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Weary World 64
赫克托尔正义出击!↓
“冒昧来访,希望没有造成您的困扰,奥德修斯先生。”
“怎会呢,您来到这座城时间已久,却行事低调,我多次想约见您,却无缘获得您的联络方式。今日得见,是我的荣幸,赫克托耳……王子殿下。”
赫克托耳腼腆一笑,友善地纠正道:“抱歉,我只是一名普通而虔诚的修士。今日来,是物归原主。”说完,他递出手边的伞,“我本以为是狄奥墨得斯先生的,可上面刻了您的名字。”
“我的名字?”奥德修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他上前一步接过伞柄,确认后笑了起来,“的确,是‘奥德修斯’。”
“据我所知,这座城内只有您一位奥德修斯,希望并不是我弄错了。”赫克托耳在奥德修斯开口前说道,似乎...
赫克托尔正义出击!↓
“冒昧来访,希望没有造成您的困扰,奥德修斯先生。”
“怎会呢,您来到这座城时间已久,却行事低调,我多次想约见您,却无缘获得您的联络方式。今日得见,是我的荣幸,赫克托耳……王子殿下。”
赫克托耳腼腆一笑,友善地纠正道:“抱歉,我只是一名普通而虔诚的修士。今日来,是物归原主。”说完,他递出手边的伞,“我本以为是狄奥墨得斯先生的,可上面刻了您的名字。”
“我的名字?”奥德修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他上前一步接过伞柄,确认后笑了起来,“的确,是‘奥德修斯’。”
“据我所知,这座城内只有您一位奥德修斯,希望并不是我弄错了。”赫克托耳在奥德修斯开口前说道,似乎是好意地阻止了对方的欲盖弥彰,“这款伞太过普通,或许尊夫人担心弄丢,因此随手刻上了主人的名字。”
“或许吧。”奥德修斯将伞随意靠在门边,“请坐,奥德修斯先生。今天阴风习习,先来喝口热茶吧。”
“您不好奇为什么这把伞由我归还吗?我今日来此只为此事。而您,似乎想避而不谈。”赫克托耳颔首,轻轻嗅了嗅飘逸的茶香。
奥德修斯没有言语,只是坐下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寒舍无所不谈。请讲吧。”
“这把伞本是为狄奥墨得斯先生遮风挡雨的,可我家那只不听话的小猫,沿着狭窄的屋檐一路跑到了他的脚边,或许是因为对方的体温太过温暖,它竟然睡着了。狄奥墨得斯先生离开时,将伞留给了还在熟睡的它。”
——————————
“狄奥墨得斯?”透克洛斯大老远望见雨中的好友,“遇见你真巧,快来帮我挡个雨,送我到对面就好。”
狄奥墨得斯撑着伞穿过马路:“好久不见,透克洛斯。其实我也没带伞,用餐的咖啡厅给我的。”
“咖啡厅给你的?”
“说是雨天的服务。”
“下雨天提供给顾客雨伞吗?看来我得汇报给大埃阿斯老板,让他也准备一下这项服务了。”
透克洛斯的确是很认真地考虑了这件事,随后他对上狄奥墨得斯恍然大悟的眼睛,两个青年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会破产吧,这样的话。”
他们在街边找了个空间避雨,这里的风景不赖,一边是车水马龙的商业大楼,一边是略显破旧的住宅楼房,强烈的对比最易激发青年的思考和质疑。
透克洛斯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放晴,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餐馆生意总不好。”
“最近太忙,都忘记你们的餐馆了,等我有空就去。”
“哈,你来,当然是我们请客呀,见外什么呢。叫上帕特洛克罗斯他们一起吧。”
“也好,我刚好有事和他说。”
“你们近来关系不错?我记得我刚认识你们的时候,天天唇枪舌剑的。”透克洛斯笑着看向一头金发的狄奥墨得斯,“其实,我一直知道,你与我们是一样的。我们脑子里所想所思,所有的疑问,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你看,这边是这样,那边是那样,可是穿行其间的,不都是活生生的人吗?我曾问过我那不靠谱的哥哥,他说他从没有过这类的疑问和烦恼,他只觉得,如果不合理,他就去改变。你看他多大胆啊,他不从政,他经商,跑到印度去,再从印度回来,再到印度去……不同肤色的人汇集在他的船上,讲着不同语言的人打着招呼打着架……是的,他们时常打起来,很好笑吧?明明语言不通,可还是打了起来。我不敢想象他的决心与勇气,虽然我们平日里总是争吵。我没有大埃阿斯那样的雄心壮志和言出必行的行动力,你们或许以为我是个目标明确的人,实则不然。你应该是知道的,我是大埃阿斯家的私生子……他们突发奇想把我生出来,抛弃在另一座城市,二十年后又心血来潮把我接了回来。我在那座城市的教会里长大,受了他们许多恩惠,可我却不信神,甚至自己跑了出来。现在想来,确实是挺好笑的。”
“可你并没有笑。”狄奥墨得斯将金发拂过脑后,“我也常常在想,自己是如何活到现在这个年龄的,往后的方向又是哪儿。看着身边形形色色的人,想象他们背后的生活,试图找到一些参考,可这世界上你所寻求的答案总是无解。”
“哥哥常说,世上永无答案,你越是明确寻求答案,你就越是无解,因为事实本身便是无解……他似乎从不在意这些所谓的小事,啊哈,他说,捧起你的十字架,你会懂的。可我不懂。你信神吗,狄奥墨得斯?”
“我吗?我……”
“喵呜?”
