哈大笑,走向身前,“小娘子—啊!!”话音未落,大厅中一道白光乍现,血色翻涌,他惊愕的睁大双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腿一分为二。血从膝盖喷射出来,贱的满地都是,两眼一翻,竟昏死过去。

“呵呵。”冷笑声从梁上传来,白玉堂手起归鞘,冷眼凝望着他们。

“你!”变故瞬发,众人反应不来,有小喽啰颤颤巍巍的举起手,刚吐出一个字来,就见一道红影从大厅中央闪现至前,展昭动了,他手起剑落,顷刻间多人伏地不起,众匪惊慌失措,四下散开纷纷逃窜,圆润的石子从空中打来,白玉堂飞蝗石掷去,有几个跑出门外的土匪顿时倒下,少顷,两人就解决完了匪窝。

“五爷还当是什么难缠的家伙,原来就是些酒肉饭桶罢了!”

白衣飞舞,白玉堂从梁上跳下,他随意的圈着展昭的肩膀,吊儿郎当的开口。“还有啊猫儿,这红盖头披着你也不闲碍事,还不快去掉。”

“白玉堂,放开展某……呃…”展昭想要挣脱他的臂膀,后退几步,却被门坎绊了下,脚下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摔倒。

“哎哎哎,小心!”白玉堂眼急手快,一把揽住展昭的细腰,嘴角自他唇上扫过,隔着盖头,展昭的脸上轰得一下,红了个彻底。

白玉堂顿时愣住了,他木木的立在原地,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刚才碰到的那处柔软,胸口里的那颗心扑腾狂跳起来,一时连抱着他的手都忘了松开。

头发上好香,白玉堂呆呆的想。

怎么会有人的嘴唇这么软,这么……好亲的样子……白玉堂脸上刷的下泛起热气来,简直要把自己给蒸熟。

“白玉堂!”这耗子又在戏耍自己,展昭心下暗气,恼怒的一把扯掉盖头,红着脸望着白玉堂,慎怒的看了他眼,眼眶泛起绯色,黑曜石的眸子里悄然蒙上层水汽,他愤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走了几步,见那人还跟个呆瓜一样傻站在地上,不禁岔岔朝他大喊,“还不走!”

“哦……”白玉堂才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连忙跟上展昭身后,嬉皮笑脸的靠近身前。

“猫儿,对不起嘛~”


第二次

陷空岛上,雪白的芦花随风飘扬,晴空万里,和风习习,清晨,一缕温暖的阳光照进雪影居内。

“大嫂,他真的没事了吗…”屋子里,白玉堂屈膝半跪在展昭床侧,小心翼翼的握着他的手,看着闵秀秀施针完毕,他眉头紧蹙,担心的看着躺在床上,虚弱不已的大猫。

“老五啊,你今天问了这句话不下十遍了,怎么,你还不相信大嫂我的医术?”

明秀秀收起银针,好笑的看着他。

“这么心疼他啊,那怎么还能让人给伤着。”

“大嫂,我我……花冲这个混蛋!”呯——白玉堂脸上羞愧难当,支吾片刻,他猛的手握攥紧成拳垂向桌面,恶狠狠开口。

“白爷爷我记着了。”

“好了好了,别再吵醒了小猫。”明秀秀收拾完毕,拿起医箱出门,刚刚踏出门口,她停了一下,想到什么,又回头说道。

“我已派人去熬药,一会儿就送过来了,五弟,他刚刚退烧脱离危险,这几天要好好注意,不能见风,不能受凉,切忌劳思动神。”

顿了顿,她看着一脸认真的白玉堂,不禁打笑他。

“既已下定决心,要跟他相守一生,就把人给看牢了,否则那天把猫弄丢了,我看你上那哭去。”

说着,不管白玉堂脸上的神色表情如何,她低声暗笑,转身关好门离开了。

呼——

屋内顿时恢复宁静,白玉堂轻叹口气,坐在展昭床头,沉默的看着大猫。

此次实在太过凶险,任谁也没想到,那贼人花冲最后竟抱着打算同归于尽的心思来,白玉堂摆脱同伙,刚刚赶到,眼睁睁的就看着花冲抬手刀刺穿自己的心窝,力气之大,刀身一并深深没入身后的展昭,日光下,展昭痛苦的捂住胸口,低声呻吟,直直的从墙上掉下。

