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伊甸之原②
库洛洛单人向
长篇,剧情向慢热
又名《流星街今天也很平静》《自娱自乐的话痨选手侠客》
上一章:① 🔙
第二章 「流星街」
“梆!”
一声闷响,伴着吃痛的声音。
成功命中!
苻伊迅速收回手,小心的蹲下,她挪着小碎步,放轻呼吸往里面退去。
现在呢,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那小孩成功溜走了。
坏消息呢,则是剩下俩凶神恶煞的大爷往她这走过来了,而那小孩溜到哪她也不知道。
砰砰————
心脏从一开始就悬着没有下来过,只是刚才因为太过专注而下意识的忽略掉了,到了现在,她似乎能听到它在激烈的跳动着,却又被死死地压下...
库洛洛单人向
长篇,剧情向慢热
又名《流星街今天也很平静》《自娱自乐的话痨选手侠客》
上一章:① 🔙
第二章 「流星街」
“梆!”
一声闷响,伴着吃痛的声音。
成功命中!
苻伊迅速收回手,小心的蹲下,她挪着小碎步,放轻呼吸往里面退去。
现在呢,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那小孩成功溜走了。
坏消息呢,则是剩下俩凶神恶煞的大爷往她这走过来了,而那小孩溜到哪她也不知道。
砰砰————
心脏从一开始就悬着没有下来过,只是刚才因为太过专注而下意识的忽略掉了,到了现在,她似乎能听到它在激烈的跳动着,却又被死死地压下。
苻伊猫着腰,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咒骂,阴测测的语气,夹杂着另一人嘲讽的笑声,因为听不懂而感觉更加不安。
声音在上空回荡,她不禁屏住呼吸,从缝隙里窥视着。
那爆炸头的小孩用棒球棍杵了杵另一人,嘀嘀咕咕了些什么,细长的眼睛直往她这边瞅,苻伊心下一惊,赶忙转头扭了过去。
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二人似乎隐隐有分头包围这边的趋势,苻伊估摸着他们虽然没看见她人在哪,但是应该看见东西从哪丢出去的了。
一下、两下,是脚步声在靠近,拖着尘土蹭出的沙沙声,棒球棍拖在地上,发出咯啦咯啦的声音。
糟了,怎么往这里走了!
苻伊心下一横,前后都行不通,那就只能…往里面继续走了。
无人注意的后方,阴影悄无声息的出现,自上方落下,拢在她身上,那身影伸出了手,越靠越近。
有人!
苻伊心下一惊,下意识反手就是一拳挥了过去,却被对方灵活的躲开了。她猛地回过头来,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根手指按在她的嘴唇上。
是那黑发的小孩,正对她比着嘘声的手势。
他拉起她的手就往深处跑去,跑步带起的摩擦声,在安静的地方非常刺耳。
「在那边!」
「走!」
苻伊被扯着跑起来,没两步就感觉自己快吐了,方才在旁边看着明明没觉得有多快。
苻伊想,她以前跑八百米都绝对没这么拼命过,她认命地撩起裙摆,迈开腿狂奔起来。
两侧的垃圾山噌噌地向后略去,显得天空格外狭窄,她似乎跑了很久,但似乎又没有离开多远。
身后的脚步声依旧阴魂不散,不远不近的维持着一段距离。
喘息越来越重,苻伊几次想叫那小孩松手,被抓就抓吧,她不跑了行不行。
似乎是察觉到了苻伊慢了下来,那小孩抽空回头看了眼她,又把她往前拽了拽,想拖着她让她跑着更轻松一点。
算了,这小孩都行,没理由她不行。
苻伊咬咬牙,努力的跟上他的速度。
左拐右拐,绕过高高低低的小山,他带着她躲在了一个垃圾山里的洞中,又不知道从哪扯了块大破布,迅速地往那缝外面一罩。
苻伊和他贴在一起,他坐在地上,苻伊膝盖抵在他腿间,一手撑在他身侧,另一手扶着洞顶,防止自己撞上去发出声响。
这个洞很小,腿都伸不开,时间仓促,他俩只能以这种姿势挤在一起,剧烈运动停止后心脏突突的,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呼吸吐出的热气让这狭小的地方更加闷热,都能隐隐嗅到湿润的气息
刚停下来的苻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大脑一片麻木,感觉自己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突然,那小孩戳了戳她,摆出嘘声的手势,苻伊赶忙深吸气,强行平静下自己的呼吸。
心脏砰砰的跳着,声音震的耳膜都在颤动。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还有骂骂咧咧、听起来有些狼狈的声音。
苻伊侧着耳朵听着,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听那语气,应该是在骂大街一类的。
直到叽里咕噜的声音逐渐变小消失,她才松了口气。
那男孩小心翼翼的撩了个缝,确认他们真的离开后,从洞里面钻出来,向她伸出了手。
苻伊半跪在地上,看着他。
太阳已经向西落去,阳光终于穿透雾蒙蒙的天空,落在地上,镀了层金色。
他眼睛亮亮的,脸上不知道在哪蹭的灰,还带着婴儿肥,衣服看上去穿了很久,已经洗的有些发黄了,但也还算得上干净。
他看起来也就和她现在差不多大,澄澈又明亮的黑色眼睛眨了眨,正无辜的看着她。
苻伊握住了他的手,他把她拉了起来。
那小男孩露出了个笑脸,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她这一身:
“&*%#%@?”
出现了!鸟语!
“…抱歉?”
苻伊有些尴尬地张了张嘴,果然,她就不该抱什么期望。
“你好?”
他歪着脑袋看着她,脸上挂着笑容。
“こんにちは?”
黑色的眼睛里充满着疑惑,苻伊总觉得他看着她的眼神还带着点怜悯。
“Hello?”
“Yes?”
嗯…果然听不...嗯??
苻伊噌的一下回过神,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的小孩。
英语?
男孩发尾向外翘起,一晃一晃的,他声音欢快地道:
“我叫库洛洛!刚才谢谢你!”
语言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它是人与外界建立联系的桥梁,一但可以交流起来,好像自己就不再是一个人了一样。
不知为什么,苻伊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答道:
“我叫苻伊。”
“嗯!苻...伊?好怪的名字哦。”
“库..罗罗?”
“是库洛洛!”
“库洛…洛。”
“对啦!”
他高兴的答道。
不知是碰到了什么开关,库洛洛开始围着她问起来。
“我之前好像没有见过你诶,你是流星街外面的人吗?”
流星街?
苻伊一怔,她从来没听过这个地方。
没等她问出口,库洛洛又一连串的问题砸了过来:
“你不会讲通用语吗?听也听不懂吗?但是感觉你会很多别的语言诶!”
“从哪里来的呀?是流星街外面吗?还是说别的区呀?”
“你衣服好漂亮哦,像是书上的娃娃一样。”
带着口音,不太标准的英语听着她脑袋晕乎乎的,苻伊赶忙截住了他的话头,问道:
“请问这里是哪里?”
库洛洛一愣,讲道:
“这里是流星街。”
她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流星街?”
他瞪大了眼,有些惊讶的感叹道:
”哇!你连你在哪…不是,你连流星街都不知道啊!”
苻伊有些怔愣的听着库洛洛讲话,虽然有些词说的很含糊,连猜带比划的,但她也大致明白了他们所在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一个被遗忘的,垃圾回收厂。
流星街,世界遗弃之地,官方记载的无人区,拥有着八百万的人口。任何被丢弃在这里的东西都是被容许的,垃圾、武器、尸体、婴孩…无论是什么,这里的居民全部都会接受。
它是废物堆填区,世界上所有垃圾的归处,三面环海,外围被成片的垃圾山所包裹,严重的污染和毒气、混乱的秩序和糟糕的环境,很多在外围拾取垃圾的人因为没有做好防护而感染生病。而流星街的内部被划分东、西、南、北、中五区,他们所处的地方正是流星街的东区,是普通人居住的地方,多数的人以拾取贩卖外围的垃圾为生。
“我们现在已经离生活区非常非常近啦,所以不穿护具也没关系的!”
“看见了吗,那边。”
库洛洛指着另一边一片模糊的,几乎连成线一样高耸的山影,讲道:
“那片很高很高的山,就是外围和内部的分界线啦,你要小心不要过去哦。”
苻伊想,她还真是蛮幸运的,但凡她来时的位置再靠近外围一点,恐怕现在都不能这么清醒地站着了。
库洛洛又歪着头问道:“说起来,你是怎么来到这的呀?”
这身衣服和打扮,没有穿护具,又是独自一人,她绝对是来自外面的世界。
苻伊摇了摇头,且不说别的,她是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到这的,甚至连自己为什么还活着都不知道。
见她这茫然的表情,库洛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里带上了点怜悯,豁达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没关系,你现在遇到我啦。”
既然她来自外面的世界,那她一定会知道很多很多事情吧,而且,苻伊应该还掌握了几种语言,说不定能做很多事,莉莉会喜欢这样的孩子的。
无论是什么丢弃到这里,流星街的的人都会接受。
是他先发现的她,是他先找到的她。
黑色的眼睛底下思绪无声地涌动着,他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外面的世界。
想知道外面的模样,想听到更多的故事,更多更多。
库洛洛不自觉的激动起来,书上描述的跟真正在外面生活的人讲的肯定有差异,而且,苻伊看起来像是九州那边的装束,关于九州内部描述的书籍发行到世界的非常少,它们的书多半都只在内部流动。
更何况,她还帮了他一次呢。
心里还是有些坎坷,但是库洛洛还是抓住了苻伊的手,有些小心的问道:
“那...你要不要先跟我一起回去?”
那真是太好了。
苻伊狠狠的点了点头,顺利地让她简直想要欢呼。
“虽然莉莉不一定会同意你跟我们一起,但是,但是我先跟她说说看!说不定就可以呢!”
太好了...?
“莉莉是…你妈妈吗?”
苻伊试探的问道,但是好像一般来讲不会直接管自己的妈妈叫名字。
库洛洛摇摇头,又点点头,有点纠结的答道:
“嗯…也不算吧,莉莉是我的养母。”
是这样啊,她点了点头,跟在库洛洛后面,一路向人烟走去。
两侧的垃圾山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宽阔的路,苻伊看见了人的身影,身形消瘦的成年人,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坐在地上,面前零零散散的摆着些破旧的物件。
一路走过去,他们也跟着盯着她转头,眼热的打量着她。
苻伊不自觉往库洛洛身后缩了缩。
库洛洛在她手心轻轻挠了两下,轻声讲道:
“没事的,不要害怕。”
随后,忽然想起什么,他拍了下脑袋:
“嗳呀,我都忘了”
库洛洛有些懊恼的把苻伊拉到一边人少的地方,把她头发上插的那些饰品摘了下来。
啊,天啊,她竟然都忘了这些!
苻伊也反应过来,把长命锁塞进衣服里面,取下耳坠和手镯,带着那些小饰品分开塞到两边袖子里面。
“咦?你袖子里面可以放东西吗?”
库洛洛好奇的扒拉着苻伊的袖子,看起来很想钻进去瞅一眼。
苻伊点点头,道 :
“嗯,我外婆在里面缝了口袋的,能放不少东西。”
“诶~好方便呢。”
「呦!库洛洛——————」
好像有人在喊库洛洛的名字。
库洛洛抬起头,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眉毛飞的老高,他高兴的挥挥手,跑上前去:
「侠客!富兰克林!!!」
苻伊转过头去,发现有一壮一瘦两个身影跑了过来。
她微微眯起眼,逆着光除了两个黑影什么都看不清,直到跑近了,她才看清,又是俩小男孩。
一个有着乱蓬蓬的金发,支棱的像鸟窝一样,倒是算不上削瘦,看起来很健康,他有双很机灵的绿色眼睛,脸圆圆的,笑的特别灿烂。
另一个男孩剃了平头,是个老实人的面相,但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耳垂也很大,苻伊想,老一辈都喜欢这种,他们会说这是有福气的脸。
侠客拍了拍库洛洛的头,有些兴奋地讲:
「哇!你可以啊库洛洛!芬克斯刚才到处嚷嚷着要找你呢哈哈哈哈」
库洛洛得意的挺了挺胸,身后不存在的小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
「那是,芬克斯想追上我,怎么着也得整辆车才行。」
这人分毫不提他刚才跑的岔气差点被追上的事。
富兰克林抱着胳膊走了过来,刚想问问他从窝金那里翻出来什么好东西,就瞅见库洛洛身后还有一个人,他开口问道:
「库洛洛,她是谁?」
「啊,她叫苻伊哦。」
库洛洛挪了挪身子,把苻伊露出来,指了指侠客:
“他叫侠客,可能有点幼稚,但是人还是蛮好的。”
随后又指了指富兰克林:
“他是富兰克林,你别怕他,他对人其实超级好的!”
侠客眨着眼睛,看着苻伊,突然讲到:
「我去,你哪找来的娃娃!」
富兰克林没说什么,倒是看了库洛洛一眼,问道:
「你准备带她去找莉莉吗?」
库洛洛点点头。
这样啊,富兰克林有些担心的看着苻伊,她看起来不像是流星街的人。
也不像可以在这里活下去的人。
看着库洛洛兴奋的眼睛,这话富兰克林终究是没说出口。
「诶!你要带她去找莉莉?她要跟你一起住吗?可是她看起来在这里根本活不过三天啊!」
「侠客!」
富兰克林赶忙呵止,眼力劲啊,他什么时候能长点心。
「啊!抱歉抱歉!」
侠客猛地意识到,对着库洛洛和苻伊疯狂道歉起来。
苻伊歪了歪脑袋,最后露出了营业式的微笑,她是真的听不懂。
虽然听不懂,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猜到这小屁孩在叭叭她。
侠客皱了皱眉,凑到库洛洛耳边,问道:
「她是不是哑巴呀?」
末了,又看了眼苻伊的笑容,补充道:
「是不是耳朵也不太好使」
富兰克林嘴角一抽抽,给了侠客一个爆栗。
「噫!好痛!富兰克林!」
侠客捂着脑袋,往库洛洛那小身板后一躲。
库洛洛又讲道:
「苻伊不会说通用语。」
「诶!?」
这下,二人均是震惊的看向她
「不是吧?!你确定莉莉会同意她留下来吗。」
库洛洛摸了摸下巴,做出思考的模样,讲道:
「所以我要去先去说服她。」
末了,他抬头看着他俩:
「但是苻伊一个人在外面,稍微有点不放心呢,可不可以你们来个人陪她待一会呢?」
他眨着澄澈的黑色眼睛,看着富兰克林和侠客。
沉默中,富兰克林开口:
「我要去帮养母们干活了。」
库洛洛沉默了会,看向了侠客,做出了可怜巴巴的表情。
侠客无声的后退了半步,库洛洛身体悄悄前倾,继续无声的恳求着。
三秒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
侠客突然抓了抓头发,捂住了眼睛,崩溃地妥协道:
「行吧行吧!好好好我答应你,你、你别这么看我了啊啊啊啊啊啊」
「天啊…你不觉得莉莉真的好吓人吗?」
整整一路,侠客都失神地在库洛洛耳边絮絮叨叨,库洛洛一手牵着苻伊,一手给他了个脑瓜崩,无奈道:
「当着别人面讲人家养母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诶。」
侠客捂着脑门,讲道:
「可你是库洛洛诶。」
「...那也不行。」
话虽是如此,侠客看见他走路的步子都快蹦起来了,忍不住偷笑,真是好懂。
他又看了眼库洛洛另一边那个安静的女孩,好像是叫苻…伊吧?真是拗口的名字,听起来好奇怪。
察觉到他的视线,苻伊偏过头来,笑着看着他。
侠客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他仓促的回了个笑容,瞥过了头。
太干净了,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他好像明白为什么库洛洛觉得莉莉会同意把她留下来了,光是看起来就会是大人们喜欢的样子。
啧啧,而且哪里是在外面不放心,分明是怕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害怕还差不多。
侠客吧咂吧咂嘴,吃足了瓜,继续头疼一会该怎么和莉莉打招呼了。
不是他说,莉莉真的有种魔力,流星街最皮的小孩见了她都乖的跟鹌鹑一样。
周围像样的建筑越来越多,都是些低矮的平房,人也越来越多,苻伊好奇的打量着,这里就更有人居住的感觉了,像是农村的那种街道,还有小孩在外面,一样好奇的看着她,时不时说着些什么。
啧,听不懂真的是,太郁闷了。
富兰克林已经跟他们分手去另一个方向了,侠客偶尔会跑过去跟边上的小孩打招呼,一路都笑哈哈的。
有些人家的门上会挂着束不知道是什么的、晒干了的植物,有些人搬着板凳坐在门口,穿着背心,扯着大嗓门呜哇呜哇的跟邻居聊着天,看见他们走过去,还会跟他们打招呼。
大抵是因为太阳快落山了,人都回来了,好像有些热闹。
库洛洛牵着苻伊的手,手心很温暖。
苻伊想,好像这里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怕。
“莉莉!”
库洛洛加快了步伐,还没到就开始叫着她的名字,一蹦一跳的扑了过去。
莉莉笑着接住了他。
苻伊和侠客一起坐在不远处,他叽里呱啦对她讲着不知道什么,苻伊完全听不懂。
于是,她尝试着复述他说过的话,结果侠客笑的好大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又笑了起来,指了指自己:
「我,侠客,Sha—lnar—k」
苻伊瞪了他一眼,想起来刚才他笑的超大声,撇了撇嘴,决定不搭理他。
但这并不会干扰侠客说话的兴致,他一边戳戳苻伊鼓鼓囊囊的袖子,一会杵杵她的头发。
「诶,再说一句嘛,叫一下我的名字。」
他撞了撞苻伊的肩膀,又指着自己重复了一遍名字。
苻伊拗不过他,最终只能操着奇怪的发音:
“…夏鲁那克”
「哈哈哈你这个话的发音好怪哦」
“我听不懂诶,兄弟。”
苻伊感觉自己的微笑快挂不住了,等她学会这边的语言,出来第一个就要让他少说两句。
她拖着下巴,转过头看向另一边,那小房子出来了个女人,她看起来很年轻,说是姐姐都是可以的。她应该算是很漂亮的人,暗红色的头发松松的编了个麻花辫垂在脑后,衬的她皮肤很白,眉峰有点高,让她多了两分强势,但她却又很温柔的笑着。
算了,苻伊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继续和侠客进行着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
忽然,侠客的话戛然而止。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重,一种奇怪的感觉顺着脊柱爬上大脑,苻伊觉得,自己好像在被人审视着。
她回过头,发现莉莉正在看着她。
黑色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那目光太过于赤裸,好像心底一切念头都能被看穿,苻伊不自觉的就紧张起来。
这样的对视没有持续太久,没过几秒,她便收回了视线,同库洛洛说着些什么,
刚才还喳喳说话的侠客安静的像只鸡一样,坐在那跟苻伊干瞪眼。
又过了一会,库洛洛跑过来,高兴的讲道:
“Ok啦!莉莉同意你留在这里了!“
有落脚的地方了!
苻伊笑了起来,笑的眉眼弯弯。
莉莉没有出来!
侠客也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凑到库洛洛跟前讲道:
「那我走了啊。」
库洛洛刚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侠客一口气卯足了劲跑出了老远。
他哭笑不得,真是的,莉莉哪有这么吓人。
“那我们走吧。”
他拉着苻伊的手,看着她讲道。
“嗯。”
苻伊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
莉莉站在门口,看着走过来的两个小孩,她摸了摸库洛洛的头发,讲道:
「库洛洛,你去帮我给杜拉斯他们家带个话,德尔还没有找到,接下来几天我们会帮他继续留意的。」
「诶!」
库洛洛有些惊讶:
「又有小孩不见了吗?」
「是的呢,」
莉莉笑着,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库洛洛,最近要小心,不要走太远。」
他点点头,悄悄捏了捏苻伊的手,转身离开了。
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苻伊抬头,看着莉莉,她现在是知道为什么侠客那么怕她了,那双眼睛真的很犀利,让人看不透想法。
很奇怪,苻伊不自觉的想,莉莉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掩饰的很好,但那种举手投足间,长期形成的气质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抹去的。
莉莉什么话都没说,就那样笑着看着她。
就在苻伊准备硬着头皮尝试交流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道:
“你和库洛洛一样,叫我莉莉就可以。”
英语?
不过,既然库洛洛会,那她也没理由不会。
“莉莉。”
苻伊乖巧的喊道。
“嗯。”
莉莉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问道:
“苻伊...是吗?”
苻伊点了点头。
莉莉蹲下来,同她平视着:
“我们来做个约定好吗?”
莉莉在把她当成一个和她一样的,一个成年人来对待。
苻伊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慎重的回答莉莉的问题。
毕竟,万一被关去非自然研究所一类的地方,那就玩完了。
————————————————————————
感谢观看!!!!
————————————————————————
飞坦&芬克斯(被砸):
「妈的,别让我逮到,到底是哪个小王八蛋干的。」
「哈!笑死,某人连库洛洛都抓不住。」
「笑屁!你不也没逮着他!啧…真是啊啊啊!可恶!他这次一定又从窝金那里挖出了好玩意!」
啧…看看后面想到的情节,感觉小一和库洛洛的好像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剧情,一瞅发现不是和飞坦和侠客要不就是萨拉萨,这文cp是库洛洛对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细水流长,他们是最信任彼此的(絮絮叨叨不断提醒自己)
算了,先写写看吧
小时候的库洛洛又白又甜,但绝对不傻,是有点鬼机灵但是又乖巧聪明的孩子,这会也还比较善良,最近刚看了点小说,把小一当成大家族里被后妈丢出来的小孩了(笑
带她回去是因为好奇和感觉有趣,再加上小一是他第一个捡到的活人。
被遗弃的人,捡到了当然也算他的。
虽然他脑子里没有明确的这种概念,但是是有类似的潜意识的。
想着库洛洛从小一定是有个人在影响他的世界观,关于掠夺与占有这一事,所以有了莉莉这一角色,库洛洛扭曲的三观不是突然形成的,肯定是从前就有人影响,只是因为小时候过的还比较快乐所以看不出来。
一直是单机,周围没有人看hxh,所以也不太清楚有没有ooc,因为漫画看着真的是很可爱一孩子。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想要评论呜呜呜呜呜呜
【猎人】女友是个天然渣01
实力强悍的天然渣小姐姐vs想要骗感情和念能力结果被骗财骗色还把自己赔进去的八点档团长
↑虽然团长的前缀有点长,但是就是这么搞笑啊哈哈哈哈哈
内心os:#啊?草率吗?我觉得他挺好的#
01.
尤朵拉最近谈恋爱了,恋爱对象是一个社会人。
此消息一出,整个学校都炸了锅。
舞蹈表演专业的三大系花之一有了男朋友!这样一来,三位女神都有主了。
全校的男男女女都失恋了。
据目击证人说,她亲眼见到尤朵拉亲吻了那个男人的脸颊,亲密地挽着他的手,上了一辆很贵很贵的车。
...
