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高】《山羊之歌》
极地科学家羊×科考随队记者黄
洗发膏世界尽头第二弹·小凡高的南极故事
※
“上帝,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劈开。”
——化用 柏拉图《会饮篇》
寒武纪(1999)
大家好我是黄子弘凡,要讲这个故事需要从1999年说起,当时我刚从我美国本科毕业,带着一腔热血的新闻理想以及与生俱来的好运,刚毕业就获得了颇具盛名的某新闻通讯社的工作机会,成为编辑室里最年轻的机动记者。千禧年那会儿国内国外可不像现在这么安定,科索沃战争东帝汶独立公投恐怖主义什么的,但是我们都知道“变动产生新闻”嘛,所以我当时给自己的规划就是飞全球各地的前线做breaking news...
极地科学家羊×科考随队记者黄
洗发膏世界尽头第二弹·小凡高的南极故事
※
“上帝,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劈开。”
——化用 柏拉图《会饮篇》
寒武纪(1999)
大家好我是黄子弘凡,要讲这个故事需要从1999年说起,当时我刚从我美国本科毕业,带着一腔热血的新闻理想以及与生俱来的好运,刚毕业就获得了颇具盛名的某新闻通讯社的工作机会,成为编辑室里最年轻的机动记者。千禧年那会儿国内国外可不像现在这么安定,科索沃战争东帝汶独立公投恐怖主义什么的,但是我们都知道“变动产生新闻”嘛,所以我当时给自己的规划就是飞全球各地的前线做breaking news,没成想主编一声令下给我派南极去了,苦口婆心说Lars年轻人就是要多历练嘛。
我当时在波士顿上学的时候也是个风云人物,上班想必也是,MP3耳机里放着是宇多田的《Automatic》,从公寓手插口袋一路小跑到自己的小办公桌,拜托房东阿姨加热的三明治还刚刚好没有冷掉,我一边咀嚼着自己的早饭一边拿起电话听筒接听主编的内线电话,同时还和邻座的凯莉打趣说下班有没有空一起喝一杯,想象着自己叱诧风云记者生涯的第一个任务是去打击恐怖主义还是黑帮犯罪——
让我黄凡去做什么国际南极科考团队的随队记者,我的老天,我简直一窍不通,波士顿的冬天已经冷的人受不了,南极又是什么鬼地方啊,……我靠这人竟然是科学家吗?
在一群老白男科学家里很难不注意到高杨,虽然欢送会之前我只记得当时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自己的心跳的有多快,“Gyon”…“华人”…“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专业是极地科学”,
我从自己的眩晕中捕捉到关于他的只言片语,虽然他就坐在房间一隅,瘦削的灰色羊毛风衣里面穿一件高领白毛衣,听到别人的介绍只会抿嘴笑示意一下…老兄!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好看。呃呃我当然不是什么同性恋…就是他怎么长得比凯莉、露西、费欧娜加起来还好看啊。
“很美…很美”
我脱口而出。房间里以英语为工作语言的科学家、政客和记者显然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咒语,但我坚信高杨当时一定听到了,而且也注意到我这个华人大帅哥了,虽然高杨之后老是嘴硬,将两手抱在胸前并撇撇嘴唇,矢口否认对我的first sight,说什么“小朋友啊”之类的话。
没想到这种感觉接下来还要2十年。
三叠纪(2008)
08年中国中秋节那天,我正在当时任教高校的办公室处理工作上的邮件,全球气候变暖的概念被频频提起,政客们纷纷高调提起南极冰川哭泣的企鹅,目的是募集更多的选票与股票,留给科学家和南极冰川面面相觑,我也觉得自己彼时像是一只忧郁的企鹅,但能自洽。
直到工作邮件中出现一个陌生而熟悉的邮件地址,
“我要结婚了,我非常希望你能来。”
那时那分的感觉,现在回忆起来像是外科手术后,疤痕下的新肉缓慢生长。我抚摸着我胸骨上的一块刺痛,那就是他毛绒绒的脑袋曾有一两次靠在我的心房的地方。
其实现在回忆起来,当时我并没有多么强烈的震颤感,我从论文堆里站起来去饮水机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接着走到办公室落地窗前看那棵泡桐树。
好烫的水。
来到德国教书的这些年我时常幻想树下会站着两个人,我有想过安置一个长椅或是秋千在树下,得以享受柏林美丽的秋天,之前总是犯懒不想去做。唉,现在想来更没这个必要了,在大洋彼岸的国家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即使我坐在那座想象中的秋千上,又有谁会从后面推我一把呢。何况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结局。
更何况他电邮说自己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寒武纪(1999)
“我的名字是高杨,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Gao—yang”
我把黄凡抵在柜子门上恶狠狠地说。团队里不知道哪里冒出的毛头小子来当随队记者,成天挂着个傻瓜相机得空就来骚扰我,我当时可没空跟他搞什么情情爱爱的,在团队里整天有分析不完的样本,做不完的实验,回到营地的住处我也总是倒头就睡,把自己缩进暖暖的被褥里渡过明亮的夜晚。嗯对,极昼对我这种褪黑素分泌不够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事,但对阿黄这种不需要睡觉的人而言仿佛是天堂。
由于我当时不怎么爱和人讲话,阿黄用了三天和全队的人打成一片,但真正和我认识却花了大概一周的时间,真不知道他当时都在跟我的同事领导们说些什么,当然如果不是我主动告诉他,他可能需要更久才知道我到底叫什么。
由于他总是三天两头的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美其名曰“我们总是偶遇真是有缘”,问我的问题也从“教授您好!可不可以给您做一期专访啊”到“你真漂亮我能不能给你拍几张照片”、“你老家是中国哪儿的啊听你英语口音听不出来”“你看我们都偶遇这么多次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中文名叫什么啊”
我猛地一转身把他整个人压在过道的柜子上,我本意是想给他点西北人颜色看看的让他不要再跟着我啦我真的每天做研究好忙好痛苦呜呜,我没想到我话说出来反而变味了。我承认我确实看过洛丽塔,玩个梗怎么了嘛但是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氛围
怎么好像我要强吻他嘛xD。
我们两个谁也没想到这个举动可以让我们挨这么近,他虽然皮但是确实也没想到我其实比他块头大一点,看起来竟然是被压进我怀里一样,彼此的心跳在这短短几秒内互相影响,小阿黄的脸和耳朵尖当时红得像红苹果,让人看了很想咬一口,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首先是疑惑,进而是某种少女般的羞怯——当然这样的表情也迅速转移到了我的脸上。
不知道是谁先意识到的不对劲,我们及时以一种符合中国西北雄性刻板印象的方式猛烈地推开了彼此,在走廊的两端相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及时找到话题来顾左右而言他。
同门的师姐彼时恰巧从教授的办公室汇报完工作出来,“Gyon我跟你说我们的发现可真是……”
“哇——哦”
之后的事情朝着不可预计的方向发展了下去,我感觉到从那天开始黄子弘凡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我,反倒是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彻底离不开他了。恰巧那段时间教授给我松了绑,我似乎有更多的时间去回想那天下午发生事情的全貌,片段化的场景在我的大脑中不断反刍生成,异化为更为旖旎的片段,我跟你说我这个人可和那些古板的科学家不一样的,我当时并没有任何试图抑制自己情感的念头,可能也是当时年轻且没谈过恋爱的缘故。
唉,谈恋爱是多么正常的事啊。
这样的念头第一次出现在我脑海里的那天傍晚我正坐在床上读《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意识到我原来对这个小记者怀揣着这样一种感情,我觉得我自己轻得简直飘起来了。想靠近他的情绪像是初秋的蚊子包,在干净冷冽的空气中节律性地感到痒、感到热,书反倒是一行也读不下去了,得想点什么办法解决一下这一发不可收的念头:
我确实花了很长时间决定初次拜访这位大记者的房间应该穿什么、需要带点什么见面礼吗、需要喷香水吗天哪我可不想让自己这么像一只开屏的孔雀,我感到既羞怯又挫败,任由自己幸福地倒在柔软的懒人沙发里,一边用手揉揉自己蓬松的头发,如果由他揉一揉该有多好。
我出现在他房间门口的时候没笃定他一定会在,只拿了一些维也纳转机顺手买的糖果和一册黑塞的《德米安》,为了顺便夹我家乡新疆风景的明信片送给他,穿了一件自己觉得很舒服的灰大衣。我给自己的底线是敲三下没人开或者他的印度室友也在的话,我丢下东西转头就跑。
没想到敲了一下就敲开了,打开门的是那个睡眼惺忪的小朋友,他看到我的时候首先是惊讶,但我敢打赌这种惊讶只出现了一秒,随后是一种在背后疯狂摇自己狗尾巴的犬科动物坏笑。
原来是主动送上门的羔羊啊。
三叠纪(2008)
“雪之宵
从蓝青绵软里降下的雪
是那过去的手/是耳语/是酒/是薄荷
还是不知何时消隐的泪水
在勾起回忆。”*
— 北原白秋《回忆》:《青いソフトに》
在柏林飞往波士顿的航班上我随手拿起一份报纸翻看,像电影或者同人小说里经常出现的情节一样,我恰巧拿到的是他所服务的那家报社,很偶然地翻看到他所作的专题系列报道。这些年来他似乎比之前更拼命工作,辗转世界各地做揭黑报道,突发事件的第一现场也总能看到通讯社记者Lars的身影,频繁的出现在公众眼中为他同时赢来了鲜花掌声与谩骂诋毁,但他是黄子弘凡嘛,他似乎总有把事情做好的勇气和冲劲,不管是事业还是自己的人生大事。
但我希望他不需要把感情看得那样重就好。
2004年的时候印度洋发生了很严重的地震海啸,我们之间的关系突然闹得也像海啸一样凶,其实也并没有过于狗血的戏剧冲突:如果分隔在地球的两端,截然不同的人生方向,到底选择做一对同性爱侣还是人生挚友,我们在那一年分别选择了不同的答案,也因此走向了第三种结局——一种提起就会尴尬的前任感。
我比他年长三岁,又从事严谨的科学工作,想得自然会长远些,彼时正陷入云波诡谲的学术漩涡,上面的位子几乎都坐满了,我又刚刚踏足美国学术圈却不受待见,处于一种巨大的挫败感中。那时的他似乎爱得太急切,满心满脑想的是如何为我戴上指环,父母的意见与外界的压力,少年人全然不顾,即使当时他的工作和生活同样也是一团糟。
我当时忧心自己的未来还有他的,同时觉得如果只做一对挚友的身份陪伴彼此余生也没什么不好,再爱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在双方僵持不下的一种凝滞的空气中,我收到了德国一间大学向我抛来的橄榄枝,迅速办好复杂的一切手续飞往柏林,就像他几年前空降南极那样快的转瞬间,我们都为自己的未来与感情选择了一个答案。
于是四年后当我得知他准备结婚的第一反应不是伤心,而先是一种愧疚的渐渐消散,随后才被一阵巨大的难过和回忆的阴霾覆盖。
皮肤下的肉芽即将顶破看似愈合的伤口,痛被皮肤的痒裹挟着,东欧独有的寒冷使得我皮肤上细小的绒毛竖了起来。
我所乘坐的长途夜间航班在途中遇到了气流颠簸,当时我正在岩井俊二的《情书》,浪漫的电影似乎作为现实的某种注脚,之前我遇到类似情况总是想“死了就死了嘛”。而现在我似乎更珍视自己的生命了,为了某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继续生活下去,甚至激发了我的某些事业心。
过去我习惯把自己拆得好整以暇,如同我躲在波士顿你小小公寓的衣帽间,我将自己的心绪也像叠衣服那样折叠,藏进衣柜里的某个小小抽屉。
寒武纪(1999)
从南极回来之后我根本无心工作,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高杨,我们当时太年轻了,以至于后面分开了才知道自己在谈恋爱。
当时我最喜欢的宇多田发了一首《first love》,你不知道那时候我一回到办公室,听到就开始疯狂流眼泪,我按捺不住心跳的感觉想联系回欧洲的他。其实当时可以打电话的只是国际长途稍微麻烦点,并且我当时听到他的声音一定会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我选用了一种自以为浪漫的方式,当时互联网是个新鲜玩意儿,我翻开笔记本上抄写的高杨的邮件地址,在报社的机房里给他写起邮件:
发件人:larshzhf0421@ yahoo.com.
收件人:gyon0715@yahoo.com
时间:1999/06/11 19:75
“高杨吾兄,
见信如晤
经此一别已有三月未见,期间窗外风云气象万千,但我不觉影响吾身,吾唯独念南极下雪的三月,期待与兄的再次相见。”
发件人:larshzhf0421@ yahoo.com.
收件人:gyon0715@yahoo.com
时间:1999/09/29 20:18
“高杨吾兄,
我在和你上次见面之后就开始冬眠。”
发件人:larshzhf0421@ yahoo.com
收件人:gyon0715@yahoo.com
时间:2000/01/ 08 19:75
“我非常的想要见到你。”
第四纪(2018)
当飞机经过玉龙雪山上空的时候,那一刻我突然抑制不住地想他,我拍下雪山的照片大起胆子来微信发给他,虽然他这几年最多只会回复一个“1”或者害羞笑起来的emoji,甚至我大多数时间什么回应都无法收到,但就这样吧。
这几年我频繁往返于中美两国,却总是孑然一身。和凯西的婚姻持续了不到三年,老天,婚姻真是人类最糟糕的发明,它宣告了人必须臣服于荷尔蒙与繁殖欲编织的骗局,用眼泪与指环置换一生的自由捆绑。我与前妻很默契地达成了共识,既然对彼此的爱只是一次一时兴起的错误,在她第三次摔门而出的第二天,我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宣告我黄子弘凡再次成为感情的失败者。
我在这几年也不断更换伴侣,和女人谈,也和男人谈,不过都长一个样,洁白的皮肤,微微上翘的眼睛,钝感的鼻子和饱满的嘴唇。我在和他们接吻的时候有时候会走神,随后在酒店落地窗俯瞰城市夜景的时候更会加剧这种情绪,随后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我用自己不抽烟的那只手背去擦。我总是这样,像从前一样爱哭,如同威士忌里沉底的柠檬片,我接着一饮而尽。
但我没想到这次竟会是他二十年来唯一一次发出的主动邀约:
“今年,你想回南极看看吗?”
寒武纪(1999)
我和小阿黄有一次单独出去考察,南极漫天冰雪如同幻境,我们折服于耶和华造物之贴心,极地距人类聚居的地方相隔太远的距离,我们一生竟然还有机会亲临并了解这片美丽而圣洁的土地。
然而人类其实无法控制明天,我们只是宇宙中一个渺小的造物,因为实现了人生最不可能的事,我们超越了肉身的束缚,得到了造物主恩宠,比世间最幸福的人,还要幸福。
阿黄拉着我从营地后一个小小的丘陵向下滑,我们好像两只从山坡上滚落而下的小熊,满身满脸都是细细的雪,倒在松软的雪堆里。
我跟他说起我的家乡也下雪,维也纳也下雪,读高中的北京也会下雪,每当下雪的时候我会给自己堆一个小雪人,他翻过身将脸转向我,那今年我是你的小雪人吗。
他用手肘撑起脑袋看着平躺在雪地里的我,老实说他当时和雪人没什么两样,除了脸稍微黑点。他呼出的水汽好热,融化我脸上的雪粒在阳光下闪射,我当时一定挺好看的,像小圣母玛利亚,不然他好久都没说话,我说你看什么,太好看了是吗。
第四纪(2017)
捞起的感情都是漂浮不定的云*。
这年微信普及,我也在一次科考纪念周年会议上加到了高杨这位老大爷的微信,头像是他自己画的简笔画小羊,他还是像之前一样喝多了也只会笑眯眯不说话。
ID叫什么“遇见一只忧郁的企鹅”
不愧是老大爷,一年几次的朋友圈频率是快赶得上祖国发射卫星了,最近一条朋友圈是还是“新年快乐!”配图估计是他在科考途中拍到的吧,看起来像是是他研究范畴内的极地物种:
一只趴在冰面上的黄色企鹅。
寒武纪(2001)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恐怖分子劫持飞机撞向双子塔与五角大楼,我第一次坐长途飞机去奥地利的研究所找高杨。第一位太空游客进入前往国际空间站,我和高杨第一次在巴黎街头接吻。中国加入世贸组织的那天,高杨在我波士顿公寓的床上醒来。
像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中的爱侣,我小心翼翼地将高杨的手牵好放进我的大衣口袋,领着他穿过我再熟悉不过的城市匆忙的人群,我们俩到唐人街买到了对联、饺子皮和窗花。农历中国新年的早上我睁开眼睛,看到窗前穿着白毛衣的高杨正在侍弄花瓶里的一束红梅。
我从背后将他整个圈进怀里,高杨当时真的好瘦,我用自己毛绒绒的脑袋拱他的肩胛骨,我喜欢对他这样做,我也喜欢他伸出毛衣袖子里凉凉的小手轻轻捧起我的脸。虽然有时候他不会直接亲我,他总是要玩上一会儿,用手指静电我的鼻子,吻我的眼睛,用眼睛一颗一颗数我的牙齿,接着用手指,最后用舌头。那时候的我像他的小孩,有时候他像我的。我们笨拙地相爱,如同第一次怀孕的母亲,那我们也同样愿意做彼此的母亲,相爱的时候就是滑进对方都不存在的子宫,住进充满温柔液体的温床,成为彼此身体里的一部分,我们孕育爱、信任与依恋,同时诞生出长达二十年的羁绊。
第四纪(2018)
我与他又一次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冰川,但这一次是以游客的身份和豪华邮轮上的富豪们一同去的。谁曾想二十年之后南极也成为有钱人唾手可得的度假圣地,更会有人在此地遇上终生难忘的人吧,就像我一样。在2022年的时候,这座冰川会登上权威气候变化杂志的封面,并被取名为“哭泣的冰川”,你看,我和高杨的故事在这二十年里总是充满了戏剧性和不甘。
“当猛烈的风暂时减弱时,你能听到海冰碎裂的声音。我们知道南极的冰川正在融化,但是当你真的亲眼看到它们在融化,听到水从冰川滴落的声音,会感到非常难过,仿佛这些冰川正在哭泣。”*
当极地的寒冷使一切分子运动静止,荷尔蒙和任何性冲动都消散的时候,你会不会看着我的眼睛突然说,我可能不再爱你了。
※
“我给你写信,你不会回信,就这样吧”——《如果有来生》
*出自魏如萱《四月是适合说谎的日子》
*出自澎湃新闻5月报道,海洋科学家郑亦曦之语。
9 姑且这样
醒过来都快中午了。高杨迷迷糊糊把自己撑起来,睡眼惺忪。
他下意识去床头柜摸手机,碰到药盒他才猛然想起他是躺在主卧床上,不是在他自己屋子里。
旁边没人。
昨天晚上的回忆瞬间一股脑胡乱涌现出来。甚至有些地方是断断续续不完整的。
还扔在枕边的项圈,叠好放在一边的衣服。黄子弘凡说的话,他自己的决定。全乱糟糟混在一起。
高杨呆呆地坐在床上,半晌缓不过来。
外边厨房里洗菜的黄子弘凡也是满脑子一团乱麻。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他昨天晚上拿这话劝自己都快喊烂了也还是没劝住。
动了高杨姑且先罢了,永久标记一个连生殖腔都没发育完全的孩子、自己亲手救回来带大的孩子……!