白玉堂目眦尽裂,飞身上前接住展昭,大脑嗡嗡做响空白一片,眼前的血红灼烧了他的眸子,身侧似有旁人的叫喊,花冲站在墙上临死前对他的挑衅了什么,他听不到,只抱着他,机械的对着怀里那人反复的呼唤。

“猫儿?猫儿?我是玉堂,玉堂来了,猫儿?猫儿……”

“咳……”床上人动了一动,展昭费劲的挣开眼,眼睛发涩要,头疼欲裂,伤处不安分的跳起,忍过这阵痛疼,他看见身旁白玉堂,刚想出声,开口却咳得不能自己,

“咳咳……”

“别说话。”白玉堂忙从桌上到了杯温水喂到嘴边,小心翼翼的扶他起来,从身后拿起个软枕给他垫上,展昭只勉强喝下一口清水,身体轻颤,呼吸加重,他吞咽几次,倏地低身向床侧吐出。

“呕……”一阵干呕过后,他满头是汗,软软的伏在床侧,随后一动不动,安静下来。

“来人!快来人!”白玉堂掏出手巾轻轻给他擦拭嘴角,雪白的帕上立时有刺眼的鲜红显现,他吓得心头狂跳,猛的从床上跳起,开口连声叫嚷,身侧的展昭微微扯了扯他的衣边。

“没事……玉堂,吐出这口血来好多了……”

大猫面色苍白,眉眼弯弯,唇角带笑,这时候了还有心情跟他说笑。

“坏猫……”白玉堂查看了下胸前的裹伤带,见并无新鲜血迹渗出,这才心下长出口气,放松下来,伸手点点他的额头。

“笨猫,臭猫,秃尾巴猫……”他嘴下念念自语,又把被子往上盖盖,把人盖了个严严实实。

“再有下次不等五爷自己一个人逞强,爷就家法伺候,听到了没!”心下懊恼,白玉堂抬起头来,佯装严肃,凶巴巴的看着他。

“……我错了。”大猫配合的一缩脑袋,下巴埋进被里,一双清亮的猫眼满含笑意,朝他忽闪忽闪。

“下次还敢。”

“……”白玉堂简直要让他给气笑了,小厮送药过来,他不轻不重的捏了捏他的耳垂,无奈叹道。

“坏猫,吓死爷了要……”

手上瓷碗里的东西乌漆嘛黑,阵阵腥苦迎面而来,光闻着那味道就要吐了出来,展昭眉结皱起,讨好的望着白玉堂。

“不行,把药喝了,要不五爷就亲口喂你。”

白玉堂无视攻势,不为所动。

多么冷石心肠的人,大猫委屈的眨眨眼睛,仰头喝净,小脸立即苦成一团,马上就想吐出来,白玉堂出手如电,瞬间几个点穴止住了他,展昭刚想开口抗议,舌上顿时多了点甜甜的东西,白玉堂塞了一块蜜脯进来。

“大嫂说你现在还不能吃这个,含着,不许咽下去。”

说着,他心疼的摸摸小猫的头发,给他往手里递了个火炉,目光沉沉,片刻,轻声道。

“猫儿,对不起……”

展昭不禁感到好笑,他吐出蜜脯,开口,“玉堂,不要说对不起……!”


白玉堂聚然上前,展昭猛的瞳孔挣大,慌乱中他扭过头去,于是这个吻只落在了面颊上。

“我……对不起,玉堂,我没,我还没……”大猫像熟透了的虾子样红了一张脸,他支吾半天,语气渐弱。

屋内鸦默雀静,仿佛时间都被凝固,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良久,白玉堂喟叹口气。一双凤眼挑起,里面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温柔的扶上小猫通红的脸。轻轻笑道

“没关系,猫儿,等你以后想好了再说,白爷爷一直等着你。”


第三次

暮色模糊,傍晚的天空上几只乌鸦低叫飞过,风雨欲来,天地间灰蒙一片,雨点滴答落下,雨势渐起,风声嘶吼,尘土飞扬,伴着雨水,如烟如雾如尘,却浇不灭那人身后的熊熊烈火。

