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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节气,都要吃点好吃的补一补身体,该冬眠了【不是】今日双更注意查收,开启找手机录音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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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出了十几米远,就算活了,也是一个植物人。”刘锋看向黎志田说道,“我估计林德赞这几天做梦都得是今天的场景,挥之不去。”
“是挺残忍的哈。”黎志田换缓缓吐口气,“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你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和郑刚走到今天这步,已经到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地步,我不得不背水一战。刘锋,不是我怕死,怕死就不会走这条路了,而是我不想死在郑刚手里。”...
大雪节气,都要吃点好吃的补一补身体,该冬眠了【不是】今日双更注意查收,开启找手机录音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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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出了十几米远,就算活了,也是一个植物人。”刘锋看向黎志田说道,“我估计林德赞这几天做梦都得是今天的场景,挥之不去。”
“是挺残忍的哈。”黎志田换缓缓吐口气,“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你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和郑刚走到今天这步,已经到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地步,我不得不背水一战。刘锋,不是我怕死,怕死就不会走这条路了,而是我不想死在郑刚手里。”
“天下乌鸦一般黑,谁也没比谁高贵多少。”刘锋走到他身后,给黎志田捏着肩膀,“像他这种喜欢打官腔的人,输给比他大的官,才是对他最大的尊重。”刘锋特意把尊重两个字,说得重了一些。黎志田闭上眼,享受着刘锋的服务:“快了,我已经嗅到要结束的味道了。”
童辉被抢救了近五个多小时,但没能抢救过来,宣布了死亡。
陈林几乎是搀扶着林德赞上了车,搀扶他回家。他知道林德赞一定会睡不着,于是自作主张地在温水里加了一片安眠药,让林德赞喝了下去。
林德赞喝完后,过了一会儿双眼便开始犯困,但他还是一直强撑着,蜷缩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说:“陈林,是我害死了他。”陈林坐在他的身边,轻轻安抚他的后背:“不是你的错,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明天一早就都会好起来的。”边说边帮林德赞按摩头部。
一个小时后,林德赞终于进入了梦乡,陈林松口气,才蹑手蹑脚地把被子拿出来,盖在林德赞的身上,自己则依旧坐在他的旁边,靠在沙发上,许久才入睡。
童辉的尸体火化的当天晚上,郑刚约了黎志田出来,把车开到了一个僻静的场所,郑刚才开口道:“市局竟然不来抓你,本事不小啊!”黎志田笑着说:“这都是郑市长培养得好。爆炸案这件事没人证人的话,我最多只是有个嫌疑,而疑罪从无,自然没有什么好审的。”
“黎志田,你究竟还要这样抵抗到什么时候?”郑刚转头看向他,“你只要听我的,现在拿钱跑路,那我们便是井水不犯河水。”“市长把尸体这事抖出来,是为了想从杨晓薇那儿知道点儿什么吧?”黎志田换了个话题,“你如今还没动手,不就是因为没人可用吗?”
郑刚咬紧后槽牙:“谁说我没有人?”“警局卧底如果用了,让他们知道了,便算是颗死棋了。”黎志田把话接过来,“自然了,您也有很多办法让他们不知道,只是我听说市局有些人很想抓您的把柄,万一被发现,谁帮您背锅啊?”
郑刚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难受,半天才开口道:“杨晓薇说她妈给她留了一部手机,以及一张字条,她没有破解开手机在哪儿。”
“你最近没去她那儿?”黎志田有些疑惑,“你们不是……”“我们怎么了?”郑刚警惕地问道,“你派人跟踪我?有照片?”“哪儿能啊!”黎志田捏了捏自己的脸,“我又胡说八道了。”说完先点开刘锋的号,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卖部二手手机,杨晓薇那里藏了一部。
刘锋收到短信后,把口罩和帽子戴好,便开车去二手商店买手机了。挑了一会儿才选中一款屏幕好,但按键已经老旧的手机,付完钱后,放在盒子里上了车,随后又安排人先去杨晓薇家搜一遍,才把车开到了杨晓薇家附近,把装备带齐后,便下了车,直奔杨晓薇家而去。
当他进去的时候,屋里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领头的人递给刘锋一张纸条,刘锋戴上手套接了过来,大致看了一眼,感觉有这么一段话,不是特别通顺,在心里快速又重组了一遍,才发觉像是某个动画片的对话:“你们先出去吧。”
看到这群人都出去后,才去看客厅里的那堆娃娃,在里面找到了玩偶小波,晃了晃确定里面有东西后,打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了手机,放在手里掂了掂。随后把刚买的二手手机放了进去,把玩偶原样放回,而杨晓薇的这部手机,则放进了一个特定的袋子里。
收好手机后,刘锋就开始整理这弄乱的房间,直到屋子都收拾干净,才起身拍了拍衣服,离开了房间。
【郑黎】化名 Alias(二)
(接前篇)
起因是周六晚上郑刚刷微博,热搜上出现了一个爆字。
“于 和 伟....亲 马 东....全 过 程”?
这都能爆?什么玩意?点开看看。
然后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模糊的动图。那个主动亲人的身形和侧脸让郑刚觉得莫名熟悉。
往下刷又出现了一个清晰度更高的视频,他看到了那个叫于和伟的人的正脸.......
这不tmd黎志田吗???????
郑刚手一软,刚喝水的杯子啪啦一下砸到了桌子上,碎了。何秀丽闻声进屋,默不作声地替他收拾......
(接前篇)
起因是周六晚上郑刚刷微博,热搜上出现了一个爆字。
“于 和 伟....亲 马 东....全 过 程”?
这都能爆?什么玩意?点开看看。
然后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模糊的动图。那个主动亲人的身形和侧脸让郑刚觉得莫名熟悉。
往下刷又出现了一个清晰度更高的视频,他看到了那个叫于和伟的人的正脸.......
这不tmd黎志田吗???????
郑刚手一软,刚喝水的杯子啪啦一下砸到了桌子上,碎了。何秀丽闻声进屋,默不作声地替他收拾。
“我得出去一趟。” 郑刚绕过何秀丽,一个箭步带上了门。
一路上,他不知道把那个视频循环了多少遍。视频里的于和伟在看见那个叫马东的人之后,眼里露出明显的喜色,先是抿了抿嘴,等对方来到跟前,一把搂住,二话不说摁住对方的头便亲了上去,亲完还依依不舍,呲着牙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郑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约小程在威斯汀见面,把这段视频放到大电脑上,拉近那个人的面部。而结果他只能承认,这真的就是黎志田。
郑刚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酸楚和愤怒。他愣了一秒钟,点开那个叫于和伟的人的微博,看见ip地址上写着:中国澳门。一瞬间他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迅速点开他和黎志田在其他平台的互关页面,所有的ip都还写着金江。
他娘的......你以为这点技术就能骗过我啊。幼稚!
郑刚觉得自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全身的魂魄被抽走,只剩了熊熊燃烧的嫉妒。
康熙微服私访记——取士记【二十五】
【二十五】
康熙书房
于世龙不敢耽搁,急忙去行宫跟康熙汇报。
康熙思索着:“这个节骨眼上请胡维仁吃饭的,一定是别有用心之辈。”
于世龙道:“是否要带人去酒楼抓捕?”
康熙摆摆手:“不,先静观其变,酒楼周围有朕派的御林军,不怕有人胡来,咱们且看看这请客之人究竟有何意图。”
祥辉酒楼雅间
胡维仁已经喝醉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两个姑娘在房间里等着赵远。
一个黑影从酒楼屋顶快速略过。
暗中御林军察觉到了异样,悄悄跟着黑影。
黑影刺客从雅间窗户跃身而入,从腰间拔出刀来。
寒光略过,两个姑娘吓得大叫。
下一秒,刺客被跟随而来的御林军首领魏梁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什么人!”...
【二十五】
康熙书房
于世龙不敢耽搁,急忙去行宫跟康熙汇报。
康熙思索着:“这个节骨眼上请胡维仁吃饭的,一定是别有用心之辈。”
于世龙道:“是否要带人去酒楼抓捕?”
康熙摆摆手:“不,先静观其变,酒楼周围有朕派的御林军,不怕有人胡来,咱们且看看这请客之人究竟有何意图。”
祥辉酒楼雅间
胡维仁已经喝醉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两个姑娘在房间里等着赵远。
一个黑影从酒楼屋顶快速略过。
暗中御林军察觉到了异样,悄悄跟着黑影。
黑影刺客从雅间窗户跃身而入,从腰间拔出刀来。
寒光略过,两个姑娘吓得大叫。
下一秒,刺客被跟随而来的御林军首领魏梁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什么人!”
宜妃小桃红柳世曦听到响动推门而入:“怎么回事?”
魏梁抱拳:“回宜主子,捉到一个刺客。”
宜妃三人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黑衣侠客更是疑惑,这小小酒楼周围为何埋伏着大内的顶尖高手,可既被活捉,也由不得他活在世上了,一咬牙,齿间毒药入喉,瞬时七窍流血气绝而亡。
柳世曦吓得闭上了眼。
宜妃推开小桃红护着她的手,上前对两个吓得抱在一起的姑娘道:“二位姑娘,你们是谁?”
其中一个姑娘道:“我们是春香楼的歌伎,有位大爷给了好大一笔银子,让我们来陪这位爷喝酒。”说完指了指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胡维仁。
赵远从高瑞霆处得知,祥辉酒楼与于世龙和谭一德关系匪浅,想起两人在行宫里那个张扬跋扈的劲儿他就来气,高瑞霆是断不会解封酒楼,那这事儿一定是谭一德或者于世龙干的,他奈何不了两个康熙面前的红人,难道还不能为难这小小酒楼吗?他找了两个秦淮姑娘,想以此诬陷胡维仁先奸后杀,逼迫他按自己的意愿出题,然后再反过来讹诈酒楼一笔,可他却打错了如意算盘。
柳世曦在宜妃耳边小声道:“夫人,这位是江南学政大人胡维仁,在江南一带颇有威望,学子都认得他。”
“学政府的人?怕是又与科举一案有关。”宜妃皱了皱眉,对小桃红道:“小桃红,去把谭一德找来。”
“是。”小桃红飞快出门。
宜妃吩咐魏梁:“魏将军,看来得麻烦你回去一趟,问问三爷这人该怎么办?”
“末将遵命。”魏梁抱拳,由窗口向暗处比了个手势。
暗处的侍卫急忙翻窗而入。
魏梁道:“你在这儿守着,我回去一趟。”
“是。”侍卫领命
康熙书房
魏梁跪在地上禀告。
康熙想了想,对魏梁道:“回去告诉宜妃和谭一德,先不要惊动此人,他布了这么大个圈套等着胡伟仁往里钻,这里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末将遵旨。”魏梁领命出门。
祥辉酒楼
两个秦淮女子吓得浑身发抖。
宜妃上前柔声安慰:“二位别怕,此事与你们无关。”
其中一个女子道:“我们怕,以后再没法回春香楼了。”说着抹起泪来。
宜妃疑惑:“怎么,你们还想回去吗?”
女子抽泣着:“我们都是被人卖进青楼的,不回春香楼,我们还能去哪?”
宜妃看着不忍心:“二位别哭了,等事情过了以后,我帮二位赎身可好?”
两个姑娘惊喜的对视一眼,跪在地上给宜妃磕头:“这位夫人,您真是菩萨心肠,您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姐妹二人一定肝脑涂地。”
宜妃赶紧扶起两人:“二位快快请起。”宜妃刚想接着问话,就听见楼梯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谭一德三步并作两步跨地飞速上楼直奔雅间,看见宜妃,气喘吁吁地问:“姐,你没事儿吧?”
宜妃无奈一笑:“我能有什么事啊?你快看看这位老先生吧,柳姑娘说,他好像是学政府的人。”
谭一德缓过气来,看了看趴在桌上的胡伟仁道:“这位是江南学政的胡老学
台。”谭一德惋惜道:“这眼看着任期将满就要回京供职了,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谭一德上前对两个秦淮女子道:“二位姑娘,让你来这儿的是什么人?”
两个姑娘直摇头:“我们只是拿了银子,听那位爷吩咐,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宜妃提醒道:“既要给他下套,哪有暴露身份的道理,我看,还是等老先生醒了再问吧。”
话音刚落,魏梁从窗户翻入。
宜妃询问的目光:“魏将军,三爷怎么说?”