他的脚边突然滑出一只小猫,脖颈间的十字架轻轻摇晃。
“是教会的猫吗?”狄奥墨得斯蹲下身,“看起来不是。它是来避雨的,可怜的小家伙,尾巴都湿了。”
小猫蹭在狄奥墨得斯的裤腿边,没一会儿便睡着了。两个青年轻轻交谈着,直到天空放晴,透克洛斯说自己要先行一步,改日店里聚餐。小猫睡得很熟,微弱的阳光在未散的乌云间若隐若现,狄奥墨得斯望了望这把伞,将它落地,护在小猫身上。
————————
“他是个很温暖的孩子。”赫克托耳说。
“或许只是……他根本不需要这把伞。”奥德修斯放下茶杯。
“您连小雨都不舍得让他淋,却源源不断用针扎他的心,您比我想象的更加心软,也更加心狠手辣。城中的参谋奥德修斯以擅长玩弄人心著称,着实不假。”
奥德修斯的脸上爬满了深邃的笑容,扬起的嘴角微微裂开一道口子:“您怎知道此番玩弄的不是我自己的心。”
“是吗?原来您有自虐倾向。自虐无妨,只是不该牵扯上别人。您打算什么时候放过那孩子呢?”
“据我所知,您来到这座城的时间并不长……”
“这把伞告诉我很多。”赫克托耳望向桌角,“他是个很好的孩子,想必您也知道的。”
“正因如此我才选择让他离开。”
“您还给他送伞呢。”赫克托耳望向他。
“我这算是……在对您忏悔吗?”奥德修斯笑得支离破碎,“很多话我并不会说出口,而您已经通过种种无法掩饰的细节推断出了结论。”
“只不过是为数不多的直面内心的时刻罢了,奥德修斯先生。”赫克托耳起身,“世间的爱有许多种,我不否认您的爱意本身,可您的爱,堪比杀人利器,还是凌迟型的。”
“我怎会不知道……如您所说,我连细雨都不舍得让他淋。我的目光无法从他身上挪开,深怕他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伤害。可事到如今,伤害他的也只有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奥德修斯突然神经质地自言自语起来,“我知道,我也放不下,我以为我放下了,可我现在又在做什么?我知道无论怎样,我都是罪无可赦的那一个;须知我所承受之痛之伤与他无异,可我无颜说出口。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擅长玩弄人心的奥德修斯。我用我的灵魂起誓,我从未玩弄过狄奥墨得斯的心灵,可所成之伤,远超我刻意为之的任何一场。
“此等伤痛反噬着我的内心,如复一日,如遭火焚。
“我此番言语并非为自己诉苦,您当我在忏悔吧。”
赫克托耳在书柜前停步,扫了一眼架子上的书,或许这还是两人当初一起摆设的。这种摆放方式,他在大埃阿斯家见过,家主人自称没文化,于是请来帕特洛克罗斯与狄奥墨得斯一同填充书架,帕特洛克罗斯选书,狄奥墨得斯陈列。这里处处是狄奥墨得斯的痕迹与气息,哪怕对方已经背负伤痕狠心远离。
赫克托耳抽出一本书,静静翻看起来。
“我只是来还伞。”他随后将书本放回,“我的住处不太体面,不敢邀请您。或许下次能与您共用晚餐,大埃阿斯开了一家印度餐厅。”
“略有耳闻,定当赴约。”
“希望您不会因为今日这番对话而将我列入名单。”赫克托耳微微一笑,胸前的银色十字架映射出柔和的光泽。
奥德修斯瞪大蓝色的眼睛回以微笑:“我很庆幸您遇见了他。”
“罪恶与伤害已经铸下,无论是否有意为之,无论善意恶意。”
“门在这边。您急着走吗?可以留下来吃午饭。”
“不了,我只为还伞而来。”赫克托耳微微躬身,“谢谢您愿意与我对话,奥德修斯先生。”
“谢谢您愿意面对如此不堪的我。”
“生而为人,各有各的不堪。那么,告辞了,奥德修斯先生。向尊夫人与贵子问好。”
赫克托耳走在漫天飞絮的林荫道,一时间竟分不清是暮春亦是晚秋。生机勃勃与死气沉沉之间,同样飘摇着盛放与零落的诗意。故国覆灭后,他来到这座城,以修士的身份穿行其间,不远处是他的小猫,等待他一同回到住所。
“我们走吧。”
他抱起它,两枚银色的十字架闪闪发光。
【TBC】
【授翻】杯弓蛇影 (Achilles/Patroclus)
Like a Bird Scared at an Empty Bush, Trembling for Nothing
作者:onibi
译者:Yalpaca
校对:月光石
Summary:
“啊,该问些什么呢,”他拍打着自己的脸说道。他看上去在认真考虑,又带着彻头彻尾的恶趣味。他戏剧性地举起一根手指,感觉是想到了什么,但Achilles看得出来他在酒瓶指向他之前就以及想好了他该问什么问题。“我从来没有坠入过爱河。”
佩涅洛佩喝了口酒,这使得Achilles的困惑增加了,接...
Like a Bird Scared at an Empty Bush, Trembling for Nothing
作者:onibi
译者:Yalpaca
校对:月光石
Summary:
“啊,该问些什么呢,”他拍打着自己的脸说道。他看上去在认真考虑,又带着彻头彻尾的恶趣味。他戏剧性地举起一根手指,感觉是想到了什么,但Achilles看得出来他在酒瓶指向他之前就以及想好了他该问什么问题。“我从来没有坠入过爱河。”
佩涅洛佩喝了口酒,这使得Achilles的困惑增加了,接着Patroclus也喝了一口。
Patroclus也喝了一口。
Achilles着实大吃一惊,忍不住回头又错愕地看了一眼Patroclus,惊讶地张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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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出自伊利亚特/希腊神话的各个角色坐在一起玩“我从来没有”。
(注:I have never ever。类似于真心话的喝酒游戏。一人说我从未做过某事,席间做过这件事的人需要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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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瓶指向了Patroclus,Achilles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逐渐被点亮。Patroclus因为酒精的作用脸上起了一些红晕,他们也并不经常一起喝酒,自从那一次……好吧,他们还没聊起过那件事。重点是,Patroclus看上去很高兴,而这让他看上去整个人都温暖起来了。这些天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的这副样子变得越来越难见到了。
“我从来没有…”他摸了摸下巴,向克吕泰涅斯特拉挑眉,“我从来没有想要杀死我的男友过。”
“你都没有一个男朋友。”Achilles插嘴道。Patroclus耸了耸肩。
“那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做这件事,不是吗?”
