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舞(上)
武侠pa 第一次尝试 后面会有岳棋,但本章没有
密密绵绵的雨带着清新的泥土的气味,在岁二眼前形成细腻的丝帘。他缓缓地向前走着,右手平稳地撑着一把黑伞,连肩头也没有抖动半分。雨势渐急,豆大的雨点乒乓地砸在伞面上,前路逐渐模糊不清,但四周却变得更清明纯粹。芜杂的雨声中夹杂着细细簌簌的脚步声,岁二出耳听着,不由得哂笑。
三枚极细的花针穿破雨幕,猝然向他面门袭来,花针破开雨点,冲力极大,岁二微微一侧头,面颊上留下几道含沙的水痕,砸得他......
武侠pa 第一次尝试 后面会有岳棋,但本章没有
密密绵绵的雨带着清新的泥土的气味,在岁二眼前形成细腻的丝帘。他缓缓地向前走着,右手平稳地撑着一把黑伞,连肩头也没有抖动半分。雨势渐急,豆大的雨点乒乓地砸在伞面上,前路逐渐模糊不清,但四周却变得更清明纯粹。芜杂的雨声中夹杂着细细簌簌的脚步声,岁二出耳听着,不由得哂笑。
三枚极细的花针穿破雨幕,猝然向他面门袭来,花针破开雨点,冲力极大,岁二微微一侧头,面颊上留下几道含沙的水痕,砸得他微微一痛。他微阖二目,向后退了两步,这当口两柄飞刀“啪”“啪”迅捷如雷地钉在他脚边,陷进去三寸有余,簇新的裤脚没能幸免于难,溅了好几道泥痕。他不敢怠慢,猛地收伞,伞面上砰砰地碰上好几枚新开口的三尖两刃的刀镖,发出金属相撞清脆的声音,原来这伞面竟是细铁叶子所制。那两截比伞把粗不了多少的小臂青筋暴起,利索地把伞撑开,伞面如旋转的舞女的裙摆,绽开一圈轻薄的水雾,而岁二上身的外袍还干燥着,他仍然平稳地举着伞,停下脚步,嘴边笑意更甚。
远处一男子正要把吹箭举到唇边,没等鼓起腮帮子,眼前映出一对骇人的金瞳,竹筒里的吹箭像游鱼窜进他口中,他双眼瞪得浑圆,污血黏了一脸,登时毙命。他身边的同伴见他倒下,刚要询问,大片的黑色流动在他眼前,他猛地哑了嗓子,腥冷的空气从破开的喉管灌进来,不由得双膝一软,栽倒在地,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泥地里横七竖八地倒着五六具尸体。
血水混着泥沙从伞边滴落,四野只听得见鼓点似的雨声。
“二哥。”岁二听见少女清脆的声音从竹叶后面传来,回头去看,见少女一手托着一个倒地的黑衣人的头,一手用毛笔在那人胸口拨弄,“他还有些热气,不如,我送他?”
“颉妹。”岁二快步走到她身边,见那人胸前的伤口已经凝固,心下了然。“他怕是刚才就中了大药树的毒吧。”
“呀,果然瞒不了二哥。”少女笑嘻嘻地回到,“这‘见血封喉’我可不敢浪费,只在毛笔尖上蘸了一点。”
岁二伸手要拉她起来,却见她突然大咳不止,忙关心地把她扶起来,用伞遮住:“怎么不打个伞来?是不是热疾又犯了?”
好半天颉才缓过劲来,“心里热得很,淋点雨倒舒服,二哥不必担心。”
“先回去。”岁二把外袍脱下来披在颉的身上,神色黯淡,若有所思。颉刚要起身,脚底的泥地突然陷进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往下拽她的脚,轻呼一声。岁二眼疾手快,歘地收了伞,伞尖一挑,一声凄厉的龙啸划破了嘈杂的雨声,颉看见陷进去的脚边躺着一条不断挣扎的宝蓝色小龙,有婴儿手臂粗细,好奇心大起,伸手去摸,那小龙却化作一团金屑组成的雾,砰地一声消失不见。
“别碰!”岁二心下大惊,总觉得这小龙好像在哪里见过,今天来找他们麻烦的绝不仅仅是那几个粗浅的家丁,颉妹身子不好,还是先走为妙。他抓住颉妹的胳膊,向高处的竹梢跃去,刺耳的龙吟在空中炸开,听的人直起鸡皮疙瘩,六七条宝蓝色的小龙张牙舞爪地随他们一起蹿向空中,颉在岁二身侧轻轻抖了抖。
岁二瞄准的那处竹梢也盘踞着一条小龙,看来是早有人设下了埋伏,提早俯视着两人和这几个家丁的一出好戏,静待坐收渔利。岁二立刻转向稍矮的竹梢,抱起颉妹立在细小的竹枝上,冷冷地环视着四周,并没发现操盘手的身影。
“二哥,我没事的。”颉妹从他怀里挣脱下来,站在他身旁的竹枝上,抚着胸口轻声呼气。岁二没有答言,只是用伞尖碰挑空中的宝蓝色小龙,空中弥漫的金雾把雨帘都映得闪闪发光。这些小龙似乎攻击性并不强,只是想把他们暂时困住,难道那操盘手是在拖延时间?看来并不是想要我二人的性命。可是再过一周便是“鱼龙之夜”,我和颉妹不能暴露了真容,夜长梦多,必须现在撤退。他不等颉妹反应,一手把她抱在怀里,另一手蓦然撑开铁伞,狸猫一般向竹林外跃去,小龙在后面穷追不舍,岁二只用足尖轻点竹子顶端,竹枝轻轻晃动,如同划桨破开翠绿的湖面,疾速向外奔去,渐渐地尖锐的龙吟便听不见了。
······
“大哥怎么才来?叫他们两人跑了。”手提长杆琉璃灯的少女倚在青石上,饮了一大口酒,埋怨道。
“不急。”身边丰神俊朗的男子说道。“‘鱼龙舞’上金龙额顶那颗夜明珠,他是一定要来拿的。”
······
周边的商贩提前一晚便来到京城支起摊位,为“鱼龙之夜”做足准备。岁二见颉妹睡熟了,走到小客栈外面,松了一下肩膀,听见有叫卖绫粉香糕的小贩,便给颉妹买了一些。见小摊旁边围着一堆人,挤的水泄不通,接连有叫好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像是在表演杂耍之类。岁二便问卖香糕的老伯:“老人家,这是做什么的?”
“小伙子你刚来的吧,这些人都是来看那位宫廷画院来的画师作画的,哎呦,画的那叫一个好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夸,好像那画上的柿子都能进嘴一般,可惜这会儿人太多你看不到了,听说她要待到‘鱼龙之夜’结束,你明天再看也不迟。”
“哦,是这。”岁二心想,多几处吸引人的倒是好事,只是大家多为“鱼龙舞”而来,行动的时候人绝不会少,罢了,为了颉妹,走一步算一步吧。
此刻华灯初上,晚风凉的舒服,他不想很快回到逼仄的客栈去。为掩人耳目,他只好挑了最破败的住处,可怜颉妹受委屈了。他走到少人的小巷,飞身上墙,在檐牙之间轻盈地跃动,想要看看这位宫廷画师到底有什么手段。他找了个居高临下的屋檐探身向下看去,只见一身着石青长袍的女子执笔在铺开的画卷上挥毫泼墨,或用百草霜,或用青莲,藏锋勾勒着屋宇蓬船的轮廓,又用侧锋肆意描绘京城外环的青山绿水,画面生动艳丽,确是名不虚传。岁二想起自己有一故人也极喜欢绘画,只是那时,她的技术远远比不上这位画师,不知如今她身在何方,连脸面也都模糊地想不起来了。
正这时,人群呼啦啦潮水般两边散开,分出一道可供双驾马车通过的小道,岁二耳力视力极佳,听见人们议论是南康王爷的独子来了。车里跳出一位穿着入时的少年,稳步走到画师面前,仔细观赏起未尽的画作。画师并未抬眼,仍是一笔一划勾勒着,纤纤素手提着细长的毛笔,腕子葱白如玉,小臂清瞿白皙,散发着文人墨客的清高雅气,岁二这才看见她案上镇纸的并非常见式样,竟然是一柄未收入鞘的扁平的宝剑,比通常的佩剑稍短,但比匕首长着许多,剑锋透着火粹的红光,似乎有镇邪驱魔的煞气,岁二陡生爱剑之情,暗自感叹宝剑之珍奇。
这南康公子一来,众人便不能赏画,只敢在旁边探头伸脑,岁二估计这画师也是厌恶权贵的主儿,笔势逐渐慢了下来,偏偏这南康公子是个不识趣的,转而打量起姑娘低垂的眉眼,开口问道:“你为本公子也画一幅可好?”
“此画未尽,恕不能从命。”
南康公子砸了咂舌,旁边驱赶人群的小厮摇头晃脑的上来,不等主子发话,用马鞭指着画师鼻子说道:“哎,你这小妞儿也不打听打听,谁敢对我们家少爷说个不字?”
南康公子抱着膀子饶有兴趣地看着画师,人群中有几位为姑娘打抱不平的,但始终不敢对这几个狗腿子不敬。忽然人群里又爆发出一阵惊呼,原来是小厮的马鞭齐根断落在地上,吓得他往后推了一步。他见断口平整,想来是被姑娘切断的,可是那柄剑纹丝不动地压在画卷上,姑娘的手里还稳稳地握着笔呢。人们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窃窃议论起来。岁二却看清了,分明是这女子左腕微动,挥剑斩断了马鞭,动作快捷无伦,而这女子作画用的是右手,难道她双手都可持剑?正想着,姑娘正色道:“我今不能为公子作画,还请您早些离去。也奉劝您一句,再不早去,断掉的就不只是这柄马鞭了。”
那小厮怕损了主人的面子,刚要还嘴,岁二对这画师平生一股熟悉之感,想从檐边跃下怕她吃亏。正当他要跳的时候,人群中走出一高大魁梧的青年男子,站在画师卷轴前,微微拱了拱手,似乎是在赔礼,实则护住了身后的画师。岁二见这男子鼻梁高挺,浑身的肌肉如石塑般健美,想来也懂得武艺。尤其是这张阳刚大气的俊脸,总好象在哪里见过,只是实在记不得了。从前几天的小龙到这画师与男子,熟悉的感觉逐渐加深,难道是···?
男子开口道:“这集市上异彩纷呈,还望公子挑一更有趣之处,我幺妹性子清冷,谁人都强迫不得。”那小厮一见这男子,就在公子耳边咬起耳朵,公子神色大惊,转而迅速乘车离去,似乎是庆幸这男子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人群又呼啦啦聚上来,议论纷纷。
岁二舒了口气,仔细打量着男子的眉眼,那男子突然仰头用一对深邃的红瞳直直地望向他的位置,岁二连忙身形一转,从屋后跳下,疾步向人群密集处走去。
百草霜、青莲是古代颜色的别名。
大药树,又称“见血封喉”,是涂抹于伤口令人血管栓塞窒息而死的剧毒,颉妹用此药令贼人窒息而死。
【岁家】归去来
岁家亲情向ABO,主重岳夕,有些微肢体接触,注意避雷
重岳B,二哥、令、年A,夕O,有对其他未实装碎片的性别和性格捏造
设定AO都为易感期,B不受影响,可能有错别字,还请见谅
正文:
重岳踏入画卷中的那一刻,山间的雾气连带着潮湿感一起扑面而来,唯一与记忆中有些许差别的是其中裹挟着的丁点儿不易察觉的热意,大抵是那作画之人心中浮躁所致。他抬手松了松领口,顺着延伸到远处的石子路走近那间有几分眼熟的屋宇,终于是见到了缩在榻上幺妹。...