白玉堂披头散发,失魂落魄,浑身上下破烂不堪,那还有昔日半点贵公子的模样,他满眼通红,面目狰狞,半跪在废墟上,怀里抱着一个人,几乎已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白玉堂痛彻心扉,他绝望的望着阴暗的天空,嘴里喃喃。

“猫儿,猫儿?我是玉堂,玉堂来了,玉堂来了!猫儿……”

啊!啊啊啊啊啊啊!——襄阳狗贼!白玉堂仰天长啸,发出凄厉的叫喊,分不清是笑还是哭声。雨水落在他的脸上,跟泪水融为一体,他把头埋在展昭支离破碎的身体上,宛如囚于牢笼的困兽,痛苦挣扎。

“对不起,猫儿……”

“对不起……我就是个混蛋……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不……你不能不理我……”

白玉堂紧紧抱住了他,任由泪水久久的流淌,涕不成声,心脏被撕裂成雪花片片,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他想,猫儿一定是睡着了吧?猫儿,猫儿为什么还不醒来?

怀中人微弱的动了动,展昭半阖着眼,目光迷离,空荡荡的落在他的脸上,他费力伸出唯一完好的左手,轻轻的擦着白玉堂脸上的眼泪,眼前道道斑点闪烁,鲜血汩汩自他身上流逝,身体无法控制的痉挛起来,他微微张口几次,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一点气音。

“猫儿,猫儿!”

白玉堂握着他的手,见此忙伏身过去,雨势渐大,模糊了他的双眼,让他不由的心生恐惧,好像下一秒那人就要离自己远去一样。

“我……说过…玉堂………不……不要说对不起……”

展昭凝视着他的眼睛,像是要把人刻进心里,身上的痛疼慢慢消失了,冷意从四面八方阵阵袭来,他难过的想。

抱歉……

玉堂,再也没有以后啦。


展昭倏然挣开了双眼,眸子清亮,眉眼弯弯,带着调皮,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扯着白玉堂下来,一个吻,如同洁白无暇的羽毛一样,轻柔的落上两人的嘴唇。

白玉堂按住展昭的额头,安静的加深了这个吻,血的气息在齿间缠绕,他紧紧的抱住展昭,好像要将他拥入骨里,大猫面带微笑,深深的望着他,骄傲的他,意气风发的他,吃醋的他,胡搅蛮缠的他,关心自己的他,眼前的光点散去,逐渐模糊起来,有东西在他耳边破碎,消失,离他不见,先是开封府的包大人跟先生他们,再是陷空岛的那一大家子,皇上,院子里白玉堂养的小黑猫,东街的宋记包子铺王妈……最后,天地中只余下一抹白色,是白玉堂,他站在那,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恍惚间,他仿佛听到有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意识沉入汪洋大海,黑暗如潮水般袭来,花瓣凋零,蝴蝶死去,他缓缓的闭上了眼。


 “你就是那皇帝小儿封的御猫?”










一只蜗牛白

这一趴大概就是为了证明,展昭犟起来包大人也没办法😂

展昭:“他关一天,我陪一天,他关十年,我陪十年”

包大人:“有这个必要????!!”

不过这一趴关于江湖和庙堂法理的讨论也蛮有意思的,就是可惜没有深入探讨,还是苦情为主了,这趴女主也忒惨了

以及,前面有段细节挺有意思,包大人训话时候展昭一直在攥着衣服下摆(也可能是衣袖),被爹训话很紧张了捏(bushi!)

这一趴大概就是为了证明,展昭犟起来包大人也没办法😂

展昭:“他关一天,我陪一天,他关十年,我陪十年”

包大人:“有这个必要????!!”

不过这一趴关于江湖和庙堂法理的讨论也蛮有意思的,就是可惜没有深入探讨,还是苦情为主了,这趴女主也忒惨了

以及,前面有段细节挺有意思,包大人训话时候展昭一直在攥着衣服下摆(也可能是衣袖),被爹训话很紧张了捏(bushi!)