Achilles眯起了眼睛,但Patroclus无视了他。克吕泰涅斯特拉一口气干完了她的一整杯酒。海伦四下环顾,就好像有人在看着他们一样,紧接着她羞怯地也悄悄喝了一口。
“嘿,你们这情况倒挺正常,”Achilles说,“要是和阿伽门农约会的人是我……”他越说越小声,夸张地打了个哆嗦。
“那,我出局了,” 克吕泰涅斯特拉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先喝完酒的算输,对吧?那么,呜呼,我输了。我要去睡觉了。”
席间响起了几声抗议声,其中奥德修斯主张她作了弊。但她只是离开了房间,把这些声音甩在了身后。
“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出轨过。”Achilles宣布,自豪地鼓起了胸膛。他脸上的笑容在他看到这屋里的所有人,所有人都喝了酒的时候逐渐消失。一屋子人中幸存的只有Patroclus。这并没有超出他的意料,因为Patroclus打一开始就没有一个女朋友来让他出轨。但这也并不是说他有的话会这么做,Achilles想着,因为他是这整个房间,整个州,甚至大概是整个国家里最好的人了。事实上他绝对是整个世界里最好的人,Achilles如此断定,尽管他并不认识这世界里所有的人,他们之中可能有一些非常不错的人,他只知道他们之中肯定没有人能比得上他最好的朋友。“你们这些人究竟出啥问题了?”他惊恐地问道。
“我觉得我们应该问问清楚,” 卡珊德拉说道,“到底什么能算作是出轨?”
Achilles皱着眉说:“你知道,比如说,和别人亲吻,和别人睡了。”
“那要是……直勾勾地盯着人看呢?”她问道。
“什么?”
“牵手呢?用一种已经交往了的说话方式和别人聊天呢?当你们在一起时心里却想着别人,好比是你虽然人在那但魂不在,只因为你还在惦记着别人?”
Achilles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感觉到自己因为一个他还不是很能理解的缘由脸红了。“我……我不清楚。”他说,“如果你没真正做什么,那这些应该不算……”
卡珊德拉靠得更近了,近到让Achilles感到了一丝不舒服:“但你可以因为预谋杀人的罪名被逮捕。这仍然是犯罪。就算你没有实施行动,这真的能说明你是无辜的吗?”
“卡珊德拉,喝你该死的酒。”Patroclus抱怨道。她照做了。
“哦看啊。我也喝完了。我猜我也……该走……”她越来越小声,环顾着房间。所有人困惑地看着她。她咬了下自己的嘴唇。
“有什么不对的吗?”海伦担心地问道。这不是卡珊德拉平日里的行为。
“挺好的。没啥。我……”她轻声道,看了一眼门口,“再见!”
在她离开房间后,奥德修斯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Achilles问道。
“没啥,没啥。就只是。她不住这儿。”他回答道,显然因为某个只有他懂的圈内笑话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啊,该问些什么呢,”他拍打着自己的脸说道。他看上去在认真考虑,又带着彻头彻尾的恶趣味。他戏剧性地举起一根手指,感觉是想到了什么,但Achilles看得出来他在酒瓶指向他之前就以及想好了他该问什么问题。“我从来没有坠入过爱河。”
所有人沉默了下来。海伦惊恐地看着他,又看向了佩涅洛佩,然后回头看着奥德修斯。“奥德修斯,”她吸了一口气,“这不可能是真的。”
“哦,不,这完完全全是实话。”他看着佩涅洛佩的眼睛说道,“我从来都没有坠入过爱河。和谁都没有。”
佩涅洛佩在微笑。Achilles一脸困惑。
海伦看上去同样的困惑,她看了一眼佩涅洛佩,又向着另一边歪下脑袋。然后,过了一会儿,她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回头又看向了奥德修斯。她看上去……有点生气?
“行。”她说,“随你怎么说吧。”她喝了一口酒。
Achilles并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也喝了一口酒。“德伊达米亚,”他耸了耸肩,“我女朋友。你知道的,她就是那个——”
“啊对,对。那个因为你才被送到寄宿学校的。我们知道。”奥德修斯说,“你真的讲了很多回了。”
佩涅洛佩喝了口酒,这使得Achilles的困惑增加了,接着Patroclus也喝了一口。
Patroclus也喝了一口。
Achilles着实大吃一惊,忍不住回头又错愕地看了一眼Patroclus,惊讶地张开了嘴。
Patroclus飞快地瞥了Achilles一眼,又移开了目光。而Achilles恰恰相反,他无法把目光从对方身上挪开。他感觉就像胃被狠狠地揍了一拳。
Patroclus没有做出解释,也没有人问他。他们继续玩着游戏。Achilles没听他们在讲些什么。他没办法。他没办法专注于任何事情,除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最好的朋友爱上了一个人,或者,爱上过一个人,而他,而他甚至都没有,他不……
“Achilles?”海伦温柔地提醒,“轮到你了。”
“我,额,”他说到一半,摇了摇头。海伦担心地看着他。她为什么在担心?他想不清楚。他根本没办法思考。“我要,”他继续说着,却发现他想不到下半句该说什么。于是,他只得转而起身走出了房间。
外面很暖和,甚至可以说是燥热。在他走进这温暖的夜色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却让他更加的头晕目眩,神志不清,像是在做梦一样。他一定是在做梦。
他们对彼此毫无保留。毫无保留。Achilles向他说了所有有关德伊达米亚的事情,当德伊达米亚离开时,是他一直陪在他身旁,听着他哭诉。他在任何人面前都没有掉过眼泪,唯独除了他最好的朋友。他以为他也会对自己毫无保留,而自己也会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只因为他们——他们是亲密无间的。他们是一体的。
他们是一体的,但显然,却对彼此保留了一个秘密。一个巨大的,足以翻天覆地的秘密。坠入爱河的的确确是一桩大事。
他尝试着在脑海中思索。会是谁呢?他一直对他瞒着这件事的话,这肯定不会是随便一个人。这肯定是一个很糟糕的人选。但万一不是那样呢?万一只是Patroclus并不是如同他信任Patroclus一样信任着Achilles呢?这种想法让他感到反胃,继而是愤怒。
他俯身捡起克吕泰涅斯特巨大阳台上——天哪,起码有三十株盆栽——中的一盆,把它高举过了头顶,然后猛地砸向了瓷砖地面。那株盆栽瞬时裂成了几百块碎片,和泥土一起沾满了他的脚面。而原本栽在盆里的那些紫色的花萎靡地躺在几米之外。他气喘吁吁,浑身颤抖。他听到有人来到了他的身后,猛地回头。
“哥们,”Patroclus睁大眼睛,“这怎么回事?”