魏梁抱拳道:“宜主子,三爷交代,先按兵不动,不要惊了此人。”
宜妃点头,对两个姑娘道:“二位姑娘,看来得委屈你们帮忙演一出戏了。”
两人对视一眼:“夫人,我们听您的。”
祥辉酒楼雅间
天已经亮了,胡维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伸手去够桌上的茶盏,突然发现自己双手沾满了血,胡维仁大惊,再低头一看,自己衣衫不整,浑身浴血,两个昨夜陪酒的姑娘瘫倒在地,身上插着两把匕首,血流了一地,胡维仁吓坏了,正想出门溜走,
赵远带着侍卫将他堵在门口:“胡大人,想走吗?”
胡维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套了:“赵,赵大人?”
赵远佯装上前查看:“这……”赵远拎起胡维仁的衣领怒道:“你知道你杀的这两个女孩儿是谁吗?她们是我的两个侄女!你竟敢先奸后杀,好个受人尊敬的老学台,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人命关天,跟我见万岁爷去,走!”
胡维仁赶紧求饶:“千万别,我再有半年就能回京了,此事决不能让万岁知道,赵大人,咱俩有话好说,你要多少银子,我有,我全都给你。”
赵远冷笑道:“你竟敢用银子贿赂本官,罪加一等!”
胡维仁害怕道:“那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不把今天的事情捅出去,赵大人,我求你了。”胡维仁扑通一下跪在赵远面前。
赵远一脸痛心疾首,叹了口气:“也罢,这件事情传出去,对我们谁都不好,想不让万岁爷知道也行,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胡维仁见有回旋的余地,什么都不顾了:“只要你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条件我也答应。”
胡维仁的话正中赵远下怀:“那好。”赵远从袖子里拿出一叠纸扔给胡维仁:“三天后,江宁贡院,你要用这些试题来考那些举子。”
胡维仁从地上捡起纸,机械的点头,一动不敢动。
赵远冷哼一身,拂袖而去。
雅间门口
赵远从厢房出来,对手下侍卫道:“来人啊,祥辉酒楼涉嫌命案,给我把这酒楼封了!”
小桃红抱着一包银子急急忙忙的跑来,微笑着上前:“这位爷,这包银子您拿去喝茶,我们酒楼好不容易重新开张,小本买卖不容易,您多包涵。”
赵远颠了颠那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心道:“谭一德的人也不过如此。”冷笑一声:“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不然,朝廷命官私开酒楼,被万岁知道了可没什么好处。”
小桃红一脸无辜:“大人这是说笑了,我们都是小老百姓,不认识什么当官的。”
赵远满意一笑,摸了摸小桃红的脸蛋,扬手道:“走。”
小桃红看着赵远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
宜妃从另一个雅间走出来。
小桃红回过头:“主子。”
宜妃无奈地摇头叹气,转身往雅间走去。
雅间内
胡维仁还是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
宜妃示意小桃红扶起胡维仁。
胡维仁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多谢姑娘。”
谭一德从屏风后闪身而出:“胡老学台。”
胡维仁刚才的劲儿还没缓过来,看见了谭一德,吓得又赶紧趴在地上:“谭大人……”
谭一德扶起胡维仁:“胡老学台别怕,我是来帮你的。”说着拍了拍手。
两个姑娘忽然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站在谭一德面前。
胡维仁看傻了眼。
谭一德拿起胡维仁身边的一叠试题递给宜妃,小声道:“姐,刚才那位是此次乡试的副主考官赵远,三爷让胡老学台出题测试中举的学子,没想到,他竟敢从中作梗。”
宜妃接过翻了翻,又递还给了谭一德,用眼神指了指胡维仁,低声嘱咐:“把这些试题还有他,交给于大人处理吧。”
“是。”谭一德领命,谭一德看了眼两个女孩:“姐,这两个女子怎么办?”
宜妃想了想:“交给我吧,你不用管了。”
“好。”谭一德扶着胡维仁出门。
于世龙书房
胡维仁进门给于世龙行礼:“老夫见过钦差大人。”
于世龙急忙扶住他:“快免礼,胡老学台,叨扰您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呀,快请坐。”
胡维仁战战兢兢的坐下:“于大人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于世龙坐到胡维仁身边,从袖子里掏出谭一德交给他的试题,漫不经心的问道:“听说你昨日去了一家酒楼。”
胡维仁心知该来的总会来,赶紧跪在地上:“于大人明鉴,臣实在是被冤枉的呀。”
于世龙扶起胡维仁:“谭大人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万岁爷了,万岁爷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胡维仁坐回椅子上,痛心疾首道:“老夫承蒙万岁圣恩,任江南学政已有数年,万万没有料到,就在任期将满的时候,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老夫自觉愧对圣上,只要能助圣上澄清此案,老夫一定全力配合。”
于世龙道:“有了老学台的一臂之力,查清此案,指日可待。”
胡维仁拱手道:“老夫受万岁之命测试举子,已经开始有所准备,在试题拟好以后拿来请于大人过目定夺。”
于世龙摆摆手:“不必了,只要是老学台所拟之题,就没什么令人不放心的,不过万岁爷有一句话让我代为转达。”
胡维仁恭敬下跪道:“请万岁明示。”
于世龙道:“万岁爷说,请胡老学台只需在心里出题,一个字也不写在纸面上,更不要对任何一个人吐露支言片语,事关重大,试题一定得保管好,万不可泄题录题呀。”
胡维仁郑重道:“臣遵旨。”
【郑黎】化名 Alias(一)
站在威斯汀落地窗边,郑刚的心跟着窗外的江涛一起翻滚起来。他紧咬着嘴唇,低头默不作声。
“推他脸上去。” 他命令小程。
不会有错了,是那张他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孔。和上次一样,这次被无限拉近的那张脸上依然挂着标志性的笑,只是这次更清晰,笑得更猖狂。
郑刚拍案而起,把坐在电脑桌前的程雨吓得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反了你了!”
郑刚骂罢拨了电话转身就走,走了几大步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来,对小程喊道:
“把那视频给我关了!老子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它。”
站在威斯汀落地窗边,郑刚的心跟着窗外的江涛一起翻滚起来。他紧咬着嘴唇,低头默不作声。
“推他脸上去。” 他命令小程。
不会有错了,是那张他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孔。和上次一样,这次被无限拉近的那张脸上依然挂着标志性的笑,只是这次更清晰,笑得更猖狂。
郑刚拍案而起,把坐在电脑桌前的程雨吓得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反了你了!”
郑刚骂罢拨了电话转身就走,走了几大步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来,对小程喊道:
“把那视频给我关了!老子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它。”
【all黎】我可以杀了你吗6
·BE,all黎,勿升正主。
·剧情与原作有出入,人物背景设定较现实比有些扯淡,大家勿深究看个乐呵。
-
“水龙头拧紧也会滴水,沉默的人也有话说。”
-
晚高峰的路总是莫名其妙的堵起来。
黎志田坐在后座,刺耳的喇叭声不绝于耳,他将脊椎贴合靠背曲线,尽量让自己保持平和。工作上的事够让他闹心了,为了堵车影响心情不值得。
“黎总,恐怕我们无法准时到达了。”
司机单手扶着方向盘,另手手背抹掉额头的汗珠,眉头紧锁地盯着前方一动不动的车流。
“嗯,知道了。”
黎志田给郑刚发了信息,告知目前情况并表示歉意,并说明自己会尽快赶过去。
-
饭桌上坐了一圈金江市...
·BE,all黎,勿升正主。
·剧情与原作有出入,人物背景设定较现实比有些扯淡,大家勿深究看个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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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龙头拧紧也会滴水,沉默的人也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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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高峰的路总是莫名其妙的堵起来。
黎志田坐在后座,刺耳的喇叭声不绝于耳,他将脊椎贴合靠背曲线,尽量让自己保持平和。工作上的事够让他闹心了,为了堵车影响心情不值得。
“黎总,恐怕我们无法准时到达了。”
司机单手扶着方向盘,另手手背抹掉额头的汗珠,眉头紧锁地盯着前方一动不动的车流。
“嗯,知道了。”
黎志田给郑刚发了信息,告知目前情况并表示歉意,并说明自己会尽快赶过去。
-
饭桌上坐了一圈金江市商界的重要人物,郑刚看到消息把手机放在膝盖上紧紧攥着,掌心软肉被手机边缘硬棱硌的发疼,光洁的手背乍起青筋。
今天这顿饭是郑刚组的,他们这种企事业单位与警察多少有些往来。a集团总裁听闻赵刚与黎志田交情不浅,找上郑刚想让他调和一下,没必要两败俱伤。
郑刚知道金五最近的动作,a集团背后的黑势力不小,如果真让黎志田在生意场上占了便宜,后果可想而知。
“各位啊,小黎路上堵车,我替他赔个不是。”
郑刚站起身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举着空杯环视一圈众人。
a集团总裁连忙起身赔笑打圆场,心中却暗骂黎志田狗仗人势,
“哎呀郑局,黎总毕竟在市中心,这个点堵车很正常嘛。时间还早,大家都不饿,聊聊天,聊聊天。”
“刘总,年轻人不懂事,还希望你多包涵。”
-
黎志田到达饭店门口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他下车便给郑刚拨了电话。郑刚接到电话从包间出来,见到黎志田用手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重重的戳在他肩膀。
“一会a集团的刘六也在,整个饭局你别多嘴,别给我捅娄子。”
金五风格非常激进,这在金江作为一个后起之秀,他们的锋芒反而会伤到他们自己。
郑刚愈来愈了解黎志田,他们两个很像。黎志田公司发展迅速,得益于郑刚对他的了解,但日后也会毁于郑刚对他的了解。
“郑局,什么意思啊?你想让我放走到嘴边的鸭子是吧。”
黎志田面染恹颜,有一瞬间他想立马掉头走出饭店。郑刚没理他,转身在前边走,黎志田也只好跟上。
“这就是黎总吧,久仰久仰。”
黎志田在郑刚的介绍下与饭桌上的人简单寒暄几句便落了座,这些人大多都在电视上见过。
“黎总这个年纪大有作为,为人杀伐果断,我们几个老家伙真是佩服。”
几人碍于郑刚,并未拿他迟到的事做文章,一桌商界大佬借酒也逐渐唠开。大家喝的十分尽兴,有时候生意在饭桌上就能谈成。
“黎总,a你拿不下。”
刘六没怎么说过话,饭局尾声,他举着杯子对着黎志田,半杯酒倒进面前餐盘。霎时包间陷入静谧,紧接着几道打火机咔哒声响起,诡谲气氛蔓延开来。
“刘总,收购方案还在起草,别盖棺定论。”
郑刚头疼的望向黎志田,他本意是想让黎志田放弃收购a的想法,在座的这些资源作为堵住这匹狼的肉。毕竟郑刚涉足黑白两道,a的背景他最了解不过,黎志田执意跟a对着干,吃亏的是他。
有眼力见的借着酒劲转移话题,又客套几句,便张罗散场下次再聚。
饭局结束,郑刚是最清醒的,他扶着黎志田跟这些人道别,待大家都走后黎志田瘫坐在椅子上,细长的手指捏在眉心,他其实并不能喝酒。
“黎志田,你拿我话当他妈…”
郑刚气的在原地背着手踱步,一转眼看黎志田靠在椅背上似乎是睡着了,头向后仰着,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难受。黎志田胸前的扣子被他解开了两颗,漏出一截好看的颈子和起伏的胸口。
郑刚话被堵在喉间,抬手替他系扣子,手指碰到黎志田滚烫的皮肤,郑刚手略显僵硬。猛地,黎志田睁开眼,攥住郑刚的手,他声音低沉,开口是重重的酒气,
“郑局,他先欺负我的。”
康熙微服私访记——取士记【二十四】
【二十四】
祥辉酒楼
谭一德已经安排好了祥辉酒楼的一切。
宜妃的轿子落在酒楼门口。
店小二早已站在门口迎接:“夫人,桃红姐!”
宜妃下轿,看着几人惊喜道:“你们都在啊!”
