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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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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闻初
甫瞻松槚,静听坟茔。   千年...

甫瞻松槚,静听坟茔。

  千年万岁,椒花颂声。


😭婉平我命中注定的婉平。

甫瞻松槚,静听坟茔。

  千年万岁,椒花颂声。



😭婉平我命中注定的婉平。

钟羽yj

*李杜和平婉cp向注意w

是线下见面会看到coser们有的脑洞,时隔两个多月终于填完了!

即使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我还是要夸赞李杜的coser真的好会营业!以及暗戳戳嗑cp的东坡coser哈哈哈哈

大苏你真的是游戏里海王线下孤寡啊哈哈哈哈哈(无情嘲笑)

*李杜和平婉cp向注意w

是线下见面会看到coser们有的脑洞,时隔两个多月终于填完了!

即使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我还是要夸赞李杜的coser真的好会营业!以及暗戳戳嗑cp的东坡coser哈哈哈哈

大苏你真的是游戏里海王线下孤寡啊哈哈哈哈哈(无情嘲笑)

弄清影

一直没想明白为何留下来的婉平正史糖总绕不过湘君湘夫人🤔而且婉的那么多卷诗偏是《彩书怨》留下来还传抄甚至流到外面,真就是“思君万里”了😯

总不至于是某公主在街坊邻里之间显摆传颂的成果吧——

平:都跟我一起唱!

婉:… 社死🫣

张说:《舞凤迎公主 雕龙赋婕妤》(记小本本

一直没想明白为何留下来的婉平正史糖总绕不过湘君湘夫人🤔而且婉的那么多卷诗偏是《彩书怨》留下来还传抄甚至流到外面,真就是“思君万里”了😯

总不至于是某公主在街坊邻里之间显摆传颂的成果吧——

平:都跟我一起唱!

婉:… 社死🫣

张说:《舞凤迎公主 雕龙赋婕妤》(记小本本

微君之故

第七十七章:翠幌珠帘不独映,清歌宝瑟自相依

 “臣不明白殿下为何想把臣献给陛下,臣是什么东西吗,或者是殿下觉得臣侍奉的不好?”听到李愿准备把自己送到皇帝身边去,张昌宗腾地一下从榻上站起,毫不避讳地俯视着还静静坐在榻上的李愿。尽管他非常不解甚至愤怒,却也不敢随意发泄自己的脾气,只是努力收敛着,就当无数次他们俩在一起时,自己恃宠而骄的样子。

    李愿稍稍抬头睨了他一眼,道:“能侍奉圣上是你的福气。”

    张昌宗听闻一下泄了气,又跪坐到李愿身边,小心攀着她的肩,“那殿下是不要六郎了吗?”李愿坐着没说话,也没有看他。阁中静极了,除了殿外的流水,一切响动都...

 “臣不明白殿下为何想把臣献给陛下,臣是什么东西吗,或者是殿下觉得臣侍奉的不好?”听到李愿准备把自己送到皇帝身边去,张昌宗腾地一下从榻上站起,毫不避讳地俯视着还静静坐在榻上的李愿。尽管他非常不解甚至愤怒,却也不敢随意发泄自己的脾气,只是努力收敛着,就当无数次他们俩在一起时,自己恃宠而骄的样子。

    李愿稍稍抬头睨了他一眼,道:“能侍奉圣上是你的福气。”

    张昌宗听闻一下泄了气,又跪坐到李愿身边,小心攀着她的肩,“那殿下是不要六郎了吗?”李愿坐着没说话,也没有看他。阁中静极了,除了殿外的流水,一切响动都湮灭在了空中飘荡的香雾中。张昌宗一直盯着李愿的侧脸,祈盼着她能和自己说几句话,但她却只是微微蹙眉望着前方沉思着,对自己全然不顾。可是张昌宗本来就不是空做等待的人,见李愿这个样子,反倒一下勾住了她的手臂,柔声道:“殿下怎么不说话?”

    李愿这才转过头看了看他,却依旧冷着脸不理睬。她的容貌本就与皇帝相似,如今这般清冷的模样,神色更肖,透着无可忤逆的威严,让张昌宗讷讷地放下了手,默默地坐着。“你想要的,圣上都能给,我不能给,你留恋什么呢?”李愿忽然微微一笑,脸色却极为惨白,吓得张昌宗猛地吸了一口气。

    “臣没什么想要的,只想在殿下身边。至于殿下以为臣想要的,殿下到时候都能给。”张昌宗也马上收回了情绪,又欺近了李愿,温婉地笑着。

    “你知道圣上最喜欢骆宾王的那首诗吗?”李愿温柔地看着眼前的情人,问道。张昌宗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跳到如此不相干的话题上,愣了一会儿,才轻轻摇了摇头。

    “是《帝京篇》,倏忽抟风生羽翼,须臾失浪委泥沙。”李愿幽幽叹息一声,“薛怀义死了一年了,你去陪陪她吧。就算是为我。”

    “殿下自己不可以陪吗?”张昌宗随口道。李愿的脸色骤然复杂起来,她眯眼看着张昌宗,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她无法探明的臣下,“你在说什么?”她又想起来薛怀义死前疯传的谣言,当然,那并不是谣言。可是,只有她和皇帝才有定义谣言的权力,因而那便是谣言。

    李愿语气不善,张昌宗也不敢多说,只是小声喃喃重复道:“臣说殿下也可以陪陪圣上吗?又不是非得臣去。”

    “你放肆!”

    张昌宗不知道自己话为何触碰到了眼前东宫的禁忌,竟惹得她勃然大怒,他惶恐地望着李愿,伏在榻上道:“臣只是言殿下忠臣孝子,殿下为何发冲冠之怒?臣语若有失,臣甘受惩处,只是殿下万金之体,岂能为小子动怒?”

    李愿看着张昌宗卑微的模样,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拉他,又迟疑地缩了回来。“殿下既然决定了,那明日就带臣去面朝圣上吧。”张昌宗突然的抬头,吓得李愿没有伸回的手猛地一抖,又软软地垂了下去。她又感受到了那样的钝痛,不知道从何开始,却在当下化成寻常,一下一下,痛的她发狂。她纵然骗得了所有人,也骗不了自己。

    “臣去了圣上身边,也是忠于殿下的。殿下若有事,臣必不辞。”张昌宗又复叩首道。李愿凝望着他出神,自己平日里对他宠爱有加,此刻却厌恶非常,但她知道自己厌恶的并不是这个人,甚至也不是这件事。“你既然去了圣上那里,自然要忠于她,怎么能忠于我?”她终是忍不住嘲讽地笑了笑。

    “殿下承圣上之业,继圣上之嗣,当是一体。臣忠殿下也是忠圣上。”张昌宗话还未说完,只听得李愿大笑一声,他惊讶地看着她,又喊了一声殿下。李愿定睛到他身上,疲倦地笑了笑,“你知道上一个说这话的人是谁吗?”张昌宗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心中却燃起了意思莫名的紧张。

    “是王慈征。”她的语气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张昌宗却如被雷击了一般,身子猛然一晃,初时还以为自己听错,半张着嘴看着李愿的脸,才最终明白什么意思,便不敢再说话,只是趴在那里。李愿站起身,她身上的环佩、香囊,臂上的金跳脱、玉臂支碰撞在一起叮当作响,“我希望你们不要负我,可即便是负了,我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办法。”她说着这些话,心里想到的却不是王慈征,也不是张昌宗,而是皇帝,甚至还有些上官婉儿的身影。但是婉儿为什么也在呢,李愿知道,那不是她,那只是皇帝阴影的延伸,可是婉儿终是和皇帝融为了一体。她知道皇帝对自己的爱是如此脆弱,甚至都无须肆意妄为,哪怕连保全自己都是如此的艰难。李愿看着四周宝具珠饰晔晔光辉,却恨不得用力砸碎它们,再纵马离开这龙楼凤阙。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她的人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王逆蔑恩背德,负殿下何深!昌宗受殿下厚德,自当结草衔环,以死相报。”张昌宗大声喊住了李愿,涨红了脸去表达自己的忠心。李愿心中又酸又痛,转身看着她,眼神里还夹杂着一股浮躁的怒意。张昌宗很美,弱冠的少年自带着天生的光彩,在暗处也依然照人。“上官承旨也说为我死且不顾,可是她是圣上的忠臣。我不需要你们对我发什么誓,因为那都是最无用的东西。”李愿的声音有些低沉,张昌宗听了一阵,觉得有些不对劲,心下诧异,朦胧间悄悄抬眼瞥过李愿。时日已近黄昏,西边煌煌余晖一直照到了榻上,耀得牙床如黄金打成。李愿却站在阴影里,好似躲避着每一寸光亮,让人看不见。

    “六郎,为我拿琴来。”

    “镜想分鸾,情悲别鹤。”

    库狄忽然放缓了脚步,跟在后面微微低头只顾着往前走的上官婉儿也因此快撞上她,却在库狄转头的瞬间被她扶住,看着满脸惊慌和歉意的婉儿,这位皇帝跟前最得宠的女官柔声笑道:“你听这个曲子。”

    琴声哀婉低沉,回旋于亭廊,又随着振振长风飘散各处。“琴弹的这样好,也不知道是谁在弹。”婉儿抬起头,望见带着温软笑意的库狄,又随着她的话仔细去听琴声。

    “前面是东宫住的院子,承旨会猜不到是谁在弹吗?”库狄笑着,却别有深意地看着婉儿。婉儿明明知晓,但是听人提起,身子还是禁不住轻轻颤抖。她长望着那不算高的院墙,唇瓣微微一动,终于开口道:“夫人日夜候在御前,可知至尊那日有没有惩戒东宫?”

    库狄望向婉儿的目光颇为柔和,并没有责怪她越界打听御前事,叹了一口气,道:“承旨当日应了至尊,就该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何况,那日还出了别的事。”婉儿的手指紧紧缠绕着衣带,勒得充血发红。白日已经落到了西山那头,黑暗的夜幕被宫苑里千百盏明灯映照,可是她从来没有这样清楚地知道过,这光明又欢喜的人间与她并不相干。“终究是我对不住她。”婉儿胸口起伏着,死死盯着李愿寝殿的鸱吻不肯放松。

    “天只有一日,承旨为人臣子,忠君不是应该的吗?”库狄拍了拍婉儿的肩膀,似乎在宽慰她,“东宫也为臣为子,所以不该悖君欺母。”库狄离自己很近,婉儿能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皇帝殿中的御香,可是那清冽的气味现在闻之,只觉得寒意已经侵到了自己骨子里,驱散不去。“婉儿微躯陋才,不明天威天意,只是想着至尊东宫本母子亲爱,若是被小人离间,当是可惜。”

    “承旨以为王慈征案的小人是谁?”库狄随即问道。婉儿一时语塞,沉默许久也没有答话。库狄在廊下坐下,拉着婉儿的手与自己同坐,叹息道:“王慈征案说是审完了,人也伏诛了,其实是不了了之。案情真假难辨,至尊对东宫半信半疑,却无可奈何。”

    婉儿脑子嗡得一声,一股酸热又在胸腔里肆意翻滚,她垂眼下去,已然分不清自己是何等又是几分的心绪。李愿刚从司刑寺里出来的模样,她彼时在迎仙宫里是见到了的,当然这本就是皇帝刻意为之,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看到了跌落深渊的李愿在皇帝面前是怎样的落魄又卑微,看到她只敢穿庶人的粗衣,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看皇帝,更不要说是侍奉在皇帝身后的自己。“东宫无罪遭难,身陷刑辱月余,几不免一死。如今得生,至尊心中若仍有犹疑,东宫岂有生地?”