岁家亲情向ABO,主重岳夕,有些微肢体接触,注意避雷
重岳B,二哥、令、年A,夕O,有对其他未实装碎片的性别和性格捏造
设定AO都为易感期,B不受影响,可能有错别字,还请见谅
正文:
重岳踏入画卷中的那一刻,山间的雾气连带着潮湿感一起扑面而来,唯一与记忆中有些许差别的是其中裹挟着的丁点儿不易察觉的热意,大抵是那作画之人心中浮躁所致。他抬手松了松领口,顺着延伸到远处的石子路走近那间有几分眼熟的屋宇,终于是见到了缩在榻上幺妹。
自上一次出画后一别以来,重岳与夕已经许久未见了,十年百年亦或更久,在他们近乎永恒的寿命中恍惚而过却也微不足道,但此番情景在重岳记忆里倒是并不陌生。时间难以定义他们的生长周期,重岳便学着世人的记法把化形初期当做弟妹们的幼时,而彼时的夕便是那个安静胆小、又偶尔会耍小性子的幺妹,钻起牛角尖时会躲进自己的一方小天地,直到哥哥姐姐们哄着骗着才能给拽出来。
如今已是少女模样的小妹蜷起膝盖靠在窗边,碧色的龙尾把自己圈在中间,小小的一团,看着颇有些可怜。重岳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摸索数万个日夜后也还是个不那么合格的兄长,但到底是自己的妹妹,该哄也还是要哄的。他脱下沾了潮气的外套搭在一边的衣桁上,坐到塌边开口轻唤:“夕。”
藏在墨色发丝下的尖耳动了动,主人却仍执拗地望着窗外不肯回头。重岳无奈地摇摇头,黑色的长尾绕到幺妹身前,小心地避开金属尾尖,用覆着光滑鳞片的连接处抵在人的腹部轻轻拱了拱,这才换来一句不情不愿地小声搭腔:“……大哥。”
“嗯。”重岳轻笑着应了句,装作没看到夕不动声色往自己方向挪了挪的小动作,尾巴在小妹腰上一圈就把人提到了自己身边。
夕从小就觉得兄长的尾巴有时真的很耍赖,比其他任何兄弟姐妹都要长而有力,可以同时卷着几个不听话的弟弟妹妹们回家,手上还能提两个。她感到有些如坐针毡,Omega的易感期把心中的焦躁越放越大,手指不由自主地抠弄裙边那块布料,想要逃跑又不敢付诸实践,即使她知道兄长并不会拦着她。
一只宽厚微凉的手把被折磨出深深褶皱的衣料解救出来,随后包裹住自己的整个手掌,耳边响起兄长关切的声音:“夕,你还好吗?”
夕如梦初醒,平复了下呼吸才嗫嚅出声:“……嗯,没事。”
重岳低头看了看不敢和自己对视的妹妹,便也把目光移到窗外,看湖面上在微风下漾出的波纹。
“不必紧张,大哥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仅仅是在年那里听到了你的情况,来看看你罢了,若是因此坏了你的心情,那便是本末倒置了,我回去便是。”说罢他就要起身,衣角适时传来一道软软的拉力,重岳这才看到了妹妹的脸。
“不是,我没有要赶大哥走!“夕急急地反驳,捏着重岳衣角的手指紧了紧,”是年的错,都怪她多嘴!”
重岳坐回塌边,有点好笑地看着夕把矛头又对准了年,忙给另一个妹妹开脱:“别这么说,她这也是关心你。”
“……”夕抿了下唇,没有作声。
“我们虽不比寻常人家,但终究是兄弟姐妹,比起旁人更亲近关心些也是自然。”重岳抬起手轻放在夕的头顶,刚揉了两下就被捉住拿了下来,握在幺妹那双细软的手中,他哈哈一笑,又继续道,“人也好兽也罢,喜怒哀惧皆是常情,年虽吵闹,但底子里也是怕寂寞,又何尝不是一种惧呢?既是姐妹,你也就原谅她些吧。”
夕撇撇嘴,心想她大哥还是那么擅长这种软绵绵的说教,暗里棉花似地敲自己脑袋,偏得她又没理还嘴,只得赌气地捏了把那只宽厚的手掌:“大哥你才是不要太宠着她,从小哪个弟妹们捅了娄子都给收拾烂摊子,寻常人家都要说一句太溺爱小孩儿,操不完的心。”
“哈哈,那就当是夕妹在夸我了。”
“……随便你。”夕松开兄长的手臂,把它推到自己身后,又往重岳的方向靠了靠。
重岳来找她便是因了年的多嘴,她连年拿什么语气说什么话都能想象得到,无非是念叨自己易感期耍小性子躲进画里挨着,就知道大哥听了不会不管,毕竟即使过了百年千年,无关是人是兽,他们的兄长也还是那个兄长。性别于作为岁兽碎片的他们而言无关紧要,易感期也不会给他们带来多大影响,顶多是些心浮气躁的暴脾气或者头疼脑热的小症状,无伤大雅,他们互相也见得多了。
而朔是特别的,弟妹们眼中可靠稳重的长兄是个世人眼中平平无奇的Beta,甚至有常人对此还表示过遗憾,夕没少在背后嗤笑那些凡人的愚昧——大哥明明就是最出色最合适的Beta。彼时以年为首的Alpha仗着易感期的气焰一炮就能点着,和喜欢过嘴瘾输出风凉话的二哥吵起来是家常便饭,打起来更是能掀了屋顶,大姐令早就自顾自拎着酒梦里逍遥去了,乐得自己一方清闲。其余几个Alpha离得远远的,易感期的Alpha们信息素碰撞时免不了互相嫌弃,徒留几个Beta兄弟姐妹站在一边看乐子,就差抓把点心顺便押注今日胜负,只是苦了作为Omega的夕,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素和硝烟味熏得头晕眼花,抗议无效后只得狠狠跺了下脚,咬着嘴唇躲进自己的画里。
朔出门归家刚踏进门槛看见的就是一团糟的小院,他淡定的抬手接住迎面飞过来的石头块,扫了眼上面的纹路大概是哪个已经不知道碎成了几瓣的石墩残骸,随手放到一边,然后信步走到已经开始拆石桌的两人身边,一手拎住一人的后衣领把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拉开。Beta就是这点最耍赖,朔从不会受到任何弟弟妹妹们易感期的影响,他只是笑着往那一站,看乐子的Beta们赶紧退到两边装作看风景,刚刚打得不分你我的两个Alpha也乖乖停手,默契得谁也不敢去直视兄长的眼睛。实际上朔也从不会动手教训弟弟妹妹,只是一甩长尾,用那柄金属尾尖狠敲两下眼前低垂着的两个小脑瓜,他刻意控制了力道,不那么疼却也给长个记性,然后又抬起双手揉了揉弟弟妹妹的头顶,嘴上却不怎么留情:“罚你们两个解决桌子和椅子的问题,否则今晚全家没地方吃饭。”朔站起身环顾下围了一圈的弟妹们,这才发现少了俩人,他倒是不担心令,但夕是相对安静的孩子,不像是会乱跑的样子,一问得知躲进了画中,便差遣年去唤她。
年乐得把烂摊子扔给二哥,也不理身后二哥的骂声气话,跑进屋里掀开画卷一角就钻了进去,方一入画便大喊出声:“夕——,小妹——,妹妹——,出来吧,大哥喊你吃饭了!”稍做一顿,又补了句:“哦,顺便帮忙画套石桌和石凳吧,谢谢小妹!”
“出去出去,别来烦我!”夕从不远处的凉亭里探出头,果断拒绝,“告诉大哥我不饿。”
“哎呀好妹妹,姐姐给你道歉,那个混蛋二哥在外面也被大哥教训了,就别生气了嘛,帮帮忙。”
“不要。”说罢夕转头伏回桌案前,不再理会年。
年看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不恼,她眼睛一转踏出画卷,添油加醋地找朔告状:“大画家又在使性子啦,要大哥去哄才肯出来。”
于是朔跟在年后面又一次入了夕的画,这头夕一听到动静刚要发作,一抬头看见年身后站着的长兄,瞬时就哑了火,又转眼去瞪年。年两步躲到兄长身后,朝她做了个鬼脸。
眼看夕手中的笔就要往年脸上扔,朔一手把年又往自己身后拢了拢,另一只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开口唤道:“夕妹,不要生气。”
他太了解他的弟弟妹妹们,于是也不点破年那点儿小心思,心知今日这场闹剧中幺妹着实是受了委屈,走上前半蹲下身,小臂从夕的膝弯处往上一托,稳稳地把她放在了自己一侧的肩膀上。夕被吓了一跳,面皮薄的她瞬间涨红了脸,忙说:“我不生气了,大哥你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声音都有点抖。
“任性是幺妹的特权,不必在意。”朔笑了笑,迈开步子往外走,“抱歉,大哥不擅长安慰人,要是你能高兴那便是最好的了。”
他这话说得真诚,夕也没的反驳,只好发泄情绪似地掐了下朔另一侧的肩膀,可惜她那点儿力气对朔来说实在不够看,留下的痕迹甚至不如易感期上头的年咬在大哥手臂上的牙印深。
现如今剥去岁的身份与权能的朔不再是朔,只是以一具凡人之躯游历世间的重岳而已。夕的碧色长尾缓缓卷上重岳撑在自己身后的手臂,感受到被圈在其中的肢体短暂地僵住后又一点点绷紧。这是人类的身躯,上面的黑色鳞片也不如夕记忆中那样坚硬光滑,她甚至觉得若是此刻竖起自己尾巴上龙鳞再用力收紧,那锋利的边缘便会刺破裹在其中的皮肤表层,渗出鲜血。
“大哥还要走吗?”
她这问题看似没头没脑,实际也不是第一次问了。重岳将目光移回窗外,夕也垂下眼帘,意料之中地没能收到答复,那种熟悉的、摇摇欲坠的不安定感再次席卷了她。长兄从不会做出实现不了的承诺,这是他们兄弟姐妹从小就知道的事,年幼的夕也曾询问过令,为什么有些问题兄长总是避而不答,常被塞个糖球哄骗过去不了了之。她的大姐将酒杯送到唇边抿了一口,又举起到阳光下眯眼看着杯沿上反射的那个亮点,轻笑道:“因为大哥的责任感太重,万事力求说到做到,他拿不准的事也必定给不出承诺,虽说每次转移话题的方式愚笨了些,但也挺新鲜的不是。”
直至他们十二人各自云游四方,一别百年千年不见,亲情也显得似有似无,但兄长始终是兄长,他确实是一直努力地去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长兄,记挂着每一个弟妹。夕好面子地把分离后的不安小心藏起,重岳来看望她时生怕被看去,便躲着不敢见,以画代己招待兄长,哪知人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小伎俩看了个透,待一场意外的拳风破画后,反倒是她的大哥看起来比她更局促,想方设法地安慰她。夕面上发热,她有种心思被拆穿的羞耻感,仗着兄长的纵容把他推出门外,佯装生气赶他离开,好在重岳顺了她的意,只是在门前又叮嘱了几句,便回去了玉门。
“……抱歉。”
长久的沉默后,滞凝的空气里终于传来回应,那声音低沉温柔,和记忆里兄长的嗓音一点点重合。
夕从那时起便觉得他的兄长变了又没变,他身上染上了世间的烟火气,但依然是那个疼爱弟妹的大哥。于大炎与岁他是朔,于兄弟姐妹他是长兄,而现在他又多了一个身份,于世人而言他是重岳。人兽有别,话虽刺耳,理却如此。世人留不住他,他也留不住世人,大哥如此,她自己也如此。只是到底是兄长入世更深,夕又怎么读不懂他眼中的寂寥,她嘴上不好意思安慰,心里和其他兄弟姐妹一样为兄长遗憾。 重岳曾说过哪有人认不得自己的弟弟妹妹,而他们做弟妹的又何尝看不透他们的大哥,终究是兄弟姐妹,而不是所谓的“他们”。
重岳感到胳膊一松,夕的尾巴蓦然放开他的手臂,随意甩动两下后,轻轻搭在了自己拢在她身边的长尾上:“道歉做什么,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大哥这些年都没有长进。”
“……哈哈。”重岳干笑两声。
他的幺妹轻哼出一口气,双手伸到他另一边腰侧搂住,侧头靠在了他紧实的胸口。重岳免不了又是一阵僵硬,刚要出声提醒就被妹妹打断:“反正这段时间不是说来看望亲属吗,那就先别走了。”说罢也不管重岳还有什么话想说,径自闭上双眼,一副要休息的模样。
重岳双唇蠕动几下,最终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将夕的外套上沿又向上拉了拉,然后虚虚环过她的背,做出一个保护的姿势。
易感期的浮躁感是真,如今脱离祂的兄长身边是前所未有的安逸,夕难得悄悄勾起个笑,大概久违的会有个好梦。
FIN.