厨子刘道:“听说好多学子还惦记着我的红烧狮子头,祥辉酒楼重新开张,我们当然要回来了!”
宜妃欣慰一笑,抬头看着祥辉酒楼的牌匾。
两个店小二互相推搡,似有话要说。
小桃红疑惑:“你们俩干什么呢?”
店小二问道:“桃红姐,敢问一句,三爷去哪了?”
小桃红求助的眼神看着宜妃。
宜妃回头道:“三爷在家有事情要处理。”
店小二嘟囔着:“我就说你看错了吧。”
宜妃好奇道:“你看到什么了?”
店小二硬着头皮:...
【二十四】
祥辉酒楼
谭一德已经安排好了祥辉酒楼的一切。
宜妃的轿子落在酒楼门口。
店小二早已站在门口迎接:“夫人,桃红姐!”
宜妃下轿,看着几人惊喜道:“你们都在啊!”
厨子刘道:“听说好多学子还惦记着我的红烧狮子头,祥辉酒楼重新开张,我们当然要回来了!”
宜妃欣慰一笑,抬头看着祥辉酒楼的牌匾。
两个店小二互相推搡,似有话要说。
小桃红疑惑:“你们俩干什么呢?”
店小二问道:“桃红姐,敢问一句,三爷去哪了?”
小桃红求助的眼神看着宜妃。
宜妃回头道:“三爷在家有事情要处理。”
店小二嘟囔着:“我就说你看错了吧。”
宜妃好奇道:“你看到什么了?”
店小二硬着头皮:“夫人,那日皇上亲临江宁的时候我去看了,说句大不敬的话,我怎么觉得,三爷长得好像当今圣上。”
宜妃和小桃红对视一眼,笑道:“那一定是你看错了,咱们这酒楼都开多久了,圣上才刚到江宁呢。”
店小二刚要辩驳。
店内有学子高声吆喝:“小二,快上菜。”
小桃红催促道:“别站着了,快干活去吧。”
“诶!”两个大厨麻溜的往后厨跑。
小桃红扶着宜妃进门。
留店小二在后头一脸疑惑:“我明明看清楚了呀,还有三德子和法师傅呢?”
康熙书房
康熙召来了江宁各阶臣工。
高瑞霆和于世龙并排站在首位,被迫陪着康熙演戏。
康熙佯装什么都不知道,问于世龙:“于爱卿,你上奏所述,此次乡试主考官左真扬畏罪自杀,确有此事?”
于世龙出班,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递上:“启禀万岁,左真扬于上个月在家中自杀,留下书信一封,信中交代了他为学子提供乡试小抄的全部过程,请万岁过目。”
三德子接过信封递给康熙。
康熙接过看了看,皱眉道:“左真扬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赵远,你身为此次科举的副主考官,你可知此事?”
赵远站出班解释道:“启禀万岁,左大人之事臣实在不知。”
于世龙道:“万岁,臣到江宁后发现,江宁学子对此次乡试颇有争议,已数次在贡院前聚众闹事,臣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应该想个法子,尽快平复落榜学子的怒气。”
赵远看了眼高瑞霆,上前道:“启禀万岁,臣认为,左大人虽畏罪自杀,但乡试小抄被谭大人在考试前及时发现,并未带入考场。学子们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如果没有实证,是否可以理解为部分落榜学子妒贤嫉能,故意煽动闹事。”
康熙一愣,心道:“你这是说朕呢?”
谭一德上前:“万岁,臣认为,既然这些学子已取得功名,真金不怕火炼,乡试榜单上的学子一共七十一人,不妨在贡院再设一次考试,是否存在科举舞弊,一试便知。”
康熙满意的点点头。
赵远看了眼高瑞霆,见对方无动于衷,有些急了:“万岁爷,臣觉得不妥。”
“哦?”康熙不动声色地问左真扬:“左爱卿,以你所见,该如何平息学生闹事的风波?”
左真扬抱拳道:“万岁,这七十一人来自江南各地,再次聚集这些人到江宁重考,实在太过劳民伤财,学子们好不容易考取功名,此刻本应是在家中庆祝,就因几个落榜学子的闹事而作废重考,怕是会寒了天下学子的心,若将来各地学子都如此效仿,那大清的科举岂不成了儿戏?”
谭一德辩驳道:“赵大人,乡试小抄究竟散播给了何人,散步到什么地步,我们都不知情,你能保证这七十一个人里面没有一个有问题吗?只要有一人参与了科举舞弊,那就是对其他考生的不公。”
赵远道:“谭大人,散播小抄的学子吴伟已经坠楼身亡,且吴伟并没有参加考试,没有了吴伟,测试之事根本就是无的放矢,毫无意义。”
谭一德对康熙抱拳道:“万岁爷,诸位大人,你们且想想,若一间屋子里有了腥臭之气,这房门打开,那飞进来的苍蝇绝不会只有一只,所以臣认为,此次科场作弊之人绝不止吴伟一个。”
赵远怒道:“谭大人,你说这样的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谭一德正义凛然:“本府说的话自然是有根有据,绝非胡言乱语。”
“好了!”康熙看眼这两人快吵起来了急忙叫停,摇着扇子道:“众卿所说都不无道理。”康熙看向于世龙:“于世龙,依你之见,该怎么办呢?”
于世龙上前道:“万岁爷,臣有个法子,既不用兴师动众,也可看出这些学子的水平。”
康熙道:“于大人请说。”
于世龙道:“万岁爷,臣认为,若此次乡试没有一点舞弊作假,那么所点举人理应都是有才之士,虽不能说是满腹经纶,起码也应熟读四书五经,各种文章当烂熟于心,如果向他们当堂提问,应该是对答如流。”于世龙看了眼赵远:“赵大人,你说对吗?”
赵远十分自信的回道:“那是自然。”
于世龙继续说道:“好,臣提议,可由江南学政出面,以学习交流为由,面试前十位新科举子,请胡维仁老学台出题测试,他们的水平如何,一试便知优劣,届时也可请各位大人到场监督,万岁以为如何?”
康熙看着谭一德:“谭一德,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谭一德认真道:“臣没有异议。”
“赵大人,你呢?”康熙锐利的目光直逼赵远。
赵远见高瑞霆由始至终都是站着一言不发,狠了狠心:“万岁,臣愿与二位大人一起查清此事。”
康熙放下扇子:“既如此,那就这么定了,三日后,江宁贡院,朕会亲自监督,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退去。
康熙小声对三德子道:“三德子,去把于世龙和谭一德单独叫来。”
“嗻。”三德子领命出门。
织造府
赵远追上高瑞霆:“高大人,您当时为什么不制止于世龙,由他搞什么测试之事,还有那个谭一德,一个小小知府,他算个什么东西。”
高瑞霆扬手打断了赵远的话。
赵远笑得谄媚:“高大人,您放心,这十个人我保证让他们对答如流看不出一点问题。”
高瑞霆瞥了一眼赵远,一言不发的走了。
留赵远一个人在原地疑惑:“这是怎么了?”
康熙书房
康熙摈退左右单独找谭一德和于世龙问话。
谭一德抱歉道:“万岁爷,臣实在没想到这个赵大人会出来横插一杠。”
康熙也是没料到:“朕原本想借此次测试结果为由,顺理成章的重开恩科,这么一来,还得另想办事,赵远的话听着是没错,可朕手里的证据也不假,赵远这么做是为了朝廷还是为了自己咱们不得而知。”康熙想了想:“于世龙,这个胡维仁为人如何?”
于世龙道:“启禀万岁,据臣所知,胡老学台学识渊博,满腹经纶,为人正派,平行操守都无可厚非,由他来主持众举子的测试,应该是最佳人选。”
康熙吩咐道:“你去告诉胡维仁,让他不必将试题写在纸上,在心中拟题即可,切不可向任何人透露。”
于世龙抱拳:“臣遵旨。”
祥辉酒楼
赵远路过祥辉酒楼,愣了一瞬,心道:“这酒楼不是被高大人查封了吗?”赵远抬脚走进酒楼。
小桃红迎上前:“这位爷,楼上雅间请。”
赵远抬头环视四周:“我前些日子路过此地,门上还贴着官府的封条,怎么今儿个就开张了?”
小桃红笑着解释:“先前是有些误会,不过已经没事了,您放心,我们都是正经买卖人家。”
赵远看了眼小桃红,笑着上了楼。
于世龙书房
手下人来报:“于大人,胡老学台不在府上。”
于世龙翻着书随口问道:“他去哪了?”
手下人答道:“听管家说,有人在祥辉酒楼设宴,请胡老学台吃饭。”
“什么?”于世龙合上书。
祥辉酒楼
赵远正在不断地给胡维仁灌酒:“来来来,老学台,下官再敬你一杯,这几天您老可要辛苦了。”
胡维仁一口酒下肚:“赵大人请老夫来,恐怕不单单是为了饮酒吧?”
赵远解释道:“老学台您放心,我只是敬重老学台的人品和才华,想和老学台做个忘年之交,望老学台一定要给下官这个面子啊,来来来,干。”
胡维仁酒过三巡已显醉态。
赵远继续倒着酒:“老学台德高望重,江南学子们舍不得让您任满回京啊,老学台功成名就,载誉归京,到时候下官一定大摆宴席,给老学台践行,来,再干一杯。”
胡维仁摆摆手:“老夫不胜酒力,平时老夫是滴酒不沾的,今日若非赵大人苦劝也是不会饮这么多酒的呀。”
赵远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可是老学台最喜欢的大诗人李白的名句。”
胡维仁酒拿着酒杯感慨道:“是啊,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转眼之间,人将老至,白驹过隙了。”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赵远见胡维仁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拍了拍手,两个美貌女子摇曳着身姿进门。
胡维仁抬头一惊:“这,这是做什么?”
赵远赶紧安慰:“老学台,您千万不要误会,这二位姑娘可都是良家女子,她们是敬重您老学台的人品和才华,特意来敬您一杯。”
胡维仁赶紧阻止:“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赵远催促两名女子:“二位姑娘,快给老学台敬酒啊!”
两个姑娘笑着凑到胡维仁身边劝着酒。
胡维仁一脸不知所措,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赵远一拍脑门,找借口离开:“哎呀,我给老学台订的鱼翅羹怎么还不端上来,我下去催催,马上就来。”
7
这章开启公交车爆炸案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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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后,林德赞终于把身体修养好,刚回到警局工作没几天,便又接到报警电话,一辆公交车停在马路中央,疑似有炸药在某位男子手中。
刘波想到林德赞刚回来,实在不忍心让林德赞再去面临危险,所以就没有让林德赞去,自己带着警局的几个人赶到了现场,便听到公交车上的人喊话。
“全都不许动!我这里有炸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打开公交车的窗户,手里抱着一个装着炸药的塑料袋,喊道,“这个世界都疯了!市长,你口口声声说要还市里一...
这章开启公交车爆炸案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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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后,林德赞终于把身体修养好,刚回到警局工作没几天,便又接到报警电话,一辆公交车停在马路中央,疑似有炸药在某位男子手中。
刘波想到林德赞刚回来,实在不忍心让林德赞再去面临危险,所以就没有让林德赞去,自己带着警局的几个人赶到了现场,便听到公交车上的人喊话。
“全都不许动!我这里有炸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打开公交车的窗户,手里抱着一个装着炸药的塑料袋,喊道,“这个世界都疯了!市长,你口口声声说要还市里一个蓝天,跟黎志田他们一伙儿的人,你们一个也没抓到,你也跟他们沆瀣一气!”
