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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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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糕

温柔稳重的大叔✖️貌美落魄小姑娘

     林念站在旅馆房间的门口,看着手里的房卡,悬空的手停留在门锁上好一会了,又想到昨天老板娘和她说的丰厚的报酬,和她已经收到的定金。


    撩开垂在胸前特意卷过的长发,低头看了下手机,还有半小时就到了和雇主约定的时间,闭上眼,一狠心,对着门锁刷了上去。


    一个闪身进了门,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在并不宽敞的房间内,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微微拱起的影子,应该就是这次的目标了。......


     林念站在旅馆房间的门口,看着手里的房卡,悬空的手停留在门锁上好一会了,又想到昨天老板娘和她说的丰厚的报酬,和她已经收到的定金。

 

    撩开垂在胸前特意卷过的长发,低头看了下手机,还有半小时就到了和雇主约定的时间,闭上眼,一狠心,对着门锁刷了上去。

 

    一个闪身进了门,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在并不宽敞的房间内,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微微拱起的影子,应该就是这次的目标了。

 

    不敢发出太大动静,林念站在床边快速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故意散乱的扔在地上,为一会制造暧昧的氛围,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内也都脱了下来,微凉的空气让她轻轻颤抖了一下。

 

    掀开被子,弯着身体钻了进去,可能是上床的动作将冷风带了进去,床上原先侧趴着睡着的人动了一下,一手搭了过来,正好放在了林念的xiong部上,将一边饱满的包进了手掌。

 

    林念吓的整个人都僵硬住了,男人应该是喝了很多酒,被子里都带上了浓重的酒味,比自己体温高更多的手掌正覆盖在自己一边上,手指抓着无意识的抓紧。

 

    虽然来之前就有过心理准备,会有些过分的身体接触,但林念没想到一上来就直接被抓住了,怕将男人惊醒,只好一点点挪动着,将自己挤入了他的怀里,形成了看起来被男人紧紧压着的姿态。

 

    不知是不是被混着灌了许多酒的缘故,陆淮头晕的难受,身上热的冒汗,尽管身体不适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有人走近,以为是朋友拿着备用的房卡进来了。

 

    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过去,身边贴上来一个又软又凉的东西,肌肤贴上去的感觉让他整个人一下子舒服不少,迷糊中就紧抱着怀里的软绵不愿放手。

 

    林念心里计算着时间,估摸着一会雇主就会带着人和相机来拍捉奸证据,将头往男人怀里拱了拱,虽然事先说好了,不会拍到她的脸,但她还是希望借着两人姿势的更加多的遮掩一点。

 

    陆淮察觉到怀里抱着的凉意不安分的动来动去,像果冻一样嫩滑的触感在他身下来回的折腾,都把他蹭出了火气,身下的硕大正在慢慢~起。

 

    大概是喝多了酒,思维还有些迟钝,男人大概是反应过来了,怀里搂着的是个女人,还是个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许久没有发泄的身体在一瞬间就像被点燃了一样,下意识的压着娇软的躯体揉捏起来。

 

    刚才喝酒时,那些许久未见的朋友们还开黄腔取笑他,说他这次休长假回来,嫂子估计都会累的都下不了床,他们不知道的是,他和老婆的~生活从来都不和谐,一开始他还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尝试了很多次,老婆在床上都是一副冷淡又不耐烦的样子,时间久了,他们也就慢慢没有了夫妻生活。

 

    再加上他一年中回家的时间也比较少,每次回来后,老婆都和他分房睡,弄的他结婚几年,都是靠自己的双手解决问题的。

 

    回想起今晚出门前,老婆好像有和他说晚上会来找他,要和他认真谈一下,喝酒前陆淮还对此嗤之以鼻,就他们这样的冷漠的的夫妻关系,还有谈话的必要吗。

 

    陆淮喝多了酒不太清醒的脑子就默认了此刻在身下的人是他老婆,结婚后一直压抑着无处发泄的欲望在酒精的催化下现下全部爆发了出来。

 

   

 

    手臂抗拒的推搡着埋头在自己胸口乱亲的男人,不知是谁的动作不小心将她放在枕头边的手机挥到了地上,手机落在厚实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被两人的喘息声掩盖住了。

 

    躺在地上的手机屏幕在昏暗的房间内突然亮起,好几条信息弹了出来,可惜被男人死死按在被子里的林念一点都看不到了。


慕亭

穿成恶毒男O后大佬独宠我

作者: 寒小满

文案:

  “听说景家小少爷怀了!不知道是哪个Alpha的……”

  “真丢人,要是我都不好意思出门……”

  不好意思出门的卓景恒坐在全书最强大佬周零榆膝上,小心翼翼的问:“周叔,你真的要娶我?”

  周零榆摸着他圆滚滚的肚子,笑了:“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咱们努力点,再要一个?”

  孩子生下来以后,卓景恒欲哭无泪——周叔也太努力了,他的腰吃不消啊!

  

  一朝穿书,卓景恒成了ABO文里的恶毒男O。

  作为一个必须要走剧情的恶毒男配,顶级纯A男主看到他就喊打喊杀,反而是男主的老爹每次看到他,眼神都怪怪的……

  卓景恒:周叔,你老盯着我做什么......

作者: 寒小满

文案:

  “听说景家小少爷怀了!不知道是哪个Alpha的……”

  “真丢人,要是我都不好意思出门……”

  不好意思出门的卓景恒坐在全书最强大佬周零榆膝上,小心翼翼的问:“周叔,你真的要娶我?”

  周零榆摸着他圆滚滚的肚子,笑了:“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咱们努力点,再要一个?”

  孩子生下来以后,卓景恒欲哭无泪——周叔也太努力了,他的腰吃不消啊!

  

  一朝穿书,卓景恒成了ABO文里的恶毒男O。

  作为一个必须要走剧情的恶毒男配,顶级纯A男主看到他就喊打喊杀,反而是男主的老爹每次看到他,眼神都怪怪的……

  卓景恒:周叔,你老盯着我做什么?

  周零榆:看你……肚子圆滚滚的,挺招人疼的。我护你一辈子,可好?

【爱撒娇白莲花软萌受VS成熟强势宠妻狂魔攻】

清君谏

推文:鱼名晚阳 by 温晓夜岚

        如果要写爱,

  

        就不能单单写它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你要描摹出它的蜿蜒曲折,

  

        要渲染出它的悲欢离合,

  ......


        如果要写爱,

  

        就不能单单写它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你要描摹出它的蜿蜒曲折,

  

        要渲染出它的悲欢离合,

  

        要刻画出它的言不由衷,

  

        和身不由己。

  

        相互试探,相互沉沦。

  

        隐忍年长者×步步靠近的年下

  

栗子炒糖

21对打

  “师父您说笑了,您没把我打下去都算我前半生好生积德了”

  “但是,如果你十分钟之内败了,你就不用喊我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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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的清晨,养足了体力,比赛继续开始,进行了一个早上的比赛,竞级的总共23人。

        吴夜下一轮的比赛定在下午3点,所以他吃完饭后就和大多数人一样坐在观众席上等其他人休息好后看比赛,总结经验。...


  “师父您说笑了,您没把我打下去都算我前半生好生积德了”

  “但是,如果你十分钟之内败了,你就不用喊我师父了”

  ————————————————————

  

  

      第二日的清晨,养足了体力,比赛继续开始,进行了一个早上的比赛,竞级的总共23人。

        吴夜下一轮的比赛定在下午3点,所以他吃完饭后就和大多数人一样坐在观众席上等其他人休息好后看比赛,总结经验。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人们已经逐渐对自己的猜想产生了质疑,因为看吴夜的样子完全不像四年只在读书以及饭店工作的人。

      “吴夜,你四年时间在干什么?”谢赋走到他身边坐下,递给他一瓶水。

        吴夜听见声音后将挡在眼前的手臂放下然后坐直身子看着谢赋,刚转头就看见了瓶水,他伸手接过,拧开了瓶盖。

       “还能干什么?读书,饭店洗碗”然后仰头喝了一口,继续看着远方漫不经心地说“我从出生开始到8岁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5岁逃于市井,8岁开始修炼,14岁后处于那样的底层,我总该锻炼一下保护自己”

        谢赋转头看着吴夜,他从小出生在豪门世家,而且父母都是引魂师,对吴夜的经历不是很能感同身受,却一瞬间有点敬佩他了。

       “你说他们说的不太一样”

        “哪不一样?”吴夜笑了笑,回头看他。

        “我相信你不会是残害魂灵,叛逃师门的人,我也相信你不是废物,而且有能力,但我还是想获胜”谢赋低头浅浅笑了“如果我们没轮到,我就向你约战”

         “行,但我还是希望我们能轮到”如果能在最后一场,我将给予你作为对手的全部尊重。

          经历了六天的激烈比赛,场上只剩下了3人,来自A国南阁的拾叁,Q国西阁的凌伍以及宗门内部的谢赋。

        第一轮谢赋便抽到了吴夜,他晃了晃手中的纸条笑了,看着吴夜“很不幸,在这一轮”

        吴夜抱臂站在一旁,点了点头,总会轮到的。

        休息了五分钟后,比赛人员开始上场,此时观众席上人声鼎沸,高呼呐喊。

         吴夜拿着长棍与谢赋互相鞠躬。

         一声令下,比赛开始,谢赋发现吴夜前面都是从来不主动出手,基本都是对方先上,他才开始攻击。

        而这一次吴夜竟然没等自己动手他就先上来了,面对他的攻击,谢赋堪堪闪过,吴夜的攻击迅速看似轻柔,实则招招致命,很有迷惑性。

      “?你搁这报仇来的呢?!”谢赋退出五步看着他。

        吴夜和他们不太一样,引魂师的年轻一辈即使优秀,在前期也不会过于锻炼攻击,毕竟引魂师的职业在于引魂,而吴夜有时候经常与人搏命。

       “你前面的比赛在表演?”

       “你有实力,我还是觉得速战速决比较稳妥”

          有实力这句话谢赋很受用,比赛在短暂的交谈中继续进行,谢赋虽然作为新一代的拔尖,但毕竟年纪比吴夜小,而且没有体会过生死存亡的逼迫,最终还是败了。

        吴夜移开了他脖子边的木棍,将倒在地上的人拉起“说实话,你实力真的不错”

       “明年再来一场,时间问题,我定会胜你”谢赋起身笑了笑

       “如果有机会……”

         下午的比赛是最后一场,第一名将就此诞生,Q国西部的凌伍是一名短发女生,长得飒爽但不失温柔。

         休整好后,比赛在下午2点照常进行。

        “你好,我是Q国西阁的凌伍,我叫蔡雪”

        “A国南阁拾叁,吴夜,很荣幸在这遇见你”

        “请选手做好准备,比赛——开始!”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吴夜刚抬起脚便看见蔡雪即将冲到他面前,他侧身躲开。

         比赛进行的如火如荼,观众席欢呼声尖叫不断。

       “师姐加油!”

       “吴夜必胜!”

       “蔡雪师姐你是我!的!神!”

       “师弟别输啊!我把钱都压你这里了!”

         ……

           持续了三十分钟的比赛,最终以吴夜获胜告终,宗门总体氛围还是不错的,无论是谁输谁赢,在比赛结果出来后都没有什么人抱怨。

          吴夜蹲下身将坐在地上的女孩虚扶起,并没有碰到她。

          蔡雪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还是转身走了“很荣幸能与你交手”

       “我也是”吴夜看着她的离开回了一句,接过他人递过来的毛巾擦汗,在台上听着裁判宣布。

         “恭喜A国南部吴夜获得第二轮的比赛第一”裁判转头看了一眼吴夜,然后面对观众席继续说道“下面的自由约战环节,赢家优先开始,有谁想向吴夜约战的吗?”