    “东宫不会有性命之忧。”库狄看了一眼她,“你我都清楚,大家都清楚,哪怕至尊自己心中,也都清楚。”逆光望去,婉儿的面容都不甚清晰,脸上的颜色似乎比往日更加惨白,这时的库狄才猛然发现面前的上官承旨竟是素面朝天。

    “宫变这等大事,东宫都能全身而退,已是是奇事。要我说,数代一人而已。”库狄注意到婉儿不施脂粉后,竟有了一丝微微的遗憾,“承旨何必忧不必忧之事,就像现在的东宫,进退失据。”“又怎是奇事,她被冤枉,遭蒙蔽之冤,最后被昭雪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夫人何必责她有怨?更何况她也未必有。”婉儿的语气中有了些许无奈和嘲弄,“夫人方才所言生死,但东宫在乎的从来不是这些,她最在意的东西没有了,也就没有生路了。”她不知为何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李愿在烛火下抚琴的图画,看着她的白皙的指尖轻轻划过冰冷又铮铮的琴弦。婉儿听着漫天的琴声,看着月升东山,寺院的钟声闯进浩渺的乐声中,告诉她时间从来一刻也无法停留。

 

南月
  新的猫猫来噜!!

  新的猫猫来噜!!

  新的猫猫来噜!!

弄清影

婉平小记

在逛婉平广场时看到让我眼前一亮的博,这也是我这两年来重新回历史坑的一大心得。饭圈文化蔓延硬是把这两位的逆风翻盘局玩了个稀碎,所谓的“粉”竟然连正主的独特之处都找不明白,强行塑造自认美好的幻影,甚至为了立住人设不惜在她们所“爱”正主的雷区上疯狂蹦迪,以至于我每次刷到小作文都要默念无数次“粉丝行为不能上升到正主”

[图片]


作为不嗑武婉且趋于婉平毒唯的婉散粉,我可以说站在婉儿视角下嗑死婉平的理由并不少,只是太平的形象扭曲让很多人避之不及罢了


婉儿的才华粉都没怎么提过她与同期宫廷文人的隐秘职场竞争,反而热衷于塑造“文坛净土”。分析大师们爱宣传婉儿是当时上官体的传承改造发扬者,而谈从...

在逛婉平广场时看到让我眼前一亮的博,这也是我这两年来重新回历史坑的一大心得。饭圈文化蔓延硬是把这两位的逆风翻盘局玩了个稀碎,所谓的“粉”竟然连正主的独特之处都找不明白,强行塑造自认美好的幻影,甚至为了立住人设不惜在她们所“爱”正主的雷区上疯狂蹦迪,以至于我每次刷到小作文都要默念无数次“粉丝行为不能上升到正主”


作为不嗑武婉且趋于婉平毒唯的婉散粉,我可以说站在婉儿视角下嗑死婉平的理由并不少,只是太平的形象扭曲让很多人避之不及罢了



婉儿的才华粉都没怎么提过她与同期宫廷文人的隐秘职场竞争,反而热衷于塑造“文坛净土”。分析大师们爱宣传婉儿是当时上官体的传承改造发扬者,而谈从上官仪的失势到上官婉儿的复起之间的风浪多是直接与君主叙事捆绑。倒是有学者锐评过陈子昂与婉儿的关系:阴谋论陈子昂的结局是婉儿指使的结果,依据就是陈子昂是反上官体先驱,可是当年批判上官体的文人并不在少数:


杨炯《王勃集序》

尝以龙朔初载,文场变体,争构纤微,竞为雕刻。糅之金玉龙凤,乱之朱紫青黄。影带以徇其功,假对以称其美。骨气都尽,刚健不闻;思革其弊,用光志业。薛令公朝右文宗,托末契而推一变;卢照邻人间才杰,览清规而辍九攻。知音与之矣,知己从之矣。于是鼓舞其心,发泄其用。八纮驰骋于思绪,万代出没于毫端。契将往而必融,防未来而先制。动摇文律,宫商有奔命之劳;沃荡词源,河海无息肩之地。以兹伟鉴,取其雄伯,壮而不虚,刚而能润,雕而不碎,按而弥坚。大则用之以时,小则施之有序。徒纵横以取势,非鼓怒以为资。长风一振,众萌自偃。遂使繁综浅术,无藩篱之固;纷绘小才,失金汤之险。积年绮碎,一朝清廓;翰苑豁如,词林增峻。反诸宏博,君之力焉;矫枉过正,文之权也。后进之士,翕然景慕。久倦樊笼,咸思自释。近则面受而心服,远则言发而响应。教之者逾于激电,传之者速于置邮。得其片言,而忽焉高视;假其一气,则邈矣孤骞。窃形骸者,既昭发于枢机;吸精微者,亦潜附于声律。虽雅才之变例,诚庄思之雄宗也


杨炯当年还是李显的詹事司直,倒不如说那些知名的初唐文人基本被婉儿迫害了个遍吧


再者陈子昂的立场本就是谜,有人看到他爱吹武皇彩虹屁就默认他是崇武,毕竟武皇的入仕改革很难不让进取之士心生神往,而陈子昂历经职场沉浮之后是否还能初心如旧就很难说了。他给家父撰写的《我府君有周居士文林郎陈公墓志铭》中这句“大运不齐 贤圣罔象兮”意味不明,结合卢藏用在《陈子昂别传》所言“属本县令段简,贪暴残忍,闻其家有财,迺附会文法,将欲害之。子昂荒惧,使家人纳钱二十万,而简意未塞,数舆曳就吏”还有“尝恨国史芜杂,迺自汉孝武之后,以迄于唐,为《后史记》,纲纪粗立,笔削未终,锺文林府君忧,其书中废”,说李武宗室害他都要可信得多。唐人曾交代过陈子昂的亡故是武三思的手段,虽有为“正统”诡辩的嫌疑,但我始终认为将武氏与武皇本人立场划在一起的预设非常天真



另在卢藏用的《右拾遗陈子昂文集序》“宋、齐之末,盖憔悴矣,逶迤陵颓,流靡忘返,至于徐、庾,天之将丧斯文也。后进之士若上官仪者继踵而生,于是风雅之道,扫地尽矣”阴阳上官体的措辞有够辛辣


时人批判自家文风如此激烈,婉儿的反应从她后来评诗时“犹陟健举”的标准就可以看得清楚。再拿她本人的应制诗与她爷爷的做个对比,就不难发现婉儿的“复兴” ≠ 照抄,且学者都承认上官体实则兴在婉儿起势,在这种情境下逆风翻盘,即便婉儿的文集散佚,大方向上也可以推断她的文风偏好,那么“粉”圈流行套给她的柔弱无助、强撑理性的人设再搭配形似南朝的笔法,还不算是精准踩雷吗?


世人的文人滤镜厚如城墙,抵死不肯接受文学就是世俗政治的华丽包装,宫廷之内、君民之间纷争千姿百态,文坛如何能寻到净土?戏剧性的地方在于,提到初唐文学都记得四杰、四友、沈宋,也会给陈子昂吹个“诗骨”彩虹屁,而游走在其中并独立于群英的昭容又是个什么形象?既然说武皇不屑与贞观开元比肩,“粉”圈倒乐于用“文人”对比给婉儿涂金粉,试问她本人作何感想?彩楼之上纸落纷飞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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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愿意正视婉儿与同期文人暗相角逐的史实,就可以理解太平为她追谥、整理文集的工作有多难,更不可能说出“太平不懂婉儿只会强占”这种批话。且婉儿死于“正统”的刀剑下,枭首之后有没有留全尸都是未知数,竟然把她的身后待遇与太平的女儿丈夫强行类比,这很黑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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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上文也不难发现卢藏用也可以算做夹在婉平中间的男人之一,有趣的是他的夫人出身荥阳郑氏,还在景云年间获封仙源县君、华阳郡君、华阳郡夫人,很难不说是不是长公主的意思


《唐故尚书右丞卢府君夫人荥阳郑氏墓志铭并序》

景云年,进号仙源县君,再加华阳郡君,又加华阳郡夫人

并在那场血雨腥风过后皈于禅宗

开元中,受秘旨於大照宗师;天宝际,证微言於弘正法主


我还是要浅浅反思一下自己这个散粉做得不太合格,最近重新考古《全唐文》时注意到同期还有一位比较有名的荥阳郑氏,她便是崔湜的母亲。给她撰写墓志铭的人还是张说


张说《荥阳夫人郑氏墓志铭》

夫人讳某,字某,荥阳开封郑氏之女也,有唐银青光禄大夫行少詹事博陵侯崔氏之妻,中大夫中书舍人湜之母也


换言之,崔湜有可能是婉儿的同母族表亲,卢藏用四舍五入可以划进婉儿的族人内,还未改换面目的张说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不一般。上层关系网纷繁复杂,倒是千年未改的现实


《昭容的亲属喜提长公主“男宠”荣号,背后的原因让人落泪》

《就算神武皇帝燕国公与故长公主的“男宠”们不清不楚,只要脸够大就可以给自己完美割席》


“传统”渲染下的上官婉儿形象注重她的父系背景,母亲的影响力不可小觑却不得不让出话语权,甚至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可叹现有的文献虽然可以留住婉儿的才名,但她的面貌始终都是模糊的,到底还是文人滤镜的画像



要说“粉”圈与正主最撕裂的认知雷区就是在“君权”上,不给婉儿认个“君”就不能正视她的存在,对太平的评判更是爆雷到面目全非。都知道婉儿与楚地文化渊源很深,却仅限于对文学的关注,在文学的表象之下是很多人讳莫如深的“迷信”话题。【巫】文化是楚地的特色,在《国语·楚语》中明确记载过楚王与其宗祝之间关于天人关系的对话:


昭王问于观射父,曰:“《周书》所谓重、黎实使天地不通者,何也?若无然,民将能登天乎?”