郑刚皱紧眉头,转向刘波:“有扩音器吗?我要跟他对话。”刘波去警车里拿了扩音器递给他,心里却对刚才那话非常不难,他又看了看那位男子,蓬头垢面的样子,虽然说人不可貌相,但直觉告诉他这些话都是别人教好的。
郑刚打开扩音器:“这位先生,说话是要讲证据的,我相信人民警察依旧是保护老百姓的,今日市公安局局长也在这里,我相信无论是房区坍塌,还是发现尸体的事,他都在努力地调查真相。”扩音器递给刘波,郑刚想让刘波说两句。
刘波接了过来,往前走了几步:“这位男士,正如我们市长所说,当时我们就是因为房区坍塌,才查找关于建筑用料和地皮的事情。您是不是也是当时的受害人其中之一?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相信市长在这里可以帮您解决问题。”刘波终于又把话题引回了郑刚的身上。
“对,市长。”这位先生肯定了刘波的意见,“我要跟市长对话。”郑刚拿回扩音器,快速的往前又走了几步,离公交车的距离又近了一些:“既然是当初房区坍塌的受害者之一,那么你说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但是,公交车内还有很多妇女个孩子,能不能先让她们出来?”那位男子抱着塑料袋,下意识看看车里的人,似乎被说动了。
“你要的是跟我谈话。”郑刚的语气稍稍放缓,“我想你也不想让这一车人,跟你在这儿心惊胆战吧?”那位男子终于同意先把妇女和孩子放走,有一些男士想趁机逃跑,却被他威胁坐回去。
郑刚看到他还不放弃,继续问道:“你还想得到什么帮助?”那位先生看着他:“你口口声声这件事和那什么黎志田有关,可是为什么警局没有人抓他?”郑刚抿抿唇:“我也说过无论任何事情,它都需要证据,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相关人士全部抓起来的。”
“好!郑刚,我暂且相信你一回,你、你记住我的卡号。不,不,现在,现在就给我打钱。”这位男子威胁到,“今日我见不到钱,我就不下车。”郑刚点点头:“好,只要你放过这些人就行,你说多少钱?”这位男子开口道:“一口价,一百万!”
郑刚捏紧拳头,冲着后面的刘波喊道:“给银行打电话!”
不知过了多久,银行的几辆车浩浩荡荡开过来,停靠在路边,郑刚先让刘波拿了一大包过来:“你看车都停在这儿了,这是现金,你先把车上的人都放出来。”郑刚继续安抚他,“你也先下来,把炸药交给警方,让他们处理,这样大家都不会有所损伤,你说呢?”
这位男子,接过这一大包钱正在欣喜,准备开门把人质们放出去,下一秒炸药上的红灯便亮起来了。
“市长小心!”刘波冲过去把郑刚往回拉,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公交车连人带车一起翻了过去。
等到刘波和郑刚再起身的时候,公交车的一面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这时警员们分别给119和120打电话,请求救援。
郑刚望向那熊熊大火,皱紧眉头,双眼中布满了忧伤:“这是有人想要我死,却害了这帮人,如果再不抓住黎志田,我真是无言再面对群众了!”
刘波看着郑刚的神情,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是觉得公交车里的这帮人,明明可以逃过一劫,却因为郑刚和黎志田的争斗,变为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更离谱的是,这所有的人命,谁死谁活,完全凭他们定。在他看来,现在的郑刚已经和黎志田一样可恨,都该直接死刑。只是,只要锦蓉市上面一天不松口,还要郑刚继续当市长的话,那么他们想要的蓝天,永远都看不见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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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后,黎志田让吴医生帮刘锋做了个小手术,把子弹取下来。黎志田看着吴医生包裹着刘锋的伤臂,开口道:“最近你就少用这条胳膊吧。”“没事,只是小伤。”刘锋忍痛看向黎志田,“只是郑刚这次没得手,他一定还会找机会下手的。”
黎志田坐在刘锋对面,语气地格外轻松:“你说,老郑为什么不找你呢?”刘锋摇摇头:“唐大年他想要的是金五集团,可这对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用。”黎志田扬着嘴角,饶有兴致地看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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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后,黎志田让吴医生帮刘锋做了个小手术,把子弹取下来。黎志田看着吴医生包裹着刘锋的伤臂,开口道:“最近你就少用这条胳膊吧。”“没事,只是小伤。”刘锋忍痛看向黎志田,“只是郑刚这次没得手,他一定还会找机会下手的。”
黎志田坐在刘锋对面,语气地格外轻松:“你说,老郑为什么不找你呢?”刘锋摇摇头:“唐大年他想要的是金五集团,可这对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用。”黎志田扬着嘴角,饶有兴致地看着人:“我希望你在保护我的同时,也能保护保护你自己,伤着的话,我用别人都不趁手。”刘锋点点头:“黎总放心,我会尽快养好的。”
林德赞大难不死的消息,是瞒不过郑刚的。其实他本来考虑的就是,死了算黎志田的,如果活下来了,也可以给市公安局一个警告——再调查尸骨这件事,他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不过,现在的他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尹川在这时收到了一条短信:新号。他把电话复制了一下,随后删掉。这是郑刚的规矩,他每次跟自己聊完,都会再弄一个新号,一开始他还觉得麻烦,现在都已经适应了。只是不知道下一次需要他做的,又是什么事。
陈林从锦蓉市回来后,直奔医院而去,看到林德赞躺在病床上,还是控制不住地抹眼泪,平复好久,才走进去:“副局。”
“你回来了。”林德赞欲起身,陈林赶紧把他扶起来,“你家里人都还好吗?”陈林点点头:“好多了。您一定要休养好,市局的同志们都在等您康复。”林德赞点点头,陈林感觉到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于是把头凑了过去。
“对方可能不是黎志田的人,开枪的也不是他们。”林德赞轻声地说,“这次我大难不死,他们就是想让我放弃,但是我不会。那条短信,我看过了也删了。天越暗,我们就更要清醒,只有了解对方是些什么猛兽,我们才能知道什么时候该藏,什么时候该揭露他们的真面目。”
又过了几日,某家媒体曝光出,房区地下发现了一具十五年前的尸骨,还提到前几日抓捕的犯罪团伙,却没有把团伙的头目一网打尽,暗指市公安局是包庇犯罪分子的同伙。
这个消息一出,刘波都觉得不可思议。发现尸骨这件事,他们市局从没跟外面的人说过。而林德赞还在休养期间,更不可能把这事公布于众,结合媒体的言论,大概率是郑刚的做派,只是他实在想不通郑刚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郑刚对此事召开了媒体会:“有些媒体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把这些脏水泼到人民警察上,要知道没有证据的指控,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当然,如果情况属实,我作为锦蓉市市长首先有失察之责,但请大家一定要相信,我郑刚一定会抓到我们市的这些蛀虫,定会还给锦蓉市的百姓一片崭新的蓝天!”
黎志田看着电视里郑刚那副嘴脸,不禁嫌弃地掏了掏耳朵:“他要是能把这天变晴,那我黎志田也能从黑变白喽!”
刘锋在一旁,从包里掏出个信封:“这是之前拍到的他和杨晓薇的亲密照片。”黎志田接过信封,从里面掏出照片:“嚯!她跟她妈长得真是一模一样啊!老郑这心态,真不错啊!他、他就没有晃神过?”
刘锋扯了扯嘴角:“老房区的住户也死伤不少,他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在他心里,这市里的所有人,恐怕都已经死了,所以也没什么好忌讳的。”
黎志田点点头,他非常认同刘锋的话:“他选择这时把此事公布于众,一定是想从杨晓薇那儿知道点儿什么,让那女孩儿把他当恩人呢!”刘锋看向他:“不知道郑刚还会出什么什么招。”黎志田拍了拍人:“就算他想让我死,也得琢磨琢磨,有没有人能帮他擦屁股。你伤才好,盯紧杨晓薇那边就行。”刘锋点点头:“是。”
5
“啪”抢救室的红灯亮起,赵冲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他不得不承认,当时他看到林德赞倒在血泊当中,大脑一片空白。自己现在回想,几乎都忘记了自己是如何收场,又是如何把副局送到这里来的,似乎就像是做了一场梦,醒来后便是在这里等待了。
“你确定你打中心脏了吗?”尹川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是郑刚,“你放心,只要他心脏不偏,就一定不会活过来。”手机里郑刚继续问道:“没人发现吧?”
“很隐秘。”尹川自信地说道,“没人发现,大家...
“啪”抢救室的红灯亮起,赵冲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他不得不承认,当时他看到林德赞倒在血泊当中,大脑一片空白。自己现在回想,几乎都忘记了自己是如何收场,又是如何把副局送到这里来的,似乎就像是做了一场梦,醒来后便是在这里等待了。
“你确定你打中心脏了吗?”尹川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是郑刚,“你放心,只要他心脏不偏,就一定不会活过来。”手机里郑刚继续问道:“没人发现吧?”
“很隐秘。”尹川自信地说道,“没人发现,大家都以为是对方打的,这个仇他们就算是结上了。”郑刚点点头:“那帮人也不容易,告诉他们,账钱我会派人打过去的。”说完郑刚便挂断了电话,把电话卡拔下来一下,扔进了对面的海里。
晚上11点左右,抢救室才亮起来绿灯,赵冲听到医生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才算是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了回去,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局长。
与此同时,黎志田也正迎来一场殊死较量,有两个人知道了自己的住处,前来暗杀自己,还好的是这两个人有点蠢,事先打了通电话,自己便做好准备,站在屋顶上拿着竹棒,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当唐大年和刘锋赶到的一刻,有一个人已经脑浆崩裂在地,另一个则逃之夭夭。
“能拿到这个房卡的,还有哪一个!”黎志田生气地把房卡扔在地上,视线却看向一旁的唐大年,刘锋接话道:“这一路是有监控的,您放心,那个人他跑不掉。”
其实刘锋这几天一直在暗中盯着唐大年,虽然他亲眼看到唐大年约了什么人见面,但毕竟自己担心的事还没发生,他也怕如果直接告诉黎志田,黎志田也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所以他只能先任由事情发展。如今这件事,终于算是板上钉钉了,他只要赶在郑刚和唐大年之前,找到那个跑掉的人,便算成功了。
唐大年出了房门后,很是心虚,快速派人四处寻找那名逃跑的人。三天后,派去的人回来告诉自己,那个人已经死了,唐大年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地。
“嗡~”此时,唐大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封彩信,一开始还没出现全图,他还很悠哉地靠在沙发上,等全图下载下来后,猛地站起身,这张图就是他以为已经死了的那个人。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让他感觉很不爽,能让他被派去的人这么回复的,只有两个人,要么是郑刚,要么是黎志田。想到这里,他直接按彩信的这通电话打了过去:“你是谁?”
对方没有介绍自己,只告诉了唐大年了时间和地址,便很快的挂断了。
唐大年按指定时间,来到了目的地,一进去并没有看见什么人:“既然约我来,又何必搞得这么神秘?”边说边往里面继续走着,里面的吊灯忽明忽暗,他看到光的尽头站着的是黎志田,下意识咽咽口水:“黎、黎总?您怎么在这儿啊?”黎志田眯着眼睛,嘴角带着几分笑意:“能抓到他的,要么是郑刚,要么就是我,听你这口气,倒希望看到郑刚喽?”
唐大年听到这话,反倒没了什么顾虑:“黎总知道得比我预想得快多了,估计是刘锋那小子干的吧?啧,只是不知道他的忠心,在黎总这里价值几何?”
黎志田一脸痛心的样子:“唐大年,我以为咱们一起打拼了这么久,该是一起享福的时候了。”唐大年的嘴角不经意地抽动了一下,似是被这句话勾起了一些往日回忆,不过也只是稍缓片刻,便再开口道:“你威胁到老郑的地位了,我只是做了一个应有的选择而已。如果被找的人是刘锋,我想他也不会做得更好了。”
刘锋在外面守着,他猜到唐大年会带人来,所以自己在腰侧也备着一把刀,准备随时开战。对面的六个人看前面只有刘锋一个人,觉得不足为惧,便一拥而上。
“呯,呯!”
唐大年下意识转过头,他听见外面传开了枪声,着实有些讶异。“怎么?就允许你带人来,不允许我也带人来吗?”黎志田抱着手臂看向唐大年,“你不是要杀我吗?怎么还不动手?”
唐大年转过身来,笑了笑:“房区刚发现问题的时候,我谁都没说,郑刚急需那块地,所以所有手续都只是走了个流程。只是没想到,该来的还是要来。房区坍塌他郑刚是第一负责人,不仅要压着记者的报告,还要压着公安局那帮人。我相信您也听说了,公安局副局长在抓捕现场,身中一枪,离心脏很近,是生是死现在还不知道呢!”