         观众席一时蠢蠢欲动,吴夜是第一,和他打,只要拼尽全力,就算输了,积分也不会低。

        正当有人想起身时,后方突然传来一句“我来”

        众人回头看去,要不是坐在椅子上都能直接下跪,而吴夜全靠自身抵抗力强才堪堪稳住。

      “师父,您放过我吧”吴夜看着即将走到他面前的人欲哭无泪,把自己这辈子干的事都走马观花了一遍。

       “怎么?我不能约战你?”柳归挑了根木棍试了一下,觉得趁手便走上台。

        “没有,跟师父您比我简直此生无憾了……”

          柳归笑了笑“说得好像我会在这场比赛中了结你生命似的”

         没有了结,但也差不多了……吴夜都想当场跪下了,这哪是比反应与搏斗,这是比人情与事故啊。

         “拼尽全力和我打,就算我输了我也不会觉得丢人”

           吴夜抹了抹汗“师父您说笑了,您没把我打下去都算我前半生好生积德了”

        “但是,如果你十分钟之内败了,你就不用喊我师父了”

          听着柳归看似开玩笑的话他愣了“师父我休息一下”

        “好”

          柳归放下棍子坐在一边他人搬来的椅子上,给足了吴夜休息的时间,观众席一时之间窃窃私语,对这场比赛充满期待。

         三十多分钟后,吴夜拿起木棍站起身“师父,我好了”

        “嗯”柳归缓缓睁开眼,将长发束起,然后拿起木棍。

          柳归本就长得高挑,肌肤白净,平时总是将长发随意拿发带绑着,很少看见他束发,此时拿着木棍站在他面前,吴夜第一次从他师父身上感觉到了意气风发。

          师父的少年时期,会不会也如同现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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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

  游魂     䴑㩸    幸福花开   秋月 

    9830317    糖      达达利亚     海棠微雨            慕楠 迃幵     随缘     。    ❤️     

       汪叽的羡羡     源来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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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ɔˆз(ˆ⌣ˆc)

  

提拉米苏

〔年上文〕《错认白月光的头像后》 作者:路十七

原创 / 男男 / 现代 / 高H / 搞笑 / 美人受 / 校园

1v1双性双洁he师生年上甜饼。英俊腹黑老师攻x漂亮笨蛋学生受(谭盛x冉泠 [líng])

冉泠最近和新来的专业课老师杠上了,还每逢深夜爱上和新加的帅哥联络感情,重点就是吐槽自己的吊比老师。

好兄弟一个个都脱单了,他不能在爱情上摆烂,冉泠便找了个帅哥随意喜欢,美名曰当白月光。

谁料,专业课老师忽然换了个和白月光一模一样的头像,他还把那些脏话全部发给了老师,表情包里甚至还混杂了他......

原创 / 男男 / 现代 / 高H / 搞笑 / 美人受 / 校园

1v1双性双洁he师生年上甜饼。英俊腹黑老师攻x漂亮笨蛋学生受(谭盛x冉泠 [líng])

冉泠最近和新来的专业课老师杠上了,还每逢深夜爱上和新加的帅哥联络感情,重点就是吐槽自己的吊比老师。

好兄弟一个个都脱单了,他不能在爱情上摆烂,冉泠便找了个帅哥随意喜欢,美名曰当白月光。

谁料,专业课老师忽然换了个和白月光一模一样的头像,他还把那些脏话全部发给了老师,表情包里甚至还混杂了他的私密照片!那本该是用来‘勾引勾乙’小帅哥的,结果全给老师看了去。

谭盛:具体说说,你们老师多过分。

冉泠:那可多了,我和你说,上周上课的时候,那老师一定盯着我的脸和锁骨看,我怀疑他嫉妒我年轻帅气。

谭盛:说不定他喜欢你呢?

冉泠:??不行啊,我喜欢同龄人,老男人在我这里不行。

冉泠:悄悄和你说,老男人的性功能一般都不行。我年轻,我不一样。

第二天冉泠看着自己手机上的几百条吐槽‘老男人’的消息,恨不得连夜转专业:

《救!不小心把骂老师X功能烂的话发给本人了,我还有救吗?》

谭盛挑眉,回了句:没救了,洗个澡自己埋了吧。

或者,直接把自己送到你老师床上去?

装鸵鸟一连逃课一周的冉泠,最后被倒霉催地提溜到专业老师办公室,上演某些不可说的姿势。

谭盛:我比他帅比他高,我还比他屁股翘,你为什么不能来喜欢我?

冉泠:屁、屁股翘怎么了嘛,我也屁股翘。

谭盛:那不一样,攻屁股翘,腰力好。你屁股翘,找肏。

新晋居民_2199938

某影视公司招聘,要求:18cm以上。几天后,真有人来应聘了…

安鲤最近很倒霉,起因是公司某美编在做某个招聘海报时少打了个“0”。


美编不是财务,多个“0”少个“0”原本问题不大,只是这个“0”的位置有点微妙。它不在报酬数字上,也不在联系人安鲤的电话号码上,更不在公司门牌号上——它在招聘需求的人员身高上。


因少了这个“0”,原本招聘广告视频男主角的要求从180cm以上变成了18cm以上。这份招聘海报,通过当地各高校的表白墙和公司众人的朋友圈散了出去。离谱的是,几天过去没一个人发现不对劲。


安鲤作为影视部的负责人,几天下来只接到四、五个咨询电话,且对方咨询得支支吾吾。


安鲤忙于敲定拍摄场地,没法做到随时沟通,于是一律叫他们加他微信发送......

安鲤最近很倒霉,起因是公司某美编在做某个招聘海报时少打了个“0”。


美编不是财务,多个“0”少个“0”原本问题不大,只是这个“0”的位置有点微妙。它不在报酬数字上,也不在联系人安鲤的电话号码上,更不在公司门牌号上——它在招聘需求的人员身高上。


因少了这个“0”,原本招聘广告视频男主角的要求从180cm以上变成了18cm以上。这份招聘海报,通过当地各高校的表白墙和公司众人的朋友圈散了出去。离谱的是,几天过去没一个人发现不对劲。


安鲤作为影视部的负责人,几天下来只接到四、五个咨询电话,且对方咨询得支支吾吾。


安鲤忙于敲定拍摄场地,没法做到随时沟通,于是一律叫他们加他微信发送个人情况。


最终只有一个人加他,名字叫向海——年龄21,身高182,汉西戏剧学院大三在读,播音专业,有平面模特经验,尺寸合格。


安鲤在地铁上拿着手机盯着最后四个字看了半天,一时没能理解。


紧接着对方发来几张做平面模特时的精修照片,黑帅黑帅的。安鲤暗暗点头,倒是挺符合广告剧本里描述的感觉,眼神带野性。


不过为什么只有这一个人加他?招聘海报散出去都快一周了。


『请问具体拍摄内容是什么?』


安鲤挑眉,才发了个人资料就咨询拍摄内容,是不是着急了点。


『试镜结束确认录用后我们会提供广告剧本的。』


『想提前确认尺度,超过可接受范围的话,我就不去试镜了。麻烦告知,谢谢。』


安鲤的眉头皱了起来,心想这孩子思路挺广,他以为是拍什么限制级小广告吗?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头,安鲤返回自己的朋友圈,找出那张招聘广告仔细看了一遍。


半分钟后,一声惊天动地的“艹”响彻在地铁车厢。


 


2.


第二天到公司,安鲤直奔创作室差点将胖小花掐死在工位上,然而就算掐死他也无济于事。


安鲤昨天已和对方沟通过,说明这个18cm的要求是个乌龙。如果有朋友符合条件的可以一起带过来试镜,这是安鲤当时能想到的唯一补救措施。拍摄场地和服化道都已约好,根本没时间重新招聘。


意料之中,周一来试镜的只有向海。安鲤一想也是,谁会带竞争对手来。于是转身又把胖小花揍了一拳,这才拎着文件夹带向海去试镜。


手臂突然被抓住,安鲤被拽得脚下踉跄,鼻梁上的眼镜差点滑落。


“干什么?”


胖小花满脸惊惧,目光死死盯着向海的脸。他半掩在安鲤身后,脸色煞白地抖着唇却说不出话。


安鲤转头看了看向海,从对方脸上看到同样的疑惑。


“打疼你了?”安鲤摸了摸胖小花的脑袋,囫囵揉了一圈说:“圆着呢,没事儿。一会儿就不疼了。乖,放手。”


用力掰开胖小花短胖的手指,安鲤用文件夹虚拍了拍向海的肩,示意他跟他走。


转身的瞬间,向海落后安鲤半步,他侧头去看依旧白着脸的庞晓华,勾起嘴角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庞晓华立即倒吸一口气,猛地转身将办公室的门用力甩上,发出砰一声巨响,把走在前面的安鲤吓了一跳。


“什么毛病!”要不是赶时间,他现在就回去再揍胖小花一顿。


向海一路非必要不开口,看起来是偏冷的性子。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没什么表情,连笑意都欠奉。安鲤自顾聊了两句,见他不爱搭理也索性闭了嘴。就这一个祖宗,得罪不起。


幸好向海的冷在面对镜头时就收了起来,该笑的时候笑得出来,该悲的时候悲得下去,该傲该狂也都能做到位,表情控制能力很强。加上本就是播音专业,台词功底也过关。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只有这一个宝贝疙瘩,安鲤在试镜后对向海一百个满意。


与向海的专业表现相比,摄影师薛静就显得很不在状态。她瞪着向海看了半晌,与以往审视被拍对象的目光不同,她眼中的情绪很复杂。整个拍摄过程,她眼中时而惊讶怀疑时而无措恐惧,更多的,却是难过。


 


3.


这家公司规模不大,仅不到三十人分包了行政管理、广告制作、媒体运营、平面设计等诸多业务。


一人承担多职在所难免。比如绰号胖小花的庞晓华,除了负责制作各类宣传海报,还需要做广告剧本撰稿和分镜绘制。助手倒是配了两个,一个美工一个文案,但因技术问题至今没转正。于是创作部满打满算三个人,正式员工只有自称创作总监的胖小花一个。


安鲤是一年前入职的影视部负责人。因他的加入,这家广告公司才有机会拓展影视广告业务。新媒体运营与视频短剧广告相结合,是目前公司业务的主攻方向。故而公司资源倾向明显,甚至给安鲤配了车,这是全公司除了老总以外再无第二人拥有的待遇。


人少是非就少,安鲤入职以来并未遭到任何刁难。相反,公司二十几人对他相当友善,大约也归功于他性格爽朗平易近人。虽是老总重金挖来的空降型中层领导,但很快就和公司众人达成了揍人和挨揍都不会有人介意的良好关系。甚至还会有人被揍了以后反过来担心他的安危。


“安总,安哥,我没跟你开玩笑。那个叫向海的家伙绝对有问题,你别用他。真的,你会有危险的!”胖小花擦着额上的汗,神色紧张地四下张望,刻意压低的声音好似都带着颤。


“他怎么了?”安鲤蹙眉。


胖小花吞了吞口水,几番欲言又止,最后一拍大腿说道:


“他,他不是活人!”


闻言,安鲤的脸瞬间木了,他将手机解锁后递给胖小花说:“你看着打,110或者120都行。”


胖小花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机,着急地说道:“我说真的!你进公司还不到一年,有些事你不知道……”


“一年两个月。”安鲤纠正他。


“诶呀随便!不是,你非用他吗?没别人了?”


“有没有别人你心里没数吗?”安鲤被他气得提高了嗓门。


胖小花顿觉心虚,其实那海报也不是他亲手做的,小临时工……算了,他终究没尽到审核的责任。


“那向海也不一定有……”


“你去验验,没有的话告诉我一声。”安鲤冷酷无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胖小花赶出自己办公室。


 


4.


这不是安鲤经手的第一个视频短剧广告,但却有可能成为最后一个。意外状况实在太多,不是摄影师扭了脚,就是化妆师感冒请假,幸好向海每次都是自己带妆过来。然而一会儿丢道具一会儿又服装破损,状况层出不穷,跟撞邪似的。


安鲤要求高,拍了两天都得不到自己满意的效果。今天才做完准备工作,豆大的雨点就砸下来,将视野范围砸得全是水雾,外景没法拍了。安鲤整个人开始焦躁,不过在高职业素养的约束下,他并不会在工作场所发脾气,故而所有脾气都发泄在路上了——俗称路怒症。


喇叭被他按得快罢工,嘴里骂骂咧咧不是“傻逼开这么慢”就是“傻逼开这么快”。坐在副驾的向海忍无可忍地开口了:


“我来开。”


“我能开。”安鲤转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放心,会把你全须全尾送到家。”


“能闭着嘴开吗?”


这个倒是不能。安鲤叹了口气,按开双闪靠边停,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不适合开车,还是安全第一。他乖乖让出驾驶位,脸上却带着憋屈。


这神色似乎把向海逗乐了,他扯了扯嘴角问道:“三十好几了吧,情绪这么难控制?”


于是安鲤更郁闷了,“二十九,谢谢。”


“听说你入职不到一年,感觉这公司怎么样?”不知是见安鲤实在心情不好,还是他自己突然心情好,向海罕见地聊起天,然而安鲤现在不太想聊天。


“一年两个月。不怎么样,你也看到了,一个比一个不专业。”


“你为什么会进这家公司?”向海矮身调整了一下座椅距离,随口问道。


“离家近,薪酬高。”安鲤侧过头看着窗外的雨,肢体语言表达得很明显,他不想说话。


向海却像完全没察觉一般继续问道:“你在公司和谁关系比较好?”


安鲤终于被耗光了耐性,转过头看向他,说:“你想知道什么?”


“随便聊聊。”向海轻笑一声。


车前挡的雨刮器以极高的频率晃动着,将扑面而来的雨水推开。水流顺着窗侧淌下来,形成一道既定轨迹,像微缩水渠般蜿蜒而下。


“我觉得你在公司可能没什么朋友。”向海继续说道,笑容意味不明。


安鲤沉下脸,“理由?”