对曰:“非此之谓也。古者民神不杂。民之精爽不携贰者,而又能齐肃衷正,其智能上下比义,其圣能光远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聪能听彻之,如是则明神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是使制神之处位次主,而为之牲器时服,而后使先圣之后之有光烈,而能知山川之号、高祖之主、宗庙之事、昭穆之世、齐敬之勤、礼节之宜、威仪之则、容貌之崇、忠信之质、禋洁之服而敬恭明神者,以为之祝。使名姓之后,能知四时之生、牺牲之物、玉帛之类、采服之仪、彝器之量、次主之度、屏摄之位、坛场之所、上下之神、氏姓之出,而心率旧典者为之宗。于是乎有天地神民类物之官,是谓五官,各司其序,不相乱也。民是以能有忠信,神是以能有明德,民神异业,敬而不渎,故神降之嘉生,民以物享,祸灾不至,求用不匮。

“及少昊之衰也,九黎乱德,民神杂糅,不可方物。夫人作享,家为巫史,无有要质。民匮于祀,而不知其福。蒸享无度,民神同位。民渎齐盟,无有严威。神狎民则,不蠲其为。嘉生不降,无物以享。祸灾荐臻,莫尽其气。颛顼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属民,使复旧常,无相侵渎,是谓绝地天通


划重点:早期社会【巫】称号是女性专属,而在周礼的叙述之下出现【男巫】的说法,演变至今只有【巫】被广泛应用,而【觋】已不常见。扁鹊的性别争议都算晚的,在这方面早该追溯到神话时的巫咸和巫彭这两位卜筮和医药鼻祖身上。女性失权的痕迹随处可见


揭去玄幻的表达方式,这段对话本质是讲述原本由巫者作为天人沟通桥梁的体系如何过渡到由君主把持天意,完成【绝地天通】改变就是楚王先祖颛顼的成果。而天人关系始终是人世无法回避的话题,形式会随着时代变换,但精神内核却是恒常未改


因此婉儿身上的“迷信”元素是撇不清的,屈原文学底色就是他楚的【巫】文化,没必要乱找“黑点”


太平身上的【巫】元素更是显而易见,这其实也可以为她与君权的暗争做出一种解释。【巫】文化的历史与君权关系总是非常敏感,如果太平对天人关系的认知不愿遵循君主叙事中的“绝地天通”,而她的身份又因君主制而生,那等待她的会是什么结局?广义来讲,太平对于“人生”本身确实具有十足的野望,或许正是因为她不愿意追随“绝地天通”,跨越生死的桎梏,得以让“千年万岁”照进现实。奈何世人被君主叙事困住眼光后,反而把她绑进了她终其一生都试图挣脱的樊笼


所谓“公主当年欲占春”是讽她贪皇权吗?几经时光流转,她的存在依旧会戳痛那些表演家的玻璃心。至于那些角度刁钻的苛责,倒更像是她参透人心的一种证明呢(笑

微君之故

第七十六章:风前灯易灭,川上月难留

 “妾以为殿下进了一趟司刑寺会比往日收敛一些,没想到竟越发胆大了。”上官婉儿被李愿几番强迫,起了一些脾气,她刚想从温汤中起身,没想到却被面前人一把擒住,又跌坐回水里。她午后奉皇帝之命来李愿宫院宣敕,尽管见到她曾是自己最大的热望,尤其是谋反案发后这么久,但近则情怯,自己如今与她相对,热望之下竟只剩了逃避。因而将圣旨奉给李愿的时候,目光都不曾向下与她触碰。短暂的沉默让婉儿想要飞快地逃离这里,仿佛李愿所在的地方就是人间地狱,多待一秒都注定承受更多的痛楚,被烈火灼烧,被利刃切割,最后连这具肉体也会被吞噬不见。但她却在那一刻被李愿强留了下来,李愿一改这些时日的恭顺,当着众人的面,要求敕使侍奉自己洗浴。她...

 “妾以为殿下进了一趟司刑寺会比往日收敛一些,没想到竟越发胆大了。”上官婉儿被李愿几番强迫,起了一些脾气,她刚想从温汤中起身,没想到却被面前人一把擒住,又跌坐回水里。她午后奉皇帝之命来李愿宫院宣敕,尽管见到她曾是自己最大的热望,尤其是谋反案发后这么久,但近则情怯,自己如今与她相对,热望之下竟只剩了逃避。因而将圣旨奉给李愿的时候,目光都不曾向下与她触碰。短暂的沉默让婉儿想要飞快地逃离这里,仿佛李愿所在的地方就是人间地狱,多待一秒都注定承受更多的痛楚,被烈火灼烧,被利刃切割,最后连这具肉体也会被吞噬不见。但她却在那一刻被李愿强留了下来,李愿一改这些时日的恭顺,当着众人的面,要求敕使侍奉自己洗浴。她刚想出声拒绝,殿中却骤然多出了许多人,围着自己一群人站立着。她知道,自己现在若是不答应,李愿是不会放手的;可是她不放手,威逼悍拒敕使就是谋反。传到御前,天颜震怒,又是一场祸事,便应了下来。

    日光透过窗纱照了进来,落在铺满金砖的地上、浩渺的水里和李愿的身上。她的目光追随着李愿的身影,渐渐融入了一篇光明闪耀之中,而李愿却似隐藏在白日金波里一般不甚明晰,只有涓涓流淌的水声在耳边响起,打扰着她无法辨认心中的悲喜。“你只知道拒绝我,推开我,斥责我,却不问问我怎么样了。”李愿轻轻一笑,笑声中颇多讥讽,可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哪些事让她觉得可笑,也许是婉儿当下的态度,也许是这本来所有的一切。

    李愿的声音让婉儿辨明了她的所在,她眨了眨眼,努力地朝她看去。她终于能在宁静中好好地看看她,她能明显地发现李愿的消瘦,能看到她手腕和脚踝上被磨破的伤痕,上面的血凝住了,结了深褐色的痂。她的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她也想轻轻地用手指抚过,然后问问她疼不疼,但是好像她并不能。

    “殿下能强留敕使,能在池中这番嬉戏,就说明挺好的了。”婉儿低下头,也不去看她,只是随意地望着水。水面从来不平静,水波荡漾着,涟漪一圈圈散开,都仿佛荡进了自己心里,荡着此刻的自己不得安宁。水珠从她的发丝中落下,坠在颊边如泪痕一般清亮。

    李愿随意嗯了一声,想必是作为对自己解释的回应,但她又向自己走近,婉儿心中突地一跳,抬头向李愿面上望去。李愿向来与皇帝面貌极似,可是这一瞬观之,却觉两人千差万别,连最后的相像也似乎消散在了朦胧的水雾之中。李愿还在笑着,甚至还带着一丝妩媚的神情,也许没有,但是她太美了,所以笑起来总是有迷惑人心的意涵,让自己深坠其中无法自拔。李愿的眼睛很亮,又出奇的平静,像秋月拂照的江水,清清冷冷。

    “从来没有人关心我到底好不好,也没有人在意我想什么,我想要什么。可是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对我好,他们爱我。你也一样,她也一样。”李愿大概是被浓雾呛住,长叹一口气后又自嘲地笑了笑,“你知道陛下这下为什么要让你来吗?你肯定知道。那么多人,她偏偏选你,你却也甘当她来猎我的陷阱。你们真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吗?”李愿死死地掐着婉儿的手腕,像是怕她逃走,又像是猎手绝不放弃自己的猎物。

    “殿下既然知道,还要这样做,不是故意跳进陷阱,自蹈死地吗?还是说殿下早就想好了自脱陷阱的法子?”婉儿随即挣扎了一番,发现无济于事,不禁讪笑道。“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不在乎。”李愿面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慢慢抬起手去抚摸婉儿面颊上的黥痕,“这件事终究是我亏欠了你,让你,为我受辱,为我等待。本不应该的。若是我心中有什么愧疚,也就对你罢了。所以你无论对我做什么,我都原谅你。”

    婉儿自觉一生所历风浪百倍于人,到了此刻,听着李愿一字一顿,心中却出现了少有的惶惧。李愿的脸凑地更近了,几乎要贴在自己的脸上,手却还在随着温润的泉水抚揉着自己的身体,“如果抓住我,看我在陷阱里拼尽全力挣扎,用刀剑插入我的身体,看地上流满我的血,你们会高兴,我并不吝啬做这样的牺牲。但是看我这样,你会怜惜我吗?”

    李愿明明在轻笑着,婉儿却感受到了一阵锥心的痛楚。她心灰到了极处,抬头看了看李愿又低下。婉儿的动作在李愿看来已经作了回答,于是她放开了手,缓缓地退了一步,严肃地盯着婉儿许久,又释怀地笑道:“我死,也是应该的。”

    她听着玉漏一滴一滴落下,心中渐渐转向空茫,她早知所有欢喜不可再得,却不知是破碎在这样的阴差阳错之间。王慈征、封禅、嵩山行宫......她只觉得身子又冷了起来,温暖的泉水永远无法温暖她,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李愿站在水里,周身未着寸缕,所有的伤痕都清晰可见。但是婉儿知道,这些明着的伤痕无论如何都会散去,可是那些暗的,只会被李愿藏在深不见底的心里,永远无法抚平。李愿的声音不大,但是温泉殿太大了,那些话语就这样回响在空旷的殿中,震耳欲聋。她竟恍然而生了一种害怕,可是她又到底在害怕着些什么,她看着眼前人,无尽的陌生缠绕了上来。她应该问问她的,甚至该抱抱她,也许就不会有这样被愧疚所牵绊的陌生。

    “殿下就算不为陛下,不为其他人,也该为自己好好地活着。殿下向来宝爱自己,哪怕为自己,也不必以身殉。”婉儿的手也有些颤抖,她伸出去想要去拉李愿,可是太远了,她根本够不着。李愿冷漠地看着她,甚至不愿前移一步。婉儿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堵在喉咙里的话,进不去也出不来。

    “我死且不避,但是殿下要珍重自己的前程。”她的焦灼和幽愤剧烈地搅在了一起,最终喝了出来。

    李愿呆了呆,看了她好一会儿,低声道:“死且不避,人的情爱真的能到这个地步吗?”