「你还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醒过来都快中午了。高杨迷迷糊糊把自己撑起来,睡眼惺忪。
他下意识去床头柜摸手机,碰到药盒他才猛然想起他是躺在主卧床上,不是在他自己屋子里。
旁边没人。
昨天晚上的回忆瞬间一股脑胡乱涌现出来。甚至有些地方是断断续续不完整的。
还扔在枕边的项圈,叠好放在一边的衣服。黄子弘凡说的话,他自己的决定。全乱糟糟混在一起。
高杨呆呆地坐在床上,半晌缓不过来。
外边厨房里洗菜的黄子弘凡也是满脑子一团乱麻。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他昨天晚上拿这话劝自己都快喊烂了也还是没劝住。
动了高杨姑且先罢了,永久标记一个连生殖腔都没发育完全的孩子、自己亲手救回来带大的孩子……!
「你还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啊黄子弘凡!」
他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清醒一下。
怎么办。咋办啊。
水从盆里溢出去。锅里油都快烧干了。
黄子弘凡心里苦。
“……哥,锅要烧干了。”
黄子弘凡猛一激灵。
“啊、好、你、呃……”“关火…?”
“对对对对你关下火。”黄子弘凡回过神赶紧把水龙头关掉,埋头开始用力地洗菜,一盆水搓的稀里哗啦,玻璃盆在水池里来回碰撞。
高杨拧掉炉灶,两个人突然就陷入了沉默。
就剩下哐啷哐啷的声响。
“那个…”“内啥……”
高杨等了半天没听见后文,反应过来黄子弘凡也在等自己说话。他突然不知道该说啥,拉门就要出去洗漱。
“下午,下午抽点时间。”黄子弘凡咬了咬牙还是说了,“聊一下。这件事情需要慎重地聊一下。我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高杨动作一顿,“我觉得不用吧……昨天都、说完了。”
“必须。杨杨。”黄子弘凡转过头严肃地看着他,“我不能因为我的一时冲动毁了你的一辈子。”
高杨没见过他哥这样的神情。他也明白了这件事情需要三思。对于高杨现在的年龄,是怎样的爱一个人他自己可能都没法评判。
“好吗?我们聊一下,你也自己好好想一想。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黄子弘凡把菜盆里的水倒掉,开始切菜。
怎么和昨天晚上那么不一样。
高杨突然就很低落。
“……好。”
中午吃饭黄子弘凡也破天荒的一句话都没讲。两个人坐在一起,耳朵尖都泛着红,心照不宣。
黄子弘凡听得出高杨的心乱。今天钢琴曲练习的错音格外多。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对高杨来说影响很大,不仅限于一晚上。他不想这样,因为他的一次选择就打乱高杨的一辈子,不行,绝对不可以。
高杨手掌上汗多到他摸着琴键打滑,他一边想着谱子,一边问自己到底该怎么回应黄子弘凡。手指在发抖,他控制不了。
如果是别人,他可以做到聚精会神地练琴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但一旦将对象换成黄子弘凡,高杨就失控地总会想着他。
「是不是我说不可以关系就会疏离……是不是最后他会不要我?」
多少年了。
高杨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这样的想法了。
从小。到大。从前。至今。
黄子弘凡问他的事他一定会说好、可以、没关系啊、都不错,他不清楚是不是怕惹他哥生气,哪怕黄子弘凡对他从来没发过脾气,他也还是会小心翼翼地回复。
黄子弘凡遇到事不论大小总是会询问高杨的意见,他的温柔和耐心都用在小朋友身上。他知道高杨总会瞒自己,所以他会想方设法地去问高杨的老师,问问近况问问他的心情什么的。
他试了十几年也没法让高杨什么都敞开了跟自己说,开导了无数次也不能让高杨不再担心会被扔掉。
有时候莫名的失败感就会涌上黄子弘凡心头。
高杨都知道小时候黄子弘凡也是利用了他才打进了古堡,他也都知道了是黄子弘凡杀了他的家人。可他没有恨,一点点都没有。如果不是黄子弘凡把他救出来,哪里有现在的高杨。他对“家人”没有什么感情,是他们让高杨怕被扔掉。
他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明白爱不是迁就。
黄子弘凡拉着他坐到沙发上,问他究竟对这件事情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还是不知道。我觉得我昨天晚上都说过了。”高杨感到了无措。他尴尬地笑了笑,又低下头。
黄子弘凡揉了揉高杨的头,没有催促他一定要有个说法,“没关系,那我先说吧。”他收回胳膊,十指交叉,“我先要道歉。因为昨天自己的一时冲动我就对你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说了很多不该说的。对不起。”
他没有给高杨插嘴的机会:“你不要告诉我没关系高杨。你我都知道这事情影响有多大。”黄子弘凡顿了顿,继续道,“我也、坦白吧,算坦白。我从还没救下你,第一次从命运天使那里看见你现在的模样的时候我就已经——动过心了。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堕天,因为你还是因为什么。可能因为你更多一些。但是话说回来,我觉得现在我标记你是我做错了。”
“本来就是我做错了。只不过我还会有一点点侥幸地想问问你对此有什么看法。”黄子弘凡也尴尬地干笑着挠头,他清了清嗓子,转而郑重地,却同样有些艰涩地开口,“高杨。我不想限制你。我不想…因为我对你说的对你做的就影响你的选择。我不想剥夺你选择爱人的权利。你将来会遇到很多人,可能会遇到能开导你、能帮助你的人、能和你成为伴侣的人。现在对我,也许你只是依赖更多一些,对我所询问的事的认可答复也可能是因为你一直怕被我扔掉——是在迁就我。”
“我不希望我对你的爱是一道枷锁,我更希望它是一个比较级,你能看见比现在更好的。嗯…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高杨愣住了,他讷讷地,试探着问:“所以、所以——你昨天晚上说的话都不作数?”
“当然还算数!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刚才说的也是实话。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所以我才会问。”黄子弘凡捏了捏眉心,他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我说的确实是我喜欢你。不同于亲情的喜欢。但是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是你在迁就我。”
“我没有!”高杨突然急于辩解,他立刻打断黄子弘凡,“我就是觉得我对你不只是依赖才那么说的!”
“……你说了我要你怎么样都可以对吧。你后一句还说了我堕天就是因为你对吧?”黄子弘凡伸手让高杨噤声,指尖堪堪停在高杨唇前,“你明白吗?这就是你在迁就我杨杨。我因为你堕天也好,因为别的原因堕天也罢,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希望你有负担说你一定要拿出什么回报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就是这个意思。”
高杨的惊慌失措与无言以辩全都映在黄子弘凡的眼里。
他就是这个意思。
“……对不起,杨杨。”黄子弘凡自责地低下头,双手掩面,“我…昨天都已经对你做了那么多了,现在还反过来跟你说什么你要考虑清楚……我昨天晚上……”
高杨低了眉眼,小声开口:“我没有在迁就你。我就是喜欢你。”
黄子弘凡的声音戛然而止。
喜欢。
什么样的喜欢?
高杨自己也不知道。可是他不想让他哥不开心。他……还是很害怕。
黄子弘凡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就是要让他说不喜欢?然后、然后呢?
他就是,不敢细想,也不相信黄子弘凡不会不要他。
杞人忧天。他笑话自己。
“你还跟我说了以后。”高杨抿了抿唇,“你跟我说了那么多,我都、我都没有拒绝。你还问我你能不能拥有我。”
“我不是没有拒绝吗?”
黄子弘凡张了张嘴,没有言语。
可没有拒绝不意味着同意。
他也有私心。他想拥有来自高杨的喜欢,来自他的爱。
“……”高杨去寻黄子弘凡的手。
两个人都低着头,片刻无言。
“如果你说不可以,我可以等你,等你真正理解你自己,我可以去追你。”黄子弘凡的声音有点低,“而不是……这么突然地诉说对你的感情。再讨个答复。”
“那如果我不会爱上你呢?”
“那就放你走啊。”
高杨眨了眨眼,想把眼泪憋回去,几乎是气声:“那如果我不想走呢?你不是答应过一直和我一块吗?”
“……嗯,是啊。”黄子弘凡握着高杨的手,自己的指尖也开始发凉,“可是……”
“没有可是。”高杨不肯松手,反而握得愈发紧了,“我不爱别人,你也不要让我走,好不好?”
“放你走不是要扔掉你啊杨杨。”
高杨没有理会黄子弘凡的解释,他两手抓着他哥的手腕,引着他,“害怕被你扔掉,但我,没有在迁就。”他总觉得自己是在说谎,却又摸不清楚自己的话假在哪里。明明好像句句都是真的,他咬了咬牙,继续道:“害怕被扔掉是我之前的阴影,但这又不是我想和你在一起的理由。”
“属于你。”
黄子弘凡顺势抚上高杨的颈侧,拇指摩蹭高杨的脸颊,他说不出话。
他面前的小朋友……
服从、乖顺。
黄子弘凡的喉结上下滑动。许久,他沙哑着嗓子开口: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高杨突然承不住来自他哥的炽热目光。他却还是回过了眼神,佯装镇定地回答了:“我当然知道。”
“真的想清楚了吗?”
“嗯。”
黄子弘凡能感觉出高杨对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里一定包含着一份懵懂的爱意,他也隐隐约约猜到高杨有一部分是在迁就自己。
但他…不愿意真的就这样放手。权当高杨真的答应了吧。
小凡高‖喜君【下】
*预警看前篇
*be还是oe看个人理解
————————————————————
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回首已三生。
...
*预警看前篇
*be还是oe看个人理解
————————————————————
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回首已三生。
——《感旧》
〔三〕
“所以你去他家了吗,那天?”卢凌风听着高杨缓缓地扯东扯西,忍不住要拉回正题。
“没有,我想耳聪目明如中郎将,方才也应当听到我说,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他。”高杨的语调依旧平缓,像破晓前困顿的月光,凌汛时滞留的河水。
不像卢凌风将故事听得入耳,同伴一直心不在焉,不作声色,唯有听到这句时,嘴唇翕动。
那日的高杨自然是拒绝了,他自诩是个与人来往很有分寸的人。不过他的拒绝并非源于他的分寸,而是源于他对防线溃决的无措。
这场溃决并非洪暴突袭,而是蚁巢啃噬。挖空了高杨内心的基石,又让其中空洞凿满了属于那个被唤作阿黄的少年的印记。
〔四〕
先是琴。
高杨听过一首前人的调子,他以其中“一生只为琴做嫁衣”一意立为所向之志,故常练琴。那日阿黄来时,他来不及收琴,便横亘案上,想着反正这小子也不懂这些。
“高杨,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没听过你抚琴。每每我一敲门,琴就被挂起来了。到了今天我才能不仰着头看你这琴,要不你就弹一下给我听嘛!”阿黄见到那琴,来找高杨的喜悦像是被添了新柴,一个劲儿地推搡高杨到案前坐下抚琴给他。
“要听我的琴可不能白听。”高杨本是无心,只惯了总要嘴上刁难阿黄一番。谁知高杨话音刚落,阿黄便起手要摘那银镯子。高杨没有阻拦,他像是梦醒了一样,发觉琴弦缚住了他的手脚,也缚住了他的心思。这样想来,倒是自己僭越荒唐,高杨自嘲道。
你不过还是个靠人打赏过活儿的玩意,装什么竹林贤人。
阿黄似乎也觉察到了高杨的不对劲,停下摘镯子的动作,将高杨的身子扳向自己,认真注视着道:“你的琴是不能白听,可惜我不晓得鼓瑟,倒是我家有一兄弟晓得洞箫。我不知道你为何突然神色有变,但多半出自于我的原因,方才我并非轻贱之举,是想以此镯为聘。只不过刚摘才发觉不妥,纵使此镯陪我良久,也不顶应当与你相配的深情……”
“你第一句是什么意思?”高杨趁着阿黄说到神色缓和,恰时打断了他的絮叨。
“就,就是想与你琴瑟和鸣……”阿黄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扳住高杨双臂的手的力度也渐渐松了。高杨抿唇,看着阿黄通红的耳廓默不作声。
“不,我只是说,你不会器乐那句。怎么不和兄弟一起学学?不过不学箫也罢,箫声凄切,还是学丝乐器好。我虽不善瑟,但琴我倒是可以教你弹弹。”
高杨牵过阿黄的手,按照琴弦上。见阿黄的手不自然地佝着,高杨又仔细扳正阿黄的指尖,使指腹对上弦。阿黄像是僵在那儿,不晓得动弹。高杨无奈地摇摇头,只好抬起阿黄的手腕,使他双手离开琴弦,自己先作示范。
刚开始弹奏便像往常一样,高杨习惯了向左侧倾身,连带着脖颈也是偏向左侧的。以往并无大碍,现下这个习惯使然,他便离了坐在他右侧的阿黄半分。此时,高杨感受到身旁的人没在僵着了,也许还正注视着自己。高杨从来没有因为被注视着弹奏而慌乱过,但此刻他确实乱了。几个明显用于补过的音让高杨更是心烦,他斜睨身侧的少年。看他呲着牙花子笑,估计也听出来自己弹错了吧。
“扣,扣。”
阿黄虽是想笑这高明如高杨也有错乱的时候,但他着实看不得高杨不经意透露出的委屈模样,便就着节拍,蜷起拳头轻轻敲击案沿。
高杨竟还真的沉着下来。一曲终了,他也不再提教阿黄的事儿了,只是抬起头看着身旁的少年。正好阿黄也注视着他。
高杨用眼神描摹少年的蓬勃朝气,感受他自己从未有过的生命力。而阿黄却不曾想这些,他只想用双唇代替此刻自己的目光,从高杨恣意飞扬的眼尾吻到眼角的小痣,或许可以再莽撞些,一直吻到他丰润的唇缘。
再是鸭子。
高杨的院子冷清,他懒得去打理,也就更不愿意养活物了。阿黄却说高杨这样不行,和心里住了个老大爷似的,要让他心里的大爷活泼起来。
于是阿黄便有一日提了个笼子来。高杨疑惑问笼中是何物。阿黄兴高采烈地揭开竹笼,提溜出只黄绒的小鸭子,“你看,它还那么小,你完全可以和它培养好感情,然后它就会成为专属你一人的!”
“专属我一人?”
“是啊,就是高杨的小黄鸭!”阿黄心思活络,平日里说话尾音也俏皮,千挑万选半天选只黄色的鸭子作礼,多半只为了能对着高杨说出这句话。
“可我已经有了啊。”
“啊,怎么可能?我不管,这就是你的小黄鸭,你只能承认它的归属!”阿黄撅起嘴,又将小鸭子怼近高杨一些。
“那你怎么办呢?”高杨蹙起眉头,一副很难抉择的样子,歪头盯着阿黄看。
“我?啊?你你你你什么意思啊。”
“就是高杨的小黄,呀,的意思。”高杨平静地说着些俏皮话,饶有兴致地看着阿黄心里头的桃花又开到了耳根子。
最后,那只小鸭子有没有留下高杨忘了,但是阿黄家的对雁倒是说要送来了。
“当时阿黄信誓旦旦地和我说,等他大哥面圣之后,便可有钱来买我身契。其实这装买卖哪有那么容易,我攒的钱越多,我的身契也就越贵。不然我也不会放弃自己争取自由的念头。但是阿黄说这些买卖的人最喜巴结贵人,所以他大哥面圣之后,若谋得一官半职,赎起来便简单多了。”高杨说着,语气平淡的不像是在说自己的过去。
〔五〕
“七色曼陀罗还真可培育?那高兄现在可是自由身?”卢凌风问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怎么会没想到呢?”高杨自嘲的提提嘴角,又说了下去。
他是不信阿黄家真能送来对雁的。
高杨不止会琴,也不是不会鼓瑟。只是朽木怎配雕梁,他怎能与阿黄琴瑟和鸣?他也从未认可过阿黄与他的关系,什么小黄鸭不过玩心大发罢了。
真要说起来,高杨的小黄另有其物,是阿黄送小鸭子来的后一天,高杨特意挑了只黄毛犬,唤作小黄。气得阿黄三天没再敲高杨的大门,只是在门外来回走几圈便回去。
〔六〕
高杨听过很多句为他赎身的话,他也计算过很多次自己赎身的银两,听多了算多了心也就淡了。反正他现下虽是贱籍未脱,但衣食已然无忧,何必在意自己到底是谁呢?
所以,他从未将阿黄的话当真。他爱说这些大话,高杨便听任他说,说说而已。不过若要硬说高杨对阿黄完全没动过心,也太欲盖弥彰了。
他敢爱,敢恨,只是不敢信任罢了。
这样拖着不是办法,故事总该有个结尾。高杨设想过无数次他和阿黄的故事将会如何了结,或许阿黄会成为一个自在的商贾,他应当是喜欢和人打交道的;或许他还会在兄长的庇佑下,快乐些许日子……高杨这个寻常人,总归是会淡出阿黄多彩而充实的世界,但世事由不得凡人半点猜想。
那日傍晚的晚霞灼灼,此时阿黄家已搬离这条街巷,据说是去了东城落脚。不过阿黄依旧常来,高杨也没什么别样的感受。门外传来敲门声,不是阿黄的动静。今日就没什么特别的,高杨明白自己不应当去记得,昨日阿黄所说的今日将献来聘礼。想到这儿,高杨发觉今日阿黄还没来寻他,按理说应当是快到了。
最后,高杨等了一宿没听到阿黄的动静,只听门外路人说,东城走水了。这一宿,高杨只朦朦胧胧地眯了一会儿,但偏偏梦到了阿黄。梦里阿黄盯着他良久,又一句话不说地走了,眼睛肿得厉害。高杨想伸手去抓他,却碰得一团空。
等高杨缓过神来睁开眼,眼眶酸胀,但又挤不出一滴泪来。他想自己或许是应该主动找找阿黄的,无论只是日常一样相见,还是郑重地与少年的后半生道别。
当高杨一打开门,他的手止不住地沿着门框下滑,滑到木刺时才吃痛地缩手。
门外端放着一个包袱。
包袱里是一张纸契,一些银两和一对木雕的雁。
高杨想起来了,阿黄说过要送对雁。高杨打趣他怎么说了这么久还不送来,阿黄只支支吾吾。后来他又说是还没学会拉弓,而对雁用买来的又不够意思,所以一直没送得上。
到底是没射下来一双啊。
不过,高杨想阿黄不可能射不下对雁,只是于心不忍。他将包袱裹好,向着东城走去。他断然不能收这聘礼,他应当还回去的。
且不说他从来不相信阿黄会送来聘礼,他更不会同意阿黄为他画地为牢。高杨深知阿黄断然不会许自己偏房,而家中有人与他这样的人婚配,花匠一家算是抬不起头了。
东城繁华,但高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向人打听花匠一家,得到的答复都是沉默,然后指向某处。高杨担心路人不细说他会走错,只好一路走一路问。到最后,他明白为何大家都不细说了,他也不再需要别人指路了。
瓦砾灰烬,断壁残垣。
为何这不大的门庭可以烧出如此满天的飞灰。
原来东城走水的风声,是阿黄来与他告别。
高杨没有门路问这件案子查的如何,只能从客人口中听些谈资。
说是花匠一家献奇花有功,举家上天庭领赏了。
说是花匠一家献奇花为假,拿了赏银便不敢逗留,连夜走了。
总之,人们慢慢地不再谈起那场大火,而只说这来去无影的花匠一家和从未有人见过的七色奇花。
〔七〕
卢凌风听高杨说完,不由喟叹。他生来便爱探诡案,高杨原先说的七色曼陀罗是他听了多年的一桩。此时,他这么一说,这诡案不诡,真相却依旧叵测难寻。
见两人都一言不发,同伴盯着高杨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要听另一个版本的这个故事吗?”