跑马天下

【鼠猫】江湖有情番外(穿越+诡事录系列)

 人桩(3)


  

转念又想到他正发着高热神智不清,拳势登时软了下来,果然又被夺了唇舌。

诸位肯定以为咱们五爷此刻在扮猪吃老虎趁机占展大人便宜。

这可真冤枉五爷了。

此时此刻,浑身燥热难耐的五爷只以为他身处一泓清泉之中,泡着温泉啃着西瓜……

那泉水清凛,那水中浸过的西瓜更是甘甜,令人欲罢不能。

身热口干的五爷,埋头又是一大口。

朦朦胧胧地,似乎还听到了西瓜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果然不是甚么正经西瓜。(五爷你到底吮了猫儿哪里啊23333)

饮够了泉水啃透了西瓜的五爷顿感舒爽,这才缓缓自水中探出身来。

这清泉似有灵性,竟随着五爷的动作而泛起阵阵涟漪,其间似还夹...

 人桩(3)


  

转念又想到他正发着高热神智不清,拳势登时软了下来,果然又被夺了唇舌。

诸位肯定以为咱们五爷此刻在扮猪吃老虎趁机占展大人便宜。

这可真冤枉五爷了。

此时此刻,浑身燥热难耐的五爷只以为他身处一泓清泉之中,泡着温泉啃着西瓜……

那泉水清凛,那水中浸过的西瓜更是甘甜,令人欲罢不能。

身热口干的五爷,埋头又是一大口。

朦朦胧胧地,似乎还听到了西瓜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果然不是甚么正经西瓜。(五爷你到底吮了猫儿哪里啊23333)

饮够了泉水啃透了西瓜的五爷顿感舒爽,这才缓缓自水中探出身来。

这清泉似有灵性,竟随着五爷的动作而泛起阵阵涟漪,其间似还夹杂着压抑的喘息……

这水里不会有甚么精怪罢?

五爷转念一想,纵使有,又能奈我何?若敢乱来,五爷定将它收拾得服服帖帖。


Amy乐筱

八十四、失宠?

摊开手,只等展昭把缚龙锁交给他,却见展昭手拽的奇紧,一张脸羞得都不敢看他,低低垂着,他只好拍拍他握得发白的手,示意他放轻松:“把缚龙锁拿给相公,相公帮你把它给戴上。”

  对上冉云霄的认真的脸,惊得后仰,心想这会儿不戴,回王府再戴总行了吧?于是当着他家相公的面就要把缚龙锁重新藏起来:“我,我我回府再戴。”

  说话紧张地又开始磕巴,连带着手心的缚龙锁都有些潮湿,心虚咽了下口水,鹿眼中满是真诚。

  “不行,我得亲自帮你戴上。”

  是不容拒绝,具有威压的气势,展昭还是执拗地紧紧握在手中,心惊的手不由自主微微发着颤,面色都白了些许。

  还是一如既往地容易露怯,他也不想吓展昭,可是要他......

摊开手,只等展昭把缚龙锁交给他,却见展昭手拽的奇紧,一张脸羞得都不敢看他,低低垂着,他只好拍拍他握得发白的手,示意他放轻松:“把缚龙锁拿给相公,相公帮你把它给戴上。”

  对上冉云霄的认真的脸,惊得后仰,心想这会儿不戴,回王府再戴总行了吧?于是当着他家相公的面就要把缚龙锁重新藏起来:“我,我我回府再戴。”

  说话紧张地又开始磕巴,连带着手心的缚龙锁都有些潮湿,心虚咽了下口水,鹿眼中满是真诚。

  “不行,我得亲自帮你戴上。”

  是不容拒绝,具有威压的气势,展昭还是执拗地紧紧握在手中,心惊的手不由自主微微发着颤,面色都白了些许。

  还是一如既往地容易露怯,他也不想吓展昭,可是要他坦然自若根本不可能,他也只好箍住展昭的腰身,用自己的方式让他放松身体。

  没有羞辱的将他当作娈宠肆意妄为,也只不过是让他躺在长宽的坐榻上,用内力一遍遍帮他梳理疲劳的经脉,让他身体舒畅,明日不至于太过疲倦。

  等他梳理完经脉,展昭一身轻松地入了眠,他则替他半褪衣裳,没有立即戴上缚龙锁,而是认真审视了一番,除了淤伤,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可爱。