    “殿下不信,但可一试。”她受够了李愿不信任地质问,看着她悲怆的脸,心底却只萌生出强烈的怒意,便也不愿再和她演君臣尊卑的戏剧,直当地说了出来。

    “那既然死都不怕,又为什么怕现在的秉烛之游呢?”李愿的心跳也渐渐快了起来,她强压住种种心绪,却仍不清明自己的感情,像人在溺水中扑腾,最终适得其反,“陛下也不可能为我你嬉戏之事废我的东宫之位,若为我的前程,你大可不必怕。”哪怕口中说着最无情的话,她的心中还是难以抑制地涌出最惊悸的痛楚,她这是有心为恶,却又不得不为。

    婉儿缓缓抬眼,望着她经年所爱的李愿,她还是原来的那般样子,但是过去的一切好像都在这飘渺的云雾中燃成了灰烬。偌大的温汤室恢复了似无人的寂静,婉儿睁着眼晴,日光还在那里,斜斜地穿过云母的窗扉,照在一汪池水中。她不耐地搅动着池水,这样荡漾的波纹就可以摇碎两人倒映的身影,让她再也看不见。

    李愿怔了怔,坐到婉儿跟前,轻轻扶住她的肩头,婉儿这才不去弄水,与她相望。这双眼睛似乎从来没有变过,从第一次在猎场见到她时,她就是这样,温婉又坚毅。如今十几年光阴如水过,她还是这样。她喜欢在她的眼中看自己,自己和她不一样,自己是变的,如镜中花、水中月。比如她现在在她眸中看到的自己,疲倦、恐惧、懦弱又冷酷。她努力去回想,从长安到洛阳,从宫苑到寺观,自己与她耳鬓厮磨的无数个日夜,她忍不住心中作痛,眼泪到此时才疯狂地滚涌出来。

    “婉儿,她容不下我的。”李愿用力咬住下唇,还想保持着微笑,呼吸却无法抑制地急促起来,仿佛被人捂住口鼻不得一丝喘息。全身像着火般躁热,心中的痛楚又直贯而下,生生撕裂了她的肺腑,因而疼得她满头大汗。婉儿静静地望着她,眼中浮起隐隐泪光,她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不会的。”

    李愿直直地盯着婉儿,发间的水滴又蒙住了眼睛,她随手一擦,发现眼泪也随着水珠擦在了自己手上。这时她才越发觉得热了起来,胸腔中的熊熊火焰烧的仿佛天地都要就此摧折殆尽。她猛地起身,抖落了婉儿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几步逃离了池水,转进了岸边遮掩的屏风之后。

    屏风虚掩之后,是李愿小憩的紫檀小榻,旁边还摆着象牙镶钿的妆台。虽不在此处,不在此时,但在过去无数个日夜里,她都会坐在妆台前为自己描眉,为自己贴花,她们在榻上共寝相拥,说着天长地久的誓言。但这一切都很远很远了,自己再也无能勾勒出一副清晰的图画来。如今隔着一汪池水相闻不相望,自己便如同诗中人望伊人在水一方,只剩无尽的怅惘。

    “殿下,人抓住了。”陆玄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默契的宁静。李愿从晃神中猛地惊醒,讷讷地看了一眼陆玄,“好,好,太好了。”她忽然觉得答非所问,又道:“人在那里?”陆玄暗自瞧了一眼婉儿,又道:“殿下吩咐的,都办妥了,现在人在外面,殿下要见吗?”婉儿未料到还有一出,好奇从池中站起,踩着台阶到了岸上,目光穿过屏风中诧异地与李愿对视一眼,“抓住谁了?”

    “寡人不见,将人立刻带出宫缢杀。”李愿没有理会婉儿,只对陆玄冷冷下令道。她裹着浴袍坐在榻上,目送着陆玄出殿,低沉地再未发一言。“等下,”在陆玄即将踏出门槛时,李愿又喊住了她,犹豫几番,“还是别杀她了,送她走吧,越远越好,再不要回来了。”陆玄震惊地回过身,望着李愿劝谏般地摇了摇头,坚定道:“不杀她,遗患无穷,殿下三思!”

    “去吧,送她走。”

易衍

【忘川小剧场】假如《红楼梦》流入忘川(2)

(《红楼梦》食物相关,半疯产物

忘川风华录衍生设,私设忘川有很多现在还没有的人,内含平婉/丕植/权逊cp)


苏轼(喇叭):饕餮居上新!酸笋鸡皮汤,糟鹅掌鸭信,油盐炒枸杞芽儿,酒酿清蒸鸭子,奶油松穰卷酥,桂花糖蒸新栗粉糕应有尽有!

太平公主(吐槽):这是在练绕口令还是报菜名啊。

上官婉儿:公主,慎言。

佛印:满五百通宝送一瓶玫瑰露,满一千通宝再送一瓶茯苓霜。

谢玄:?

李秀宁:?

韩非:@范蠡

范蠡:?

韩非:你别告诉我说这个促销方法是别人想出来的。

范蠡:?难道我犯法了吗?你这叫寻衅滋事。

韩非(悠悠):陶朱公不要做贼心虚嘛。在下不过是想说收益二八分而已。不然上次赌...

(《红楼梦》食物相关,半疯产物

忘川风华录衍生设,私设忘川有很多现在还没有的人,内含平婉/丕植/权逊cp)


苏轼(喇叭):饕餮居上新!酸笋鸡皮汤,糟鹅掌鸭信,油盐炒枸杞芽儿,酒酿清蒸鸭子,奶油松穰卷酥,桂花糖蒸新栗粉糕应有尽有!

太平公主(吐槽):这是在练绕口令还是报菜名啊。

上官婉儿:公主,慎言。

佛印:满五百通宝送一瓶玫瑰露,满一千通宝再送一瓶茯苓霜。

谢玄:?

李秀宁:?

韩非:@范蠡

范蠡:?

韩非:你别告诉我说这个促销方法是别人想出来的。

范蠡:?难道我犯法了吗?你这叫寻衅滋事。

韩非(悠悠):陶朱公不要做贼心虚嘛。在下不过是想说收益二八分而已。不然上次赌局的事……

范蠡(怀疑):……你八我二?

韩非(愣):陶朱公要是这么热情,在下就却之不……

范蠡(打断,黑脸):我八你二,韩非先生再见。

————

霍去病:要我说,这些菜好吃是好吃,但就是吃着太麻烦。就比如这道蟹肉虾丸饺,还不如吃一口螃蟹,吃一口虾,吃一口饺子。这才痛快。

佛印:贫僧觉得,霍将军甚是有理。

苏轼:秃驴,你就说你吃不吃吧。

佛印:吃当然还是要吃的,不过是赞同一下霍将军而已。还有,不要叫我秃驴,我没有名字吗?

苏轼:好的,秃驴。

佛印:……

卫青(看着外甥胡吃海塞,微笑,回忆)想当年我们在大漠打仗只有胡饼,能吃到一口饭就是不易,更不要提这么精细的事物了。

李清照:正是。当年夫君为官时我们的生活在当时看来已经是节俭,故国灭亡一路奔逃才知道底层的百姓如何艰苦。如此奢华,灭亡不是没有道理的。

曹雪芹(感慨):唉,常言道“否极泰来”,盛极的腐朽总是由内部开始。当年我们也并非没有察觉,只是总被追捧和荣耀遮蔽迷失,终究不免灭顶之灾。

屈原(哀伤):天下熙兮皆为利来,天下攘兮皆为利往。

班固(自言自语):国皆因弱灭,独汉以强亡。

李隆基(叹息):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

曹丕(皱眉):好了好了,“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孤的曹魏都这样了孤还没说什么,怎么你们一个个倒先唉声叹气起来了。

孙权(白眼):切,你那叫活该!

曹丕:哦?这不是十万嘛。哄好你家伯言了?废长立幼以致手足相残罔顾孝悌连三十年都撑不过,还好意思说孤?

孙权:你!

麒麟(拉):哎呀,你们别吵了。大家都是来吃饭的,有什么事吃完了再说。

孙权(扭头):哼。

曹丕:呵。

————

一番吃饱喝足后。

曹丕:我先走了。子建,少喝一点。

曹植(醉得迷迷糊糊):嗝,好。(抓住曹丕衣角,委屈)兄长要走了吗?为什么要抛下植。

曹丕(被人眼里的一汪水打败,叹气,把人横抱起):子建,你醉了。

曹植(晕,困,小声):植没有。兄长我们回家吧……呼噜…

曹丕:(再叹一口气,任命地把人扛回自己家)

孙权(被闪瞎于是戴上墨镜):呵。

麒麟(悲愤):你们xql!

苏轼(黯然):子由……

太平公主(拍照,发知交圈):好吃,但是希望母后不要让我去看那个什么《红楼梦》。

上官婉儿(小声):公主发这条消息的时候记得屏蔽武后了吗?

太平公主(大惊失色):糟了!

“太平公主已撤回一条消息”

武则天:朕觉得太平说得很有道理。从明天起,婉儿你和太平就一起去曹雪芹先生那学习吧。

太平公主(┭┮﹏┭┮):呜呜母后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不朝鹅踢蹴鞠打碎始皇的陶俑偷吃饕餮居的食物了。

武则天:?

王羲之:?

苏轼:我说为什么每次都会少几个盘子。

荆轲:@嬴政

嬴政:朕不信你一点都没干过。

荆轲:呵。

上官婉儿(扶额):公主怎么……

韩非(锐评):这就叫“不打自招”。

————

晚上,大家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太平公主的哀嚎。

太平公主:所以为什么要学习《红楼梦》啊啊啊啊!!!!

亲眼见证忘川一日乱象的曹雪芹(摊床上,蒙脸):我哪敢说话啊。

使君:今天的忘川又是“和平”的一天呢。


(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出自司马迁《史记·货殖列传序》;“国皆因弱灭,独汉以强亡”出自王夫之《后汉书》注引;“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出自欧阳修《五代史·伶官传序》。这里只是觉得合适所以让文中三位说出来emo一下。曹丕的“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出自他的《终制》。)

三藐三

一场据传定于七月七日的作乱(1)

(先天二年 公元七百一十三年七月)上皇录云:「公主谋不利於上,与上更立皇子,独专权,期以是月七日作乱。上密佑其事,勒左右禁兵诛之。」
《胡三省注资治通鉴》卷第二百一十

        七月七日,七夕,一个能看懂此篇文字的人都不会陌生的节日。

  而713年的这一天,太平公主面对的,是一场繁华落尽的、悲哀的“失败作乱”,更是一场属于她们的、如梦的“天人相通”。

  本章开始前,照例抛出几个问题:

  一、太平公主如何看待七月七日?

  二、713年的七月七日,婉儿已逝去三年,公主心心念...

(先天二年 公元七百一十三年七月)上皇录云:「公主谋不利於上,与上更立皇子,独专权,期以是月七日作乱。上密佑其事,勒左右禁兵诛之。」
《胡三省注资治通鉴》卷第二百一十

        七月七日,七夕,一个能看懂此篇文字的人都不会陌生的节日。

  而713年的这一天,太平公主面对的,是一场繁华落尽的、悲哀的“失败作乱”,更是一场属于她们的、如梦的“天人相通”。

  本章开始前,照例抛出几个问题:

  一、太平公主如何看待七月七日?

  二、713年的七月七日,婉儿已逝去三年,公主心心念念的人是上官婉儿吗?

  三、713年的7月7日,公主想要做什么,又实际发生了什么?


     一、太平公主与七夕

  1. 取乌鸡血美白

合乌鸡药:是七月七日取乌鸡血和三月三日桃花末涂面及遍身,三二日肌白如玉。此是太平公主法,曾试有效。
《太平御览》卷三十一

        此为公主美妆小爱好,诸位大多已知,且非重点,因而不再翻译。直接聚焦公主美白的日期,暂且不说取乌鸡血的七月七日,单看这三月三日。

        该日为上巳节,文人雅士多曲水流觞、赋诗纪事。

上巳,好事家仿古修禊事,为曲水流觞之宴,亦多为诗歌以纪其事
《图书集成·职方典·扬州府风俗考》

        言已至此,cp脑敏锐的朋友早已想起故事的另一位主角,那位热爱吟诗作对的文人雅士。

        那么,我们不妨进一步猜测,究竟是公主神秘兮兮的美白配方就那俩日子涂抹有效,还是因为公主要见什么人、期冀展现出最完美的仪态,所以要赶在那俩日子美白?