大哥真的很适合B,万人迷而不自知,其他人为他着迷,是太多人的执念,但他自己却完全不受情愫影响,理智得反倒显得有点无情。世人没办法留住他,他也留不住世人,孤独寂寥的氛围驱不散,太香了。
忆流觞
日前背诵《兰亭集序》,恍恍惚惚间略有所感,故作此篇,虽有参考,也不一定与往日历史旧事一致,但亦足以畅叙令与颉往事之遐想尔。
主要是颉相关,有微量令颉
突兀山崖,立于细流一侧。芳菲满地,间或有树上落花老叶敛身入水,悠悠然随波逐流。当下正是暮春之初,三月初三,可巧有二人拾阶而来,都着素衣。一人靛发随手扎起,一人青丝盘以竹簪,虽形而为人,又飘飘然有仙人意气。谈笑生风,二人话语不断,不觉间便举步向这清流走来。
“令姐,此处可是你不断提及的,流觞诗会的故址了?”颉拉着令的衣襟,问道。
“正是。我随大哥共赴玉门前,常常来此饮酒赋诗。”令在手中幻化出灯杖,拨去地面少许碎石与枯枝。“坐吧。...
日前背诵《兰亭集序》,恍恍惚惚间略有所感,故作此篇,虽有参考,也不一定与往日历史旧事一致,但亦足以畅叙令与颉往事之遐想尔。
主要是颉相关,有微量令颉
突兀山崖,立于细流一侧。芳菲满地,间或有树上落花老叶敛身入水,悠悠然随波逐流。当下正是暮春之初,三月初三,可巧有二人拾阶而来,都着素衣。一人靛发随手扎起,一人青丝盘以竹簪,虽形而为人,又飘飘然有仙人意气。谈笑生风,二人话语不断,不觉间便举步向这清流走来。
“令姐,此处可是你不断提及的,流觞诗会的故址了?”颉拉着令的衣襟,问道。
“正是。我随大哥共赴玉门前,常常来此饮酒赋诗。”令在手中幻化出灯杖,拨去地面少许碎石与枯枝。“坐吧。”
她们席地而坐。颉四下观望,一种隐隐的熟悉感似乎从一片混沌之海内缓缓浮上心头。低头思索几许,颉终于笃定地说:“我来过这里。”
她看见姐姐欣然一笑。“啊,你当然来过这里,尽管只有一次……”令拂袖,捏捏妹妹耳尖,将她方才路途中不经意散落的几绺发丝撩到耳后,“但是你那次来的好。自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么热闹的流觞诗会了。”
“真好……”颉的脸上初见欢愉,却转眼就黯淡了下来。“可我竟是不记得那场面了……”
“无需忧心此事。你从一片混沌中重新塑形归来,能恢复往日躯体和权能已是大幸,记忆丢失是没办法的事。所以我要带你到此处逛逛,带你看看昔日风景,也算是尽了长姊的一份责任。”
颉感激地看着自家姐姐,道声“谢谢姐姐”就歪过身子倚在令身上。尔后颉又想起来之前排行最末的两个妹妹在谈论的东西。于是她狡黠地笑笑,以袖口遮面低声说:“听小年小夕的聊天说,大哥将辞去公家之事时,你也在玉门。与她们分开前,你是断不会说这般话语的。怎么,莫不是被大哥教训了?”
令大笑:“的确如此。但大哥教训得是,身为长姊,是该担负起一份照顾弟妹的职责。”她略看草丛,随手折下一叶芒草,借着从树冠间漏下的日光把玩。“先不要打岔。颉妹,虽则你已忘了当年盛况,但我也有办法重现。不知妹妹可愿与我在度观赏那次流觞诗会?”
“乐意至极。但此刻四下无人,当如何复现?”
令仍是笑着,一时无话,却蓦地摘下了颉的发间竹簪,让青丝如瀑水倾流而下。颉正诧异,令已捉住她的肩,拉着她一起躺下,纹着蓝色花臂的手蹭着她的一侧犄角揉揉头。
“自然是,随我入梦。”
那也是一年暮春之初,三月初三。依照古法礼制,当临水游乐,以袚除不祥,此为“修禊”。可巧,流觞诗会按照众人定的惯例,也是要在这天举行。眼下好些匠人还在检视亭台,做着最后的确实;又或是铲铲挖挖清流旁的淤泥,让流水走得畅快些。
山崖之上,有二人观景。一人松松然立住,鸟瞰亭台曲水;另一人怡然卧石,仰望白衣苍狗。
“小颉今儿好有兴致,怎的乐意来江南和姐姐一起去诗会了?之前邀你常来,你总是推脱,好没有些文人志趣。”
“令姐又在说笑,我又怎会没有些这方面的兴趣呢?但你也知,我专精之处不在诗词歌赋,若是常来此地,倒像显得我班门弄斧一样。今日过来,不过是闻言将有一书法大家要主持诗会,故意欲拜见拜见而已。”
“我知,你是在说那个司徒之侄。他确有天资,有着端正刚毅之性情,又重之以勤学苦练,使得笔力雄厚可入木三分,终成名士。不过妹妹可不必妄自菲薄,你长技已如此,又有几多世人能胜过你一手好字?”
“话虽如此,能在众生芸芸之中脱颖而出者,想来也是天作之才。胜我与否,或未可知。故此情愿相识。”
山脚,一行人拾阶而上,带来几分闹意。
“令姐,他们来了。”
“嗯,我们也差不多该下去了。”
人们都说,江南水乡,风景秀丽,多少大好山川、多少鬼斧神工,都聚于此。而此地有一山,更比别处不同。许多文人雅士,不远万里迁居而来,只为共情于山水之间,与同好交相洽谈。久而久之,文人们便定了规矩,做起了流觞诗会,于是就有了这条曲水,接着便有了这座亭台。
今日的流觞诗会,倒不同平常。牵头的重要人物可是名声斐然,妇孺皆知。他在官场也有着职位,又是当朝太尉之婿,甚至真龙对他也颇有嘉奖,但这些亦不能妨碍他离开京城,前往山清水秀之地。这不,他正领着众多志同道合的文人们,向这山崖下的水流走来。
他远远便看见亭内有两位女子,一位倒是有几面之缘,仍像往常一样穿着长衫;另一位则是未曾谋面的,身着素衣。
将近曲水,文人们四下散了去品鉴风光,而他悄然登上亭台,先和令打了个招呼。
令随性颔首致意:“啊,这不逸少兄么,许久未见,今日幸会。”
“哈,还念着一路上都未见到令文士,不曾想到文士早已到了。这位是?”
“家妹,单名一个颉字。”
“原来如此。初次会晤,望涵王某唐突。”
“无妨无妨。在下久闻先生大名,知先生身在江南将行流觞诗会,心下想着要来一见人中翘璴,于是假家姊之名赴会。今得相识,实感荣幸。”
于是浅谈几句,颉便也觉得这人虽生在凡世,倒也是除了兄弟姐妹们外少有的可聊天之人。那王先生也是欣于所遇,但想着还有其他友人在下边等着开诗会,不得已住了话头,请二位先下了亭台再做细谈。随后他有些匆忙地下了去。
环顾着周边的风光无限与游人穿行,颉深感有趣。那些雅人,或焚香操琴,或沉醉风景,或悟言一室之内,或举杯竹林之边,都是快然自足、喜乐之情溢于言表的模样。颉不禁感叹:“好盛况啊。”
“流觞诗会年年有,但像今日这般人数众多、非凡热闹,在我印象里还是头一回。小颉呀,你确实来对时候了。”令也是得了兴致,早已从腰间取下了随身带着的铜葫芦,边走边饮。
“令姐与其在这里喝着私酒与自己侃侃,不如直接就去那条小河边上和人们一起饮公酒写诗词,续多几句诗还可有山水兜吃,岂不美哉?”
“山水兜确实美味,不过那种诗词接龙也确实麻烦。至于酒,哈,本就是从他们那里薅来的,哪儿还有‘公酒’和‘私酒’之谈。”
“唉,算了,姐姐就随着自己的想法好了。”颉摆摆手表示无奈,拉近了自己和姐姐之间的距离。“不过啊,恰好我看饱了这人间好景,也想取些酒来解解渴了。”掂量着令因酒香而沉迷的程度,颉趁其不备劈手夺了令的酒葫芦,扭头就走。“不如这酒葫芦就先给我吧!”
“呃,颉!葫芦里的酒还有很多,你喝不完的!”
“我也没说真要喝你的呀——葫芦到曲水旁再还给你。”
清流曲曲绕绕,八九只觞杯于水中荡荡悠悠,供与会者随意取用。颉躬身掬起一只觞杯,把杯中黄酒啜饮而尽。
甜口,倒也不错。也无怪令姐如此热爱此地酒浆,毕竟是有可细细品味之处。她慢慢靠在岩石上,噙着最后一口酒回味。回首看看自家酒鬼姐姐,那人已然是浪荡不羁地卧倒在曲水旁,放声吟诵诗歌。
“令文士实有豪情意气,不拘身外小节,不愧为一谪仙。”原来是那王氏君子来了。
“家姊是一酒痴诗迷,让先生见笑了。”
“不不,我们都欣赏令文士的才华,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何况放浪形骸之人,在我们当中亦不算少数。”君子捋捋嘴边短须,“今日难得许多人相聚,大家都畅快作诗写文,大家便想着集录文章,以为纪念。方才王某顺着今日兴致,已写成小序一篇,试问颉小姐可愿来看看?”
“十分乐意。”
及见到那篇被文人们团团围住的序,颉也不住点头称赞。那一个个字,有骨有肉,既落落大方,又有浩然正气呼之欲出,真叫人赞不绝口。更兼文采飞扬,观者无不如入胜景佳境,或深思熟虑,或怅然若失。
“先不说其他,单看这字已是人中龙凤。”颉一边细看,一边叹道。“更难为你一官场之人,竟能一反盛行思潮,对死生之事有这般独到见解。想来这篇序也足可开辟文坛新风了。”
“逸少过蒙赞扬。”
这时众多观者内也有人闻声抬头,发觉颉在此间。于是听有人道:“令文士是诗词谪仙,笔法已是超然脱俗;她说颉小姐善书法,那小姐可是文中谪仙?不知可否留下墨宝,与众人所作收聚成集?”
