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见】上
今天原本是一个特别平常的日子，孙越如同往常一样换下工衣，仔细锁好门后，旋转着钥匙下班。但今天似乎也算不得平常，是一个极其顺利的周五，可以马上休息的周五，难得几个大象没有给自己找事，猴子也没有出现捣乱。似乎所有的平常都在衬托这一刻的特殊。
“诶，孙越，有在听我说话吗？”同事把热搜榜第一的消息点进去给他看，嘴里还在不停感慨从未见过一个明星连续五年在同一天举办同一个主题的演唱会。
孙越赫然，眼神落在发亮的屏幕上面：演唱会【听得见】，后面紧跟着的是岳云鹏的名字。
生肖都过了一轮，孙越的眼前好似出现了很多年前停留在盛夏蝉鸣中，穿的一身破烂被人嘲笑戏弄的岳云鹏。
“孙越？”同事看他...
今天原本是一个特别平常的日子，孙越如同往常一样换下工衣，仔细锁好门后，旋转着钥匙下班。但今天似乎也算不得平常，是一个极其顺利的周五，可以马上休息的周五，难得几个大象没有给自己找事，猴子也没有出现捣乱。似乎所有的平常都在衬托这一刻的特殊。
“诶，孙越，有在听我说话吗？”同事把热搜榜第一的消息点进去给他看，嘴里还在不停感慨从未见过一个明星连续五年在同一天举办同一个主题的演唱会。
孙越赫然，眼神落在发亮的屏幕上面：演唱会【听得见】，后面紧跟着的是岳云鹏的名字。
生肖都过了一轮，孙越的眼前好似出现了很多年前停留在盛夏蝉鸣中，穿的一身破烂被人嘲笑戏弄的岳云鹏。
“孙越？”同事看他盯着手机发呆，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听得见。”孙越还是有些发愣，眼神透过同事看向远方。
同事纳闷地朝他看的方向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又转过头。“问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不是问你看见手机了。”
“我说我听得见。”孙越回答的也很莫名其妙，让我同事完全摸不着头脑。看着自顾自走开的孙越，同事更加疑惑了。自己也没说什么啊，孙越怎么这反应。
他回到家里，瞎应付了几句来自父母的关心，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从门口走到电脑旁边这一段路，孙越不是碰倒了在门后面的扫把，就是脚趾头踢在了床边，痛觉无限放大才让孙越彻底醒过来。
这是干嘛呢？
孙越嘲笑自己怎么光是听到岳云鹏的名字就不淡定了。
他还是跌跌撞撞走到电脑旁边，用手指头一个字母一个字母输入进去，再点击鼠标确认。无数条信息跳出来，在上面第一条就是岳云鹏的百度百科。
“岳云鹏，1985年出生……18岁拜郭德纲为师……”孙越在心里默读百科上面的字，这一瞬间好像把这十二年的空白补了进去。
他勾起嘴角，原来岳云鹏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可是很快，他便笑不出来了。是啊，岳云鹏依旧记得自己的初心，可是自己…
“冲冲啊，我今天想休息。”岳云鹏连轴转了好几天，一向精神满满的人现在满脸疲倦。他也知道演唱会在即，助理冲冲也不会放任自己休息，但他实在是没有精力去工作。
岳云鹏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声音低沉，
“那咱们就休息吧。”
“嗯？”岳云鹏其实还准备了一箩筐打算劝劝自己这个小徒弟，哪里知道那么容易就把自己给放了。
“师父，您真要注意身体了。”冲冲拿走了化妆台上面的火机和已经没了一半的烟盒。“嗓子要留着唱歌的。”他说的很随意，随意的让岳云鹏愣住。
这句话实在是太熟悉了。
高中时候岳云鹏特别爱吃辣，每次吃完后就各种不舒服，可每次难受了之后下次还是会在麻辣烫里加上好几勺的辣椒。
辣得自己索索哈哈，这时候旁边就会有一个人递上来一瓶拧开瓶盖的水，凉的不是冰的。岳云鹏不满地嘟起嘴巴，刚要说话，对面那个人抢先一步。“嗓子要留着唱歌的。”
岳云鹏号称小寡妇嗓，是他的调门比一般男生要细，像唱邓丽君，王菲的歌他就很合适。
学校举办的文艺汇演，里面就有岳云鹏的节目，因为害怕他损害嗓子，所以这几天孙越格外小心他的饮食。结果就在自己去买水的一个功夫，虽然在离开反复叮嘱过，虽然这人也是点头答应了，但在孙越付过钱后，穿过人群，看到在麻辣烫摊前挑挑选选的岳云鹏时。
无奈地叹气，是自己忘记了，这个人是岳云鹏啊，记吃不记打的人。
“我保证没有下次。”岳云鹏神经大条举起四个手指起誓。
那天唱的什么歌来着？后面的记忆模模糊糊岳云鹏好像有点想不起来了，他眯起眼睛怎么也想不起来。
“师父今年的票也预留出来吗？”徐筱竹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每一年岳云鹏【听得见】演唱会都会留出来头排最中间的位置。有很多人猜测，这个位置是不是留给某一个人的。