“否则怎么会没人警告你,不要用我。”


 


5.


人生,除去生死无大事。


当生死大事突然怼至眼前时,还能保持镇定自若的一般都是狠人。安鲤不是狠人,于是他放任自己心不在焉,在公司例会时走神得彻底。


齐总关怀备至,递了茶在他手边,丝毫不介意他支支吾吾半天没给个准话,反而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安鲤就坡下驴,顺嘴就应下了,将外景拍摄延后了两天。老这么恍惚着也不是事儿,还是得弄清楚原委。


他首先找到胖小花,显然这孙子是知情者。


“不知道。”胖小花的圆脑袋摇得像淋了雨的狗头,毛发飞扬。


安鲤回身关上办公室的门并反锁,摘下眼镜放在桌上,脱掉西装外套,解开领口后开始挽袖子。


见他这副架势,胖小花立即绕着办公桌开始跑,努力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安鲤长腿一跨,两步拽过胖小花拧了手臂按着脖子压在办公桌上。两人武力值相差太多,加上胖小花很对得起他这个“胖”字,被压制得半点悬念没有。


“嘴硬是吧,不知道是吧!”安鲤取出桌上笔筒里的剪刀,在胖小花眼前比划了两下,“给你三秒,再不说我叫你今天遛着鸟回家。”


胖小花顿时惊悚了,“你怎么不揍我了?你倒是揍我啊!”


好贱的要求,安鲤心里暗暗呸一声,“老子今天不高兴揍你,就想看你遛鸟。”


“你平时不都自称‘朕’的吗?怎么自降身份了?”胖小花垂死挣扎,顾左右而言他试图拖延时间。


安鲤的手顿了顿,神色瞬间古怪,然而下一刻他就握着剪刀往人裤裆戳去。在听见裤子布料疑似发出很不妥的声音后,胖小花急忙求饶。


“别别,哥……我说,我说!”


胖小花一重获自由立马摸了一把自己的裆。还好,只戳了指甲盖大小的一个洞,尊严还在。同时也确定安鲤是认真的,今天他和他的裤子必须有一个开口。


“倒杯水给我压压惊。”胖小花说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安鲤再度摸出剪刀。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胖小花立即说道,“你知道,我们做美术的对人脸五官很敏感,人体比例也一眼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那向海长得很邪门,和咱们公司上一任影视部负责人几乎一模一样。连性格看起来都差不多,包括走路时经常磨损鞋内侧,左手拇指带戒指,看人的时候喜欢微抬下巴……长相身材相像还能说是巧合,性格和习惯都和离职的江巍一模一样就很离谱。我怎么想怎么毛骨悚然……”


安鲤捏着剪刀一下下转圈,在桌面戳出轻微的咄咄声。


“就这?”


胖小花吞了吞口水,终于说到重点:


“那个,江巍离职没多久就死了。”


安鲤的剪刀停下了,戳在桌面半晌没动弹。


“怎么死的?”


“那谁知道,都是听说的。江巍离职后就回了老家,我知道他死了的时候都过了半年了。”胖小花给自己倒了杯水,捧在手上却没喝。


“他为什么离职?”


“回老家结婚吧……哎呀我真不清楚。江巍那人冷得很,平时多说一个字都跟皇上开恩似的。公司也没谁跟他熟。”


“那你怎么知道他死了?”安鲤蹙眉。


“财务说的。跟他核对一个拖了好久的项目结算单,结果联系到最后说是人早没了。算算时间,就是刚离职不久的事。”


胖小花透过手中水杯升腾起的水雾看了看安鲤,见他并未盯着自己看,只一脸若有所思,心中不觉松了一口气,换了副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


“说真的,听本宫一句劝,离那个向海远点。”


“……”


 


6.


他知道庞晓华没说实话,从他开口的第一句就知道。之所以耐着性子听他漏洞百出地瞎扯,不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将门钥匙丢进玄关鞋柜上的置物盒里,关上门听见卧室的方向传来响动,像什么东西在撞击柜子的声音。他脱下外套,挂在玄关侧墙上,换了拖鞋后走进卧室。打开卧室卫生间的门,他神色平静地看了看被拷在水管上的安鲤,转身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


“你他妈——”


安鲤的声音在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戛然而止,像被突然按下静音键。神色先是迷茫,然后是难以置信到惊惧的程度,如同见了鬼。


任谁突然看见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在眼前晃,惊恐程度可能都不会比安鲤少多少。他瞪着眼前正在洗手洗脸的人,从洗手台墙上的镜子中看到,这人头发因久未修剪而盖过眉眼,鼻梁上架着脱了色的金边眼镜,面色因作息不规律而略显苍白——是他的复制版。


镜中一个自己,镜外一个自己。正看着这一幕的人又是谁?安鲤的后背陡然冒起一层冷汗,像被人泼了一盆带冰的水,从头冷到脚。


这人洗手的时间并不长,安鲤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向海将脸擦干,转身看了看安鲤,似乎被他的表情逗乐了,挑眉问道:


“害怕?”


连声音都和他一模一样!


安鲤猛地后退一步,脚下绊在浴缸边,整个人后仰着往浴缸里栽去。这个角度摔过去,理论上后脑勺会率先撞到墙。


向海伸手拽了他一把,将他扶稳站好,“放心,你没见鬼。要是愿意,你可以叫我向海。不过这也不是我的真名,你随意。”


他从裤兜里摸出钥匙,打开安鲤手腕上的手铐。


仔细看,他和他还是有细微差别的,睫毛似乎更浓密,眼中也没有红血丝,似乎身高要略高一点。不过这一点差别一般人怕是注意不到。


安鲤的目光像粘了胶水,死死贴在向海身上。


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去碰触向海的脸。在即将触摸到的瞬间,他的手被向海挡下。


“非礼勿动。”向海转身出了卫生间。


“易容术吗?”安鲤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跟着向海走出卧室来到客厅,“真的有这种东西?”


向海倒了杯水递给他,“特殊情况采用特殊手段。得罪了,安鲤。”


安鲤接过水杯放桌上,“不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扮成我的样子?你是怎么变成我的模样的?你用我脸出去做什么了?”


“国家机密。”


“……”非法监禁和冒脸顶替都能上升到国家高度了?


“听说过江巍吗?”向海点燃一根烟,手肘搭在双膝上隔着烟雾看向安鲤。


“听过。你是什么人?”


向海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后说道:“我是警察。”


安鲤点头,神色并无意外,回答道:“江巍是上一任影视负责人,因业务不理想一直处于公司边缘地位。大约一年半前离职,他离职三个月后我入的职。”


其实在向海掏出手铐将他强行拷在卫生间的时候,他隐约猜到向海的身份了,毕竟警用手铐这种东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得出来的。


虽然不排除有伪造的可能,但没必要。故而安鲤被限制了一整天的行动,却并没有特别害怕。向海甚至放了食物和水在他手边,除了手腕疼,其它都在可忍耐的范围。


“说点我不知道的。”


“我就知道这些!”安鲤没好气,这会儿才从惊恐中缓过劲儿,揉着被勒出红痕的手腕,“手机还给我。”


向海没动弹,“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我需要用你的身份继续调查。委屈你在这屋子里多待几天。”


“这个再讨论。你能不能先把这张皮扒了?看着你这张脸我有种自己人格分裂的感觉。”


向海顿了顿,首次感到自己对替身对象的观察不够仔细。安鲤在庞晓华面前自称“朕”,这是他没发现的。而且安鲤思路跳跃,习惯掌握谈话的节奏和主动权,不会轻易被人代入别的思路。


“人格分裂出的形象一般和本人不同。”


见向海答非所问,安鲤想了片刻,呵笑一声说:“你东拉西扯的,是为了更清楚地掌握我的语言习惯吗?”


难得,这种诡异的情况下智商竟然还在线。很少有人能跟“自己”聊得这么放松,向海挑眉,轻弹指尖烟灰。


“你就没打算争取我的合作?”安鲤意外地说道,“警民一家亲哦同志。”


“没必要。”


“你扮成我的样子,那作为演员的向海怎么办?你还有分身术了?”


“拍摄推了两天。”


安鲤的神色立即变了,抬手就去拽向海的衣领,“我警告你。你想查什么我不管,但别耽误我的工作。这是我唯一的底线,否则我一头撞死在你公寓。作为警察,想必不会很好交代。”


还挺爱岗敬业,职业素养很高,对工作的重视程度远高于平均水平。向海没搭理他拽他衣领的粗暴行为,只静静抽着烟,继续研究着安鲤的性格习惯。如此看来,今天他扮演的安鲤是不合格的,没人觉得异常真是运气好。不过他的工作关他屁事,他自己的工作还一筹莫展。


爱死死去。


见向海无动于衷,连冷漠的眼神都没变,安鲤立即换了策略。


“我帮你查你想知道的事,你放我回去工作。如果发现我不配合,你随时可以再将我监禁起来。”


向海想了想,轻点了头。


双方都有所求,这才是能合作的前提。


 


7.


安鲤不是敏感的人,但这几日在调查江巍的过程中,他明显觉察有几人的表现很反常。除了早就露马脚的庞晓华,还有造型师薛静和宣发部的徐友亮,几乎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主管级人物。


这几个人有什么共同点吗?安鲤看着从档案室借出来的江巍的工作档案,上面提及江巍在离职前负责的最后一项工作,是替锦澜实业做一期酒店业务推广的现场探店拍摄。他翻遍公司在各个平台的对外宣发号,没能找到这个广告。安鲤又查了这个项目的财务结算单,确认是已结算完毕的项目。按公司惯例,这种广告视频作为案例是不会轻易删除的,除非主角或锦澜实业犯了事儿。


锦澜实业是全国有名的星级连锁酒店,没听说有什么黑料。而探店主角请的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网红,名叫雪梦。现在似乎依然活跃在某些直播平台,也没什么问题。


安鲤又看了看近两年江巍经手的同类广告,只有这一个被删了。


这下工作量大了,安鲤在台灯下撇撇嘴,端起已冷了的咖啡喝了一口。要想查清楚一年半前在一个广告拍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需要查证的人和资料都太多了,已经不是他每天加加班就能完成的工作量。


此时已是午夜十一点,安鲤将电脑关掉,收拾好桌面文件,把与江巍有关的资料锁进抽屉。仰头喝尽杯中的咖啡,安鲤起身去茶水间洗杯子。


  


  🈶🍭糖


  《应聘要求》



病豆子

设定:ABO

  温柔儒雅的腹黑大叔VS对爱懵懂乖戾的小孩 


起因:一时间的灵感,还有真的很想看,懵懂的小孩主动去试探那一种表面稳如老狗,好像对一切都是无所谓态度,斯斯文文,进退有度。给人第一印象都是很温柔挂的人 ,实际上心机深沉,腹黑的要死,然后满满都是那种套路的老男人,那一种懵懂的小孩去略微试探他,入老男人布置的陷阱最后被干抹净的故事。(不过剧情应该不会很精彩,因为文笔不好,很多想表述的,没有很能表述出来 。还有就是浅浅的问一下喜欢看的吗? )


前情:门当户对的家世,极高的匹配度 ,双方长辈的推动 ...

设定:ABO

  温柔儒雅的腹黑大叔VS对爱懵懂乖戾的小孩 


起因:一时间的灵感,还有真的很想看,懵懂的小孩主动去试探那一种表面稳如老狗,好像对一切都是无所谓态度,斯斯文文,进退有度。给人第一印象都是很温柔挂的人 ,实际上心机深沉,腹黑的要死,然后满满都是那种套路的老男人,那一种懵懂的小孩去略微试探他,入老男人布置的陷阱最后被干抹净的故事。(不过剧情应该不会很精彩,因为文笔不好,很多想表述的,没有很能表述出来 。还有就是浅浅的问一下喜欢看的吗? )


前情:门当户对的家世,极高的匹配度 ,双方长辈的推动 ,商业新贵宋陌淮被宋家老爷子安排去照顾刚毕业的季家小公子 ……

他们又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 ?