颉摆了摆手。“在下受司岁台管辖,按台中规制,在下不可在外随意涂写。”她顿一顿,又扫了一眼那篇序。“但今日兴致如此,我便小小破例亦无大碍。就以八字赠予王先生,说一说这一篇序的字吧。”
只见颉在书桌旁正襟危坐,提笔运气。
众人骤静,万籁噤声。
她提笔写道:
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民间有言,百年前江南曾有一场盛大的流觞诗会,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当时在场的除了文坛各界雅士,还有两位神仙。一位曾是每年诗会的常驻,素来不拘小节,诗词歌赋皆善作;另一位仅在那一次诗会中现身,一手绝世书法无人可比,甚至为当时人间书法一绝、又牵头了诗会的王逸少题下“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八字,后世人遂以这八字称王氏书法。此事流传已久,已为美谈。
“妹妹,说到底你还是谦逊了。”
“凡世人仅凭短短几十年,便将功力逼近了既有权能又活了长久岁月的我,这已是胜了。人,终究是强大的……这个道理,我希望兄弟姐妹们都要清楚。又或者说,即使我不提,总有一天,你们也都要明白……”
“大梦已醒,还好着么,颉妹?”令看着自醒后就坐着发愣的妹妹,笑吟吟地问。
“只是……深有感触,却不能喻之于怀。”
还思索着,颉的手却一下子被牵起来,还没缓过神来人已经被带到曲水边上。“站着别走。”令不容置疑地命令道,同时大踏步走到曲水上游。有金属的零丁声响,接着是扑通一落水声,原来是令的酒葫芦入流,荡荡悠悠,慢慢漂到颉的脚边。
“喝吧,和当年一个法子酿出来的酒。”令的声音随风传来。
“‘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多么奇的句子!我未免也有些动情了。那些人把自己写的东西收集在一处,也是知道自己将有一死,故记下这些,传于后人,‘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百年前的流觞诗会结束后,颉又去了山上,眺望天边将落的夕阳。清风无趣,拂乱了她散落的青丝。
颉含着泪,却回首对令笑。
“姐姐,在司岁台之外,世人不知我可窥天机;我的生平,便是司岁台也未完全知晓。倘或哪日我把自己的过往尽数忘却,还请令姐带着那个我,再忆一次流觞吧。”
拟·岁兽纪事·颉
是本人和身边同好讨论交流、自己推测后之作,一个可能的猜想
是颉的中心向
私设:岁二名弈;岁四名敕,在朝廷任职;岁七名岐,权能为医术。
五更鼓响,敕理顺身上红黑官服,预备早朝。正待出门,却从院内见一窗早有灯火亮起。想着还有些时间,她便走去叩击那扇窗,看看屋里人在做什么。
可巧,听见了五更鼓声,颉正想着开窗透气,叩声响起时她恰好推开了窗,结果是两人都吓了一跳,又都笑了起来。
“敕姐,早起应官去?”
“不错。玉门城西北战事又得一捷,众多百姓得复安宁。龙颜大悦,今日要当朝论功行赏,大哥和令姐也可得假回来与我们聚上几日。”
“如此甚好。姐姐可不该速去?”
“还不算着急。颉妹今日如...
是本人和身边同好讨论交流、自己推测后之作,一个可能的猜想
是颉的中心向
私设:岁二名弈;岁四名敕,在朝廷任职;岁七名岐,权能为医术。
五更鼓响,敕理顺身上红黑官服,预备早朝。正待出门,却从院内见一窗早有灯火亮起。想着还有些时间,她便走去叩击那扇窗,看看屋里人在做什么。
可巧,听见了五更鼓声,颉正想着开窗透气,叩声响起时她恰好推开了窗,结果是两人都吓了一跳,又都笑了起来。
“敕姐,早起应官去?”
“不错。玉门城西北战事又得一捷,众多百姓得复安宁。龙颜大悦,今日要当朝论功行赏,大哥和令姐也可得假回来与我们聚上几日。”
“如此甚好。姐姐可不该速去?”
“还不算着急。颉妹今日如此早起,可有什么事?”
“啊……不过文人兴致一起,想写上几帖字罢了。小事而已,姐姐还是先即刻启程,早去早回为好。”
送了二姐出门,颉听着渐渐远去的马蹄声,不由得苦笑一下,扶着竹椅坐下。调节内息,她对着纸上的卦象,继续推算。
“大哥,我们这些碎片,终有一天会消失的,不是么?”
“我们十二位兄弟姐妹,只是祂的一场梦罢了。待那巨物苏醒,我们当是难逃一死。虽则以大炎之国力,足以将祂再次挫骨扬灰,只是那时新生的碎片,还会是我们吗?”
“虽然大炎对于现在的我们是持招安的态度,没有说便要赶尽杀绝。大哥、令姐、敕姐,你们都事于朝廷,于这国家也算是有功,所以朝堂上的那些人对你们还算尊敬。”
“但是玉门城还在。虽然它近期用于边防之事,但我们都清楚它最初被建造出来时的使命……它总有一天又要履行自己本来的使命,尽管现在谈起来或许还算为时尚早。”
“大炎土地上孕育出来的民族,从来只相信自己。于是有了‘非我同族,其心必异’之理,有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之说。我们虽从本源里独立出来,但谁又敢保证他们就愿意把我们当同族对待?”
听着颉缓缓道出的句句心声,朔、弈、令、敕四人,久久无话。
颉咳嗽几声,又继续说了下去。“数十日前,我无意间夜观星象,觉察有不对之处,便连夜算卦,始参悟出将有大祸临头。但天象朦胧,我只明白我们十二人内,必有一死……”话音未落,猛烈的咳嗽使她不得不以袖遮面,俯身下去。
令过来扶着她,敕帮她抚背顺气。待她终于平复了气息,众人却见,她的素衣洁袖上染了一抹殷红。
“我说不常早起的你如何五更天点起了灯,怕是前夜就没有入睡。早上那写字之辞,敢情也只是哄我快走。”敕心里又疼又气,责怪道。
“抱歉,姐姐。我只是怕你可能要絮叨,恐误了时辰。”
“这不好,三妹。”朔难得的皱起了眉,“窥伺天机本就为损身累体之事,亦是有违于世事规律的。你又连夜计算天象,如此下去,可能对你自己不利。”
“有劳大哥费心。我也是担心兄弟姐妹们的安危,为了找寻破解之法换得一线生机,才出此下策。”
弈忧心地望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急问:“岐呢?把那家伙找出来才行,让他给颉调理调理。”
颉想起来之前有一次独身出游,其实是瞒着大家用权能得知了岐的位置,去问他有无方法可以治疗她现在这状况,或者至少能延缓一下病症。
岐说,对不起,三姐,我们岁兽的体质本就超脱于医术可治的范畴,何况你是因长期使用权能致使身体受损,与我们的本源脱不了干系。我无能为力。唯一能延缓病症的方法,只能是请三姐今后禁用权能。
虽然她是抱着希望去找弟弟的,但得到这样的回答也在她的意料之内。只是之后她便愈发不顾身体了,日夜操劳,呕心沥血,只为得知更多。
“不必了。”颉摆手,接过敕刚递过来的茶水。“弟弟早已归隐,本就难寻其踪。我现在这情况,亦不是医术可治的。”
良久沉寂。
“总之,这段时间你勿要多虑,也不许再使权能。”朔正色道。
但是之后颉就不再说什么话了。临走回房前,她只浅浅与二位兄长道了一声晚安,便由着两位姐姐搀扶着离开。
(敲门声)
“请进。”
“颉,昨晚休息得可好?”
“还不错,难为二哥惦记着。”
(衣物摩挲声)
“哎,不用下床,我走来在一边坐下就是了。”
(笑)“二哥可是把我当成什么脆弱的宝贝来爱护了?”
“只是觉着你近来休养生息,大可不必下床,有什么事让我们替你做便可。”
“嗯哼,可是辰时已至,都要日上三竿了,我再不起来就不太合适了。”(掀开被子下床的声音)“二哥?”
“……我暂且避让。一会儿陪你练练书法,顺带手谈一局?”
“成。”
三两日后,如往常一般,令、敕吹熄灯火,将掩房门。
“姐姐们莫走。”
二人应声回首,借着月光看颉脸上神情,似有万分不舍。
“颉妹想请二位姐姐留下,共眠一夜,不知可否?”
“小颉,说起来你还没答应大哥从今往后不再使用权能呢。”令说。
“因为我本就无意停下。”颉咬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没听见两位姐姐接话,颉只知道被窝里两条龙尾轻轻切切地缠上了她自己的尾巴,似有担忧之意。
“其实我早已察觉岁有蠢蠢欲动之势,并且知道自己有性命之虞。”黑暗中,颉不知不觉间噙了眼泪。“祂总要先拿一个人开刀。”
“但为什么是你?”敕忍不住把她一只手盈握,关切道。
“早在我为兄弟姐妹们起名时,我已料得自己要遭一劫,只是不想它来得如此迅速。”颉叹了口气,“倘或我不死,必有一人替之,而我的命也只在旦夕之间。此事勿要外传,尤其不要让二哥知道。二位姐姐的口风我还是信得过的。”
“……你不去和你那最疼爱的执拗幺妹说说?”令问。
“不了,小夕不知道也好,知道了对她没什么好处。此事多一人知道便会多生许多变故,待我觉得可以公布时再说。我也只是告诉两位姐姐知道,免得我哪日暴毙却来不及留不下哪怕一点音讯,让你们空猜测。”
“这么说,你是执意寻死。”令知道自己不久后将回玉门城继续戍边,此刻也感到无可奈何,只能抱一抱自己的二妹。
“大抵是如此了。”颉泪中带笑,“‘人定胜天’,这不是大炎教给我们的道理么?我只是尽我所能而已啦。”
“怎么今日不在画上涂你的字了?”看着只是在欣赏墨画的三姐,夕倍感稀罕。
“幺妹不是不乐意我在这画上题字么?”颉笑着揉揉夕的头,又趁她没反应过来怄气前把手收回。
“这几张不过是我从画架里随手拣来给你糟蹋的。若不是那个酒蒙子突兀叫我好好过来陪你几日,我才弗要来见你。”夕气鼓鼓地别过脸去。
“可我倒觉得这几幅画也还不错,这几处空白的地方没有题字真是可惜了。你要知道,大炎的水墨画,没有了题跋可就少了些许灵魂。”
“那只是你以为而已。在我看来,留白便是留白,不是什么给人题字的地方。再说,若是题得不好,岂不是画蛇添足?”
“那你是觉得,姐姐我的题跋差了吗?”
“差强人意罢了。”
颉素知幺妹小性子的,明白她只是在嘴硬。她还想说些什么,却一下子又克制不住体内乱动的气息,不住地咳喘。未来得及掩面俯身,三两点赤色落在画内虬枝上。
“看来哥哥姐姐们说的是真的,你身体差了。”语气听着好像风轻云淡,但夕自己都没发觉自己把画的边缘捏皱了。
“……这下倒是真‘糟蹋’了。抱歉啊小夕。”颉一边咳嗽一边苦笑。
“不。”夕轻声否认,手一挥,唤来一只墨魉。墨魉嘴里吐出朱丹与画笔,给夕接着,然后就跑到颉的脚边呜咽着蹭她。颉小心翼翼地抱起墨魉,望见夕执笔沾朱丹,在方才画纸上污血处,画出满枝红梅。“这是意外妙笔,不过也仅限于此。”
“……妹妹还真是倔啊。”颉低头摸摸怀中小兽,“不过啊,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同样一起照顾三姐的年看着颉似乎一天天的好起来,便高高兴兴打了个紫铜镇纸送给她。这天她照样兴致勃勃的去找颉,推门入屋却只发现桌上用镇纸压了一张孤零零的信纸。
致各位手足:
近日身体渐好,似有枯木逢春之意。然我深感时日无多,因循私心,现已远游,前往蛮荒之地,勿复挂念。司岁台已知我行踪,但勿要向他们询问,亦勿要试图找我。
仓促留下此信,是为颉冒死告知诸位我的近日所得,同时亦诚心诚意记述我的所思所想。岁之侵蚀日益加深,些许朝堂官吏并司岁台或有杀伐之意。我清楚自己将有一劫,早晚当被岁控制着打回那一片混沌之中,只因我权能过于强大,会有“以下犯上”之嫌。原本我死期不在此时,然我已预见司岁台将行他们先人之事,压制岁的复活;又有岁之凶爪,伺机而动。我执着于演算卦象,发现竟退无可退,唯有一计:将我未有之劫难、司岁台讨伐一兽压制岁复苏,并岁当下暂时的蠢蠢欲动,合为一事。这般原先该死两三人的,现在只用死我一个,也是足矣。故我频繁使用权能,加重我之“兽化”,使我目的达成。
京城中或将有异动。在此我只能劝诸位尽量限制二哥了!颉已是回天乏术,无力再着手此事了!但求告诉二哥勿要纠结于我的抉择!若二哥得见妹妹的信,千万听妹妹一句:莫要痴狂了自己,致使手足不合、大义尽失!我知二哥擅学诸艺,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剑走偏锋、触犯大炎之逆鳞!