     

         2. 赋诗乐游园

乐游园,汉宣帝所立,唐长安中太平公主于原上置亭游赏,其地四望寛敞,每三月上已、九月重阳、七夕游戏就此,袚禊登髙,幄幕云布,车马填塞,绮罗耀日,馨香满路,朝士词人赋诗,翌日(传)于京师【西京记】后赐宁申岐薛王其地,居京城之最髙,京师之内俯视指掌,每正月晦日、三月三日、九月九日京城士女咸就此,登赏袚禊【长安志】
《天中记》卷四

        此段描写的是太平公主所建乐游园,园内亭台林立、视野开阔。上巳、重阳、七夕佳节,公主游至此地。宝马雕车香满路,幄幕绮罗九重天。朝士词人竞相吟诗作赋,此中佳作第二日便风靡京师。

        可看出,公主重视上巳、重阳、七夕。而她庆祝的方式,除了神秘兮兮的美白秘方,还有私人会所的诗会。

      

         3.文人互动

        前文可知,公主的七夕,是和文人墨客在乐游园中度过。其实早在第一篇文起,就曾反复提及,太平公主极其看重有才华的诗人,并好给清贫者赠予金帛。

公主日益豪横,进达朝士,多至大官,词人后进造其门者,或有贫窘,则遗之金帛,士亦翕然称之。
《旧唐书》卷一百八十三 列传第一百三十三 外戚

        插句题外话,每每读到此段史官写公主所作所为“豪横”,不是帝王,却做了得天下士人心的事,触犯皇权禁忌,总觉得好笑至极。尤其是到了上官婉儿这里,圈内诗文大赛故宴请的均为王公贵族,非贫寒儒生,反倒又成了史官批评的理由。

〔上官昭容劝帝置大学士四人以象四时,直学士八人以象八节,学士十二年以象十二时。〕使上官昭容第其甲乙,优者赐金帛;同预宴者,惟中书、门下及长参王公、亲贵数人而已,至大宴,方召八座、九列、诸司五品以上预焉。于是天下靡然争以文华相尚,儒学忠谠之士莫得进矣。
《胡三省注资治通鉴》卷第二百一十

        可见,对史书执笔者而言,结果溯源、问题分析并不重要,事先早已定性什么是“负面人物”,那她们不管做什么,正、反都是错的。而如今,昔日史书执笔者维护的价值,已然毫无意义。

        回归正题,在上面两段记录中,我们可以看出:游玩、宴请、赋诗、赐金是公主和婉儿都热衷的庆祝活动。加之婉儿文集序中所言,或又如他人所见,残章断简中,她们的庆祝又是呼应的、重合的。

昔嚐共游东壁,同宴北诸。
《唐昭容上官氏文集序》
先一日,太平公主、上官昭容题诗数篇,故张说诗云:“舞凤迎公主,雕龙赋婕妤。”
《唐诗纪事》卷十一


        4.织女鹊桥用典

        上文已知太平公主兴致所在:上巳、七夕、重阳,什么节都可搞诗会。作为嗑学家,接下来我最感兴趣的便是,公主到底是对情爱一窍不通,单纯的诗会狂热爱好者?还是明知七月七日鹊桥相会的典故,还选在这个象征爱情的日子宴请文人雅士?

太平公主当然不会是个一门心思爱作诗的单纯诗会狂热者。

        恰恰相反,她必然知晓其中典故。在景龙三年(709年)二月十一日中宗幸公主南庄的举行诗会中,几乎每位到访者都提及“织女桥”、“乌鹊桥”。

织女桥边乌鹊起,仙人楼上凤凰飞。 
《奉和初春幸太平公主南庄应制》李邕
凤凰楼下交天仗,乌鹊桥头敞御筵。
《陪幸太平公主南庄诗(一作苏颋诗)》沈佺期
鸾辂巳辞乌鹊渚,箫声犹绕凤凰台。
《幸太平公主南庄诗》李峤
主第岩扃架鹊桥,天门阊阖降鸾镳。
《奉和初春幸太平公主南庄应制》韦嗣立

        以至于有学者从诗意推测,可能园中有水池象征银河,河上架设一座乌鹊桥。

        更有趣的是,上官婉儿也必然参加了本次诗会,不知是因不爱此类用典,抑或当真认为宋之问略胜一筹,她偏选中了未提“织女”、“鹊桥”的那篇作为冠首。

《陪幸太平公主南庄诗》云:“青门路接凤凰台,素浐宸游龙骑来。涧草自迎香辇合,岩花应对御筵开。文移北斗成天象,酒近南山作寿杯。此日侍臣将石去,共欢明主赐金回。”之问《荐福寺》、《昆明池》及此作都为冠首。
《唐诗纪事》卷十一

        此时的公主与婉儿都不会想到,她们永远无从知晓,四年后织女踏上鹊桥之日,人间将是何种光景。



未完



未完

蕉下客

  你要陪她一直走,直到找到自己的路

  平婉杀我

  你要陪她一直走,直到找到自己的路

  平婉杀我

星之衣帆
 什么叫做“我的人”啊(战术后...

 什么叫做“我的人”啊(战术后仰.JPG)😏😏

 什么叫做“我的人”啊(战术后仰.JPG)😏😏

微君之故

第七十一章:思君无限泪,日月奉天长

 李愿晚间回了内宅,内坊中午得知她从司刑寺回来,匆匆收拾出了常住的正殿,她这才得以歇息。晚膳在皇帝那用过,母亲为了她,今日也没有食素,上的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东西。当时倒还没事,但是太久没碰,骤然吃下,回了自家,便吐了一地。

    她今日身心都疲惫到了极点,最后只觉得麻木,又不肯让人唤医师来看,待左右给自己梳洗后就躺下准备睡去。但是欲裂的头疼总是在努力驱散着睡意,最后又痛又困竟难以成眠。

    宫人怕她冷,帐中放了好几个薰笼,它们将尺寸间的空气烧的太热,仿佛把她架在了火上蒸炙。肺腑的热气不断升腾着,内外的痛楚......

 李愿晚间回了内宅,内坊中午得知她从司刑寺回来,匆匆收拾出了常住的正殿,她这才得以歇息。晚膳在皇帝那用过,母亲为了她,今日也没有食素,上的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东西。当时倒还没事,但是太久没碰,骤然吃下,回了自家,便吐了一地。

    她今日身心都疲惫到了极点,最后只觉得麻木,又不肯让人唤医师来看,待左右给自己梳洗后就躺下准备睡去。但是欲裂的头疼总是在努力驱散着睡意,最后又痛又困竟难以成眠。

    宫人怕她冷,帐中放了好几个薰笼,它们将尺寸间的空气烧的太热,仿佛把她架在了火上蒸炙。肺腑的热气不断升腾着,内外的痛楚几乎让她肝肠寸断。她却无力再喊人,心智和身躯一样,陷入了无尽的朦胧与飘然之中。

    过了许久,她在黑暗中看到一个身影,很熟悉,却在当下的麻痹中什么也想不起来。那人小心翼翼将一个薰笼撤了出去,暖热干燥的空气中终于有了一丝凉意。那人出去又进来,她的屏风是打开的,因此能看的很清晰。

    那人似乎听见了李愿伏在枕上沉重的喘息,坐到床边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冰凉的手将李愿从昏沉中惊醒,她抬眼看了看眼前人,终于强扯出一丝笑容,轻声唤道:“婉儿。”

    “一个多月没见,殿下竟成了这副模样。”李愿因为热,把被子踢到一边,露出穿着雪白的中衣的身子趴在床上。她的长发随意披落着,哪怕在夜色已深的现在,透过香囊中点点火光,上官婉儿还是能看到其中参差的白发。她呆呆凝望着清瘦憔悴的李愿,心中一阵惊痛,不由地握紧了李愿的手。

    “你怎么还敢来我这里,你不要命了。”李愿想将自己的手抽出,却发觉已经挣不开婉儿的手掌,她只能无奈地放弃,有气无力地说道,一边强迫着自己不去看婉儿的脸色。

    “殿下何瘦,须自珍重。”婉儿眼眶一酸,俯下身子紧紧地贴着她。那是她最为熟悉的感觉,这十几年来被梦与恐惧,还有痛楚交织在一起的,一个没有名字的却可以被称作爱的东西。

    “你让人更衣上床来。”李愿最后的清明和理智也随着怀抱里的温存烟消云散,她向后挪了挪,企图给婉儿让出上床的位子。

    “你不怕吗?”婉儿直起身子,看着李愿认真道。李愿摇了摇头,心中苦笑一下,努力挣出一些力气道:“我怕你出事,可是我又无法拒绝你。我让你等的太久了,受尽屈辱。时至今日,还是如此。”

    “殿下以前从不说这样的话。”婉儿捂住了李愿的嘴,并不让她说下去,但恍惚中无限的爱怜又漫了上来,“我看你身子好像不舒服,是在司刑寺里,他们打了你吗?”

    李愿忽然就哽咽起来,躲藏进她的怀抱里。从小到大,无论自己受多大的委屈,好像都能在怀里得到平复。可是这次好像不一样了,在母亲的怀里,在婉儿的怀里,她还是一样的疼,一样的委屈,一样的没有希望。她听着玉漏一滴一滴地落下,心中更加空茫起来,唯有婉儿的衣香还让她觉得自己仍被牵系着,没有跌进无尽的深渊里。她抓着婉儿的衣角沉沉睡去,但仿佛又听见人在轻唤着她,阿奴。她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却让她同样欢喜。

    白日高高地耀了起来,小鸾将帷帐轻轻拉开一些,金光就从缝隙中流泻进来,落在地上却清冷的很,是冬日寒冷的日光。“殿下,陛下让人来唤殿下一起用早膳。”她温声开口道。

    “陛下”两字一出,李愿身子明显一颤,慌忙睁开了眼睛。怀抱里的空空落落又让她想起了婉儿,不禁问道:“上官承旨是何时走的?”

    “上官承旨?”小鸾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她并没有来,传话的是一个小给使。”李愿一惊之下坐了起来,“昨晚,她没有来吗?”小鸾还是摇了摇头,“昨晚是妾值夜,没有人来,恐,恐是殿下记岔了。”

    “那,那昨晚坐在这里和我说话的人是谁?”李愿更加恍惚了,痴痴问道。这话小鸾也不知道怎么接,只好说了声:“殿下许是在做梦。”李愿脑中开始嗡嗡作响,她想让自己定下心神好好去想一想,却还是有些昏昏,但她最后依然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我很久都没有做梦了,这不可能是梦,不可能。”夜间诸般往事一时在心中起伏,那个温暖的怀抱,那双满是柔情的眼睛,那抹荡漾开整个夜色的微笑,怎么可能是假的,怎么可能是梦,怎么可以是这样。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胸口堵的难受,她甚至想用小刀划开胸腔看一看是什么让她如此喘息不得。所以到头来,自己才是那个在戏台上出丑的伶人吗?