黎志田往前走了几步:“他去做市长还真是可惜了。那些人跟我都没关系,都能扯到我身上来,确实能证明他很想杀我了。唐大年,你放心,今日我并不想动你,但是你也别再妄想来杀我,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
两个人对完话,几乎同时从里面走出来,黎志田注意到刘锋的手臂上有枪伤,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六个人,皱紧眉头:“唐大年,持枪杀人是犯法的,你知道吗?”唐大年却不以为然:“黎总,咱们谁也别说谁了。”
黎志田点了点头:“好,你把这六个人处理干净,房区坍塌和杀我这事,咱们就算翻篇了。你也应该清楚郑刚的为人,若是总不成功,他也不会再信任你了,对吧?”唐大年并没有回话,他现在除了这么做,似乎也没有第二选择。
【约定】佟奉全 x 茹秋兰
*茹宅被封后的一个小补写
佟奉全又搬着板凳坐进了四壁空空的阅汉堂里。
展眼去瞧,除了门里门外两块匾,竟然与当年遭了难的泛古堂的样子差不了许多。今时往日的衰败如出一辙,他想平安度日的底气再一次跟着被搬离的物件消散在四九城里。国仇家恨,就像这黑黢黢只剩孔洞的珍宝阁一样,空留虚惘,却不知道该向何处去填补了。
佟奉全想到这里,起身去抹漆架上积的尘,一层又一层的架子,只轻轻一捋,灰屑就在眼头这缕太阳光里飘飞起来。他愣了愣,觉得要非得比,阅汉堂约莫比泛古堂还是要强在这点温乎气儿上——这铺面朝向好,太阳一照进来,就衬得整间房都敞亮通透极了。
“好像连炉子都不...
*茹宅被封后的一个小补写
佟奉全又搬着板凳坐进了四壁空空的阅汉堂里。
展眼去瞧,除了门里门外两块匾,竟然与当年遭了难的泛古堂的样子差不了许多。今时往日的衰败如出一辙,他想平安度日的底气再一次跟着被搬离的物件消散在四九城里。国仇家恨,就像这黑黢黢只剩孔洞的珍宝阁一样,空留虚惘,却不知道该向何处去填补了。
佟奉全想到这里,起身去抹漆架上积的尘,一层又一层的架子,只轻轻一捋,灰屑就在眼头这缕太阳光里飘飞起来。他愣了愣,觉得要非得比,阅汉堂约莫比泛古堂还是要强在这点温乎气儿上——这铺面朝向好,太阳一照进来,就衬得整间房都敞亮通透极了。
“好像连炉子都不用烧,单单往窗根儿下这么一站,都能叫日头烤出汗似的。”
这是茹秋兰头一次带他来看这铺子时的原话,成婚前一礼拜的光景,他记得牢靠。等转脸回了家,请先生写好的婚帖样子和房契她就一并交在了他手里,她自己则斜倚在那张贵妃椅上摆弄鲜红的嫁衣和头盖,恍恍然间仿佛已经顺顺当当地做了他的新妇,浑然不觉佟奉全目光里的摇摆和差点儿把函套生抠出个窟窿的手指头。
后来阅汉堂开张,生意尚好,隔三差五就有不小进项,人人明着歆羡的日子里,他却总觉得心头有口淤血咽不尽,有时是为被封在茹家旧址的四羊方尊,有时是为了提防索巴之流,有时是为了苦命的莫荷,有时更为这名不正言不顺、只因无路可走才铸成的别扭姻缘。蓝一贵来喝喜酒时羞辱的话就像堆雪一样盘在他心里不肯化,每每在他因茹秋兰日夜痴等自己而动了恻隐时,这雪堆便毫不留情地碾压来,将他稍微复苏了些的情感急冻至再度垂死。三番五次下来,他再念着她的不易,也始终不愿跨她那间房的大门了,只独自窝在厢房木板子垒的小床上过夜。
再后来他遭人陷害的当口,家就不声不响地败在了福寿膏上。等他破衣烂衫髭须不修地重见了天日,留给他的原来只剩了北平警察署的一对封条,像刚盘来时般空空如也的阅汉堂,和厅堂后身那脸色蜡黄的女人同她身边垂泪涟涟的忠心老仆……
他把往日的温和隐忍全卷成烂席子从身上脱下去,歇斯底里吼她不像个人。嗓子因此疼了一阵,泪也流过一阵,丢了名义上同一个家的三个人,只能暂且在后院安顿着住下。
那时刚入了秋,北京的风凶猛极了,半夜也号叫着往屋里钻。这后院久久没有住过人了,犄角旮旯失修的地方比比皆是,佟奉全屋里的窗户更禁不起大风敲打,某夜吱呀吱呀地晃掉了一扇,玻璃撞碎在地的声音使他瞬间醒了个透,听见屋外呼啸的风声,也顾不得脑门子上惊出来的汗,裹了件夹袄就往另一头的厢房屋里走。
走到了地方,轻手轻脚推开门探了一眼,见茹秋兰睡得正踏实,窗户各处也都完好无损地,放下了心准备回自己房,却听见细细的嗓音叫自己的名字,奉全,奉全,你别走行吗?
他因为先前白日里的事儿心里有亏欠,脚步自然而然地滞在原地。随后她嘴里喊的字眼就开始含糊起来,不知到底是说冷了还是疼了,他犹豫一记,还是走近了身。掌上灯发现那张脸红扑扑地哆嗦着,像是泛起潮热,也终于听清了她说的是冷,可门窗关得死死的,怎么会冷?他突然后知后觉——该是犯了大烟瘾。
他终于肯再次好好地望向她的脸。深陷的眼窝即使在灯光下也托着两团乌青,像受尽了折辱捶打,眼角的残泪更如同是另一种佐证,被睫毛笼住一部分,还没彻底干掉。而沿着既有泪痕一路向下看,鬓角枯黄,脸颊皴红,嘴角也因为干裂而渗出淡淡血丝。倘若是叫刚从瑞王府里走出来意气风发的茹秋兰亲自来认,她绝不敢断言床上躺着的正是另外一个自己。
佟奉全实在怒其不争,又想起自己心软的初衷,还是叹了口气,象征性地碰她手背,冷得像霜打过。于是脱了夹袄,裹在她颈间容易透风的地方。
“我冷……好冷,佟先生,奉全……”她仍这样唤着,一声弱过一声。
听老家儿都说,大烟瘾犯了好比撒癔症,没人看护着,要是咬了舌头呛了口水伍的,轻易就能要了人命去。而他身上只剩一件单衣,更无处可走,只好取了椅子上的薄毯来,翻身上床躺在她枕边,将将把自己的身体盖住。
说起来讽刺,这是与她婚后初次字面意义上同床共枕。冰冷消沉的初秋深夜里,终于因愧疚而暂时扭开心结与她躺在一处,是为了保她平安的无奈之举。他闭上眼睛接纳这个事实,然而有更多的愧疚争先恐后溢出来:如果当初能舍弃那些想法,装聋作哑地和她一心把日子过了,是不是她就真的不会沾上这催命的东西?
站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思来路,就像有谁在他的心坎里拿蛇胆苦枳黄莲一齐熬了这么锅粥,热气腾腾地,倒是把从前蓝一贵下的那场雪蒸化了,可个中辛楚又朝哪儿去倾倒呢?他叹了口气,多盼着听见有冯妈的响动,这样便放心叫她来照看秋兰,他自己就能抽身去做旁的事情,暂时不必再为如果当初而受困。
杂七杂八地想着,茹秋兰忽然贴身附了过来,将两筒厚薄不一的被卧生生绞在一起。
“奉全,我实在是冷极了,我和你凑在一处,你权当我只是为了取取暖好么?”
她慢吞吞地解释,动作比言语激进得多,渗着汗仍然湿冷的手心已经贴住他的臂膊,猫成一团颤抖不住的身子直到触到他的衣摆才稍稍安宁下来,下巴颏也就顺势落在他的肩膀头上,不再一张一弛地惶惶着吐气。
佟奉全没躲,假使茹秋兰没凭空解释这么一句,他想自己也不会再躲了。就像那天瑞王府来人兴师问罪,拳头漫无章法地往下砸,他不知道哪儿来的心气儿和她共患难那样。只不过,那天大概是凭着一腔孤勇一点愚忠,今天自己是十成十地清醒——
“秋兰,不用说旁的。你要是能把这东西戒了,咱们好好过日子,成不成?”
她咕哝一声,又往他怀里凑了凑,也不知究竟听见没有。
“干嘛呢奉全?饭做得了,来吃吧。”
茹秋兰的声音把正坐在阅汉堂边掸灰边回忆那个狂风大作夜晚的佟奉全的思绪打断,却让他的心路变得空前澄明:对了,说了要好好过日子,人家已然和着血和汗把烟膏子给戒了,自己要还是伤春悲秋的,难道不是又把这口气泄了吗?
“啊…清清灰,打扫打扫,也没什么事儿。这就来。”
佟奉全顺口回应着。他忽然想把这大而无当的院铺租赁出去,换个小点的住,秋兰也就不必每天这样前前后后地跑着递话了。况且新的住处也是新的开始,他佟奉全和茹秋兰从前蓬头垢面的生活,合该有个容光焕发的气象,合该把过日子经营得红红火火地,给老天爷瞧瞧。
fin.
吞噬/对决
苏见明毕业了。
郑刚破天荒地抽出时间参加了儿子的毕业典礼——那也是他的母校,再次走在木樨地的林荫小道上郑刚也有些感慨,当年这里荒草丛生,只有几间平房,出早操的时候会被蚊虫咬一身包。当年这里不过是一所警察专科,那些天之骄子们都在团河的干部学院,如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木樨地变成了高学历人才培养地的研究生校区。
“现在也就剩这一片小树林是我们当年的样子。”郑刚指了指,苏见明却有点儿心虚,那里是他跟女朋友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他还以为郑刚知道了些什么,不自然地含混过去,但父亲却看起来兴致挺高。
毕业典...
苏见明毕业了。
郑刚破天荒地抽出时间参加了儿子的毕业典礼——那也是他的母校,再次走在木樨地的林荫小道上郑刚也有些感慨,当年这里荒草丛生,只有几间平房,出早操的时候会被蚊虫咬一身包。当年这里不过是一所警察专科,那些天之骄子们都在团河的干部学院,如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木樨地变成了高学历人才培养地的研究生校区。
“现在也就剩这一片小树林是我们当年的样子。”郑刚指了指,苏见明却有点儿心虚,那里是他跟女朋友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他还以为郑刚知道了些什么,不自然地含混过去,但父亲却看起来兴致挺高。
毕业典礼结束后郑刚一个人去墓园看自己的父母,一瓶酒一束花,默立良久,他突然喊道:“出来。”
寂静的墓园里回荡着郑刚中气十足的嗓音,苏见明耷拉着肩膀慢吞吞走到父亲跟前,郑刚也不去看他,兀自拧开酒倒在坟前:“跟踪技术太臭,刚上1号线我就看见你了。”
苏见明吸了吸鼻子,不置可否,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样子眼睛倒是偷瞄着墓碑。
“不是不带你过来。就是原本约了人谈事儿,对方临时来不了,我才想来这看看。”
苏见明觉得有些尴尬,只能默默动手跟郑刚一起打扫了墓碑周边。
“我在你这个年龄,你奶奶已经走了两年了。”
“爸......”
“我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别乱想。”郑刚回头看了一眼,“不是不跟你提起他们,我是跟谁都不怎么提——既然你跟过来了,给他们磕俩头吧。”
苏见明膝盖一软,跪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他好像第一次见郑刚流露出些许落寞,但转瞬而逝,让人捕捉不到。
周遭的景物飞速地褪色,一个小男孩跑过,穿着带补丁的旧衣服,因为营养不良胳膊腿细瘦,指头因为搬煤被染的黑黢黢的。一会儿又见他独自背着母亲在街上试图拦辆车,但为数不多几辆吉普车呼啸而过,最终他咬咬牙一步一步背着母亲往医院走去。瘦弱的少年也慢慢长高了,那天他穿上了白色的警服,从跟着师傅抓小毛贼到独自办案不过一年,直到被一颗子弹打穿了身体,白色的身影好像碎成了很多影子,又慢慢聚合在一起,他继续向前奔跑着,影子碎了又聚,白色警服变成了橄榄绿,又变成藏蓝......