三两日后,诸位应有不适之感,但来之即去,无需多虑。毕竟在下逝者已矣,诸位宜各自保重。
另,小年新送的镇纸耐看又好用,也记着给小夕打一个吧,让她好画画。一家人当是要和和气气的,你们俩也不要成天闹腾了。
感激兄弟姐妹们近来的悉心照料。往后将久久不得相见,岁之五颉谨以此信告别。
颉
年欢快的神情渐渐消失。她看着那封越到末尾字迹越凌乱的信,又看到被妥善安放在桌角处履行自己最后职责的镇纸,眼眶一热。她想起今日的百官贺功,想起被邀请去参加的朔、令、敕,越发觉得难受,便不顾伤悲,飞奔去找他们。
“天师,此兽已被锁,随时可动手。”
“用的什么法器?”
“天罗地网。料此兽一时半晌动弹不得,但其目中已无睛,恐已失人性,为岁所夺舍。谨慎起见,宜速处决。”
“嗯……礼部那边怎么说?”
“礼部优柔寡断,尚未有定议。但司岁台已下令让天师即刻处决。”
“司岁台不是受礼部管辖?怎敢行此越俎代庖之事?”
“常言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礼部仅是真龙手下六部之一?天师勿要盘桓,当以大炎民生要紧,速诛此兽。”
“唉……此兽为‘人’时性情甚谦恭且温和,又写得一手好字,老夫也不过是有爱材之心……但事已至此,老夫亦无可奈何,只能代苍生大义,灭此兽以绝后患了!”
“奉天承运,真龙诏曰:今有岁之五兽颉为岁所附,人性全无,为祸众生。司岁台杀伐果断,诛此兽,护民生。朕以为,司岁台虽未经礼部许可擅自行动,其本意不过为天下苍生着想,故朕不以怪罪。又因京城岁之二弈闹事,司岁台力制其胡为,实有硕功。故朕特赐司岁台一金匾,由朕亲笔题写。司岁台今后从众衙门中提拔,仅在六部之下,并与礼部共商岁兽之事。钦此——”
世事未断,孤冢已寒。谁哭谁笑,谁痴谁狂?也都是作水东流。枯木逢春亦有时,只是一瓢清水倒入浊江,又安能从浊江里完好取回呢?
【岁家123】-棋痴子
-----------------------------------------
!内含非常大量捏造!原创人物提及!古不古现不现大炎提及!岁家多人可以聚首设定!欧欧西!
!岁二性格未极端时期设定。岁二外观异瞳设定。
!主要含岁23,亲情向。正文部分微量提及岁1,有岁21cp倾向,很少,主要在ooc彩蛋剧场,不影响正文观看。
以上——
===============================================================
车夫说,过了前面这片林,就...
-----------------------------------------
!内含非常大量捏造!原创人物提及!古不古现不现大炎提及!岁家多人可以聚首设定!欧欧西!
!岁二性格未极端时期设定。岁二外观异瞳设定。
!主要含岁23,亲情向。正文部分微量提及岁1,有岁21cp倾向,很少,主要在ooc彩蛋剧场,不影响正文观看。
以上——
===============================================================
车夫说,过了前面这片林,就到了京城。
这段路颠簸,少年抱着书,压根看不得几个字。但当临近这大炎最重要的枢纽机关,紧张与期待一并在胸腔升腾。少年撩起帘子瞅一眼窗棂外,天高云淡,秋色宜人,他问:“师傅,还有几时能到?”
车夫打趣:“小子急什么!城中莫不是有老相好等你!”
少年回呛,他从南边家乡赶来,路途遥远,与车夫唠叨也辽解烦闷,一来二去,也不愿藏着掖着:“是!可不是老相好?!这人一走就是五年,父母断肠相思,小爷不堪其扰!终是要来亲自揪人算账!”
小孩年纪轻轻,上车前父母千叮万嘱,殊不知那一对夫妇早就塞了好处让老车夫帮忙打点。小子人生地不熟,只会放大话,车夫想着,又是个书读傻的,他问:“那小子是来找何人?姓甚名谁,年龄几何,官职名位?”待会顺个道,先把这小孩放到人家门口。
少年除了外貌年龄,实际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都来寻人了,哪能那么好找。
思来想去,少年想起:“我哥他,会下棋!”
“棋?围棋?”
“是。我那地儿小,没有棋馆,他从地摊书那儿听来,自学。我看不懂,但他学得应该颇有门道吧!他说,他要进京考学,学识,学棋!”
“师傅,您说您家是京里人。有无瞧见,像我一样耳朵的,常出入棋馆的黑头发弱冠男子?”
大炎第一枢纽京城,人群如山似海,偏车夫也不懂文化人的东西,更没给过棋馆几个眼神,哪里会有印象。车夫咂咂嘴,抛出其他话题:“下棋。好找!城内棋馆林立,你瞧,”他把下巴一撇,少年顺着看去,瞧见林木葱郁,“待会我们左拐,那片柿子林过去有条河,河边有竹有亭。你们这些文化人都爱往那里赶,对诗对弈,人多,好找。”
少年定睛看,想要抓住这不多的线索。他得记住这个地方,日后来找。
彼时车子开始绕行,少年瞧见了一处亭子翘脚,亭子内影影绰绰,有人停歇。
“哎!”车夫一拍脑壳,想起什么,“小子要是有胆量,不如去找……罢了,还是算了。”
马车又驶过一道。少年看到了,疏竹凉亭,亭下一撇青白,一竖黑,两人对坐。
“谁呀?”
“我刚说的,是个棋痴,爱棋如狂,侥是我这粗人,都知他‘盛名’。此人偶尔出没,摆着棋枰,也不知在等谁。对面通常没人,都靠路人好奇上前落座,他倒也好客,对面有人无人,是输是赢,都能坐一整天。”
“茶楼、客栈、餐馆、甚至人家园子里、路边的花树下,哪里都能揪着他!我瞧着就是怪人一个,兴许见的棋手也多!但我不建议你去找他。”
少年读书时勤奋非常,用坏了眼,他努力调整玳瑁镜框的角度,才看清楚白衣人是个女子,倒也不能是自家那位哥哥。黑衣人的动作像在落子,白衣女子哈哈大笑,举起手边杯饮下,说了什么,少年觉得兴许是在夸赞对方。
那黑衣人会是哥哥吗?
但少年也不忘接上话茬:“为什么?”
“你不觉得棋痴怪吗!他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老车夫笑了起来。
“没人见他住在何处,来时突兀,去时也没个踪影!有人问名号,他不会答;甚至有心人追踪过各家棋馆,都没此号名手,听说也没人瞧见过他那张棋枰,来源出处……”
“不过也真不是什么名手罢。听说他来来去去,总是输得比赢得多,落子也飘忽,没得章法。”
“也亏许多人都见过他,知道至少是个活生生的小子!兴许就是个悟性不行的怪人吧!”
悟性不行的怪人?少年读书刻苦,由于出身贫寒,很多地方都差人一步。出了小山村,见识过其他天地,他震惊,他困惑,他感悟,他着急,他不想被落下,所以他更加努力。可是人与人终究不同,他向上爬,总有岸边的人落井下石。“怪人”“笨蛋”“傻瓜”“书呆子”,他都听过。所以少年首先不认同。
“也不能说是怪人吧……”少年憋屈,他想到自己的哥哥。哥哥只身离开,见到广大天地,是否也有跟不上步调的时候?是否也在努力的学棋?是否也被路人嘲笑“傻蛋”?……是否,这个“怪人”就是哥哥,或者和哥哥志趣相投的人?他会认识哥哥吗?
倘若他就是哥哥呢?江湖人挑事,“棋痴”会平白受委屈吗?
少年锁锁眉头,心头沉闷。
高秋来风,林叶簌簌响,飘下许多黄叶。落叶旋进亭内,有几片朝着对弈的两人身上贴去。白衣人捻起身上的叶子瞧,捻起来思忖;黑衣人只埋头把枰上叶摘走。少年也没见过那么多落叶,他的家乡四季常青。
不过少年也没有立场为这个一无所知的人辩解。他只好问:“这位……棋手先生,长什么样?”
车夫惊:“你想去找他?”
“来去无踪也就算了,他脾气也飘忽哟!”
“有人看他下,也有人与他下,更有人与他吵。据我大姨家的二姑娘听来,他那棋枰前半数的争执和打斗,都是因为对手被他一个天元落子气得不轻!”
车夫想到什么,大笑几声,下棋的东西他是不懂,但打架的热闹他铁定得凑凑,江湖人踢棋痴馆的轶事,那可是百听不厌。
少年回话的间隙,突然想起要记地点。他回头,发现车子已经行驶到离那凉亭十米开外。所以他清楚得见,白衣人突然拿出一把剑,摆到黑衣人面前,她口型似在说,二哥输了,陪我练练筋骨。但黑衣人把剑一推,也摆好了起势。
“你要真去找他……哎呀,千万别一不小心哪句话惹了他烦!”
“听说有江湖汉子自讨没趣,输了棋痴后又提剑找茬。当时棋痴又在自己下棋。那汉子骂,一开始棋痴自是不理的,直到那好汉的剑挑坏了一枚子的路,棋痴暴起,夺剑只挽了三式。”
“汉子一式格挡,一式险躲,一式正中。听说要不是当时棋痴的兄长恰好暂留京城,赶来化解纷争……如此厉害的剑招,第四式下来定要这八尺汉子魂归噫!”
老车夫开始自顾自讲起那点打打杀杀的热闹。而这厢少年看到,白衣人说,好吧!还是拗不过你!
白衣人单手剑气凌厉,黑衣人空手拈草起叶,短兵相接。少年没学过武,只在课后小说里看过如此刀光剑影的场面,心下着急,顿觉眼冒金星,看不真切。他只觉得白衣女子身法飘忽,却剑剑落到实处,如仙利落。黑衣男子不着兵器,却不落下风,扬起的掌风摧折草木。
他们翻上亭顶,先是试探两招。女子挡下对方回踢步,却一脚踏空!她调整身形落回亭外,道:哎呀!二哥真是不客气!女子忽踏五六步,起劲一跃,竟在竹上奔走,那黑衣人本就还立在高处,也紧追而上……招招险势,剑气与掌风撂倒瘦竹一片。
几招来往,黑衣人暂处下风,被白衣人逼近凉亭,而白衣人顺势跳回亭内,踢起剑鞘向对方去。黑衣人接住剑鞘挽了两招,摇摇头,弃之。白衣人大笑!遂突然捞起自己的腰间酒壶豪饮,罢,把剑一抛,赤手空拳再来一回。
少年窥得剑仙影,手眼不及,一激动扒着窗棂起身观。此时两人弃了兵器,近身缠斗,青与黑似是飞鸟轻盈,又似石岩相碰。此时白衣人对掌之间换步一蹬,陡然与黑衣人换了站位——少年可算等到窥视黑衣人正脸的机会了!