实力强悍的天然渣小姐姐vs想要骗感情和念能力结果被骗财骗色还把自己赔进去的八点档团长
↑虽然团长的前缀有点长,但是就是这么搞笑啊哈哈哈哈哈
内心os:#啊?草率吗?我觉得他挺好的#
01.
尤朵拉最近谈恋爱了,恋爱对象是一个社会人。
此消息一出,整个学校都炸了锅。
舞蹈表演专业的三大系花之一有了男朋友!这样一来,三位女神都有主了。
全校的男男女女都失恋了。
据目击证人说,她亲眼见到尤朵拉亲吻了那个男人的脸颊,亲密地挽着他的手,上了一辆很贵很贵的车。
顿时各种流言飞起,什么傍大款,什么援交,什么豪门恩怨喧嚣尘上。
“尤娜,你不管一管?现在论坛里说得可难听了。”在床上刷论坛的贝拉笑眯眯地用柔韧度极高的腿踢了一下自己斜上方的床角。
“嗯?什么?”尤朵拉迷迷瞪瞪地从床账里探出一个脑袋,被校友们誉为粉色瀑布的长发现在乱糟糟的像是鸡窝一样炸开。
“论坛啊。”坐在书桌前的莉莉安将手机举起来,踮起脚尖挂在了尤朵拉的床杆上,“说你被包养了,还有援交什么的,太过分了。”
“重点是这个吗?”宿舍长萨莉亚狠狠拍桌,“重点不是你这个女人居然背着我们偷偷谈恋爱了吗?!”
巨大的声响伴随着另外两个室友的赞同,尤朵拉因为睡太久而产生的混荡终于被驱散。
她撩开了帘子让空气从自己的小空间里流通,盘腿而坐打了个哈欠,手指遮掩着,隐隐约约能看见一点粉嫩。
总是甜甜糯糯的声音因为刚睡醒有些沙哑,“是吗?这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哪里不重要了?”萨莉亚身手利落地上床,抓住尤朵拉的肩膀疯狂摇晃,表情凶狠,红色的头发因为用力散开,是绝对不会被追求她的爱慕者看到的样子。
“是不是姐妹了!谈恋爱了第一时间不是告诉我们,我和贝拉谁不是第一时间就交代了?他是谁,什么专业,年龄多大,家里有谁,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谈恋爱多久了!快如实交代!”
尤朵拉被晃得有点想吐,想要推开萨莉亚,但是还是没伸手,萨莉亚放开她的时候刷的一下躺倒在床上。
尤朵拉:麻烦,不想说。
室友们:赶紧交代不然关小黑屋。
在美女们的灼灼目光下,尤朵拉还是不情不愿地交代了。
时间:半个月前,地点:图书馆,经过:正在图书馆找书的某位美女踩在图书馆为身高不够的同学而专门摆放的梯子上,帮够不着的某黑发男子拿了一本古籍,然后在尤朵拉找到自己想要的书的时候发现对方也坐在了自己的斜对面。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然后就是我们连续几天都坐在一起,我觉得这个人也怪好的嘞,所以就答应他的告白了啊。”
室友们:“……”
尤朵拉歪头看着她们:“很奇怪吗?”
“奇怪啊!”他喵的你到底有没有自己是全校最难追的女神的自觉?!
“我不是已经放出标准了吗?”
“你那奇葩的标准根本没有人能做到好吗?”舞蹈系三金花之一的尤朵拉小姐对恋爱对象的唯一标准就是要有少年感和白衬衫,看似好满足,然而……
谁知道少年感这种东西这么玄学啊?!
就像每个人的审美不一样,感觉更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别人说了不算,说穿了都是自己的主观感受而已。
那段时间白衬衫成为了校园热品,尤朵拉的恋慕者制造了各种各样的偶遇都被她一一打回,从此“少年感和白衬衫”更像是她拒绝恋爱的一种托词。
从未有人想过真的能满足。
“没关系嘛,有人做到了,那就试试呗,他长得挺好看的,反正也不亏。”
“万一人家别有目的呢?你是女孩子啊,被占便宜怎么办?!”萨莉亚很担心自己家孩子,虽然尤朵拉跟她是同学,但是她迷迷糊糊的样子总是让萨莉亚这个家中的做姐姐的习惯性跟操心弟弟妹妹一样操心她。
“你是说出轨吗?”
“不止这个!”比如骗财骗色PUA包括且不限于搞大肚子劈腿甚至拐卖。
外表精致得像个洋娃娃的尤朵拉思考了一会儿,半晌左手握拳敲上右手手心,语气平淡地说,“那就打爆他的头好了,然后找个新的。”
“……”
这是什么渣女的发言?
♢♢♢♢♢作者的废话:
室友们:是错觉!肯定是错觉!我们尤娜这么可爱怎么会渣呢?
【团酷】随想曲
文前话:这篇原本是18年想给末九太太的生日贺文,结果坑了,于是成了一篇意义不明的文……总之,祝阿九天天快乐!(太强行啦)
因为末九没有点梗,所以我就胡来了。非常无厘头的一篇团酷,私设如山,团长性转(虽然最后恢复了),团酷结婚,请谨慎阅读,切勿深究前因后果XD
故事的时间发生在团员打蚂蚁、团长除念之后,大概在选举篇左右,西索忙着帮伊路米追杀亚路嘉,没时间骚扰团长。
以下正文。
1.
“我是诺斯拉帮的酷拉皮卡,与克里夫先生有约。”
话音落下,别墅的大门应声而开。管家站在门口,礼貌地冲酷拉皮卡颔首致意。
“您好,酷拉皮卡先生。”管家侧过身子,作出“请进”的手势,“克里夫...
文前话:这篇原本是18年想给末九太太的生日贺文,结果坑了,于是成了一篇意义不明的文……总之,祝阿九天天快乐!(太强行啦)
因为末九没有点梗,所以我就胡来了。非常无厘头的一篇团酷,私设如山,团长性转(虽然最后恢复了),团酷结婚,请谨慎阅读,切勿深究前因后果XD
故事的时间发生在团员打蚂蚁、团长除念之后,大概在选举篇左右,西索忙着帮伊路米追杀亚路嘉,没时间骚扰团长。
以下正文。
1.
“我是诺斯拉帮的酷拉皮卡,与克里夫先生有约。”
话音落下,别墅的大门应声而开。管家站在门口,礼貌地冲酷拉皮卡颔首致意。
“您好,酷拉皮卡先生。”管家侧过身子,作出“请进”的手势,“克里夫先生目前正在会客,请您在客厅稍作等待。”
酷拉皮卡却没这个耐心,他等在门外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那是一股死亡的味道。年轻的黑手党不顾管家阻拦,径直闯入房屋,在陈列室里找到了早已咽气的屋主。
昏暗房间内,一道道白炽的光束投射在林立的展台上。管家清晰地记得上一次进入这个陈列室看到的奢靡景象:他的主人偏爱宝石,明亮的光线穿透坚固的玻璃罩,令那些展品投射出色泽丰厚的光彩。但无论目光被怎样的珠宝吸引,最终都会落在道路尽头的展柜——那里盛放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石,比鲜血更秾艳,比火彩更夺目,是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红眼。
然而此刻,本该流光溢彩的展柜无一例外地空空如也,只剩受害者面朝下倒在满地的碎玻璃中。
管家退了几步,才后知后觉地扒住门框,支撑瘫软的身躯。他极力克制住尖叫,掏出手机报了警。
酷拉皮卡费了不少力气才追踪到这位收藏家,结果目标死于非命,眼睛也不翼而飞。
青年环视房间,整个屋子看不出丝毫打斗与挣扎的痕迹,死者衣着整洁,甚至戴着手套,从倒地的姿态来看,他是在放松状态下毙命的。酷拉皮卡蹲下身,开始检查男人的尸体。管家想阻止他破坏现场,却被酷拉皮卡充满戾气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恕我直言,”金发青年一面检视尸体,一面冷冰冰地开口,“那些警察不会比我先找到凶手。”
男人的尸体已经开始僵硬,应该死亡3小时以上了。酷拉皮卡起先以为人是被毒杀的,仔细检查了才发现,尸体的后颈上有一道非常微小的切口。
一击致命,连滴血都没有溅出。
没有流血很可能是因为武器还留在体内,酷拉皮卡将两指按在切口两侧,逐渐施力。很快,一片被血浸透的碎纸屑露了出来。
以纸为武器吗……
酷拉皮卡从这道致命伤口中推断出了一些信息:首先,凶手是个经验老道的杀人惯犯,下手快狠准,没有留下一丝气息;其次,凶手具备一定的念能力基础,能够用气强化普通纸片,将其作为武器;最后,从伤口切入的角度来看,攻击者的身量并不高大,可能只有一米五左右。
他抬起头,询问站在一旁的管家:“你刚才说克里夫先生在会客,是和什么人?”
“我之前从未见过这位客人,准确地说,她还只是个小女孩。是克里夫先生带着她回来的……”
从管家的描述中,酷拉皮卡拼凑出了一个身着和服、不苟言笑的小姑娘的形象。她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样子,正好符合酷拉皮卡推算的身高。在猎人世界里闯荡许久,酷拉皮卡早已明白外貌与实力并不挂钩,小杰奇犽也只是少年,却比许多成年人都要强。这个来路不明又消失无踪的女孩很可能就是杀害克里夫、盗走藏品的强盗。
金发青年抬起受害者的手臂,试图寻找更多线索。尸体的手指还未僵硬,一块宝石随着抬起的动作从他掌心跌落。酷拉皮卡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这间陈列室里仅剩的珠宝。
“红宝石?”他颇为疑惑地端详起这枚宝石:它的外形非常完美,在展室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剔透迷人的红色光芒,“这是克里夫先生的藏品吗?”
管家也上前打量这宝石,“不,我不记得先生有这样一块宝石……等等,这不是红宝石!”素来沉稳的男人惊呼起来,“这是一块亚历山大石!”
酷拉皮卡听说过亚历山大石,因为在日光和灯光下颜色不同,而被誉为“白昼里的祖母绿,黑夜里的红宝石”。难怪死者戴着手套出现在陈列室里,看来凶手把珍贵的宝石作为诱饵了。
但既然是名贵的宝石,就这么丢弃在现场未免太过反常。除非凶手非常确定这块宝石没有价值,而且无法成为证物。酷拉皮卡几乎立刻想到了这是一块由念能力具现化出的宝石,过一段时间这块宝石就会自动消失。他连忙询问管家:“有地图吗?”
“有、有的。”管家唯唯诺诺地应道,转身去给酷拉皮卡拿地图。很快,地图就送到了酷拉皮卡手中。
“您这是要……”
酷拉皮卡甩出追魂之链,面无表情地说道:“找出这块宝石原主人的去向。”
从他开发出念能力,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酷拉皮卡仍旧不太清楚追魂之链的具体原理。锁链能够找出他认识的人,但对于没见过面的对象,哪怕酷拉皮卡将对方的信息掌握得再透彻,也无法追踪其行迹。窟卢塔猜测,要施展追魂之链,必须先与追踪对象有过交流,最起码,他的锁链要感应过对方的气。眼前具现化出的宝石正是念能力主人气的结晶,如果成功,就表示他对追魂之链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末端坠着圆球的锁链悬在空中,在管家惊诧的目光中,克服地心引力,斜斜指向了地图的某一处。
推测得到了验证,酷拉皮卡却并不感觉欢欣——那块地方是一座无名岛屿。
青年起身,再度勘查现场。他注意到展柜前的地面散落着一些纸屑,被肆无忌惮反射着灯光的碎玻璃掩埋而叫人难以察觉。酷拉皮卡捡起其中一片,发现那也是普通的白纸。看来凶手用同样的凶器打碎了坚固的玻璃罩。
这些纸片早已失去攻击者的气念,要找出这个抢走火红眼的凶手,还是得查清手中亚历山大石的来历。宝石被镶嵌在颇具设计感的金属托中,显然是有原型的。酷拉皮卡收起重要证物,准备到猎人网站上一查究竟。
这样肆意掠夺证物的行为把管家给吓到了,他赶紧劝阻酷拉皮卡。
“这不是真正的宝石,”酷拉皮卡解释道,“它是念能力形成的,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无法成为证物。”他拿出自己的猎人执照递到管家面前,“这是我的猎人执照,你可以将我的身份和我这段话完整转达给警方。”
管家对黑手党肆意破坏凶案现场的做法心怀戒备又无可奈何,只好苦着脸把人送了出去。
酷拉皮卡离开克里夫宅邸后,立刻租了一架飞船赶往锁链指示的无名岛。途中他用船上的电脑登陆猎人网站,查阅了亚历山大石和无名岛相关的信息。
如他所料,猎人网站对那座无名岛只字未提,倒是给出了许多有关亚历山大石的消息。酷拉皮卡一条条浏览下去,最终只找到一条有用的信息。那是一则针对宝石的悬赏,其中就有来自“贪婪之岛”的“奇运的亚历山大石”*。悬赏中的宝石基本都有附图,唯独来自贪婪之岛的几块宝石要么图片模糊,要么连图片都没有。酷拉皮卡将手中的宝石和模糊不堪的图片仔细比对了一番,最终确定两者的样式一致。
贪婪之岛……是小杰和奇犽上次进入的游戏。
他还记得小杰奇犽在游戏中发现了名为“库洛洛·鲁西鲁”的玩家,当时酷拉皮卡就觉得这个名字的出现并非巧合,而这次的事件又与这个游戏有关……会是幻影旅团所为吗?酷拉皮卡能确切感觉到,插入库洛洛心脏的锁链已经被拔除了,难道旅团又开始兴风作浪了?
窟卢塔青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拨通了情报组手下的电话,请他们搜集悬赏者的相关信息。
飞船即将抵达目的地,开始缓慢下降。窗外显露出岛屿的一角,落日下金色的海水拍打在布满礁石的岸边,令这座岛看上去柔顺且无害。巨大的飞行器最终降落在一片相对平坦的土地上,酷拉皮卡从上面下来,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就察觉到一股迫人气息的逼近。他绷紧了肩背,迅速进入备战状态。
“居然又有不速之客造访。”身着运动服的硕壮男人从阴影中现形,他堆着满面笑容,朝飞船靠近,“这座岛寂寂无名,你又是为什么来这里呢?”
“我来找人。”酷拉皮卡的回答淡而无味,咀嚼不出任何情绪,“你是……?”
“我叫磊扎,是游戏的制作人之一,负责游戏的放出系。”眯眯眼的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很抱歉,我必须请你离开。欢迎你之后按规矩进岛。”
酷拉皮卡敏锐地捕捉到“游戏”“放出系”“按规矩”几个关键词,立刻明白了这座岛实际上就是“贪婪之岛”的所在地,眼前的人手上的卡牌应该是可以强制自己离开的道具。他没有犹豫地转身,登上了飞船悬梯,毫不介意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神秘又强大的守门人,“我这就离开,不必劳烦你动手。”
磊扎站在原地,目送酷拉皮卡的飞船远去。男人在心里默默发愁:最近两次的闯入者都很强,看来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岛屿的隐蔽性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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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对这次的偷盗非常满意,他们不仅收获了一堆珍贵华美的珠宝,还得到了一双火红眼。柯特的能力或许在实战上不占优势,却非常适合旅团的行动。如果不是“奇运的亚历山大石”达到了卡片化限度*张数,成了落在手心无法收进书本的宝石,他不会想到让库哔进行复制,再利用柯特的能力寻找目标。现在看来,这条路非常便捷,旅团可以将复制后的卡牌实物作为诱饵,快速找到掠夺的对象。
这也算是这次任务的附加奖品了。
半个月前,芬克斯突然对他说:“团长,老头子快要不行了。”
那时的库洛洛才回归没多久,呆在流星街基地里暂且休息。他听到这个消息,缓缓从古籍中抬起头,任凭烛火明灭把面容映照得模糊不清。
“议会大多数人想让我们从游戏中带出一张卡,包治百病的。”芬克斯继续说道。
库洛洛习惯性地拿右手捂住嘴,沉默了片刻。“你们怎么看?”他询问其他团员。
“我不希望长老死掉。”小滴直率地发表了意见。
“我也是。”玛奇应和道。
飞坦挑眉,“在游戏里杀人已经杀腻味了,换个玩法也挺好。”
“同意。”侠客接着其他人说道,“长老死了的话,议会一定会争论不休,到时候流星街只会乱作一团。”
“那好。”库洛洛合上书本,目光掠过在场的每一名团员,“飞坦、玛奇、芬克斯出发,把剩下的人叫回来,这次进入游戏需要全员出动;侠客和小滴留守,侠客你负责制定最快的通关攻略。”
这场行动开展得轰轰烈烈,仅仅半个月,旅团就霸占了游戏中最多的卡牌。库洛洛十分享受玩游戏的过程,复杂的规则对他而言不过是游刃有余的挑战。他还在游戏中偷取了不少有趣的能力,一开始那些能力往往消失得很快,毕竟失去念能力的游戏者没法在这岛上存活太久,后来库洛洛干脆用卡牌把被偷了能力的人送出去,好让那些能力在自己手里呆得久一些。
为了不让团员们太无聊,旅团团长将队伍分成了四个组,分别负责四种SS级卡牌*的收集。飞坦和芬克斯立马斗志昂扬地拉着自己的队友开始了比赛,扬言要比对方先获得SS级卡牌。作为团长,库洛洛理所当然地和新团员组成了队伍。他带领库哔和柯特进行游戏,一面观察柯特的能力,一面利用游戏条件不着痕迹地给他锻炼机会。在之后的偷盗过程中,库洛洛也只充当了隐匿的看客,全程任由柯特发挥。事实证明,揍敌客家的孩子虽然玩心重,在游戏里杀个玩家都要先折腾一番,真正执行起任务来却毫不拖泥带水,是个非常可靠的团员。
“有你喜欢的宝石吗?”满载而归的路上,男人忽然开口。
他的神态语调都太过自然,以至于柯特完全感受不出他在搭话,顺口就回答:“喜欢蓝宝石。”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讲了什么,瞬间红透了耳根。
库洛洛注意到那孩子的变化,却不挑明,只是轻描淡写地评价道:“那就对了,喜欢什么,抢过来就行。”
这句话敲打在柯特心上,令他恍然清醒:是啊,他加入旅团,不就是为了抢回心头那块蓝宝石吗?
男孩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深,加入旅团是对的。他看向自己的团长,男人正不紧不慢地走着,表现得一派悠闲。虽然库洛洛脸上看不出丝毫猎杀后的兴奋或慌张,但是柯特感觉得出,对方现在心情不错。
奇怪的人。揍敌客幺子下意识将纸扇抵上嘴边,整个旅团都是一群奇怪的人。
两人很快进入流星街地界,七拐八绕地回到了基地。蜡烛即将燃尽,剩下熔化又凝固的蜡油点缀在木制逆十字周围。他们站在游戏机前,齐齐发动了练。两道身影瞬间消失在阴暗的室内,如果有第三人在场,一定会以为这两人的出现只是火光晃动造成的错觉。
下一秒,库洛洛和柯特就落在了游戏起点的平原上。对着起点处虎视眈眈的玩家一见到两人的出现,立刻收起了窥探的目光。旅团在现实世界里臭名昭著,在游戏中更是声名狼藉。大富豪巴特拉撤销悬赏的消息传开后,游戏中高端玩家的数量锐减,除却小部分目标明确、誓要通关的玩家,剩下的都是受困在游戏中无法回去的人。留下的人虽然不知道旅团的身份,却基本都记住了四组人马的模样,一见到他们,就退避三舍。
高手们的退出也拖慢了旅团完成任务的进度:大部分稀有卡牌无人持有,本来可以通过抢劫获得的,变得需要老老实实玩游戏才能得到。此外,一些受困玩家逐渐找到了回去的方法,他们离开后,所拥有的卡牌仍旧占据着卡片化限度*的张数,必须等到十天的缓存期过去,同样的物品才能变成卡牌。正因如此,库洛洛一组才会得到无法卡片化的亚历山大石。不过男人并不着急,在他看来,先收集其他卡牌,比跑到游戏外面追杀曾拥有这张卡牌的玩家要有效率得多。
“使用‘磁力’*,去库哔那里。”咒语念下,起点处仅剩的两名黑发玩家飞离了原野,徒留长风吹拂矮草,发出沙沙的声响。
与此同时,这一天都单独行动的库哔掏出口袋中的亚历山大石,若有所思地盯了一会儿。库洛洛和柯特落到他面前,正好撞上他凝视宝石的模样。
“怎么样,今天有什么奇运吗?”库洛洛随口问道。出发前他们抓了一个玩家,让对方一直掷“风险骰子”*,直到出现“大凶”。然后库哔稳妥地扔出了“大吉”,并把能带来奇运的宝石带在身边,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这一天确实非常好运。他去玛莎多拉抢劫,结果被抢的人自己也是个强盗,他的抢劫对象看到有人替自己出气,还以为是刚用掉的“复仇商店”起效了,立马塞给了他一大把钱,请他报复得更厉害一些。库哔没有理会这只连卡片都没多少的弱鸡,直接飞去了港口,打算从能够打败港口所长从而离开游戏的玩家那儿把限定卡牌抢过来。然后……
库哔摊开书本,给另外两人看了自己新进账的限定卡牌。
“才一个下午,就得到了这么多卡牌?”连柯特都感到惊奇。
“有个准备离开的玩家说反正卡留着也没用,看我有眼缘,就都送给我了。”
能对库哔这样神秘的长相产生“眼缘”,果然是别人“体会不到的贵重经历”。
“可是拥有那么多限定卡牌的人怎么会没有‘离开’?”柯特问道。
“或许这也是‘奇运’的一种。”库洛洛总结说,“能遇上一个有各种限定卡牌却没有‘离开’卡牌的玩家,本身可能性就微乎其微。”
“团长,还有一件事,”库哔重新拿出宝石,“我刚刚握着宝石的时候,感觉到复制品就在这座岛上,可是很快又离开了。”
是“离开”而非“消失”。库洛洛想到,也就是说,复制品并不是通过岛屿的放出系系统移动的。
“你能感觉出赝品离开的速度有多快吗?”