岳云鹏出道十二年，从德云社出师后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接接综艺，偶尔也去晚会唱歌。说是喜剧演员，其实又是歌手。在众多身份中，他每次的开场白总是“大家好，我是德云社的相声演员岳云鹏。”这是他的艺名，他很喜欢。
“留。”岳云鹏留下这个字，就拿着钥匙出去了。
如果岳云鹏知道自己今天会遇到孙越，他一定将自己打理一下，起码不是穿着大裤衩子与孙越面面相觑。
孙越在家里待的烦躁不已，想找个地方安静坐着。谁知道才从小区出来，就在马路上和岳云鹏打了个照面。他看到了岳云鹏眼中的惊愕，距离有点近也不能装作没看见。“啊这个，好巧啊，你也住在这里？”孙越硬着头皮看似淡然跟他打招呼，实则脚趾扣地，心中暗骂自己说的什么东西。
“好久不见。”岳云鹏的眼中闪烁了一下，又假装若无其事地盯着地面。
他们之间太过熟悉，又太过陌生。十二年的空白在这一瞬间席卷了两个人，话题也不知道再怎么继续。
当孙越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开口说自己要走才能显得不那么尴尬时，岳云鹏往他这里走近一步。
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让孙越心头一紧。心想这可是在大街上，还好些人呢，岳大明星不会当街给自己打一顿吧。这样想着，腿悄悄往后面退了一点，手也稍稍捏紧。待会儿要是他真动手，自己也好防御一下。
“啧，我可不干这么没品的事儿。”岳云鹏一眼就看穿了孙越的行为。就算真的要报复也不会在大街上，也不会在今天。
嘲讽的声音响起倒让孙越松下一口气来，孙越还不是特别能适应这样的岳云鹏，可是他嘲讽自己也让孙越好受一点。
“额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
“我有事，正经事。”岳云鹏打断他的话，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都老同学了，见面不得加个联系方式啊。”岳云鹏扬了扬手中的二维码，嘴角笑得翘起来。
孙越却没感觉到他半点笑意，偷偷翻着白眼加上了好友。
“那就，再见。”
似乎也没有理由再挽留了，岳云鹏舔着上颚没有应声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孙越的生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还是走了。”这一句话像是一句叹息，没有人听见，他将空无一人的街道拍下来，转手就发在微博上面。配文：晚安。
收回手机，这才看到自己的形象。拖鞋，短裤，嗯…此刻岳云鹏都恨不得给自己俩耳光。这像什么样子。
懊恼地又拿出手机，点开孙越平和的头像，里面空空如也，只显示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算了，我到底在执着什么呢？”岳云鹏叹息，转身回到自己的公寓。明明冲冲给了自己休息的时间，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再次相遇的场景在脑海里一次又一次的重播。
岳云鹏该是要恨他的，他曾经预想过很多次和孙越的见面。有自己一言不发上去就给他打一顿，有自己质问他为什么，还有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种种预想和今天的完全不一样，他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平复心情
孙越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里，父亲难得休息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卡带，里面昏昏沉沉播放着前奏。他记得，记得很清楚，这是岳云鹏在高一文艺汇演上演唱的《恰似你的温柔》。那时候不让带手机，孙越求了父亲很久才要到一台相机。
那天岳云鹏上台前十分紧张，生怕自己唱不好给老师丢脸。
“你都走过海选，还走过了半决赛，已经证明了你足够优秀啊。现在只是将你的成果展现给大家，我会在台下给你加油的。”孙越安抚着他，岳云鹏放在自己腿上的手心全是汗，这一层布料都沾染上湿意。
“下一个节目，独唱《恰似你的温柔》，演唱者岳龙刚。”岳云鹏坐在侧幕条候场，主持人的声音透过话筒，不，是就在前面传到自己的耳朵，他浑身一震。
他看的很清楚，岳云鹏的睫毛都在微微颤抖。
“加油，相信自己。”
孙越看着他上台后，自己跑下去，可惜好位置都已经被别的班级占领，他只好在后面架着相机。
台上的灯光效果很好，适当的烟雾缭绕，将氛围衬托地刚好。孙越的眼睛本身就透过相机在看他，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移向舞台。
一件普通的白衬衫在深蓝的灯光照耀下，浑身绽放着微微的蓝白光。他双手握着话筒，闭上眼睛全身心投入到歌曲意境中去，那种娓娓道来淡淡的忧伤他拿捏的很准确。