片段:

隐隐得一抹亮色划过墨色长空,轰隆的雷声随之而来 ,“啪”的一声房间的灯光亮起 ,宋予黔

抱着心爱的鲸鱼玩偶,将自己裹在被子下翻身

数次;终是着烦煤起身,揉着微乱的棕发,打形房间的灯。


暖光灯下,一个蓝色毛绒睡衣地身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秀眉微簇,手中的玩偶微微变形,不知在纠结什么 


“咚咚“地敲门响起,宋陌淮就看到矜贵的少年带看略显杂乱的棕色浅发 ,微红的眼角 ,矗立于门前直勾勾的望着他,杏色的瞳孔中好似泛着一层水雾 ,。宋陌淮不禁喉结微微滚动,感到莫名的口渴 。但自身良好的修养 ,使其在第一时间微笑到恰好的弧度开口并认真询问 “怎么了,小黔是睡不着吗?”声音声音暗哑低沉 却又似清泉般透亮, 一字一句都好像敲在人的心巴上。

眼前的少年听到声音微微愣神 ,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怯怯的,许是omega 的声线都带着奇性地魔力,柔柔而又乖巧的声音让宋陌准的心跳好像慢了一拍,不知作怪地是那极高的配匹度,亦或是不知名为何物的情感在燥动……


季予黔抱着玩偶坐在宽敞明亮的客厅沙发上上,身测是一身灰色丝绸起居服的宋陌淮,“时间似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反之是成熟所赋予的魅力与其呈现的儒雅气质相衬,

再加其堪称漫画中走出来的身材比例,让人不禁浮想连连  ……”

“啊…不对,不对,我在想么”季予黔晃了晃脑袋 ,把杂乱的思绪甩出去 。才思绪中走出 回过神,就见宋陌准嘴角含笑,幽深的眸光直直望着他,季予黔的耳根子一下子红了起来 ……

像是感受到小家伙的羞恼,宋陌淮主动插开了话题。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只是聊着聊着宋陌淮就发现耳没有了回应的声音,有的是缩在沙发角落睡着的身影。望着眼前小人恬静的睡颜,许是心泛滥,他将他抱回了自己房间床上的 ,不过他并没有跟季予黔一起趟下,而是坐在了床边的书桌开始办公  …



故在不知不觉中醒来的季予黔,抓着被子望着房间陌生的布局 ,有些茫然,侧头却看到了橘调的灯光打在一道身影上,照着高挺的鼻梁与金框眼镜衬出一道阴影,显示出那道侧脸的优越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季予黔感觉胸腔的跳动都更快了,此时宋陌淮正专心的读财经报表,没有留意到身后醒了的小人正要悄悄地离开房间……

懒得写了,如果热度高的话再写后续吧 !


知心还是芝

穿成恶毒男O后大佬独宠我

书名: 穿成恶毒男O后大佬独宠我

作者: 寒小满

内容标签: 穿书 年上 甜宠

文案:

  “听说景家小少爷怀了!不知道是哪个Alpha的……”

  “真丢人,要是我都不好意思出门……”

  不好意思出门的卓景恒坐在全书最强大佬周零榆膝上,小心翼翼的问:“周叔,你真的要娶我?”

  周零榆摸着他圆滚滚的肚子,笑了:“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咱们努力点,再要一个?”

  孩子生下来以后,卓景恒欲哭无泪——周叔也太努力了,他的腰吃不消啊!

  

  一朝穿书,卓景恒成了ABO文里的恶毒男O。

  作为一个必须要走剧情的恶毒男配,顶级......

书名: 穿成恶毒男O后大佬独宠我

作者: 寒小满

内容标签: 穿书 年上 甜宠

文案:

  “听说景家小少爷怀了!不知道是哪个Alpha的……”

  “真丢人,要是我都不好意思出门……”

  不好意思出门的卓景恒坐在全书最强大佬周零榆膝上,小心翼翼的问:“周叔,你真的要娶我?”

  周零榆摸着他圆滚滚的肚子,笑了:“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咱们努力点,再要一个?”

  孩子生下来以后,卓景恒欲哭无泪——周叔也太努力了,他的腰吃不消啊!

  

  一朝穿书,卓景恒成了ABO文里的恶毒男O。

  作为一个必须要走剧情的恶毒男配,顶级纯A男主看到他就喊打喊杀,反而是男主的老爹每次看到他,眼神都怪怪的……

  卓景恒:周叔,你老盯着我做什么?

  周零榆:看你……肚子圆滚滚的,挺招人疼的。我护你一辈子,可好?

【爱撒娇白莲花软萌受VS成熟强势宠妻狂魔攻】

清君谏

推文:少爷 by 等灯凳

  关于我养的媳妇突然走了这件事。

  

        五年前。

  

        连川:元宝也不说喜不喜欢我。

  

        五年后。

  

        连川:元宝今天说很喜欢我,但是又说很喜欢卖糖人的哥哥,还说很喜欢卖花的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关于我养的媳妇突然走了这件事。

  

        五年前。

  

        连川:元宝也不说喜不喜欢我。

  

        五年后。

  

        连川:元宝今天说很喜欢我,但是又说很喜欢卖糖人的哥哥,还说很喜欢卖花的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老是很纠结的攻×天真直球但不开窍的受

  

        连川×元宝

宅乖乖

第一章 饿死鸟

或许世界上的多数人都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但荒唐到精彩的剧绝不会缺席。

我被那从未见过的父亲接回了陆家,因为我的妈死了。

那个拼命赚钱供养我的女人,最后因为劳累过度,死了,走时她总说上帝会原谅她的一切,我不知道。

我十七岁,从此没了妈,但我无所谓,我是苟活于世的畜生,我只在乎我自己,我不难过。

我来不及为她留下眼泪,也不想为她流泪,因为我不得不踏入别人的领地了,我没时间假伤心,我得思考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思前想后,我决定装乖,毕竟“乖”对任何长辈都有用,“乖”是免死金牌,“乖”是沉默者的石刀。

反正从前我也是乖的,没人会讨厌乖孩子,即使他的母亲是众人口中勾引别人老公的表子。......

或许世界上的多数人都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但荒唐到精彩的剧绝不会缺席。

我被那从未见过的父亲接回了陆家,因为我的妈死了。

那个拼命赚钱供养我的女人,最后因为劳累过度,死了,走时她总说上帝会原谅她的一切,我不知道。

我十七岁,从此没了妈,但我无所谓,我是苟活于世的畜生,我只在乎我自己,我不难过。

我来不及为她留下眼泪,也不想为她流泪,因为我不得不踏入别人的领地了,我没时间假伤心,我得思考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思前想后,我决定装乖,毕竟“乖”对任何长辈都有用,“乖”是免死金牌,“乖”是沉默者的石刀。

反正从前我也是乖的,没人会讨厌乖孩子,即使他的母亲是众人口中勾引别人老公的表子。

三小时的飞机,我来到了这个家大业大的陆家,我看到了另一个我。

不,他是我哥,比我大三个月,叫陆泽,我们两个太像了,几乎可以说是共用了一张脸。他却比我漂亮,和他相比,我更像是低廉的赝品。

我不止看到了他,还看到了陆泽的母亲,她也漂亮的不行,像古神话里祭祀给天神的圣女,身负着人们平安顺遂的希望,她白皙、纯洁。

我忍不住想起妈妈,原来她旧旧的。因长时间打结而梳不开的头发,邻居家女人给的不合身的衣服,她是挡灰的电视机罩。

我崩溃了,明明从前我只觉得妈妈漂亮。

糟糕,是我在哭吗?那就哭吧,哭累了我就会睡着。可我没哭累就已经晕倒了。

等我醒来刚睁开眼,就听到有人说“小少爷醒啦!”然后那人就跑了出去,估计是陆家的佣人。

我起身观察起这间卧室,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从《格林童话》到《人类简史》,桌面上也有着精致的摆件,比我那个出租屋丰富太多。

我感到身后有人看着我,转身看到了陆泽和陆母,我有些窘迫,连忙低下头,却又要硬着头皮和他们打招呼,“阿姨,哥……哥哥”

陆泽只是淡淡的回了我一句嗯,陆母却拉起我的手带着我坐到床边,她说:“小业今年初三了吧,转学的事你不用担心,家里会帮你安排好。”

我点点头,同时脸上带着虚伪的笑,“谢谢阿姨。”

我抬起头看向仍站在门口的陆泽,他刚刚好像一直在盯着我,也对,没人希望自己的母亲被别人抢走。

我对他微笑,“哥,我能和你一起上学吗?”两人都很惊讶,没想到我会提这样的要求。

“好啊。”没等陆母说话,陆泽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然后转身就走了。

晚上的时候,那个男人回来了,我痛恨他,是他令我的母亲被人诟病,让我从小就过得水深火热。

可我无处发泄,也不能发泄,只能装作感激的样子,感谢他在我妈死后,把我接回了陆家。

为了我的将来,我只好亲近他,逼着自己叫他爸,演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俗套戏码。

我感觉自己恶心死了,可我想要日子好过就得顺着他的心,不能闹不能吵。

饭桌上,陆峰热情地给我夹菜,好像我并不是被他抛弃多年的儿子,而是他很早以前就疼爱无比的孩子。

难道如此,他便可以将过去的种种都遗忘在脑后,忘记那个被他欺骗的女人?

不可能,陆峰你欠我妈太多,总有一天我要撕破你的假面,让你悔不当初!

之后我便顺利入学了,还有了和陆泽一模一样的房间,那个女人总是乐忠于给陆泽和我买东西,并且总是买一样的,她这是想把我俩当双胞胎来养。

她是个天真善良的女人,爱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甚至对我都能包容。

可是我已濒死,胜过饿死后喂不饱的鸟。

宅乖乖

一个很久之前的骨科脑洞

书名暂定

  弟弟郑业:时而变态时而正常(介意的不要看哈

  哥哥陆泽:不是啥好鸟

  年上

书名暂定

  弟弟郑业:时而变态时而正常(介意的不要看哈

  哥哥陆泽:不是啥好鸟

  年上

栗子炒糖

20吃饭

  “起来吃饭了,我把饭菜给你从食堂端过来就算了,还得亲自喂给你吃?”

  “不吃就出去跪着”

  ————————————————————

  

  

        后山,两人坐在草地上看着满墙的宗规发呆,上面刻着“人之初,性本善”“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师兄……”

        吴夜看着都快睡着了,手撑着头正钓鱼,一声含糊的声音便进入了耳...

  “起来吃饭了,我把饭菜给你从食堂端过来就算了,还得亲自喂给你吃?”

  “不吃就出去跪着”

  ————————————————————

  

  

        后山,两人坐在草地上看着满墙的宗规发呆,上面刻着“人之初,性本善”“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师兄……”

        吴夜看着都快睡着了,手撑着头正钓鱼,一声含糊的声音便进入了耳朵,他转头看去,发现说话的人睡得正香。

       “……”

         下一场比赛的到来是在两天后,第二场比赛在室外,比的是反应速度以及攻击能力,防止引魂期间有人突然闯入或者魂灵发狂以及遇见什么特殊意外。

         比赛实行两两对打,胜利竞级,抽签决定选手,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待最后决出胜负后进行自由约战环节,在场但凡所能看见的所有引魂师,都能挑战,包括长老。

        吴夜运气还行,第一轮抽到了位E国北阁的拾一。

        宽阔的土地上方建有十个比赛台,八轮比赛同时进行,最前面的几次比赛基本没有什么观众。

        武器只是木棍,倒也不是宗门寒酸,而是这个身份实在没必要练点其他的什么。

        短短半天时间,吴夜便进行了两场比赛,虽然进入宗排的人里面有些掺杂了水分,但大多数都是实打实的有能力。

       但他从八岁起便辛勤训练,而且还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了四年,即使对手强大,也两场都胜利了,成功挤入前50,下午七点多回到住处洗了澡倒头就要睡。

        刚躺下没有多久便被人拍了拍脸,他感觉很累,而且有点厌烦,眼睛都没有睁开便习惯性地拍开了对方的手。

        一秒过后他模模糊糊地突然想起这是他师父的宅子,而在这里的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他师父!

        想到这他突然坐了起来,睁开眼睛逐渐看清了抱臂站在他床边的男子。

       “……”他一时沉默,在先认错还是先下床跪着间犹豫着,下去太累了,但是直接认错又没有诚意。

         两人就这样互看了将近半分钟,柳归都快厌烦了,弯腰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起来吃饭了,我把饭菜给你从食堂端过来就算了,还得亲自喂给你吃?”

        吴夜摇了摇头,除非自己半身不遂,否则不可能“师父,我想……”

       “不吃就出去跪着”柳归淡淡地回了一句,对方不说他都知道吴夜想说什么,反正听了也烦,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不听。

        “谢谢师父,我突然很想吃饭……”吴夜把睡觉两个字生生咽了回去,说着话的功夫已经下了床。

          他走到桌子旁看着碗里的饭菜,菜是真的色香味俱全,但是他也是真的没有多少食欲……

         看着柳归在他对面坐下,他将手上拿着的筷子转了一圈也坐了下来,二话不说夹起饭菜就往嘴里塞。

       柳归默默看着对方吃的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我往菜里加毒了还是放针了?吃那么不情愿?”