“应该比游艇要快。”
“那就是搭乘了交通工具。岛四周都是海,比游艇快的,就是飞船了。”库洛洛难得地皱起了眉,“所以有人拿着复制品,乘飞船来到这座岛,又离开了……”他的眼底有暗涌淌过,漩涡一样将光线拽入深渊,又在一瞬间把那些光重新倾吐出来,“库哔,最近跟我们保持集体行动。很可能有人通过赝品反向追踪到你的位置了。”
那人大概是借助了某种念能力,要么能根据念能力产物追查能力主人所在,要么能通过赝品锁定其真品的位置。库洛洛勾起嘴角,潇洒地扔出“风险骰子”——大吉。
“库哔,把宝石给我,接下来我带着。”
追踪者迟早会找到他们,由他带着宝石,就能分辨对方是怎么找来的了。
不过,不论是哪种能力,他都会抢过来。
P.S.帮大家复习一下游戏规则和卡牌内容:
卡片化限度:每种卡牌都有对应的卡片化限度张数,比如001号“一坪的密林”卡片化限度为2张,如果游戏中已经有2人持有该卡片,则剩下的人即便完成任务也无法将道具变为卡牌。游戏卡牌一般都以“难易度+卡片化限度”来标识,比如“一坪的密林 SS-2”。
SS级卡牌:100张限定卡牌里有5张SS卡牌:
①统治者的祝福 SS-1:000号卡牌。问答大赛的冠军可得到一座城堡,附赠城堡下人口一万人的村落。此村落的人们会按照你制定的法律和指令生活。
②一坪的密林 SS-2:001号卡牌。有“山神的庭园”之称的巨大森林的入口。有多种只会在此森林栖息的生物,任何动物都和人很亲近。
③一坪的海岸线 SS-3:002号卡牌。有“海神的栖息处”之称的海底洞穴入口。每当进入洞穴的时候,内里的形态会变化而令入侵者迷失。
④大天使的气息 SS-3:017号卡牌。一口气便治愈濒死的重伤及不治之症,但只会现身一次。
⑤蓝色行星 SS-5:081号卡牌。独一无二的宝石,构成宝石的物质是宇宙中少有的珍稀元素。
奇运的亚历山大石 A-20:075号卡牌。拥有的人能遇到其它人绝对不能体会的贵重经历,不过不能选择幸运或不幸。
磁力 C-50:1005号卡牌。能飞向指定的对手(只限在游戏内见过的挑战者)的所在地。
风险骰子 B-30:025号卡牌。有20面的骰子。有一面是大凶,19面是大吉。如果掷出了大吉会发生好事,但掷出了大凶的话,会将之前大吉的份量完完本本变成不幸地发生。
复仇商店 A-20:055号卡牌。如果对店主说出平时的怨恨,将会因仇恨的程度帮你向对方报复。如果给多些钱,可能会有更重的报复。
港口:离开游戏回到现实的港口,位于玛莎多拉向西50公里处,是该游戏中唯一的港口,只需打倒港口所长得到离开的船票便能离开游戏回到现实。
2.
“巴特拉撤销悬赏之后,大部分游戏机因为仍有玩家在玩,而留在了他的古城中,只有小部分空闲的游戏机被转手卖给了其他感兴趣的人。那条悬赏的发布者卡瓦·赞比是一位地产大亨,同时也是珠宝收藏家,根据我们的调查,他从巴特拉那里购买了一台游戏机……”
酷拉皮卡一边听着属下的汇报,一边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如他所料,从克里夫那儿找到的宝石第二天就消失了。万幸的是,追魂之链仍能起作用,酷拉皮卡先后试了几次,锁链都指向贪婪之岛。那么接下来,他只需要去卡瓦那儿应征,利用雇主的游戏机进入贪婪之岛,就能接着追查了。
“……卡瓦最近一次发布的悬赏有三种宝石来自贪婪之岛,”手下继续尽忠地进行汇报,“他已经雇用了5名猎人进入贪婪之岛,从中带出任意一种悬赏的宝石就能获得5亿戒尼赏金。今天下午,卡瓦还将举办一场选拔,地点在……”
时机正好。酷拉皮卡随着报告的结束而起身。他的行动效率高得惊人,当天下午已经和一拨应征者一同进入卡瓦安排的选拔地点。傍晚,金发窟卢塔脱颖而出,如愿站在了卡瓦面前。
“你是这次选拔唯一的合格者,”卡瓦坐在舒适的座椅中,被保镖团团包围。他看上去并没有他的收藏品那么珠光宝气,显得十分低调,“恭喜你。”
短暂的寒暄之后,酷拉皮卡随着卡瓦的一名手下来到了专门为玩家准备的房间,里面站着三五个保镖,看守珍贵的限量版游戏机。酷拉皮卡走到游戏机前,注意到显示屏上罗列着使用这台机器的玩家信息,先前五个人的照片和姓名一目了然。
领路人把储存卡发给酷拉皮卡,向这位新来的挑战者解说卡的作用和机制。金发青年听完之后,毫不犹豫地把卡插入游戏机,发动练进入了游戏。他落在一个充满奇特纹路的房间里,沿着眼前唯一的道路走了一阵后,又来到另一间房。高处有位少女坐在控制台一样的装置上,对着他说:“你好,欢迎进入贪婪之岛。”
酷拉皮卡来到女孩面前,简短地回应道:“你好。”
“首先,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不能用真实姓名。酷拉皮卡警觉地意识到。既然小杰和奇犽在游戏中遇到过名为“库洛洛·鲁西鲁”的玩家,就表示玩家们能看到其他玩家的名字。如果幻影旅团真的在游戏中,他会陷入极大的被动。
青年沉默了一秒,随即不慌不忙地以捏造的名字回复对方:“欧瑞亚普。”
“好的,欧瑞亚普。接下来我将为你讲解游戏规则……”
+++
阿库玛林是座山谷里的城镇,中心区域被一条大路横贯,有着与其他城镇一样的热闹繁华,外部则是零散的村落,包围着城区,一直延伸到连绵的山脚下。库洛洛一行为了寻找号称山神庭园入口的“一坪的密林”,一大早就来到了这座城镇。他们从大路进入,先在城区内寻找线索,又沿着村落问询。然而不论怎样搭话,那里的NPC们都只会呆滞地重复同一句话,连“密林”或“山神”之类关键的字眼都没提到过。
临近傍晚的时候,库洛洛示意组员们稍作休憩。三人回到城镇,进入一家咖啡厅,拿着从别的玩家那儿抢来的游戏货币点了食物和饮料。
“目前,除了SS级卡牌,剩下的牌四个组加起来已经全部集齐了。侠客、剥落裂夫和芬克斯已经获得‘一坪的海岸线’的相关信息,正在召集人马;”旅团团长把其他组汇报的情况告知自己的组员,“玛奇和信长还在找‘蓝色行星’的相关线索;飞坦信心满满,说他们那组不仅会第一个找到‘大天使的气息’,还要把所有SS级卡片都集齐,多带点儿珍宝出去。这很好,不过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快速通关,把‘大天使的气息’带回去,其他想要什么,之后再回来拿就是了。”
咖啡馆的服务员端上三份饮品,顺带送了一小筐造型各异的曲奇饼干。
“既然侠客他们在召集人马,就表示‘一坪的海岸线’需要一定人数才能获得。”库洛洛随手拣起一片饼干,就着手中的清咖细嚼慢咽,“我猜卡牌线索的出现可能和寻卡团队的人数、年龄,甚至成员性别有……关……”
他的推测戛然而止,没吃完的饼干落在桌面,碎成了好几截。
男人在两位组员惊诧的目光中缓缓伏下身,蜷起了身子。
在场的三人同时意识到:那块饼干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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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拉皮卡拿到整座岛屿的地图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他可没有闲情逸致玩通关游戏,因此整晚都在狩猎魔兽,攒足钱就去买了卡包和清晰标识出岛屿每一处的详细地图*。赝品宝石消失了,不过追魂之链仍旧管用,定格在一座中部城市的上方。
青年从书里抽出“返回”*卡牌,念下咒语:“使用‘返回’,到阿库玛林。”
重新站定时,他已经落在城镇的入口。小镇热闹非凡,生机勃勃,人来人往之间,竟然分不清哪些是游戏人物,哪些是真实的玩家。
接下来就是大海捞针,不过酷拉皮卡已经有了一些头绪。
来到阿库玛林之前,他就思考过:能够恣意掠劫的杀人犯为什么要进入贪婪之岛呢?案发后凶手就进入了游戏,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天,追魂之链始终提示说这名强盗就在岛上。凶手应该是想得到某样只存在于岛上的东西,而那天磊扎的话清楚表明,进出岛屿必须符合游戏规则。所以凶手势必要先集齐所有卡牌,才能带出自己的猎物。
如今酷拉皮卡得知自己追踪的人在阿库玛林,相当于确定了一件事:与魔法都市玛莎多拉、悬赏都市安多尼拔不同,阿库玛林不具有明确的功能性,无法通过交易或悬赏得到更多卡牌,凶手会在此地,多半是因为某张限定卡牌只能在这座城市获得。
酷拉皮卡一边走在小镇喧闹的街道,一边从大量NPC中挑出真正的游戏玩家,问取信息。当然会有不合作的人,不过这都不算难题,在夺回眼睛的过程中,窟卢塔早就熟练掌握了威逼利诱的手段。
终于,在以唯一的一张“离开”卡牌作为交换条件之后,一位玩家给出了他需要的答案:这座城市是SS级限定卡牌“一坪的密林”的所在地。看在能马上离开的份上,那人还用“名单”*卡牌帮酷拉皮卡查看了这张卡的持有人数——0人。
酷拉皮卡的追魂之链沿着重力方向直指地面,认可了说话者的可信度。青年也信守承诺,当即抽出自己唯一的一张“离开”,将对方送出了游戏。之后他拿出地图,看到追魂之链仍指着这座城市后,松了口气:凶手并未找到“一坪的密林”,他还有机会赶在对方得手离开前找到人。
当务之急是获得卡牌的线索,幸运的话,这一过程中他能遇到凶手;即便没遇上,如果先得到卡牌,他也可以守株待兔。
金发青年沿着城区的中轴线快速行进,卡牌与“密林”有关,他决定先去山脚下的村落一探究竟。周遭嘈杂的声响从他耳边掠过,在经过城中央的喷水池后,变得越来越稀薄飘渺。
酷拉皮卡放缓了脚步,最终停在原地。
不对劲。
随着他的前进,小镇正变得越来越不对劲:街边失去了行人和商贩,那些交谈、走动、叫卖,甚至门窗的开合所发出的充满生活气息的声响也消散无踪。
从某个瞬间起,酷拉皮卡跨越了喧嚣与寂静的边界。世界变得截然不同,仿佛在那平静之下潜伏着令人警惕的危机。
青年环顾四周,发现有些屋子还敞着门,室内满是活动的痕迹,就好像居住者们忙碌到一半,突然人间蒸发了。
酷拉皮卡不确定这是游戏剧情,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不论如何,反常的景象让他感觉离那张神秘的卡牌更近了一步。他凝神屏息,缓缓向其中一间开着门的房屋靠近。
呲呲——
镇里的广播突然发出杂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清亮的女声,响彻寂静的街道:“抓住欧瑞亚普,把他按在地上。”
话音落下,路两旁的房屋中立即涌出了一波又一波人,蜂拥着扑向酷拉皮卡。
金发青年敏捷地躲开那些人,翻身跃上了最近的屋脊。底下的人视线追随着他,肆无忌惮地相互踩踏,神色空茫地朝他伸手,样子就像某些文学作品中刻画的“丧尸”。
酷拉皮卡甩出锁链缠住这些人的腿,被绊倒的先头部队立刻成了后续者们的垫脚石。可这些被踩踏的人没有发出一声呼号,依旧执着地伸着手,定定注视着酷拉皮卡的方向。
这些人被控制了……酷拉皮卡一个扫腿,把爬上屋顶的人都踢了下去。他们额前印着的圆形图腾应该是“控制器”,而刚才那道女声则是操控者发出的指令。
得往城郊方向跑,只要进入森林,窟卢塔就占据了绝对优势。
酷拉皮卡在参差的房屋间跳跃,很快来到了小镇的边缘。潮水一样奔涌起伏的人群中,一只手率先伸出,抓住了酷拉皮卡的衣角。青年旋身将那人狠狠甩开,锁链也在同一时间抛出,刺破对方的手臂。
没有血……!!
酷拉皮卡惊悚地意识到,这些并不是真人。那会不会是游戏NPC?既然游戏的放出系由磊扎负责,那么具现化系和操作系肯定也有专人负责。由具现化系制造出“人偶”,再由操作系进行自动操控,就能创造出具备自动对答特性的NPC……
酷拉皮卡来不及深入思考,更多的“人”就扑了上来。他跳上视野范围内最高的建筑,回头将锁链抛出。链条以极快的速度穿过底下那群追兵,刺入远端的屋顶。酷拉皮卡扯住锁链横向甩动,金属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呼呼的声响,在贴近屋脊的地方留下一片残影,将那些“人”扫落屋顶。
窟卢塔并未就此放松,没等锁链返回身边,他就猛然侧身。链条在半途改变方向,划出优美的螺旋曲线,往他身后袭去。
一道黑影闪过他眼前,酷拉皮卡躲开后,才发现那是块布;与此同时,偷袭者也矫健地避开了他的锁链。第二道攻击接踵而来,偷袭者的布料张扬地展开,企图盖住酷拉皮卡。窟卢塔用锁链圈住布料,牢牢地收紧,然后往自己的方向拉扯。对方的力气不敌他的,布料差点被抢去。
“啧。”金发青年清楚听到对方不耐烦的气声,下一秒,锁链圈着的布块就消失了。仍在施力的酷拉皮卡向后倒去,凭借一个后翻稳住了身形。他这才看清来人的样子:那是一名黑发黑眸的女性,穿着极不合身的宽松衣裤,额头缠着绷带,手上拿着一本书。她有一副称得上可爱的面容,搭配蓬松的短发,笑起来想必是俏皮的模样。然而此刻,展露在酷拉皮卡面前的,却是一张毫无情绪的脸。
这匆匆一瞥其实只维持了不到一秒,酷拉皮卡没来得及重新出手,就感觉脚踝处一阵刺痛。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从屋顶上滑落下去。
趴在墙边试图往上爬的追兵见他落地,纷纷改变方向,七手八脚地压住酷拉皮卡,迫使他半跪在地上。
黑发女子也跳下来,落在他眼前。酷拉皮卡仰起头,视线却从女人的身上转移到了不远处一栋建筑的墙角。
“出来吧。”窟卢塔皱着眉,似乎有些愠怒,却看不出被捉拿的慌乱。
另一名偷袭者从屋后走了出来。
酷拉皮卡怒目而视的表情逐渐转变为惊讶,他认出了对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揍敌客幺子。柯特当然也记得他,毕竟心爱的哥哥当时就是跟这些所谓的“朋友”跑了的。
“是你杀了克里夫?”线索终于对上,揍敌客的模样和管家描述的完全吻合。
“那又怎样?”柯特来到那个神秘女人的身旁,态度很不友善。
“东西也是你偷的……?”
“你已经问了一个问题,现在轮到我们了。”黑发女人打断酷拉皮卡。她蹲下身,凑近金发的窟卢塔,“你是怎么找来的?”说这话的时候,女人的嘴角勾着笑,果不其然的俏丽生动。
两人的距离近得有些失礼,酷拉皮卡的耳根升腾起不自然的热度。既然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人,他也没必要隐瞒:“我的锁链具有追踪功能。”
“条件呢?”
“现在是我发问:克里夫的宝石和火红眼呢?”
他是来追火红眼的。女人心下明了。在看到锁链手的那一刻,她就猜测追踪他们的人是酷拉皮卡。“被我藏起来了。”她不指名对方的真正目的,而是挑选模糊的词汇来接应话题,“如果你想要回他的‘藏品’,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你使用追踪能力的条件是什么?”
这下可不是公平问答了,酷拉皮卡斟酌片刻,决定先给出一个含糊的答案:“……我的锁链只对接触过的事物起作用。”
果然是宝石的复制品提供了线索。库哔就躲在不远处,但是锁链手完全没有提起这位复制能力的主人。从他刚才将锁链悬在地图上的行为来看,地图应该是必不可少的辅助工具,其精细程度决定了最终范围,因而不论他通过赝品反向追踪的是库哔还是宝石真品,都无法精确定位。这可不如柯特的能力好用,但锁链还具有强制令对手进入绝的能力和下制约的能力,仅以追踪能力作为突破口盗取对方的锁链,已经是一本万利。
女人牵起酷拉皮卡的手,打算将掌印按在书皮上。
“砰——”
枪声响起,黑发女性敏捷地躲开了袭向她的子弹。隐去的锁链缠绕着酷拉皮卡的枪,在压制他的众多“人偶”的遮挡下,扣动了扳机。
酷拉皮卡本来还得再费一番功夫才能挣脱钳制,结果身上的“人”同一时刻消失无踪。他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朝柯特和那个女人开了几枪,便趁机往郊外的树林跑去。
这段路并不远,酷拉皮卡中途遇到几个NPC,都没有再攻击他,袭击他的两名黑发玩家也没有继续追上来。
人偶们消失后,城里一下子涌现了许多新的NPC,他们继续着千篇一律的游戏生活,仿佛刚才的乱象从未出现过。
“看来管理者发现我在利用NPC了。”黑发女人笑得一脸无辜,“不知道会不会被警告。”
“当然会。”一个小女孩怒气冲冲地走向他们,“西索·莫罗!我是游戏具现化系的负责人!我警告你!再敢随意操纵游戏人物,你就会被强制驱逐出游戏,永远别想再进来!”
黑发女人毫无诚意地朝她道歉:“真是抱歉,是游戏NPC先出错,把‘荷尔蒙饼干’混在餐食中,害我变成了女人,我才会对她动手,一不小心拔了她的控制器。”
“那是昨晚的事!今天呢!你又拔了那么多NPC的控制器,还擅自操控他们!况且是你自己要带着‘奇运的亚历山大石’的,变成女人也是活该!!”女孩子尖叫道。她的声音频率实在太高,两名黑发玩家不得不捂住耳朵,才能承受那尖锐的嗓音,“我警告你,绝对没有下次了!!!”
“好好好,”黑发女人举起双手,摆出顺从的姿态,“我会‘好好’遵守游戏规则的。”
目送游戏负责人离开后,柯特转头询问高个子的女人:“团长,接下来呢?”
从性别到姓名都不真实的库洛洛回应道:“继续追我们的猎物。”偷取能力的条件要在一小时内达成,她抬腕看了眼昨晚刚抢来的手表,时间还够。
库洛洛其实无所谓性别,反正荷尔蒙饼干一天后自动失效,她甚至懒得用“圣骑士的项链”*让自己恢复。更何况这是“奇运”的一部分,刚才也在锁链手面前展现了令人满意的藏匿效果,她很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友克鑫那次,扮成柜员的锁链手应该见到团员们的样子了。所以库洛洛让库哔守在城里,自己带着柯特去“狩猎”。
念下咒语离开地面的那一刻,旅团团长想到:锁链手为什么要叫欧瑞亚普?
P.S.继续复习:
详细地图 D-70:101号卡牌。显示贪婪之岛的详细状况,能详细的指出城镇、路线等状况的地图。
返回 G-380:1009号卡牌。能飞到指定的地方。
名单 G-350:1038号卡牌。能知道一种指定的道具现在的持有人数及卡的总数。
圣骑士的项链 D-60:084号卡牌。将其装备于身上,不仅能反弹咒语,更可解开所触及卡片上的咒语。
另外解释两个地方:
1.库洛洛操控人偶的条指令是基于“NPC知道每个玩家的名字”这一前提发出的,如果不是NPC,发出这种指令也没人知道欧瑞亚普是谁,真狡猾:D
2.原著里酷拉皮卡的具现化系能力能发挥到百分百,而操作系可能只有百分之六十(参见师匠画的图),鉴于操作系(念离开身体后仍能保持)和具现化系(念离开身体后难以维持)在六大系里距离比较远,我不太确定酷拉皮卡是否能使用操作系能力控制锁链进行复杂的操作,这里私设可以。(我在《四月愚人》里也用了这样的设定,因为如果锁链实现不了复杂操作,酷拉皮卡就很难成功佯装操作系并糊弄窝金了。)
3.
酷拉皮卡潜伏在树枝上,锁链蓄势待发。在玛莎多拉买的卡包开出的两张常用咒语卡——“返回”和“离开”,都已经被他消耗;对方只要持有“磁力”,就可以轻松追上自己。他不会放弃追回火红眼,而那两人刚才大动干戈地捉拿自己,想必也不会轻易作罢。
接下来只能硬碰硬了。
劲风刮过,窟卢塔凝神屏息,注视着树下的空地。追兵如期而至,在两边人马的视线交汇之前,酷拉皮卡的锁链就刺了过去。
底下的两人快速散开,躲过了锁链的突袭。草叶飞溅之间,酷拉皮卡和那名黑发女性视线相撞,对方眉目舒展地扬着嘴角,那笑容熟悉又刺眼,令他想起了自己毕生的仇敌,罪无可恕的蜘蛛头目。
窟卢塔的眼睛迅速燃烧起来。他一面避开柯特射来的纸片,一面警惕黑发女性手里的书——刚才女人想将他的手按在书上,虽然不知目的为何,但酷拉皮卡预感这是某种能力达成的条件。
树林阴翳把三人的混战掩映得不甚分明,当事人却将每一帧都分毫毕现地收入眼底。几片落叶在两方强大的气流交锋下近乎疯狂地舞动,就在它们触地的瞬间,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库洛洛手中的书不知何时换成了刀,锋利的刀刃和坚固的锁链碰撞在一起,蜂鸣声中,女人冲酷拉皮卡露出迷人的笑。变成女性之后,她的力量也相应地减弱了,因而更加注重效率:她要的只是一道掌印,而不是打败锁链手。淬了毒的刀锋距离金发青年不足咫尺,藏踪匿迹的杀手更是虎视眈眈。
对峙只持续了一秒,躲在一旁的杀手率先打破寂静,挥动扇子将微小的纸片以难以捕捉的速度射了出去。与此同时,酷拉皮卡拎脚踢向库洛洛。在他的强化系能力发挥到极致的时候,这一脚足以踹断对手的肋骨。库洛洛连忙侧身躲避,锁链手充满威势的一脚随即踹在她身后的树干上。粗壮的树干应声断裂,往两人所在的方向倒下。几乎在同一时刻,利器般的纸片也来到了酷拉皮卡身后,他的颈项甚至能感觉到纸张裹挟的风。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柯特睁大了眼睛,目视两人消失在原地。纸片扎进倾倒的树干,一同拍打在前一刻那对宿敌站立的树枝上。倒塌的树干和林间的枝杈剐蹭着发出巨响,目之所及尽是叶片与尘土缭乱飞扬。杀手镇定地审视着战场:库洛洛使用瞬间移动,落在了另一棵树的枝桠上,而酷拉皮卡……他抬起头,惊觉锁链手再度占据了高处。
两人的目光正好相遇,柯特没来得及发动下一次攻击,脚下的树枝就断裂了。他连忙用凝覆盖眼睛,这才发现锁链不知何时缠住了他和库洛洛所站的树枝,比平时粗了几倍的链条轻易就将枝桠折断了。
揍敌客在短暂的下落过程中快速调整好姿势,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声响。等他再抬起头,库洛洛已经来到酷拉皮卡身后。外表变成女性的盗贼头目下手依旧狠辣,她先是全力劈下一刀,然后趁着酷拉皮卡闪躲的时机,对准对方的右臂就是一脚。之前,酷拉皮卡将锁链绕在最高那棵树的顶端,通过极速缩短的锁链逃过了树干和暗器的两面夹击。可他的手臂也在上升过程中被锁链强大的牵引力拉扯脱臼了,现在遭遇这样的攻击,小臂立刻就骨折了。
酷拉皮卡转身想要还击,却感觉天旋地转,下一秒人就已经站在了地面——女人用放出系能力把他送了下去!