    “殿下?”小鸾又唤了她一声,想必是催促她快一些,皇帝还在等。一想到皇帝,李愿的心跳也霎时快了起来,但语中还带着未完全醒来的倦怠朦胧道了一句:“我知道。”她不辨真假虚实,梦境也让她恍惚。但一觉醒来,痛楚却缓解了许多,连带着身上也轻松起来,没有了昨日的沉重和酸痛。

    她在帘外给皇帝行了礼,转进来发现上官婉儿正侍奉在皇帝身侧。她只看了她一眼就赶忙低下头来,不敢再看。她的目光又飘向皇帝,皇帝的表情告诉她,婉儿今日的出现,亦是对她的恩赐。只是这样无法言明的恩赐是她与皇帝两人之间的秘密,或是说交易,因而受恩者无法像往常谢赐般跪下来,伏拜歌颂自己的君王,垂泪拜舞铭感她的雨露。

    但李愿还是跪了下来,叩首道:“臣沟壑残骸,孽子贱命,蒙陛下施再生之德,赦万死之诛。冤屈得雪,起骨九泉,臣诚万死,无以上答。今陛下慈造,使臣再奉君亲,恩重命轻,罔知酬答。”她今日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麻衣,腰间系着绦带,庶人模样的装扮。皇帝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又听她说这样的话,谦恭卑微的模样和那些朝臣没有二致,只觉眼前一阵发黑,连气都喘不上来。

    “阿奴。”皇帝怜惜地喊了一声李愿,又把手放在了她的头上。

    “陛下,该换药了。”高延福此时正好走进来,后面跟着几个医人,恭敬向皇帝道。

    李愿马上回过神,看了一眼高延福,往旁边跪了一些,“我来。”说着也不管皇帝同意与否,低头就去解皇帝手上包扎的布条。血已经渗到布表面来了,她揭开布条扔到一边,看着还在轻微冒血的伤口,不禁发怒责问医人。几个医人被李愿的雷霆吓到,吓得立马跪下来磕头谢罪。李愿却不再理会他们,拿过手巾小心翼翼地为皇帝清洗伤口,但是又怕手巾不够细腻会搓疼皇帝,最后干脆直接漱口,用舌头舔吮起来。

    “阿奴。”皇帝蹙眉,“你在干什么?”

    李愿却没有再说话,望着那道深深的横刀切口,痛的哽咽难出,泪水就这样滴在皇帝的掌心里,然后慢慢流到伤口里,和她的血融为了一体。皇帝疼的用力咬住嘴唇,没有发声,而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心中的爱怜与疼痛又绞到一处。李愿舔着舔着又钻进了皇帝怀中,深深嗅着皇帝身上的龙涎香气,忽然大感心安,眼眶又发酸地喊了一声阿母。

    “陆玄等人今日都回去了,你担心的话,等下用过饭可以去看看她。”皇帝轻声道。

    皇帝这话更让李愿不觉地腻在怀抱中不欲起来,她抬头望了望母亲,不知该欢喜还是该难过,一行泪珠便又缓缓从眼角滑落。皇帝看着眼泪坠下不见,却觉是流进了自己的心里,从而唤起了难以承受的痛楚。第一次的,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轻轻将李愿脸上的泪痕擦去,顿了顿,道:“阿母在。”

    陆玄看李愿踱步进了屋,带有几丝责怪地瞪了一眼随身侍奉的宫人。

    “你别怪她,是我说你回来就报我的。”李愿将陆玄的动作尽收眼底,几步上前坐到了陆玄的床侧,按住想要起身行礼的她。

    “殿下受苦了。”陆玄抬头仔细打量了一番李愿,也没有忌讳直视尊者,叹息着。

    “也还好,没什么。”李愿低下头,为陆玄掖好被衾,遮掩地回道。

    “殿下瘦了许多,玉容憔悴,连头发都白了。”陆玄碰上李愿的手,定睛才发现那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都已经冻的生出了疮,不免又落下泪来。

    李愿笑着伸手抚去了陆玄的眼泪,“有什么好哭的,我看看你的伤。你刚回来,还没上药,等下我给你上。”说着让人多烧几个炉子来,准备掀被去看。

    陆玄忙止住,急道:“这不合规矩。”李愿指挥着宫人将加点的炉子靠近床些,听闻她的话,忍不住笑道:“我从来不守规矩,你不用拿规矩说事。”说着就翻开了被子。陆玄的衣裳还没来得及脱,和伤口粘在一起,雪白的衣上到处都是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是不是来俊臣那个狗东西干的?”李愿愤愤地问道。陆玄忙摇了摇头,道:“来中丞一直在司刑寺那边,听说主要审王慈征等人。妾的事,应当与他无关。”但李愿却完全没有听进她的话,只当陆玄不愿惹事而为来俊臣辩解。她摆了摆手,哼道:“你少为他说话,他再不在推事院,那也是他的地盘,行事自然也听他的。”

    “左肃政台倒也不只有他。”陆玄低低地再道了一声。李愿让开坐到一旁,让捧着物什的宫人进前去将陆玄的脏衣脱下。

    “殿下可有受刑?”虽然吞吐了很久,陆玄还是担心地提了一句。李愿摇了摇头,“他们勘审我的时候倒是规矩,恭恭敬敬,没敢乱来。就连来俊臣,也知道装样子,表面客气的很。我是真没想到。”

    陆玄心中有了计较,含笑道:“他们知道圣心仍在殿下这里,岂敢妄动?”她的衣物和伤口粘的很紧,轻轻一揭,血痂便登时撕开滚涌出淋漓的鲜血。

    李愿眼见着身子一颤,攥紧了袖口,慌忙叮嘱宫人道:“你慢些,她疼。”宫人被李愿一说,心下更加紧张起来,手不住地发抖。她察觉到了宫人的不自在,起身转到屏风外,不再去看。

    女医等候在屏风外面,见李愿转出来忙伏拜下去。“我见阿玄面色还好,似乎不大有碍。卿等她去衣后看看,我就在这里等着。”李愿手扶着屏风一阵目眩,后背已经渗出了冷汗。她想到自己在狱中的屈辱,又看到陆玄被鞭打的伤痕,心下痛苦不堪。她隔着云母屏风,向里间陆玄的身影凝目片刻,又缓缓合上双目。

    “陆娘子恩重,陛下特意赐下了内府的疮药,让妾给陆娘子用。”女医小心道。李愿这才睁开眼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并不是熟悉的女医,心中一怔。

    女医似乎也知道李愿的疑惑,还没等她开口,就答道:“妾在禁中供御事,方才有人报殿下欲使一女医为陆娘子医伤,陛下就让妾过来了。”

    李愿仔细打量了一番女医,炯炯的目光让女医不由低下头去,似乎这样就可以逃避东宫 的审视,许久,东宫才缓缓道了一声:“陛下天恩浩荡。”

弄清影

速涂一则清明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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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想用“唯美”的场景来粉饰她们的结局,这样才可以更深刻地铭记她们的执念。被模糊的叙事之下,她们要以何面目走向终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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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卿(高三不定期更新长期失踪版)

甫瞻松檟(平婉)

本文平婉,有史向,但是有大量篡改历史成分,对于称呼和自称那些由于时间原因并没有做到很考究。


对于文章中太平公主叫李令月的说法,据的是《全唐文》中崔融撰写的《代皇太子上食表》,其内容如下:“臣某言:伏见臣妹太平公主妾李令月嘉辰,降嫔公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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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倚明月,巍巍高山耸立其间白云邀清风,共赏人间月朗风清玫瑰孤高自傲,牡丹不屑世俗

与笔墨对饮,纵琴棋书画诗酒茶

燃袅袅炊烟,观小桥流水倾人家

望烟雨落江南,泼出一曲余音绕梁...

本文平婉,有史向,但是有大量篡改历史成分,对于称呼和自称那些由于时间原因并没有做到很考究。




对于文章中太平公主叫李令月的说法,据的是《全唐文》中崔融撰写的《代皇太子上食表》,其内容如下:“臣某言:伏见臣妹太平公主妾李令月嘉辰,降嫔公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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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倚明月,巍巍高山耸立其间白云邀清风,共赏人间月朗风清玫瑰孤高自傲,牡丹不屑世俗

与笔墨对饮,纵琴棋书画诗酒茶

燃袅袅炊烟,观小桥流水倾人家

望烟雨落江南,泼出一曲余音绕梁望大漠荒草地,勾勒一副野蛮生长骄阳似火,火似骄阳

美景映人心,泼墨成名句

——黎谙



正是长安的初春时节,此时的长安虽未有开元盛世之时的盛景,但也不乏有异域商人和热闹的叫卖,第一批破茧的蝴蝶在清冷的空气中轻轻的绽开翅膀飞向一碧如洗的天,景色雅致而又不乏生命力,似乎能从万物的抽条拔节中看到这片祥和的土地下孕育的,即将到来的盛世。



万物欣欣向荣,塘里的锦鲤卷出一朵朵水花,倒是显得周遭静谧且又美好,虽说已至初春时节,但自北吹来的风却承袭了冬末的寒意,但纵使气候如此,柳枝桃苞却并未有丝毫退缩,掐着时令争先恐后地冒起了尖。



长安城的春天总是气候反复无常,前些日子天气才刚刚回暖,满街的桃花还没有来得及绽出缤纷的花瓣,便劈头盖脸的迎来了仪凤二年的第一场雨,雨丝里尚带着彻骨的寒意,不知花儿对这场不合时宜的雨作何想法,但这场雨倒是愁煞了倚在窗格边抱着蹴鞠的太平公主。



“公主,不要挨着风口,会着凉的。”



身后的宫女取过一件披风轻轻地披在靠着窗户吹冷风的太平公主肩上,公主似乎受到了些扰动,皱着的眉毛稍有些舒张,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好啦,知道啦,你怎么比我母后还啰嗦?”



身后的侍女没有接话,太平只听到一阵钗环声由远及近,心下便暗道一声不好,正欲把手里的蹴鞠藏在桌下,一双纤细白皙的手便摁住了太平公主还没有来得及动作的手。



周遭的侍女规规矩矩的行礼,头上珠钗叮当规律的响和雨声相得益彰,太平公主被武后一把摁住了手腕,脸上的委屈似乎要顺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蔓延出来。



“母后——”


“何人惹得我家令月如此不开心?”武后呡着唇笑“抱着蹴鞠,这大雨天,想去找谁玩呀?”



“皇兄说今日要带我一起去玩的,可是又下雨了……为了盼这一回,女儿可是认认真真的温习了一个月太傅布置的课业,可是……”



太平公主嘟起嘴,整个人像一只仓鼠一样可爱,武后伸手捏了捏女儿的小脸“令月乖,今日母后刚从掖庭狱提了位极有才学的女子,今日怕是不能陪我家小太平了,”



武后拂袖转身,走出了公主的房门,窗外的雨仍然淅淅沥沥的下着,但是窗边的太平已经放下了手里的蹴鞠,似乎被什么新奇的东西吸引了一样,眨巴着眼睛,丝毫看不见半点悲伤的神色。



“不知该女子为何人,竟让母后如此夸赞?”