  媳妇儿整个人都很可爱,很难让他不去逗一逗,点点他秀气笔挺的鼻子,又捏一捏那张稚气的秀美脸庞,触了触这儿,又碰了碰那儿,惹得小豆丁都不满地昂了昂头,才得瑟地嘿嘿一笑。

  小逗一会儿,满足了,也就温柔地把缚龙锁戴了上去,确定不会夹到他的皮肉才小心地扣上锁扣。

  帮他理好衣服,叫来影卫首领夜玄率先回府,把展昱、展晞,展仁、展义,还有张驰叫到王府大门接展昭滚去东厢房,还让夜玄表现得凶狠恼怒一些,他要开始演戏啦。

  想想并不是很妥,他把自己身边当值的其他影卫和指派护卫展昭的暗卫队首领暗月一起叫到车架周围,将事情吩咐下去。

  随后,安安心心地把媳妇的上半身捞进怀里抱着,明明睡着了还像哄孩子那般轻轻拍着后背,时不时抚抚他的头。

  到王府大门时月已高升,府上只有极少数人是没有入睡的,都被安排站在了门口,只为迎接马车上的主人归来。

  “恭迎王爷王妃回府。”众人恭敬面向马车行礼,只等着王爷让他们起身。

  掀开车帘走出车厢,冉云霄满脸不耐烦:“都起吧。展昱展晞,你们二人是展昭的哥哥,展昭就劳烦你们将他领去东厢房,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他再踏入寝殿。

  你们兄弟二人从今往后也不用跟侍卫挤在一屋,都搬去跟你们的好弟弟住去东厢房。”揉了揉额角,故作疲累,面上恼怒更甚。

  “算了,你们还是住进正殿的耳房吧,你二人既是他的陪嫁,也算是本王的通房,住进耳房更合适些,本王会派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给你们,展仁展义也跟过去服侍,展昭那儿留下一个张驰即可。”

  把明面上的人全部调离,只留下暗卫随时保护展昭,监视张驰。

  几人不知白日里展昭怎么惹得王爷发了火,新婚不过才三日,他们的王妃就遭到了冷落,可介于之前二人相处的种种,他们也看不出王爷对王妃是一时之气,还是王妃真的失了宠。

Amy乐筱

八十九、欣慰

心情好了些许,展昭顺势把饭菜吃了,他觉得做戏真是太不容易了,他要做戏给侍候在他身边的人看,想好好吃个饭都不能大大方方吃,还是他的相公说得对,他是真的很笨,为什么他爹说什么都受着,深深受了那么多的罪。

  放下碗筷,活血化瘀的药开始有了效果,他疼痛淡了些许,也有力气站起身挪动步子,迈不大,起码有了行动之力,只要步子缓一些,就会减少疼痛。

  “你下去吧,我得点卯去了。”

  展昭走得很慢,没走出多远就又被暗月搀扶着走出王府,送上了马车。

  冉云霄今晨的膳食都搬上了马车,展昭掀开车帘就闻到一股饭菜香,整个身体还未钻进车厢,还未看清人脸就被晕乎乎地拉到坐榻上,被摆的平平整整,盖上了被子。......

心情好了些许,展昭顺势把饭菜吃了,他觉得做戏真是太不容易了,他要做戏给侍候在他身边的人看,想好好吃个饭都不能大大方方吃,还是他的相公说得对,他是真的很笨,为什么他爹说什么都受着,深深受了那么多的罪。

  放下碗筷,活血化瘀的药开始有了效果,他疼痛淡了些许,也有力气站起身挪动步子,迈不大,起码有了行动之力,只要步子缓一些,就会减少疼痛。

  “你下去吧,我得点卯去了。”

  展昭走得很慢,没走出多远就又被暗月搀扶着走出王府,送上了马车。

  冉云霄今晨的膳食都搬上了马车,展昭掀开车帘就闻到一股饭菜香,整个身体还未钻进车厢,还未看清人脸就被晕乎乎地拉到坐榻上,被摆的平平整整,盖上了被子。

  等展昭缓过神,眼前就看到一个放大的汤勺,勺子里还躺着一颗晶莹多汁的桂圆果肉。

  “滋补的四果汤,你也尝尝。”亲眼看着他把勺子里的四果汤和果肉都吃进嘴里,眼里满含开心。

  好温柔地拿下展昭的官冕,拂着他额前垂落的碎发拨到耳后,便用拇指细心拨弄着秀气柔润的脸蛋:“好吃吗?甜滋滋的。”