库洛洛最称心的刀具又一次来到酷拉皮卡眼前,青年向后仰去,仍旧被利刃削断了几缕金发。
“你会藏武器,”女人突然咧嘴笑道,“我也会。”
她的左手出其不意地抽出另一把刀,划向酷拉皮卡的胸口。窟卢塔身后就是树,右臂又因骨折而无法动弹,避无可避之下,只能抬起左臂抵挡。
就在金发青年瞳孔缩放,眼底落下刀尖清冷的反光之际,一道箭矢从树丛中窜出,直取两人所在。柯特的纸扇紧随其后,将箭身拦腰截断,又在一个旋绕之后飞回了男孩手中。
“你们在这里吵吵嚷嚷的干什么!”突兀的男声插入战场,“就是因为你们这种外乡人不知消停,神女才会躲起来!”
“神女”?
库洛洛立刻意识到,他们可能无意间触发了卡牌的剧情。她看向酷拉皮卡,后者被划伤了左臂,对鲸鱼都能瞬间见效的毒液迅速侵占他的神经,令他失去意识,软软倒在地上。
蜘蛛首领放下心来,转身询问这位不速之客:“什么神女?”
“当然是守护这片村庄的神女了!”闯入者骑在马背上,手中攥着弓,身后背着箭筒,俨然一副猎户的模样,“她本来是碧水湖的湖神,山神的妻子。但是这两年外面来的人越来越多,肆意攫取资源,湖水枯竭了,神女也再没出现过。”
这下库洛洛和柯特都可以百分百确定,“一坪的密林”剧情被触发了。
可是触发条件是什么?刚才经历了太多,库洛洛一下子无法确定关键因素。
“你说的枯竭的湖在哪里?”她询问不速之客。
猎户给他们指明方向后,彻底完成了NPC的使命,骂骂咧咧地警告道“别乱来啊,外乡人”,就驾马离开了。
库洛洛叹了口气,从宽大的衣服里掏出自己的书。书签还留在瞬移能力的那一页,她捧着书回到酷拉皮卡身边,兀自陷入沉默。
触发剧情的条件,应该也是获得卡牌的条件。旅团是可以不断寻找合适人选,把今天的情况重演一遍,直到重新触发剧情。可那又得浪费不少时间,长老危在旦夕,交付委托的时候,议会就再三叮嘱:“越快越好。”
现在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锁链手没认出自己,与对方合作,在今天之内将卡牌拿下。可是这样,就得先留着锁链手的能力了……
她蹲下身,检视窟卢塔的伤口。锁链手总能出乎她的意料,在遭受攻击的最后一秒,都记得用左手护住胸口,不让毒液从难以处理的部位进入。她敢肯定,只要刀上的毒再慢几秒,窟卢塔就不是现在这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了。
库洛洛见识过酷拉皮卡或冷酷或暴烈的模样,却没想过会看到眼前的景象:失去意识的锁链手看上去温顺极了,金发贴在面颊上,偶尔几缕还随着匀称轻弱的呼吸起起伏伏。他闭着眼就像洛可可风格画作里的主角,被明快的色彩包围,被精致的笔画勾勒。库洛洛甚至产生了一种奇特的矛盾感,前一刻她还为旅团无法招揽锁链手而感到遗憾,现在她又想立刻杀死对方,收藏这瞬息的美丽。可那样的藏品并不完整,因为友克鑫车上的对峙是滚烫的,当时窟卢塔的一切都在燃烧,都和现在的画面截然相反。
她感到了些许不甘。书本在手中慢慢消失,释放后的右手立刻按住金发青年的左臂,让浓度最高的毒血排出。然后她解开额头绷带,绑住伤口之上的部位。这种毒见效快,代谢也快,处理得当的话,再睡半小时锁链手就能醒来。
她背起酷拉皮卡,发现力量强劲的窟卢塔身子却很轻。
大概这具看似精致的躯体早已被恨意掏空了。
女人沿猎户所指的方向迈出步子,并招呼团里最年轻的团员:“走吧,去看看神女的湖。”
柯特也不质疑她的决定,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所谓的“碧水湖”离村庄并不远,就座落在村庄最外围的山脚下,一行人走了十几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这里说是一片湖,其实更像一个池塘,而最终呈现在库洛洛和柯特面前的,不过是个比较深的坑。
线索到此又中断了,柯特在四周勘察了一番,确认没有任何人活动的踪迹。
枯竭的湖吗……库洛洛倒是想到了一张卡牌。
“柯特,用一下3号……”旅团团长的话被一旁的动静打断。锁链手发出轻微的呻吟,挣扎着想要坐起身。青年的意识清醒了,身体却还处在迟钝状态。
他比预想中醒得更快!
库洛洛不给酷拉皮卡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飞身上前,将人踢倒。酷拉皮卡被踹得眼前发黑,库洛洛趁此机会扯下青年左臂上的绷带,重新绑回额头,又立马按住对方的关节形成压制。可她忘了自己现在是女性,过分宽松的衣物让她一俯身就走光。酷拉皮卡的目光刚一恢复清明,就撞上黑色衣衫之下的景色,只觉得血液都朝头上涌去,慌忙面红耳赤地别开了目光。
唰!
旁观的柯特挥开扇子,挡住下半张脸,心里吐槽:这俩人肯定都觉得对方现在的样子特别诱人。
男孩已经明白团长的意思,便无视僵持的两人,召唤出游戏书本,找到了团长指示的那张卡牌。
“GAIN!”随着卡片的实体化,“泉水之壶”*出现在他手中,里面源源不断地涌出清水,落在没有水的湖底,迅速聚成一滩。
真是个怪物……柯特默默想到。100张限定卡牌,库洛洛居然能记住每一张对应的序号和内容。
一旁,被他称作怪物的人舒展开眉头,终于想通酷拉皮卡变成这副样子的缘由。
“呵。”她发出嗤笑,同时又觉得锁链手这副样子简直是意外之喜。
最后的窟卢塔那么生动,令盗贼蠢蠢欲动。
她故意俯下身,柔软的胸脯贴在酷拉皮卡前胸,“听着,小子。你要的东西在我们手里,而你又打不过我们。所以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跟我们组队,一起获得‘一坪的密林’。”
酷拉皮卡的耳尖不受控制地红了红,他和谁都保持着礼貌的距离,第一次同异性这么亲近。不过窘迫转瞬即逝,窟卢塔从不以貌取人,也不会因为性别就掉以轻心。
“我还可以选择不合作,因为你不会杀我。”他说得掷地有声。对方用人偶抓捕、用毒药迷晕,显然都是为了活捉。而刚才攻击自己、抢回绷带的行为,也让酷拉皮卡意识到对方还为自己处理了伤口。更重要的是,女人开出的条件透露了两条信息:第一,她们已经有了“一坪的密林”的线索;第二,她们获得这张卡牌需要自己的帮助。
这就是她们必须活捉自己的原因吗?酷拉皮卡隐隐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关键点,以至于线索无法串上。
身上的人还保持着亲昵的动作,距离太近,金发青年只觉得血流奔窜,骨折的右手重新感到了疼痛。
“当然我也可以跟你们合作,不过相应地……”酷拉皮卡突然挥出左手,毒药的作用还未完全退去,他的出拳速度慢了很多,没到半路就被库洛洛截下。两人的左手现在力气相当,酷拉皮卡任由女性纤柔的手掌包裹住自己的拳头,继续说道:“你得把克里夫的藏品给我。”
“这交易不怎么公平呢。”库洛洛挑眉,按着对方右臂的左手猛然加大了力道。酷拉皮卡的断臂在这份压迫下,散发出钻心刻骨的疼。他的额前布满了细密的汗,眉头却只是微蹙。“随便列举几种情况,比如你只是参与却不真正出力,或者你虽然加入但我们没得到想要的卡牌,或者你通过合作独占了卡牌,以上都属于你‘跟我们合作’吧?难道也要我们把克里夫的藏品给你?”
之前酷拉皮卡不用戒律之链,是在等对方认可,只有女人同意了交换条件,他才会用锁链定下制约。因为窟卢塔要进行的是交易,不是抢劫。可是女人这番质疑让酷拉皮卡意识到,只有成为这场游戏的赢家,才真正具备下制约的资本。他张了张嘴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初具规模的水池却在这时发生异动,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哗啦。
池里的水飞向空中,逐渐凝聚成人形。
“是你们呼唤我吗?”优美空灵的女声传了出来,每一个音节都在宣示:这,就是神女。
“是的,是我们三个。”
抢着开口的,不是急切求卡的旅团,而是被女人按在地上的金发青年。酷拉皮卡先发制人,让NPC默认将三人捆绑为一组。他知道,自己这是主动跳入赌局:要么得到卡牌,赢回对方偷盗的东西;要么为他人做嫁衣,白辛苦一场。
库洛洛当然清楚他的算盘,她故意学着女孩子的样子,咯咯笑起来,说道:“你提的条件,还是等拿到卡牌再说吧。”语毕在酷拉皮卡面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你……!”酷拉皮卡羞恼得憋红了脸。
库洛洛欣赏着青年的表情,放开了对方。
身上的人一站起来,酷拉皮卡就飞速同她拉开了距离,暗自用治愈之链治疗断臂。
神女的目光依次扫过柯特、酷拉皮卡和库洛洛,她水形的身体轻盈流畅,散发着难以言明的神圣气场,说出的话却是——
“呵,你们这个组合,真假姐妹花吗?一个看着像女人的伪娘,一个不男不女的小白脸,还有一个性别决定系统失常的男人婆。”
被点名的玩家随着她挑衅的发言,额边排开了一连串的十字。一瞬间,纸片、锁链、石子纷纷袭向所谓的神女。可惜由水构成的身体无惧攻击,气势汹汹的武器穿过她的身躯,没有对她造成丝毫伤害。
不过神女也没能维持住她的得意——片刻之后,她周围的树木倒了一堆。哪怕是由水构成的面容,也显现出了明确的不悦。
“你说,”库洛洛手里抓着另一把石子,面上一派悠然的皮笑肉不笑,“等周围的树全部倒下,你的真身要躲到哪儿?”
他们一组三人都意识到了,这次面对的是能够操纵水的操作系能力者。
神女回以咧嘴而笑:“你们来这儿难道就为了破坏森林?那我只能代表山神请你们回去了。”
考虑得倒是挺全面。用游戏剧情进行约束,让森林不被破坏,神女的控制者就可以一直躲躲藏藏了。
“我们是来找山神庭院的入口的。”库洛洛随手将手中的石子掷出。他用的力气小了很多,碎砾接连不断穿透神女的身体,却不再令树木倒塌。
这让神女烦不胜烦。“山神是你们这群娘娘腔说见就见的吗?”冒犯人的称呼再度让现场弥漫出可怕的低气压,她本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先陪我玩个游戏,赢了就给你们指路。”
对面的三人异口同声:“奉!陪!到!底!”
P.S.泉水之壶 A-17:003号卡牌。经常会涌出清澈水的壶,一日会涌出1440公升的水。
4.
神女大概是无聊太久了,她所说的游戏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游戏”。
“玩过‘骇浪求生’*没有?假设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艘救生船上,漂泊在海里,互相抢夺资源,分数由生存分、体力分和财物分构成,最终靠岸时谁得分最高,谁就赢了。”水形神祇浮在空中,随手一挥,池水就凝聚成了一艘微型救生船。船上有四个空位,正好对应在场的人数。“每个人都有一个爱的人和恨的人,游戏结束时,如果爱的人活着,就可以获得对方的生存分,如果恨的人死了,则能够获得对方的体力分。记住了,我只会给最终得分第一的人指路去找山神。接下来进行抽签,先抽自身角色,然后抽爱恨对象。”应声而出的是四个小水球,“球里面有不同的花,对应不同的角色以及初始座次。”
库洛洛率先出列,选了一颗水球。被选中的球来到他面前,像帘幕一般从中间分开,露出里面的花朵,落在库洛洛手心。
柯特和酷拉皮卡也相继选取了各自的水球。
“好的,”最后一朵花落在神女手中,她拈起那朵花,说道,“现在大家把花别在胸前,互相确认各自的角色。”随着她的语音,空中又升腾起两排水球,“然后来选爱恨对象。啊对了,爱恨对象只有本人知道,要保密哦。”
酷拉皮卡打断道:“爱恨对象如果抽到自己怎么办?”
“爱的人抽中自己,就是自恋狂,生还后生存分加倍。恨的人抽到自己,就是厌世者,没有生存分,但是其他人死了的话可以得到对方的体力分。”
“如果爱恨对象抽中同一个人呢?”
“那就是出bug了,重新抽牌。不然你给我说说,爱与恨怎么并存?”
酷拉皮卡一阵语塞。
“当然可以并存。”一旁的库洛洛插入这段对话,“你没听过一句古语吗?‘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所以迷惑的时候,就是这两种感情并存的时候。”
“哦?那你岂不是对‘现在的’自己特别迷惑?”神女特地加重了“现在的”这三个字。
“你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神祇都这样吗?”库洛洛并不动怒,用一句反问顶了回去。她差不多确定了,会说出“性别决定系统失常”,并暗示她对现在的自己“既爱又恨”,表明神女知道自己本身并非女性。也就是说,她不是普通NPC,而是完全掌握玩家情况的游戏负责人。从能力来看,她应该就是游戏操作系的负责人——这个系别总是盛产控制狂,神女控制的念兽被自己操纵去了,难怪这么针锋相对。
“神祇只需要为所欲为。”神女再度挥手,蓄势待发的水球迅速飞向玩家们。
这一次,水球只打开了一个扇区,好让选中它们的玩家看清爱恨对象,而又不被他人知晓。库洛洛确认过代表爱恨对象的两朵花后,水球就自动合拢,落在了地面。
厌世者吗……这个角色没有生存分,要想获胜非常困难。游戏的加分系统是一道制约,由于不清楚相互之间的恩怨情仇,加上还有财物分的影响,保住“爱人”、杀死“仇人”并不意味着就能拔得头筹。如果是目标一致的团体,那么团结起来对付神女、让她无法获胜就足够了;可对于离散的玩家,最终能见得山神、获得卡牌的只有一个人,谁也无法保证队友不会反水。要是库洛洛“爱”的人是柯特,那她作为厌世者,必然会尽全力助攻,可偏偏她抽到的爱人是酷拉皮卡……让锁链手获得卡牌,简直就是白送给对方要挟自己的筹码。
库洛洛的目光扫过其他人,此刻她的“暗恋对象”酷拉皮卡正紧蹙眉头,一脸严肃的模样显然也是在思考对策。
池中的微型救生船随着抽签的进行而变得越来越精细,悬空凝聚的水依次模拟出玩家们的样子,很快,一艘一臂长度,从头至尾搭载着神女、库洛洛、柯特和酷拉皮卡的救生船展现在了众人眼前。船头和船尾都堆着许多木箱,看上去像是货物。
“每回合从船头取下四只货箱,由船头的人开始依次开箱挑选物资。之后,再按座次行动,可以选择划船、换位置、抢劫、使用道具或者什么也不做,前三项都会消耗一分体力值。”
神女对每一项行动都进行了详细的阐释,在说到抢劫这部分的时候,酷拉皮卡问道:“抢劫的财物不分类别是吗?”
虽说神女是水构成的,表情做不到真人那样细致入微,但在场玩家还是感觉到了她神色里的轻蔑。
“你都去抢劫了,还分什么类别?当然是全部抢走了。”
酷拉皮卡的眼睛红了一瞬,即便理性上知道这只是为了让游戏更偏向斗争的刻意设定,他还是被这种强盗逻辑激怒了。
神女可没空照顾玩家的情绪,她总结道:“船头的人可以先选物资,船尾的人可以控制划船。被换位或被抢的人可以拒绝,此时会发起‘斗争’,提出者和拒绝者身边会出现两个水球,先将对方的水球破坏的一方即为赢家。斗争期间玩家可以采用念能力、武器、卡牌等各种攻防手段,也可以请其他玩家来帮忙,邀请方式不限,威逼利诱皆可,但如果在非斗争期间对他人使用念能力、武器、卡牌等,或者游戏期间跑出游戏场地,”神女挥手示意众人所在的林间空地,“就视为违反规则,自动出局。”
和大多数普通游戏一样,这场游戏开始得非常平稳,玩家们尝试了各种动作和道具,在开局的几个回合中,通过神女不断的补充讲解熟悉了游戏的玩法。
短暂的和平没持续太久,随着各位玩家财物的积累,占据先手的神女率先发难:“抢劫西索·莫罗。”
话音落下,两颗水球便在她和库洛洛的身侧浮现。
库洛洛冷笑着回应:“你觉得我会束手就擒?”然后在转头的瞬间向柯特使了个眼色。
锁链手的游戏名提醒了她,对方正试图避免被知道的人认出来。那么反过来,锁链手也会想到其他玩家可能用化名。如果西索这个名字暴露了,势必会引起锁链手的警觉。所以在前来碧水湖的途中,库洛洛就给自己的团员作了指示,给出了应对这一情况的方案。
柯特会意,大喊一声“Book”,召唤出了游戏书本。他的做法落在其他人眼里,仿佛在宣告:这一轮,他会加入战斗。
三人很快陷入混战,远离对峙的酷拉皮卡冷眼旁观,他抽中的暗恋对象正是黑发女性,不过他完全没打算帮助对方。此刻,他的内心正掀起万丈波涛。
这俩人和西索有什么关系?又和幻影旅团会有什么联系?金发青年心生疑窦,目前线索太少,他尚没有突破点,只知道黑发女人和柯特急于得到“一坪的密林”——等一下!酷拉皮卡突然想通了之前遗漏的关键点。如果说他们想要活捉自己是因为获得卡牌需要自己的帮助,那么自己的能力必然是能在这个游戏中发挥重要作用的。然而从刚才几轮的实践来看,他的能力并不占优势。
酷拉皮卡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把两个事实再度分开看待:这两人想要活捉自己,并且,他们需要自己参加游戏获得卡牌。两件事的出发点可能并不相同。
所以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活捉自己?如果不是为了游戏,那有可能就是瞄准了自己的能力,刚交手时女人确实专门问了自己怎么找过来,令他介意的还有那本诡异不详的书……这些人抢劫后故意把赝品留在案发现场,用来引诱念能力者追踪他们——为什么专门是念能力者?
酷拉皮卡觉得内心某种感觉越来越清晰,就在那个答案即将浮现之时,他的心底突然涌上了一股奇异的感觉。酷拉皮卡猛然抬起头,在看到黑发女性的一瞬间,心跳失控得不像话。
怎么回事?
酷拉皮卡的心里溢满了前所未有的情绪,被那个可疑又神秘的女性牵动起每一道神经。他的瞳孔收缩着,恨不得记下对方眉目之间的所有细节。哪怕从未体会过,酷拉皮卡也知道,这种情绪就是通常意义上的“喜爱”。
任务圆满完成,柯特一个旋身退出了战场。他看着手心消失的道具,心里再次感慨旅团团长的缜密。
“如果我的游戏名暴露,锁链手势必会起疑。到时候你找机会使用28号卡牌‘“见异思迁”遥控’*,把他对我的好感度调到最高。”
库洛洛真的把敌明我暗和深谙游戏规则这两点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了。前一秒还犹疑不决的锁链手,这一刻已经加入战场。她故意没在最开始就使用“见异思迁”遥控,如果在还未暴露游戏名的时候用了卡牌,之后酷拉皮卡再起疑,就很难弥补了。
现在形势变得非常有利,他们三人暂时成了一个团体。
神女操纵着三名水形士兵,它们流动的身体让所有攻击尽数落空,却能在靠近对手的瞬间将手臂化作坚冰,形成锋利的武器。晃动的水影在几个来回后逼近了库洛洛身边,尖锐的冰刃撕裂空气,却在咫尺之遥停了下来——酷拉皮卡的追魂之链及时赶至,牢牢缠住了那些坚冰。
库洛洛趁此机会瞬间移动到神女身侧,击碎了对方的水球。
“抢劫失败。”酷拉皮卡听到神女的声音,他往声源看去,注意到象征神女游戏身份的花朵掉落了一瓣。
“花瓣数目标志着角色的体力分,”神女耸耸肩,无所谓地解释道,“我抢西索,但是没抢过,所以我会掉落一片花瓣;如果我刚才打赢了,那么你们所有帮她的人都要扣掉一分体力分,并且她还得乖乖被我抢劫。”
接下来,轮到她的下一位出招了。出人意料的是,排在第二位的库洛洛并没有要求抢回去,而是选择了同酷拉皮卡交换位置。酷拉皮卡没有拒绝,把控制划船的位置让渡给了库洛洛。
这样一来,下一个行动的就成了酷拉皮卡。“和神女交换座位。”酷拉皮卡说得斩钉截铁。
新的士兵立马袭向了酷拉皮卡。锁链能够形成非常有效的防御壁垒,让那些水形士兵无法近身。库洛洛作壁上观,默默记录下神女和锁链手战斗时的习惯。
操纵水是一项令人生畏的本领,因为生物体内都存在水。库洛洛猜测,神女能够操纵的一定是某种特殊条件下的水,加上游戏剧情的制约,神女控制的十有八九就是这个池子里的水。泉水之壶一次可以倒出1440公升的水,一名水人的体积大概是70公升,除去神女的化身、池中的模型,神女最多能产生20名士兵。对付这样的能力,不可思议大裹巾或许管用,然而库洛洛不想在酷拉皮卡面前暴露过多能力。在镇里追捕锁链手时,她动用了人类的证明和不可思议大裹巾,前者并未直接显示出使用者,要说是操作系的柯特的能力也未尝不可,后者更是没来得及发挥作用,所以库洛洛真正被酷拉皮卡目睹过的能力,只有瞬间移动。
旅团团长思索着如何只用这一项能力在与神女的交锋中取胜,却见水形士兵聚集到空中,骤然化作瓢泼大雨。酷拉皮卡被淋了个猝不及防,身侧的水球也在雨中破裂。
“换位失败。”
酷拉皮卡胸前的花瓣应声落下一片。
库洛洛的目光投向了池中娉婷袅娜的神女。她把这家伙的攻击模式想简单了,对方既然能操控水形士兵,当然也能用水下一场雨——这雨甚至不需要攻击力和方向性,仅凭重力落下就足以击破水球。
神女的能力或许算不上战斗力高强,但绝对能在游戏规则下将攻守兼备发挥到极致。
几个回合下来,四人的座次又变换了几番。库洛洛几次试探酷拉皮卡,对方都默然配合了她,摆明了不想与她争斗。神女也看出了几人之间微妙的关系,明白三人的纽带在于库洛洛,于是决定各个击破。她开始一个劲地针对柯特,一方面那孩子能力被她克制,纸片在水形士兵面前起不了作用,另一方面柯特和欧瑞亚普没有直接联系,起码少一个固定帮手。
这是场操作系之间的对决,柯特自然不愿落败,可他天女散花般撒出的纸片每每靠近神女,便被化作坚冰的水墙拦截。库洛洛本该在第一次交锋中就出手相助,却在看到柯特的神色后作罢了。三回合过去,柯特仍旧屈居下风,胸前的花朵已经凋落得几近枯萎。看他还准备固执地挑战神女,库洛洛终于不再纵容。
旅团团长来到自己的团员身边,语气平直地评价道:“水能浇灭火,火也一样能烤干水,没有绝对的能力相克。她选择的游戏方式本来就有利于她的能力施展,所以别被带跑节奏,游戏里的斗争并不能体现真正的实力。”
说完,她在柯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去吧,这回我俩一起上。”
柯特握着扇子的手本已攥得指尖发白,听了库洛洛直白的话,反倒缓缓松开了些。是了,他来这里的任务本就是听从指令配合团长,打赢神女不是他的主要目的,消耗神女才是。
贴着扇子的唇轻轻开启,音节便如纸片一般飘落出来——“抢劫神女。”
与此同时,库洛洛一个瞬移来到神女身边,举起手刀劈向水球。神女嗤笑一声,身边及时升起了一道水墙。
库洛洛瞳孔骤缩,喊道:“柯特!”