台下无数双手跟着音乐晃动，大家也都身在其中。
“但愿那海风在起，只为那浪花的手”
灯光很亮，岳云鹏站定后就在寻找孙越的位置。孙越的身形很独特，在人群中也格外显眼。所以就算是台下灯光昏暗，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举着相机的孙越。
找到他后，心也跟着安定下来。岳云鹏闭着眼睛唱完这首歌，在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孙越的身上。“恰似你的温柔。”充满眷恋的温柔的忧伤的，音符落地，掌声响起。
岳云鹏如梦初醒，鞠躬下台。
他该是看不清的，舞台和观众的距离有些远，孙越下来的迟了，与岳云鹏隔着一个班级的距离。他也本该是看不清的，这整日泡在书本中的眼睛，此刻好似滴过眼药水，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少年目光如炬，声线如绵。清楚地看到岳云鹏嘴角微微翘起的笑容。他们对视着，一起唱出了最后一句。
“恰似你的温柔。”
掌声响起，孙越好似听不到。眼神跟随径直往自己这里走来的人。显然孙越做的梦更长久些，一直到岳云鹏期待忐忑的询问声在耳边响起，他才真正醒来。
他问：我表现怎么样？
他答：非常好。
孙越张张嘴，想问他怎么没有按照彩排的流程来。更多的是想探究岳云鹏真正的含义是否和自己心之所想一样。话到嘴边，岳云鹏被班主任喊走了。
“小越，我记得你和这个小同学关系很好啊，毕业后…”
“没有。”孙越冷冷打断要提往事的父亲。从父亲手上拿回来相机，沉默着回了房间。
“小越每一个人都是会犯错误的，不能揪着错误一辈子不放吧。”
回应他的只有一室静默。
孙越的房间是黑暗的，只留了床头一盏昏沉的灯光。暗黄的灯光并没有照亮室内多少，反而将孙越推进无尽的痛苦中去。
“岳老师，拍摄结束了。”
“收工。”
岳云鹏盯着手机气到发笑，好啊，真就一个消息都不发。他将手机狠狠扣向桌面，动静大的把徐筱竹吓一跳，原本还在打游戏的人腾一下站好。
“没事。”
“嗷。”
“那个师父，林英老师说想请您做一个独家专访。”
“演唱会的吗？”
娱乐圈都是人精，演唱会在即，怕是有不少人盯着在呢吧。
“是。”
“嗯，跟人约好后告诉我就行。我上你师爷家去一趟，老头子突然喊我回去。”距离演唱会开始的前一个月，照他的习惯就是尽量不接活，自己独自酝酿情绪。
但是岳云鹏无法拒绝老恩师的召唤，想来是师父年纪大了，总爱撺掇饭局。暗地里大林，烧饼没少吐槽过，但下次再打来电话时，还是会尽量到场。
岳云鹏很少回去，一来是工作忙，二来是岳云鹏基本不说相声了。前几年还有一个捧哏在社里等着，可是岳云鹏太忙了，一年到头也不见得回去几回，人家肯定不愿意等啊。
“可能是想你们几个吧。”
“应该吧。”
岳云鹏提着价格不菲的茶叶。老头最近爱上了喝茶，老跟谦大爷闹茶。这回也让大爷羡慕一下。临到门口深呼吸，做一个心理准备。
记得有次师父家吃饭，一进去就有一个女孩子坐着，聊了半天是师父想抱孙子，毕竟大林目前也还单着。
越岳：我没保护好你…
“你是捧，我是逗，都别放手”
早在少年时期的岳云鹏曾在德云社干过最低等的活儿扫地搬桌子被人欺负他都忍受住了，好在每个努力的小孩儿未来都是美好的，他没相声功底，只靠认学，他是那年的黑马，孙越老师亲定的逗哏…
现在岳云鹏大红大紫，相声专场开遍世界各地，却还有人不认可他，一场专场里只有岳云鹏的名字没孙越的名字，有些嫉妒他的人开始无底的骂声，他自知对不起孙越老师，后来每场都是他和他搭档的名字。
最近网上传的疯言疯语将岳云鹏的心态搞得一塌糊涂，他时时刻刻想着离开这个世界，可他留恋的东西太多，他坐在天台想吹吹风冷静冷静，孙越以为他要自杀，上来就把他骂一顿“早知你现在这样我就不跟你搭档了”孙越一句气话......
“你是捧，我是逗，都别放手”
早在少年时期的岳云鹏曾在德云社干过最低等的活儿扫地搬桌子被人欺负他都忍受住了，好在每个努力的小孩儿未来都是美好的，他没相声功底，只靠认学，他是那年的黑马，孙越老师亲定的逗哏…
现在岳云鹏大红大紫，相声专场开遍世界各地，却还有人不认可他，一场专场里只有岳云鹏的名字没孙越的名字，有些嫉妒他的人开始无底的骂声，他自知对不起孙越老师，后来每场都是他和他搭档的名字。
最近网上传的疯言疯语将岳云鹏的心态搞得一塌糊涂，他时时刻刻想着离开这个世界，可他留恋的东西太多，他坐在天台想吹吹风冷静冷静，孙越以为他要自杀，上来就把他骂一顿“早知你现在这样我就不跟你搭档了”孙越一句气话说出口，转身离开，却听见一句染满哭腔的“我爱你”是他的角儿说的，说完转身离开人世，孙越懵了，后来他抱着岳云鹏傻笑了好一阵，葬礼当天他一句话也没说，也没哭，直到回园子，看见跟岳云鹏都相关的物品他哭了，他抱着岳云鹏的大褂无声哭泣，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可只有他知道是他没保护好他的小孩儿，能让他哭的不是他死去的消息，而是带有他的记忆和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