黑衣男人留着长发,半面发丝遮住冠玉面庞小半,本仅瞧见一只眼。趁着回式的劲风,那掺着几缕白发的青丝扬起,男人另一只金色的瞳锁定了少年的方向——一瞬间,从胸腔起炸出层叠战栗,耳边传来遥远古怪的轰鸣,他与一个庞然大物对上视线——
下一瞬间 ,带来可怖的源头俯冲而来,少年惊恐的后退,从那只金黄瞳孔为原点,巨兽狰狞的脸与黑衣男子的面庞交替晦明,在他转身的最后一眼,男人朝自己掷来凶器。
“呃……啊!!”车轮磕碰到一块大石,后退的少年稳不住身子从窗后摔下。
车夫的精彩轶事才说到一半,听到叫喊,紧张回头看了一眼小兔崽子。确认无事后骂他,刚嘱咐过路不平稳。少年心下戚戚,指着窗棂大喊:“那边!那边亭子有,有两个……比武……呃!”
车夫疑惑的回头看他:“亭子?我走这条官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次了,那儿不就只有一大片杂生林子吗!你小子,小说看出魂了?”
少年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作势要证明,扶好玳瑁镜框,光天化日,西风落叶。那亭,那青竹,甚至溪流,都并不在。
怎么回事?
赶路劳累,白日也生了臆梦?
“我还没说完啊!话说回来,那棋痴啊,确实生得丰神俊朗,端得上公子称呼。”
“只要你看到,棋盘,棋篓,和一位墨发掺白的寡言公子,就是他了!最好认的是,他长发遮着半边眼,听说他瞳生异色,不好见人啊!但他只顾埋头枰面,估计你也没法有机会和他对视吧!哈哈!”
少年的心态从一开始的震惊转为了自我怀疑。他瞧见被自己碰掉的武侠小说,小说躺在地上摊开,书页亲吻木板,这是他路上买来解闷的书籍。他看着小说封皮的名字,这本小说讲的是十二个隐士的武林故事,但这书扯得很,作者编造了某些缥缈的非自然设定,这世上哪有什么剑仙武鬼,少年接受良好现代教育的六七载,自认为老家还没上学的侄子都不信这些。
但这也只是少年一日前的印象了。
少年拾起小说,惊讶的发现书本底下压着两枚交错的青竹叶。
叶的底下有一枚黑色圆子,是枚棋子。
===============================================================end
是之前的脑洞,只是想写很能打的二哥。(吸溜)
---------------------------------------------
彩蛋【ooc小剧场】:
1.朔:我来了!你们这可真难找。
令:毕竟是我梦中带出的凉亭嘛,大哥你看翠竹清溪,酷暑也隔绝在外,多好的景致!
岁二:……(怨念)
朔:(小声)你二哥怎么了?
令:噢!我们刚才聚首被人类发现了!二哥不太乐意吧。
岁二:不是,其实是我听见有人在说我八卦。
令:哎呀。
朔:?
朔:(目移)
岁二:(“兄长是不是又想包庇人类!”的眼神)
令:(喝酒)(以喝酒掩盖大笑意图)
朔:好啦。大哥陪你手谈一局?老规矩,你输了我们切磋一下就好。而我输了,满足你一个小愿望。
岁二:(虽然不想再打了)……那我会赢的。
2.朔:令妹,你们刚才切磋一番,不怕你这分外宝贝的亭子被毁了?
令:啊?还好啦!我还有180座!都在梦里呢!
朔:!(哇,地产大亨)
3.少年灵机一动,放弃了去拜访“棋痴”的决议,反以叶为地图,棋子位置为中心点,进行集中搜索,真的找到了哥哥。
少年:仙人!!!大侠!!!老天爷在上!!!呜哇哇哇哇!
少年哥哥:?你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小时候不是最不信这个的吗。
4.朔:二弟似乎插手了人类事务,真是罕见。
岁二:那个人类稚子认错哥哥了,离谱。你们也不想多个十三弟弟吧,况且还是人类!
令:(喝酒)
朔:嗯……这个嘛……(目移)
岁二:兄长!!!!
(私心把tag打得很全)
灵感来自一个B站视频:BV1dT411X7Py
里面的小海獭配色好像大哥,揉肉肉的动作也巨可爱,我直接揉大哥!
后面是设想了一下场景会是啥样,想来想去动手的估计得是年,然后一家子都看着,然而大哥肯定不会拒绝
啊卡哇伊捏贼
最近没啥时间画,下一张肯定正剧向(跑走)
二编:忘记了一些小细节赶紧加上了,大家的前爪没上色💦
(私心把tag打得很全)
灵感来自一个B站视频:BV1dT411X7Py
里面的小海獭配色好像大哥,揉肉肉的动作也巨可爱,我直接揉大哥!
后面是设想了一下场景会是啥样,想来想去动手的估计得是年,然后一家子都看着,然而大哥肯定不会拒绝
啊卡哇伊捏贼
最近没啥时间画,下一张肯定正剧向(跑走)
二编:忘记了一些小细节赶紧加上了,大家的前爪没上色💦
放文梗
提前说说,抖草稿了准备开始动笔
四周年马上就要来了,我真的很期待能不能见到他
下面放几个脑洞
1.【深海猎人】酸味山楂糖
流浪地球au/舟穿球(二选一)
因为当时定稿时球二还没出,所以整体会围绕球一的背景来写
深海猎人全员cb向
写点没有那么残酷战争的泰拉,相对和平的感觉
也想看刘启一帮对猎人的好奇与互动
刘启:我操..!这玩意真重!(指乌尔比安的船锚)
李一一:..确实挺重的(指屏幕扫描里斯卡蒂这帮人的真实体重)
2.【深海猎人】允许下潜
之前《受害者悖论》 的后续,融合了哨向观 的设定,算是某种if线
乌尔比安中...
提前说说,抖草稿了准备开始动笔
四周年马上就要来了,我真的很期待能不能见到他
下面放几个脑洞
1.【深海猎人】酸味山楂糖
流浪地球au/舟穿球(二选一)
因为当时定稿时球二还没出,所以整体会围绕球一的背景来写
深海猎人全员cb向
写点没有那么残酷战争的泰拉,相对和平的感觉
也想看刘启一帮对猎人的好奇与互动
刘启:我操..!这玩意真重!(指乌尔比安的船锚)
李一一:..确实挺重的(指屏幕扫描里斯卡蒂这帮人的真实体重)
2.【深海猎人】允许下潜
之前《受害者悖论》 的后续,融合了哨向观 的设定,算是某种if线
乌尔比安中心向,无cp或不明显注意⚠️
想看幼年乌尔比安时产生的脑洞,感觉深海猎人们的发色可能是后天改造形成的..感觉乌队其实挺适合黑发蓝眼的..我是不是不应该说
3.【明日方舟】想要歌唱
因为很喜欢音乐所以想让罗德岛的大家一起来开音乐会..算是私心节目
会看到有但不包括白垩黑键小提琴合奏,车尔尼老师和他的新晋学生拉普兰德,岁一家子的才艺展示,博士深夜激情歌唱《过火》等等
罗德岛全员向,但主要还是看我对人物情感把控的熟练度,出场人物并不完善我很抱歉..
4.【明日方舟】玉门风云
算是对《登临意》剧情后的一些发疯文学,可以当作是玉门白月光和他的狂热粉丝见面会即视感..
以其他人的视角来看看宗师对这座玉门城的贡献和欢迎程度,感觉会很..激烈?
大概先想了这么多,大家想看哪个大胆说说,就当是回礼了..
也可以另外点梗,我会尝试去写,谢谢大家
【岁家】续前路
*捏造大哥上岛的种种,岁家的友情向。
*伪 登临意后记,想要一点岁家温馨的重逢。
*部分内容参考岁家的档案。自捏博士性格。
出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城,重岳走了许久,内心说不出的感觉。
路上也遇到几位旅人,同行过一段时间,有人认出重岳的身份,开始跟其他不知道的人讲那场气势磅礴的对决,重岳偶尔跟着笑笑。这茫茫无边际的大漠,气氛也还算热闹。
但心却是孤独的。
等到重岳眼前已能隐约瞧见绿水青山了,兜兜转转,他又回归到一个人了。
一家酒舍坐落在不远处,重岳才觉出疲惫,原来自己不知不觉......
*捏造大哥上岛的种种,岁家的友情向。
*伪 登临意后记,想要一点岁家温馨的重逢。
*部分内容参考岁家的档案。自捏博士性格。
出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城,重岳走了许久,内心说不出的感觉。
路上也遇到几位旅人,同行过一段时间,有人认出重岳的身份,开始跟其他不知道的人讲那场气势磅礴的对决,重岳偶尔跟着笑笑。这茫茫无边际的大漠,气氛也还算热闹。
但心却是孤独的。
等到重岳眼前已能隐约瞧见绿水青山了,兜兜转转,他又回归到一个人了。
一家酒舍坐落在不远处,重岳才觉出疲惫,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要走出大漠了,毕竟那里的风沙胃口很大,吞的下这一座小小的酒舍,也吞没了他走过的那歪歪斜斜的一条路。
推开店家的门,重岳就笑了。
只见令正抱着一坛烈刀子,喝的正酣。
“令妹是在等我?”
“过了这家店,可再没有这样的好酒了。”令没回答,只是拿着酒杯朝重岳的方向晃了晃。
桌上还有一个酒杯,重岳拿起来一饮而尽。
“大哥的酒量还是那么好。”
“你可不要因为贪杯缺了店家的酒钱啊。”
“大哥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拿到“钱”?”
“怎会不记得,你当时拿了人家的酒就要跑,被人家逮住了,还多亏老二。”
“他的钱还不是因为贪跟人家下棋,自己迷迷糊糊拿了个第一才赢了钱回来。”
“若不是有棋下,他可不会第一个挣到钱。”
又一杯酒下肚,令感觉自己说出的话都不像自己了。
重岳没反驳什么,笑笑就要去掏钱。
谁知令却先一步从座位上跳下来,把钱按在桌子上。
“老板,这是酒钱,另外,再给我拿两壶,谢谢老板啦。”
然后又回头看了看重岳,“这次的酒可是算我请你的。”
重岳没多说什么,寻思着你跟老二的事怎么又牵扯到我身上了,早知道不喝那杯酒了。
出了酒舍,脚下也没了沙子绊脚,二人几日便追上了罗德岛的本舰。
上了岛,按令的说法,惯例还是细致入微的检查和测试。
听说是年令夕几人的大哥来了,医疗部的几位也很是激动。但几番检查下来,好像和常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反而是让医疗部的几位干员摸不着头脑了。尤其是华法琳,重岳感觉这位萨卡兹“姑娘”好像要吃掉他的检查报告一样。
出了医疗部,令早跑没影了,重岳也不恼,他知道自己妹妹的习性,就想着要不然自己先转转什么的。
随即重岳就开始打量罗德岛的布设了,这里跟玉门很不一样,跟其他他去过的地方也不一样,从在医疗部检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正愁于自己下一步要去什么地方,忽然他发现在不远处的走廊有个熟悉的身影。
喜好安静的画家并不常出门,也不喜同人打交道。
“夕!”重岳先出声叫住了画家。
夕此时正抱着几幅画,听到这声音先是吓了一跳,等到她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时,差点把她宝贵的画丢到地上去。
“大哥!!”夕的声音比平日大了几倍,引得路过的几位干员频频侧目,夕自觉尴尬,飞快地跑到重岳身侧。
“大哥。”夕声音低了下去,缩在重岳身边。
她曾听令提过此事,大哥会离开玉门,到罗德岛来。可当时令喝得酩酊大醉,夕实在无法确定这话是真,还是为了让一边的年不再唠叨而编的谎话。但说实话,无论是年还是她自己,从令提起的那一天就开始期待了。
“等大哥过来,咱们一定要一起大吃一顿。吃什么好啊?喂夕!你觉得呢?”