应声而来的是暴雪般的纸片,飞旋着刺向水墙。墙体在库洛洛指尖入水的瞬间冻结成冰,企图桎梏她的手臂,然而库洛洛的手掌还是穿了过去,成功击破了神女的水球。
神女一言不发,盯着那道结了冰的墙。墙体中间像是被人剜了个洞,仔细看,才会发现洞里贴着一圈纸——柯特用纸片形成库洛洛的盔甲,阻隔了坚冰,最终被冰冻住的全是纸片。
库洛洛收回手,落到柯特身边,真诚地称赞道:“干得漂亮。”
P.S.
骇浪求生:参考桌游Lifeboat。但是——我没玩过这个游戏……且游戏规则的说明极!其!复!杂!我只是因为Lifeboat有个恶俗的爱恨系统才选择参考这个游戏,读完规则后仍旧是一窍不通……总之这里简化并修改了原本的游戏规则,财物一次性抢夺全部,这样大家才能打来打去不是~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这段话是孔子说的,放这里可能很出戏,不过说了是“老话”啦!文言文也可以的吧!体现团长的博闻强识233333 另外,真实的Lifeboat中是存在爱恨都是自己的情况的。
“见异思迁”遥控 B-27:028号卡牌。可以控制他人对其他人的想法,有10种感情及10段强弱选择(但不能改变他人对自己的想法)。
5.
哗啦——
航行路线上又遇到了一只海鸥。算上当前盘旋在船只上方的,已经有三只海鸟,再出现一只就表明船只靠岸,也意味着这场大海里的厮杀求生抵达了终点。
游戏进程过半,仅计算明面上的分值,库洛洛高居榜首,剩下三人分数相近。可她作为厌世者没有生存分,游戏人数过少又导致她无法借由他人的仇杀获取体力分。如果其他人都加上生存分,体力分再以最高值来计算……库洛洛得出的结果并不乐观:只要挑选物资时再获取三次财物,就有人能超过自己。
蜘蛛必须加快收网的速度了,得在两个回合内结束游戏。
库洛洛和柯特默契地选择了划船,现在是酷拉皮卡执掌船桨,如果他继续站库洛洛这边,游戏便没什么悬念了。
神女当机立断,抛出一句“和欧瑞亚普交换座位”,竟同时释放出十只水形士兵!
酷拉皮卡与士兵们缠斗作一团,库洛洛和柯特也马上加入战场增援。然而神女还在增加士兵的数量,不出一会,三人便各自陷入了一对六的境地。
操控的士兵越多,精度自然就越低。酷拉皮卡很快发现士兵们的攻击模式有迹可循。他试探出规律,掐着点用锁链把刺向自己的六柄尖刃同时缠住,一鼓作气甩了出去。等士兵们再一拥而上,窟卢塔青年已经闪身藏入树林,隐去了踪迹。
库洛洛一直关注着酷拉皮卡的动向,见他藏入森林,心中某处晦涩不明的地方倏然明亮起来——锁链手在试探“场地”的边界。神女确实说过不能跑出游戏场地,但她当时只是用手势模糊定义了场地范围。直到锁链手没入森林,库洛洛才意识到他们之前画地为牢了——如果神女的操控者藏于林中,那么场地边界理论上也应该在树林中。而藏身树林,能让受限于距离和视野的操作系无法完全发挥。
旅团团长死水一般的眼中晕开了一层涟漪。锁链手作为队友确实得力,作为对手……还是尽早除掉为好。
她避开水形士兵的攻击,旋即也没入葳蕤草木之间。士兵们紧随其后,自动操作一般发动着攻击。库洛洛轻盈地避开,如一道黑色的风,沿着草木压折的痕迹奔走。可没出多远,湖边便传来一声“换位失败”,士兵们骤然停顿,继而化作水流,奔涌着汇入湖中。
库洛洛旋身飞出丛林,只见一道锁链从无至有在空中被勾勒。神女正侧着身,在她身旁,原本属于水球的位置已经被一颗金属圆球替代。
酷拉皮卡故技重施,用隐形的锁链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他保住了船桨,紧随其后的那句话却是——
“抢劫西索·莫罗。”
库洛洛与酷拉皮卡目光相撞,两副轶丽的面孔呈现出了同样的不动声色。
锁链刺破短暂静谧的空气,在逼近库洛洛的位置被裹巾拦截。黑发女性露出迷人微笑,仿照两人在镇里初次交手时酷拉皮卡的做法,以牙还牙地扯着锁链把人拉到眼前。两人相距咫尺,就连标志输赢的水球都快碰撞在一起。他们同样深色的虹膜映照着对方,在这无限拉长的一秒中,库洛洛仿佛从酷拉皮卡被深色隐形遮盖的眼底探寻到了一丝绯红。她满意地眨了眨眼,承载兴奋的神经递质沿着突触飞速奔走:
其一,尽管知道锁链手参加游戏的目的就是拔得头筹,但他对自己展开攻击,证明单纯的情感控制已经无法束缚锁链手,如果自己同样被情感操控,大概率也能将行为割裂开。
其二,锁链手一旦抢劫成功,就成了场上分值最高的人,必然会立马结束游戏,所以神女即便不来帮忙,也只会作壁上观。
其三,与其留着锁链手这个威胁,不如破坏他的行动能力,让局面保持在旅团二人对阵神女一人,这样还方便她之后窃取锁链手的能力。
思绪收束,库洛洛收起书本,左手一翻,裹巾就撤换成了卞氏刀,以蜚瓦拔木的迅猛力道朝酷拉皮卡刺去。后者着过一次道,万分警惕刀上的麻药,当即拿追魂之链抵御住了这次攻击。刀尖卡入锁链的环扣之中,发出刺耳铮鸣。酷拉皮卡见对方有后撤的趋势,连忙甩动锁链绕住刀刃,企图把库洛洛的刀夺过来。
库洛洛毫不恋战,直接松开手,放任卞氏刀飞往对方。酷拉皮卡在惯性的作用下手臂后甩,此时察觉到身后袭来的阵风,只能旋身闪避。水球在他敏捷的反应下毫发无损,可黑色衣服包裹下的手臂却被纸片划伤。
在他身后,揍敌客幺子接收到团长示意的目光,挥开扇子吟诵道:“蛇咬之舞。”
纸片争先恐后向酷拉皮卡的伤口咬去。酷拉皮卡连忙收起匕首,一面后退着撤向森林,一面挥舞追魂之链以抵挡纸片的侵袭。可库洛洛先他一步,瞬间移动到空地边缘,切断了酷拉皮卡的退路。
蛇咬之舞锲而不舍地施展攻击,与此同时,库洛洛抽出了另一把匕首。为了保护自己的水球,腹背受敌的金发青年只能放任纸蛇咬穿皮肉。疼痛钻心剜骨,令他难以自制地颤抖起来,看上去确如汪洋里遇难的乘客,孤立无援,摇摇欲坠。
即便如此,酷拉皮卡依然保持着战斗力,一面用右手操纵锁链,抵御柯特的攻击,一面用森然见骨的左臂支起匕首,迎面接住库洛洛的凶狠一击。两把匕首相撞,金属余音中飞溅的血水浇灌了酷拉皮卡昙花一现的苍白美丽,把一幅盛景送到库洛洛眼中。
库洛洛转动刀柄,尖刃一个转向往酷拉皮卡手腕削去。金发人并未因此退缩,反而一把抱住了库洛洛。库洛洛立马意识到不妙,撒开刀柄改用手刀劈向对方后颈。酷拉皮卡只觉得一阵晕眩,视觉和听觉瞬间脱离掌控,可他还是以窟卢塔族超越常人的意志与体能,单手将库洛洛牢牢桎梏。
“团长!”柯特飞出自己的扇子,然而为时已晚,几束坚冰同时刺向库洛洛,在她推开酷拉皮卡之前,呼啸着刺破了她的水球。
“抢劫成功。”神女空灵的声音在湖中央响起。
酷拉皮卡的听力尚未恢复,仍旧僵硬地抱着库洛洛。变身女性的库洛洛体格娇小了不少,她扬起头凑到酷拉皮卡耳边,轻声说道:“都赢了,还不放手吗?”
喷薄的热气令酷拉皮卡稍微恢复了些意识,他卸了力,压在库洛洛背后的那只手垂落下来,带动锁链当啷作响。
库洛洛顺势低下身捡起自己的刀,心中飞快思索着遗漏的关节。
——还是锁链。
她没有把锁链手的能力贯通起来:锁链手可以先用隐藏的链子确认神女操纵者的方位,在进入丛林之后通过锁链精确定位到操纵者所在,然后下制约要求对方此轮必须出手协助。
这一点上,锁链手还真像一只精心布局的蜘蛛。
受到真正蜘蛛“盛赞”的酷拉皮卡没给自己留任何喘息时间,立即选择了会遇到海鸟的航线。最后一只海鸥飞上天空,迎来了神女“游戏结束”的宣言。只见她浑身透出光亮,身下的湖水正缓缓形成一道漩涡。
“欧瑞亚普,恭喜你胜出,我将指引你去山神所在之处。”
这一幕本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库洛洛和酷拉皮卡却把视线停留在了对方身上。
酷拉皮卡的左臂挂在身侧,皮肉外翻,骨头裸露,眼看就要断裂。而他似乎浑然不觉,只顾着追问:“现在,我可以跟你谈交易了吗?”
他目光灼灼,迸射出火星,溅落在库洛洛深不见底的黑瞳。
库洛洛笑了起来,“说出你的条件。”
“我把我即将得到的‘一坪的密林’给你,作为交换,你必须将你们从克里夫那里偷抢来的藏品全部给我。”伤势令酷拉皮卡气息不稳,可他丝毫不敢贻误——对方可能拥有抢夺卡牌的咒语卡,现在是他唯一的机会,必须抓紧立下制约,“如果你同意,我会用锁链下制约,违约者死。”
“可以,不过这里随时可能有其他玩家过来,我们得换个交易地点。”黑发女人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这才发现表盘在一番战斗后出现了裂痕——好在这块表和她此刻穿着的鞋一样,都是为了服务她短暂的性转才抢来的,所以并不那么可惜,“我需要准备交易物品,你需要见山神,不如约在隔壁爱爱都市的‘爱爱酒店’见面,先到的人开房,用‘通信’*告诉对方房号。”
“没问题。”酷拉皮卡说话的同时甩出锁链,尖刃刺入黑发女人的心脏,令那波澜不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爱爱都市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一来离得近,二来功能集中在娱乐板块,不容易遭遇纷争,另外,在酒店交易私密性有保障,被外人妨碍的风险比外面小得多。然而酷拉皮卡没有忘记对方用着“西索·莫罗”这个名字,更不会忽略女人偷盗的行径和狠辣的手段。因此,他把两人提到的条件复述一遍后,补充道:“在我们中任何一方本次离岛之前,另一方都不能对其或指使他人对其进行偷盗。”
最后一句其实是一种托底,撇开一切细枝末节,这场交易对酷拉皮卡而言,最坏的结果便是制约解除后对面把火红眼抢了回去,并且不知所踪。贪婪之岛的设定非常适合交易,双方可以一拿上东西就立刻使用“离开”,所以酷拉皮卡要确保自己重新获得“离开”卡牌之前不会被抢。
他不知道的是,这句话起到了一份意想不到的保护作用。
库洛洛之所以提出“先到的人开房”,是因为窃取念能力存在严苛的时间限制,她不能把“半小时内完成交易”直接加到条件中,锁链手会嗅出端倪,只好反过来让警惕的锁链手主动尽早抵达。结果酷拉皮卡一句话直接断了库洛洛偷窃能力的可能。
柯特微微偏转目光,本以为会在旅团首脑的脸上看到恼怒的神色,没想到对方非但八风不动,眼里还沁出了依稀的跃跃欲试。那眼神看得柯特一阵心惊,只觉得这怪人跟他大哥一样可怕。
“够了没有?”神女的声音插了进来,她似乎很不满自己被他人打断并忽视,“你们这一对到底要腻歪多久?”
“一对”……?库洛洛这才发现水球退去,众人的游戏身份已揭晓。她恍然大悟,心想锁链手还真是顺势而为。
“我‘爱’的人是你,没想到你‘爱’的人也是我,我们可真是‘两情相悦’。”库洛洛冲酷拉皮卡眨了眨眼,道出一番近似表白的话。
酷拉皮卡左臂还在钻心剜骨地疼,精神力难免下降,尽管知道库洛洛说的是游戏中的爱恨系统,还是不争气地被库洛洛的言辞扰乱了心绪。
“一会见了,我的‘爱人’。”库洛洛继续打趣。打从两人在游戏中见面以来,她多数时间都是似笑非笑,唯独此刻双眼微微弯曲,把她的表情烘托成了完美的微笑。
“一会见。”金发青年冷着脸故作镇定,这副态度和他泛红的耳根、透亮的眼底截然相反,库洛洛忍不住端详了他一会。
酷拉皮卡在直白目光的逼视下,耳根更红了。
库洛洛挑眉,回头示意柯特跟上。“Book!”游戏书本在她手中浮现,她自然而然地拿着书,仿佛这个动作生来就归属于她,“使用‘离开’。”
酷拉皮卡目送两人离开,他平复了两秒,才对被冷落的神女抛出一句“刚才谢谢你帮忙”。
神女嗤笑了一声,嘲讽道:“我有得选吗?”
“我只是顺应了‘威逼利诱皆可’的游戏规则,而且我也答应了你绝不向外透露一丝一毫关于你本人的信息。”酷拉皮卡低下头,不再开口,一心为自己治疗。
明明是旅团对窟卢塔族犯下罪行,酷拉皮卡却被迫在追逐狩猎的过程中与强盗们的影子模糊了边界。为了达到目标,为了让族人们安息,他已经离他向往坚持的越来越远。
可他不甘心沦为强盗的效仿者,只能一遍遍高举火把,把自己和黑暗的界线烧得分明些,再分明些。
P.S.通信 G-220:1040号卡牌。能与一名挑战者(只限游戏内见过的挑战者)通过书本对话。(途中通信最多为3分钟,使用‘通信’那方的挑战者,才可以中途截断通信)
6.
爱爱是一座处处冒着粉红泡泡的城市,三五步路就能遇上各种古早味的桥段。都市最中心的酒店上方漂浮着一颗巨大爱心,让身处这座城市的人一眼就能找到。
酒店门口人来人往,分不出是玩家还是游戏人物。此时一道纤丽的身影从门后浮现,自动门缓缓打开,落地无声的和服女孩便从里面穿了出来,款款迈下台阶。
库哔等在路边的商店里,见柯特出来,便走出商店和对方在路上汇合,继续散步一般沿着道路往前走。
“怎么样,拿到手了吗?”库哔闲聊一般问道。
“嗯,团长让我们拿着它先跟大家汇合,尽早把目标卡牌带出去。”
“那团长身上的制约呢?”
“得等团长和锁链手都离开游戏了,毕竟还有离岛前两人都不能偷盗对方的条件约束着。”柯特的折扇抵住了唇,似乎有些迟疑,“团长让你转给我的那张‘“见异思迁”遥控’用掉了,现在他也喜欢锁链手了,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唔?虽然不知道团长是怎么想的,不过我认识的团长,一直都是个不被情绪左右行动的人。”
这点柯特本来是同意的,库洛洛是个目标导向的人,在日常行事中也常常展现出超越情绪的理智与克制。但柯特没忘记游戏结束时库洛洛那个眼神,他没想到库洛洛的内里是那么地……该说是好胜心,还是探求欲呢?他好像在欣赏酷拉皮卡的能力,对那条锁链势在必得;又好像在评估自己处于同样条件能否以谋略取胜。男人给柯特的感觉,像是个被极度成熟的躯壳包裹着的孩童。
两只蜘蛛聊着天渐行渐远,殊不知身后的酒店里,他们的首领和自己的宿敌正陷入越来越荒唐的闹剧。
时间倒回十分钟之前,柯特前脚刚走,库洛洛就按住酷拉皮卡的后脑,给了对方一道缠绵的吻。
两人唇齿交缠,库洛洛赤着脚坐在桌沿,手掌压着交易用的手提箱,用脚蹭起酷拉皮卡的西裤裤腿,轻轻贴住对方那节白皙的脚踝。
酷拉皮卡缺乏经验,一时被吻得有些缺氧。
库洛洛看准时机,把含在嘴里的药丸推进了酷拉皮卡口中。酷拉皮卡立马警觉地抵住药丸,与库洛洛开展了一番“唇舌之争”,可惜最终落败。
他推开库洛洛,气急败坏地瞪着对方,“刚才那是什么?”
库洛洛抬眼注视昏黄灯光下的锁链手,青年苍白的肤色都因为刚才那番激吻而微微透着红,仿佛比玉石更加剔透。而她也不遑多让,黑发散乱在颊边,仰视的双目中投入了灯光,驱除原有的冰寒幽暗,显得眼波盈盈,和煦温暖。
库洛洛借着这道目光安抚道:“别担心,只是能让你更爱我的东西。”
奇怪的是,随着这句话,酷拉皮卡前一刻还警铃大作的心立刻松懈了。
“我需要你答应我两件事,”库洛洛的声音如流水潺湲,缓和着酷拉皮卡的情绪,“第一,任何时候都向我坦诚你的想法和感受。”她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距离身体恢复成男性只剩一个多小时,最好赶紧把人请出游戏,“第二,给我你的联系方式,离开游戏后我们也要保持联系,我想见面的时候你得跟我见面。”
这番话表述得像个恋爱中的女子,把真实目的隐藏在情意绵绵之下。
“可以。”酷拉皮卡干脆地在她手机里输入了自己的号码,然后抽走对方压着的装满珍宝的手提箱起了身。
库洛洛调出游戏书本,说道:“我送你出去。”
她早用“偷窥”和“透视”检查过酷拉皮卡的书,知道对方是个游戏新人,没有“离开”,也没有能解除卡牌咒语的“圣骑士的项链”。刚喂下去的“魔女的媚药”能让锁链手在一周时间内对她言听计从,现在把人送走,晚上就能提出见面并把锁链和藏品一并偷过来,唯一的缺点是这张牌作用对象必须是心仪对象,为此库洛洛不得不让柯特用遥控器调整了自己对锁链手的感情。
卡牌已经落在库洛洛的两指之间,就在她准备念出卡牌咒语的那一刻,两人同时察觉到某种不对劲,一齐往墙上的壁画投去目光——原本绘制着风景的油画不知何时变了样,一位顶着恶魔犄角的女孩出现在画面中,俏皮地冲他俩眨了眨眼。
仅仅一瞬,那位恶魔女孩又消失不见。
库洛洛遽然感到一股电流窜过身体,快感如核爆一般在热浪裹挟下席卷了她。她不由自主朝酷拉皮卡望去,见对方也是满面潮红。
急促的一呼一吸之间,连浮尘都在射灯照拂下显得微妙旖旎。
酷拉皮卡湿润的双唇开开合合,三毫秒之后,他的声音才抵达库洛洛的耳朵,而库洛洛又多花了一毫秒,才厘清对方说了什么——
“我觉得我可能想……跟你上床。”
那股电流又一次击中库洛洛的心脏,在她平淡无波的心湖激荡出层层涟漪。她非但不觉得冒犯,还有闲暇冒出个荒唐念头:如果真的和锁链手上床,这具性转的躯体会怀孕吗?怀的是真人还是念兽?
这样的荒诞不经的想法转瞬而逝,库洛洛按捺下心中骚动,淡定地说道:“感谢你说到做到,对我坦——”最后那个“诚”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打断——
酷拉皮卡皱着眉,原本介于困惑和自省之间的神情快速揉入了惊诧、愤怒以及……仇恨。
荷尔蒙饼干失效了!身形迅速膨胀的库洛洛下意识去瞥腕上的手表,碎裂的表面下秒针仍不知疲倦地奔走着,时针则滞留在刚才确认的位置——应该是战斗中损坏,走慢了。库洛洛不得不庆幸自己已经给酷拉皮卡喂下“魔女的媚药”,毕竟“‘见异思迁’遥控”调控出的好感度,是酷拉皮卡对一名陌生女人的,而不是对他这个仇人的。
酷拉皮卡立刻用行动证明了库洛洛的猜想——锁链破空而来,直指库洛洛的胸口。
两道身影迅速过招,库洛洛恢复了这具身体原本的力量,不无炫耀地擒住锁链。酷拉皮卡趁势欺近,在库洛洛施力的同时撤去锁链,重拳挥向对方。
库洛洛强压住反击的冲动,定在原地抛出了一句“别伤害我”。劲风袭至眼前,而那只拳头生生止住了。金发青年近在咫尺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每一个骨节都苍白诉说着主人的愤怒,可那泛红的眼圈又背叛了他,把他朝生暮死的懵懂情愫一股脑儿圈在了里面。
酷拉皮卡咬紧牙关,拳头已然无法前进分毫。偷盗的行为,女人的游戏名,针对自己的捕猎,莫名其妙的感情……所有一切都串联起来,汇聚成一柄巨刃,贯穿了他的胸口。
库洛洛伸手包裹住酷拉皮卡的拳头,验证了“魔女的媚药”对酷拉皮卡仍旧有效。
“张开手。”
随着这句娓娓动听的命令,那一掌一拳充满对抗的姿态在库洛洛的引导下逐渐松弛成掌心相对,又进一步深入为十指相扣。
“摘掉隐形。”
酷拉皮卡一只手被禁锢着,另一只手只好放弃拿着的手提箱,违背意志地抬起来揭去了眼里的伪装。
库洛洛深深望进酷拉皮卡裸露的眼里,短暂沉溺在了那片红色海洋中。他亲手摧毁了一个文明,现在,承载那个文明最终瑰丽的文物就在眼前,对他虎视眈眈。由衷的恨意和被迫的爱意在那双眼里交错混杂,一并融于波澜壮阔的绯色,撕扯着库洛洛的倒影。
原来是这副样子。
他是这副样子。我是这副样子。那些风里来雨里去的飘渺情绪是这副样子。
在这个真实世界的虚假游戏里,曾经好奇、活跃、对同伴充满了关爱的孩童突然重新在库洛洛躯壳里生长。他听到自己心跳雷动,速来泾渭分明的理智与情感在这一刻熔于一炉。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两个人脑中同时回想起这一句话。
“——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
+++
“什么?!”信长瞪大了眼睛冲柯特吼道,“你说你用卡牌让团长爱上了锁链手?!”