郑刚看着眼前已经高自己半头的儿子,有那么几个瞬间也想张口聊聊自己清苦孤单的童年,最终还是忍住了。北方的天空比金江看起来高远许多,金色的夕阳拖着重重叠叠的云层,像译制片结尾长长的字幕。
“回金江吧。”郑刚用力拍了拍儿子肩膀。“最近烦得很,就当帮帮我。”
苏见明心里暗暗觉得父亲还是那么狡猾,他似乎从不强迫自己做什么事情,但好像每次,每次他都没能反抗他的意志。
“按理说你是我儿子这个身份,是不能留在金江市局的。”
苏见明第一天上班郑刚这个开场白令苏见明觉得自己被骗了,心里一股火起来起身就要走:闹了半天郑刚不过是想把自己控制在身边,并且昭告天下没了这个人称“金江郑青天”的爹,他什么都不是。
“回来!”
“我本来也不想留在金江市局,领导,放我去下面做交警吧。”
“放屁!”
郑刚钳住了苏见明的胳膊拖着他往里走,苏见明边跟他角力边故意大声说道:“领导您别为难,别违反咱们这纪律,我坚决不在您手下......”
市局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将帽子放在桌角坐的整整齐齐,这让苏见明觉得有点难堪只好暂时放弃挣扎,心里盘算着干脆再去读博,怎么也要先摆脱郑刚给自己“开后门”这个名声。
但他看到有人手里捧着什么东西走进来,黑色的丝绒盒子,里面银色的国徽和......一串银色的数字。
“原金江市缉毒大队刑警苏志浩,警号解封。”郑刚站姿笔直,“——由其子,苏见明继承。”
郑刚将那一串银色的数字戴在苏见明胸前,两腿一靠,手掌划过裤线,“啪”地一个敬礼:“012366,欢迎归队。”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齐刷刷的敬礼:012366,欢迎归队。
苏见明从没想到自己这种性格的人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泣不成声。
打黑工作组正式成立了,由市委牵头,规格不低。郑刚正式升任市委常委副市长,主管GDP位列全市第一的金北区,上面的意思很明确,这打黑的头一炮,要在全市的龙头区打响。
郑刚忙着主持会议、制定方案,有了市委的具体文件,凡事也算走上了正轨。但郑刚还是对那次C大人质事件心有余悸,没人知道他们当时谈了什么,对方一开口的那声尖笑,是郑刚这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之一。
苏见明出生的那天,郑刚在产房门口焦躁踱着步,一大早自己的得力手下苏志浩发来了三天后可以收网的信号,其在广庆县蹲点一年多的的妻子王利芬也将配合此次行动一举将金江的地下贩毒网络拔除。可郑刚的直觉总觉得这件事恐怕要横生枝节,果然,在郑刚拨通了电话后,另一边只听到一声尖笑和几声女人的哭喊,他二话不说离开医院赶赴广庆县。
眼前的情景惨不忍睹,苏志浩夫妇双双遇难,床上还有一名几个月大的婴儿也已遭毒手。原来他们夫妇为了精心准备的收网不被暴露,连上面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没想到二十多年后,那声尖笑又出现了。
这种亡命徒重现金江、犯案动机绝不单纯,可郑刚却是顾不得再多问出什么信息了,那是他拔枪射击最快的一次,两人双双倒地时郑刚忽然想起了苏见明——他替老苏的儿子活了二十多年,自己仿佛生活在凌空索道上的二十多年,落地了。
“领导,你上回让我做的痕迹检查报告。领导?”
苏见明见郑刚闭眼撑着头,眉头拧成一团,桌上还放着半碗凉透的泡面。
“爸,你哪不舒服吗?”
“报告放桌上吧。”郑刚嘴上说着但依旧没抬眼看苏见明。“广庆县你别去了,我另安排人。”
“你还是信不着我......”
“服从命令。”郑刚抬头看了看苏见明,“去吧。”
郑刚向后倒在椅子里,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今晚八点,七哥船。
黎志田比计划中早到,养生火锅烧的正开,咕嘟咕嘟冒着泡。
“郑局长——最近辛苦了,来,补补!”
郑刚没搭腔,只一屁股坐下剪了根雪茄点燃,像是没看见黎志田一样,把自己包裹在烟雾里。
黎志田也记不清郑刚是什么时候开始抽雪茄的,好像曾经说过一嘴这玩意儿更提神,但他印象深刻的一次还是在项目开发过程中,刘明利搞暴力拆迁造成一死一伤,郑刚也是这样悠悠点燃一根雪茄吐了口烟雾:“雪茄这个东西,它听话。抽一半放在干点别的事儿,自己就熄了。我就喜欢听话的,是吧,黎老板。”
“郑局有什么指示么?”黎志田看着云山雾罩的郑刚,一边心里盘算着最近好像没惹过这尊大佛。
“金北建业路那个项目,先停一停。”
黎志田突然笑出声,“不是,领导,长官,您吃皇粮,可能不了解我们这些买卖人。你知道我这一天多少钱在里面吗?”
“我不想知道,我告诉你,停一停。”
“您得告诉我为什么吧?”
郑刚将一沓纸扔在桌上,“金北建业路是什么项目?”
“商业综合体......”
“包含一座娱乐城。”
“娱乐城怎么了?”
“你看看这格局。”
黎志田拿起平面图看了一会儿,“这是?”
“没错,这是前段时间在新来的徐书记亲自主持下捣毁的一家涉及未成年女子被逼卖y的娱乐城,位于巴南区。跟你现在即将动工的娱乐城几乎一模一样。”
黎志田又向后翻了翻,是施工队的资料。
“你用的施工队,是你以前熟悉的手下吗?”
“......是合作方推荐的......”
“无一例外来自广庆县。”
“不是,你别话说一半了,广庆县怎么了?”
郑刚叹了口气:“事儿没定性,我能跟你说什么?你已经被人设套了,而背后的猎人,是冲着我来的。一句话,停工。”
雪茄在谈话间已经自行熄灭了。
“......好,你赢了。”
黎志田送郑刚出来,江风呼啸,似乎是要变天。
“容我冒昧问句,这么做是不是太打草惊蛇了?”
“我要的就是打草惊蛇。”
康熙微服私访记——取士记【二十三】
【二十三】
江宁城楼
高瑞霆和于世龙陪着康熙走上江宁城楼。
高瑞霆一边走一边介绍道:“南京城自永乐靖难兵起,便成了明代的陪都,一十二个皇帝登极都要到孝陵参祭祖皇,上了年纪的老人尚能忆起儿时见祟祯的故事儿,但自大清入关后,却无缘再见这排场。因而明太祖定都于金陵,南京地前朝逸民,至今十分敬重朱元璋,”
康熙随口问道:“谭一德,朱元璋的明孝陵,守候的如何了?”
谭一德跟在康熙后头,站定抱拳,恭敬的回禀:“启禀万岁,按君王陵寝例,四时八节,按例祭祀,护陵兵勇也都是前朝的世袭亲兵。”
“好。”康熙满意的点头,吩咐道:“谭一德,你去查访一下在江宁城是否留有明代后裔,授以官职,命其世代守卫孝陵。...
【二十三】
江宁城楼
高瑞霆和于世龙陪着康熙走上江宁城楼。
高瑞霆一边走一边介绍道:“南京城自永乐靖难兵起,便成了明代的陪都,一十二个皇帝登极都要到孝陵参祭祖皇,上了年纪的老人尚能忆起儿时见祟祯的故事儿,但自大清入关后,却无缘再见这排场。因而明太祖定都于金陵,南京地前朝逸民,至今十分敬重朱元璋,”
康熙随口问道:“谭一德,朱元璋的明孝陵,守候的如何了?”
谭一德跟在康熙后头,站定抱拳,恭敬的回禀:“启禀万岁,按君王陵寝例,四时八节,按例祭祀,护陵兵勇也都是前朝的世袭亲兵。”
“好。”康熙满意的点头,吩咐道:“谭一德,你去查访一下在江宁城是否留有明代后裔,授以官职,命其世代守卫孝陵。”
“臣遵旨。”谭一德领命。
康熙站在城楼上眺望:“明朝的十五个皇帝里头朕最佩服是朱元璋,最同情的是朱由检,朱元璋从一个放牛娃坐上皇上,了不起,这朱由检虽说是呕心沥血,他也没保住江山,最后遗恨千古。”康熙感慨道:“真是名不虚传,金陵形胜,藏龙卧虎啊。”康熙不动声色的瞥了高瑞霆一眼。
高瑞霆抱拳道:“吾皇继往开来,雄视古今。”
康熙笑的满意,摆了摆手:“好了,朕有些乏了,先回行宫,其他的事,明日再说。”
夜,江宁织造府
康熙伏在书桌上批奏折,百官一至,繁杂的朝政也随着一起到来。
宜妃端着宵夜走近:“万岁爷,该歇息了”
“宜妃啊。”康熙抬起头,目光柔和:“你先睡吧,不用等朕了。”
宜妃放下宵夜,走至康熙身边轻轻揉着康熙肩膀:“万岁爷,奴婢想跟您商量件事儿。”
康熙看着奏折:“怎么了?”
宜妃轻轻按着康熙肩头,小心翼翼道:“万岁爷,奴婢不想呆在这儿。”
康熙回头看着宜妃,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问道:“这江宁城只有此地可以作为御制的行宫,是不是曹丛恒准备的不周到,你住的不习惯?”
宜妃摇摇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宜妃对上康熙疑惑的眼神,小声道:“奴婢是想回祥辉酒楼去。”
康熙轻笑:“怎么,酒楼老板娘的瘾还没过够呢?”
宜妃认真道:“万岁爷,您不是也说,咱们这回的买卖,是开的最有意义的一次吗?”
康熙看了眼宜妃,故意逗她:“话是这么说,可是……”
“奴婢在行宫里待着也是待着,不如为百姓做点事。”宜妃握住康熙的手娇撒娇道:“爷,您就答应了吧。”
康熙洋装犹豫:“那万一,再来个什么人要封酒楼呢,朕是担心你的安全。”
“那……”宜妃一时语塞。
康熙笑着轻点宜妃鼻尖:“逗你呢,朕其实也有这个打算,朕已经下定决心要重开恩科,到时江南的学子又会聚集此地,重开酒楼确实是个好办法。”
宜妃喜出望外:“谢万岁爷。”
康熙想了想:“朕拨一队御林军给你,乔装成周围百姓,暗中保护酒楼安全。”
宜妃站起身,认认真真的跪下谢恩:“谢万岁成全。”
“起来。”康熙扶起宜妃,拉着她的手:“不过呢,这酒楼是官府封的,你得去找谭一德,让他想办法。”
宜妃不明白,问道:“万岁爷,您的旨意不成吗?”
康熙笑着提醒:“这要是朕下旨,你信不信,不出几日,全江宁城都会知道,这祥辉酒楼是朕开的了。”
“奴婢明白了。”宜妃笑着点头。
江宁城郊外一户普通农户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正在督促年幼的孩童背书:“今儿个让你背的书,背哪去了?不背完不许睡觉。”
幼童委屈的神情,默默看着书。
老者的发妻上前解释:“今日康熙帝驾临江宁城,江宁城外锣鼓鞭炮声不断,他耐不住好奇跑去看了。”
老者神情一震,怒道:“谁允许你去的!”
幼童憋着眼泪不说话。
妻子安慰道:“毕竟还是个孩子,喜欢凑热闹也正常。”
老者严肃道:“从今日起,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不许出门,听见没有。”
幼童委屈的抹眼泪:“孙儿听见了。”
老者甩袖而出。
妻子看着他的背影,神情担忧。
江宁织造
康熙洗漱完毕,换了睡袍坐在床边。
宜妃在镜子前梳头。
康熙看着镜子道:“你知道吗,谭一德前些日子把高瑞霆揍的不轻,他那眼睛肿的,到现在还没消下去呢。”
宜妃一惊,回过头看着康熙:“他这是……”
康熙笑道:“他这是为你打抱不平呢。”
宜妃叹了口气:“他这冲动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改改。”
康熙笑着摇头:“年轻人嘛,冲动也正常。”
宜妃放下梳子,起身坐至康熙身旁。
康熙拉过宜妃的手,柔声道:“朕跟你说实话,要不是碍于身份,朕也想揍他。”
宜妃噗嗤一下笑出声,感激的看着康熙,伸手抱住康熙的胳膊。
康熙轻拍宜妃手背:“朕当时假装没看见,等你见了他,记得好好谢谢人家。”
康熙书房
康熙召来于世龙和谭一德商量案情。
于世龙抱拳道:“启禀万岁,前年福建地区曾出现过一股判贼,不过只是些宵小之徒,蚍蜉撼树,已然全部落网,依臣看,这怕又是一桩打着朱三太子旗号的案件。”
康熙对谭一德道:“谭一德,你在民间对此可有听闻?”