————————————————————
故事到这里算是结束啦~
之后或许会出小卢和同伴的番外,看看有没有想看的人
主要是没揭露为什么小卢看高杨眼熟,挖了坑没填有点过意不去哈哈哈哈
【小凡高】Secret·男朋友太爱喝酒怎么办?
· 伪伪现背,开一瓶想象美好的罐头
·都是我编的,不要上升!不要上升!不要上升!
· 互攻慎入!互攻慎入!互攻慎入!
======罐头生产日期:2023.4.18~2023.4.23========
01
“羊羊羊,我前几天寄过来的那箱衣服呢?”
高杨端着杯红酒靠在墙边,看黄子弘凡翻箱倒柜,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才说:“不都在那吗?”
(⊙o⊙)…我实在不知道几个月没见面的xql怎么清水,所以……
置顶~~
熟悉我的自己找,找不到就算了~
只在!Q!站!有 !
……......
· 伪伪现背,开一瓶想象美好的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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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Larssssss:「60s语音+红包」
文字翻译总结:龚子棋求你了,在高杨面前好好说话,高杨硬的很不是棉花糖,他疯起来你是没试过……
龚子棋:「收下红包」兄弟,我要是试过,怕是你要疯「按摩.gif」
======这个罐头有点怪,下次不乱开啦!========
【小凡高/弘杨】男铜的把戏你别猜
缺德现背一下
感谢记忆大师杏眼cat授权滴梗
黄子弘凡总有一些想让高杨多在乎自己的小心思。
比如重新拥有id自由时,即使只能暂时在名字末尾多加一个s,他也要管他的先改了再说并携带一组夹杂着几张和羊合照的写真在微博暗戳戳高调宣布与高杨拥有情侣id的黄子弘凡_Lars回归,然后像刚喝完假酒一样在评论区里疯狂互动,生怕大家不知道他心情好磕不到似的。
彼时的高杨正在上海忙着演剧,黄子弘凡在微博自我高潮了一把后,等不及高杨发现,自己先跑到微信里小窗。
“羊羊羊我换微博名了!”
接着...
缺德现背一下
感谢记忆大师杏眼cat授权滴梗
黄子弘凡总有一些想让高杨多在乎自己的小心思。
比如重新拥有id自由时,即使只能暂时在名字末尾多加一个s,他也要管他的先改了再说并携带一组夹杂着几张和羊合照的写真在微博暗戳戳高调宣布与高杨拥有情侣id的黄子弘凡_Lars回归,然后像刚喝完假酒一样在评论区里疯狂互动,生怕大家不知道他心情好磕不到似的。
彼时的高杨正在上海忙着演剧,黄子弘凡在微博自我高潮了一把后,等不及高杨发现,自己先跑到微信里小窗。
“羊羊羊我换微博名了!”
接着他就忙着让助理去联系把以前的id要回来等事宜,再跑去通知张超梁朋杰陈博豪洪之光等人自己改名了让他们以后别认错。如此这样那般到处撒欢到最能忍的张超终于让他滚蛋后,高杨的消息姗姗来迟。
“好。”
“我才结束。”
“你怎么又发这种照片?”
“想我了吗?”
心思被get到的黄子弘凡心情就会巨好无敌好爆炸好宇宙螺旋托马斯回旋好。原本在沙发上坐着的就会抱着手机倒在靠枕上,一边傻笑一边回消息。
“特!别!想!”
吵架吵得很严重的时候两个人会冷战。黄子弘凡发誓这次一定不会先找高杨说话,但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到处找茬以此强调自己真的生气了。
“诶诶,你们把刚刚那条微博再加一句,黄老师目前单身。”
助理小哥哥哆啦A梦惊讶嘴:“真的吗?其实也可以不用特意强调。”
黄子弘凡亮出给高杨发消息后收到的红色感叹号界面。
“我是老板你是老板!”并开始用家乡话压制。
小哥无语照做,还会力求自保点开好久以前加的高杨的微信。
“高哥,不关我的事,他指使我的。”
高哥回:“那你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张超的冲浪速度向来很快,从微博退出来后,他第一时间贴脸嘲笑。
“哟,黄老师单身了?”
“对,我单身了,单身好,单身好,想和谁好和谁好!”
“不错,这下可以在节目上安心麦麸了。”
“张超你我特么...”
张超听完黄子弘凡长达60s的发疯语音后,满意地点开另一位好友的聊天框。
“听说你单身?”
高杨:“我老公失忆了,你知道他最近比较火,贵人多忘事。”
张超:【明白.jpg】
并火速转发聊天记录给黄子弘凡。
黄子弘凡:“啊啊啊啊啊!”
黄子弘凡:“那你让他把老公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可以吗🥹”
张超:?关我什么事
张超:“你不是发誓这次你不会先和高杨说话了吗?”
黄子弘凡:“可是他都叫我老公了诶🥹”
黄子弘凡:“而且也不是我自己去和他说的...”
张超:?
张超:“不好意思,我有点失忆,请问高杨是?”
高杨说的对,黄子弘凡最近确实有点火。明显的迹象之一就是喊老公喊这辈子高低得谈个这样的人越来越多。张超对着好弟弟的微博评论界面啧啧称奇,并不嫌事儿大地截图到高杨面前。
“弟夫哥,看来你纯元皇后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高杨不懂:“纯元皇后是什么?”
张超:“就是黄元元货真价实的皇后🥹。”
高杨:......
虽然无语但不予回应,高杨的选择是再把这个记录转到黄子弘凡面前,同样啥也不说就等他自己回。
黄子弘凡:“哎呀呀,你看这事儿闹的。”
黄子弘凡:“我想个办法中和一下好吧。”
黄子弘凡自我反省,要是露手臂会招蜂引蝶,那我不露那里总可以吧!
“所以你开始吸梦男了吗?”张超看完黄子弘凡最新的lfn后举手提问。
黄子弘凡装傻:“什么?”
张超发过去一张截图。
“你看看你这穿的是什么?衬衫领带短裤白色小腿袜,谁家好人穿西装穿成你这样?别让我在男德的微博里看见你。”
黄子弘凡语音:“锅锅,你认不认识,那个王耀庆?”
张超:“我怎么不知道这位哥哥是给子圈天菜?”
很荣幸,高杨也收到了这张图。
他先是放大看了黄子弘凡露出的半截大腿,挑了个眉。
然后手指下移,抚过他精瘦的小腿。
最后高杨目光锁定在黄子弘凡小腿肚处显眼的白袜。
当晚,黄子弘凡收到这样一条信息。
“黄老师,请你回国后来我房间一趟。”
黄子弘凡摩拳擦掌回复。
“收到领导🫡,保证完成任务!”
全文完。
恭喜黄老师喜提梦男一位👏
三家还是一家?(9)
老规矩,国际三禁。
张超跟金圣权说完了话便离开了,留金圣权一人在原地。
金圣权浅酌了一口酒便随便放在一个侍者的托盘里,回到了王家所在地。
“去哪了啊,哥?”高晚看着回来的金圣权,打趣到。
“跟朋友说了几句话。”金圣权回到。
“你那朋友理你吗?”高杨说到。
“那和你,无关,你少关心我,关心一下生意吧。我可听说你给云家放了不少水啊。”金圣权嘲讽到。
“也不知道是谁在早退去找云家的某位吃饭。”高杨也不避让直接说的。
“说什么呢都?”王晰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爸。”高杨和金圣权叫到。
王晰点了点头,看了他俩一眼...
老规矩,国际三禁。
张超跟金圣权说完了话便离开了,留金圣权一人在原地。
金圣权浅酌了一口酒便随便放在一个侍者的托盘里,回到了王家所在地。
“去哪了啊,哥?”高晚看着回来的金圣权,打趣到。
“跟朋友说了几句话。”金圣权回到。
“你那朋友理你吗?”高杨说到。
“那和你,无关,你少关心我,关心一下生意吧。我可听说你给云家放了不少水啊。”金圣权嘲讽到。
“也不知道是谁在早退去找云家的某位吃饭。”高杨也不避让直接说的。
“说什么呢都?”王晰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爸。”高杨和金圣权叫到。
王晰点了点头,看了他俩一眼。
“最近我跟你们说的都安排妥当了吗?”王晰抿了口酒问到。
“安排好了,只等行动了,我们会尽量减少损失的。”高杨说到。
“杨杨,公私得分明啊。”王晰看了他们俩一眼转身离开了。
高杨和金圣权也离开了主会场,去到了各自的休息室里,安排各自的工作。
另一间休息室里,石凯和梁朋杰两人都有些许紧张,余笛在看稿子,准备石凯和梁朋杰的订婚发言。
洪之光在休息室里踱步,顺便做点扩胸运动,缓解紧张。
梁朋杰有些紧张手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扣着手指头,低着头。
石凯装作不在意的刷着手机,也没有做声。
过了几分钟,主持人进来,通知他们准备开始了。
另一边的包厢里,双云坐在里面等候着这一场订婚的开始他们没有任何的声张,只是静静地看着。宴会开始前五分钟,黄子弘凡走进了现场,与他同行的是方书剑,他一进场无数双眼睛就开始盯着他。
“这人是谁?怎么和云家的公子一起?”甲说到。
“这么年轻,该不会是方公子的。。。”乙有些怀疑。
“这么气盛,不像是一个普通人。”丙也有些不确定。
“这该不会是云家的小幺吧?”丁说道
‘’估计是的,他有点他父亲的感觉在身上。‘’丙应和着。
“这跟余光家订婚的到底是何许人也,可以搞这么大的阵仗,三家汇聚。”丁说道
“上一次三家同时出现还是在云家的大火,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三家那叫一个风起云涌。”甲有些感叹。
“哎,云家这次受了大伤,估计一时难得恢复。”丙摇了摇头。
“说不准那,你看云家那小子回来了,他和王家那位的事,可谓是满城皆知,闹得是满城风雨。”
“你别说,高杨今天也来了。”乙说道。
会场的灯光逐渐暗淡了下来,声音也逐渐变小了。司仪走上了舞台开始控场,说了一些套话便有请余笛上场。
余笛慢慢的走上了舞台,不做过多的赘述,直入话题。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来参加犬子的订婚宴。”余笛看了看会场,稍点了点头,直接有请新人上场。石凯和梁朋杰互相看了一眼,梁朋杰主动牵起了石凯的手,走上了舞台,石凯有些诧异,但是由于当下的场合他忍住了。
二人在台中站定,梁朋杰没有松开他的手,开始走流程,按照事先安排好的一切。
包厢里,“大龙,看着这一切我真的觉得不真实。”阿云嘎有些担忧。‘’嘎子,你放心,四月没有那么脆弱他不会吃亏的。”郑云龙拍了拍的手。张超走进了进来,“爹,四月真的会好吗?”阿云嘎低着头没有说话,郑云龙犹豫了一下,“会,他会的,黄子不也回来了么。”"可是,高杨……”张超有些担忧。“他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分不清主次,况且,王晰还在。”郑云龙看着台上的人,隐约有些不放心,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大约三十分钟仪式结束,大家纷纷开始了社交。
【小凡高】太阳光 32
⭐ The Suicide Shop AU
🌙 主线剧情中……
⭐ 这双手,已经不是什么都抓不住了。
🌙 欢迎评论来玩~(终于写到蔡蔡的新身份了!之前暗示过,但是好像没人发现ovo)
32.
下午,比那对夫妇的回复来得更早的是管理部的讯息。
蔡程昱之前托高杨上交的申请正式通过了。...
⭐ The Suicide Shop AU
🌙 主线剧情中……
⭐ 这双手,已经不是什么都抓不住了。
🌙 欢迎评论来玩~(终于写到蔡蔡的新身份了!之前暗示过,但是好像没人发现ovo)
32.
下午,比那对夫妇的回复来得更早的是管理部的讯息。
蔡程昱之前托高杨上交的申请正式通过了。
…………
“喏,你的申请通过了。明天证件应该就会寄送到店里。”高杨把手机屏幕上的讯息给蔡程昱看。
看到“通过”二字的蔡程昱长舒一口气:“太好了!居然真的顺利批下来了。”
“什么什么?”张超和代玮结束今天的外出任务,从门口就听到蔡程昱说什么“太好了”、“批下来”,好奇地凑了过来。
屏幕上是一张申请表格,在姓名栏填写着蔡程昱的名字,而在下一行的申请职位里则是——自杀专卖店副店主。表格后有八九个附件,有蔡程昱的个人简历也有他的药物专利和发表过的文章合集。
而这张表格的申请时间,是半年前。也就是治愈剂有初步进展的那个时候。
张超作为半个知情人看到表格后并没有太过惊讶,但代玮却是惊呆了。
“你不继续研究你的药吗?怎么跑来专卖店了。”
“嘘——”蔡程昱比了个“小声一点”的手势,一副神秘的样子,“很快你就知道了。”
接着,蔡程昱转过来问高杨:“那个药你给他们了吗?”
“还没。在等他们的回复。”高杨摇摇头,“不过我想,他们应该是会同意的。”
“那就好那就好。”蔡程昱拍拍胸脯,安抚着自己因为担心而狂跳的心脏。
“不过,高杨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之前看他们态度还很坚决。”代玮坐在办公椅上,借着轮子一点点向工作室滑动。
“就,给他们讲了个故事。”高杨轻描淡写地带过,“加上我昨天见到了他们的孩子,所以可能会比较有说服力吧。”
“辛苦了辛苦了。”蔡程昱拍拍高杨的肩膀,“要不是因为治愈剂,你也不用这么麻烦地去说服他们。”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其实,我也希望他们可以活下来。”高杨说完,对上大家各异的眼神,“你们表情怎么这么丰富,很奇怪。”
“你才是奇怪,以前没见到你说这种话。”张超懵了,“你真的还好吗?”
“我很好,行吗?”高杨无语,“你先去帮蔡蔡整理东西吧,他一堆东西要搬进来。”
蔡程昱也无语地看了眼张超,平时挺精明的,怎么忽然变笨了。
“来搬东西。”蔡程昱拉了拉张超的手,向门口走的时候,小声吐槽,“超儿,你是真迟钝。”
…………
这不是什么附和的场面话,说实在的,高杨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
虽然一开始,也许是因为情况太过于相像,难免出现移情现象:不满,甚至有些怨恨这样抛下孩子离开的父母……一切都好像回到了那一年。
但是在见到那个孩子之后,很奇怪,高杨愤怒的情绪被冲淡了,心中重而被唤醒的是另一种复杂的情感。
如果此刻,他可以逆着时光回到当年,再度见到他们,高杨或许会是这样的感受:说是恨,却不够恨;说是爱,却又觉得他们是那么陌生,如今的他已经无法去爱。
一直以来,他被困在那一年的回忆里,像是一场太久太久的梦,混混沌沌的,时间的刻度在梦里都变得那么模糊。看不到起点,也找不到终点。
那个孩子,像是一个锚点。在看到他的时候,有一股外力突然将高杨从梦中抽离。远远地,高杨看着那个孩子,又好像在看过去的自己。
相似又不同的两个身影重合之时,混沌不明的世界得到了短暂的清醒,就像一个迟来了许久的信号,穿越长久的岁月,终于还是抵达意识中心。
——那一年……似乎真的已经过去太久了。
久到,那些回忆虽然清晰,却变得那么陌生,那么遥远,像是从不属于自己。
接着,他看到过去的自己缓缓转身,走向自己所在的远方。
相对而立,像是照镜子,可是却又有明显的差别。
过去的自己仰起脸,看着那张相似的面孔。被自己打量,是种很奇异的感觉,高杨有点尴尬,但又觉得新奇。
“你已经这么高了吗?”对面开口,是仍未褪去青涩的嗓音。
“嗯。”
“说话声音也变了。”
“嗯。”
“你变得好陌生。你是不是也要抛下我了?”
“我永远不会抛下你。”
“你还是一样会骗人。这就是遗传吗?”
“没骗你。”
“算了,没骗就没骗吧。但是你不再需要我了,对不对?”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长大了。”清亮的声音柔软下来,“高杨。”
“什么?”
“去试一试吧。”高杨眼前的,过去的自己,向他摊开手,“这双手,已经不是什么都抓不住了,不是吗?”
“……好。”
…………
“嘘——”
迷迷糊糊地,高杨听见耳边有人在小声说话。
“……睡着了……张超你们小点声……”
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啊,吵醒你了吗?”
高杨眨眨眼,睡眼惺忪,眼前的身影模模糊糊的。意识还未完全回笼,但是大脑已经先一步识别出声音的主人。
于是,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高杨的手抬起,轻握住自己手边的那只手。
“你怎么来了?”高杨又眨了眨眼睛,这下眼前清晰了,“我睡了多久?”
“我刚结束学校的事,才过来没几分钟呢。”黄子的声音轻轻的。
高杨看了眼时钟,估摸了一下,自己大概小睡了半小时。他正准备继续说点什么,手机亮屏,收到了一条新讯息。
——高店长,我们想好了。我们愿意试一试。
“在笑什么?”黄子歪头看高杨。
高杨的视线从屏幕上移开,回到黄子这里,看着面前的黄子,高杨忽然很想要亲亲他:“就是觉得,突然之间,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了。”
[小凡高]短笺一则
羊儿:
展信安
到延安三月有余,一直忙于适应新生活,新工作中的名项杂事,今天侥幸得了些空,便想到给你留几个字。
西北的风俗与别处都是大不相同的,陕北的老乡都在头上系一块白毛巾。据说是为防风沙用,我刚开始端着学生的清高不肯戴,吃了几天沙子后也就不顾什么体面了。
羊儿,我和你说真的,就是真到了延安,你也不一定认得出我了.我如今日日与老乡拉话,学劳动,大抵看上去已经与农民无二了。
这儿的生活真是畅快!上级因我曾是一二·九运动的领头人,又兼初来乍到,给了我一孔单独的小窑洞,我还有几只羊要照管,它们经常听我说起北平有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哥哥也和它们名字一样,都...
羊儿:
展信安
到延安三月有余,一直忙于适应新生活,新工作中的名项杂事,今天侥幸得了些空,便想到给你留几个字。
西北的风俗与别处都是大不相同的,陕北的老乡都在头上系一块白毛巾。据说是为防风沙用,我刚开始端着学生的清高不肯戴,吃了几天沙子后也就不顾什么体面了。
羊儿,我和你说真的,就是真到了延安,你也不一定认得出我了.我如今日日与老乡拉话,学劳动,大抵看上去已经与农民无二了。
这儿的生活真是畅快!上级因我曾是一二·九运动的领头人,又兼初来乍到,给了我一孔单独的小窑洞,我还有几只羊要照管,它们经常听我说起北平有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哥哥也和它们名字一样,都很期待你来。
是,我常常想起你,想起北平,若是你也在,这日子该有多畅快!
不过羊儿,你不必灰心,等抗战胜利再来也不迟,到那时,延安必已经比现在繁华百倍,我们共同希望着的美好世界必将来临!
不知不觉竟已写了这么多了,张超明日要上北平,我便托他把信给你,他与我很合得来,不过居然大言不惭说什么京戏没几个可听的,我便说那是他孤陋寡闻,让他听你唱一出,给这个乡巴佬开开眼。
另:你这嗓子是一十三省数第一的,再金贵没有,随便唱几声即可,戏多伤身的道理想必你比我清楚
阿黄
民国二十九年秋
——
背历史的时候突如其来有这个脑洞,抗战时远赴延安的进步青年小黄和留居故都的爱国名伶小高,所以就激情短打了这么一封信(努力想保持那个时代写信的语言风格但好像失败了)
扩写大概是不会扩啦,实在太忙太忙了,而且往前翻就会看到我欠了多少债(流泪猫猫头)
继续学习啦,祝大家都有好心情🥰
【弘杨】我的主人不是恶人,他只是不想活了
黄Oliver*高Holmes
非典型HE Oliver视角
正在读取我记忆芯片的人们,你们好。
我叫Oliver,是最后一个五代机器人。
在读到我的记忆芯片之前,从机器人从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消失直到我最终损坏为止,应该都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其实是个机器人。噢,除了我的主人Holmes。
我的主人,Holmes,臭名昭著的变态杀人狂,只有他知道我仍然作为机器人而存活着。
也是因为他,我才成为了最后一个五代机器人。
在你们的时代,机器人和人类的关系应当已经被重新规范和定义了吧。......