“吵死了。”飞坦和芬克斯在一旁捂着耳朵,共同吐槽信长。
“是我的问题吗?!”愤怒的十字贴满了信长脑门,他握着拳头的手向身后甩去,成了个指向虚空的动作,“团长爱上了锁链手,你们就没一个反对的?!”
“为什么要反对呢?”小滴歪着头问道,“团长又不会因为爱上锁链手就做出对旅团不利的举动。刚才柯特也说了,锁链手中了同样的诅咒,如果能让锁链手真的爱上团长,应该对旅团有好处吧?”
虽然是这个理,但这接近于负数的可能性让信长感到无言以对。
“说实话,我也有种不爽的预感。”开口的居然是玛奇,大家纷纷朝她看去。
小滴转过头去,使出了一针见血的拿手绝活,“你说的是‘不爽’,而不是‘不好’,为什么呢?”
“我也说不清……感觉团长不会吃亏,但是会发生我们不愿意见到的事。”
“千万别是让锁链手入团!”信长抱头咆哮道,“到底是为什么啊啊啊!”
“因为团长说,他要用的卡牌作用对象必须是心仪的人。”柯特完全没被信长吓到,冷静地给出了解释。他表面上就事论事,心底却怀疑,库洛洛用卡牌被动喜欢上酷拉皮卡,不单单是为了动用卡牌,也是为了让自己和酷拉皮卡身处同样的情感制约下,好确证自己能够获胜。
“他就非得用卡牌吗?!”
“对于这一点,我倒是有个猜测,”擅长分析的侠客开了口,其他蜘蛛腿们立马又安静下来,“贪婪之岛是一个规则复杂的游戏,数百人参加游戏,意味着数百人同时恪守相同的制约,所以在岛上,游戏卡牌的制约必然要强过其他念能力。反过来,卡牌的效果也绝非普通除念师能够除去,而必须使用‘圣骑士的项链’。柯特之前说了,锁链手是个游戏新人,所以他在游戏里没法快速获得‘圣骑士的项链’,一旦中了卡牌的咒语,就很难破除,哪怕回到现实去找除念师也不行。团长应该是想利用卡牌盗取锁链手的念能力。”
这番话让信长冷静了不少,其他几个不动声色的也暗自松了口气。
“先别管那么多了,”侠客招呼道,“团长那组的集卡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完全是库洛洛的个人时间。我们还是赶紧讨论一下最后的通关任务吧。”
一群人将话头转到了游戏通关的主题上,玛奇沉默地立在一旁,因胸口烦闷而不堪其扰。她总感觉,他们的团长和锁链手会变得纠缠不清……
+++
(以下省略2k+无用的肉)
P.S.觉得酷拉皮卡想上床很违和?请自我催眠一下:他说那句话不是因为他想法龌龊,主动产生跟人上床的念头,而是因为他被迫产生欲望,对象很明确,在必须坦诚想法的限制下,这种欲望被他解读为想和库洛洛上床。
然后继续复习:
偷窥 G-200:1001号卡牌。可看到一名挑战者全部的随意口袋。
透视 F-150:1002号卡牌。可看到一名挑战者全部的指定口袋。
魔女的媚药 B-30:064号卡牌。将这种药含在口中喂给心仪的对象吞下,就会成为你的俘虏。一粒有效一星期,一瓶五百粒。
需要说明,“魔女的媚药”的说明里没体现有操纵对方的效果,这里私设“俘虏”取其“非本意地受约束的人”之意,一旦成为俘虏就会千依百顺=w=
7.
(继续省略3k+五花肉)
+++
酷拉皮卡听到潺潺水声,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浴缸里,库洛洛正为他擦洗。
男人似乎没有发现他转醒,自顾自低着头,一举一动充满了耐心与呵护。
酷拉皮卡不动声色地重阖上眼,慢慢复盘起离开克里夫宅邸后的一切。他的理智非常清晰地控诉着库洛洛,他的灭族仇人,一切痛苦的始作俑者;而他的情感却切切低语,说着那是爱人,是魂牵梦萦的终点。
酷拉皮卡忍受着这份极端对立的矛盾,继而想到:种种异常可能都是因为自己不知不觉中了游戏卡牌的咒语,必须尽快得到“圣骑士的项链”。
他努力回忆着进入游戏前,在卡瓦·赞比的游戏机上看到的五个人的照片和姓名。这五个人早就进入游戏,很可能会持有“圣骑士的项链”,可以找到他们,用“一坪的密林”的信息进行交换。库洛洛急于解除制约,一定会先把自己送出游戏……自己回去后……那些保镖……手提箱………
酷拉皮卡猛然睁开眼睛。
“你在干什么?”他哑着嗓子问道。
“如你所见,在为你清洗身子。”库洛洛笑得一脸纯真,手指却仍在酷拉皮卡的人鱼线上摩挲,“终于醒了吗?”
他早就知道我醒了。面对这个人,酷拉皮卡总是有种被嘲讽的怒意。然而温热的水模糊了很多事情的边界,他想起库洛洛的求婚,想起库洛洛最后强忍着退出又委屈巴巴的样子,又感觉不那么生气了。
“醒了就出来吧。”库洛洛抱起酷拉皮卡,放在铺了毛巾的洗手台上,又把人从头到脚擦干。全程面面俱到,无比妥帖。
酷拉皮卡找回了力气,推开库洛洛自己走回房间。他捡起扔在床上被蹂躏得皱巴巴的衬衫,发现扣子崩掉了两颗。
算了,游戏里总会遭遇危险,衣服破了也说得过去。这么安慰着自己,酷拉皮卡穿上了“战损”衬衫。
库洛洛盯着那截从领口延伸出来的脖颈,缓慢开口道:“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藏品是柯特偷的,偷来的时候没有细数过有多少钻石,如果过程中有丢失,会算我违约吗?”
酷拉皮卡愣了一下,说:“锁链自有判断。”
“那你能不能提前帮我判断一下?要不等我俩离开,再算我违约就太冤了。”
“如果你给我的不是所有的钻石,那在我们交易的那一刻你就因为被判违约而死亡了。”酷拉皮卡一边系衬衫扣子一边说。
库洛洛心下了然。他的推断是对的,只要把从克里夫那里抢来的所有东西都给酷拉皮卡就符合了制约条件,哪怕箱子里的钻石比原来多。
偷盗能力的有趣之处,在于盗取前的揣摩,盗取后的探索,以及汇集能力后的排布。酷拉皮卡的能力一直令库洛洛充满兴趣,教他不厌其烦地揣度,即便以身犯险也要得到。
这一次,库洛洛赌赢了。用来求婚的“彩虹钻石”和两颗库哔复制出的赝品呆在箱子里,而他安然无恙。
然而这是今天第三次询问酷拉皮卡有关他能力的问题了,库洛洛心想,能让自己连偷三次的,酷拉皮卡是第一个。
酷拉皮卡已经穿戴整齐,他来到桌前,蹲下身扣好手提箱,把箱子拎了起来。
库洛洛靠着浴室门框,隔着一段距离注视酷拉皮卡瘦削的背影,忽然就有点不想让人走。
与内心的苍黄翻覆的企望相反,他的行动干脆利落到不留余地,酷拉皮卡转过身露出那张尚未完全冷却的面孔时,库洛洛的指间已经夹了一张卡牌。
“后会有期,酷拉皮卡。”
那抹金色消失在眼前,库洛洛无奈地摇摇头,从书里找出“圣骑士的项链”挂在胸前。于是奇运断绝了,他对酷拉皮卡朝露般的爱恋也蒸发了。
穿行在成堆垃圾之间的那个孩子又蜷缩回去,磁带划过空中,他伸手没有够到。
+++
巨大的教堂门口,旅团团员们零散地或坐或立。
信长颇有些焦急地来回踱步,遭到了飞坦一通讥讽。就在两人即将打起来的时候,库洛洛从教堂里出来了。
团员们快速围上去,又在即将靠近库洛洛的距离慢下了脚步。
——他们的团长神色如常,可谁都能感觉到库洛洛散发出的黑暗气息。如果他们更加仔细地端详,会发现库洛洛两只手的手背上各自多出了一道日月印迹。
“长老怎么样了?”玛奇冷着脸问道。
“死了。”库洛洛平静地回答。
长老和议会见解不同,他拒绝了“大天使的气息”,临终前把手掌落在库洛洛的书上,笑着说:“我的能力就留给你了,库洛洛,只有你能改变流星街。”
“接下来怎么办?”
“先除掉西索吧。”库洛洛看似漫不经心地回答。他抬起右手,翻转手掌注视手背上那个包裹着减号的月亮。
死后更强劲的念吗……
库洛洛把手插回口袋,说道:“我想到了一个百分百战胜西索的办法,但是……”他环视自己的团员,继续道,“我需要你们中一些人把能力借给我。”
团员们放松的表情仿佛在说“随便用,用完记得还回来就行”,库洛洛不由放柔了一些神色。
“在此之前,库哔,带我去找你复制的宝石。”议会的召唤十万火急,再次打断了库洛洛盗取能力的进程,不过他并不打算作罢,“我要先把锁链手的能力偷过来。”
—END—
后记:谁能想到,最初出现在我脑子里的,其实是性转库洛洛百般挑逗酷拉皮卡,酷总被撩得受不了了于是把她绑在床头,自己在地上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发现美娇娘变成壮♂汉♂的故事……
本来不想写车,结果写着写着就……【我控制不住我的手.jpg】脑子里全是库洛洛把酷拉皮卡抱在身前,酷拉皮卡双腿紧并,库洛洛抄着他腿弯上上下下的画面。
这可能是我第一次主库洛洛视角来写,尝试了不同方向的库洛洛,并且融入旅团最新情报给我带来的震撼(为自己的ooc开脱)。原本想试着把库洛洛写得立体些,结果发现前后无法统一,他的形象从“立体”变成了“混乱”,只好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人都是矛盾的😂
于是乎,性转梗+车+枉费心机合理化+避无可避ooc=这篇文。总之,姑且算是个小甜饼吧?
【猎人乙女】见一个爱一个会有好下场吗(6)
#偏ALL向快节奏中篇
#主要人物:库洛洛、帕里斯通、侠客、伊尔迷、西索等
#“我”是在钱和爱里泡大的千金,be like“何不食肉糜”
#“我”三观不正,蠢且爱耍小聪明,是很屑的大渣女
12
“团长,你知道的吧?”
前方信长和小滴的背影逐渐缩小到和黑夜融为一体时,侠客终于忍不住开口。
事实上,他在被放鸽子时就已经察觉到不对了,并且通过查监控发现竟然是团长“横刀夺爱”,因此侠客虽然知道八成是他女朋友先爱上的团长,但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团长对此完全不知情。
“嗯”库洛洛看了侠客一眼,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下来。...
#偏ALL向快节奏中篇
#主要人物:库洛洛、帕里斯通、侠客、伊尔迷、西索等
#“我”是在钱和爱里泡大的千金,be like“何不食肉糜”
#“我”三观不正,蠢且爱耍小聪明,是很屑的大渣女
12
“团长,你知道的吧?”
前方信长和小滴的背影逐渐缩小到和黑夜融为一体时,侠客终于忍不住开口。
事实上,他在被放鸽子时就已经察觉到不对了,并且通过查监控发现竟然是团长“横刀夺爱”,因此侠客虽然知道八成是他女朋友先爱上的团长,但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团长对此完全不知情。
“嗯”库洛洛看了侠客一眼,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下来。
侠客一瞬间表情变幻,库洛洛在其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疑问、愤怒、受伤,这些负面情感与他对自己的信任和尊敬冲撞开惊涛骇浪。
“你爱上她了?”库洛洛含笑的目光充满了然和怜悯,将问句说得像一个陈述句。
侠客转头避开库洛洛的眼神,不愿回答。
“她恐怕不爱你”库洛洛仍微笑着,眼神从侠客身上移开,又接着说,慢悠悠地,“当然,也不爱我……那不是爱,只是一种狂热而已”
库洛洛不相信侠客没有察觉到,在他看来侠客只是自欺欺人。
“很奇怪的情感,很不自然……”库洛洛神情看上去却很轻松愉快,忽然想到了什么,“侠客,你有给她安过电线吗?”
语气好像在问:你和她去看过电影吗?这类情侣间很正常的事。
金发男孩惊愕地看着好整以暇等待他回答的团长,确认团长是真的想得到这个答案后,犹豫了半晌才承认:“嗯,我试过”
“但是失败了……”侠客皱眉思索着,突然恍然大悟地看向库洛洛,“团长,你是说她已经被操作系念能力者控制了?我之前还以为……失败是因为大家族会请念能力者做过反控制的保护措施,毕竟之前有遇到过相似的案例”
“嗯,这种情况也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库洛洛想了想说,“她的家族不涉政也不涉黑,没必要做这样的保护——我还是倾向于她是受念能力者操控,可以影响情感的那种,手段比较精细和隐秘”
侠客点头,认同团长的推论,但是一个疑问又在他心中浮现:“团长,既然你已经猜测到了,那为什么还……”
那为什么还和她恋爱?
“这没有坏处”库洛洛读出了侠客的未尽之语,微笑着说,“而且,十一月的那个宴会,邀请函从她手上拿会很方便”
和一个名媛搞好关系可没有坏处。
侠客沉默,他知道团长是对的,但心里还是觉得……
“你可以带她去除念,侠客”库洛洛善解人意地建议,“邀请函的事情不难办”
“……”侠客没有立刻回答。
库洛洛也没再开口,他们沿着路灯并在明暗的交替中无声地走着,深深浅浅的影子拉长又变短。多伦多电视塔的塔尖在远处闪烁着彩光。
“不了”侠客忽然说,神色隐没在阴影中,声音微不可闻。
她是受念能力影响才背叛他没错,但是谁说她不是因为这念能力而爱上他的呢?除念之后……她或许不会再为团长着迷,但也未必会继续爱他啊。
而如果在她身上安上他的天线,那他和那个不知名的操作系念能力者简直一样可笑——这是他的最次选择。
“是吗?”库洛洛并不意外,而是很轻快地笑着,“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
黑发青年目视前方,视线似乎已经穿过重重黑夜看透未来。
13
我应该是真的很爱伊尔迷。
我把盒子放在大腿上,从里面拿出相册一页页翻看——大多是我和他的合照,每张我都笑得灿烂极了,而这个留着黑色长发的男人则总是直勾勾地看着镜头,眼睛像猫。
有点古怪——他可能不太会拍照吧,所以神色僵硬。
瞧瞧,这张是在邮轮上,应该是遇上了一群海豚,其中一只错位,看上去像是跳到了我的头顶;这张则是阿拉斯加的草原,伊尔迷蹲着把一只野兔按在掌下,我则在安慰那只快吓破胆的兔子;这张在约旦,岩壁之间的派特拉古城被黄昏染成了玫瑰色……
我和他竟然去过那么多地方,一起度过了这么有意思的日子,而我竟然全忘了?
太可惜了,我一边往后翻一边叹气:我们到底为什么分手呢?真想不通啊。
咦?这张是……
我忽然顿住了,目光被一张大合影所吸引。
相似的黑色头发,相似的黑色眼睛——是伊尔迷的家人?我都见过他父母了吗?
照片里我笑得有些拘谨,胳膊被一个维多利亚式打扮戴着奇怪墨镜的女人亲密地挽住,女人的手上拉着一个白发孩子,她旁边站着一个高大强壮的白发男人,我的旁边则是伊尔迷,另有一个穿着和服的黑发孩子和一个胖胖的黑发少年站在一边。
我竟然都和伊尔迷的家人合过影了,我难以置信地想:我和伊尔迷的关系到底曾经发展到了哪一步?
我感到不安,不想再思考下去了,一把将相册合上放回盒子塞进柜底。
都过去了,我安慰自己:现在我的恋人是库洛洛。
【库洛洛】被圈养的菟丝花
【人设ooc🈶】
【黑化】【偏执】【强制爱🈶】
1.
“长谷川小姐…长谷川小姐……”
面前的手摆了摆,这让你回过神来,看着面前已经来搭讪的男人,你知道时间线又提前了,这是你第八次攻略他了,而这次你如果再失败的话就会彻底沦为棋子被丢弃在这个世界里。
你望着面前优雅绅士的男人,谁能想到呢,一开始他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盗取你的能力,与你种种的偶遇皆不过是他的安排,只是为了让你信任他,真是狡猾的男人。
这次场景的话,应该是你们已经开始接触了起来,他邀请你参加晚上的拍卖会,你应是要答应下来的,但是你现在只要一看到他就想起...
【人设ooc🈶】
【黑化】【偏执】【强制爱🈶】
1.
“长谷川小姐…长谷川小姐……”
面前的手摆了摆,这让你回过神来,看着面前已经来搭讪的男人,你知道时间线又提前了,这是你第八次攻略他了,而这次你如果再失败的话就会彻底沦为棋子被丢弃在这个世界里。
你望着面前优雅绅士的男人,谁能想到呢,一开始他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盗取你的能力,与你种种的偶遇皆不过是他的安排,只是为了让你信任他,真是狡猾的男人。
这次场景的话,应该是你们已经开始接触了起来,他邀请你参加晚上的拍卖会,你应是要答应下来的,但是你现在只要一看到他就想起你那前七次的人生是多么的失败,被盗取能力的你会彻底沦为棋子,珍惜你能力的他不允许你死亡,但是你的纠缠不休又让他感觉到麻烦,所以他会将你囚禁起来。
“非常抱歉,我想,我晚上还有些事情,拍卖会就等下次吧。”你的脸上挂上职业假笑,和对面的人一样,装嘛,谁不会。
他看起来并没有想要再邀请下去的意思,而是点头并提出下次共度晚餐的请求,你微笑着答应了,但是内心却在想给他脸了,狗比男人。
回到家的你慌不择乱的收拾好了所有行李,前七次的教训让你并不敢再赌下去 而且你发现你并不了解他,反正都是要被抹杀了的,不如自己活得痛快一点。
脑海中系统冰冷的声音喋喋不休的让你继续执行下去任务,你感觉烦死了,索性直接关了他,你的念能力十分稀有且强大,而且还正是那个家伙所需要的,你可玩不过老狐狸,在前几次里即使你努力的避免他的套路但是都失败了,所有的下场无一例外都是特别惨的,有几次你感觉就这样吧,就不攻略他了,你拿着钱就准备远走高飞去其他地方逍遥快活的过完一生,但是他总是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像幽灵一样。
为了防止发生之前那几次的情况,你当天晚上就打包好了所有行李,订了最早的航班,库洛洛,以后不要再见了…
你心想。
你所在的这个世界里是当下最火的剧情类游戏,而库洛洛则是游戏里热门的人物之一,曾经连续两年登榜第一,为了完善人物设定和让游戏玩家能有更好的体验,公司选中了癌症晚期的你,只要搞定这个角色,让他爱上你,丰富他的人设,你就可以得到秘药活下去,你也曾经抱有着希望,但是一次又一次被这个家伙摧毁了。
反正回去也是要被病痛折磨的,还不如在这个世界里逍遥快活,最起码 这个世界里你的人设可不差钱。
“长谷川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面前的男人的笑容依旧是那么温暖,刚出家门的你就被他逼着退了回去,他自然而然的结过你手里的行李箱,推到了一边。
关上了家门。
“其实早就想问了。”他朝你走了过来,“我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怎么感觉最近菱萘子总是在躲着我。”
“嗯?可以解释一下吗?”
好家伙,长谷川小姐也不叫了,直接改叫名字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这个时间线的你们才只是一丁点熟而已,他甚至还没有完全取得你的信任,怎么会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
你摇了摇头,面容强装镇定,“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嗯…我只是最近想出去旅游而已。”
“在拒绝我的第二天?”他轻笑,朝你走了过来,他每走一步你就向后退一步,“你好像很害怕我的样子。”
肯定害怕啊,你现在一见到他就想起来了前七次他将你用不同方法杀死的画面,哦,不对,还有几次是因为你受不了他的折磨主动赴死。
“怎么可能。”你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先生,现在可以请你离开我的房子吗?我需要休息了。”
他拉住你的手腕,在你耳边低语,“长谷川小姐,不继续执行你的任务了吗?”
你僵硬住了。
他怎么会知道的?!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任务者的话那前七次他都在耍你玩吗?搞笑呢。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你还在继续装傻。
“我是说。”
“让我爱上你这种无聊的任务不继续了吗?”
靠,他是真的在耍你。
“你早就知道?”你现在也不装了,什么温柔可人,这些只不过是系统给你接近库洛洛所营造的人设罢了,你一个将死之人,天天快烦死了,骂天骂地的,怎么可能会温柔。
“你逗我玩呢?”
他捋了捋头发,笑了出来,“怎么会,我确实对你挺感兴趣的。”
“况且前几次我们相处的那么愉快不是吗?”
愉快个头。
他单方面的愉快吧。
“所以你现在准备干什么呢?”你抬头看向他,直视他的眼睛。
娃娃脸上露出了无辜的表情,标准的绅士笑容看的你想撕碎他的脸,毕竟前几次你死之前他都露出这样的表情。
“换我来追你好不好?”
他真是疯了。
“抱歉。”
想甩开他的手却发现纹丝未动。
“?”