  好看的棱唇自觉弯起,展昭喜滋滋的与他对望,弯起飞扬的剑眉,眼都笑成了一轮弯月:“好吃,好甜。”

  “好吃就把这一碗都吃了,往后让膳房每日换着花样炖些温和滋补的汤、粥给你吃,你身子微凉,应该多补一补。”

  让展昭坐起,把四果汤端给他,看他又吃了几口,冉云霄才又继续把他的早膳食用完,把小方桌移到一角。

  一如既往地把展昭抱到怀里,看着他一口一口吃得香甜,笑容更甚,等他把四果汤吃完,又让他躺下,继续抚摸着他的脸颊,略带愁容:“我的昭儿受苦了,这会儿应该不那么疼了吧?往后可不许再犯傻了,真是傻的叫人心疼。”

  一遍一遍地提醒,展昭也一遍一遍的听,他不觉得烦,反而一遍一遍地更加坚定决心,他一定要变得坚强,不让真正疼他爱他的相公总是在为他担心,为他操心。

  “相公放心吧,昭儿学乖了,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不要相公总是为我担忧操心,相公多笑笑好看。”展昭也伸手摸向冉云霄英朗的脸颊,眼里也带着心疼。

  他的昭儿也学会心疼人了,冉云霄越加欣慰:“傻昭儿,你才应该多笑笑,我都没有见过你有真正开怀的时候。过去的事注定无法磨灭,等我严惩了他们,你也该学会释怀。放过自己,往后还有很漫长的一生,等着你我慢慢探寻。”

  展昭听着并没有很赞同,他专注地看着冉云霄,嘴角弯弯:“嫁给相公很开心,也很幸福——若是相公快快跟姐姐们诞下子嗣,让我抱抱亲亲,让我可以亲眼看着他们带着笑容开心幸福的长大,此生也就无憾了。”

  展昭笑得腼腆,眼里含着淡淡的幸福,他的笑很真诚,说出的话也是如此,冉云霄本不想将他即将临幸嫔妃的事提前,他担心展昭会因此伤心,如今看来,提前一些也好,也许看着孩子安稳长大可以弥补展昭幼时一部分的缺失。

  “择日不如撞日,今夜开始我就让她们轮流侍寝,你看如何?”

  “听相公的。”

凌落成尘

【鼠猫】莫怨情深(九)

(九)霞光笼玉影  徒为白璧憔

        

         二日清晨,展昭回到衙门,知道白玉堂依旧未回,握着巨阙的手慢慢收紧,向柳捕头交代了一干事宜,叮嘱他一定要村民看顾好自家女儿。

        今日初一,展昭不敢大意。

        ...

(九)霞光笼玉影  徒为白璧憔

        

         二日清晨,展昭回到衙门,知道白玉堂依旧未回,握着巨阙的手慢慢收紧,向柳捕头交代了一干事宜,叮嘱他一定要村民看顾好自家女儿。

        今日初一,展昭不敢大意。

        昨日没有孩子遇害,捕快们都开心不少,可展昭却心事重重。

        一天一夜未见白玉堂,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事了,而这个时候,他不能让人兴师动众的去找,他只能压在心里,暗暗着急。

        树林后的小山,那里一定有问题,展昭决定自己上去看看。

        和众人出了衙门,当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高头大马上的白衣人时,展昭心里莫名的一阵酸楚,眼眶发热,对白衣人的笑脸视而不见,转身就走。

        白玉堂翻身下马,一步上前拉住展昭的衣袖道:“猫儿……”

        展昭怒道:“放手!”猛的一挣,衣袖却没能挣脱出来。

        白玉堂看着发怒的展昭不解道:“怎么了?谁招惹你了?告诉五爷,五爷给你出气……”

        展昭转身怒道:“白玉堂,我没时间哄着你玩儿,这里也不是你玩儿的地方。”

        白玉堂望着展昭明显不悦的脸道:“奇怪了?我才走了一天功夫,发生什么事了?”