“哎哎要我说,怎么想也是火锅最合适了,嘿嘿。”
“呜呜呜大哥你什么时候来啊。”
“册起册起,到时候吃什么当然是大哥来定,你别再来烦我。”夕实在吃不消年这样的唠叨,尽管她自己也很期待。所以她这次和年交谈的时候也没有用太过尖酸的话语。
“对喽,还有我的电影,到时候一定要让大哥来看。”
“还有我的下一部电影,到时候请大哥来当动作指导。”
“诶夕你说,”年一下子搭在旁边黑色的物体上,而说到兴头上的年没注意旁边的黑色并非自己妹妹衣服的布料,而是呆呆的阿咬。
于是乎,还没说完的年就被一大群阿咬包围,然后被推搡着出了房间。
“夕你xxxx我xxx唔xxxx”年并没有机会把剩下的话说完,人已经被推走了。
回忆完自己唠叨的姐姐,看着许久不见的大哥,夕心中惊讶更甚。
“大哥怎么会突然过来?”夕问出心中的问题。
“来看看你们,顺便看看罗德岛什么神奇的地方,能让你们都愿意留在这里。”
“神奇?不如说是古怪。我不常出门,都能听到些古怪的传闻,都比得上那些炎国的聊斋怪志了。”
“看来夕妹在这里住得还不错。”
“不错?也就那样吧。没有年那家伙来烦我,或许会更好一点。”
重岳没说什么,心里想的却是自己长不大的妹妹见到自己的第一件事,竟然还是找他告状。
“记得以前,你跟着小年跑到水塘去玩,结果自己掉下去了,还是你令姐用尾巴把你捞上来的。”
“哼,以前我也不喜欢跟她在一起啦,再说那种陈年旧事谁还会记得啊。”夕有些赌气地别过头去。
看着有点难堪的妹妹,重岳宠溺一笑。
“对了大哥,今晚要不要大家聚到一起吃个饭?大哥想吃什么?”夕匆匆的转移了话题,生怕重岳又开始讲她小时候的故事。
“年那家伙又嚷嚷什么火锅了,真是的。”
“既然小年想吃火锅,不如我们就吃这个吧。小夕怎么想?令不用管她,她有酒就行。”
“我听大哥的,只是不想”夕没有说下去,她只是不想看年聒噪的样子。
“那好,走,我们去跟她俩说一下,顺便也逛逛这罗德岛。”
“好。”
年的踪迹很好把握,只要去罗德岛的娱乐中心,最热闹最欢腾的地方,保准能发现她。
“她现在不是在跟其他干员瞎掰扯,就是在拍电影,哦,或许也能在工程部发现她,不过那得凭运气。”
“看来小年对这里挺喜欢的。”
“你呢?夕,有没有交到朋友?有没有……”
“大哥你看年在那里我们快过去吧。”夕火速打断重岳的话,急急地往活动室跑。
活动室里,是年导在筹划她的新电影。
“小炎蓉,你这里是跟离别多年的亲人见面,怎么能表现的这么生硬,跟吃了饭芙蓉做的饭一样,我给你示范,就像,,,,”
年正跟炎蓉讲解下面电影情节应该具有的感情,结果看到夕推门就进来了,更让她震惊的是重岳,她许久未见的大哥,也跟着进来了。
她的话瞬间就定住了,过了一会还是重岳开口叫了声小年。
年一个飞扑冲到重岳面前,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把“大哥”喊的声泪俱下。
炎蓉默默拍了张照片。
“炎蓉你拍照干嘛!”
“年导的亲身示范,我怎么能不记录下来呢?”
换做之前,年肯定要跟她吵上500句再逼她删掉自己的丑照。
不过年现在没时间理她。
“大哥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呜呜呜呜。”
“哈哈哈小年你哭什么,今晚我们聚会,一起吃火锅,要记得来啊。”
“什么什么火锅,太好了,让我跟大家露一手吧。”
“不过大哥我现在得拍电影,但是但是我一定会去的。”
“大哥怎么看待电影,来做我们电影的动作指导吧!”
“电影吗?我还真是不是太了解。”
“那大哥你正好过来了解一下啊。”
“得了,你还是以后再谈你的电影吧,大哥刚到,对罗德岛还不熟悉,宿舍都还没去,也没好好休息。”夕最受不住年的吵闹,忍不住打断他们。
“大哥一定要来啊。”夕推走了重岳,留年在后面大喊。
“小年还是这么有活力啊,那我也放心了。”重岳看夕的表情有点阴沉,又补充到,
“小夕不用担心,你只要做好你自己,不用学年那样,有空啊,多出去走走,跟人聊聊天,不想找别人啊就来找大哥,跟大哥聊聊。”
“知,知道了。”
被发现自己小情绪的,表情微微变了变,耳根红了,她慌忙屡屡头发,继续拉着重岳去找令。
令的踪迹总是来去不定,就连夕也说不准。
或许在跟煌喝酒,或许去找博士作诗,或许早去了梦里,不在罗德岛上了。
“令妹刚买了好酒,以她的性子,应该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喝吧。”
可能的情况太多,夕和重岳只能先打听与令交好的干员,比如煌。
二人路过训练室,里面的预备干员正好也结束训练从里面出来,重岳便去问令的住处。
预备干员们听了令的名字一脸懵逼,实在不知道罗德岛还有这样一位人物。
夕一脸的“我就知道”,又问了煌的名字。
“煌?是哪位传说中的煌吗?”
“那位精英干员!”
一提到煌的名字,预备干员里便炸开了锅,被迫听了一大堆“传说中的煌的事迹”,二人才知晓了煌的住处。
“所以我才讨厌出门。”好不容易摆脱了预备干员,夕忍不住地吐槽了一句。
重岳笑笑,他也说不出话来,那些奇奇怪怪的事迹,着实让他也大吃一惊。
“反正要去宿舍,大哥要去自己的住处看一下吗?”夕问到。
“好啊,麻烦夕在外面等我了。”
到了自己的宿舍,同住的是位菲林,看着体型壮实,说起话来却彬彬有礼。
山早就听说了自己的新室友就是年令夕的大哥,玉门的宗师,种种头衔实在让山有点紧张,但很快,他就被重岳爽朗的笑容征服了。
没人会不喜欢文武双全的阳光青年。
重岳和山分别在心里暗暗想到。
去过宿舍,他与夕去了煌的住处,果然,或者还好,令在这里。
“这就是玉门的酒?也没什么啊。”
“刚喝是没有什么感觉,等你回味时,你就发现,自己已经醉了。”
“怎么可能。”
“等着看吧,用不了多长时间。”
重岳和夕到时,令正和煌喝着她从玉门带回来的烈刀子。
“大哥来了。”
“令,还有传说中的煌。”重岳叫了两人的名字。
“?”
“我知道你们要找我,特地没去远的地方。不然我在梦里,你们找我可要费一番功夫。”
“晚上大家一起聚一聚,令妹莫要贪杯误了时辰。”
“在大哥眼里我怎么就成酒鬼了,大哥来邀我,我自然不会失约。”
“呼呼呼”
说话间,煌已经醉了过去。
“你们先去吧,我再喝完这杯。”
“我还要去梦里取一样东西,大哥你们先去吧。”令笑笑,便没再说话。
“既然这样,那我们先走了。”
通知完令,重岳想在周围转转,熟悉一下环境,画家看起来并不想在画外待太久,重岳也没有强留,只道了声叫她不必担心,就自己离开了。
路上,大多是陌生的面孔,偶尔也看到几个熟人,走过长长的走廊,重岳却感觉自己像是走过了一大片泰拉大陆。
不同种族的干员结伴而行,不同身份的干员和睦相处。
过去卡西米尔的骑士和乌萨斯的将军在休息室看着报纸。
未知的神明跟着一位菲林姑娘还朝他眨着眼睛。
医疗机器人和斐迪亚在研究一个坏掉的饮水机。
还有建桥上挂着的不明物体。
重岳这次算是明白夕的话了,也明白为什么年选择了这里。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自己的任务,自己的追求,没有人格格不入,没有人被当做怪物灾难。
能建设这样一座堪比移动城市的舰船,并联合这样一群人的那位博士,重岳对祂充满了好奇。
不知不觉到了晚饭的时间,重岳寻思找个干员问一下去食堂的路。
正巧遇到了一个同样也要去食堂的佩洛小姑娘。
“大叔也要去食堂哦,小刻来带你去,小刻最了解食堂了!!”刻俄柏热情的给重岳指路。
“那就麻烦你啦。”重岳内心,“大叔?”
“没事没事,火神大姐说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
一提到火神,刻俄柏就开心地说个不停。
重岳内心:“大叔?”
“哇哇哇大叔,你的尾巴上有一把剑诶。”
“小刻好喜欢,可以送给我吗?”
“大,,,诶?”重岳第一次觉得现在小姑娘的爱好是不是有点不对。
还没等重岳想出答复,刻俄柏又说道。
“等,,等一下,小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跟你换。”
“小刻不能乱拿别人的东西。”
“小刻,你在干嘛?”从工作室赶过来的火神,看到刻俄柏在从口袋里翻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
“这,这是古米给我的蛋糕兑换券,小刻很喜欢,可不可以用这个换你的剑啊?”
“啊啊火神大姐不要拽我的耳朵,我没有乱拿别人的东西。”
“小刻在拿自己的东西和大叔交换!!”
说道这里刻俄柏好像还很骄傲地看着火神,满脸的“我聪明吧”让火神不知道说什么好。
“哎。”火神叹气。
在了解重岳要去餐厅,火神简单为他指了路,随后就开始跟刻俄柏解释“为什么尾巴上会有剑但是不能取下来这件事”。
到了食堂,重岳远远就看到年在朝他挥手。
“我跟角锋打过招呼了,我们可以随便用的。”年一边往火锅里加料一边说。
“可惜食堂没有好酒,还要我自己带来。”
“令妹的酒定不会错了。”
“若是幺弟在,一定会更热闹。”
“哈哈哈明年就去找他来,他或许会杀了那些做奶油饺子,草莓炒鸡蛋的干员。”
“喂年,你不许都加到辣锅里!”
火锅吃的很热闹,年尤其兴致高涨。
“咱们兄弟姐妹,一定是全大炎,不对,是全泰拉最特别的家庭了。”
“等让大家都到岛上来,我们再聚。”
“像罗德岛这样的地方,在全泰拉,确是找不出第二个来。”
“哼,那位博士确实有些能力。”
“你们都已见过那位博士了?”提到那位博士,重岳心中满是好奇。
“当然,对了,大哥是不是还没见到?等明天我带你去好了。”
“祂是个怎样的人?”
“是个很随和的人,祂每次都会来看我的电影,还会给我很多中肯的意见。博士一直都很关心干员们的状态的。”
“一个有点木讷的人,不过还算有点艺术细胞,但祂去看年的电影又让我怀疑这一点了。”
“祂的能力和计谋都是顶尖的,有些东西是我也看不清的,我们很幸运地成为了朋友。大哥或许会跟祂很合得来。”
重岳听了几个妹妹的话,努力地把这三个人拼凑成一个人。
好吧完全想象不到。
随后几人又聊聊几番往事,几番未来,不知不觉到了夜深,食堂基本没什么人了,后厨甚至已经熄了灯。几人准备收拾东西离开。黝黑的厨房里却多了个人。
“奇怪,咖啡怎么没了?”