“看来你还是误会了什么。”他叹了一口气,“我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哦。”
你心中顿感不妙,你如今宁愿病死也不想再和这个男人纠缠了,打开昨天刚关的系统,眼前透明页面上疯狂的显示着‘人设崩塌’‘系统故障’等信息,你焦急的心中默念‘强制退出’,这是防止世界崩塌用的紧急程序,就是为了保证任务者的安全。
可是此刻却不管用了。
‘系统故障’
‘系统故障’
‘系统故障’
彻底一片白色雪花了。
库洛洛另一只手揽上了你的腰,微微弯下身子与你对视着。
“出不去了吧,那就留在我的世界里吧。”
【彩蛋是日常!】
当攻略成功的对象来到三次元
苏景清觉得这是她最倒霉的一天。
没有什么比突然发现自己攻略成功而且背刺导致黑化的攻略对象出现在眼前更可怕的了。
“统儿,你说话啊,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若是苏景清攻略完老老实实的但也还好,偏生作的一把好死,给库洛洛留了份书信,还是当着库洛洛的面消失的,每一样都是气死人不偿命的程度。
苏景清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得眼前一黑,默默,又缩回被窝“绝对是我没睡醒…”库洛洛随手从书架上拿本书“早哦,小黎,还是应该叫你苏景清呢,找了好久才找到你的,我最完美的收藏品。”库洛洛打量着床上装死躺尸的少女,一个收藏品而已,竟敢脱离主人的控制,真是需要好好矫正呐。
苏景清麻木的坐起来看...
苏景清觉得这是她最倒霉的一天。
没有什么比突然发现自己攻略成功而且背刺导致黑化的攻略对象出现在眼前更可怕的了。
“统儿,你说话啊,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若是苏景清攻略完老老实实的但也还好,偏生作的一把好死,给库洛洛留了份书信,还是当着库洛洛的面消失的,每一样都是气死人不偿命的程度。
苏景清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得眼前一黑,默默,又缩回被窝“绝对是我没睡醒…”库洛洛随手从书架上拿本书“早哦,小黎,还是应该叫你苏景清呢,找了好久才找到你的,我最完美的收藏品。”库洛洛打量着床上装死躺尸的少女,一个收藏品而已,竟敢脱离主人的控制,真是需要好好矫正呐。
苏景清麻木的坐起来看向库洛洛,不失礼貌的微笑“你为什么会在这?这不是你能呆的地方”库洛洛走近苏景清,逐渐压近,用手摩挲着苏景清红润的嘴唇,在女孩耳边低声轻笑“因为你在这啊,我要把你抓回来关起来,你只要做我一个人的收藏品就好了”说完便亲上眼前朝思暮想的“收藏品”,库洛洛的莽撞全表现在这个吻里,扫荡着他的胜利成果,将几年来全部的思念悉数吞入。 就这样就好,做我一个人的“收藏品”,不听话就把你关起来,你只需要我就够了。
苏景清瞪大了眼睛,一大早上演这种限制级的不大好吧,于是双手搂着库洛洛加深了这个吻,库洛洛眼中却升起一丝的笑意,待到两人分开时牵连着一缕银丝慢慢垂下,我们早已捋不清了,不是吗
苏景清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脸上还面带着潮红,库洛洛看着苏景清更加红润的嘴唇一呼一吸,眼色又暗了下来“说正经的,你为什么会在这,这真不是你该来的地”库洛洛想将女孩搂在怀里“你丫拖鞋上床!”无奈耸耸肩听话拖鞋上床搂住女孩,将下巴搭在女孩的肩膀上,整个搂住,手还不老实的摸着女孩小巧的耳垂“我一睁眼就在这了,在这里我的念好像被封住了,这个世界应该有什么限制吧,连我的整体身体机能都下降了。”
苏景清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不对,你为什么会说中文!”“原来这个语言叫中文,我应该被袭击了,一醒来脑子里就多了很多东西”苏景清一脸复杂的看着身后的男人“怎么了呢?”“没事,感觉你运气好,都不用学就会了世界上最难的语言。”库洛洛在苏景清耳边低声轻笑,边听边将手慢慢的占领根据地,等苏景清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衣服已经快沦陷投降了,库洛洛埋在少女的肩膀上撕咬着“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你擅自消失的事了呢,嗯?”
待到两人全部收拾完起来的时候苏景清看着坐在沙发上看书的男人“约法三章啊,不许想着报复我,亲也亲了,该干的不该干的也做过了,我还得管你吃管你喝,你不许再想着报复我了!”库洛洛抬头看了苏景清一眼“当然”不行,擅自离开主人这么久,总要讨回来的。蜘蛛会把看中的猎物困住慢慢的分食消化,比想象中味道更好呢。
追寻自我、表里一体:谈库洛洛·鲁西鲁
若要从头开始谈我对全职猎人中库洛洛这个角色的感受,那应该是“恶人的神性”。实际上,从短而微微下垂的眉毛、相对较厚的下嘴唇、圆润的额头和眼睛、被耳环衬托出的大耳垂等诸多面部细节上,都能非常明显地看出库洛洛这个角色身上的神性。而其服装上的倒十字元素、刻意绘制的苍白如雕塑般的肌肉和皮肤,十字架元素的额头刺青,乃至于“12人与第0个人”这样耶稣与十二门徒一般的幻影旅团人物配置,自然也是“神性”“宗教”这两个元素的佐证。对于这样一个同时具备恶与神性的犯罪集团的首领,我从一开始便产生了相当强烈的探究欲。接下来,......
若要从头开始谈我对全职猎人中库洛洛这个角色的感受,那应该是“恶人的神性”。实际上,从短而微微下垂的眉毛、相对较厚的下嘴唇、圆润的额头和眼睛、被耳环衬托出的大耳垂等诸多面部细节上,都能非常明显地看出库洛洛这个角色身上的神性。而其服装上的倒十字元素、刻意绘制的苍白如雕塑般的肌肉和皮肤,十字架元素的额头刺青,乃至于“12人与第0个人”这样耶稣与十二门徒一般的幻影旅团人物配置,自然也是“神性”“宗教”这两个元素的佐证。对于这样一个同时具备恶与神性的犯罪集团的首领,我从一开始便产生了相当强烈的探究欲。接下来,我将从库洛洛的童年说起,以“自我”为核心,从“表”、“里”这两个层面各自说开,谈谈库洛洛这个角色的演变与成长。
从旅团的童年说起。在弱肉强食的猎人世界中也算得上残忍的流星街为库洛洛的人格抹上了一层纯黑的底色。我们很难不将酷拉皮卡的童年与库洛洛作对比。同样是同伴被残忍杀害,同样是原本过着幸福的生活,为何两人选择的复仇方式截然不同?为何酷拉皮卡哪怕是面对仇人也能克制住杀意,而库洛洛却会说出“正是因为无关,所以才会不在意的杀掉吧”这种冷漠的话?甚至库洛洛失去的同伴仅一人,而酷拉皮卡却是遭遇了更加惨烈的全族被灭杀。
我并不想将这种不同简单的全部归结于所谓的“本性”,那太过偷懒,也并不是富坚一贯的作风。从蚂蚁篇就可以看出,与其偷懒的将角色表现出的特质归结于本性,他更喜欢如同刻画梅路艾姆一般,让环境成为角色成长中更重要的影响因子。这和猎人中“人与自然”这一重要命题也是统一的。
当我们以这样的视角再去观察库洛洛与酷拉皮卡生长的环境时,便立刻能发现其中的不同。酷拉皮卡一族生活在深林中,有着近乎桃花源的生活环境。族人们给予酷拉皮卡爱与和谐的生活环境,给予他克己自律的特质,而这一切在惨剧发生之前都是纯粹无杂质的。反观生长在流星街的库洛洛,哪怕有着学习的梦想,哪怕给录像带配音来让流星街的孩子们开心,哪怕他与旅团同伴们的生活看起来如此美好,也难以掩盖其生存环境的残酷。
他们靠什么生存?
漫画中没有出现他们的父母或其他亲人,甚至可以说,在流星街这样一个地方,即使有父母亲朋,他们也未见得就会对孩子们有什么帮助,更不要说给予其良好的教育、赋予其符合公序良俗的三观了。在流星街这个世界垃圾场,答案相当简单:弱肉强食。不被看做人的流星街众人,几乎每天都在面临着小孩被拐走、成年人被捉去做奴隶或者残忍杀害的事情。
这并不稀奇,萨拉萨也并不是第一个牺牲者。以库洛洛为首的旅团成员不可能没有见过这种事——但他们每天满面笑容,开心活泼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从不把这些事情当作某种需要流泪的悲剧。
他们觉得这是正常的。小孩子走在街上就是有几率被抓走,成年人也有可能遭到毒手,而遇到这种事之后,只需要冲上去报复就行了。如果打不过,那就多叫几个人。他们所处的环境赋予了他们这种逻辑,也注定了他们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之后,会优先采取这样的行为。
但这样的想法在萨拉萨惨死后出现了改变。
在这里需要引入一个我认为确实存在的、富坚在搭建猎人中角色时的标尺:如何对待“有关者”与“无关者”。以需要构建的角色为核心,将世界上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分成两类:与他无关、与他有关。而对待这两类人的态度的不同便成了角色的核心之一。这一点在小杰身上尤为明显,在“无关者”这个问题上,他先后问了三个人。先是质问库洛洛,“对于那些与你无关的人,是怎么能下杀手的?”此后又质问猫女,为什么要杀害与她无关的人,最后对奇犽,“为什么你那么冷静?是因为凯特跟你没关系吧?”
在这一点上,我并不认为能将其简单的指责为双标或是所谓的反差。这是猎人世界里每个角色都需要面对的问题,也是展现他们独特个性的舞台。
回到原题。库洛洛在面对萨拉萨的惨死之后,他心目中“有关者”和“无关者”的界限发生了改变。曾经,他将自己这群熟识的好友之外的人都看做“无关者”,现在,他心目中“有关者”的范围发生了改变,扩大到了整个流星街。
他要让这个不被世界认可的地方不再出现萨拉萨这样的牺牲者。也就是说,他决心保护的不是身边这几个人,而是整个流星街。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库洛洛与酷拉皮卡除了生活环境以外面临的第二个不同:酷拉皮卡是全族最后的生还者,他想要的是夺回同伴的眼睛,是复仇,他想要将同伴们的眼睛放回到原本应该在的位置——他们的眼眶里。
而库洛洛想要的不止于此,他不仅想要让虐杀萨拉萨的黑帮血债血偿,还想保护流星街。
保护与复仇的行事逻辑是不一样的,在要保护的事物大于自己能力的情况下更是如此。正如攻城容易守城难,复仇不具备延续性,将所有仇人干掉即可;保护则需要延续,在库洛洛的视角下,达成这种延续的方法就是长久的威慑。
这种独属于流星街的三观与认知让库洛洛选择了一个极端而有效的方法:为需要保护的流星街套上带刺的荆棘。荆棘由恐惧织成,本身并不具备确实的伤害他人的能力,那么为了让其他人都畏惧这层荆棘,就只能由库洛洛去伤害其他人,来证明荆棘的伤害性了。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库洛洛与酷拉皮卡面对的看似是相同的困境,但二者的本质实际上完全不同。而二人生活的环境更催化了这一点,促使他们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选择。这两个角色互有对照,但其不同绝不是因为所谓的本性。
视线来到友克鑫篇,库洛洛展现出与童年时截然不同的形象与性格。冷静、温和、不摆领导架子但拥有非常强的领导力,同时具备极其出众的推理分析能力。要说此时的他与其童年时还有什么表面上的相同点,那恐怕只有“爱看书学习”和“聪慧”这两个特质了。同时,其形象中的神性、没有缺点与私欲、胡作非为喜新厌旧的盗贼集团的首领这几点,也让处于观众视角,暂时不了解库洛洛童年的人不由得产生这样的想法——真是一个极恶的、完美的假人。他在骗取妮翁信任盗取占卜能力时展现的游刃有余、确认窝金死亡流泪时展现的克制的悲伤、拍卖会大闹展现的疯狂、密室游鱼时展现的沉静、演奏献给窝金的镇魂曲时的优雅、一对二揍敌客时展示的布局与战斗的实力,甚至是躺在地上感叹“累死了”的孩子气,无不丰富着这个角色的形象。
综合看来,库洛洛或许是个极恶、完美、优雅、智慧、实力强大、任性妄为的假人,类似于这样的形象?在存在西索、伊尔迷这样角色的情况下,观者很容易就能产生这样的想法:真是个变态。
但我此时想要提出一个观点:库洛洛既不极恶,也不完美,更不是假人(或者另一种说法,一个空壳),变态则见仁见智。在库洛洛身上,“假人”、“神性”、“完美”这三个词条并不能分割看待,而是互相纠缠、互相影响,最终构成库洛洛这个角色的“表”。而所谓的“里”,则是“自我”。环境与际遇以极为强力的方式构成了“表”,而另一些环境和经历则以占比极小而分量极重的方式构成“里”。
以上,我从环境与际遇的角度解读了库洛洛做出与酷拉皮卡截然不同选择的原因,并提出了库洛洛“表”的构成。下面,我将对“库洛洛身处的环境与曾经的经历如何以三个互相交织的标签的形式具体构成其‘表’”以及“库洛洛的‘里’是如何生长、如何被扼杀、又如何再度萌芽”进行深入解释,以此对库洛洛这个形象及其成长与改变的轨迹做出分析与归纳,并对这个角色未来可能的发展、变化、成长做出推测。
首先明确一点:在猎人的设定中,念能力是内心的直观展现,一个人的念能力和其性格、愿望等多种因素息息相关。在此基础上,让我们再来审视库洛洛的念能力“盗贼的极意”。不难想到,这样一个只能偷取并储存其他人念能力的能力,恰恰象征着念能力的主人并不存在“内心”,也就是说,没有“自我”。再联想到天空竞技场中西索给小杰分析六系念能力时的发言(这近乎是富坚借西索之口将设定说出来,只不过用西索的方式进行了修饰),西索对库洛洛所处的特质系的评价是“个人主义者”。若是在了解库洛洛曾经经历的前提下,很容易便会产生这样的联想:库洛洛所谓的“个人主义”,其实更像是“有关者主义”——他并不是以自我为中心,而是以“与自己有关之人”为中心,而这个“与自己有关之人”,并不包括他自己。而这一点可以从他被酷拉皮卡抓走之后对自己性命毫不在乎的态度中看出。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库洛洛的名字本身就有领袖的含义。“不能违背团长的命令”这条规则也几乎使整个幻影旅团都成为他取用能力的仓库。再加上在旅团中,库洛洛的编号是0,这也就使得整个旅团的能力像是以“盗贼极意”为头颅而其余能力为脚的结构。这也就使库洛洛所具备的“领导力”特质与其念能力结合起来。甚至据此深入思考下去,还能看到“蜘蛛的每一条腿都具备不同的能力,而头颅却只能使用腿的能力,本身并不具备能力”这样的事实。如此一来,领导力与无我这两个特质也就巧妙地串联了起来:库洛洛的领导力很大一部分是从其“无我”的特质中来的。正因为没有属于个体的私欲,其他人才能无条件遵从他的命令。
由此可知,库洛洛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个人主义者。即便如此,他却依旧被安排为一个特质系角色。这实际上并不矛盾,此处按下不表,后续在谈到库洛洛从自我到无我再到自我这一过程的时候,再详细说明。
同时,库洛洛幼年时期就展现出的强烈的学习与探索欲望也投射到他的念能力上,产生了偷窃他人能力收归己用的效果。天空竞技场中他对西索坦言自己很喜欢从偷来的能力上探索其前任主人的性格、认知与黑暗面这一细节,也佐证了这一点。
综上所述,没有自我、旺盛的对未知的探索欲这两个特质共同构成了库洛洛的念能力。
根据以上对库洛洛念能力的分析,以及开头对库洛洛成立幻影旅团等一系列行为动机的分析,我们不难看出,库洛洛的念能力,是基于其“表”、稍微混杂些许“里”而诞生的。
当然,也有一种观点认为库洛洛之所以获得了偷窃他人念能力的能力,其实是因为他没有自我,于是什么都想试试看。我并不认同这一观点。理由很简单,库洛洛并不是一开始就没有自我的。他是在惨剧发生后,自己把自己的自我扼杀掉了。
分析到这里,我们也终于可以出示第一个关键词,提出第一个观点:无我即是神性。
从幻影旅团对库洛洛的回忆、库洛洛被酷拉皮卡绑架时声称自己这个人质毫无价值(旋律所听到的他的心跳也证明他并不是虚张声势)这两段剧情可以看出,库洛洛在意的并不是他本人的生死,而是旅团精神的延续。他想要的是一个潜伏在流星街身后阴影中的恶兽,一个威慑着世界、让他们不敢进犯流星街的恐怖组织,而不是“库洛洛”这个个体的生存。这导出的是“无我”。人性本是自私的,想要保护身边的人也是人之常情,而想要保护身边之人却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就已经脱离了“自私”的范畴,而趋向于“神”。
仅仅属于流星街的神。
甚至,倘若我们大胆地参照库洛洛的外型进行分析,甚至可以得到一个相当有趣的结论:库洛洛的毛领背头造型象征着其神性与“表”,放下头发相对温和、感情更明显的造型象征着其人性与“里”。
要得到这一结论,首先得从库洛洛这两种形象的出现时机去看。库洛洛在与团员会面时处于背头造型,以幻影旅团团长身份对外活动时处于背头造型,在演戏蒙骗妮翁、演奏安魂曲送走窝金时处于散发造型,与揍敌客二人打架、最后躺在地上说“累死了”这一段剧情处于散发造型,如此许多。甚至从更细节的表情上来看也是如此:眉毛是表现人物感情的非常重要的一个器官,然而在库洛洛放下头发、用布带遮住额头的同时,按照上述理论,他的眉毛本应该被画的更加生动,以此更深入地展现他的情感与人性才对。然而事实恰恰相反,额头绑着布带的库洛洛,眉毛是被遮住的。
实际上,这非常合理。如果对猎人角色的画法有所留意,那基本上都能发现,大部分角色的眉形都是细细的一长条,即便是粗眉角色,往往也会将他的眉毛画长。在大部分角色如此的情况下,将库洛洛那特别的、一头粗一头细且非常短,异于常人(猎人世界常人)的眉毛展露出来,反倒不利于表现他倾向于人性一方的情感。旧版动漫里少年库洛洛的形象也证明了这一点:少年时期的库洛洛眉毛明显比青年时期长的多,且眉尾上扬,显得朝气蓬勃;青年时期则眉短而尾部下垂,因此更加显露出非人感。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完全可以将“额头上绑着的挡住眉毛的布带”当作富坚为了区分库洛洛背头散发这两个形象玩的一个小花招:富坚没办法为了在读者眼中区分这两个形象而把眉形都换了,于是干脆挡住。
况且,倘若再深入探究库洛洛放下头发时的两种状态(额头上是否绑了布条),也可以联想到另一个事实:在友克鑫篇时,他实际上还没有自我,头上绑着布条;而在天空竞技场与西索打斗时,他头上已经没有布条了。可以这么说:在友克鑫篇时,尚且需要用两种区别度较大的造型来区分库洛洛的表里并展现他的动摇,而至少在天空竞技场及之后,不再有这种需求(或许有细心的读者会发现,在与侠客通电话与上船时这两幕库洛洛头上都是绑了布条的,但我更倾向于这是在掩盖他作为幻影旅团团长标志性的刺青,防止在不需要的时候被人认出来。后续与旅团成员会面时,他就不再绑布条了,也换回了标志性的毛皮风衣)。
由此,我们不难得出上述结论:散发造型象征着库洛洛人性的“里”,背头造型象征着库洛洛神性的“表”。
当然,这些证据不够有力,有些牵强。要想证实确实存在这种设计,不免要关注到一个节点。库洛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几乎不再以背头造型出场,而是更多的以散发造型出场呢?答案很明确:派克诺塔的“背叛”。
在我看来,这个事件对库洛洛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在“自我”的层面上,派克诺塔的“背叛”可以说是使库洛洛自我重新开始生长的重要事件。因此暂且按下不表,在谈到“库洛洛的‘自我’是如何生长、被扼杀、又再度生长”这一话题时再进行详解。
顺带一提,我并不认为库洛洛为窝金演奏安魂曲是什么“中二”行为。在我看来,这只是回到初心,以“剧团”的性质,以演出的形式为窝金谢幕。固然,这种形式的悲伤难免的有表演之嫌——就像贾宝玉在晴雯死后一面为其写悼文,一面与林黛玉讨论如何修改能使文章变得更好一样。其本质还是,悲伤,但没那么悲伤。然而,这已经是此时杀死自己情绪、在同伴死亡时仅仅只能落下一滴眼泪的库洛洛所能给予窝金的,最后也是唯一的,属于最初的幻影剧团的浪漫。
回到原题。从“仅仅属于流星街的神”这一点往下推测,我们可以相当顺畅地得到一些推论:库洛洛需要的不是他个人的威慑,而是能持久制造恐惧的“幻影旅团的威慑”。因此,他不需要、也不应该像一个人,而应该像某个信念的执行者。这样一来,当他死去,幻影旅团出现下一任团长,这种威慑也不会改变,不会因为他个人的死而受到影响。换言之,他需要世界恐惧“属于流星街的幻影旅团”,而不是库洛洛。而这也能解释一个看似吃书的问题:重视“有关者”的库洛洛为何会定下“杀死团员即可继承其编号入团”这一规定?
实际上,从柯特入团与信长推荐小杰奇犽入团这两件事我们就可以看出,在一定条件下,新团员入团并不需要得到团长的直接首肯。换言之,旅团的某些规则是可以凌驾于团长之上的。同时,这些规则对于库洛洛而言也是对“他死去后幻影旅团仍能保持原样进行活动”的保证。也就是说,这实际上是一个保证旅团成员实力的“末位淘汰制”。
在一开始我便提出“有关者与无关者”这一命题,而在猎人中,这一命题其实还可以更深入地问下去,即有关者的次序。库洛洛定下这一规则时期望的是旅团能够保持长久的威慑,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旅团成员的实力不能衰退。这种末位淘汰不仅能刺激旅团成员的成长,还能保证旅团的新鲜血液。新团员未必需要认同库洛洛保护流星街的理念,只需要听他的话就行了。
如此看来,这一规定是否对不那么擅长战斗的团员过于残酷?
并非如此。首先,在库洛洛心中,有关者的地位是有一个排序的。其次,漫画中信长也提到,库洛洛曾要求战斗成员们保护更侧重于辅助的玛奇、派克诺塔等人。甚至有这样的台词:我和信长的能力可以被取代,派克诺塔的不能。这也就证明在旅团中每个成员的价值并不相同,甚至可以说,这条规定是为那些战斗团员而设的。
经过这一系列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库洛洛对同伴的重视与他设立的淘汰规则并不矛盾。在整个旅团的存续面前,任何一个团员个体的性命都是不重要的(包括他自己),他个人的感情因素只能屈服于规则之下。这一点也能从信长对库洛洛的质疑中看出来:在库洛洛决定留下时,信长曾经质问:这一决定是你下的,还是团长下的?