黄Oliver*高Holmes
非典型HE Oliver视角
正在读取我记忆芯片的人们,你们好。
我叫Oliver,是最后一个五代机器人。
在读到我的记忆芯片之前,从机器人从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消失直到我最终损坏为止,应该都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其实是个机器人。噢,除了我的主人Holmes。
我的主人,Holmes,臭名昭著的变态杀人狂,只有他知道我仍然作为机器人而存活着。
也是因为他,我才成为了最后一个五代机器人。
在你们的时代,机器人和人类的关系应当已经被重新规范和定义了吧。
我是五代的最后一个机器人,大工业时代由于生产的需求,机器人被创造出来成为人类生产活动发展的助手,在不断的完善中逐渐接近人类的真实模样,从生理构造到心理设定。人类逐渐感知到机器人发展带来的威胁,因此在1837年发生了大规模的机器人屠杀事件,所有现役的机器人都被勒令停止工作,街上到处都是捕杀机器人的队伍,我的同类们在城市的角落里躲躲藏藏却难逃被抓捕强制报废的命运。
其实我也早该报废的。
当时机器人其实已经研发到了六代,我本就属于使用年限久的,在大屠杀之前在街边的便利店卖卖报纸和杂志,每天早上八点准时上班,晚上八点准时下班,回到休眠舱,然后再开始新一天的重复。这就是机器人的生活,也是人类希望机器人呈现出的样子:永不疲惫的永动机,没有情感的机器。
也许我早就该报废的,也本不用等到大屠杀的这一天,这样也许不用看清人类的丑恶面目。
我见到主人的那天,是一个下雨天。
不是巴黎的那种浪漫雨天,而是芝加哥阴沉又肮脏的雨天。屠宰场里的血在雨水的引导下与道路上的泥水和在一起流入路边的污水沟里。
那时的我正在磅礴的大雨中逃亡。
因为我工作时给周围的街坊们提供了许多帮助与快乐,我觉得朋友们应该都很喜欢我,也应当会希望我能在这场大屠杀里得以存活,等待转机。
因此我得到消息就上了路,连伞也顾不上拿。
但我有记得带上我的花盆,我最好的伙伴。
人们希望我活下去,我就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这是我程序中存在的一条原则:始终要努力完成人类的需要和愿望。
我知道人类淋了雨会容易感冒生病,所以从前我工作的小小便利店里总是放着很多雨伞和雨衣,我也会主动为过路忘记带伞的行人提供雨伞的庇护。
"你好有山先生!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您带雨伞出门了吗?“
”克莱尔小姐!下雨了!您快来店里避避雨吧!“
”托尼!小心别再淋雨了!我记得你上周才到店里买的感冒药!“
我总是记得要提醒人们别淋雨了,但自己出逃的时候却不记得要带伞。
我明明有那么多的雨伞,却一把都不记得要带。
雨好大啊......
雨落在我的头顶,接着从面颊滑落,衣服和裤子都被浇透了,鞋子里也趟着水。
我怀里紧紧抱着我的花盆,但比较幸运的是花盆并不怕淋雨。
所以我需要紧紧地抱住它就好了。
我的动作逐渐变得迟缓,我想应该是身上的某个连接处有些老化了,雨水渗进去让关节变得僵硬。幸好雨天路过的行人不多,少有人在意我行动的怪异。我已经走了很远很远了,远得离开了我曾踏足过的生活圈,周围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
虽然我不知道我该去向何方,但也许我还可以再走一会儿。
可惜我走到屠宰场门口就走不动了。
不仅是关节上变得僵直,电量好像也告急。
即使我知道背包里有充电器,但是在这里也没法使用。
我扶着墙壁向下滑落坐在墙根处,闭上眼睛我就在想,也许这就是我一生的终点了吧。
我总是为人类着想,总是想着要帮助人类,但如今人类不需要我的帮助了,他们希望我存活下去这一点也许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的存在好像也失去了价值,即使东躲西藏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我的程序和我的习得中并没有照顾好自己这个能力。
我想我迟早会走到尽头的,那如果是这一天,也没有什么不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血水和泥水混在一起,从污水沟里漫出来将我的裤子也染得血迹斑斑。
机器人不会流红色的血,我想这也许是我最接近人类的状态了吧,在濒死之际,我也短暂地幻想过:如果我是人类,会不会有更好的结局。
我就要停止运行了,也许明天早晨雨停了,我会被发现倒在屠宰场的门口,和动物残骸一起被清理。
但就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看见一个男人穿着西服向我走来,他的棕色皮鞋在脏污的街道上仍然锃亮得闪着光泽。
他一定有记得带伞。
我已经没力气抬头看他了,但我还是下意识这样想道。
他一步步走向我,身后还拖着一个空空的大袋子,这就是我脑海中最后的画面。
后来我在一座城堡里醒来。
床边坐着一个穿着长长的白色大衣的男人,我不认识他。但我认得他脚下的那双棕色皮鞋,踏在红色的丝绒地毯上显得更加贵气。根据我的观察,他应该是这里的主人,而也正是他,把我带了回来。
我从床上坐起来,发现机械关节重新变得顺滑,应该是被维修过了。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好像比从前更加好用。我来不及细想,我要马上感谢这位救了我的先生:
”您好!先生!是您救了我吗!这样麻烦您,真是谢谢您了!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您知道我是机器人了,应该也知道如今我离开这里也再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了,也许您能让我留下来吗?我能为您工作,不需要任何报酬,只要您让我留下来!“
有的机器人沉默寡言,而我总是擅长交流,即使在如此寂静的氛围里,我也会连环炮似的讲话。
城堡的主人长得很美,虽然程序设定中推荐我用”好看“”帅气“来形容男性,但我还是自主选择了”美“来形容他。我觉得他是我这辈子见过长得最美的人。
他笑了。
笑起来更美。
可惜我的记忆芯片只是五代,只能记录文字,否则我真的希望你们也能看看他当时笑起来的样子。真的特别漂亮,和你们流传的他狠毒阴险的模样不同,当时他笑起来的样子,简直比照进我窗台的阳光还要更干净明亮。
”小机器人,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话不徐不疾,声音也好听,像我房间里的爵士乐唱片一样动听。他不急着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起我的名字。
”我叫Oliver!先生您呢?“
”Holmes。
你说,你能为我工作?”
“是的先生。我是五代机器人,存在的意义是为人类服务。
您可以成为我的主人,我可以为您工作,直到生命的尽头。”
我很认真地盯着霍姆斯先生的眼睛看,他的眼睛也好看,像是,像是......在认识他之前我好像没有什么词汇可以形容他眼睛的好看程度,在后来的城堡生活里我才逐渐知道要怎么形容他的眼睛。像是吊顶上的水晶吊灯一样闪闪发光,像是剐去尸体皮肉的弯刀一样锋利又肆意。
他把我留下来了,从那天开始他就成为了我的主人。
而对于我来说,剩下机器人生命的唯一价值就是为霍姆斯大人服务。
人类担心的事情也在我的身上真实发生了,我逐渐习得了爱人的能力。
我慢慢爱上了霍姆斯先生。
为霍姆斯先生工作其实很简单。只要敲开客人房间的门,告诉ta,霍姆斯先生免费为您升级了房型,那些客人就会露出隐藏不住的贪婪嘴脸,乖乖地跟着我来到新房间的门口。我只需要将客人送进房间,关上房门再倒数十秒,再次打开门的时候,就会见到客人被毒气毒死的尸体,再将尸体运到地下室供霍姆斯先生解剖成白骨。在这之后,我再在深夜无人时把白骨骨架运到霍姆斯先生学医的大学换取报酬。
深夜工作我不用担心遇到其他人类,和学校收货处的沟通也不过流水线工作,没有人会发现我是机器人。霍姆斯先生为我找到了最安全的工作方式,我不必担惊受怕。
下雨天的时候我也依然工作,因为霍姆斯先生送给我一件黄色的透明雨衣,上面还有很可爱的小黄鸭图案。穿着雨衣工作,我也不再需要担心会因为淋雨而报废。
完成工作后霍姆斯先生会摸摸我的脑袋说谢谢你oliver,会说我是聪明的好孩子。刚开始工作时,霍姆斯先生会用一个温热的吻来奖励我,一开始吻在我的眉心。后来吻我的唇,我开始笨拙地回应,再后来他向我展示他最裸露的毫不掩饰的美,而我也是从陌生开始探索,逐渐习惯霍姆斯先生冰冷外壳下温热地包裹着我的极致快感。
这也和从前不同,不再像从前只有我关心人类的时候。
如今有人关心我了,而这个人是我的主人,是我的霍姆斯大人。
因为有了霍姆斯大人,我开始感到幸福。
对于我来说,幸福是一种暖烘烘的感觉,是冰冷雨水的反义词。
没有工作的时候,霍姆斯先生喜欢看书,这些书大多也与工作相关,比如解剖学,又比如人类的心理学。我一开始以为霍姆斯先生是真的热爱他的工作。但我也曾不知趣地问过他这是不是杀人分尸,这是不是犯罪。他反问我:“你觉得我是恶人吗?”我摇摇头说不是,霍姆斯先生是真实的人,他对我的好也都很真实。比那些戴着伪善面具接受我的帮助后又将机器人赶尽杀绝的人类要好得多。
“这些人生前又作过多少恶呢?”
霍姆斯先生幽幽地说,好像在问自己,好像在问空气,又好像在问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还是像往常一样为他倒好咖啡,放好茶点,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边。霍姆斯先生有时会轻轻地揽着我的肩膀,有时会摸一摸我柔软的头发。
怎样都好。
分辨霍姆斯先生和世人的恶对我来说其实不是很重要。
我只知道对于我来说,霍姆斯先生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存在,这就够了。
我们都喜欢听爵士乐,所以黑胶唱片总是在唱片机里放着,不分白天黑夜地放着。
没有工作的时候霍姆斯先生原本也只会看看书,喝喝咖啡,这和我从前工作之余的生活也没有太多区别,我也就喜欢读一读爵士乐刊,给花盆浇浇水。
当时霍姆斯先生把我捡回来的时候,我一直紧紧地抱着花盆,所以花盆也和我一起来到了城堡里。它没有被人类驱逐,就算没有带回来应该也比我过得更好一些。把它带到城堡里来,没有光照,它迟早要死掉的。所以霍姆斯先生允许我把它放置在城堡的阳台上,我每天清晨时分会去给它浇水,向它问好。
花盆还陪在我身边,又仍然能接受光照。我的生活和从前仍有重合之处,但其实又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
我有时候觉得这个城堡里其实没有生命。
我是个机器人,而霍姆斯先生,其实他可能也不太想活着。
你们都说霍姆斯先生是没有感情的冷酷杀手,天底下最可怕的恶魔。
可是你们知道吗?其实人们才是真正的恶魔。霍姆斯先生少年时期因为生得娇弱好看,从小就受到欺凌,他和我一样恨透了人伪善的面具和面具之下的丑恶面目。直到某晚被锁进人体骨架的标本实验室,他从起初的害怕到逐渐适应黑暗,发现人类最干净最纯粹的时刻是失去生命后的白骨。是人们亲手把他从人类的群体里剥离开来,一切都是人们咎由自取。
在霍姆斯先生看来,他的工作和我从前的工作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在帮助人类。
博览会快结束的时候,客人已经逐渐来得少了,霍姆斯先生和我说,城堡酒店只进不出的传言也逐渐广为扩散,这天已经有警察上门来例行询问了。我在门边偷听,警察的语气里带着威胁,暗示霍姆斯先生真相迟早会水落石出的,要么入狱要么死刑,要么被人们的恨意烧成灰烬。
人们的怀疑和四窜的流言疯狂地生长着,城市的每个角落都响彻着“烧了城堡!杀了恶魔!”的高呼声,和当初对机器人赶尽杀绝时别无二致。
这么些年过去了,连我都习得了爱人的能力,人类却毫无长进。
警察离开后,我从门后走出来。
“霍姆斯先生,你,你要离开吗?人们说要烧了城堡,要杀了你。
如果,如果你想离开的话,我可以为您掩护。
这算是我为您做的最后一份工作了。“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感到身体内部某处好像出现了灼烧的感觉,又好像被紧紧揪住一样疼痛,我其实隐隐中预料得到霍姆斯先生不会丢下我和城堡独自离开,但我还是知道我能和霍姆斯先生一起生活的日子不长了。
我想到要和霍姆斯先生永别,因此感到疼痛,比我濒死的那晚百倍千倍地疼痛。
好疼啊,疼得我满背的汗水都浸透了衣服。
“我不会走的。”
霍姆斯先生还是和从前一样话少,但是从那天开始我们几乎停止了一切工作,爵士乐还在城堡里放着,一切似乎如常,只是不分白天黑夜的还有我们的交合,好像只要这样就可以用汹涌的爱意包裹住我们,即使被烧死也亘古不变。
人们在一个深夜放火烧了城堡。
火光从阳台蔓延进来,依稀中我好像还看见了花盆的形状。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花盆,对不起了,没能继续照顾好你。
而多年不见光亮的城堡内里竟然被火光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我和霍姆斯先生躺在床上没有动,紧紧相拥着彼此。
我听见霍姆斯先生说他爱我,他像一直以来那样温柔地夸赞我,说我是最聪明最善良的。
我说我也爱你,霍姆斯先生,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存在。
被烧死不要紧的。
但我觉得人类被烧死应该更痛苦吧。
所以当火势最终蔓延到城堡最中心的我们的房间时,我掏出那把和霍姆斯先生眼睛一样弯弯的刀捅进了霍姆斯先生的心脏。我知道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生的留恋,就不如让他死得痛快一点。
我忍着剧痛强行把记忆芯片取出来放进黑匣子里,这样再大的火势也烧不坏芯片。
最后,我又重新把霍姆斯先生搂进怀里,我们一起和这座城堡以及城堡里所有的人类认知中的“恶”化作了灰烬。
谢谢你读取到这里。
其实留下记忆芯片我没有任何其他的目的,也不想再指责人类。
我只是想让人们知道,我的主人,霍姆斯先生他不是恶人,他只是不想活了。
end.
彩蛋/预告:
第二个记忆芯片片段提取中:
“你说岛上有女神?女神长什么样子呀?”
“女神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女神的眼睛像是吊顶上的水晶吊灯一样闪闪发光,笑起来比照进我窗台的阳光还要更干净明亮。
“真的吗?”
“反正在我眼里是这样的。”
【小凡高】漂流钢琴(9)
#弘杨
#男大小黄x金主小高//非典型包养文学
#大概是一个救赎的故事吧
黄子弘凡接了好几场商演都进行的很顺利,但是还是出了点意外。演出方似乎是觉得赚得不够多,于是就暗地里给黄子弘凡使绊子。
演出后台的电线拉了满地,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绊倒,还有很多设备都放在那里。
今天是最后一场,黄子弘凡小心翼翼地抬脚躲开电线,迎面有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快速走过来,像是没看见黄子弘凡似的,在擦肩的时候很重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黄子弘凡脚底踩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电线上,被这么一撞直接失了平衡,下意识伸手往旁边扶了一下。
然后就听见什么物件摔在地上的声音。
黄子弘凡站稳了之后往声......
#弘杨
#男大小黄x金主小高//非典型包养文学
#大概是一个救赎的故事吧
黄子弘凡接了好几场商演都进行的很顺利,但是还是出了点意外。演出方似乎是觉得赚得不够多,于是就暗地里给黄子弘凡使绊子。
演出后台的电线拉了满地,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绊倒,还有很多设备都放在那里。
今天是最后一场,黄子弘凡小心翼翼地抬脚躲开电线,迎面有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快速走过来,像是没看见黄子弘凡似的,在擦肩的时候很重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黄子弘凡脚底踩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电线上,被这么一撞直接失了平衡,下意识伸手往旁边扶了一下。
然后就听见什么物件摔在地上的声音。
黄子弘凡站稳了之后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个音响到在地上。按理说音响叠放在后台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撞倒的,黄子弘凡回忆了一下自己扶到的一瞬间那个音响就是摇摇欲坠的状态。
这是搞背刺啊。
演出方的管理人听见动静朝后台赶过来,把还在原地的黄子弘凡逮了个正着。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场地,所以后台根本没有装监控。管理人一口咬定了黄子弘凡损坏他们的设备,不仅要扣这场的演出费,还要让他把这音响的钱赔了。
黄子弘凡顶了顶腮,后台这会儿就他一个人,很难不怀疑这是故意针对他的,但是他并没有证据,论玩阴的,他一个在读大学生还搞不过他们,只能咬碎了怨气往肚子里咽,这事闹大了对他没好处,只会被讹更多的钱。
黄子弘凡带着怨气完成了今晚的演出,他尊重舞台,所以表演地依旧很认真。演出一结束,一下台他立马去后台换了衣服,背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往外走一边给那个傻逼管理人打钱。这些钱给出去,这半个月他等于白演,还折了一部分存款进去。
高杨依旧坐在一个角落,抬着头看着黄子弘凡表演完。看着他下台,高杨不自觉皱了皱眉,他总觉得黄子弘凡今天晚上的演出状态不太对,普通观众可能听不出来什么,他好歹也是学过的,听一耳朵就知道黄子弘凡的状态和平时的差了很远。
散场后,代玮开车送高杨回家,路上,高杨偏头让代玮这两天去打听一下今天演出之前黄子弘凡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晚上,黄子弘凡盘着腿坐在床上,抱着手机把每张卡的存款都看了一遍,还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摊在床上数了一遍,最后只能沉重地叹了口气,向后把自己丢进被子里。
钱的事情,他不想找父母,从他决定出国留学之后到这个暑假回国都麻烦了张超太多次,张超再怎么说也都和他一样还是个大学生,能帮他这么多次已经很不容易,还给他提供住的地方,要算起来,他欠张超的实在是不少了。
黄子弘凡意识到荒谬的时候,脑子里已经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
高杨。
黄子弘凡自我讽刺地弯了弯嘴角,前些时候还义正言辞地说自己不是很能接受那样的关系,现在却想着去找他帮忙。
堕落了啊,黄子弘凡。
那天早上,高杨推过来的名片他没接,但是看了上面的内容,包括公司地址和电话号码。
黄子弘凡头一回觉得记性好不是什么好事,他一晚上没睡好,辗转反侧之间,脑子里全是高杨的公司地址和高杨那张带着微笑的脸。
张超第二天没课,起了床坐在客厅看电视。黄子弘凡顶着黑眼圈出来的时候把他吓了一跳。
“嚯,你昨晚上做贼去了?这黑眼圈都快到下巴了。”
“没,没睡好。”黄子弘凡抬手搓了搓脸,无精打采地拖着脚步去洗漱。
看了一眼在沙发上瘫得没骨头似的黄子弘凡,张超抬脚踹了踹他:“哎,你今天不用排练演出吗?”