他皱眉看向Patroclus,捏紧了拳头。“你说这怎么回事!”他吼道,心知肚明他听上去有多么的无理取闹,但他并不在意。
“你不能就这么——这不是你家!她会气疯的。淦!你他妈的在想些什么?”Patroclus看上去也很生气。Achilles很少见到他生气的样子,或者说他真正生气的样子。
“我在想,”Achilles朝他走上前了一步,“我甚至都不了解你。你是谁?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吗?”
一瞬间,怒意从Patroclus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Achilles从未见过的,一种难以遏制的受伤的神情。“天哪,”他说,紧接着的是又一声几乎是耳语的,“天哪。”
Achilles感觉他紧绷的怒气消散了一丝。尽管他那么生气,看着Patroclus伤心依旧让他感到难受。“真的吗?你无话可说了?我对你毫无保留。你知道的。我会愿意把我的性命托付给你。我以为,我以为你——对我也是这种感觉。”他吞了吞。Patroclus扭开了视线。“我不知道我们的友谊是单向的。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就这么把我的秘密全部听去,回头好和你的朋友们一起取笑?”
Patroclus转回身来,脸上又有了怒意:“什么?你他妈的说什么?”
“你爱上一个人了。”Achilles说出这句话时感觉自己在疯狂地向下坠落。
“是的。”Patroclus回答道。
Achilles抿了抿嘴唇。“那是谁?”他质问道。
Patroclus退缩了:“你知道的,我暂时还不是很想和你分享这个。”
Achilles直感到怒火充满了他的胸腔,同时也恨死了刺痛了他眼睛的泪水。他们现在站得那么近,而Patroclus拒绝直视他的双眼。“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呢?永远都不吗?”
“这有什么意义吗?”
“因为,”Achilles回道,恍惚间他下意识地捧起了他朋友的脸。这只是为了让他看着我,他在心里解释着。但在他的手触碰到Patroclus脸颊的一瞬间,他因为早上没刮胡子而略有些粗糙的脸陷在他的双手中。Achilles感觉到他的呼吸微微一滞。“因为,”他又重复道,但这比起一个词更像是一声呼吸。
Patroclus看着他。他的眼睛是那么的又深邃又幽暗又…那么的浩瀚,而他那柔和了他身上锐气的眼眉,他让他的嘴微微打开的方式,一切都扣上了。这甚至算不上一阵心头的微颤,但Achilles任自己的目光在他的朋友的嘴唇上徘徊,接着,在他自己反应过来前,他就俯身填补上来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有那么一瞬,Achilles都要觉得自己的心脏要停止跳动了。Patroclus的嘴唇是那么的又温暖又干燥又柔软…太柔软了,而他一动不动,Achilles瞬间意识到,天哪,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这可是他最好的朋友,而他正爱着,起码曾爱过另一个人,自己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要是他觉得他是个令人恶心的家伙,然后决定他俩已经到此为止了,他再也不会跟他说话了——
但随后,Patroclus闭上了眼,呜咽着,伸手拢过Achilles的脑后,把他拉得更近了,接着,他们在接吻。他们真的在接吻。Achilles不知道他们之前为什么没做过这件事,因为,天呐,这真的太棒了。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停下来。
这太美好了。这是一场顿悟。他以前也亲过女孩,他也爱做这件事,他尤其爱亲吻他的女朋友,但是这是不同的。这是不一样的,这不是急不可耐的,这也没充斥着那些强烈得几乎让人发狂的渴求或欲望。他的手穿过Patroclus的头发。当Patroclus呻吟着随着亲吻张开嘴的时候,他几乎停止了呼吸;当他慢慢探入他朋友的两唇之间时,他简直能感到美妙的火花瞬间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他们可能已经保持这个姿势保持了几个小时 ,几天,几个月了,Achilles毫不在意。他的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彼此——他和他最好的朋友,紧紧地拥抱着,他意识到,他们应该永远——在一起,作为一体,不分彼此。
当他们几乎窒息的时候他们这才分开,然后,天呐,他从未见过Patroclus的脸那么红过。他的头发简直一团糟,他轻咬着的嘴唇时那么的红润,他看上去真的太英俊了,太漂亮了。Achilles真的想不明白自己之前为啥从未见过这般,或者说,他见过,但他却没有真正认识到。
“对不起。”当Achilles终于重拾他的语言功能时他说到,稍稍把他拽回了现实,“我很抱歉。”
Patroclus困惑道:“为什么?”
“抓狂,还有,你知道的。”他盯着地面说,“你没必要告诉我你爱上的是谁。”
他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他不想看到他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但随后,他感觉到Patroclus在发颤。他抬起头。
他在大笑。
“什么?”Achilles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在笑什么?”