——————




太平公主向来并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一般有什么特别好奇的东西,一定要亲自去探个究竟,等着她偷偷摸摸的摸到了坤宁宫,已经约摸过去了一个时辰,但她在门口探头探脑老半天却还是没有看见自己母后的身影,心道是不是自己来早了,母后还未有带着那女娃娃过来。



“公主是来找皇后娘娘的吧,娘娘前脚刚走,要不咱家去帮您寻一寻?”



旁边的太监甩了甩避尘,一脸谄媚的朝着太平公主笑,太平公主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赶紧离开,对方从善如流的行了个大礼后退了出去,外面的雨似乎比早上更大了些,空气中有些泛潮,太平便提了裙摆踏进屋内。



屋内的陈设一直没有变过,一道极大的彩绘屏风后便进了内屋,太平公主轻车熟路的走到屏风旁,往屏风边一绕,却没有想到撞到了个人。



太平有些吃痛,正准备去斥责刚才那个没有长眼睛的宫人,却没有想到一低头却对上了一双深栗色的眼睛,那双眼睛美得不可方物,倒让太平先失了语。



少女衣着并不鲜艳,也没有穿着宫装,似乎并不是宫女,太平公主飞速的盘点着身上有诰命的那几位夫人家的小姐,但也搜索无果,嘴张了张,却未出一言。




“公公主……奴……奴不是故意的。”面前的少女瑟缩了一下,似乎回忆起了掖庭狱并不美好的生活,声音都有些发抖,显得整个人极为恐惧。



太平从没有见过有人这般怕她,心想着是不是自己刚才走的太快撞疼了她,便连忙抬手去扶,窗边落着的喜鹊歪着头,看着太平公主抬起手,轻轻的揉了揉对方的眉心。



“姑娘可还好?可有伤到?”



“回公主的话,未曾。”



——————



“母后,我见你那是宫中的那位女子颇为有趣,可否遂了女儿的愿,让我得空时找她去同游?”



太平公主轻轻咬了一口西域的贡果,甜腻的汁水顺着水果的破口流出,顺着指尖流下,滴在桌子上。



武后蹙眉,抬手示意旁边的宫女拿着帕子揩去了桌上的水渍“瞧瞧你,最近课业也不好好温习,原来是在这里设着套,等着你母后我呢?”



“母后——”



“允。”





——————





少女的友谊似乎发展的比寒潮去的还快,等到梨花压枝的时候,上官婉儿已经淡去了当时一身的恐惧瑟缩,太平公主靠在御花园的影壁上看着面前的少女手持书卷,暮春暖暖的光从花瓣之间散落,打在书页上,也洒在上官婉儿的脸颊上,少女的睫毛很长,微微熄灯的时候仿佛翩飞的蝴蝶,灵动的动人心魄。



“婉儿,读完这一本,我们就去马场打马球,好不好?”



“都依公主的。”




“婉儿婉儿,别动——”太平公主蹭的一下,窜到了上官婉儿的身前,抬手拂去少女发顶的花瓣“反而倒是看书入神,莲花瓣落了满身都不晓得抬手拂一拂。”




太平公主薄纱的袖子在上官婉儿的鼻尖晃来晃去,淡淡的香从少女的鼻腔一路向上,横冲直撞的住在了少女心底最隐晦的角落。



“公主也要看看书啦!要不然皇后娘娘又该骂你了。”



“哎呀哎呀,不妨事——”



“公主——”上官婉儿看似有些生气,但眼角的笑似乎已经出卖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少女,上官婉儿呡着嘴,拉起太平公主的手,把手里的书递给她“公主娘娘说过几日要抽您的课业,您也该看看了。”




“婉儿说什么,我都依着你。”





——————




两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外战败于吐蕃,李敬玄被贬,内外朝野气氛诡谲,风云变幻,太平公主也已有七八日未有见过自己的父皇和母后,随身处于宫墙之中,但对于宫外之事,虽算不得是事事皆知,但也知道个大概,既然败于吐蕃,那必然会影响两国关系,太平公主虽自诩不学无术,但生于皇家之人,最不乏家国情怀。



父皇母后见不到,只能听着平日里宫人的一言半语来得知目前的朝堂风云,终日苦闷的太平公主终于在第八日随手抱了几本书拿在手里 去寻这几日也没有怎么见过的上官婉儿谈心。



“婉儿婉儿,与你相识也已过多年,我倒是从未有问过你以后想做什么?如果要觅得一个好夫郎,那我……”太平公主捏着帕子的指尖有些泛白“那我定当……”



“若公主不嫌婉儿此梦痴傻,公主可愿一听?”面前的少女笑颜如花,已然不是当初屏风之后羸弱恐慌的少女,少女仍然瘦削,但眼里的坚定却如亘古辉耀的烈火,一如当年,生生不息。



“婉儿直说便是。”



上官婉儿把额前的碎发拢了拢,眯着眼朝着太平公主笑“我想为天下苍生铺出一条路,我想让百姓各得其所,我想辅佐公主,保万世太平,公主之愿,即婉儿之愿。”



“那我便和婉儿一起,护佑天下太平。”



上官婉儿放下手中的书,抬手研墨“口说无凭,婉儿为公主立契。”



少女的字清秀隽永,字里行间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太平公主看着少女落笔抬腕,不仅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竟然孕育出如此一个钟灵毓秀的人。



太平公主抬眼,一行一行的扫过少女的笔迹,看到最后一行,少女的指尖顿住。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太平公主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清了清嗓∶



“白纸黑字,婉儿可不能反悔。”



“遵公主之命,婉儿不悔。”





————————




太平公主原以为这皇位定然就是自己皇兄的了,却没有想到,这才仅仅过了几日,自己的母后便登基称制,摇身一变,变成了可以比肩与父皇的女皇陛下,太平公主抚摸着朝服上的花纹,眼神里的野心像深山里的狼,而不像书中记载温婉居家的前朝公主。



“既然婉儿要天下太平,那我便要这天下。”



天授元年,台下的太平公主看着鬓边已有白发的女子一步步登临高堂之上,一步一步踏出的,是一个时代。



武皇登基的第一天,便给太平公主送了不少新奇的东西,太平公主在盒子里挑挑拣拣,终于找到了一只玉质的笔样的发簪,刚一翻到便欢天喜地的跑去找了上官婉儿,上官婉儿正在书房帮忙起草诏书,听见远方欢快的脚步声,便连忙抬头去迎接那个飞奔而来的女子。



太平公主脸上的笑像极了洛阳城的牡丹,哪里还有刚才朝堂之上的野心,亮闪闪的眼睛里,只有对方的笑颜。



 “婉儿,你看这只簪子多衬你。”太平公主太守把手里的发簪轻轻的放入上官婉儿的发髻里。



青玉剔透,如竹般清翠,上官婉儿扶了扶发间的簪子,此簪,一插便是一生。



“婉儿,真美呀。”




“公主谬赞了。”上官婉儿想“公主才是惊为天人,虽曾经似乎可望不可即,但此刻却真真切切的坐在我的身侧,若余生如此,此生便别无所求了。”





——————————



欢快的生活总是转瞬即逝,在武则天驾崩之后不久,便迎来了新皇,生于皇家的女人从来不会甘于人下,骄傲不驯的凤凰布置了周密的计划, 唐隆元年(710年)六月庚子日申时,李隆基与太平公主联手发动“唐隆政变”,诛杀韦后集团。


但皇家生性多疑,在扳到了对家之后,倒霉的往往都是自己曾经结盟的盟友, 景龙四年,也就是唐隆元年,曾经和李隆基练手的上官婉儿被斩于马下,等到太平公主赶到时,仅余尸骨。



“婉儿,你食言了。”



女子自嘲的笑了笑,抬手挥笔,把如山似海的情意刻在了短短几字的墓志铭里。




潇湘水断,宛委山倾。珠沉圆折,玉碎连城。

甫瞻松檟,静听坟茔。千年万岁,椒花颂声。




“婉儿,未竟之愿,我且一试。”




——————————


周密的部署,精确的分寸,一点一滴的酝酿,却最终败给了天时地利,太平公主瘫坐在曾经和婉儿一同饮茶的案前,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婉儿,我到底是不学无术,我辜负了你的愿望,婉儿,你会不会生气啊。”




三尺白绫,我来寻你。





——————————




“这九泉之井是不是坏了?”太平公主一路穿行而过,终于找到了出口,在欢欣鼓舞的走出阴暗的甬道,眼前乍然光明,倒有些晃眼睛。


当眼前的景象再度明朗时,眼前的人影逐渐清晰,少女亦如当年眉眼弯弯。


“婉儿……婉儿!!!”太平公主蹭的窜到上官婉儿身边,把眼前的少女一把揽入怀里“婉儿,对不起,本公主……”



“公主,该是我对不起你才是,是我食言在先……”



“故人重逢,这可能就是忘川的意义吧。”使君抬手抱起小麒麟“公主该走了,饕餮居早已设宴,为公主殿下接风洗尘了。”



“好——婉儿,那纸契约,你还愿意……”



“公主”上官婉儿眯着眼笑了,一如当年“婉儿说过的,永生不悔。”








我爱阿多尼斯花园的玫瑰,

丽迪娅,我爱这些易逝的玫瑰:

在同一天生长,

在同一天凋零。

阳光永远照耀着它们:它们

在太阳升起后生长,又在

阿波罗停止他

闪光的旅程之前枯萎。

丽迪娅,让我们用一日过完一生,

不知而自觉,

因为我们活过的刹那

前后皆是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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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索阿《我爱阿多尼斯花园的玫瑰》

晚毓
  ——【千年萬歲,椒花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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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尾熊的好朋友安陈

我心中的上官婉儿(内含一点武婉平婉),百合就是最棒的!

课堂作业,放上来记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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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非道

第十八章 真心

  太平摔伤了头,脑子本就昏沉,晨起又闹了一阵,玩了一会儿九连环,待到婉儿来时,已经迷迷糊糊睡去了。

  

  紫珠接过紫书递来的九连环放好,方转身,便在门口看见了昨日受刑的那位,吓得紫珠忙放好九连环走过去,低声道:“才人昨日伤重,怎的不好生歇着?”

  

  婉儿好似没听见一般,撑着门框,气若游丝,“殿下又睡了?”

  

  虽说生病理应好生休养,但也不该是太平这个睡法。

  

  紫珠点头,道:“卓太医说殿下的药有安神之效,这几日会有些嗜睡。”走近瞧到婉儿额上的冷汗,担忧道:“才人昨日挨了鞭子,若是不好好调养,会落下病根儿的。”

  

  婉儿闻言放下心来,后背一阵刺痛......