         吴夜瞬间停下了筷子,抬头看着面前微微皱眉的人,然后缓缓放下筷子“对不起师父……”

          四年多,他吃饭的时间基本都是不规律的,完全秉承着活着就好,吃不吃都无所谓,而且往往劳累过后就会有新一轮的任务,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根本改不了,很多时候都是逼自己硬塞进去的。

         “算了,不喜欢就不吃……”柳归起身准备去收拾碗筷,还没有碰到就看见吴夜缓缓起身跪在他面前,低着头不说话。

          真的就是不吃就跪着,就差出去了……

          柳归叹了口气,蹲下身看着他“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吴夜指尖颤抖了一霎,然后捏了捏衣角,“师父,我想吃你以前煮的面……”

       “好,去睡一会吧,我晚点叫你”柳归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起来吧,我没生气”

          脚步声逐渐消失,吴夜扶着椅子缓缓站起身,他并没有睡觉,而是出去院子里坐在了秋千上吹风。

        宗门处于山清水秀之地,树木茂盛,花草遍野,即使在夏天也会感觉到凉爽,特别是到了晚上,微风裹着青草和花的芳香。

        柳归的院子里有秋千,有池塘,四周种的花草都是较为平常的,不罕见也不是什么高雅之物。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但在他眼里依旧不染尘埃,只是更加亲切了。

        风吹拂脸庞使他更加清醒,等了良久,吴夜起身去找柳归,他一路问到了厨房的方向,此时晚上这里并没有多少人。

        吴夜穿过院子走到门前,看着近在咫尺正洗着青菜的人,柳归将长发随意地用发带绑着。

        听见动静柳归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去,看见了门前的少年“怎么过来了?”

       “师父,我……”

         柳归感觉对方应该说了一句话,但是抽烟机的声音有点大,而且吴夜越说越小声。

      “你可以大声一点吗?或者靠近点说”

         吴夜摇了摇头,然后笑了,他走上前,想去拿柳归手里的菜“师父,我帮你”

      “没事,我快好了,你去旁边坐一会”柳归拦住了他的动作,见吴夜没有动也只是轻微地笑了一下,将洗干净的菜折断放进了锅里。

         几分钟后便关火将面捞出,然后将面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在这吃?”说着看向跟上来的少年,见少年点了点头便在他对面坐下。

         吴夜这时才入座“真的是……太劳烦师父了”见柳归没有想说话的样子他拿起筷子“师父不会觉得我太矫情吗?”

       “不会”柳归笑了笑,但回答的很坚定“毕竟还是小孩子嘛,你说对吧?”

        “师父说的当然是对的”吴夜笑了笑,内心却有点苦涩。

  

  

  

  

  

  

  

小小贝儿

有权有势腹黑父亲有纯有sao娇软女儿

花间楼,谭妈妈的偏厅内,小金豆跪着,垂着头,却紧紧扯着身上紧致的高开叉旗袍。

小拳头捏着开衩两边,指节上泛着白,可见用力得很,周身透着倔强。

“谭妈妈,我不卖身,只做下人,这是我刚来时就说好了的。”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我当时不过可怜你,给你一口饭吃。你倒是猪油蒙了心,不是个知恩图报的。秦老板是我们花间楼的贵客,如今他看上你,是你的福分。”谭妈妈三十六岁,周身是成熟女性的风韵,一张脸精雕细琢,美目流盼,话语中却字字如刀,不留情面。

旁边的刘姐斡旋道:

“小金豆,你就从了,秦老板给你破了身,满意了,谭妈妈也自然会帮衬着你,将来做了花间楼的头牌,不说金山银山,小银箱子给你装满满的......

花间楼,谭妈妈的偏厅内,小金豆跪着,垂着头,却紧紧扯着身上紧致的高开叉旗袍。

小拳头捏着开衩两边,指节上泛着白,可见用力得很,周身透着倔强。

“谭妈妈,我不卖身,只做下人,这是我刚来时就说好了的。”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我当时不过可怜你,给你一口饭吃。你倒是猪油蒙了心,不是个知恩图报的。秦老板是我们花间楼的贵客,如今他看上你,是你的福分。”谭妈妈三十六岁,周身是成熟女性的风韵,一张脸精雕细琢,美目流盼,话语中却字字如刀,不留情面。

旁边的刘姐斡旋道:

“小金豆,你就从了,秦老板给你破了身,满意了,谭妈妈也自然会帮衬着你,将来做了花间楼的头牌,不说金山银山,小银箱子给你装满满的总可以。”

小金豆浑身哆嗦,眼泪不知不觉蓄满了,却哽着喉头不肯哭出声。只在嗓子里尖细道:“我不卖身,死也不卖身。”

“呵,这由不得......”

话音未落,门吱呀一声推开。

这时候能畅通无阻到谭妈妈偏厅里来的,全上海滩只有他一个。

男人身材高挺,如青松,穿着老派的中式长衫,却不显得迂。

从容落座,面上是冷淡的,透着不怒自威,五官皆是棱角分明,一双眸子深不可测。

看不出年龄,唯有一头灰白发丝粗短有力,那是高位者自有的痕迹。

“就给我个面子,这丫头不愿,就罢了。”

谭妈妈自是踌躇,但云墨怀开口了,没有驳了的理。

花间楼是谭妈妈的。她靠着云墨怀的名,在上海滩站稳脚,把花间楼做成数一数二的青楼,自是对他百依百顺。

如今,她得偿所愿,怀了云墨怀的孩子,想来半只脚已经踏进云宅了。

只不过云墨怀对人总是冷淡的,冷淡便冷淡罢,给他生个儿子,进了云宅,想要什么没有?

小金豆如蒙大赦,本该给云墨怀磕头,却只是起身,抬着下颌,像只高傲的天鹅,只用余光扫了眼云墨怀,鼻子里轻哼一声,走了。

留给他一个如剪影般优雅的侧脸和细瘦纤薄的背影。

门哐地一声带上,门风撩起少女的旗袍后面,挺翘浑圆的臀线惊鸿一瞥,阴影中的云墨怀喉结轻动,无人知晓。

小金豆回了小屋,便弄得一地狼藉,她把这风骚的旗袍脱下来扔在墙角,像是瞅着一滩脏污的抹布,眼里闪着厌恶,喉咙里低低呜咽,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她来花间楼两年了,十四岁到十六岁,本只安分做下人,不想少女的身子发育极快,曾经黑瘦快饿死的小丫头如今长成了出水芙蓉,皮肤白得发光,挡不住那些男人口水般粘滞的目光。

她只觉得恶心。

脑子里闪过云墨怀的脸。

见他不多,大部分时候脸上是冷峻,只极少的温和儒雅,她也能感觉到自己背过身后他细微的悸动。

她窃喜。

他是上海王,唯有他能把自己带离这泥沼。

她冷笑,最终收拾起一屋的狼藉,捡起那只能勾男人的旗袍,小心叠了,塞箱子里。

这旗袍,也只有谭妈妈这种人有这样的创意,花间楼的女人,不管是做妓的还是下人,都要穿。

这一晚,她梦见母亲,她饿死前脱了相,坚决不肯吃东西,不肯吃药,曾今风华绝代的脸瘦成骷髅,为了不拖累女儿,她到底是不甘地去了。

这日她伺候完金莲姑娘和客人盥洗,端着一盆水下楼,正遇着云墨怀上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保镖。她微微颌首,不冷不热地道了句云先生,便擦身而过。

两人相错间,手里的盆微倾,一点水洒在云先生裤子上。她忙拿着帕子给他擦,娇柔的小手靠男人裆下那一团鼓起那么近,竟放慢了速度。

“你不长眼睛了?!”身后的保镖怒斥。

“你不会怪我吧?”小金豆抬眸,一双丹凤眼闪着光,霸道又可怜,红唇微启,直勾勾盯着云先生的眼。

这一问倒把云先生愣了愣,看着她小手就在档下,站着不动,任她擦拭。

她反而不擦了,笑不达眼,帕子轻飘飘扔进盆里,端上盆施施然走了。

云先生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微不可察地摇摇头,走了。

又一日云先生来,倚在谭妈妈塌上,手里端着新买的《申报》,两腿垂在榻侧。谭妈妈忙着待贵客,嘱小金豆送最好的茶去给云先生。

小金豆进了门,男人头也没抬。

茶泡好了,还端来一盘子紫云苏。

“你吃不吃?”她一只玉手捡了块糕点,从报纸前面递到他嘴边。

男人没瞅糕点,盯着她的剪水秋眸,悠悠道:“吃什么?”

少女轻咬下一块糕点,倾身递到他嘴边,他喉头一紧,以为她要喂,张嘴。

她贴过来,馨香的鼻息扫到他下巴上,痒痒的,显得天更热了。

她却戏谑一笑,嚼了口里的糕点,轻哼一声,起身往外走。

她双腿修长而笔直,每走一步臀线上提,带着旗袍后片如水如波,极撩人的背影。

“自己有手有脚的倒要人喂了?不过是个淫棍。”

少女的咒骂阴毒,在他听来却像小爪挠心,看报纸也没了心情。

捡起她咬剩的那块紫云苏,小小的牙印整齐细密,他一口吞下糕点。

My

〈李洙赫乙女〉月夜(11)骨科

果然像天气预报说的那样,一场雨马上就降落在这座城市。


你回到家,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只有来自外面花园的暗淡光芒,拉开那道阻隔着的门,雨水和泥土的味道和你撞了个满怀,还夹杂着一些淡淡的花香,你和李洙赫对这个花园可算是投入了不少精力,凡是你们感兴趣的植物在这里都能找到。


你撑开一把透明的伞,走到你哥为你搭的秋千旁,好在还不是特别的湿,你简单擦了擦就坐了上去,雨并不是很大,但这样阴沉的天空倒是显得非常压抑。


待到李洙赫匆忙赶回家里,玄关处你的室内拖鞋还是在那,家里也没开灯,他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你到底会去哪里,有没有带伞,是雨势变大的声音把他的意识唤回来,阳台的门打开着,不少雨......

果然像天气预报说的那样,一场雨马上就降落在这座城市。


你回到家,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只有来自外面花园的暗淡光芒,拉开那道阻隔着的门,雨水和泥土的味道和你撞了个满怀,还夹杂着一些淡淡的花香,你和李洙赫对这个花园可算是投入了不少精力,凡是你们感兴趣的植物在这里都能找到。


你撑开一把透明的伞,走到你哥为你搭的秋千旁,好在还不是特别的湿,你简单擦了擦就坐了上去,雨并不是很大,但这样阴沉的天空倒是显得非常压抑。


待到李洙赫匆忙赶回家里,玄关处你的室内拖鞋还是在那,家里也没开灯,他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你到底会去哪里,有没有带伞,是雨势变大的声音把他的意识唤回来,阳台的门打开着,不少雨滴抢着飞身进来做客,他隐隐约约看见秋千似乎在动,准备去查看,直到走到阳台门口,看见你的身影,他才如释重负。


你格外喜欢这把透明伞,看着一滴滴雨水打在伞上,又汇聚成一条条水流,也不去管渐渐被雨打湿的衣服和鞋子,接着李洙赫出现在你面前,他任由雨水打在他身上,你隔着透明伞布去看他,雨水滴落就像是有泪从他脸上滑落,你伸手想去帮他擦掉眼泪,他握住你抬起的手,暖意从他手心传来,你这才发觉你每一次的伸手他总能紧紧握住,你稍微抬起雨伞去看他真实的表情,他却用另一只手托住你的脸,俯下身亲吻你的嘴唇,伞从你身侧掉落,你管不了它会不会弄脏,紧接着大大小小的雨滴也这样掉落在你身上,你并没有推开他,这样柔软的触感持续了一会,他像是有些不舍,缓缓睁开眼,离开你的嘴唇,意识到你根本没闭眼,他突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飘忽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开口,从秋千上抱起你顺便捡回伞,走回了客厅。


“看来我们有很多话要说了。”李洙赫走回家里后就径直去到二楼。

“算是吧……”没想到真的到了要说出口的时候,你有些紧张,在他怀里晃了晃他刚刚帮你换上的拖鞋。

“但得先去洗个澡,不然我们俩都感冒可就没人照顾了。”他把你在房门口放下,揉了揉你被雨水沾湿的头发,看你老实地回去洗澡,也回自己房间了。


等你洗完澡吹完头,他已经在客厅坐着,你调整了一下呼吸走下楼去,他听见声音回头看你,

“没有不舒服吧,要是感冒可就不好了。”


等你走到他旁边坐下,他拿起沙发上的毯子给你披上,

“喝酸奶吗?我刚买回来的,是你之前说很难买的那款。”他去拿刚回来时随意放在桌上的购物袋。


“天!你在哪里看到的!我真的找了好久,都已经不抱希望了。”

“就在我们常去的那家店,摆在显眼的位置。”他拆开包装,给你放进吸管。


“你去了商场?我今天也去了的啊?竟然没看到。”刚说完你就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些不得了的东西,


他给你递酸奶的手顿了一下,你感受到他的眼神,从酸奶上移开目光,他眼里有一丝质询又带着点挑逗的意味,像是在等你解释。


“啊……就是,之前和尚部长出去玩的时候被你提前叫回来了嘛,我当时就答应请他吃饭,这不……今天刚好有空,就一起吃了个饭。”你解释完想去拿他手中的酸奶,他却又把手伸远了一点。


“就只是吃了个饭吗?”他继续追问道


“那不是还逛了逛嘛,也没逛多久就是了……”


“那怎么突然不逛了?我记得你可喜欢逛商场了。”他还是没有要把酸奶给你的意思。


“那还不是因为你!我发现在和尚部长相处的过程中根本没办法不去想你,还有之前宋部长的事,我其实很不愿意你和她有关系,但我还是说出了那样的话……可是你也根本没来好好问我!就把我一个人扔家里,连信息也没给我发,我还是从别人那里才知道你的消息……”委屈一瞬间决堤,你的眼泪也跟着跑了出来,虽然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哭腔,但你还是坚持控诉李洙赫的“罪行”,


他先没有开口,把酸奶递给你后,坐得离你更近,把你圈在怀里,亲昵地用鼻尖蹭蹭你的脸,又不可控地吻去你的泪珠,你当他这是在哄你玩,嘴上还是一直在说着这些天他不在时的心路历程。


等你终于说累了,开始喝手里的酸奶。


他开口“对不起,因为我的任性让你难过了这么久,我本来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对尚越产生那么大的敌意,明明在你没来公司之前都相处得很好,后来我才反应过来,我是在担心你的离开,我害怕你会离开我。我有明确拒绝过宋部长,但是舆论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但我想请你以后都相信我,我会使自己值得你的信赖。”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做一个巨大的决定,


“我不想瞒着你了,我爱你,并不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而是我想继续当你人生中除了你自己以外的那位主角,我能有这份荣幸吗?”