他笑得更大声了。Achilles叹了一口气后退了。他尝试着移开自己的手臂但是Patroclus又把他拉了回去,依旧大笑着。
“你,”他说到,“是你。你是……”
Achilles面露窘态,尴尬得无以复加。自己的吻很糟糕吗?还是说自己误解了整个情况,Patroclus只是觉得他们的接吻很好玩吗?他并没有像Achilles一样感到这个吻是翻天覆地的美好?一瞬间,他只想逃跑,躲起来。要是Patroclus抓着他的手没那么让人分心的话,他可能会真的这么做。“我真的不确定这事儿有你想的那样好玩。”
“肯定有的。”Patroclus收住了笑声,但他仍在微笑,大大的,宽广的微笑挂在他脸上,他看上去真的很开心。Achilles想不明白了。
“额,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玩的。”他说。
Patroclus看上去很困惑,接着他伸手捧住了Achilles的脸。“哦。哦,不,不是这个。”他说着,轻轻俯身,虔诚地,如同点水一般把他们的嘴唇贴了一下。“刚刚的这个,这个很棒。我意思是……”他悄声说道,“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没告诉你吗?”
Achilles咽下了喉头的哽噎,摇了摇头。
“是你,”他再一次说到,这一次他不再笑着了。他只是认真地看向Achilles,“是你。”
这需要一些时间来反应过来。Achilles看着Patroclus的脸,等着他做进一步的解释,但随后一切都扣上了。“哦。”他说,一点都不优雅。
“哦。”Patroclus慢慢地点头,回答道。一抹红晕出现在他的脸颊上。
“哦。”Achilles又说了一遍,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爱我。”
Patroclus也笑了起来,这只让他更想笑了,甚至比他能展现出来的笑容还要多。“是的,你个笨蛋。”
“哦,”他又说了第三遍,让Patroclus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接着他挨上前去再次吻上了对方。过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是我,”Achilles说着,感到目眩神摇,“你爱我!”
“你他妈真是个——”Patroclus说到一半沮丧地停住了,又翻了个白眼。他的脸红透了。
Achilles这才意识到他还没回应过那句话。“嘿,”他尽可能地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等着和Patroclus再次对上视线。当他们的眼神相遇时,他微笑着用手指摩挲着对方粗糙的脸颊,“我也爱你,你知道的。”
Patroclus皱眉:“我当然不知道。”
“我知道。”
“太棒了。”
他们又彼此盯了好一会儿,然后又开始大笑起来。然后,Achilles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在接吻,这甚至比第一次还要棒,这是那么的美好…甚至是完美。这一次,一切都恰到好处。他和他最好的朋友坠入了爱河;他最好的朋友和他坠入了爱河。这一切都太美妙了他甚至觉得自己飘了起来。
“他妈的咋回事。”
他们像是被父母抓到现行一样吓到分开,只是,Achilles意识到,这甚至更糟。
“你他妈的对我的盆栽做了什么?!”克吕泰涅斯特拉盯着Achilles吼道,她看上去百分百要把他千刀万剐。
这可能还不是完完全全的完美。但他在尝试着为自己作出解释,Patroclus伸出手握紧了他的手,所以这已经近乎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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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
这个标题来自卡珊德拉在埃斯库罗斯《阿伽门农》中卡的一句话
欢迎来跟我在tumblr上打个招呼!!xox
校对(月光石):
太太把这种双向奔赴的暗恋写的好好!人物内心各种复杂纠结的情绪也很饱满!感谢羊驼让我抢先阅读了译好的版本+给我校对的信任!是一篇会回味很久的小甜文呢
译者(YalpaCa):
我真的爱死这篇文了!两个小情侣真的难搞www最后甜死我了!我真的想不通这篇文怎么还没被翻译过
真的太感谢太感谢校对月光石了!她简直把这篇文打磨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原文地址会贴在评论区
请大家多多去支持太太!
(5复仇)
译名问题请见谅~
如有ooc提前致歉(反正也是之前写的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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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罗!若不是你是神明,我迟早要找你复仇!赫克托,你这条狗,你个懦夫!又一次像孤儿寡母一般逃离战场,我迟早要亲手割下你的头颅!”阿基里斯喊着,这是赫克托又一次通过阿波罗逃脱了死神的怀抱。
可是这就是命运,注定的事情是逃不掉的,阿波罗也只能让它推迟一点。多死几个人,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译名问题请见谅~
如有ooc提前致歉(反正也是之前写的了嘿嘿
—————————————
——“阿波罗!若不是你是神明,我迟早要找你复仇!赫克托,你这条狗,你个懦夫!又一次像孤儿寡母一般逃离战场,我迟早要亲手割下你的头颅!”阿基里斯喊着,这是赫克托又一次通过阿波罗逃脱了死神的怀抱。
可是这就是命运,注定的事情是逃不掉的,阿波罗也只能让它推迟一点。多死几个人,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阿基里斯再一次进攻,特洛伊人望风而逃,大部分逃入了城墙中,也有一少部分窜伏山草。他们能逃掉还是因为阿波罗把阿基里斯短暂的引开,等到反应过来时,大部分特洛伊人已经入城,只有赫克托,在命运的捉弄下,留在了城外。