        展昭瞪了他一眼,把衣袖从他手里拽出来,转身就走。

        白玉堂忙又拉住他道:“猫儿,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莲子桂花糕,我特意从开封你最喜欢吃的那家买回来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包点心,递给展昭道:“你尝尝……”

        话未说完,展昭已转过身来,拿过他手中的点心,狠狠的摔在地上道:“你就为了这个,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下消失,一夜不归?白玉堂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不要这么幼稚。”

        白玉堂一愣,道:“猫儿……”

        一旁的捕快孙季上前拉了白玉堂道:“白五爷,您一夜不归,展大人担心您出事,一夜未眠,找了您一晚上……”

        展昭气道:“谁担心他?他出不出事和展某有什么关系。”说罢转身就走。

        白玉堂向孙季笑了笑,轻轻掸了掸被他拉过的衣袖,道:“谢了。”

        说罢忙追上了展昭,拦住他道:“猫儿,你担心我啊?”

        展昭冷哼了一下道:“担心你?展某是怕你白五爷有个什么差错,你金华白家和你陷空岛四个兄长,找展某的麻烦。”

        白玉堂嘿嘿一笑道:“你放心,回头我和他们说,若是我白玉堂有一天伤了、残了、死了,绝不让他们……”

        话未说完,展昭已怒道:“白玉堂,你满嘴的胡说些什么东西?”

        白玉堂贱贱的一笑道:“五爷就知道,你心疼五爷,好,我不说了。”

        展昭瞪了他一眼,绕过他走了。

        看着二人离开,一旁的捕快道:“你们觉不觉的,这俩怎么那么像小两口吵架啊?”

        李冠笑了笑道:“也许人家就是小两口呢?”

         一旁的柳捕头眉头一紧道:“胡说什么呢?这也是能开玩笑的?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儿嚼舌根子。”……


        白玉堂追上展昭,将他拉进一旁的小饭馆道:“五爷跑了一宿,连口水都没喝呢。”

        展昭气道:“你拉着我干什么?我……”

        白玉堂打断他的话道:“我有事和你说。”

        展昭懒得理他,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推给他道:“有事就说,我没闲功夫陪着你胡闹。”

        白玉堂笑道:“你怎么就肯定我是在胡闹?我是真的有正事和你说。”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道:“你看看这个。”

        展昭打开布包,里面是几个大小不一,像石块一样的东西。

        展昭拿起来看了看,只见这东西上面蒙着一层寒霜,冰凉刺骨。

        展昭不解道:“这是什么?大热天的,怎么从你怀里拿出来,还这般凉?上面挂的霜都没化?”

        白玉堂喝了口茶道:“你捏碎它看看。”

        展昭依言轻轻一捏,手中的东西瞬间成灰,寒霜里包裹的竟是燃尽的灰粉。

        展昭抬头看着白玉堂道:“这是什么?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白玉堂笑了笑道:“不认识吧?这叫白里黑,又名霜衣裹黛,传闻几十年前苗疆一带,有一种邪门功夫灰霜掌,凡是被灰霜掌打到的人或物,会瞬间成灰,更邪门的是,成灰的同时外面会结厚厚的一层寒霜,三日不化,除非放在火上烤。”

       展昭看着白玉堂道:“你这是哪儿来的?树林后面的小山上?”

       白玉堂一愣道:“猫儿,你怎么知道?你也上山了?”

       展昭气道:“你知不知道,那山上到处都是毒虫,人一旦被叮,被咬都有性命之忧?你自己一个人上去,想没想过后果?”说罢,气的拿起巨阙就走。

        白玉堂忙拦住他笑道:“猫儿,你别生气,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展昭怒道:“没事?等有事就晚了。”

正是:

        心牵枝头柳,春风未思量。

Amy乐筱

八十七、偷?情

入了净房,展昭就被等在净房里的人接手搀扶了过去,门紧接着就被关上了。

  张驰有些好奇是谁在净房里,碍于黑衣男子在此,他不敢有任何举动,偏又想等在净房外。

  见张驰没有想要离开,暗月杀气顿生,两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盯的他不敢直视净房探究。