你静静地听完了他整段话,眼泪似又要跑出眼眶,


“我也爱你,我人生的另一位主角一直是你,也只会是你。”


你放下手里酸奶,去拥抱他,在他怀里,你不再忍着自己的眼泪,任由它们滑落,因为已经有人能够接住你的每一滴眼泪,无论是欢乐或是痛苦。


“我连最害怕说出口爱都告诉你了,那你有事也不许再瞒着我。”在抱到两个人都累了的时候,他终于舍得放开你,拿起纸巾为你擦干脸上挂着的泪珠,


“你也不准!来!拉勾!”

像是进行完什么滑稽的仪式,你们俩忍不住都笑了出来,这份无纸契约的效应自有你们的心去印证。

一个小橘子

复仇女主𝒙心机哥哥

      城市的光影逐渐黯淡下来,像是一头巨兽准备睡去,所以熄灭了自己的亮光。 


    高楼,单身公寓内。 


    豪华的陈设在昏暗的灯光下泛出良好质感,空气里弥漫着木质香料的气味。这一切均按照她的喜好布置。而此时,这位女子的脸庞被荧光屏幕照射着,呈现出喜怒不辨的神情。 


    池喻注视着屏幕上的邮件,只有几行字: ......


      城市的光影逐渐黯淡下来,像是一头巨兽准备睡去,所以熄灭了自己的亮光。 

 

    高楼,单身公寓内。 

 

    豪华的陈设在昏暗的灯光下泛出良好质感,空气里弥漫着木质香料的气味。这一切均按照她的喜好布置。而此时,这位女子的脸庞被荧光屏幕照射着,呈现出喜怒不辨的神情。 

 

    池喻注视着屏幕上的邮件,只有几行字: 

 

    小喻: 

 

    池少卿已过世,速回处理后事。 

 

    祝一切安好。 

 

    何进 

 

    池少卿是她的生父,也是她最恨的人。 

 

    这是她回大陆后从那边收到的第一个消息。 

 

    不算太好,她对自己说,那个男人死了,很多事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容易,反而更加复杂。死在病床上,让他的亲人陪伴着他,这种死法对他来说太仁慈轻易了。 

 

    池喻的眼睛里逐渐升起怒火,又渐渐淡去。 

 

    你要冷静,池喻告诉自己。只有冷静,才能帮助自己取得胜利。 

 

    何进是她在那边多年信任的人。 

 

    这些年,虽然她未曾踏进池家一步,但是何进一直在给她传递她所需要的信息,帮她准备所需的条件。如今,时机已到,是时候给过去的事情一个彻底的交代。 

 

    池喻飞速打下: 

 

    何叔: 

 

    消息收到,明天就到。 

 

    小喻 

 

    那么,一切明天揭晓。 

 

 小喻,小喻,小喻… 

 

    一个苍老的男人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失望。他的眉头皱起,好像回忆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又好像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爸爸!”池喻从噩梦中惊醒,只见红色内饰的机舱。一旁的空姐递上热毛巾: 

 

    “池小姐,还有30分钟我们就落地周城,还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没有了,谢谢。” 

 

    池喻不是个美艳的女人。 

 

    恰恰相反,她的脸孔带着秀丽的稚气,简直要让其他人把她当作小女孩来对待。更何况,去年才博士毕业的池喻,本身也才26岁罢了。 

 

    所以,当她一袭黑色风衣出现在机场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便亲切地迎上来: 

 

    “小喻,囡囡。你回来了,你好不好?”还是儿时的称呼。 

 

    “都好,何叔。我们去车里说吧。” 

 

    一辆黑色奔驰驶来,司机却是熟面孔。 

 

    “池小姐,中午好!我们都盼着您回来呢!”说话的是何叔的儿子,开车的何霖。 

 

    “叫我小喻呀,不认老友了不成。”池喻难得舒展开面容,“有你们记得我,我很开心。” 

 

    “小喻这是哪里话,”何进说,“小霖说话没分寸,囡囡别跟他计较。囡囡去年刚毕业?” 

 

    “是,念的经济学。”池喻应声,“多谢何叔这次告知我。” 

 

    何进神态一正,便道:“宋律师跟我私交很好,他提过遗嘱的事。囡囡,你要做好准备。” 

 

    池喻点头。 

 

    她自然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池喻在城中的JW万豪安顿下来。何叔知晓她喜静,特地定了行政楼层的房间。 

 

    行政楼层的房间视野总是很好,于是池喻在窗边坐下,翻开资料。 

 

    何叔给自己了一份池氏集团今年的财务报表。不出她所料,果然和公开数据不同。家族企业的桎梏早已让整个集团喘不动气,加之新项目攻关失败、旧领域订单锐减,管理层改组也丝毫不见进展。 

 

    简而言之,池氏集团几乎已经在悬崖边。 

 

    池喻掩饰不住嘴角的冷笑。 

 

    池少卿在病床上的日子,过得大概不轻松。 

 

    在花洒下洗净自己的身体,她擦干身上的水珠,然后细细抹上护肤用品。池喻知道自己的皮囊是巧妙的武器,所以格外精心地护理它。 

 

    护肤完毕,看着镜中的自己,池喻只能想出四个字:我见犹怜。 

 

    看了手表,方才九点。 

 

    于是抹了口红和眼影,穿上白色无袖连衣裙,池喻便起身向行政酒廊走去。 

 

    入夜,行政酒廊的灯光总是暧昧昏黄。 

 

    刚坐下不久,调酒师就端来马天尼,一指窗边角落: 

 

    “小姐,是那位先生请你喝的。” 

 

    池喻向那位面容不清的男士举杯,倒也没有推拒。细细抿了两口,只听耳边响起声音: 

 

    “池小姐,幸会。” 

 

    池喻转过头,只见那位男子已从窗边来至身边。男子一身西装得体剪裁,面容英挺忧郁,相貌和气质倒是与自己十分相似。 

 

    “池先生,幸会。”池喻勾起嘴角,看着男子的眼睛,“好久不见。” 

     池晟是天之骄子。 

 

    从小万众瞩目地长大,也从小认为自己理所应当地拥有一切。庞大家产、美满姻缘、英俊容貌,全都是他的,他也从来被告知应当如此。 

 

    在他还小的时候,池少卿就在他的摇篮旁边踱步: 

 

    池家的儿子,要成为周城最耀眼的公子,要成为中国最出色的精英,要娶周家的小姐为妻。 

 

    他的人生是一出写好的完美剧本,不容有一丝瑕疵。 

 

    所以,那年当他看到来过暑假的池喻,穿着白裙子的池喻躲在红木柜子后面,他看到的不仅是女孩湿漉漉的眼睛,他还看到了——自由。 

 

    就算到了后来,发生了一系列事情和揭开了纷乱的真相,那双眼睛还保留在他心中。 

 

    此时此刻,池喻的眼睛还和当年一样,野性、灵气,有着小女孩的娇俏。 

 

    “池小姐,”男子也笑了,“你的消息很灵通。” 

 

    “彼此彼此。池先生甚至连我的住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是吗?” 

 

    池晟不接她的话,避开她灵动的双眼: 

 

    “池小姐,我特地来告知你,父亲的葬礼你不必费心。我不希望你明天难堪。” 

 

    “池先生,恰恰相反,我非常希望你明天难堪,也希望令母明天难堪。” 

 

    “喻儿,我说的是真心话。池家确实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母亲,但是父亲已经在你成年时把信托基金属于你的那份给了你…” 

 

    演技真假,池喻腹诽。这男人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本事竟全忘了。 

 

    “池晟,我以为你真心请我喝酒的,”池喻莞尔一笑,“但你如果说这个,我就不想听了。” 

 

    “池喻,”池晟的脸色一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敬酒罚酒都不吃,”池喻笑道,“但是你请我喝的酒我都吃。拜拜,明天见。” 

 

    她一饮而尽,一袭白色连衣裙摇曳着走出行政酒廊,留下池晟一人在原地。 

 

    好戏,即将开场。

      凡大战前,人必多梦。 

 

    池喻仿佛回到了那个暑假,池家幽深昏暗的走廊压抑得她喘不过气。她喜欢躲在红木箱子后面。仿佛这样,她就能获取些安全感。有人的脚步从走廊尽头传来,到了眼前,竟是一个男孩子。那男孩微微喘着气,认真地看着她,像是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 

 

    那是一张与她极其相似的脸,但是更加英挺忧郁,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珍稀动物。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问她。 

 

    “我叫池喻,别人都叫我小喻。” 

 

    “那我就叫你喻儿。”男孩郑重其事地说,“我是池晟,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那些炎热的夏季曾经频繁地出现在她的梦境里,混着泪水和汗水,是年少无知的情义。 

 

    池晟曾经带着她在宅子里狂奔,从走廊这一头奔向走廊那一头。他们互相玩过家家,用着明朝的瓷器来做他们的人物。他们在彼此的背后写字,然后猜对方写的内容。 

 

    有一次,池晟在她背后写“嫁”,小池喻猜不出来,要受罚。 

 

    “那就罚喻儿以后嫁给池晟哥哥,好不好?”池晟说。 

 

    “好!”小池喻见不用给池晟哥哥去偷零食,忙不迭地答应,“就这样?” 

 

    “再罚你这个。”池晟红着脸贴近小池喻,在她软软的嘴唇上飞速贴了一下。 

 

    池喻的脸也飞速爆红。 

 

    池喻在池宅度过了几个无忧无虑的夏天。直到她十岁那年,整个真相在他们眼前崩塌。 

 

    他们如往常一样从走廊里经过,去厨房里偷米酒喝。就在经过二楼的大卧室时,他们听见未关紧的门里传来女人的娇c和男人的喘息。推开门,小池喻手里拿的水晶杯砸在地上。 

 

    床上的男女是她的母亲和他的父亲。 

 

    他们从此再未相见。 

    这一天,上午是葬礼,下午是追悼会。周城的天气很给面子,万里无云。 

 

    葬礼在8点准时开始,城郊公墓开阔的草坪上聚集着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他们衣着肃穆的黑色,目光里若有若无的悲痛,掩饰着心里云波诡谲的计较。 

 

    老国王已死,新国王万岁。 

 

    总之,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到来。对于池氏集团如此,对于周城也如此。 

 

    池晟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旁边站着集团的元老们,也是他的叔父姑母们。 

 

    池晟拿出手帕擦了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张望了一圈,却没发现他要找的那个人。 

 

    小姑娘没来。 

 

    “阿晟,时间到了。”开口的是大姑母池追云,“我们开始吧。” 

 

    池晟心中有些异动,昨晚的池喻明明在挑衅他,一张小脸分明是打定主意和他过不去。今天的葬礼她却又不来了,池喻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定了定神,池晟方才开口:“先父已经安眠,葬礼现在开始。” 

 

    下午的追悼会开在城里的宴会厅中。 

 

    宴会厅内灯火璀璨,厅门边已经聚集了大大小小媒体的记者,一见池晟便一拥而上。池晟回答了几个无伤大雅的问题,便径直走进厅门。 

 

    一进厅门,池晟就看到婷婷袅袅立在一边望着他的池喻。 

 

    “池喻,你搞什么?”池晟走近,哑着声音问。 

 

    “听池晟哥哥的话呀,”池喻假装茫然地说,“你让我不来葬礼我就不来呀。但是追悼会我总可以来吧?” 