城门在赫克托身后闭上了,英雄的命运已经注定,此时是天地同悲,却无可奈何。在雅典娜伪装成的兄弟的鼓励下,赫克托勇敢地等待阿基里斯的到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阿基里斯驾着战车,手持长矛,腰佩利剑,出现在城门之下,头上像是冒着愤怒的火焰。赫克托看着眼前的场面,顺着城墙的弧度,掉头就跑。可叹啊,他是一个不怕死的、一往无前的英雄,明知必死也敢上前,死亡丝毫不能威胁于他。可是当他直面本质的恐惧时,做出的却也是这般反应,教人如何不为之伤心。
赫克托已经不再想什么荣誉,也不曾考虑到死亡的威胁,只是就不知疲倦地向前跑着。捷足的阿基里斯明明尽了最快的速度,两人的距离却还是没有变,就像人在梦境中,不管如何努力也永远追不上逃跑者。
两人就这样绕着城墙奔跑了三圈。
赫克托终于在“好兄弟”的鼓励下停止了逃跑。雅典娜让他不要害怕,问他为什么要跑,鼓励他和阿基里斯决战,给了他投枪,告诉他自己在后面……等于是,送了他一程。
赫克托站稳脚跟后,拎起投枪对着阿基里斯就是一下,不料被他轻松躲过。当赫克托在想拿投枪时,他的好兄弟却已经不见了,他这才明白,是雅典娜骗了她。
天空中乌云蔽日,却有几丝游散的光照亮了城墙下的阴影,明处与暗处没有形成丝毫对比,显得有些诡异。赫克托看着阿基里斯那如同被火焰点亮的眼睛,突然有了一种感觉:既是命运,便逃不掉,又何必要逃,最后不也就是死吗。赫克托平静了下来。
阿基里斯步步逼近,冲着赫克托就是一枪,被对方闪过去了。怒从心头起,他搜索着赫克托的浑身上下,只有脖颈处有一丝刀能插进去的缝隙,那就是这里了。阿基里斯一闪身,从腰间拔出短刀,反手刺了进去,一击命中。
赫克托临死前请求善待他的尸体,被阿基里斯一口回绝:“人与狮子岂能立下约定。”于是,就这样结束了。
这就结束了……战友们赶上来,纷纷开始“欣赏”赫克托的尸体,阿基里斯站在原地,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前面的你追我赶,阵前叫骂,铺垫了那么多,可真正开始了,却没有生死搏斗,没有精疲力竭,而是……一击命中,这就结束了,未免太快了些,快得让人恍惚。而这一旦结束,下一个就该他了。
命运的金线已然剪断,再多的反抗也是无用,死亡的到来也已经一锤定音。阿基里斯看着赫克托的尸体,内心却突然平静下来,摆在眼前的两个岔路口只剩下了一个,再没有了悬念与选择。他抬头望天,对着阿波罗口出狂言,可是敬神与不敬神改变不了他的命运,即便是阿波罗也无法让他早死或晚死一秒。
……
帕特罗克洛斯的葬礼竞技会上,他才又变回了那个大家熟悉的王者,那个永远控场的人,待人温和有礼,处事圆滑老道,阿伽门农、奥德修斯也黯然失色。
他望着远处的坟茔,知道他这一生的悬念已经结束,接下来再怎么做已经无关乎结局…既然无法同生,那便只能共死。他回过神来,看着场上奔驰的战车,微微一笑,说起了惯常竞技会的主持词,将奖品依次分发下去。
(3伤逝)
ooc预警
译名原因勿怪
没有阿基里斯之后,希腊大军节节败退,特洛伊人在赫克托的带领下,越战越勇,以致希腊大军似乎退无可退,渐入绝境……
“帕特罗克洛斯!”阿基里斯站在自己的船头上,望着下方从战场上运回的尸体和伤员。其中一个有些熟悉,有点像是医者马卡昂,为了确认,只好叫人去打探一下。
“阿基里斯,你叫我吗?有什么事我能为你做的?”
“刚才有人把伤员运回来,其中一个看着有些像是医者马卡昂,隔得太远我没有看清,你帮我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他,还是我看错了。”阿基里斯说道。
“是。”帕特罗克洛斯领命而去,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厄运。
——
“他怎么忍心让这么多阿凯亚同胞死在赫克托手下...
ooc预警
译名原因勿怪
没有阿基里斯之后,希腊大军节节败退,特洛伊人在赫克托的带领下,越战越勇,以致希腊大军似乎退无可退,渐入绝境……
“帕特罗克洛斯!”阿基里斯站在自己的船头上,望着下方从战场上运回的尸体和伤员。其中一个有些熟悉,有点像是医者马卡昂,为了确认,只好叫人去打探一下。
“阿基里斯,你叫我吗?有什么事我能为你做的?”
“刚才有人把伤员运回来,其中一个看着有些像是医者马卡昂,隔得太远我没有看清,你帮我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他,还是我看错了。”阿基里斯说道。
“是。”帕特罗克洛斯领命而去,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厄运。
——
“他怎么忍心让这么多阿凯亚同胞死在赫克托手下。”
“他什么时候关心起阿凯亚人来了?还特地让你跑来一趟。”
“如果他不愿出战,你不妨穿上他的铠甲,也许特洛伊人会把你二人弄混。”
“想想你父亲对你说的,你虽然不如阿基里斯优秀,但你比他年长,要时刻规劝他的行为。”
“……”
帕特罗克洛斯奔跑在两个营帐之间的路上,两个营帐相隔甚远,他却不知疲倦地跑着,他在奈斯托尔的营帐里见到了重伤的马卡昂。奈斯托尔的语言句句刺痛了帕特罗克洛斯的心,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可是他明白阿基里斯的愿望,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明白“同胞”在阿基里斯眼里不值一提,而且他怎能让阿基里斯去送死呢。
他原是没有办法劝阿基里斯出战,但是奈斯托尔倒是给了一个很好的办法,如果自己穿上阿基里斯的铠甲,也许可以蒙混过关,吓退特洛伊人,毕竟战斗的间歇只需要一小会。
帕特罗克洛斯,想着这些事,心乱如麻,眼中流着泪水,跑回了自己的营帐。
“我亲爱的帕特罗克洛斯,”阿基里斯说话了,他看到自己的伴友如此伤心,不由得心中难过,“你怎么哭成这样,就像一个跟在母亲身后的小姑娘。发生什么事了,是你得到了什么来自弗提亚的消息而我不知道?可据我所知,佩琉斯和墨诺提俄斯都还健在,如果他们不在了,我们确实会伤心流泪。
“还是你看见阿凯亚人的遭遇,心有不忍?说出来吧,有什么伤心事,让你我都知道。”
“不,生你的父母不是海洋女神赛提斯与英雄佩琉斯,而是冰冷的海水和无情的暗礁。你看到阿凯亚人遭受如此的屠杀,竟然不感到心痛,你的心一定是最坚硬的岩石做成的。”
“帕特罗克洛斯,你在说什么,”阿基里斯非常愤怒,难不成他的战友真的觉得阿凯亚人的性命更重要吗,超过自己的,“就让那些爱夺别人战利品的家伙去打吧,他们得到了战利品,就在战线上奋战,不是我!”