  周身被杀气笼罩,又被黑衣人阴恻恻地盯着,张驰缩了缩脖子,哪还敢继续在原地停留,直接是脚底抹油溜了。

  把臭苍蝇赶走了,暗月隐回暗处,把偌大地方留给了王爷王妃,他在暗处把守。

  净房外已感受不到第三人的声息,冉云霄才托着展昭,帮他解开裤腰,让他解手。

  等他小解完,冉云霄又帮他系回裤腰,理了理衣袍,抱他入怀,二人迅速出了净房一溜烟去...

入了净房,展昭就被等在净房里的人接手搀扶了过去,门紧接着就被关上了。

  张驰有些好奇是谁在净房里,碍于黑衣男子在此,他不敢有任何举动,偏又想等在净房外。

  见张驰没有想要离开,暗月杀气顿生,两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盯的他不敢直视净房探究。

  周身被杀气笼罩,又被黑衣人阴恻恻地盯着,张驰缩了缩脖子,哪还敢继续在原地停留,直接是脚底抹油溜了。

  把臭苍蝇赶走了,暗月隐回暗处,把偌大地方留给了王爷王妃,他在暗处把守。

  净房外已感受不到第三人的声息,冉云霄才托着展昭,帮他解开裤腰,让他解手。

  等他小解完,冉云霄又帮他系回裤腰,理了理衣袍,抱他入怀,二人迅速出了净房一溜烟去了寝殿。

  再次褪了他的裤子,拿出活血化瘀的药替展昭抹上。又给他穿回,眼中忍不住地心疼。

  “昭儿,是不是很疼很疼?”隔着衣料抚着伤痛处:“吃了这一回苦头,看你还敢不敢说要戴着为我守着清白之身,还敢不敢说展青岩是为了你好,敢不敢要他给的东西了,嗯?”

  原本可以雄赳赳气昂昂地,现在都被展青岩用所谓的好折腾的无法展现雄风,都不知他的媳妇儿为何每一次都会上当,并且心甘情愿?

  展昭皱着眉,小解之后抽痛就弱了下去,这会儿用了药,清清凉凉的,就觉力气回拢了一些,可是被触碰轻抚还是会痛的发颤,相公的手依旧在揉,他忍不住娇呼出声:“呼~疼,相公把手拿开,好疼啊。”

  忍不住曲指弹了一下展昭既聪慧又有些笨笨的脑门,自觉心疼的眼睛都开始发酸发涩:“下回还敢不敢听你爹说是为了你着想?你自己说说,若我没有让你丑时起夜一回,这会儿还不把你痛昏了?”

  展昭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主动伸出一双还未完全恢复力气的双手抱着他的相公蹭了蹭:“真的好疼啊,抱会儿相公,不会再有下回了。爹爹他,我,我往后再不听他说这些话了,相公莫要心急,我不听,我长记性了。”

  拍了拍有些开窍的脑瓜,冉云霄还是蛮欣慰的:“知道疼了就好,就该这般长长记性,不然什么东西你都敢应承接受,还不知要遭多少罪呢。”

  抱着坐起身,吻了吻展昭:“疼的厉害就不去点卯了,歇一歇。”

  展昭坚定看着他:“方才暗月也是这般规劝的,我拒绝了。我不想相公被同僚背后指责偏私,我只是疼的一时没什么力气,等相公下朝就好了,用了膳,我在马车里躺着歇会儿就成。”

  摸摸他的脸,抱紧了:“好吧,听媳妇儿的,你不要逞强,不要搬取公文,只要你乖乖整理公文,不舒服就去跨院躺躺。”

  展昭点点头,乖巧地都应下了:“好,都听相公安排。我饿了,去用膳了好不好?”

  “等会儿,我先把暗月叫来,让他搀扶你过去,那处还伤着能走吗?都是瘀紫,衣料磨蹭会不会难受?换一身蚕丝的吧。”说完就找来自己未曾穿过的拿给展昭:“这身柔软,穿这身。”

  情深难却,展昭接过冉云霄的情意,在他面前很自然地更换,换好了才后知后觉害羞的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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