“救命啊有鬼啊!!!鬼说话了!夕你快拦住啊拦住祂啊!!”
“吵死了你,再说你才是重装干员吧!”
令看惯了什么时候都要吵上一嘴的两人,默默地打开灯,这才看清了来鬼。
“博士。”令首先开口。
“咖啡?嗯?是你们几位。”
“来点酒吗?我刚从玉门带回来的。”令打趣到。
“不了不了,我还是泡面吧。”
重岳吃了一惊,这位竟然就是博士。
博士干脆地撕开包装,连水一起倒到嘴里。
在打了个饱嗝后,博士又开口。
“您是年她们的大哥?”
“正是。”
“初次见面,叫我博士便好。”
“我是重岳,是位故友起的名字。”
“您初到,还是早点休息吧。若有,嗝,什么问题,可以到我的办公室找我。”
“博士也当早点休息,这个时间可不是找咖啡来喝的时间啊。”
博士正经的形象被对方戳穿之后,果断逃离了案发现场。
“博士很好相处的,对吧,大哥。”
- 重岳来到了博士的办公室,祂匆忙抚去沙发上的菲林毛发,摆好新的象棋,邀请重岳坐下。
“博士与我想象的很不一样啊。”
“不多说了,都在棋里了。”
【明日方舟】门
算是这篇 的后续
深夜写文脑子不清醒预警
有参考@HDMI 老师的作品,画得真的很好..
重岳性格偏离原作注意⚠️
文笔很烂,逻辑全无注意❗️
ooc提前预警‼️,意识到时已经刹不住了..
若您感到不适我深表抱歉(鞠躬)
—————————————————————
那又是何苦呢..
重岳扶着墙缓缓走出病房,尾巴剐蹭地板发出‘咯啦咯啦’的噪音,但他已经没有力气抬起它,像是死了一样拖拽,拉扯,留下一道长长的刮痕
外面下雪了..白絮轻轻落下,一点一点将地面铺成棉花,让人有几分柔软的错觉。他艰难地迈开步伐,雪陷出一个脚印,很显眼,...
算是这篇 的后续
深夜写文脑子不清醒预警
有参考@HDMI 老师的作品,画得真的很好..
重岳性格偏离原作注意⚠️
文笔很烂,逻辑全无注意❗️
ooc提前预警‼️,意识到时已经刹不住了..
若您感到不适我深表抱歉(鞠躬)
—————————————————————
那又是何苦呢..
重岳扶着墙缓缓走出病房,尾巴剐蹭地板发出‘咯啦咯啦’的噪音,但他已经没有力气抬起它,像是死了一样拖拽,拉扯,留下一道长长的刮痕
外面下雪了..白絮轻轻落下,一点一点将地面铺成棉花,让人有几分柔软的错觉。他艰难地迈开步伐,雪陷出一个脚印,很显眼,难以忽视
白色的花开在在睫毛上,小小一层,重岳继续走着,雪在他身上堆积,一闪一闪。荒原上没有人烟,零零散散有几棵枯树立在冬天,上面落满了琼芳
雪下得很轻,静谧,安详
眼前黑影恍恍,幻灯片一样忽明忽暗,重岳像是终于坚持不住,双腿一软跪在这冰天雪地里。心脏跳动得很重,在喘息中愈演愈烈,没有风刮过,他却是猛然身体一颤,剧烈咳嗽起来。它们耸立着,白雪盖住它们黝黑的枝干,漠然观望绽放在雪中艳红的梅
“啪嗒、啪嗒..”
花不断盛开,生长着蕊瓣,残忍地开出最美的玫瑰
什么东西倒下来,雪中传出闷响,听着像孩童随意抓起泥沙扔入大海,在纷飞后溶解,消散。重岳已经无力再将眼睁大,虚弱者眼皮半合,血迹在他眼前一点,一点被雪吞噬,猩红埋葬于这片大地,这白雪皑皑的冬天
‘苍白的冬天’,溃散的瞳孔望着茫茫世界,他想到
最终,这雪也将他视作猎物,他在猎网中沉默,一层又一层,直到连微弱的呼吸声都不再传出,直到那条被他踏出的路被淹没,直到越积越厚的死神收起镰刀,漫步离去
大雪之下,无人注意有具身体停止了呼吸,在絮中长眠,不再睁眼,只有那几棵小树还在看着,目睹了整场关于雪的表演,
被风摇曳,机械地鼓起了掌
雪啊雪,洋洋洒洒地起舞着
最先发现重岳不见的是夕,最小的妹妹用墨联通病房里的挂画,落地时手里还拿着自己悄悄准备的柿子,一共四个,正如在罗德岛上的她们四个
她如其他兄姐一般喜爱她的家庭,更何况是她最大的兄长,近乎是给予她们自由的哥哥
房间很静,连均匀吐气的声音都听不到,夕探头看去,病床上空空的,被子掀起一角,暖气早已被房间主人停止运作
她连忙敲开姐姐们的房间,病房里不像他风格没有整齐叠好的被单让夕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令叫来了博士,年则拉着夕跟着那条长长的拖痕追了出去,她们追到雪中,天很蓝,雪停了很久,干员们多多少少出来感受冬天的魅力
在一声声嬉笑中,年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慌,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起,被人扼住喉咙喘不上气,又像是一封判决书,上面写着‘已生效’
她们穿过人群,脚下的雪时硬时软,她们踏着前不久幻影行走过的路,下陷发出‘咔啦’的脆响。夕身子蓦然一颤,冰冷刺骨,年见她停下脚步,发觉她冷,拉起夕的双手拢起
一千四百度的高温融化了冰,周围的白绒化成水流淌,像一条小溪,雪四散而逃。她们站在水流的源泉,如同高山之巅
博士从舰上走来,脆响的踏地声坚硬如石,他不慌不忙,甚至连同一旁跟随的令也放慢脚步。周围的干员纷纷向他打招呼,初阳很温暖,顶着碎雪抬起头看他时面带笑容,看起来很开心
‘冰冷,再冰冷不过了’
他呼出一口气,蒸腾出一团白雾渐渐消失,这片大地季节运转,停不下来,时间将掩埋一切,重唤新生。兜帽下的眼睛看了看跟随他出来的阿米娅,又看了看将他带出来的令,说道:
“叫凯尔希来吧,她也许会需要这份数据..”
夕被年暖好了手,指尖泛粉,暖意融融,可她还是在颤抖不止,仿佛引起她冷意的不是这寒冬,而是高空悬挂的暖阳。笑声不断,刺耳显得聒噪,夕用两只温温的手捂住耳,空白的鸣声划成一条虚影,一切的一切像是被人规划好的曲线
年有些慌了,大脑好像陷入一种混沌,理不清思绪的起点和结尾。她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小腿靠上了什么掩埋在雪层中僵硬的东西,很冰,但盖不住依然能感受有布料摩擦的声音
像是她小时候曾经很喜欢玩的拼图,图案在呈现出原有的色彩,现实在沉溺出原有的姿态
她僵硬地回过头,被皮肤接触到的雪层漏出一点其他不同的阴影,那是已经冻结成块的深褐色,她的目光带着点闪闪发光,渴望得到不一样的答案,但那就像调色盘中混淆最严重的色块,无法分离
夕迈开腿越过她,颤抖的双臂弱弱伸出触碰到冰冷的寒,这让她猛然产生一种错觉,好像雪层之下蕴含着心跳与呼吸,一双眸子正透过白絮看向她,等待着风雪离去
雪啊雪,零零落落地逃离着
一声惊呼打断夕的思绪,那是年的声音,紧接着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寒冷一瞬间像是仓皇逃窜,暖流涌动,她回头,重岳担心又紧张的脸倒映在瞳孔中,一张暖和的外衣被盖在她身上,木芯香和淡茶味包裹着她
“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就跑到外面来,着凉了怎么办”
重岳又拍拍她的肩膀,像是要把暖意压实在夕体内,最小的妹妹愣愣地看了他的脸,温绿与冷红色断然反差的兽目,因真情实意的紧张而微微蹙起的眉眼,半时,眼眶莫由的红了
“诶呦,怎么哭了..大哥只是出来看看雪,吓到夕妹了吗?”
拥抱也是含着泪水,太阳好像在看着她们,寒冷不复存在,初晨阳光正好,令人安心
“大哥..我以为你..”年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手背在身后不安的搓动着,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重岳轻轻侧过头,视线落在有些恐慌的妹妹身上,微微一笑,抬手揉了揉年的脑袋“你呀,拍电影有想象力是好的,但这可不要带进现实里啊,混淆概念是会出事的。”
小腿被什么冰冷的东西轻触了下,年低头,看到她大哥那条如同黑色玄蟒的尾巴尖正一下一下安抚性的拍打着她,那股凉意破开了囚困已久的阴霾,神智豁然开朗,像是一个期待许久的拥抱
拒绝了与她们共同返回罗德岛的提议,笑着目送他的妹妹们离开视野,重岳的脸骤然沉了下来。暖阳被阴云覆盖,冷漠得判若两人
玄色龙尾在空中划起的弧线,尾尖的软骨变得锋利起来,树后走出了两人的身影———是罗德岛的凯尔希和博士
他们只是沉默地站在雪原之中,默不作声,心知肚明,像是个不成文的规矩。重岳转过身,停在前不久夕静下脚步的位置,抬手轻轻扫走那片浮雪,一具覆着冰霜的脸露了出来
一模一样的五官,只不过埋在雪地里的面色已然发灰,没了生息。他伸出手,尖锐的指甲拂上那张相差无几的面容,发出一声叹息。他将自己的‘尸首’挖出,平放在雪上,静静地看着,这么看属实有些惊悚,像是自己在给‘自己’送行
凯尔希走上前,从腰包里取出一把取液枪,看了一眼尸体本人。重岳的视线还是落在面前的躯壳上,良久,终于微微点了点头。凯尔希将躯体的头侧向一旁,一枪对准脖颈处扎了下去,一旁观望的博士没忍住下意识抬手摸上了脖子侧边,确实有些许残忍
但重岳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惋惜一般的看着这幅身体,看着已经有些发褐的血液流入枪内被晃动,踊跃得有些刺眼。医生收起枪,里面的针管已经吸收好的数据,只剩躺在雪中的人从侧脉缓缓流动出暗红的血,很快僵硬成褐色的血痂
凯尔希离开后,博士走到重岳身旁,和他一起注视着这具尸首,心中五味杂陈
最终,他还是开口,抬起头看向他的脸,有一种沉重的语气问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重岳摇了摇头,回道:“我早知那次事件后这幅身体撑不了多久,也算是印证了我的猜想吧。”说罢便轻叹了口气
“那你在想什么?”博士下意识的接问道,却在开口的下一秒怔住了,一秒,足够他思考很多东西了。他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紧皱眉头朝后退了一步,有难以置信的看向男人的表情
重岳脸上没有哀叹,没有怨恨,只是惋惜的看着躯体,可那惋惜中有好像带着几分兴奋的怀念,在他几千年漫长岁月中,难道就没有与之相似的情况出现吗?
否定的,错误的,这个问题几乎从一开始就把答案摆在眼前,博士听到重岳幽幽地开口说道
“我只是可惜..这是我用过最长的一副身子”
重岳侧过头看向他,地面上侧头的尸体也看向他,一种强烈的情绪猛然涌上,博士的心跳变得起伏不定,‘他’像是活了一般睁开眼,溃散暗淡的瞳孔看向他,四目相对,疑问仿佛从来没存在过
无数实验品的失败堆积起成功的果实,一眼望不到头,成百上千次的尝试,又怎是这一次了然于世间呢
重岳眯起眼眸,嘴角扬出笑容,尸首消散人间
“只是可惜”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