 

    “你明明知道…” 

 

    “知道遗嘱会在追悼会上宣布,当然啦。”池喻俏皮一笑,“我很期待。” 

    池喻怎么可能乖乖听池晟的话。 

 

    这天早晨,当池家人和周城的头面人物都聚集在城郊草坪送别池少卿时,池喻和何进父子正驱车前往宋律师的别墅。宋律师也是看着池喻长大的,但是这个老狐狸却从不在任何时候表明自己的立场。 

 

    能让他动摇的,只有实实在在的好处。 

 

    “宋叔叔,何叔已经跟您谈过遗嘱的事了,对吧?”池喻开门见山。 

 

    “对,”宋律师堆起一脸笑容,“池小姐,条件都可以谈。” 

 

    “那我就放心了。”池喻收敛了目光。 

 

    现在,她最需要的,是时间。 

 

    池晟的目光流连于池喻的颈间,一时有些失神。 

 

    她从小只爱穿黑白两色。今日穿着剪裁合体的Balmain黑色连衣裙,锁骨间一颗蓝宝石,肤光胜雪、耀人夺目的模样,却不再是往日稚嫩的样子了。唯有那张似乎永远稚气未脱的脸,还有一丝旧日天真的神色。 

 

    “池晟哥哥!”那边厢传来一个娇弱女声,池喻望过去,只见一娇小女子走来。 

 

    那女子走到近前,姿容甚是平庸,仪态也颇为做作。只是会精巧打扮,倒也不输场面。 

 

    “忘了介绍,”池晟开口,“这是我妹妹,池喻;这是我朋友,周露。” 

 

    “只是朋友嘛,”女子故作娇嗔,“我们都快订婚了,池晟哥哥!” 

 

    池晟和池喻几乎是同步皱起眉头。好在,司仪及时打断这修罗场: 

 

    “各位家人贵宾请就座,池氏集团已故董事长池少卿追悼会暨遗嘱公布会即将开始。” 

 

    “下面进行遗嘱公布事项。”浑厚的声线响彻整个宴会厅,让在座的众人心中微微颤动。这是一场新的洗牌,让池氏集团和周城的权力重新分配,所以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宋律师步履蹒跚地走上讲台,开始公布遗嘱: 

 

    “池少卿先生的遗产总共分为四个部分:池氏集团相对控股的26%股份、私人所有其他金融资产、私人所有不动产以及现金和珠宝艺术品收藏。遗嘱的公证程序原本已经在3个月前结束,但是根据池喻小姐提供的资料显示,很可能有一份起草时间更近的遗嘱存在。新遗嘱的认证程序仍在进行中,在此期间,池少卿先生的遗产不做任何处置。 

 

    “此外,根据池少卿先生和董事会原本对池氏集团做出的安排,池晟先生和池喻小姐将担任池氏集团的轮值CEO,董事会成员暂不作任何变动。” 

 

    宴会厅一片哗然。

 

 

 


 

 

识礼作揖

总裁捡到小可怜~

「诶?那位就是三小姐?」

  「谁?你说明媚?她算哪门子的三小姐,她都不姓霍!她妈妈明若琳不知道和谁生的野种,给霍严戴那么一大顶绿帽,要不是霍铖霍总护着,这会早不知道丢哪儿了!」

  「啊?那她还敢来这?」

  「霍总叫来的呗,谁敢拦着啊……」

  刚踏入宴会大厅,我便听到这些熟悉又陌生的议论。这种话我已经听了二十多年,早就习惯了,我在意的只有他们口中的霍总。

  ——我名义上的叔叔,霍铖。

  自从我出国读书,就再也没见到过的霍铖。

     见我进来,站在大厅一侧电梯口的男人走上前来,他一身西装,一副眼镜,身上弥漫着利落的精英味儿。...

「诶?那位就是三小姐?」

  「谁?你说明媚?她算哪门子的三小姐,她都不姓霍!她妈妈明若琳不知道和谁生的野种,给霍严戴那么一大顶绿帽,要不是霍铖霍总护着,这会早不知道丢哪儿了!」

  「啊?那她还敢来这?」

  「霍总叫来的呗,谁敢拦着啊……」

  刚踏入宴会大厅,我便听到这些熟悉又陌生的议论。这种话我已经听了二十多年,早就习惯了,我在意的只有他们口中的霍总。

  ——我名义上的叔叔,霍铖。

  自从我出国读书,就再也没见到过的霍铖。

     见我进来,站在大厅一侧电梯口的男人走上前来,他一身西装,一副眼镜,身上弥漫着利落的精英味儿。

  这人前两天见过,是来给我接机的霍铖的助理,名字叫宋庭。

  他在我面前停下,伸手做出请的姿势:「明小姐,霍总在三楼等您。」

  我点头:「劳烦宋助理了。」

  宋庭公式化地微笑:「您客气。」

  宋庭带着我在迷宫似的霍家庄园里走,七拐八拐,一直到在走廊尽头两个方向的转角处,宋庭稍微犹豫了一下。

  我理解宋庭的窘境,便问:「霍总在书房吗?」

  宋庭点头。

  我指指右边,说:「这边更近些。」

  宋庭略感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明小姐对这里很熟悉?」

  我微微笑:「小时候住过几年。」

  何止是住过几年,我从十六岁之前,一直住在这里。

  终于,我来到书房的深色桃木门前,深吸了口气。

  我被霍铖送去读书,六年没有回来过,整整六年。

  霍铖还好吗?他会不会老了很多?他有没有……想过我?

  手心微微濡湿,我曲起手指,在厚实的门上扣出闷响。

  「进来。」里面的人说,声音和记忆力重合。

  我推开门。

  这个过程让我有种穿越时空的恍惚,我想起幼年时一次次推开这扇门的情景——

  有时是深夜惊厥醒来,我赤着脚跑进书房赤暖的灯光里;有时是霍铖办公,我溜进书桌旁边的柜子里躲猫猫,结果睡着了直到霍铖把我捞出来;有时是他抱着穿着棉布睡衣的我练字,我无聊地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我一直以为自己离开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但当我真真正正站在霍铖面前,我才知道自己多么想他。

  想那个在我记忆里高大,威严,又温柔不已的男人。

  「回来了。」

  霍铖坐在书桌后面,正在读膝盖上的一本书,看见我来,抬起头微微一笑。

  书房的窗户很大,阳光映进来,刚好洒满整个书桌,桌上摆着宣纸和未干的砚台,几只大小不一的毛笔在笔架上随风而动。熟悉的墨香和书本气味以及他常带的雪茄气息糅合在一起,散发出「时光」具象化后的味道。

  那几年国外的生活一瞬间被这香味模糊,我前十六年的记忆在他几乎未变的面孔里逐渐清晰。

  他摘下眼镜,从座椅上站起身,长腿绕过书桌,站到我面前。

  他低头打量我,抬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似是欣慰又爱怜地:「你长大了。」

  离开时我十六岁,霍铖一米九的身高于还未完全发育的小女生来说,宛如一座威严赫赫的山,我要把头高高仰起,才能和他垂下的目光对视。现在我只要抬起一寸下巴,再稍稍抬高视线,就能看见他高高的眉骨下,那双深邃的眼睛。

  「霍叔叔。」我叫他。

  「嗯。」他答。

  六年不见的隔阂似乎在简单的一问一答中消弭了。

  五岁之前,我一直活在恐慌,惊吓,无止境的饥饿与流离之中。

  我的母亲,那个头脑一点也不聪明的女人,最终在霍严的报复中选择把我这个「原罪」交出去。

  那个严酷的冬天,下了一夜的大雪,一直下到早上。

  天阴沉着,雪厚厚地铺了满地,我小小的脚踩上去,就完全陷了进去。我快乐地踩来踩去,叫着「妈妈妈妈」。

  她难得地朝我张开怀抱,我惊喜地跑进她的怀里。

  那天风很大,我穿的很少,但她把我紧紧裹在怀里,我的脸靠在她胸前,静静听着她胸腔里的呼吸和跃动。

  她身上常年混杂着烟酒的味道,发丝烫染过度失去光泽,乱蓬蓬的散落在脸颊两侧,颠沛流离的时光仅给她留下一丝备受摧残的妩媚。无数个夜晚她坐在镜子前,喝醉酒形容疯癫地诉说自己曾经傲人的美貌,自我催眠地一遍遍地涂上鲜艳的劣质口红,开始哭叫,傻笑,然后扭头看向我,目光赤裸裸的,带着怨毒。

  只有很少很少的时间里,她会像个慈母,哄我入睡,或者煮一碗内容丰富的面条。

  昙花一现吝啬不已的母爱和温情,似乎在这个怀抱里得到了解放。那些激动而尖锐的东西突然蒸发,蒙在她身上像一层甲胄的歇斯底里和疯狂被某种力量销蚀殆尽,露出了她母亲的慈悲和柔软来。

  我几乎虔诚地沉溺在这份温热里,

  直到突然的寒冷把我冻醒。

  「妈妈,你要去哪?」我被她放在厚厚地积雪里,像一只迷茫的小鹌鹑。

  她向我手里塞入一颗带着暖意的苹果糖,声音和手掌一同颤抖:「宝贝,在这等一会,妈妈买完东西回来接你。」

  我记事以来,就在对她的察言观色中生长。那一刻,稚嫩幼小的我从她眼里看到了类似于「坚定」的神色。

  我忽然明白,无论我是否愿意,我都是要等的。

  她走了,在风雪愈加严密的隆冬里。我蹲在雪里,看见她的背影重新蒙上那层甲胄,这一次更坚硬,更坚决。

  铺天盖地的冷,几乎麻痹了我。眼泪在我脸上凝成冰晶,我缩在角落,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一阵隐约的谈话声。

  「这里好像有个人!」

  「好像是个小孩!」

  「三爷,三爷!那边有个小孩!」

  ——「咯吱」「咯吱」

  皮鞋踩过雪面的声音。

  近乎挣扎的睁开眼,我看见一个高大的影子,身上带着冷淡的松木香气。

  这个人屈膝在我面前,似乎观察了一会,发出一声轻笑:「真是漂亮的孩子。」

  他脱下手套扔给身后撑伞的人,把我从雪地里抱了起来。

  难以言喻的温暖包围了我。

  我费力地抬头,看见他扬起的眉和朦胧的光亮下深沉的眼。

  ——

  

  霍严知道霍铖捡了我的第一天就闹上门来。

  他在客厅对霍铖大呼小叫:「你知道那个野种是谁吗你就把她带进门!」

  霍铖抬手挥退了客厅里的人,慢条斯理地给两人斟满了茶:「二哥,别那么大火气。」

  「呵,你说得轻巧!」霍严冷笑:「你既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把那个野种交给我,把她留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霍铖道:「二哥,我叫你一声二哥,是念情分,所以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我看在眼里不多说。老爷子的账户是不是挺好用?你拿着洗出来的钱填了不少赌债吧。」

  霍严咄咄逼人的面色一变,声音都变了调:「你知道些什么?」

  「二哥你手法太差,你以为这么久老爷子没发现你的动作,是谁给你做的掩护?」霍铖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清脆的声音令霍严精神一震。霍铖伸手笑道:「我的手艺还不错,二哥,不尝尝?」

  霍严一双三角眼盯着他,面色绷的紧紧的。

  霍铖似乎全然不觉,依旧笑容和煦。

  霍严看着他的眼睛,视线不移,一只手从桌上把粉釉小瓷杯拿起来,一饮而尽,而后紧绷的脸面骤然松弛,露出个笑来,吐出的字却像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三弟手艺精湛,佩服,佩服!」

  然而我对这一切浑然不觉,那天之后,我发起了高烧。

  梦里人影斑驳,声音嘈杂而迷乱,我看见母亲临走时给我以冷漠的一瞥,便是永无止境的寒冷。

  我叫着「妈妈」,在空气里挥舞手臂,然后一只带着茧子,温暖干燥的手握住了我无处可依的手臂。

  他的声音带着令人心安的魔力:「睡吧。」

  我便沉入黑甜的梦境。

  我病了将近半个月才恢复过来,在阿姨的照顾下洗了漱,被她领着下楼,坐到餐桌前,这是我来到霍铖家之后,第一次正常吃饭。

  霍铖住在远郊的别墅里,说是别墅,其实更像一个庄园。我在卧室的房间临窗眺望,能看见窗外大片被围起来的空地——那里夏天时绿草如茵,还有美丽的郁金香花海。

  这里太大,太奢华,让我无所适从。

  我在长长的餐桌尽头拘谨着,连吃饭都忘记怎么吃。

  身后的木制楼梯传来声响,随即几个阿姨的声音响起:「霍先生。」

  我转头看去。

  看见旋转楼梯上下楼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家居服,手搭在扶手上,拇指处带着一枚光泽温润的玉扳指。他在我身边坐下,看我纤瘦的下巴,逗猫似的挠挠:

  「太瘦了,小可怜的。」

  他叫人拿来纸笔,写下几个菜名,又问我:「有不爱吃的蔬菜和水果吗?」

  我摇摇头,我不挑食的。

  他笑笑,把纸递给一旁的阿姨。

  那张纸上的内容在很长时间里都成为我的菜谱,我的身体也渐渐圆润起来。

  那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间。

  我胆小,寡言,易惊厥,常常半夜惊醒啼哭,霍铖会来到我的房间,把我抱进怀里,带到他书房的隔间。

  在温暖的灯光下,伴着键盘和纸页的响动,我嗅着他身上浅淡的雪茄香气,安心睡去。

  他偶尔会看着我沉思,像是想要理解我的行为逻辑和目的,好像对小孩子的我充满好奇和兴趣。

  而我对这个把我从雪地里捡起的男人,很快就产生了信任和依赖。

  但他相当忙,偌大的庄园,他不在的时候就只有我和几个雇来的阿姨。

  他有时隔天回,有时两三天回。我不敢打电话,常常一个人爬上天台,远远地眺望。

  我的视线越过庄园雕花精美的铁栅栏门,遥远的徘徊在曲折没有尽头的环山公路上。

  这一次,霍铖足足要一周没有来过了。

  我忍不住问:「霍叔叔为什么不回来?」

  阿姨温和地说:「霍先生很忙,他忙完就会来的。」

  我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也不再多问。

  直到某一天,漆黑光亮的车子出现在鲜有车辆行驶的公路上。我眼睛亮起来,穿好袜子,噔噔噔跑下楼,满怀期待站在门口等待男人进门,给我一个久违的拥抱。

  然而打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女人裹挟着室外的冷气,高跟鞋闪亮而尖锐,她脚步如风带火,敲得大理石地板上铛铛作响。

  红丝绒长裙让她像一朵火红娇艳的花,她画着斜飞的眼线,美艳到咄咄逼人的脸孔居高临下地对着我,目光挑剔审视,不屑溢于言表。

  半晌,她嗤了一声,仿佛看到什么荒谬搞笑的事情,她声音夸张地对身后战战兢兢的助理说:「这就是霍铖的——情妇?」后面两个字被她夸张地念变了调子。

  「情妇」两个字,让我下意识地瑟缩。

  我很小就知道这不是个好词。每个认识我妈妈的人,都会露出轻蔑讽刺的神态,意味深长地说「霍二爷的情妇啊」——这几个字像牢笼钉死了她的位置。

  我警惕地盯着她。

  她挑了挑眉:「小孩,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蹲下来,神色变得奇怪:「你不会是霍铖的私生女吧?小姑娘,你叫什么?」

  「我不是私生女。」我低着头说:「我不是霍叔叔的私生女。」

  女人似乎要说什么,还没开口,就被身后男人的声音打断。

  男人穿着长风衣,配一条铁灰色的围巾,冷淡的色调映衬得他面孔冷峻仿佛寒霜凝聚:「裴音,谁让你来这里的。」

  裴音站起身,婀娜地走过去,带着厚蕾丝手套的两条胳膊花枝般缠上霍铖的脖颈,声调婉转:「当然是我自己要来的。」

  裴音眼波妩媚,手指娇嗔地按在霍铖胸口,纠缠他塞在外衣口袋的白色丝帕:「那个小女孩,是你的女儿?」

  「不是。」他冷淡地把女人的手拿开,眉间带着不耐。他吩咐身后的助理:「送裴小姐离开。」

  裴音脸色一瞬间阴沉,又勉强扯出个笑:「怎么,一顿饭也不留?」

  霍铖脱下风衣,随手递给侍候一旁的人。他没说话,态度却十分明了。

  他里面穿了一身修身款的黑色西装,昂贵的布料在阴郁的天光下仍然泛着温润的光泽。西服裁剪精良,完美展现出穿衣人的宽肩长腿,让他显得俊美挺拔让人不敢逼视。

  霍铖是霍家幺子,年轻,权重,行事果决狠厉。尤其是他身上那股强烈的气场,霍家长子和老二两个加起来都难望其项背。

  裴音对这么一个联姻对象相当满意。她自恃出身名门,容貌美丽,她挥挥手就能招来两个足球队的男人为她奉上爱意。

  但霍铖不是。

  他不缺钱权,不重情欲,即便偶尔也是点到为止,不会为了任何私人感情的事违背行事准则。

  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不如霍铖经常使用的一只骨瓷杯重要。

  但这个男人她不打算放弃,更不打算拱手让人。

  最终裴音离开了。

  庄园的雕花大门打开又关闭,只留下雪地上两道车辙,延伸到遥远的雾里。

  我傻呆呆站着,心里突然没由来的恐惧。

  霍铖屈膝,长腿在我垂下的视线里折叠。他两手合拢捧住我的脸,说:「怎么好像要哭了?」

  我含着的眼泪终于溢了出来,一开始只是无声地流泪,可是放在我背上的手太温暖,我在一下一下的轻拍里终于「哇」的哭出声来。

  我哭的撕心裂肺毫无保留,像是把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妈妈不要我……!嗝…呃嗝」

  「我也没有爸爸哇——」

  「我没有家了……他们都说我是野种嗝——我没有家嗝……」

  自我懂事以来,我从没这样哭过。妈妈只会冷冷看着我,疲惫烦躁地尖叫让我闭嘴。我以为哭泣是种罪,会招来厌烦和辱骂。

  是霍铖第一次告诉我,眼泪是让人怜惜心疼的。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霍铖一直耐心的抚摸着我的脸颊、脊背。目光低垂,像温柔的水沐浴我全身。

  我的眼泪把他的外套和衬衣浸了彻底,最终哭累了,抽泣着在他怀里睡着。

  半梦半醒间,我听见有人低语:

  「霍总,这个孩子您真要养在身边吗?二爷那边……」

  许久,有人摸了摸我红肿的眼皮,叹息:「没什么不好的,这孩子招人疼呢。」

  ——

  住在庄园的日子里,霍铖就像一个真正的父兄,迁就着我的撒娇和任性。

  他送我去幼儿园,偶尔会赶上我的放学时间顺道来接我,甚至还会出席家长会。

  短暂的一年过去,我好像沉浮在梦境里,除了说不出父亲的名字,也说不出妈妈在哪以外,我的生活像是浇透了枫糖浆的咖啡,连最后一点苦涩都被甜蜜浸透。

  难得的好天气和悠闲时光,霍铖坐在花园亭子下的躺椅上,看我在花朵里跑来跑去,时不时摘上几朵园艺师辛苦栽培的花。

  我跑累了,来到深色雕花的桌子上喝霍铖的茶。

  我小小年纪不懂茶,却觉得霍铖的茶香香的,润润的,喝完连呼吸都带上芬芳。

  但没喝几口就被霍铖制止:「再喝就睡不着了。」

  我乖乖喝另一杯果汁。

  微风吹起霍铖散在额前的头发,露出他整洁的额头和眉宇。

  脱下正装,霍铖穿着家居服的样子慵懒而随性,看起来相当年轻。

  「霍叔叔,你为什么要捡我?」我终于问出这句话。

  霍铖看着趴在他膝盖上的我,似乎在思索,顷刻,他说:「忘记了。」

  我赌气不理他,坐在小板凳上揪花朵。

  他哭笑不得:「因为你长得漂亮。」

  我抬头好奇问:「我漂亮吗?」

  他说:「嗯,漂亮。」

  我又问:「比叔叔呢?」

  他弹了弹我的额头:「你最美了。」

  我捂着额头,又问:「霍叔叔是想我做你的女儿吗?」

  霍铖不答反问:「那你想做霍叔叔的女儿吗?」

  我想了想,摇摇头。问:「霍叔叔呢?」

  霍铖答:「我也不想。」

  我说:「我不想做霍叔叔的女儿,因为他们说我妈妈是坏女人,说我是和野男人生的野种,我不想霍叔叔被骂野男人。」

  霍铖揉揉我的小脑袋,说:「我不想小明媚做女儿,是因为姓了霍就要活的很累。你开开心心的,自由自在的就够了。」

  我想了想:「我叫明媚,要是姓霍……就叫霍媚了——咦,好难听!」

  霍铖哈哈大笑,把我抱起来,长腿走过随风波动的郁金香花海,我抱着他的脖子,举着花也咯咯笑起来。

  ——

  转眼又一年过去,我七岁了,在霍铖的安排下进入小学。

  又是雪花纷飞的季节。

  这个冬天霍铖前所未有的忙,偶尔见面也是来去匆匆,他的面色一天比一天凝重,一天比一天冰冷。

  连我也能感受到庄园里肃穆的气氛。

  ——霍老爷子没能挺过这个冬天。

  我知晓这一切,是在一场尘埃落定后的大雪后。

  几乎一整个月没见的霍铖回来了。

  他眉目深沉,一身漆黑,身上带着凛冽而强势的硝烟味。却像往常那样等我慢吞吞地吃完桌上的牛奶麦片。

  他摸了摸我的头,是「真乖」的意思。

  我用脸颊蹭了蹭他坚冰似的手掌。

  他露出一个不明显的微笑,然后拉起我的手,说:「走吧。」

  

  


  


  

 

草莓奶油冻

人类幼崽废土苟活攻略by秃子小贰

人类幼崽废土苟活攻略

作者:秃子小贰


文案


       颜布布是佣人的儿子,从出生那刻就注定,他得伺候小少爷封琛一辈子。

  小少爷封琛,冷硬得像一颗极度低温里的子弹,锋利尖锐,裹着厚厚的一层坚冰,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颜布布的眼里却只有封琛,他将自己唯一的玩具递上去

      “哥哥,送给你。”

  “谁是你哥哥?”

      封琛垂眸冷淡地问。

  颜布布嘬着手......

人类幼崽废土苟活攻略

作者:秃子小贰


文案




       颜布布是佣人的儿子,从出生那刻就注定,他得伺候小少爷封琛一辈子。

  小少爷封琛,冷硬得像一颗极度低温里的子弹,锋利尖锐,裹着厚厚的一层坚冰,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颜布布的眼里却只有封琛,他将自己唯一的玩具递上去

      “哥哥,送给你。”

  “谁是你哥哥?”

      封琛垂眸冷淡地问。

  颜布布嘬着手指笑

      “哥哥笨,你就是哥哥呀。”

  封琛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跟屁虫,哪怕颜布布用最热烈的眼神看着他,用最软的声音喊着哥哥,他也不喜欢。

  可在末世来临时,十二岁的封琛,却带着幼小的颜布布踏上了逃亡之路。

  地震、洪涝、严寒、酷暑、疫病,以及变异的动植物。两个孤单的孩子,守着一座空荡荡的城,共同面对这个面目全非,危机四伏的世界。

  在那些挣扎求生的岁月里,封琛一次也没想过要将颜布布抛弃。

  颜布布就是他的全部。

  ——你用玫瑰般的唇吻我,子弹便绽出了花。


草莓奶油冻

夏梦归潮|嘴硬心软的爹系男友攻(纪乾)x会耍小心机的钓系受(苏砚)

夏梦归潮

作者: 林光曦


文案

cp:嘴硬心软的爹系男友攻x会耍小心机的钓系受



分手两年后,纪乾(qián)再次回到苏州出差,原本只想不打扰地看一眼前任过得好不好,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和前任刚回国的弟弟喝醉酒,睡了一觉。

看苏砚满身痕迹地坐在床边,一脸无辜状地比划着手语,纪乾恨不能回到昨夜敲晕自己。而在他狠心把苏砚赶走后,又发现在国外娇养着长大,不会说话的苏砚由于长得太好看,还没进电梯就被个大叔搭讪了。

站在猫眼后面的纪乾:…………


夏梦归潮

作者: 林光曦



文案

cp:嘴硬心软的爹系男友攻x会耍小心机的钓系受



分手两年后,纪乾(qián)再次回到苏州出差,原本只想不打扰地看一眼前任过得好不好,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和前任刚回国的弟弟喝醉酒,睡了一觉。

看苏砚满身痕迹地坐在床边,一脸无辜状地比划着手语,纪乾恨不能回到昨夜敲晕自己。而在他狠心把苏砚赶走后,又发现在国外娇养着长大,不会说话的苏砚由于长得太好看,还没进电梯就被个大叔搭讪了。

站在猫眼后面的纪乾:…………


废柴阿C

动态卡面来自:b站呀是瑞瑞呀老师  

还得是你陆daddy啊😍

太会了!!!好欲,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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