谭一德上前道:“回万岁爷,民间盛传,前明思宗出宫前命人携出三个儿子,太子朱慈烺与永王朱慈炤都死了,定王朱慈炯一直都没有找到,坊间传言,朱三太子尚存人间,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
康熙叹了口气:“朱三太子这个旗号一日不倒,朝廷就一日难安,高瑞霆咬死了嘴,不肯吐露他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他越不说,朕就越怀疑。”
于世龙问道:“万岁爷,您是怀疑,高瑞霆所保护的是朱慈炯?”
康熙点头:“若非如此,何人还需要他一个朝廷一品大员如此大费周章?朕虽然还不知道他这么做究竟是何原因,但朕先前曾判断过,朱慈炯倘若在人世,一定会藏匿在远离京师的地方,既然已有线索指明百文斋与前明有关……”康熙想了想,吩咐道:“谭一德,你去想个办法,在江宁城散播消息,朕要选一个黄道吉日,祭奠明孝陵。”
谭一德领命:“臣遵旨。”
康熙继续道:“还有,乡试名单上的学子都到齐了吗?”
谭一德抱拳道:“回万岁,皇榜上七十一名学子,已经全部到齐,还请万岁示下。”
“好。”康熙站起身:“朕要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书房门口
谭一德领了康熙的差正要回府。
小桃红匆匆跑来:“谭大人请留步。”
谭一德停下步子,问道:“小桃红,可是我姐有什么吩咐?”
“宜主子请您过去说话。”小桃红小声提醒道:“谭大人,这儿是行宫,宫规森严不比民间,见了主子,您可千万注意规矩,姐姐二字,万不可再喊了。”
谭一德回过神,抱拳感激道:“多谢姑娘提醒!”谭一德不赶耽误,跟着小桃红往后花园走。
康熙书房
康熙让三德子找来了柳世曦:“世曦啊,让你扮成宫女跟着宜妃,委屈你了。”
柳世曦恭敬道:“皇上,民女明白,您和娘娘是为了保护我。”
康熙道:“宜妃跟朕提议,想重开祥辉酒楼,朕答应了,你跟她一起去吧。”
柳世曦早在这规矩繁琐的行宫呆闷了,高兴道:“谢皇上。”
康熙上前道:“朕还想请你帮朕一个忙。”
柳世曦问道:“皇上请说。”
“朕已经召集了乡试榜单上的所有学子,准备三日后在贡院重新考试,原本试题应由翰林院统一编写,可高瑞霆在翰林院任职多年,逼得朕如今不得不防着这些人。”康熙看着柳世曦认真嘱咐:“在宫外,你的行动相对自由,你可以假做上门求学的书生去拜访吴明湛,他学识渊博,请他替朕拟一份乡试考卷。”
柳世曦点头:“皇上放心,民女记下了。”
江宁织造后花园
宜妃坐在亭子里喝茶。
小桃红带着谭一德走近:“宜主子,谭大人来了。”
谭一德附身行礼:“江宁知府谭一德,叩见宜妃娘娘。”
宜妃放下茶盏:“谭大人请起。”
谭一德低着头:“谢娘娘。”
宜妃看了眼四周的宫娥,对小桃红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小桃红领着众宫娥离开。
亭子里只剩下了宜妃和谭一德两人。
宜妃给谭一德倒了一杯茶:“坐吧。”
谭一德站着不动:“卑职不敢……”
宜妃放下茶壶:“现在没人,不用拘着了,坐吧。”
谭一德小心翼翼的坐到桌边,鼓起勇气对上宜妃双眸,小桃红的提点犹在耳边,第一次,谭一德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来自帝妃威仪,这一身华贵的旗装仿佛在提醒着谭一德,此刻宜妃已经不再是那个平日可以和他喝酒聊天的干姐姐了。
宜妃看着他:“干嘛这么看着我?”
谭一德道:“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穿旗装。”
宜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回过神,笑道:“你要是不习惯,我去换一身?”
“不……”谭一德感觉拦住她,躲开宜妃的目光。“不用……”
宜妃疑惑:“你今儿是怎么了?”
谭一德为难的神情:“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我离你好远……”
宜妃愣了一下,笑着摇头:“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只要把我当做是你姐姐,旁的什么都不用想。”
谭一德机械的点头。
宜妃索性扯开话题:“我听说,你把高瑞霆给打了?”
谭一德愣了一下,看着宜妃。
“谢谢你。”宜妃顽皮一笑:“打的好。”
谭一德抱歉道:“是我一时冲动,幸好事后万岁爷没有追究……”
宜妃小声道:“你帮万岁爷干了件他没法干的事,他赏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追究呢。”
谭一德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傻笑。
宜妃正色道:“好了,不说笑了,我找你来,是有事要你帮忙。”
谭一德抱拳:“请娘娘吩咐。”
宜妃道:“万岁爷有意在江宁重开恩科,到时江宁城又会涌入不少赶考的学子,我想重开祥辉酒楼,只是这事儿万岁爷不好出面,我只能来找你帮忙了。”
谭一德抱拳道:“娘娘放心,此事包在卑职身上。”
宜妃冲谭一德温柔一笑。
康熙微服私访记——取士记【二十二】
【二十二】
宜妃房中
康熙落寞的神情回到宜妃房里。
小桃红端着药碗刚好出门,冲康熙附了附身子:“万岁爷。”
康熙小声问道:“怎么样了。”
小桃红禀告道:“回万岁爷,主子喝了药,刚睡下。”
康熙摆了摆手示意小桃红退下,然后轻手轻脚的进屋。
宜妃脸上病态的红晕退下去了不少,静静的躺在床上,听见响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万岁爷……”
康熙坐到床边,伸手轻探宜妃额头:“朕吵醒你了?”
宜妃摇摇头:“奴婢睡不着。”
康熙担忧道:“烧还没退呢,赶紧睡觉。”
宜妃看出了康熙眼里的失落,伸手抚了抚康熙紧皱的眉头:“万岁爷,您怎么了?”
康熙握住宜妃的手藏进被窝里:“朕没事。”
宜妃担忧......
【二十二】
宜妃房中
康熙落寞的神情回到宜妃房里。
小桃红端着药碗刚好出门,冲康熙附了附身子:“万岁爷。”
康熙小声问道:“怎么样了。”
小桃红禀告道:“回万岁爷,主子喝了药,刚睡下。”
康熙摆了摆手示意小桃红退下,然后轻手轻脚的进屋。
宜妃脸上病态的红晕退下去了不少,静静的躺在床上,听见响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万岁爷……”
康熙坐到床边,伸手轻探宜妃额头:“朕吵醒你了?”
宜妃摇摇头:“奴婢睡不着。”
康熙担忧道:“烧还没退呢,赶紧睡觉。”
宜妃看出了康熙眼里的失落,伸手抚了抚康熙紧皱的眉头:“万岁爷,您怎么了?”
康熙握住宜妃的手藏进被窝里:“朕没事。”
宜妃担忧地问道:“是因为高大人吗?”
康熙拉了拉宜妃身上的被子:“明儿再说,快睡吧。”
宜妃闭上眼睛渐渐睡着了。
康熙轻轻拍着宜妃的肩头,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月亮。
次日,江宁府书房
于世龙向康熙汇报工作:“启禀万岁,八百里急报已经送京城,百官接到圣旨后即可动身从水路南下,少则十天多则半月就可抵达江宁,另外臣已派人连夜通知江宁织造员外郎曹丛恒,让他做好迎驾的准备,务必确保圣驾进驻织造府的安全。”
康熙无奈道:“若不是朕想逼幕后之人现身,朕实在不想如此大张旗鼓的扰民,于世龙,你去告诉曹丛恒,一切事宜从简,把对百姓的影响降至最低。”
于世龙抱拳:“臣遵旨。”
谭一德将连夜拟的公文递给康熙过目:“启禀万岁,此次乡试榜单一共七十一人,臣已调出他们的身份档案,派人挨户通知,十日内定能将这些学子召集完毕。”
康熙满意的点点头:“谭一德,此事就交由你来负责,这七十一个人必须悉数到场,即便有身体抱恙者,抬也要给朕抬来江宁,等百官一到,朕要在贡院再行考试,由你亲自监考,所有与前一次考试成绩大相径庭者,一律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臣遵旨。”谭一德提醒道:“万岁爷,百文斋的斋长依旧下落不明,是否需要下通缉令?”
康熙摇摇头:“暂时不用,对百文斋,先不要打草惊蛇,就说官府已经找到作弊的嫌犯,解除对百文斋的封锁,让里面的学子不必慌张,该读书读书,朕想,等斋长得知消息,他马上就会现身。”
“是。”谭一德抱拳。
“对了。”康熙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于世龙道:“于世龙,等朕的御驾亲临江宁的时候,你去把高瑞霆放出来,让他和你一起,带着江宁城的各阶臣工在城门外迎驾。”
于世龙不解:“万岁爷,臣愚钝……”
康熙笑道:“他不是想保护幕后之人吗?朕就索性装傻充愣,他学识渊博,如今奉命到江宁任两江总督,到时就让他陪着朕好好游览江宁城,朕就是要让朱家人看看,高瑞霆是如何受朕重视的。”康熙话锋一转:“你去告诉他,好好配合朕演戏,否则,朕随时可以要了高弋的命。”
宜妃房中
宜妃靠在床头看书,看见康熙进屋急忙坐起身行礼:“万岁爷吉祥。”
“免了,快躺下。”康熙急忙上前扶住她,问道:“还难受吗?”
宜妃摇头:“奴婢好多了。”
“朕看看,还烧不烧。”康熙用脸颊轻贴宜妃额头,心疼道:“还是有点烫,这几天别出门受风了,好好休息。”
宜妃乖巧点头,想起昨夜康熙失落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道:“万岁爷,高大人都说了些什么?”
康熙叹了口气:“朕曾经是那么信任他,可他居然……”康熙欲言又止。
宜妃疑惑的神情看着康熙。
康熙继续说道:“你没有暴露身份是对的,高瑞霆的身后,恐怕是前明余孽的势力。”
“什么?”宜妃惊呼。
康熙心有余悸道:“幸好高瑞霆不知道你是谁,不然你哪里还有命在?”
这下轮到宜妃震惊了:“万岁爷,高瑞霆在牢里曾经亲口对谭一德说,他依靠百文斋笼络人才,为的是在朝中培养属于自己的高家军,如此看来,整个朝堂,甚至您的身边,安插的,极有可能是前朝的眼线?”
康熙点头:“此次南下,若非朕声东击西,佯装前往承德私访,江宁这潭水,是无论如何也探不到底,朕已经让于世龙调百官南下,朕索性就公开了明访查案,朕倒要看看,朕的身边究竟有多少魑魅魍魉。”
宜妃疑惑:“可如此一来,这幕后之人会不会躲起来了?”
康熙自信道:“他精心布了这么多年的局,不就是为了朕吗?朕亲自登门拜访,他岂有不出现的道理。”
宜妃问道:“万岁爷,您觉得这幕后之人会是谁?”