黄子弘凡摇摇头:“不用,最近休息。”
“哎,我说你就得给自己松口气,老这么累不行,身体吃不消的……”
听着张超在耳边叨叨叨叨,黄子弘凡眼神放空地看着天花板,心说我这是“走投无路”。
黄子弘凡在家待了两天,思来想去无数遍,甚至想给父母打电话了,但最后还是没有。
之前高杨说,除了钱别的什么都没了。现在的黄子弘凡不仅没钱,别的也什么都没有,除了他的音乐。
他这两天是有仔细考虑过的,但他想不明白高杨到底图自己什么,总不能像张超说的那样,看上自己长得好看了吧。
不至于。
应该是不至于。
虽说高杨算得上是他的crush,但包养这个事情,他还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不如做债主呢,有点实际的金钱利益反倒让他心安一些。
站在高杨公司楼下的黄子弘凡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前台看他要进不进的,于是上前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黄子弘凡被人一问,直接脱口而出一句:“我找高杨。”
前台听见小高总的全名还愣了一下,而后又说:“您有预约吗?”
黄子弘凡没提前想到这茬,只能摇摇头:“没有,现在能约吗?”
前台点点头:“您稍等,我给上面打个电话。”
代玮正要进办公室通知高杨开会就接到了前台的电话,于是停在门外没进去:“找小高总?名字。”
“啊,他说他叫黄子弘凡。”
没等代玮敲门,高杨就自己出来了,看见他站在门口还一愣:“怎么在这儿站着?”
“黄子弘凡来了,在楼下,说是有事找您。”
高杨挑了挑眉,觉得意外:“找我有事?他能有什么事找我?”
代玮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前台并没有在电话里转达黄子弘凡的来意。
高杨摆摆手:“先开会,时间快到了。”
黄子弘凡收到前台的反馈才知道高杨一早上都有事要忙,他倒是闲的没事做,天气正好,他干脆在落地窗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晒着太阳开始发呆,顺便思考一会儿见到高杨该怎么开口。
高杨开完会,让代玮下楼看看人还在不在,在的话就带到他办公室。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高杨说了“进”,视线从电脑上移开,抬头看向门口。
黄子弘凡先是探了个头,和他对视一眼,才走进来。
“好久不见,”高杨微微笑着,“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TBC---
来都来了,发展一下关系吧
【弘杨】慕少艾
全是我编的
对神话没有研究
bug都是我的
设定看合集第一篇
“高医生还没下班呀?”
“马上就下了。”
“高医生今天科室聚餐去吗?”
“好呀。”
“那一会儿见啦!”
“一会儿见。”
写完最后一本病历,s市儿科最受欢迎的小高医生今天终于能早下班一次。
初冬的天气,医院里温度略高,他便没有系起大衣的扣子,看起来优雅又潇洒。
今天儿科的同事们要聚餐,高杨喜静,这种应酬他十次能婉拒八次,但今天是为了庆祝主任退休便不好再推辞。
聚餐的饭店离医院不远,高杨身边三三两两路过挽着手走过去的小护士,有的笑着和他打声招呼便超过他走到了前面,...
全是我编的
对神话没有研究
bug都是我的
设定看合集第一篇
“高医生还没下班呀?”
“马上就下了。”
“高医生今天科室聚餐去吗?”
“好呀。”
“那一会儿见啦!”
“一会儿见。”
写完最后一本病历,s市儿科最受欢迎的小高医生今天终于能早下班一次。
初冬的天气,医院里温度略高,他便没有系起大衣的扣子,看起来优雅又潇洒。
今天儿科的同事们要聚餐,高杨喜静,这种应酬他十次能婉拒八次,但今天是为了庆祝主任退休便不好再推辞。
聚餐的饭店离医院不远,高杨身边三三两两路过挽着手走过去的小护士,有的笑着和他打声招呼便超过他走到了前面,有的看见他就脸红了,半晌拖着小姐妹快步跑开。
高杨长着一张十分美好的脸,眼睛多情的像春日桃花,整个人气场和煦温柔,使他入院后便连续三年蝉联最想嫁单身医生第一名和最受病人喜欢医生第一名,尤其是在儿科这种一不小心就容易鸡飞狗跳的地方,每每遇到高杨坐门诊,小患者们都乖的让人羡慕。
转弯时路过一条小巷,高杨忽然听到了一阵低低的呜咽声。声音很低,如果换做一般人肯定会忽略。但高杨同时还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同类的气息!
高杨顿住了脚步,朝巷子里看过去,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巷子里没有路灯更是什么都看不到。
他慢慢走过去,大约走了几十米,他看到一个人蜷缩着躺在地上,衣服很单薄,面容看起来很年轻,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似乎有伤,不知道为什么会昏倒在这里。
高杨伸手略微感知了一下,伤的不重,只是有些虚弱。他扶起那人靠在自己身上,才发现那人很年轻,看面容仿佛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五官锐利英俊,眉头却不适的皱在一起。
他拿出手机,刚要打电话叫同事过来帮忙抬去医院,那人却忽然哼哼了一声,然后就“嘭”的一下变成了一只黄毛白腹,头上还有三条白色条纹的大狗!
高杨:!!?
与此同时,电话那边也接通了:“喂,小高大夫啊,怎么啦?”
“咳……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可能去不了了……”
“嗯……遇到点事”
“捡了一只………流浪狗……”
和同事请完假,高杨认命的把这只大狗抱起来返回医院开上了自己的车准备回家。
路上路过一家宠物店时,高杨忽然想——不知道天狼族在兽型时是吃饭呢还是吃狗粮呢?
黄子弘凡意识回笼的时候感觉到自己正身处一个温暖又柔软的地方,他不安的动了动,意识像泑山上终年缥缈的云,忽而很近又忽而很远。
他有点委屈的想:我不会是要死了吧?我是不是最蠢的天狗后裔,居然会被活活冻死在人界?
他呜咽了一声,心中万分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偷听大人们谈话,就不该什么都没问清楚就捡了后山的玉一个人跑出来玩,就不该相信那个人……
忽然一只温柔的手按上他的额头,一阵暖意伴着抚慰的力量从灵台灌入,让他在昏睡中不再凄惶,转而沉入安稳的梦境。
高杨给沙发上的小动物盖上毯子,这小孩看着像收了不少罪,肚子扁扁的,至少饿了两三天了,身上还有一些明显是被人打伤的痕迹。
只是不知道这是天狗一族的本家还是旁支,怎么会流落人界还混的……这么惨。
高杨去厨房煮了一锅面,放了鸡蛋和自己卤的牛肉,然后想了想,又拿碗开了一个宠物店买的罐头。
然后他坐到沙发上,轻轻点了点小朋友的头,看着那双眼睛从迷蒙一点点清醒。
黄子弘凡只觉灵台震动,好像有人用手敲开了黑暗沉重的大门,又像是拨开沉重的夜色给他无边的梦境注入了光亮。
他缓缓睁开眼睛,先入眼的是自己趴卧的沙发,然后是客厅大致的样子。
“醒了?来吃点东西吧。”
好听的声音来自上方,黄子弘凡猛的抬头,对上高杨在背光顶灯的映衬下柔美的有些神性的面容。
我是谁我在哪?
阿爸!这里有神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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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一下小情侣的tag
崽崽们什么时候互动一下啊55555
早就写完了第一章但是因为想不到名字一直拖到现在才发【。
泑山:音同幽,神话中的山,又西二百九十里,曰泑山,神蓐收居之。其上多婴短之玉,其阳多瑾、瑜之玉,其阴多青、雄黄。是山也,西望日之所入,其气员,神红光之所司也。
【小凡高】Love Affair
现背,记异地的一天
难得在休假日的早晨被生物钟叫醒,高杨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翻了个身试图再次入眠,又在经历了翻来覆去怎样也睡不着的十几分钟后不情愿地坐起身来。
他不急着起床,先打开手机关掉了免打扰模式,看着刚才还一片空白的消息栏没一会就被蜂拥而至的消息塞得满满当当。
最上面的那条微信消息还在闪个不停,叮叮当当的声音倒让人清醒不少。
高杨下意识地点开置顶的对话框,发了句“早”过去,随后在心里悄悄默数。
一,二,三——
视频通话的请求果然在五秒内弹了出来。
“高杨,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黄子弘凡的脸庞...
现背,记异地的一天
难得在休假日的早晨被生物钟叫醒,高杨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翻了个身试图再次入眠,又在经历了翻来覆去怎样也睡不着的十几分钟后不情愿地坐起身来。
他不急着起床,先打开手机关掉了免打扰模式,看着刚才还一片空白的消息栏没一会就被蜂拥而至的消息塞得满满当当。
最上面的那条微信消息还在闪个不停,叮叮当当的声音倒让人清醒不少。
高杨下意识地点开置顶的对话框,发了句“早”过去,随后在心里悄悄默数。
一,二,三——
视频通话的请求果然在五秒内弹了出来。
“高杨,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黄子弘凡的脸庞占据了大半个屏幕,耳钉被阳光照的闪闪发光。
“刚刚被生物钟叫醒了,”高杨眨了眨眼睛,带着明显困意的声音拖出来点黏糊的尾音,“醒了就来找你啦。”
“哇真的吗羊羊,”屏幕那边的脸陡然凑近许多,“一醒就给我发消息了啊。”
高杨屈指敲了敲手机的收音孔,“阿黄,我是刚睡醒,不是一觉起来就变成小朋友了,你这是什么哄小孩子的语气?”
“知道了知道了,老大爷,”黄子弘凡笑了起来,“我这边刚刚给你选好早餐就差填个配送时间了,结果你正好醒了,你说这叫什么,心有灵犀是不是?”
高杨拿着手机走到洗漱台旁边,架好支架才慢悠悠地开口,“天天都记得给我点早餐,你自己也要吃知不知道?就算没法少食多餐也得记得按时吃三餐啊。”
他后知后觉地从刚起床的状态中缓过来,抬头看了眼时间,“我记得你今天早晨不是没有工作吗?怎么起那么早?”
这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小男朋友的话洪水泄闸一样向高杨涌过来。
“哎呀别提了,我不是晚上有个活动走不开放假也没法来找你嘛,就想着和这边的朋友约个密室抽空提升提升业务能力啊。结果你猜怎么着?”黄子弘凡委屈地瘪了瘪嘴,“他们家密室实在是太太太火爆了,我们约的时候就只剩下最早时间段还能去了,这不是就大早晨起来赶着人家开门的点去等了。”
“但是!”他转瞬又高兴起来,“但是你今天居然起那么早,那我就可以和你一路连着麦走啦。”
“阿黄,”高杨温柔地说,“也就是说你不仅昨天晚上和我聊到十二点,还起了个大早没吃饭是不是?”
没想到自己绕了一圈还是被抓个正着的人心虚地停下了话头,“那什么,确实没来得及吃哈。”
“不过我现在就打算去旁边早餐店买了,真的真的,立马去。”他识时务地打住话题,在高杨开口前火速认错改正。
高杨收好漱口杯和毛巾,摇了摇头,“认错态度良好,就是坚决不改。”
“哪能啊羊羊,你的话我……”
“黄子?你怎么还没好?这是和谁打视频呢?诶诶诶挡什么。”
黄子弘凡撒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斜插进来的声音打断了。手机屏幕一下子剧烈摇晃起来,没一会又变成了黑屏。
高杨听着对面伴随着焦急解释的起哄声和打闹声,扬起的嘴角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但下一秒手机又突然亮了起来,猛然对上一群人的时候他连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好在屏幕仅仅一闪又暗了下去,没一会高杨就听见自己男朋友急得夹了些方言的声音,“不是我说看撒子嘛看,没见过和对象打视频的是不是。”
这么爽快地承认多少还是让人群安静了一瞬,随后又爆发出更大的起哄声。
等到对面又恢复到安静的时候,高杨已经连早餐外卖都取好了,正在不慌不忙地收拾餐盒外包装。如果忽视他全程都没停下来的笑声,可能真让人以为是在认真做事。
“我们这边马上要开始了,我先把你放兜里了啊。”黄子弘凡压低声音说。
他等了一会,在对面断断续续的笑声里提了口气又泄了下来。
“行了啊高总,”黄子弘凡顶了顶腮,忍不住也笑了,“给点面子吧,你男朋友被一群人围攻你就这么开心啊。”
“你这吃着早饭别呛着啊,”他放缓了语气,“吃别的之前先喝点热粥垫垫。”
高杨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又在听到小朋友闹别扭也不忘关心自己时笑弯了眼睛。
“知道啦,”他说,“专心过你的密室吧,我会好好吃饭的。”
不知道是不是黄子弘凡一路玩密室的解说声过于具有安抚作用,高杨觉得今天的早餐吃的格外舒心,以至于收拾好垃圾后什么也不想做,一心安安静静地窝在沙发上听热闹的语音直播。
倒是黄子弘凡在另一边脑子转的飞快还不忘听着他的动静,没一会就传来小声的问话,“羊羊羊羊?怎么啦?这么安静是又睡了吗?”
“没有睡,在躺着听你说话。”高杨抱着靠枕翻了个身,同样小声地说,“你专心玩就好,别影响你的进度。”
“放心吧,我就戴了一只蓝牙耳机,绝对哪边都不耽误。”黄子弘凡放轻了声音,“困就再睡会,到午饭的点我们也差不多能出来,到时候我叫你起床,嗯?”
“怎么突然这么温柔?”高杨揉了揉眼睛,“没事,我等你玩完出来再睡,这会多听听你说话。”
他强撑着眼皮熬了几个钟头,真的在听到黄子弘凡说密室结束时才放任自己陷入昏昏沉沉的梦乡。
半梦半醒时高杨听见对面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话音,一开始是噼里啪啦的游玩感想和恐怖支线一点不吓人的吐槽,后来是带着点得意和邀功地说自己不和朋友出去聚餐等高杨醒了打视频一起吃饭,最后变成了轻轻柔柔的哄睡声。
黄子弘凡似乎唱了支十分耳熟的曲子,才在最后说让他快些睡,真的好想他,幸好近期就有能飞过去见面的时间,异地的时间也就不那么难熬过去了。
高杨的意识随着曲子被笼进一片宁静的海,想要抗议黄子弘凡说得太快又实在抵抗不了困意,只能凭着本能模模糊糊地回了句自己认为最重要的话。
“我也特别特别想你。”他在陷入梦乡前说。
【弘杨】不小心和单飞不解散的“前队友”睡了怎么办?
某天睡到神志不清在备忘录打下的标题😂😂感觉很抓马所以写写,请勿上升任何,谢谢🙏🏻
本文为论坛体、黄子弘凡第一视角
MXH论坛>>>>>>灌水区>>>>>>>
谢邀,刚从被窝里仓皇逃出QAQ。
不是什么大火的团,求别扒底裤。反正我们俩就属于那种公司的试验品,团队的牺牲品(bushi),组队已经早得仿佛上辈子的事了。
那会儿公司只有我们几个练习生,可能是老板当年追星意难平,看我们年纪相仿硬是让我们组了个团,没钱没资本的,后果......
某天睡到神志不清在备忘录打下的标题😂😂感觉很抓马所以写写,请勿上升任何,谢谢🙏🏻
本文为论坛体、黄子弘凡第一视角
MXH论坛>>>>>>灌水区>>>>>>>
谢邀,刚从被窝里仓皇逃出QAQ。
不是什么大火的团,求别扒底裤。反正我们俩就属于那种公司的试验品,团队的牺牲品(bushi),组队已经早得仿佛上辈子的事了。
那会儿公司只有我们几个练习生,可能是老板当年追星意难平,看我们年纪相仿硬是让我们组了个团,没钱没资本的,后果倒也可想而知,没两年我们就因为团体接不上什么活儿而搁置。
狗公司看我们打包卖不走,另辟蹊径,开始单独接活儿,唱歌好的去接音乐剧,跳舞好的塞进街舞综艺,像我这种话多的(不是,是温文尔雅的内向小男生)直接扔进综艺节目。可能是上天终于给我们开了一条窗户缝,solo之后这狗公司居然把我们盘活了。
我参加推理综艺,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意外出圈,而他脚踏实地走着他的音乐道路,愣是在音乐剧的舞台上杀了出来。
哦,他就是我的队友,是早年间和我一起被公司“乱点鸳鸯谱”的CP,也是……对没错,昨晚那次事件的另一个主人公。
他是什么样的人,emmm,这很难说……但总而言之有一点绕不过——
他是一个漂亮的人。
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我就这么觉得了……
刚出道的时候,我们拍练习室小花絮,他唱了《白月光》,有点小火,后来成了在网络上掀起一点风浪的“代表作”,很多粉丝因为那首歌,把他视作白月光。
当时我就在现场。确实如网上说的那样,仿佛月亮奔我而来。
我一直记得当时心脏狂跳的感觉。他一看向我,我脑子都不转了!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了我和他。可下一秒跟拍的staff同事在镜头外发出赞叹的声音,那时我才知道他看的不是我是镜头。
我有点尴尬,只能耍宝用夹子音尖叫着他的名字,化解心中莫名其妙的躁动。这一次他真的看向我了,眼里是无奈和宠溺,想在看邻居家的小朋友。
我也确实算他的邻居和……小朋友吧。毕竟我小他三岁也确实住他隔壁宿舍。到公司的第一天他来串门的时候就这么叫了。
CP到底是什么时候被炒起来的很难讲。我对他究竟有没有不一样的感情也很难说。在这个“同性恋是工作异性恋是生活”的圈子里,炒CP这种事被小伙伴们放在明面上讨论。
某天,我一个小眼睛哥们老神在在地拿着CP超话截图给我看,我才知道原来我和他的CP有点火。
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我和他之间终于有了与别人不同的关系。其他成员会起哄,把那些视频怼到我们面前。这时候他会害羞,顾左右而言他但耳朵尖都红掉。明明是很难为情的事,但我心里的劣性因子因此被激发,我甚至会莫名其妙地暗爽。
其实我有时也悄悄逛CP超话,那些细枝末节让我都赞叹……粉丝笔下的我们,会经历千难万险,陪伴彼此走过籍籍无名,最后在鸟巢的万人演唱会上牵手。
我也被带着幻想过我们的未来。
最让人心脏狂跳的还得是那次家族音乐会巡演。毕竟是传说中有点“火出圈”的CP,我们理所当然地被安排了双人曲。那晚上热度还挺高的,怕被扒我就不多透露了。
重点在于演出后,他拉着我偷偷跑走,带我去吃宵夜。我们跑了很远很远,甩开了其他所有人。
我们一起去吃烧烤,那家店有呼伦贝尔5个月大的嫩羔羊肉。我拿起一串冲他笑:“让我尝尝有没有你嫩?”
他瞪了我一样,狠狠踩上我崭新的皮鞋。
对于我们这种活在镜头下的人,这样告别相机和观众,让一切变得有点……私密。我们坐进那间小店最角落的位置,背靠门面缩在一起,我无意识地晃腿就能贴近他的皮肤。
他把烤好的羊肉串递给我:“提前祝你儿童节快乐。”
那天是5月31日,儿童节前一天。我说我都20了!老了老了,早就没有过这节的权利了呜呜呜……
他说:“在我这里,你永远有过儿童节的权利。”
那天还吃了啥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有一点记得很清楚。
他问我:“你觉得我们会分开吗?”