帕特罗克洛斯正欲在说什么,突然,天边火起,原来是赫克托已经打到了战船旁边,试图断绝希腊人的回乡之路。
“让我穿你的铠甲出战吧,或许他们会把你我混淆。”再多说已经无益,帕特罗克洛斯明白,阿基里斯不会真的让赫克托彻底打败希腊人,像他说的那样“打到密尔弥冬人的战船前“才会出战。
“去吧,不要让赫克托烧毁战船,断了希腊人的后路!”阿基里斯嘱咐道,“但是你一定要记住,把特洛伊人打回城墙就回来,不要多想其他。”
帕特罗克洛斯披挂整齐,召齐军队,出了营帐。阿基里斯这是还不知道,正是自己这句话,断了自己伴友的后路;他更不知道,这就是他们永久的诀别。
他拿出了酒杯,向宙斯祭奠,希望让帕特罗克洛斯将特洛伊人赶回;并且他自己也平安回来。宙斯在天上看着,答应了他的第一个要求,却没有答应第二个。
黄昏已至,赫利俄斯不情不愿地落下,阿基里斯坐在自己的船尾,静静的思考着:“怎么我又看见阿凯亚人在往回逃窜?难不成我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向母亲预言的那样‘最优秀的密尔弥冬人会在我之前去到哈迪斯的怀抱’?可是我已经嘱咐过他,不要攻打特洛伊城,而是赶走特洛伊人就回来呀?”
就在这时,安提洛科斯出现在了营帐之前,眼中含着泪水,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阿基里斯,我必须向你报告一个可怕的消息:他们杀死了帕特罗克洛斯……”
他停顿了一下,阿基里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只是绝望地看着他,似乎在确认这个消息。
“赫克托杀死了他,剥下了他的铠甲。”
阿基里斯卧在沙地上,心中像灼烧一般。心里一阵阵的刺痛,几乎令他窒息,眼泪奔涌而出;他抓着地上的沙粒,香气扑鼻的袍褂被泥土所污染,金色的卷发也沾上了黑色的土壤。他举目环视着周围的人,他们都已模糊:没有颜色、没有声音。此时此刻,只有泪水流出他的眼眶,心中的痛苦却没有减轻一分。他只能任由心上一分一分加深的伤痕,一滴滴流出的眼泪没有任何作用。
他感受着这种疼痛,和身上的不一样,是摸不到的,却时刻能感觉到它真实存在。阿基里斯在地上痛哭着,既是哭他的伴友,他命运多舛的爱人,也是在哭他自己。
把帕特罗克洛斯带上战场时,阿基里斯答应过他的父亲墨诺提俄斯:会把他完好无损的带回来,还会带上无数的战利品一道回乡,回到肥沃的弗提亚。但现在,这一切都无从说起。自己还可能活着回去吗?怎么可能。帕特罗克洛斯都死了,他还回去做什么。
他本来是有选择的:去,还是不去;来到了这里,因为布鲁塞伊斯这件事,他又有了一个选择:走,还是不走。而现在,他还能做什么,什么也没有了,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能面对的,只有死亡。
安提洛科斯牢牢攥着他的两个手腕,似乎是怕他过于悲痛,引刀自杀。怎么会呢,事情还没有做完,还没有复仇,怎么会死呢。
阿基里斯走出营帐,看着血红的晚霞,复仇的火焰在心中燃起。不,心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复仇这个念头。还管什么宙斯的预言呢?赫克托必须得死。
他知道,现在复仇是他唯一的任务,也是他最后的任务。
他看着那些和他一道嚎啕大哭,阿谀活人的士兵、侍女们,心中感到不屑,转身而去。
【阿帕】Wreay World 62
终于到了阿喀场合!↓
“别躲着了,他们不在,出来吧。”阿喀琉斯斜靠在床榻,揉捏着被角,被褥间还残留着爱人的气息,“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回来,别瞎担心了。”
曼妙婀娜的身姿如鬼魅般一晃而过,不着痕迹。
阿喀琉斯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侧身望着虚空,冰蓝色的目光微移,已盯住了对方切确所在的位置。
“被您这样看着,怪不好意思的。”空中浮现黑影,随即凝聚成型,白金色的发丝像是扫除黑暗般划过,展现出本体的美艳形态。
“久见了,海伦。”
“您还是没变,阿喀琉斯殿下。”海伦脚尖落地,翻飞的裙摆随之覆盖住纤细的小腿,她莞尔一笑,“您要的信息我都给您带来了。”
“在此之前,”阿喀琉斯微微欠起身子,“...
终于到了阿喀场合!↓
“别躲着了,他们不在,出来吧。”阿喀琉斯斜靠在床榻,揉捏着被角,被褥间还残留着爱人的气息,“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回来,别瞎担心了。”
曼妙婀娜的身姿如鬼魅般一晃而过,不着痕迹。
阿喀琉斯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侧身望着虚空,冰蓝色的目光微移,已盯住了对方切确所在的位置。
“被您这样看着,怪不好意思的。”空中浮现黑影,随即凝聚成型,白金色的发丝像是扫除黑暗般划过,展现出本体的美艳形态。
“久见了,海伦。”
“您还是没变,阿喀琉斯殿下。”海伦脚尖落地,翻飞的裙摆随之覆盖住纤细的小腿,她莞尔一笑,“您要的信息我都给您带来了。”
“在此之前,”阿喀琉斯微微欠起身子,“你和帕里斯是怎么回事?传言都是真的?”
“咳咳。”海伦微红了脸,“还是先说要紧的吧。”
“那我先问你,你可知道帕里斯的哥哥赫克托耳?”