康熙回忆着:“皇阿玛在位期间,大清的兵力全力对付明朝残余势力,无暇顾及逃匿民间的皇子,自朕继位以来,时不时就有一些前明势力以及部分别有用心者,不断以朱三太子的名义起兵谋反,但大多是民间人士的小打小闹,派兵镇压即可,但这一回不一样,朕有一种预感,也许真的能借此机会,除掉朕的一块心病。”
宜妃道:“引蛇出洞,可您这一步,会不会太冒险了。”
“放心吧,朕心里有数。”康熙拢了拢宜妃身上的被子,握住她的手:“朕已经让江宁织造做好迎驾的准备,等过些日子,你陪朕一起搬到行宫里去。”
宜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祥辉酒楼
小桃红架着马车回祥辉酒楼里取行李。
酒楼门口,店小二蜷缩在墙角,看见小桃红像看见了救星:“桃红姐,你可回来了,官府没为难你们吧?。”
“都是误会,已经没事了。”小桃红跳下马车疑惑道:“于大人不是让你先回家吗?外头那么冷,你怎么在这儿呆着。”
店小二叫苦连天:“我被赶出来了,没地儿可去。”店小二指了指门口的封条:“这官府的封条,我不敢揭,我只能在这儿等你们。”
“你跟我来。”小桃红将店小二带至后院,扯开后院封条:“三爷和夫人还有些是要处理,让我来取行李,你就住在先这儿吧,别在外面受冻,我们不在的时候,替我们看好酒楼。”
店小二连连道谢:“桃红姐,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酒楼少一砖一瓦。”
小桃红笑着点头。
店小二为难道:“桃红姐,我知道夫人和谭大人交好,能不能跟谭大人说说,别赶我们走。”
小桃红疑惑:“此话怎讲?”
店小二趴在小桃红耳边小声道:“桃红姐,听说皇上的要到江宁来,还要住到织造府里头,我家就在那一带附近,官府说,怕我们对皇上的安危造成威胁,这几天把周围百姓全赶走了,让我们去投靠别的亲戚,我在江宁无依无靠,只能来找你们了。”
小桃红皱眉,想了想:“你放心吧,我一定把话带到。”
店小二露出笑容:“多谢了。”
江宁府
小桃红回到江宁府,站在一旁禀告。
宜妃放下茶杯深深叹了口气:“万岁爷三令五申,不可惊扰百姓,这个江宁织造办事也太莽撞了。”
小桃红道:“主子,咱们要去禀告万岁爷吗?”
宜妃摇摇头:“他这几日和于大人他们商量南下的事情已经够忙的了,这些小事就别去打扰他了,咱们自己想办法。”
小桃红点头。
江宁城外
于世龙奉旨,带着江宁各级臣工,如期在江宁城外迎接圣驾。
沿途早已是人山人海,江宁城的百姓一个个都急不可待地想瞻仰皇帝的风采。
一乘高丈五的金銮御轿,三十六个黄门太监抬着,湘帘高高卷起。
于世龙骑着马跟在康熙的御轿后头。
此时到处都是锣鼓鞭炮和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对面说话也难得听见。
康熙坐在轿中,看着官民如此拥戴欢跃,含笑着向叩头礼拜的人们点头致意。
高瑞霆带着众官员跪迎:“两江总督高瑞霆,率江宁府各级文武官员前来见驾,叩请皇上圣安。”
众官民山呼万岁。
康熙笑着走下御轿,抬手:“众卿平身。”
“谢万岁。”众人起身。
康熙笑着走近高瑞霆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高爱卿,京城一别,朕对你甚是想念啊。”
高瑞霆急忙抱拳回礼:“臣日日惦记着皇上,时时遥祝圣躬康健。”
江宁织造府
宜妃的凤轿从另一侧行至江宁织造府门口。
柳世曦换了宫女的衣服混在队伍里,帮宜妃打起轿帘。
小桃红扶着宜妃下轿。
曹丛恒迎上前行礼:“微臣江宁织造曹丛恒,拜见宜妃娘娘,臣已命人将织造府内重新翻修维护,一切预备妥当,恭迎皇上和娘娘御驾亲临。””
宜妃点头,抬手道:“曹大人请起,这么短时间里,能将织造府改做万岁爷下榻的行宫,真是辛苦你了。”
曹丛恒受宠若惊:“万岁驾到那是奴才们的福气,卑职理应护驾。”
宜妃环顾四周:“曹大人,这一路走来我怎么看不见百姓呢?”
曹丛恒急忙解释:“有啊,娘娘您看,那些做生意的都在街上站着呢。”
宜妃扶着小桃红往里走,故意说道:“站着是站着,可是都没有生意,沿途的百姓,我看着怎么都像是当兵的扮的。”
曹丛恒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娘娘恕罪,为保皇上太平,卑职把他们全迁走了。”
宜妃叹了口气:“这就是你们的不是了,万岁爷要是知道你们这般扰民,会大动肝火的。”
曹丛恒赶紧抱拳道:“宜妃娘娘,皇上面前,还望娘娘周全。”
宜妃正色道:“万岁爷正在城门口接受百官朝拜,你赶紧派人将迁走的百姓全部召回,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曹丛恒急忙下跪磕头:“娘娘大恩,娘娘宅心仁厚,臣这就派人去办。”
宜妃点头,扶着小桃红的手往里走。
【郑刚x杨晓薇】【番外1】翻车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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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薇躺在病床上。那其实是个手术台,但她当初真的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也一样地在不断上浮,手术台和病床的区别就也没有那么大了。吸入式的麻醉隔绝了她的痛觉和痛苦,她只觉得好冷,好无聊,头上的光环好刺眼。仪器在旁边发出滴滴声。
她想,这孩子会有哪些部分长得像郑刚呢。
后来组织为她安排了心理治疗。治疗师对她说,创伤后应激障碍会带来一些躯体化的表现,头痛、反胃、困倦、暂时停经都是正常的反应。治疗师说你不用过度担心,而对治疗师说了谎的杨晓薇这时才明白当时躺在病床上,是谁在把她从空中拉回地面——是谁将她一次次拉出死亡。
她(空壳)吃得太少,骨盆又太窄,生产之于她会比普通孕妇更难。医生让她保持适当...
上
杨晓薇躺在病床上。那其实是个手术台,但她当初真的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也一样地在不断上浮,手术台和病床的区别就也没有那么大了。吸入式的麻醉隔绝了她的痛觉和痛苦,她只觉得好冷,好无聊,头上的光环好刺眼。仪器在旁边发出滴滴声。
她想,这孩子会有哪些部分长得像郑刚呢。
后来组织为她安排了心理治疗。治疗师对她说,创伤后应激障碍会带来一些躯体化的表现,头痛、反胃、困倦、暂时停经都是正常的反应。治疗师说你不用过度担心,而对治疗师说了谎的杨晓薇这时才明白当时躺在病床上,是谁在把她从空中拉回地面——是谁将她一次次拉出死亡。
她(空壳)吃得太少,骨盆又太窄,生产之于她会比普通孕妇更难。医生让她保持适当的运动量和精神愉悦,空壳笑着说我和渣男孩子爹离婚啦,现在家人把我照顾得很好,而她花了一分钟思考自己和孩子换命的可能性,或许这意味着苏见明该叫她阿姨?那位警官看起来不知道她和郑刚的关系。那郑刚——不,郑刚不能知道他还有个孩子,这太便宜他了。
起初杨晓薇不是没想过流产,这种罪恶的基因不该再传下去。她后来又去探视过,郑刚的案件复杂,调查清楚还需要很久。她哭着,忍着咽反射对郑刚说,就算是为了我,悔过吧,全都说了吧。郑刚红着眼睛说我确实全都交代了,这下我可真见不到你姨妈了。而杨晓薇知道他在说谎。但杨晓薇自己也没有足够把自己和他的关系交代出去的勇气——而这甚至只是他累累罪行中微不足道的一桩。
但她搭乘轻轨回家,在路上一边查医院的挂号电话,一边看着轻轨的扶手时,她想:这孩子以后能和她一起坐轻轨,她坐着,孩子的手搭在扶手上。
杨晓薇需要更加努力地工作和养好身体,空壳这么告诉她,她就把这些任务都交给了空壳。空壳是很优秀的空壳,杨晓薇相信她。杨晓薇自己负责吸收和储存那些空壳在工作中的委屈,反正也不差这一点痛苦,她在如同夜晚的江水一样的漆黑的水域里不断下沉,但是空壳说孩子需要来自她的爱,爱从她的痛苦中生出。
所以杨晓薇现在还能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希望医生能救救她的孩子。她和郑刚的孩子。
她想,道德方面的教育还是需要她亲自进行,她相信教育能压过基因。单亲母亲会遇到很多困难,那时去找组织好了。她现在好冷,手术台旁边的机器发出快速的滴滴声,医生说着胎心和羊水出了什么事,但轻轨的轰鸣盖过了医生的话,她整个人轻飘飘的,顿悟和狂喜像暴雨一样浇在她身上——儿子在幼儿园门口抱着她的腿大哭,他红红的小眼眶和郑刚一模一样——她随着缆车一路往上,车厢的窗户打开了,狂风灌进来,而郑刚在她身边——对了,他会想做警察,在一个没有这些纷扰的背景下长大以后他当然会有这样的正义感——啊,还没有来得及为他取名字,这可要和空壳好好商量——啊,多么光明的未来!她要带着对这孩子和对郑刚的爱活下去!——空壳呢?这孩子叫什么你有想法吗?——她爱这孩子!她爱郑刚!爱不是痛苦!爱是伟大的解脱和幸福!爱是——
下
“我没有家人了。”良久,苏见明才说。
郑刚在玻璃对面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没有家人了。”苏见明又重复了一遍。
郑刚继续沉默。
“还记得你以前想撮合我和黎莎吗?”苏见明说,“没成,真是好事,至少她和黎珍妮都活着——李慧琳也——
“——杨晓薇死了。八个月胎心停跳。引产。羊水栓塞。死在手术台上——她还以为朱丽是她唯一的亲人——我甚至没说我是她哥哥——你为什么松了一口气?”
“……我还是谁都没保护住。”郑刚的肩膀垮了下去,“你母亲托我照顾着她一点,现在不仅是她,你也这样了。”
“何秀丽只想杀她。”
“我是说……朱丽。”郑刚说,“但你以后,在我死后去探视何秀丽的时候……可以跟她说说今天你跟我说了什么,她会开心的。她也很爱你,她就是不愿意说。”
“我会去给杨晓薇收拾遗物,同时也从这个方面——对案件进行调查。”
郑刚没有说话。苏见明深吸了一口气,又颤抖着吐出,用骨节发白的双手撑在大理石台面上,将自己拉起来。
“我走了。”
他没有回头地抛下了自己的父亲,走开了。他凭dna鉴定结果去认领了杨晓薇的遗体,采集了一份她的dna入库备用,随后帮她办了火化,去了她的公寓。
杨晓薇给毛绒玩偶买了个新的架子,冰箱里的蔬菜按叶菜和根茎分开放着,每天吃的药片摆得整整齐齐,在咖啡机和一对情侣马克杯的旁边,医生给她开了治疗解离障碍的药物——她对医生隐瞒了孕史?——她没有吃,可能是考虑到胚胎,但解离障碍不用药……
他在浴室里发现了一瓶男士沐浴露,他很熟悉这个牌子:这是他之前的家里也会用的——是郑刚会用的雪松味的沐浴露。何秀丽嫌这个气味太做作,而苏见明自己随便抓了一瓶打折的薄荷味。
他想起了什么,他冲向小厨房的吧台,咖啡机旁边的豆子也是那个已经被查封的家里常备的lavazza中烘。然后——然后——他看向了杨晓薇的电脑。
他冒着冷汗,一步一步走向它,每一步都像千斤重——就像要打开那部手机时一样,可是他的父亲已经被审判了——他的右手悬在开机键上很久,终于打开了它。桌面上有个叫剪报的文件夹快捷方式,他眼冒金星,最终还是点了进去——
——是郑刚。从他还在做小队长的时候的优秀破案表现再到平步青云最后到公交车爆炸案——跨越几十年的新闻剪报。杨晓薇花了很大力气才把它们搜集起来,然后扫描,导进电脑,她在想什么?——他点进另一个写着合照的文件夹,他瘫在椅子上,他想——他想——
他想杨晓薇和朱丽长得一模一样。他想郑刚和女人拍合照永远都是这个姿势,和朱丽拍苏见明的全家福也是,和何秀丽拍婚纱照也是,和杨晓薇拍他不知道该怎么定性(该怎么定性?除了他们也是情人关系以外苏见明对此一无所知)的这些照片的时候也是。
他想,但郑刚即使在他考了全校第一的时候都没笑得这么放松。然后他想他走的时候郑刚维持着那个松了一口气的态度在他背后念诗,是高中课本上的白居易。
郑刚念的是: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