这是真的把我问懵了。
我从没细想过这个问题,在我看来,我早就习惯了生活里有他——我们是同期出道的队友,被公司捆在一起做遥遥无期的音乐梦。我们意外的互补,我话痨他就安静,两个一起时即使没话说也从不会尴尬。
所以那时的我只能说,我们是最好的兄弟,永远不分开的那种。
说实话,我想过我们一起站上最大的舞台,也想过我们辛苦熬一辈子最后公司倒闭了也出不了头。但从没想过我们有一天会分开。
他的眼神忽明忽暗我看不清。
他对我说小朋友,别想那么多,好好过你的幼稚节。
那晚之后好像世界就分成了两段,以此为节点,我们居然毫无预兆的走上了渐行渐远的路。公司给他递来了音乐剧剧本,我们都很惊讶,那时候国内音乐剧发展并不像现在这样繁荣,可他却义无反顾地想去做那个开疆扩土的勇士。
而我在音乐、综艺、影视、直播各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也稍微有了点起色。
曾经从没想过的事居然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分开之后我才发现,很多天也不是那么非聊不可,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我发过去的搞笑视频等一晚上也只能等来一个疲惫的“1”。
虽然说着还是朋友,可从无话不说到没话找话聊,再到彻底没话聊是事实。
我们确实渐行渐远了……
有时候半夜突然想起这一茬我还是莫名其妙emo,翻着之前的聊天记录,觉得我们这交情不应该结束得如此潦草。我得等一个机会认真和他聊聊。
终于被我等到了!这次工作原因我们久违的在同一个城市。
今年上半年他接了五部剧,几乎一直在这座城市排练。这次我好不容易在这边多待几天,几个朋友硬要给我接风洗尘,说好久不见一定要聚一聚。
“我们叫上那谁了,你们很熟吧?一起来玩啊!”
聚会上,大家心照不宣地给把我们挤到一起坐,看他们磕得起劲的样子我都有些心虚——想不到吧,你们的蒸煮已经连续76天不联系了。
音乐剧圈子就那么点大,连吃饭聚会的地方都那么雷同。吃着吃着我们就遇到了他现在的工作伙伴,他好像跟他们已经很熟络了,朋友们过来跟他碰杯喝酒,他毫不拒绝大口喝掉,然后又相谈甚欢地聊起排练间隙的趣事。
他们好像有更多共同话题,而我一点也不知道。这样的认知让我心里一下堵得慌。
为了缓解尴尬我准备来个战术喝水,结果一不小心喝掉他的酒精饮料。他喝的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一股子可乐味还那么上头?
“阿黄你怎么脸红成这样了?”
听他叫着我的名字,我把当年那个问题还给他:
“你觉得我们会分开吗?”
“他说我们是最好的兄弟啊。怎么会分开呢?”
那瞬间我好心痛,我好像终于读懂了几年前他忽明忽暗的目光。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回到酒店,我说了很多胡话,把这几年想说的不想说的来不及说的,一股脑全倒出来。
说我不想和他没有话讲,不想从他的生活里消失
酒精作祟,又或者是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我在他唇上贴了一下。
然后一切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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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我发现确实是睡了。我下意识向身边摸过去,一片空白。
他已经不见了!
所以我现在在这里焦急地发帖求助……
怎么办怎么办?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兄弟给我打电话,说他们都在吃饭了,怎么我还没到?我只能硬着头皮去了。昨晚上很让人销魂的某人这会子根本就像没事儿人一样!还和自己的工作伙伴贴着聊什么狗屁音乐剧(没有说音乐剧不好的意思)。
那一瞬间我终于完全明白了昨晚上的感受,我吃醋了。
明明昨晚上还睡得很愉快!明明最开始一直都是我!
好兄弟谁没有啊?我也随手扒拉了一个过来,咬着耳朵说话,好哥哥一声比一声叫的甜。很好,他看过来了。
我终于看到了平淡如水的眼眸中出现一丝波澜,他带着怒气向我走过来,拉着我就回他房间。
“我受够了!我们别再这样了好不好?”他皱着眉头抿着嘴,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原来AI笑容也会有出现裂痕的时刻啊,还是因为我。一瞬间我内心的恶劣因子炸起。
“哪样?”
我有意逗他,在他急得快哭的时候在他嘴角飞快地亲了一口。
“嗯,我也喜欢你。”
我知道,我的月亮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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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这栋楼里的各位的祝福~~我们在一起啦!谢谢大家看到这里,谢谢大家善意的保护和尊重。具体身份我就不透露啦,这个帖子也将在今晚删除。我们有缘再见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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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楼!
啊啊啊刚刚得知!那天跟我男朋友无数次“偶遇”的工作伙伴老师们都是我男朋友找的托啊orz!!辛苦了辛苦了辛苦了谢谢谢谢各位老师,你们不愧是音乐剧演员超次元偶像,演技别太好了,我一点儿没发现啊!resp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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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最潮月老:哈哈哈不用谢不用谢,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NPY前两天可给了我一个大红包让我帮忙找僚机!这忙不帮不行的嘞~况且***这么好磕的CP,没有人可以拒绝!!(你好有本领.jpg)
715L
等着放暑假的小男孩:是我攒的局好吗!我的红包呢@楼主!
END.
写在最后:
终于终于终于写完了这个故事!社畜太难了呜呜呜……不知道暗线有没有写清楚。这里想表达的是,其实在黄子弘凡辗转反侧思念成疾的同时,高杨也在想念着小黄,所以请来自己音乐剧圈子的朋友(看ID像龚子棋呢……不知道昂……)打配合做僚机,“逼”小黄认清自己的内心。这是一个双向奔赴的故事。祝大家看得开心~我们下个平行世界再见~
[小凡高]想你时风起
*建议搭配单依纯同名BGM食用*
“湘赣分司计合部来人了。”同事敲敲黄子弘凡桌子:“和你研究一下科研项目费用化支出问题。和你好像还是校友呢。”黄子弘凡头都没抬:“那还挺不错,男的女的什么时候来啊,用不用招待一下请吃饭。”同事回答他:“男的,叫高杨,我看他照片长得还蛮不错呢。”
黄子弘凡猛一抬头:“高杨……?那我认识了。”他打开公司内通讯软件,果然高杨向他发起会话,给他发了一句“你好”。
他打开微信从好友列表里翻出高杨,问他你也在MS工作啊,是跳槽来的吗,我以前都不知道呢。高杨回他,我一直在MS,只是不知道......
*建议搭配单依纯同名BGM食用*
“湘赣分司计合部来人了。”同事敲敲黄子弘凡桌子:“和你研究一下科研项目费用化支出问题。和你好像还是校友呢。”黄子弘凡头都没抬:“那还挺不错,男的女的什么时候来啊,用不用招待一下请吃饭。”同事回答他:“男的,叫高杨,我看他照片长得还蛮不错呢。”
黄子弘凡猛一抬头:“高杨……?那我认识了。”他打开公司内通讯软件,果然高杨向他发起会话,给他发了一句“你好”。
他打开微信从好友列表里翻出高杨,问他你也在MS工作啊,是跳槽来的吗,我以前都不知道呢。高杨回他,我一直在MS,只是不知道你也在。
他们倒没再多说,又回了内部通讯软件谈研发费用计合。黄子弘凡有些心不在焉,他在高杨面前一向没什么方寸的,尽管高杨本人可能不知道。
这还要从他遥远而美好的十八岁说起。
他认识高杨是在微积分的课堂上,公共课他总是坐在教室左边第六排,前后周围也是同样几个人,久而久之他们四五个人就成了高数搭子,一起上课一起顺便再吃个中午饭,偶尔还一起去空教室做做题。
几个人里张超是室友,陈博豪是他上下楼,只有高杨甚至没和他们住在一栋楼里,黄子弘凡论关系也是和他最远。但是高杨在数学这方面算得上聪明,性格也平稳,和他相处起来让人非常愉悦。
张超冷冷评价说那是他和你还没混熟,哪里愉悦了,天天和我聊天话不爱回,红包可收得快呢。黄子弘凡因此有点不满:“怎么同时认识的他和你关系更好。”张超啪一下合上绿皮习题集:“因为我又英俊数学又好。”
交朋友说到底也就是时间问题,何况黄子弘凡诚然热情讨喜又周全,高杨在他面前逐渐表露出张超所形容过,懒散自如以及带着点洋洋得意的小坏的一面。
高杨大多数表现得像是一段完美的程序,挂着云淡风轻的表情,情绪也总是平和又稳定。正因为如此他在朋友面前流露出的生动瞬间才更抓人,黄子弘凡也不得不承认,他想和高杨关系再好一些,也是因为高杨皮相好,五官柔美而漂亮——尽管这种词很少用来形容男人。
他总是在大学生中表现出一种不符合年纪的稳重,不论是课堂小组作业他和张超配合着讲PPT做课堂展示,或者是搞立项和参与大创,两个聪明人都表现出珠联璧合一般的妥帖。
可是黄子弘凡看着却不能感觉到高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高兴,在给他们的展示鼓完掌,看见高杨体面地鞠躬下讲台,朝着他们走回来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在嫉妒。
这太荒谬了,张超和高杨都是他的好朋友,他们在一起完成小组作业,他居然嫉妒。高杨发现他看自己,对他笑了笑。教室顶灯给他镀上一圈柔柔光晕,黄子弘凡在不算安静的教室里猛烈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因为喜欢,所以嫉妒,所以不知足,所以患得患失。他终于明白了此前的一切不寻常情绪的起因。是因为爱这么美丽的东西,产生那么多丑陋的情绪。
黄子弘凡在一节平常的课上欢喜而酸涩地确认了自己的心,但是他不确定高杨是不是能接受这样一份有些异常的感情。他试着旁敲侧击地问过,高杨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反感,但是口吻里俨然并不是什么非常规取向者。
他还是只能自己一个人患得患失。有一天他问张超,说你觉得如果陈博豪室友要和他表白他会是什么反应。这问题把张超吓一跳:“什么意思?”黄子弘凡遮掩一句:“随便问的。”
“不像随便问的,怎么你要和陈博豪表白?还是陈博豪他室友真的暗恋他?还是其实你暗恋你的室友我?”张超一连抛了三个设想:“原来男同竟在我身边?”
黄子弘凡故意哈哈哈笑,说我真的随便问的,前两天在楼道里看见一对,同寝室情侣吵架,吵得实在是太戏剧性了才突然想到这么一茬。张超哦了一声:“陈博豪的话应该见怪不怪吧,人家长那么帅,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男的女的追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黄子弘凡忽然想到这一点,他觉得自己绝对不是第一个对高杨产生这种心态的男性,喜欢好看的人是太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何况好看只是高杨诸多优点之一而已。他因而精神抖擞地觉得他可以和高杨慢慢发展了。
上课时候帮人占座带奶茶,周末时候和人吃饭狼人杀,学生时代拉近关系其实非常简单,环境固定日常固定,大家又都年轻。黄子弘凡沉浸在高杨对他时常展露出的笑里觉得十分里成了三分,因为高杨管张超叫张超,叫陈博豪也是博豪,只有叫他的时候会叫小黄子或者小黄。
他的声音和语气恰到好处的亲昵,黄子弘凡从这点明显的亲昵里猜测也许他也对自己有一点喜欢。
期末周考完折磨他们一学期的微积分,高数搭子们约着去吃个火锅庆祝。地方是张超选的,约了个挺有名的火锅店,羊肉是新疆人高杨严选后认可的好味道。试都考完了,回家的票也买了,最后几天就是无法无天的逍遥快乐时光,年轻的男大学生们点了白酒,准备小酌几杯高兴高兴。
黄子弘凡量实在是浅,才抿了一口就感觉到酒精直冲天灵盖,酒像是把血和理智一起烧热。其他三个人比他能喝不少,但是也表露出一些醉意。高杨喝酒不算很上脸,脸上只有一些轻微的红,但是眼神已经变得流散,不定地刮过所有人面庞。黄子弘凡经他那一瞥,感觉醉得更厉害,心都要从胸口里跳出来。
饭吃完张超提议出去走走,这地方他特地选的,出了店门走两步就是江边。元旦刚过没多久,现在应该还有点残雪,可以踩雪看月亮吹江风醒酒。
今夜是晴夜,又是凸月,月光清亮而充足。江边的芦苇在冬季只剩下枯杆,他们穿过去,踩上没化干净的雪和湿润的泥地。江对岸是繁华的高楼,在夜里亮着多彩的灯。高杨走在黄子弘凡旁边,在月光雪色和江声流淌之间,带着酒气喊他小黄子,因为醉意和往常截然不同地絮絮和他讲在学校里听说的张超的绯闻。
黄子弘凡醉得好像更深了,火锅,酒,晴夜,月亮,苇,雪地,江水,新年,高杨。所有的事物都浪漫,这一刻美好到他心里的爱已经漫到嘴边。黄子弘凡不想再等,他觉得没有比此时此刻更好的机会,他要现在就和高杨说,我真的很喜欢你。
他还在心里措辞,高杨忽然停下脚步,停在对岸一片夜景绚丽的辉煌楼宇前:“小黄,你拿手机帮我拍一张照片吧,背影就行,这里景不错。”黄子弘凡点头说当然好,由他站定留下一个在江水和夜灯辉映下的侧影。
高杨凑到他身边看了看,似乎是非常满意:“挺好看的,等明年我女朋友来看我,我也带她来拍一张一样的。”
一句话,一瞬间,黄子弘凡被冬夜的江风吹醒了酒。刚才还沸腾的血,刚才还雀跃的心,全都极速冷却到冰点。他下意识要扯着嘴角笑,脸皮却好像被风吹僵了。在东流的江声里,他前言不搭后语地机械化和高杨扯了一堆有女朋友不早说真不拿我当朋友,你女朋友肯定很漂亮吧在哪里读书之类的客套废话。
他已经无法捕捉高杨的回应,他只能看见高杨在雪与月下的动人笑面。是啊,他早该预料到,高杨这么好,没有理由还在单身。他这一段感情,居然就无声地结束。
城市灯光也好,月照江水也好,黄子弘凡全都没有心情再去看。他只想赶紧逃离这一切,恨不得现在就能去机场坐飞机回家。
后来也还是照样当高数搭子,也见到了他那个女朋友,黄子弘凡在心里承认他们是般配的一对,也和他们吃过几次饭。对高杨的喜欢,他不能一时一刻就当场放下,他还是悄无声息地喜欢了高杨很久,直到最后他们各奔前程,自然而然地失去音讯,他也不能真正无法介怀地把这个名字抹去。
黄子弘凡没有想到,他和高杨居然还能再见。长日的工作,让高杨这个名字在他心里几乎落灰尘封,他平时已经不会想起,谁能预知到,兜兜转转,他居然和高杨又成为遥远的同事。
青春时代纯粹的爱慕给人烙下的印痕无可比拟,时隔数年,林立高楼的五色灯光恍惚仍然在他眼前,而江水好像也正在他脚下流过。
高杨在傍晚来到他们公司。姊妹公司代表来人,安排招待宴是情理之中,只不过高杨的性格拧起来不管不顾,他谢绝了这种他非常不喜欢的虚假热闹场合。他只说,我和你们计合部的人直接对接吧,我们还是校友。
他走到黄子弘凡工位旁边,非常平静地说:“走吧,我们也很久没一起吃过饭了。”黄子弘凡也站起来,浑然是老友神情:“那我们吃火锅,来川渝怎么能不吃火锅呢。”
火锅店还设在江边,只不过这条江的两岸远不如他们学生时代的那条江边繁华,火锅的牛羊肉也远不如那家的好吃。高杨和他言语往来之间平淡地分析完了些控制成本的问题,菜都下完了,终于才叙旧。
高杨搁下筷子:“你好像比那时候白了不少,也文气了,上学的时候你像学体育的。”黄子弘凡就像高杨一样,没有再哈哈哈笑出声,就是沉默地笑了笑:“你没怎么变,还和以前差不多。”
他试着装作无意地开口:“你和你女朋友怎么样了,我记得她人还挺好的,该结婚了吧?”高杨的表情微微变化一点:“分手了。她读博,我就业,聚少离多。”
黄子弘凡说不上欣喜,也说不上遗憾,只能说百感交集。他最后只说,对不起,不是故意提这些。高杨又问他:“你呢?没谈恋爱?”
“还真没谈。”黄子弘凡坦然回答:“太忙了,也没磨合到几个合适的,干脆算了。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哎张超你还记得吧,他倒是谈,你可不知道他那对象……”
他兴致勃勃说,高杨带着笑听。时光宛若倒回,明明是盛暑夏日,黄子弘凡觉得好像又走回枯苇杆丛中,踩了满脚雪沾湿的泥。
雷声突如其来,不过在长江流域的夏天里骤雨倒算是常见。他们都不打算暴雨中硬出门,干脆主动停留在火锅店。高杨看着雨雾下的江,主动提起来当初:“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学时也去过一家这样的火锅店?开在江边的。”
黄子弘凡心想,怎么可能不记得。他在手机里翻翻找找,把那张给高杨拍的背影照片递过去:“记得。还给你拍了张照片呢。”
“过去七年了。”高杨看着拍摄时间感慨:“时间真快。”黄子弘凡也看着他:“时间真快。你这次来待多久?”高杨把手机还给他:“明天再来看看你们的合同归档,后天就走。等什么时候总部抽调培训,说不定还能再见。”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又聊了几句,雨停了高杨就叫车回酒店。黄子弘凡站在店门口,一个人在跨江大桥的护栏边慢慢散步。走到桥的正中央,他终于下定决心,把那张遥远的背影照片从他手机里删除。
高杨还是从前的高杨,那些让他爱上过的,闪闪发光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改变。可是雨落不上天,江流不复西,时光一去不回,他们的人生,好像也没有再交线的可能。见面,只不过是格外深刻地提醒他“终不似少年游”,这已经是他少年时暗恋迟来的圆满落幕,他再也没有什么不知足。
这也是很好的结局,他沿着桥接着往前走。
——end——
文中公司名称MS没什么特别意义,就是music选了两个字母,大写字母组合看起来像高端公司。
算是oe,大家都单身,未来怎么样也不好说🤔
【小凡高】太阳光 31
⭐ The Suicide Shop AU
🌙 走剧情中:劝下了劝下了
⭐ 一直以来,很辛苦吧?
🌙 欢迎评论来玩~(趁今天不忙,更一更)
31.
次日,自杀专卖店内。
“这是什么?”
当高杨把手边的药剂与药丸一同放到桌上时,坐在对面的那对夫妻露出......
⭐ The Suicide Shop AU
🌙 走剧情中:劝下了劝下了
⭐ 一直以来,很辛苦吧?
🌙 欢迎评论来玩~(趁今天不忙,更一更)
31.
次日,自杀专卖店内。
“这是什么?”
当高杨把手边的药剂与药丸一同放到桌上时,坐在对面的那对夫妻露出了格外诧异的表情。
“我记得我们当时选的是药丸,不是什么液体。”
面对顾客的质疑,高杨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药丸是这个。”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手边的透明小药盒向前推了推。男孩的母亲伸出手想要接过药盒,可是高杨并没有抬起按住药盒的手。
“高店长,您这是在做什么?”男孩的父亲不理解。
“我只是在为你们提供另一种选项。”高杨的声音不冷不热。
顺着高杨的目光,二人再度望向那两支一次性包装的药剂。
“另一种选项?”
高杨事先通知了张超和代玮,特意留出了可以放心谈话的空间。此刻的店里,除了高杨与这对夫妻以外,空空荡荡。
“我记得,你们上次提起过,你们有个孩子。”
听到“孩子”一词,坐在对面的客人明显身体僵硬了。
“你们有告诉过他,你们即将做出的决定吗?”