被质疑为吃书的类似问题还有一个。在旅团大闹友克鑫之后,黑帮们打算彻查旅团,干掉他们的亲人朋友恋人以复仇,却在查出他们属于流星街之后只能放弃,也就是说,遍布世界的黑帮并不知道幻影旅团出身流星街,这与库洛洛的本意是相悖的,也是不应该出现的。从少年库洛洛的意愿来看,如果幻影旅团与流星街没有形成绑定,那么幻影旅团作恶毫无意义。在最新的漫画中,他明确表示了上述愿望。同时,库洛洛幼年时期的流星街地位远不如现在,只是大型垃圾场与拐卖者的天堂;而如今流星街则成了可以与黑帮交易,向他们输送靠谱人才的势力,这与幻影旅团的行动必然是有所关系的。从时间线上也可以看出,在库洛洛立志用幻影旅团的威慑保护流星街到不被人知道来自流星街的幻影旅团扬名之间,存在一个几年的断层。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只能等待富坚后续的解释了。
人性本自私(此处并无贬义),而放弃自己,将自己的生命当作不曾存在之物,而是让自己成为一个符号,何尝不能说是脱离了人的存在?从这个角度而言,无论是“神性”还是“假人”,都不过是“无我”、“脱离于人”的不同说法罢了。
在构成库洛洛“表”的三个标签中,最特别的便是“完美”。因为这个标签不仅与构成其“表”的其余两个标签息息相关,更触及到了库洛洛的“里”。完美与假人、神性这两个标签的联系不言自明,而其与库洛洛的“里”的联系则需要更深入的分析库洛洛身上的特质。库洛洛为何会被觉得完美?冷静、理性、在乎同伴而不会被感情冲昏头脑、聪敏好学、拥有极强的领导力、身为领导者而从不摆架子、平等对待每一个团员的意见、积极思考,对小杰这样一个12岁小孩子的问题也会认真思考而不是敷衍,无非是这些。
但若是细细考虑便能发现,这些特性中,其实有许多不是流星街的环境给予他的,也不是惨剧发生后他觉得自己需要拥有因而去获得的,而是在一开始就拥有的,即:在乎同伴、聪敏好学、领导力、积极思考。这样,我们便可以将这些特质归结于库洛洛的“里”。而其余的特质,则归属于“表”。
如此一来,“库洛洛身处的环境与曾经的经历如何具体构成其‘表’”这一问题便基本讨论明白。流星街的环境与需要保护的事物之大使他做出了选择,而为了达成目的,他的“表”就此构成。
接下来,我将继续探讨下一个问题:库洛洛的“里”是如何生长、如何被扼杀、又如何再度萌芽的。
从库洛洛的童年说起。在上述段落已经说明,聪敏好学、强大的领导力这一系列特质是属于其自我,也就是“里”的特性,且这些特性被继承下来,成为构建“表”的原材料之一。而没被继承的那些特质——情绪化、乐于让他人开心、天真的梦想、对同伴的重视,则或被根除,或被扼杀,或被抑制。
这也就是以上所述的库洛洛的“自我”变迁的第一与第二个阶段:生长与被(自己)扼杀。从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以旅团团长的身份活动,用“表”的一面应对外界。在此期间,“里”之一面的自我一直处于沉默状态。
而“自我”的再度萌芽,我认为是两个事件的共同作用:小杰问库洛洛为何能杀死不相关的人,与派克诺塔的“背叛”,选择团长库洛洛而非幻影旅团。
小杰的问题算是一个契机。面对这个问题,库洛洛的第一反应是“正是因为毫不相关”,然而很快,他又意识到,即便毫不相关,做这种事也需要一个动机。作为旅团团长的动机非常明显,但直接就这么讲出来实在有点可笑,还显得他是在自我洗白。毕竟在在场的小杰与奇犽的认知中,正是旅团将酷拉皮卡一族彻底灭族。但是他很快意识到,既然毫不相关,他作为旅团团长又只需要作恶即可,并不在乎对象和形式,那么,为何偏偏是友克鑫这一群人?为何是拍卖会?这需要属于他个人的动机。
或许是求知欲?库洛洛喜新厌旧,得到宝物(尤其是书籍)之后,在欣赏、探究、把玩之后便将其弃如敝履。这也体现在他的念能力及其运用上——天空斗技场与西索决斗时,库洛洛明确表示他喜欢从念能力的各种特性上探究其前任主人的性格与认知。
但是,对于“明确的、属于自己而非旅团团长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在被问到的这一刻,库洛洛自己也并不清楚。因此,他才会说出类似“这是探索和了解自己的方式”这样的话。可以说,在库洛洛常年压抑自我的情形下,这是一个促使他重新开始思考“自我”这一问题的事件。
哪怕小杰并没与问到如此深入的、个人与作为旅团团长的动机,喜欢思考的库洛洛也无法不去考虑这一问题。
倘若仅仅是如此,可能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但派克诺塔选择库洛洛而非幻影旅团这一事件紧随其后,对库洛洛一直以来坚定的信念产生了相当大的动摇。
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团员们也是如此吗?
对于库洛洛脱困后毫不动摇的走开而非对派克诺塔有什么表示这一点上,有一个相当流行的解释。这个解释给出了两个理由:首先,酷拉皮卡的制约使得库洛洛不能与旅团成员交流,其次,库洛洛认为派克诺塔选择他的生命是对旅团的背叛,因此他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我并不认可这个解释的后半部分。
在我看来,酷拉皮卡的制约必然是理由之一,但直接走开、与冒险来交换人质的派克诺塔如此冷漠,哪怕是对扼杀自我期间的库洛洛而言,也必定存在其理由。而我并不认为这个理由是“感到被背叛”。
派克诺塔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证明她已经代表了旅团多数人的意志(多个团员之间的矛盾还能投硬币吗?事实也是大部分团员都支持去救库洛洛。而先前玛奇就已经说过“不遵守旅团的规定就意味着违背团长的命令,而这是我不想看到的”这样的话。这句话的重点是库洛洛这个个体而非幻影旅团)。她此来的目的是救库洛洛,而不是为了延续幻影旅团而放弃团长。这也就意味着整个旅团都和库洛洛的意志相悖。
更何况,假设库洛洛真的认为派克诺塔背叛了旅团的精神,也就是说他认为旅团全体背叛,那么他后期的行为就绝不该是除念后和旅团再会,而应该是与其他团员彻底切割,收拢一批他认为能够真正贯彻他意志的新团员。
库洛洛期望的是旅团以“旅团精神”而非他个人为核心,然而事与愿违。派克诺塔的到来让库洛洛意识到,如果他死了,没有人能扛起他的旗帜。如果他死了,旅团就不复存在。
人心向背本不是靠他一句“以团长的命令为最优先,但不要以我的生命为最优先”就可以完全控制的。旅团成员们固然是因为库洛洛那不再让流星街出现萨拉萨这样的牺牲者这一理想而聚集在他身边的,但无可否认,他们同样也在意、依赖、在乎着身为团长、散发出极强人格魅力的库洛洛。库洛洛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再也无法像曾经那样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只能为达目的,开始将其重视起来。正因为此,被团员们珍视着的库洛洛,也必须开始思考起“自我”这个命题。他库洛洛从来都不是“幻影旅团团长”这样一个随时可以替换的符号,而是蜘蛛无可取代的灵魂人物。对于这样一个人而言,自我不是累赘。
因此我以为,此时库洛洛对派克诺塔毫无表示的离开,固然有制约的因素,但也不能不考虑这一可能性:他陷入了某种短暂的迷茫。如果全体蜘蛛都背叛了旅团(除他以外),那么背叛的是他,还是蜘蛛?自己以前的做法都错了吗?应该如何改变?失去念能力且不能和旅团成员接触的自己,此后又该如何行动?
这种“迷茫”其实是显而易见的:在刚刚得到妮翁预言的时候,库洛洛想的是将已经发生的事与预言对照,并想办法避开尚未发生的不好的事。在他给旅团成员占卜时,也是如此。他不可能不知道除念师的存在,然而此时库洛洛的第一反应却并不是去寻找除念师,而是先想到跟着预言向东走,再联想到东边可能有除念师的存在。这种顺序的不同足以证明他的心境与先前并不相同。
之前的他积极主动地利用预言,此刻的库洛洛对预言却摆出一种随波逐流的态度。这种不同正是他陷入迷茫、无所适从的证据。
那么,库洛洛的这一迷茫是长久存在的吗?我的答案是:不是。他针对“背叛的是他还是其他团员”这一问题,很快就给出了答案:背叛的是他自己。与西索交易以寻找除念师意味着他并不想与团员们就此分离而是期望重聚(恢复念能力也是原因之一),而在天空斗技场中库洛洛与西索的一战中,他所使用的侠客与库哔的能力以及战斗结束之后与侠客的通话也足以证明在除念之后他就已经开始积极地和团员们接触。由此可知,库洛洛认为应该改变的是自己,而不是团员。
正是在这样对自己过往的否定、对既有观念的冲击,加上之前小杰提问埋下的伏笔的三个因素的共同影响下,库洛洛的被扼杀已久的自我再度萌芽了。
此时再联想到前文关于库洛洛发型与“神性”、“人性”这两者关系之命题的讨论,其实可以发现,在“散发”、“背头”这两个发型之间,存在一个中间态。也就是库洛洛被酷拉皮卡用锁链锁住之后,因为被打而头发散落下来的状态。背头状态、中间态与后续剧情中库洛洛多以之示人的散发这三个状态明显具有象征性和阶段性。这有力的证明了派克诺塔的“背叛”是“库洛洛自我重新萌芽”的重要节点。
自我是库洛洛人物塑造与其人物弧光中非常重要的一点。只能偷窃并储存其他人的念能力意味着本身没有自我,而派克诺塔的“背叛”以及小杰那个“为什么要杀害无关者”的问题都是对库洛洛的提醒,以及为后续其补完自我留下的钩子。
誓约与制约这一体系归属于念能力体系之中,也就是说,誓约与制约也能展现出一个人的内心。不妨这么比喻:制约是构成一个人形状的材料。制约愈多,形状愈清晰,自我也就越明确,因此也会愈强大。这一体系几乎就是“内心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的具现化。在此基础上再来看“为了取得书签之章,库洛洛对自己下了暂时未知的制约”的这段剧情,也就不难看出,这正是他处于探索自我、形成自我过程中的证明。同样是在天空斗技场,库洛洛说出了“人类很有趣”这样的台词。这或许会让一些读者产生他是否是黑暗大陆生物等一系列联想,但我认为并非如此。对人类的审视同样是他对自我探索的手段之一。他身为人类,想要获得独属于个体的“自我”,那便不能不先了解这个群体的共性。
库洛洛从无我到自我的变化实际上还有一重证据。在他处于无我状态时,面对窝金的死亡,表现出的是一种带有演出性质的扭曲的悲伤;而在自我萌芽之后面对侠客与库哔的死亡,在船上时表现出的却是与寻常人几无二致的悲痛。这其中固然也有“是我没有及时将他们的能力还回去”的内疚感作祟的因素,但会产生这种内疚、会表现出与寻常人相似的悲痛的库洛洛,毫无疑问已经与曾经那个空洞的他不一样了。
以上,是我对“库洛洛的“里”是如何生长、如何被扼杀、又如何再度萌芽”这一命题的解读与思考,以及一些延伸的猜想。接下来,我将对库洛洛这个角色未来可能的发展、变化、成长做出推测。
从我的角度看,库洛洛这个角色的塑造远没有完成。也许到了他真正完成的那一天,他会拥有完整独特的自我(但富坚也说了他最终会死,因此还未拥有自我便已经死去也是有可能的。即便如此,这样展现出的一个成年的早夭者的悲剧形象也具备相当的艺术感染力)。在以上的分析中可以看到,文章对库洛洛“里”的描述其实是很少的,而且全部基于他的童年时期;与其“表”相比,似乎格外的不平衡。
这正是因为库洛洛的“里”尚未完成,甚至可以说它还只是一个种子。与其他角色不同,他必须先获得完整的自我,才有可能让表与里达成平衡,进而和谐统一,达到真正的“表里一体”(表里一体这首歌的封面上也出现了库洛洛的形象)。
而若是我们将视角提升到整个猎人世界的高度去看待库洛洛这一角色,他又会展现出怎样的形象?
反英雄。富坚的构想与设计相当写实,流星街这样一个地方无法做到自我革命,更无法成为一个团结的利益共同体。这里的一切温情与欢乐都建立在不会影响自身利益的前提下,而人们对此习以为常。流星街没有英雄生长的土壤,而猎人的世界也不会给这些人提供所谓的义务教育以纠正他们扭曲的观念。面对他人的伤害,他们不会选择克制、理解、原谅,而是会将自己变成人肉炸弹去血债血偿。因此,这里也只能诞生库洛洛这样黑色的、逆反的英雄。从库洛洛这一个体的角度看,从人到这所谓的黑色英雄(又或者是仅仅属于流星街的神)并不是健康的成长,反倒是坠落。要成为逆反的英雄,就必须割舍身为人的自我。于他而言,派克诺塔的“背叛”才算是接住了那个幼年的自己,并以此作为完成自我、寻找自我的契机。获得自我,从黑色的空洞的神重新成为人,也正是库洛洛这一角色在后续的剧情中需要完成的目标。
我很期待他真正获得自我的那一天。也许到了那一天,盗贼极意这本书本身也会拥有能力。在那些勾勒出自身形状的制约的帮助下,获得一个“表里一体”、“符合自我”的能力。以库洛洛本身的求知欲、探索欲来看,是可以获取其他人念能力信息的能力也说不定。这个能力与盗取其他人能力的能力相当契合,算得上是表里一体的一个不错的表现形式。
请容许我怀有私心地做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在世界树上,金对小杰说,他所想要的,是“眼前没有的某物”,也就是说,他有着强烈的探索未知的欲望。猎人故事的一大主题就是“怎样算是一个好的猎人”。面对这个问题,金给出了一个相当原教旨的答案:探索未知。这一点同时也是库洛洛所具备的特质,甚至是他形象极其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喜新厌旧、到处抢夺珍宝等行为是这一特质在流星街环境催化下的延伸,甚至可以说,他之所以喜欢夺取宝物又在一段时间后将其弃如敝履,正是因为他想要的不是宝物本身,而是其承载的未知的信息。从这一点来看,有着极强领导力和人格魅力、好学聪慧的库洛洛,居然某种意义上与猎人这一职业原始的精神是相契合的。倘若他没有出生在流星街,或许会是一名优秀的猎人。
库洛洛的人生旅程,是从人坠落为神再爬升为人,是自我的生发、扼杀与再度萌芽,也是从自我到无我再到自我的变迁。正如库洛洛角色歌【1/13】中所写:寻找自我?那么,如何了?最开始连性命也像是不曾存在之物。这也许也是他终究还是一个特质系的原因:无我只是库洛洛生命中的一个阶段,而不是终点。自我才是。他并不是革命者,因此也不存在所谓的“屠龙少年变成恶龙”;从同伴到整个流星街,他所求的就只是保护这些“有关者”罢了。
他不完美,因为他对“无关者”毫不在乎,也没有能力去在乎;他不极恶,因为他还有在乎的一群人;他不是假人,因为他的自我已经开始重新生长。被看做变态,也只是因为三观与常人不同。甚至从我的角度看,拥有如此自洽之逻辑的库洛洛,根本不能简单的归类到变态之中。
库洛洛这一角色拥有自洽、流畅、未完的人物弧光,拥有多种矛盾特质和谐的组合,还有未来或许能看到的完整的自我、真正的表里一体,以及那些或美好、或真实、或令人难以评价的特质。这些材料共同构成了库洛洛·鲁西鲁这个角色强烈而独特的人格魅力。
正像《表里一体》这首歌中写到的——
所期望的未来与给自己深深留下痕迹的过去,现在仍旧交织扭曲、拧为螺旋;表与里在此刻依旧互相对立,光亮愈盛则影之愈深;该何去何从?极端的感情本同根而生,两个不同的未来依旧交叠。
那便将光与影交错的这一瞬间定格为永恒吧。两个未来交叠共存。
表里一体。
【猎人乙女】见一个爱一个会有好下场吗(5)
#偏ALL向快节奏中篇
#主要人物:库洛洛、帕里斯通、侠客、伊尔迷、西索等
#“我”是在钱和爱里泡大的千金,be like“何不食肉糜”
#“我”三观不正,蠢且爱耍小聪明,是很屑的大渣女
9
库洛洛不回我消息了。
我盯着聊天界面上他发的最后一条信息:“不好意思,晚上有点事情要处理”
以及我回复的:“呀,这么忙么?”
十分钟了还没回——难道真的在忙?
我不相信哦,再说第一天热恋怎么说都该把我放在第一位呀,哪有还要工作不搭理女朋友的啊!
我躺在床上举着手机百无聊赖地反复划着我和他还没几...
#偏ALL向快节奏中篇
#主要人物:库洛洛、帕里斯通、侠客、伊尔迷、西索等
#“我”是在钱和爱里泡大的千金,be like“何不食肉糜”
#“我”三观不正,蠢且爱耍小聪明,是很屑的大渣女
9
库洛洛不回我消息了。
我盯着聊天界面上他发的最后一条信息:“不好意思,晚上有点事情要处理”
以及我回复的:“呀,这么忙么?”
十分钟了还没回——难道真的在忙?
我不相信哦,再说第一天热恋怎么说都该把我放在第一位呀,哪有还要工作不搭理女朋友的啊!
我躺在床上举着手机百无聊赖地反复划着我和他还没几页的聊天记录,又按捺不住地给他发消息:“那明天你有空么?”
我点开文艺资讯APP疯狂查看近期的展览和表演的信息,一边挑选一边给库洛洛打字:“你喜欢英国皇家莎士比亚剧团么?它不是最近来这里巡演了嘛,我好久之前就订好了票,是理查二世的,你有兴趣吗?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发出消息后我马上就打电话给爸爸的秘书让他搞两张票。
“要包间!最好的包间!”我反复叮嘱他。
“小姐,明天那场的包间都是被预定好的,很难……”
“你想想办法呀!”我不满又焦急地打断他。
“小姐,您知道包厢里的都是什么人,这真的不行……”听筒里传来秘书为难的声音。
“……好吧,我还没在外面看过剧呢”我和秘书无声地僵持了一会,只好嘟囔着妥协,看着天花板上吊灯坠着的蓝宝石退而求其次,“那只要两个挨在一起的票,最好的位置,这个总可以吧!”
“这还是……好吧我尽量”秘书也无奈地妥协。
退出通话界面后我发现库洛洛回复我了。
“好,我很有兴趣,明天几点?”
好耶!
我高兴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刚刚的不开心转眼被我抛在脑后,乐滋滋地打字进去:“晚上六点”
“好,我们早点见面也可以,一起吃完晚餐再去看——如果你有空的话”
哇!
我捧住脸:好像已经听到库洛洛的声音了诶,那种温和含笑的声音!好喜欢他呀……
“我最近都有空,那明天见,先不打扰你了”我给他发。
“不打扰的,我没有很忙,今晚的事情是因为之前就有安排,这之后就没什么要紧的事了”库洛洛秒回。
这意思是?
我睁大眼睛,但还没来得及回复,隔了一会他就又发:“嗯,明天见”
10
“哈哈哈没想到这博物馆看上去小小的,好东西倒还不少啊!这一趟值了!”
“信长,那个圣甲虫护身符在你身上吗?我这里好像没有”
“啊?那是啥?”
“芬克斯让我们给他带的,你也忘拿了吗?”
“长啥样啊……”信长皱着眉头在道旁路灯下昏暗的光线里翻找着他拿到的宝贝,努力辨认,“是这个吗?”
“那是狗吧,好像叫……阿努比斯?”小滴低头让视线越过眼镜框看了一眼。
“哈?斯努比?真是狗啊?”信长不信邪地翻来覆去地看,最终嗤了一声失去兴趣,把装着宝贝的袋子往肩上一抗,“算了,谁叫他自己不来,要人带东西还挑这挑那……”
“而且我说啊……这狗给芬克斯当护身符不是刚好,狗才能看家护院呢,不比那个啥甲虫有用多了?芬克斯可得好好谢谢我……”
信长爽朗的声音在夜色中振荡微弱下去。
抱着战利品的小滴回头——侠客和库洛洛远远地走在他们后面,两人的身形在路灯之间忽明忽暗。
“他们怎么走那么慢?”信长也回头一看,跟小滴吐槽。
“嗯……可能有事要谈吧”小滴想了想,觉得可以理解。
11
晚上十点半了,睡前剩下的时间要怎么度过呢?
一门心思想着库洛洛总不是个事吧。
我把手机息屏放在一边,无聊地趴在床上发呆,目光却偶然落在置物架最底下的一个盒子上,那是……
是放着和我的初恋有关东西的盒子。
我的初恋叫伊尔迷,那是五年前,他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
我一定非常爱他,因为据爸爸所说,我和他分手后悲痛欲绝,甚至因此大病一场高烧不退,而奇迹般地痊愈之后我又性格大变,和之前的我判若两人了。
奇怪,我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而且我之前是什么样的?和现在不一样吗?
爸爸委婉地告诉我,我现在是一个重视爱情的人,和以前有很大区别。
“不过医生说了,这只是创伤过后人体的正常保护反应,别担心”爸爸安慰我,“你还是爸爸的好女儿”
是这样吗?
可是总忘记爸爸生日、常对他不耐烦、不关心他的人也是他的好女儿吗?我真的努力试着去在乎爸爸了,可我的注意力压根无法放在他身上,精神一松懈我就又忘记他了。我甚至总觉得这个我无比熟悉、无比爱我的中年男性是个陌生人……这正常吗?
我只爱我的男朋友。
我只爱我的男朋友?为什么啊?不应该是这样的,我还有亲人、朋友,我还喜欢油画、舞蹈、歌唱,我非常喜欢文学、我爱俄罗斯白银时代的诗歌、我爱茨维塔耶娃和帕斯捷尔纳克胜过一切……
我只爱我的男朋友。
头有点晕,想吐。
大概是缺铁吧,缺铁会犯恶心,我爬起来熟练地打开床头柜拿出薄荷糖吃——清凉感可以缓解不适——想着什么时候让家庭医生好好给我做个检查。
是约稿。
虽然不是因为这点原因一起约的,但是刚好两位都是25岁上下的天蝎座infj纸片人,关键词腹黑深沉、超凡温柔,以及都有蛊惑性的魅力?
温柔在krr身上是否合适值得商榷(气质上来说还是可以看出来一点的)。
最近快被krr蛊死了,好带感好有毒的男人啊!可他也是真的屑啊。
是约稿。
虽然不是因为这点原因一起约的,但是刚好两位都是25岁上下的天蝎座infj纸片人,关键词腹黑深沉、超凡温柔,以及都有蛊惑性的魅力?
温柔在krr身上是否合适值得商榷(气质上来说还是可以看出来一点的)。
最近快被krr蛊死了,好带感好有毒的男人啊!可他也是真的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