“当然,我和他的妻子还很要好。”
“哼……现在提起也只是徒增凄凉。”
海伦低了头默不作声。
“这段历史我并不熟悉,你不妨从头和我讲讲看。”
“其实并不算历史,一段境外的小插曲罢了。人类的寿命短暂,不过也就是不到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阿喀琉斯慵懒地眯起眼睛,小尖牙磨了磨下唇:“说吧。那边可以坐。”
海伦屈膝谢过,落座后便开始讲述。
十年前,海伦逃离了自己的族群,族人嘲笑她血脉不纯,不过是吸血鬼与人类私交混生的卑贱杂种,丝毫不顾及她父亲至高无上的权威——或许也正因如此,才产生了为争权夺势而不择手段的行径。她离开了,刚踏出家乡的领域,便被一个人类掠走:她的美貌足以教所有人犯罪。在她被囚禁的几年中,她得知这位丈夫还有个哥哥,名叫阿伽门农,远在另一头为一城之主。她对人类的世界知之甚少,未能多出踏半步便沦为笼中鸟,“妻子”是她的枷锁。“你叫海伦,是吗?”那个年轻英俊的男子蹲下身对她笑,“我叫帕里斯。”
她挣脱一切束缚,在帕里斯的庇护下来到了特洛伊。雄伟的城门五光十色,男人们彬彬有礼,女士们多才多艺。这里是她想要的归宿,她笑着对帕里斯说。“我们一辈子生活在这里。”他捧着她的脸颊亲昵地摩挲,从小摊上买了一朵花戴在她白金色的发丝间,“我有个哥哥,叫赫克托耳,他的妻子安德罗马克贤淑善良,你们一定能相处愉快。”
普里阿摩斯乃特洛伊国王,他亲自为二儿子举办了这场盛大的婚礼。“不问过去,无论将来,愿你们幸福。”赫克托耳与安德罗马克为他们献上花冠,“我的弟弟,愿你与妻子一生平安顺遂。”相爱的二人相视一笑,甜蜜地许下誓言。
安稳的日子并不长,得知海伦去处后的墨涅拉俄斯联合了兄长阿伽门农攻破了特洛伊城门,扬言属于他的妻子势必夺回。这场人类之间的浩大战争一度也惊动了吸血鬼王国,海伦所属的那一脉曾因此觐见了阿喀琉斯的父王母后,答复是不必理会人类无聊的游戏。
她抱紧帕里斯,觉得自己除此之外无依无靠。赫克托耳领兵在外,安德罗马克的祈祷从未停止,帕里斯相伴海伦在宫闱。
他们还是被灭国了。
她悲恸万分,血脉中潜藏的吸血鬼体质刹那爆发,帕里斯惊愕万分,她凭一己之力撤离了城内幸存的所有生命,也因此功体尽丧,销声匿迹。
“原来是这样。”阿喀琉斯的指尖敲击床沿,“他们至今都没有放弃找寻你。”
海伦理了理裙摆:“若非您伸出援手,恐怕我已经……”
“哈哈,谢奥托梅冬吧。这家伙一口一口厌恶杂种,其实心底比谁都柔软,他救助的混血可不在少数,而且什么种族都有。”
“我常觉得我是不幸的,也为他人带来不幸。”海伦声音很轻,仿佛随时会与她一同消失,“但在您接济的日子里,我想或许……并非如此。”
“本就并非如此。”阿喀琉斯说,“那么,我要的信息呢?”
“您要的那本书,或许就在您身边。”
“我身边?”
“据我所知,那本书或许才2是阿伽门农同意与我前夫联手攻打特洛伊的根本原因。”
“怎么,那时候书在你手上?”
“我从未见过此物,但极有可能是帕里斯……”
“看来像我这样为了解开吸血鬼体质的大有人在呀。”
“帕里斯得知有此方法后千方百计要找寻,都被我拦下了,我并不想回到那黑暗的地方……但他可以派遣手下,可能吧,我猜的。”
“如此有手段能弄到吸血鬼禁物的家伙,竟会被灭国吗?”
“他们擅长智斗,论武力自然抵不过联军。”
“照你说,这本书在阿伽门农联手灭掉特洛伊的时候就已经被偷走了。”
“是的。”
“所以就在城内?”
“嗯。这也是我们不约而同齐聚于此的原因。帕里斯也在这里。”
“赫克托耳也在。”
“能确定具体藏书地点吗?”
“您可有眉目?”
“我猜,奥德修斯。”
不知何时现身的奥托梅冬早听完了这场交谈,幽幽问道:“为何?”
“不然他拿帕特洛克罗斯的红宝石干嘛。”
“是您的红宝石。”在场二人齐声纠正。
“这么说,其实您早知道红宝石所在了。”奥托梅冬叹了口气。
阿喀琉斯好笑地看着他:“哈,你当我傻,我的东西我能不知道在哪吗?”
“那您为何还一直问帕……”
“逗他嘛,看看他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人类的感情经不起此番游戏。”海伦轻声说。
“管他的,我开心。那么一切都有眉目了。奥德修斯,为了拿到记载解除吸血鬼体质方法的禁书,怂恿阿伽门农同意联手攻打特洛伊,取回此书后,自然是交于博古通今的他研读,而他知晓吸血鬼一脉相承的那玩意儿——也就是我的红宝石,是启动此法的关键,于是不惜一切拿到了我的红宝石。是不是这样?”
“您如何确定就是这样?”
“我猜的。可惜呀,我有红宝石却不知晓方法,而他现在啥都有了。”
奥托梅冬有些颤抖,要知若真如此事态非小。与此同时,阿喀琉斯身为下任国王却逗留人间甚至意图解除吸血鬼体质的猜想在国内不胫而走,而阿喀琉斯已许久不嗜血导致功体急剧下滑的感应更是证明了这个猜想。
“他回来了,你们走吧。”阿喀琉斯伸个懒腰又躺回了床上,“我会去印证……”
“阿喀琉斯!我给你带了印度特色菜!”
帕特洛克罗斯的声音远远传来。
奥托梅冬似笑非笑,只转身对海伦微微躬身:“那么,我送您回去……”
两道黑影在房门打开的一刹那消失殆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