“我,我不敢告诉他。”男孩的母亲低声,“我怕看见那孩子失望的样子。”
高杨的眉头跳了一下,他努力压下心中升起的荒谬感:“蓝女士,死亡信息也是会通知给家属的。”
“所以我们只是先预定,我们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男孩的父亲解释,“这样我们的死亡就像是一个意外……”
高杨大概明白他们想要寻找什么样的时机。其实以前他也遇见过这样的客人,虽然与这对夫妇的理由不同,但是也是像他们说的那样——选择时机制造一个虚假的意外死亡。
听着男孩父亲的解释,他们看起来已经完全计划好了该什么时候离开。
一般来说,在听到客人已经下定决心做好准备时,高杨不会再多说什么。但是男孩的模样挥之不去,让高杨重又开口。
就算是给那个孩子一点点希望也是好的。
“首先,蓝女士,赵先生。你们想要隐瞒的事情,你们的孩子已经知道了。”
“……什么?”
“也许你们自以为瞒得天衣无缝,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很抱歉。”高杨陈述着,话语中不带一丝感情,可是此刻,他心中的海早已无声地掀起骇浪惊涛。
“他来找我,说感觉到生活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怎么会这么想?!”那孩子的母亲声音打着颤,又惊又恐。
“看得出来,他很依赖你们。当然,也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心理。”高杨接着说,“我看得出,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自杀。他有着强烈的求生欲。”
“所以,您拒绝他的要求了吗?”
“我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我只是让他回去好好想一想。”
高杨并没有把他和男孩的对话全部告诉他们。完整的话其实是让男孩回去自己好好休息,他会尽力去帮忙。这也是他今天拿出治愈剂的原因。
“除此之外,他还说了。”高杨本不应该这么说,但他还是说了,“你们并不想死。”
对面的夫妇张了张口想要反驳。
“当然,我不是这么认为的。”高杨正色,“但是关于死亡,我们也可以做一个更加细致的划分。”
高杨说着,摊了一下手,接着他双手指尖相对:“如果可以,你们是想杀死过去的自己,当下的自己,还是未来的自己?”
“我知道,你们很爱你们的孩子。既然没有瞒过他,那么现在他也是知情人。其实我也有朋友遇到过相似的经历,我很清楚这样的经历会带来什么样的结局。”
对面的夫妇陷入了沉默——肉眼可见的强烈的情绪拉扯。
“虽然我是自杀专卖店的店主,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这就是,我可以为你们提供的另一个选择。”
打破沉默的,是来自孩子的父亲的提问。
“你说的结局,是什么样的?”
“这涉及到隐私,所以真实情况我无法告诉你。但我会换一种方式……”
高杨想了想:“这样吧。比如说,人是一棵树。那么孩子更像是易折的树苗。而你们所想要做的,是一把刀——它会刺向树苗。如果这棵树苗足够坚韧,这把刀会在它的主干上留下深深的印记,虽然不会影响生长,但是它却成为树的伤口,永远无法抹去。随着时间流逝,它并不会自我疗愈,反倒会逐渐腐烂。”
“当然,这是一棵坚韧的树苗。至于其他的树苗,或是还没长成的小树苗,结果自然是被拦腰斩断。”
“那位朋友,是坚韧的树苗吗?”孩子的母亲问。
“他不是。”高杨的视线微微向下偏移,“当初的那把刀其实已经将树苗斩断了。他只是……被固定的架子支撑住,所以才没有倒下而已。”
…………
“我们可以再想想吗?”那对夫妇终于还是被说动。高杨悄悄松了口气,虽然测试阶段的治愈剂不一定真的有效,但是至少,有了治愈剂,那个孩子所面对的,不会是最差的结局。
“当然。但是请在今天给我答复。”高杨的指尖点了点手边的记录册,“我需要做登记。”
“谢谢您,真的耽误了您很久。”他们起身,“我们一定会在下午给您答复的。”
高杨送二人走向出口。风铃的响声中,孩子的母亲顿住了脚步,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店主高杨:“您的那位朋友,一直以来,很辛苦吧?”
门外的风轻轻的,好似一双慈爱的手,最终温柔地落在高杨的发间。
在冬天把你忘记
预警!!文笔差!第一次写文,我流羊凡,这篇本质无差,如有雷同,那就是真的雷同了,我真没抄…
音乐剧演员🐑×缉///毒//警//察🐶
在冬天把你忘记......
预警!!文笔差!第一次写文,我流羊凡,这篇本质无差,如有雷同,那就是真的雷同了,我真没抄…
音乐剧演员🐑×缉///毒//警//察🐶
在冬天把你忘记
人到了晚年总是会怀念过往的美好…我知道我会想他,但我不知道我思念的全是他…
第一次相遇是在18年的初雪,那时他还是刚大一的新生,我是隔壁音乐学院大四的学生。当时我和室友正好在学校门口的奶茶店买奶茶,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偷冲过来把我的手机抢走了,我还没反应过来,旁边就又冲出来一个小孩把那个小偷制服了,那小孩先是把小偷押到附近的警务站,然后我就看着他又匆匆忙忙跑出来回到奶茶店,小朋友眼睛亮晶晶的把我的手机递给我,看到我的时候有明显的一愣,我有点不明所以,只是耳边传来了小声的嘟囔“好美,好美”,我有点被逗笑了,小孩似乎是反应过来了,耳朵红红的。我跟他道了谢以后准备离开奶茶店,踏出第一步的时候袖子被人拉了拉,他问我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我给他报了我的电话。
回去的路上我有点懊恼,怎么就把联系方式给他了,眼前又闪过那亮晶晶的眼睛……好吧,再来一次我还是会给。自从那次遇见那个小孩以后,我的生活好像开始有了些许变化,他总是约我出去,有的时候是剧本杀、密室什么的,有的时候只是晚饭后的散步。
虽然我对感情是有点迟钝,但是小孩对我的感情也太明显了,他对我的爱意毫不掩藏,我看着这爱意在他的眼中,在他对我关心的言语中,也在他每次与我分别时似乎想要拥抱我的动作中……总之,我很确定,他喜欢我!除了这件事呢,我也很确定,我喜欢他。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可能是第一次见面看着他亮晶晶的狗狗眼就喜欢上了,也可能是在某次散步时他对我说“高杨,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笑,不想笑就不笑,你这样不会累吗……”后面的话我已经没在认真听了,只是偶尔回一两句……不知道,但我确实是心动了,在无数次的对视当中,我沦陷了。
那次散完步,他将我送到宿舍楼下,看着他扭扭捏捏的样子,我挥挥手说:“阿黄,下次见。”他猛地抬起头,似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说再见了,但还是也挥挥手向我道别,他走出第一步时,我向前迈了一步将他抱住低低的说了声“谢谢你,阿黄”
那天晚上过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他教我用微信,第一个加的好友就是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突然抬起头冲我笑笑。我愣住了,心中有了答案。等他再将手机还给我,我看着唯一的联系人,好像明白阿黄在笑什么了,我不禁发笑。看着眼前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看着我笑的小朋友,我张口了“阿黄…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
我没有想过会被拒绝,那天之后阿黄明显开始躲着我
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也喜欢我啊……我仔细想了
想,难道他只把我当成好朋友吗?但我见过他跟张超他们的
相处啊,很显然跟我不一样。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手
机提示声响起,一个头像是鹅的人加我好友。我通过了,他
说他是张超,想约我一起吃个饭,我想着他可能比我更了解
阿黄一点,抱着求学的态度,我答应了(绝不是因为他说他
请客并且阿黄也会去)。
饭局约在第二天晚上,在学校附近的路边摊…(我没想
到张超这么扣)我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他们还没来。大概五分钟左右他们到了,阿黄看到我就楞住了,看起来张超没告诉他我也要来,那张超应该是要撮合我俩吧。点完饭后张超又点了几瓶酒……
我看着挂在我身上的阿黄,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甚至没喝酒只是喝了西瓜汁…张超去找老板结账了,现在就我和阿黄两个人,阿黄酒品还算好,挂在我身上以后也不怎么乱动,嘴里含糊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扶好他以后低头仔细听了一下“羊~,我真的很喜欢你…”其实他说了很多,但我只听清了这一句,也唯独这句话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张超回来了,我抬眼问他今天叫我出来吃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张超难得严肃一会,没绕弯子开口道:“高杨,你知道小黄子喜欢你吧”
“是,我知道。”
“你应该也发现了,黄子最近在躲你”
我心里有点苦涩“是。”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躲你吗”
“不知道。”
“我们是警校的学生,我不知道他跟你说过我们到底是学的是什么专业……”
…………
阿黄没给我说过他是禁毒学的学生…我还以为他会是公安管理学的学生。张超走了,本来想把阿黄一起带走的,但阿黄扒在我身上不肯走,他只好作罢。今晚宿舍正好只有我一个人,张超陪着我把阿黄带到了宿舍,刚进宿舍他就把我推开了,我还以为他要吐了正准备拉他去卫生间的时候,他说话了“高杨,我以后会是一个缉毒警察,我们不能结婚不能生子,我甚至给不了你未来…我就是我对不起我之前对你的一些行为,你就当我俩没认识过行吗…”黄子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一直靠近高杨了…我当作没听见,转头跟张超说“他好像能跟你回去了,他酒还没醒别忘了给他喝醒酒汤。你们回去吧,我想休息了。”说罢,我径自走向卫生间洗漱,等我再出来他们已经离开了,我躺在床上,摸了摸眼角,好像有眼泪流出来了,要是阿黄看到了肯定会跑过来安慰我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别人面前我可以装作没听见阿黄的那番话,可我没办法骗自己…明明是这个人当初先来招惹我的,怎么我动心了他却要抽身而退了…
…………
那天过后,我没再联系他,但是还留着他的好友,不知道是内心的不甘作祟还是我根本就放不下他…他还是像小孩一样,经常在朋友圈分享他的生活,和以前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生活少了个我。
毕业两年后我机缘巧合之下被推荐成为某个音乐剧的A角,我开始全身心投入排练,偶尔翻开手机还是会看见阿黄的近况。音乐剧首演很顺利,我们又在很多地方巡演,末场结束以后导演请大家吃了杀青宴,饭局还没结束我看到窗外的一个身影,找了个借口离开,匆匆走出饭店看到空无一人的街道,我顺着小路往下走,嘲弄般想着:怎么可能是他呢。我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后,我看见了他,真真切切在我眼前的他。我本想就当没看见走开但他身边又出现了一个人--张超,我知道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可我还是会羡慕,甚至有点要变成嫉妒的苗头,为什么在他身边的不能是我…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可是为什么不能是我,明明他也喜欢我…
我拿出手机,上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用我微信试有没有用不了的东西。毕竟刚把阿黄的微信加上我就表白了导致我们之前根本没有对话,本来准备发消息的手将手机重新收起来,我不想再想那么多了,我大步走向他们,跟张超打了声招呼就把阿黄带走了,他稍稍挣扎了一下但还是跟我走了。我知道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将我挣开,可他没有。
“我没办法知道以后我们会怎样,我也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还喜欢我,我只想告诉你…我还喜欢你,哪怕我们许久未见,哪怕我们可能没有未来…我看到你朋友圈的时候会想如果我在你身边会怎么样,看到你受伤会想抱抱你,看到你身边有其他人会羡慕他们…我真的好想你,我喜欢你,我说这些话也不是想要一个回应,你别有太大负担,如果你还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们能做回朋友吗…”我低头看向他的眼睛,等待着他对我的凌迟,两年没见,我已然无法从他眼中看到他的情绪变化,也好,这样就不容易被骗了。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传来他的声音“高杨,你该知道的,”我的心一下凉了半截,我该想到的…
“我觉得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别因为一时冲动将自己的心思理解错了,你真的是喜欢我吗,你真的能接受别人对你的异样眼光吗,你真的能抵御外界对你的恶意吗,你有想过你的家人吗…”我无法从他的眼里看到他真正的想法,可我已经想了两年了,他说的这些我都可以接受,我想过我的未来是怎样的,我对此有过很多设想,无一例外的是…我的未来都是黄子弘凡。
我没急着开口,我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想从其中看到一些东西,但我失败了
“我想过的。这些我都可以接受,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只考虑当下的人,我真的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跟你说这些的。”
“高杨,我们两年没见了,你喜欢的是两年前的我而不是现在的我,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的人吗,你了解我的圈子吗,你知道我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吗。你所谓的喜欢也只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我承认一开始我是很喜欢你,可是两年了,我已经放下了,你也放下吧,你的未来不应该有我,你的未来应该是前途光明,你会跟和你很相配的女生结婚,你们会有可爱的小孩,你会在每天的幸福中忘记我,在别人提前黄子弘凡这个名字的时候你会思考一下这个人到底是谁。总之,放下吧高杨,我们的人生本来就该是两条平行线。”他说完这番话,叹了口气,看着我的眼睛带了些许的怜悯。
我不想看到他这样的眼神,伸手挡住了他看向我的目光,我想我还是太懦弱了,总想当个胆小鬼,没办法真正面对我们之间横着的问题,我想逃避,但我有预感这一次如果我逃避了,我们可能真的不会再有任何交际了。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所以,我说话了“阿黄,你可以不相信我还喜欢你,可是你能不能别拒绝我的靠近…我可以向你证明,这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会看到我的真心。”
后来我再想起这些才明白,每次的对视都是隐藏着爱意的,每次都欲言又止都是无法言说的告白。我很庆幸当时的勇敢,但也遗憾没早点鼓足勇气拥抱他。
那天的偶遇之后,我跟阿黄的相处方式开始变得和以前一样了,只是在关系中的地位变了,我开始每天给他发消息,三餐吃的什么,遇到了什么人,有什么有趣的事,我都会告诉他,他虽然也会回复我的每一条消息,但不会再跟我分享他的生活了。但在我的猛烈追求下,他的态度还是一天一天的软化了下来。
我了解他的担心,但我也只会再向他再走一步…这一次再没有回应的话,我就不再向前了。
下初雪的那天,我把阿黄约出来再一次郑重的表白了,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他答应我了。
“你好,男朋友”
“你好呀,男朋友!”
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会在春天看花开,会在夏天吃同一根雪糕,会在秋天看树叶飘落,会在冬天窝在毯子里一起看电影,我到冬天总是手脚冰凉,阿黄就会给我捂手,我喜静,但阿黄更喜欢在下雪天堆雪人打雪仗,我于是也就陪着他,但他总是担心我所以永远不会在外面呆太久,每次半个小时不到就跑过来跟我说玩累了想回家…
这样的日子很快被打破,阿黄出任务了,他走之前跟我说“羊,别等我了”我很生气,也很担忧,我知道他工作的危险性,也知道他这一去就是几年到十几年不等。
他离开后,我还是努力工作,出演音乐剧,我很久都没见到他了…在一次音乐剧结束我走上前谢幕时,我看见他了,其实跟之前比像完全变了样,但我知道那是他。从他的眼睛里我没看见对我的爱意,所以我确定他没结束任务,所以我装作不认识他,和往常一样谢幕,做采访…晚上回到家还是会想他,打开手机,壁纸是他模糊的背影,在剧组的时候有人看到了我的壁纸问我“高杨,你也追星吗”我一般都会回答说“不是的,这是我爱人”其实也算是追星吧,只属于我的星星,不过对我来说阿黄是太阳啊。
日复一日的等待…我有时甚至怀疑阿黄是不是只是我压力过大臆想出来的对象。可手机里的照片,微信里的联系人都在告诉我,他确确实实是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我想我还是骗了他,我没办法接受我的爱人长时间不在我的身边陪伴…我不想等了。
我长得也不算差,哪怕大家都知道我已经有爱人了,但剧组里也不乏喜欢我的人。我将手机壁纸换掉了,有天在剧组里有人问我“高老师,您分手了吗”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憋了半天还是说了一句“没有”小姑娘很快接了一句“那肯定是对象闹小别扭了吧,高老师,您别怪我多嘴,对象就是用来宠的,除非对方犯了原则性问题”我当然也知道这点,但我就是想让你陪陪我…我好想你,但是我还是不敢将我们的合照当作壁纸,挑来挑去,还是换回了原来的。
这几天剧组里出现了一个小孩,他跟你好像呀,有时跟他说话我好像都能透过他看见你的身影,我想我一定是太想你了。他跟我表白了,但是我拒绝了,他们像你,可终究不是你。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开始忘记你的模样了,总是得把相册打开看看你才能想起来。
你已经离开我了一年了,冬天我还是会手脚冰凉,只是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了?你为什么不来给我捂手呢?
好像又过了几个月还是多长时间,我也不清楚,我的记忆总是不好。那天张超来找我了,他跟我说“黄子弘凡牺牲了,是为了保护队友…你要出席他的葬礼吗…”我把他赶出去了,我知道他肯定在跟我开玩笑呢,你的身手我还不了解吗,遇到危险你肯定能逃出去…可我知道你不会…你会把证据送出去,你会为了隐藏你的队友让他活下去…阿黄啊,你做这些我都能理解,可你想过我吗,我不知道…其实我也明白在我和国家之间你一定会选择国家的,如果换成我,我也一定会的。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有想过我吗?哪怕是临死前,你会想到家里还有我在等你吗?