  太平摔伤了头,脑子本就昏沉,晨起又闹了一阵,玩了一会儿九连环,待到婉儿来时,已经迷迷糊糊睡去了。

  

  紫珠接过紫书递来的九连环放好,方转身,便在门口看见了昨日受刑的那位,吓得紫珠忙放好九连环走过去,低声道:“才人昨日伤重,怎的不好生歇着?”

  

  婉儿好似没听见一般,撑着门框,气若游丝,“殿下又睡了?”

  

  虽说生病理应好生休养,但也不该是太平这个睡法。

  

  紫珠点头,道:“卓太医说殿下的药有安神之效,这几日会有些嗜睡。”走近瞧到婉儿额上的冷汗,担忧道:“才人昨日挨了鞭子,若是不好好调养,会落下病根儿的。”

  

  婉儿闻言放下心来,后背一阵刺痛,回神似的听到她后半句话,道:“我会的。”

  

  紫珠扶住她,温声道:“奴婢先送才人回去吧。”

  

  婉儿微微点头,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紫珠同紫书打过招呼,便扶着婉儿去了偏殿。

  

  回到偏殿,入眼便是桌子上那个月蓝色的小瓶子。

  

  “雪凝膏?”紫珠忍不住出声。

  

  婉儿瞧她脱口而出的样子,不动声色问道:“你认识此药?”

  

  紫珠先将婉儿扶到榻上,又转身去拿雪凝膏,打开盖子轻嗅,确认无误后,道:“此药名唤雪凝膏,是卓太医带着秋合姐姐用宫外的药制成的,专治皮外伤。有时奴婢们犯错受了罚,便是用的此药,确有奇效。”

  

  婉儿听她谈起秋合,忍不住道:“秋合?”

  

  紫珠道:“秋合姐姐是卓太医身边的医女。宫中的药乃是皇家用药,未得主子允许,不可擅自使用。平日里,宫人太监受了罚,也没个药医治。卓太医得知此事,便开始带着秋合姐姐到宫外采药、制药。这些年,多亏了他们二人,才保下了许多性命。”说完,她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有一年,殿下跑到掖庭淋了雨,天后重罚凤阳阁宫人,多亏了秋合姐姐,奴婢才捡回一条命。”

  

  紫珠说的那一年,便是先太子病逝,公主离宫的那年。

  

  那一年,她也差点死了。

  

  若是秋合今日之举自那时便有,那便是她多心了。

  

  婉儿想明白前因后果,心中涌出一阵愧疚,暗恼自己多心,白白辜负了一个好人的真心。转念又被秋卓二人的仁心打动,在这人人明哲保身的深宫,他们这样的人,当真值得敬佩。

  

  婉儿出神之际,紫珠已拿过木条,笑道:“才人伤在后背,不便上药,奴婢替才人上药吧。”

  

  婉儿点头,忍痛颤声道:“有劳了。”

  

  热浪不止,蝉鸣不绝,小公主近几日有些嗜睡,喝了药又习惯缠着婉儿闹一会儿,闹着闹着,便不知不觉睡着了。婉儿除了日日来哄着她喝药,其余时刻便被紫书、紫珠二人督促着养伤。只是今日的太平,喝完药不缠着玩儿鲁班锁,也不央着婉儿读诗,自己一个人低着头,闷闷的,不发一言。

  

  婉儿低眉瞧着那个垂下的小脑袋,道:“殿下,怎么了?可是伤处疼了?”

  

  太平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光,室内无声,安静的只能听见殿外的蝉鸣。

  

  外头叫的越凶,衬的里面越寂静。

  

  是了,公主生性爱玩,如今因着这伤,在床上躺了好些天,可不得闷坏了。

  

  婉儿看穿她的心思,柔声道:“望云亭的百合花开了,殿下想去看看吗?”

  

  太平闻言眼前一亮,“嗯!”

  

  “来人,备步辇,去望月亭。”婉儿随即吩咐道。

  

  碧波红亭,翠叶轻盈,风动而沙沙作响,风静则百合花香,舞姿摇曳,如精灵跳动,花色动人,似画中留白。

  

  太平闭眼沉浸其中,享受着久违的日光、绿叶和花香。亭中只留了紫珠、婉儿二人,太平睁眼,瞧着目之所及的百合花,深吸一口气,想将这花香吞入腹中。

  

  百合花很白,比天上的云还白。

  

  雪白的花吸引了小公主,也吸引了翩翩而来的蝴蝶。

  

  蝴蝶轻点其上,惊得小花一抖,扰人的蝴蝶翩然收翅,霸道而骄傲地驻足花上。

  

  太平眸子一亮,抬腿便要去捉,哪知还未抬起半寸,小腿便传来一阵剧痛,“嘶!”

  

  太平此举,惊得婉儿、紫珠忙弯腰稳住她的身子,急道:“殿下!不可乱动!”

  

  太平疼的直皱眉,缓了好半天才呼出一口气,睁开眼时,方才还亮晶晶的眸子,如今只剩失落了。

  

  婉儿半蹲在她身前,将小公主眼底的失落尽收眼底,半晌,才听见她闷闷道:“婉姐姐,我要是好不了了怎么办?”

  

  婉儿安慰道:“卓太医医术高明,殿下好生修养,会好起来的。”

  

  太平依旧垂着脑袋,“那若是有一天,我哪里也走不了了,怎么办?”

  

  半蹲着的人思索片刻,“那今后殿下想去哪里,妾便背殿下去哪里,可好?”

  

  声音轻柔,语速很慢,如碧波流水,太平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流进了心里。

  

  失落的公主抬眸,对上才人的眼睛,眼波交替之际,抬手指着最远处的一朵淡黄色百合花,故作骄傲道:“那我现在要去看那朵花,婉姐姐也背我去吗?”

  

  紫珠一听,心中暗叫不好:才人虽说静养了几日,但仍有些许伤口并未结痂,能勉强跟着来望云亭已属不易,更何况背人呢?急着就要开口阻止,谁知“殿下”二次还未出口,便听见那人道:“好。”

  

  声音不大,却是此时此刻,太平唯一听到的声音。小公主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心中雀跃,面上却极力压着,像是不想让人发现她的小欢喜一般,转眼又叹了口气,道:“算了吧,我很沉的。”

  

  婉儿瞧着小公主耷拉的眼皮,忍不住伸手抚上去,眼睛躲在阴影下,藏着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殿下忘了,妾长殿下两岁,背得动的。”

  

  小公主忽然抬眼,对上她的眸子,婉儿只觉得这眸光滚烫,比起夏日的日光也好不逊色,只烫的她心头生出了什么情愫。

  

  “你背得动,那是你的力气,我不愿你累着,也是我的心思。”太平道。

  

  远处静止的淡黄色百合花上,忽而飞来一只白色蝴蝶,落到花上,惹得花儿一番惊动,微风吹起,也不知是风吹花动,还是蝶落花动。

  

  “婉姐姐,咱们今晚回凤阳阁吧,我想啾啾了。”

  

  啾啾,是那只兔子的名字,她们在延嘉殿耽搁数日,已经许久没见到它了。

  

  “好。”婉儿温声应道。

  

  养伤的时光并不无趣,婉儿爱看书,太平就陪着她看,太平要斗蛐蛐儿,婉儿便陪着她玩。这些日子,无论是二圣还是诸皇子,对她甚至可以用溺爱来形容,父皇母后也不再盯着她的课业,诸位哥哥也时常送她许多小玩意儿,尤其是她的那位显哥哥,送来的东西,装了快整整一箱子。太平的伤势渐渐好转,人却是愈发爱粘着婉儿了,婉儿无奈,也只是心中庆幸,幸好鞭伤已经痊愈,否则照着公主这样的粘法,怕是瞒不了几天。

  

  日升日落,星辰变换间,已是夏去秋来了。在中秋佳节到来之时,那位禁锢了几个月的小病人,又变成活蹦乱跳的公主殿下了。

  

  中秋佳宴,金樽清酒,美味佳肴,觥筹交错间,太平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太平?”那人走进唤她。太平看他一眼,“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劳烦三哥哥惦记,还记得我这个妹妹呢?”

  

  李显被她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弄的糊涂,“我何时不曾惦记你了?我在府中这些日子,可是日日都在记挂你。”

  

  太平斜眼看他,“我病着这些日子,阿耶、阿娘、旦哥哥,连太子哥哥都来看我,独您这位英王殿下,一次都不曾来过!”说罢不解气,又恶狠狠补了一句,“一次都没来过!!”

  

  李显被她堵的无言,他那时挨了板子,又忙着抄书,哪里还有功夫“千里迢迢”地到她的凤阳阁去。李显瞧太平理直气壮的样子,便料想她应当不知那日情形,否则以太平的心性,不可能对他不闻不问。

  

  李显不愿她知道了真相伤心,便服软哄道:“好太平,我这不是来赔罪了吗?”他眼珠子一转,贼贼道:“中秋前后宫外热闹着呢,得空哥哥去求父皇,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

  

  太平心下狂喜,眉头却是一挑,故作勉强,道:“罢了,看在你送我一箱子好东西的份儿上,答应你了。”

  

  送了她一大箱子?

  

  李显脑袋一阵糨糊,他不是送给……

  

  忽觉脑门一黑,几乎要站起来,“你收了?!”

  

  太平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秀眉一皱,“难不成只是给我看一眼的?”

  

  李显脸色一变,心中更是如同万马奔腾,踩的他又乱又烦。太平情窦未开,若是在母后面前说漏了什么,便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只得深吸几口气,强压下思绪,心中不停默念着“给了太平也不亏、给了太平也不亏”,几个呼吸之后,终于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一丝笑容,“不,就是我寻来给你解闷儿的。”

  

  语气虽真诚,但方才的脸色变化太平全看在眼里,“哼!不情愿便直说,我这就命人给你送回去!”

  

  说着,拔腿就走,倒是台上的两位家长,将这一双儿女的表现全看在眼里,李治忍不住摇头笑道:“哈哈哈哈,媚娘,看看他们。”

  

  武后为他斟酒,应和着:“他们在闹别扭,陛下怎的还笑的出来?”

  

  李治抿了一口桂花酒,“从前,城阳也喜欢这样闹着朕,最多三天,我们自己就和好咯。”

  

  城阳逝世多年,武后听出他言外之意,“陛下是想故人了?”

  

  李治端起酒杯,望着杯中余酒出神,“中秋佳节,哪儿有不想故人的。”又看向身旁的妻子,用另一只手握住她,“不过现在有你,有孩子们,江山稳固,朕也没什么不满足的了。”说罢,却将杯中余酒一饮而尽。

  

  武后无言,又替他续上一杯。

  

  杯酒时分,方才惹得妹妹不高兴的英王殿下,已经追着太平出去了。

  

  月有阴晴圆缺,圆的是当下,缺的是过往。

  

  亦或是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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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阳公主:薛绍母亲,唐高宗同母妹妹,麒德初,因巫蛊事发,随丈夫前往房州,咸亨二年,于房州去世(出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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