后来张超又来找我了“黄子的葬礼在一周后,你…来不来”
“我会去的”
到了葬礼那天,我没给你带菊花,我知道你不喜欢,你喜欢白玫瑰,不过我送的是樱花,我送的你肯定会喜欢吧。我很坚强的,你的葬礼我没哭,别人安慰我我也没哭,看到你的骨灰我也没哭。可是你怎么没过来夸我啊,我已经很坚强了。
“那个任务成功了,黄子他是为了保护同伴才牺牲的”
“我能见见他吗”我其实已经有预感了
“对不起,是我”
张超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也没多惊讶,我早都猜到了,他作为你最好的朋友却没来安慰我,我早就知道了…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原来真的是为了他吗…我只是低低的回答了一声不再说话。他也不再出声,只是在我旁边陪着我,等到最后大家都走了,他把我拦住了。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替我照顾好高杨”
我想我还是不够坚强,怎么还是流眼泪了…我还是有点生气,凭什么你只留下一句话就可以把我一个人撇下!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样,你该知道的。我对张超道过谢后就走开了。我回家了,其实你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但这里还是处处有你居住过的痕迹,我像往常一样吃饭,睡觉,排练,生活好像跟之前没什么差别,只是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我好像要忘记你了…阿黄,你什么时候来看看我。
下雪了,阿黄,你怎么不来给我暖手啊…
我知道阿黄不希望看到我这样生活,他希望我好好的。所以我没再颓废下去,我开始积极对待生活,又演了几个音乐剧以后,我没再接了。你总是和我说你想去这想去那,结果最后还是没去成,我替你去吧。不过我在出发之前先去见了你的父母,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在你的葬礼上我们就见过了,叔叔阿姨看到我也过来安慰我,看起来他们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叔叔阿姨跟我说让我想开点,我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把你忘了吧。可是我怎么能把你忘了,我的生活里全是你,你要让我怎么忘…见过叔叔阿姨以后,我回了趟老家,跟我家里人说了你过世的事情。他们没说太多只说了一句“羊羊,做你觉得对的事,我们只要你开心就好了”我很感谢他们…
那天之后我带着你的照片走遍了你想去的地方,吃了你想吃的东西。后来我在我们大学旁边的小区买了套房子,装修成我们的家的样子,我每天都会去楼下的奶茶店,偶尔还会看到你们警校的学生,我也进你们学校逛了逛,才知道原来你的大学生活是这样的,不像你朋友圈那样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你肩负的是家国情怀,我一直知道的。
这几天搬进来了一个邻居,我准备了一些自己做的小饼干送给他,可是我忘记了,小饼干是你爱吃的,所以我又去超市买了些东西送给他,敲开门以后我才发现,搬进来的是张超。因为你的原因,我已经很久没跟他联系过了。但毕竟做了邻居,我也不想搞得关系太差…你想不到吧,我后来和张超成了朋友。我每年还是会去给你扫墓,我偶尔会给你送白玫瑰,大部分时间还是送樱花。
我开始变老了,总是忘记跟你之间的一些事,所以我拿笔记本把我们之间的事都记下来了,再后来我已经有点走不动路了,我就每天坐在椅子上看我记的事情,翻我的相册。没过几天,张超非得带我去医院,我觉得我身体还挺好的,最近也能想起来跟你之间的事了,有的时候我好像都能看到你站在我跟前,我都老了,你怎么还是像二十四五的小伙子一样。
望向窗外,外面有下起了大雪,我从来不喜欢在冬天呆在外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下雪的时候我总想出门走走,好像以前就是这样过来的,可是我不记得了,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张超又来看我了,我跟他说了,他避开了这个话题,让我好好听医生的话,我已经很听话了,医生不让我往外面跑,所以我一直乖乖呆着。不知道是不是医院的暖气不太热,我总觉得手冷。
快到春天了,我的精神也好了很多,医生也允许我出门走走了,我站在院子里,看到有一朵小花掉在地上,我捡起来,是一颗蒲公英,我把它吹散了…
过了一段日子,我又住进了医院,我知道我快死了,我一点也不害怕,我只是很平静的对待这件事。只是脑子里偶尔会闪过一个小伙子的样子,可我没见过他。我跟张超描述了这个小伙子的样子,我还说这小伙子还挺帅。张超没说话,把我的笔记本递给我,我打开看了,是我的字迹,但我根本没有这段记忆…原来你叫阿黄吗…
我快死了,我想起来了,阿黄…你为什么不来我的梦里呢,我好想你…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了,眼前又浮现出你的身影,你转过头跟我说“羊羊,快来和我一起堆雪人呀!”你向我跑来,我也一步一步走向你…
阿黄,我终于等到你了…
小凡高‖喜君【上】
*终于对唐诡下手啦 标题无意义
花匠之子ד花魁”
warning
一.主要人物参考音乐剧版唐诡,背景人物设定为网剧版唐诡
二.本文无可靠常识 古代文化部分靠的是我三四年前的历史课记忆
三.有其他声人出没 但无副cp描写
四.无明确oe还是be 任君想象
————————————————————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
*终于对唐诡下手啦 标题无意义
花匠之子ד花魁”
warning
一.主要人物参考音乐剧版唐诡,背景人物设定为网剧版唐诡
二.本文无可靠常识 古代文化部分靠的是我三四年前的历史课记忆
三.有其他声人出没 但无副cp描写
四.无明确oe还是be 任君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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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乌夜啼》
〔一〕
“阿黄?”
箫声乍停,琵琶声也缓了。卢凌风发觉同伴停了箫,才抬头看楼上声音来处。
一个白玉一般的人倚着栏杆,正望着卢凌风,目光殷切得像是生怕卢凌风会倏地从他眼前消失一般。卢凌风侧头以示疑惑,但又不知从何与楼上之人搭腔。
“是我认错了,阿黄真诚如你,又怎么会原谅一个从来都不信任你的人呢?”
那人短促地叹了一声,拢了拢衫,转身入了二楼厢房,没入了门后。
卢凌风没发觉自己的眼神还未收回来,自然也没有发觉同伴那灼热的、能将木门盯穿的目光。
“怎么有些眼熟?”卢凌风不留神说出了声。
“卢兄身出望族,见过高杨也不稀奇。”
“那个乐伎?虽是听闻,但从未见过。他成名于洛阳,而我鲜少去往。倒是方兄似乎有些洛阳一带的口音。”
“哦,是吗?我可不自那儿来,只是比卢兄到早了在客栈些许,故认得其中的人。”同伴说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思绪似乎并不在此。卢凌风对同伴的答话不置可否,只是又念起那楼上的人。
“高兄,听你方才话中有话,可否邀得共饮一杯?诉诉衷肠?”
“不必了。”同伴刚想按停卢凌风的话语,高杨便回了话。他的声音与方才的殷切不同,此刻是又清又冷。就像是月光偶然间倾泻成了柔软绸缎,向着不知是谁包裹着去。但当世人想去触碰时,才发觉不过是月亮下的粼粼湖面、彻骨秋霜。
“共饮一杯就不必了,但我见中郎将与我那故人如此相似,还愿听我说说那旧事,也算是投缘。”高杨缓缓走下楼,侧坐桌旁。来人步步走近,卢凌风是越看越觉得熟悉,当是远远见过的人,连记忆里都隔着雾。
〔二〕
和大部分穷苦人家出身的乐伎一样,高杨卖着卖着艺,便把自己也一同卖了。或者说,弄丢了更好,因为买他的钱也没回到他自己手上。已失而未得,不就是丢了吗?
世人都说伴侣是要门当户对的,但高杨和那位阿黄是实实在在的门不当户不对。
先说那实打实的门。高杨认识阿黄时,已然有些名气,独立的门户学着大户人家样式上了朱漆。反正也没人在乎那一分分工钱是不是出自高杨的钱袋,在他们眼里,高杨的钱从来都不是自己的。高杨倒是个懒于自辩的人,他常认为,辩解是最无力的,唯有不相信自己能成事的人才会去辩解。所以,他就要上那朱漆,砌那高槛。
而那个阿黄遇见高杨时,他不过是个从远方来的花匠的小儿。那花匠不远来到此处献花圣上,不过也就是求些银两,若是运气好还能谋个斜封官。所以,那门不过是些平头百姓的、开合都还会吱呀作响的木门罢了。
再说那户。商本就是最低等的行当,何况高杨这样,在别人眼里贩出的是自己的商呢?花匠虽穷,可未来或许便是个官老爷。这户,又对不上了。
不过,少年人的爱意怎么会被世人的唏嘘所淹没呢?
高杨虽历世已久,算着年龄也不过堪堪二十。在这世道上,活得冷淡如霜的人,怎么抵得住灼热焰火的冒进。他或许永远都不能忘记那门前,与阿黄相见的第一面。
身量看起来比高杨年幼不少的少年微微仰着头,看向自己。少年后颈用力梗着,以免暴露因为身高不如眼前人而仰头相视的尴尬境地。但是,少年看起来一心只能用在一处,顾住了动作,忘了管自己的碎嘴子。
“很美,很美。”少年的语调里是收敛不住的笑意,嘴角咧得能看到两排贝齿,面部略显夸张的表情带动着睫毛一颤一颤地。少年眼角圆钝,睫毛眼尾都乖顺地下垂,突显得扬起的浓眉独自承担了桀骜之气。
高杨被少年一开口冒出的话吓得一愣。并非没人这般夸赞过他,恰恰相反他听过的这类赞美比他活得日子还多。不过,那些赞美多是谄媚,目的昭然若揭。高杨还未曾见过这样纯粹的,不想溢于言表又不舍得私藏的赞美。
少年见高杨眉头微微蹙起,一双弦月一样的眼睛中充盈着疑惑的眼神,立刻自报家门,以免对方将自己视作什么浪荡之人。然后又解释起自己为何会出现于此。
花匠,少年更多的时候愿意打趣其为自家家主,只身自草原西部来,比不上西域遥远,但也见过些奇花异草。此番来是向圣上献奇花,只是这一程花没栽出多少,倒是捡了一路的孩子。那个阿黄也就是其一。
“所以,你来敲我家门做什么?”高杨听着听着发觉连他都快要忘了阿黄最开始要说的是,为什么来到他家门前。
“哦,这事儿啊,”阿黄呲起牙,笑了笑,丝毫不为他自己说丢了话题中心而愧疚。
高杨一贯喜欢抿着嘴笑,他连面部表情都是恰到好处的小动作,所以他也就没想过少年这么小小的一张脸可以容纳那么多的表情。
花匠半生颠沛流离,本事学得不少,最能说道的,还是与人相处之理。不过,这样一条小巷竟有一扇朱门,就算花匠不让少年来打个招呼,少年也会禁不住好奇来看看。
高杨默默听着,又想起方才少年说花匠自西处来,问道:“西处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是山高路远,适合碌碌之人在那儿用些口舌造座海市蜃楼罢了。”
“据说是种彩色的花,说什么见花则能得盛世,”少年不屑地哼了一声,“但是呀,我们家虽是没人信的,不过人想有些盼头的活着又有什么错呢?”
是啊,人想有些盼头的活着又有什么错呢?高杨扯出一个笑容,那我又盼着些什么呢?
“高杨高杨!”
自那日之后,阿黄的声音便时常在高杨门前响起。他喜欢拉动门环来叩门,他拉起扣下的动作幅度极大,手上的银镯子也常一同被敲在门上。为此,高杨常想何时去补补门上被磕出小坑的漆。
“大过节的,你怎么还是一个人待着啊。走走走,龙哥说找上你一起到我家吃去。”阿黄的手顺势就往高杨处牵。
高杨的手臂不自然地牵动手指后撤了些许,让阿黄的指尖扑了空。高杨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多少有些不妥,便又悄悄向着阿黄转了转手掌,但是对方已经讪讪地将手摆回了恰到好处的位置,做了个请的手势。
“西处来的不应当习惯更晚些吃饭吗?何况这个时间。”高杨抬眼看了看巷口房檐上,还无分毫倦意的阳光。
阿黄似乎早已做好了被直接回绝的准备,发觉高杨竟将自己的邀约纳入了日程,欣喜地调动了所有的表情以示欢迎。
“那我这不是想着你可以先和我家里的人见个面吗?你看这每天来找你的都是我,你都还没有见过我们家其他人呢。”
“你们家也没有每天都要来我这儿的任务吧。”
阿黄被高杨一句道穿了他的心事,有些丧气地垂下头。按理说,换作对面是别人,他都会立刻满嘴胡言,扯东扯西。可惜对面是高杨。他不愿意对这样一个人有半分胡话。
高杨衔着下唇忍住笑意,静静地盯着面前的少年。
“确实没有。所以除了第一次,我每一次来找你都不是因为我是云家的人,而你又拥有多少名声财富。只是因为,我是我,而你是你。”
后来,高杨回忆起阿黄这人,虽总惯于赤诚待人,但和其他人说起话来大都无据无际,偏偏对他说的话很认真。尤其是那次,朋友打趣高杨总像快要回天上的人一样。
高杨接话道,若是真能回去天上倒是不错的,实在不行,死了也挺好。话刚说完,高杨便感觉放在他小臂旁的手忽的缩紧,然后就听到阿黄正色道:“高杨,我怎么没发现你的话比我还多呢?”
发觉不对后,高杨想轻拍他以示安慰,阿黄却自己挪开了攒紧的手。高杨自嘲地笑了笑,少年不过是想网住月光,让月光牵绊于人间。
可惜月光到底是要回到天上的,而他不过是个自投罗网的寻常人,从不曾是少年肖想的月光。
————————————————————
在我这儿,小卢不是独徘徊!所以,他看见高杨会觉得眼熟不是假的哦!
另外,想问问大家,每段前面空两格看得舒服还是顶格好咧~
二手书店情书
私设如山,OOC预警!
禁上升
Summary:
如果可以拥你入怀,就不必费这些笔墨了。
000.
我在梅城的第一份工作是书店管理员。
现代社会中各类书店分布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而我却神使鬼差般的选择了这家二手旧书店,就像它的名字一样,destiny。人们大多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因此即使我们店里的书老旧又便宜,也仍不断有顾客上门。
而在我看来,destiny书店就像一座没有地图的中世纪城市,在下一个转角后,你不知道即将遇到的是一群野蛮人,一座海市蜃楼,亦或是一次爱情的奇遇。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
私设如山,OOC预警!
禁上升
Summary:
如果可以拥你入怀,就不必费这些笔墨了。
000.
我在梅城的第一份工作是书店管理员。
现代社会中各类书店分布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而我却神使鬼差般的选择了这家二手旧书店,就像它的名字一样,destiny。人们大多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因此即使我们店里的书老旧又便宜,也仍不断有顾客上门。
而在我看来,destiny书店就像一座没有地图的中世纪城市,在下一个转角后,你不知道即将遇到的是一群野蛮人,一座海市蜃楼,亦或是一次爱情的奇遇。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001.
一个阴雨的星期五,店里一直没有客人,我和老板坐在窗边的桌椅上,他在看书,我则望着远处的梅溪湖发呆。这是整个书店我认为设计最好的部分,临街的落地窗,可以看到一街之隔的湖水,黄昏时余光照进来,使人想起蒙怕那斯和莫奈的光影。桌上的花瓶里摆着白玫瑰,老板好像很偏爱种花。我瞟了一眼,是芬德拉。
我坐直伸了个懒腰,去整理书架。在一处书架最内侧,我发现了一本《二手书店情书》,书已经有点破旧,我随手放在一边,再去翻时,才发现了它的不寻常。这本书的空白部分几乎被人写满了字,但并不是一般的批注。我重翻到第一页,重新读起。
“爱情,让吾知吾所需。”
——Lars
这是书中亨利写下的第一句话,这句话同样被Lars写在了扉页上,这页上还有另一个人的笔迹:
“他们在故事中相遇,在文字中旖旎。而在两个世界的重叠之处,我遇到了你”
——Gyon
以及下面的文字,它们被书写者书写在书页处,如同一篇篇短小的信件:
“你好,我是Lars,你是谁?”
“你好Lars,我是G-yon,很高兴能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你。”
“感谢你的回复,G-yon,为什么也选择以这样的方式?”
我没有再接着看下去,而是又随手翻了一页,第117页.
“Dear G_yon:
今天外面阴雨连绵,这些文字又让我想起了你。就像流过深林的山涧和空气中濡湿的水汽,渗进我的感官和每一寸皮肤。我想让你知道,如果我用双手抚摩你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感觉,当我念出你的名字又是一种什么感觉。
——Lars.”
下面G_yon的回复,我已经无意去看。现实中的一切开始与故事逐渐重合。Lars是“亨利”,G_yon是“凯瑟琳”,我“似乎是“玛吉”。就像G_yon的笔下,当两个世界开始重合,书里和书外,哪个才会是更圆满的故事?无论Lars和G_yon倒底是谁,他们都已成为了我心中的一份挂念。
002.
那天我把那本《二手书店情书》带回了我的住所。我把Lars和G-yon的事发布到了我的社交媒体上,关注量超乎我的想象,人们大多想知道他们的情感故事,以及他们是否已经在一起。这些当然也同样是我的问题,于是我按照顺序一页页的读下去,终于找到了一些看起来有用的信息。
在193页的上方,Lars留下了这样一句邀请:
“Dear G-yon:
6月21日,今年夏天的第一天,或许我们能在这间书店相遇吗?”
——-Lars.
留言中的“这家书店”不难推测出指的就是destiny,下面没有G_yon的回复,也许他们已经在现实中相遇,或许又没有。我抱着侥幸的心理继续翻,终于在210页找到了另一段留言,没有署名,但从字远不难判断,来自Gyon:
“My dearest, Lars:
首先感谢你的白玫瑰。你说的对,文字使我们结缘,论是故事里,还是现实。也许现实也会如小说一般波折,但幸而我们拥有彼此。”
我的心莫名狂跳起来,人称变化了,或许他们已经在一起。我翻回扉页,找到了一串日期,第一段Lars的留言,写于2018.11.2。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从相见那天开始交往,已经过去了五年多。
003.
“所以呢?”
第二天我回到书店,将书中的故事告诉了老板。现在已经是秋季时节,带着凉意的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在木纹桌面上流淌,桌上的花瓶里插着白玫瑰。老板带着他一贯似笑非笑的表情听我讲,听完后才问我。
“你想找到他们?”他捧着咖啡杯问我,“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我长叹一口气,颓废的趴在桌子上:“我也知道啊,也就试试吧。”
老板不作声的欣赏了一会我的颓态,到吧台去帮我倒了杯热牛奶放在我手边,说:“这几天有件事要拜托你一下哦。我得出趟门,书店托付你照看几天。”
我给有气无力的给他比了个手势表示明白,他笑着拿过一旁的风衣向门口走去,走到门边时又停住了,说还有一件事,如果有人送白玫瑰,麻烦你接应下。
我说好的高老板,还有没有别的,给小的个痛快吧。他扑哧笑了,朝我挥了挥手,说那辛苦你啦大声。他无名指间的银戒闪着光,有点恍眼。
我怎么不记得老板他什么时候开始带戒指的?
004.
次日我很早到了书店开门,不过半小时就有人来了,但不是顾容。来人是一个高挑的青年,肤色有点黑,穿了一件黑色卫衣,非常自来熟。他就是老板交代的送花人,自我介绍说叫黄子弘凡,其实是同街上一家花店的店主。我不置可否,毕竟都有人在临近市中心开二手旧书店这样的典例在先,我也不奇怪像黄子弘凡这样黑泡歌手般的男生开花店。我们聊了几句他就告辞了。我把玫瑰放进花瓶里,又发现了一张卡片,我将它放进了柜台左侧的抽屉里,准备等老板回来一并给他。
此后每天早晨黄子弘凡都会来,送来新鲜的白玫瑰和一张写满字迹的卡片。有时若花店不忙,他也会帮我整理一下书店,一来二去我们也熟了起来,他性子活泼,除了有些聒噪,还是很好相处。他似乎跟老板很熟,一提起来就是高杨他怎样怎样 bala bala......这时我才发现他手上也戴着戒指。奇怪,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005.
又一个雨天,我和来帮忙没带伞的黄子弘凡被困在店里,百无聊赖。突然想起彼此还没有联系方式,于是交换了好友。看到他发来的邀请的那一刻,我怔住了,一直到黄子弘凡叫了我好几声才回过神,慌忙解释没事。
黄子弘凡指了指窗外,说雨停啦,我先走了,我随便应了几声,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店外,才长吁出一口气,用手捂住了脸。
黄子弘凡的ID,叫Lars。
我不知道这是否为巧合,还是说真相就暴露在了我面前。我突然想起了那些写满字的卡片,一个不可思异的念头出现在我脑海里。我几乎同手同脚站起来,走向柜台,找出拿叠卡片翻开,和我猜想的一样,无一例外,写给G_yon。
Lars 写给G_yon.
9月10日,9月11日,一至到今天9月15日,不曾间断,如同白玫瑰,风雨无阻的盛开在这家充满“缘份”的书店里。
每天都是同书本上一样的字迹,一样的称谓,一样的笔风,一样的深情。
“My dearest,G_yon:
我愿骑着鲸鱼穿过海洋,只为能牵着你的手,陪伴在你身旁。
如果我能拥你入怀,就不必费这些笔墨了。
——Lars."
006.
黄子弘凡是“Lars”,老板,也就是高杨是“G_yon”。
整整一天这个念头环绕着我,而我的大脑则充斥着谜底被猛的揭开的迷茫。我回到家后,再翻看那本《二手书店情书》,才发现切的乎都有迹可寻。
书店,白玫瑰,款式相同的戒指,在书店的相见。
一切都因文字而起,他们的相识,相爱,是一段由文字织就的时光。我无法揣测他们是怀着怎样的心态写下了这些文字,只能通过这些字去感受那段旖旎的时光。
我一夜无眠。
007.
第二天,我一早赶到书店,站在书店对面的街口,我看到黄子弘凡和高杨站在窗边拥吻。倾泄下来的天光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金粉的色彩,我站街口,抱紧了怀里的《二手书店情书》,一句话从心底深处浮出:
“如果我能拥你入怀,也就不必费这些笔墨了。”
————THE END
本文故事原型为美国作家谢利·金的小说《二手书店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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