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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何威仪看着三米板上的张家齐和在旁边的谢思埸，不禁陷入了沉思。

昨天，他和陈若琳通了很长时间的电话，有关于小红的，也有关于女台现状的话题。

随着陈芋汐的即将退役，双子星的时代终将过去了，但是新的天才在哪里？

赵雯明显是不成的。

但是其他人更不成。

国家队现在焦头烂额的寻找新的苗子，但哪有那么容易？

三米板也是，陈艺文能在跳几年？

眼前都是忧虑，怪不得陈丫头忙的脚不沾地。

打量着着张家齐的动作，这个小姑娘天份是有的，但是膝盖上的伤终归会拖累她。

全红婵和陈芋汐穿着便服坐在台边，时不时的看一眼张家齐的状态。

“乐乐，明明北京队有曹缘师哥和懋懋姐，张肉肉为什么要来广东？”

全红婵只能问陈芋汐。

“你知道的，曹缘师哥是天才，他的经验大多来自于天赋的加持。懋懋姐～”陈芋汐停顿了几秒钟，“她太忙了。”

全红婵想起一件往事。瞪大眼睛看着陈芋汐，“一年前的事情，张肉肉还记得呢！”

陈芋汐没说话。

“懋懋姐不是故意的，她当时只是在数据分析，她并不知道～”

“并不知道臭宝听见了全过程。”

陈芋汐替全红婵说完。

“小红，事实是，臭宝听见了，并且对她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她都快成住在训练馆了，可是效果并不好。”

“一年过去了，臭宝快要相信了，所以最近才会这么低迷。”

“我想让她先换个环境，就建议她来这儿了，毕竟三米板，本来就是广东的强项。”

全红婵久久的没有说话。

“我要去找懋懋姐聊聊。”

陈芋汐阻止她，“这就是为什么先前是瞒着你的，你得让臭宝自己走出来。”

眼看着节奏越来越不对，何威仪上前阻止了张家齐继续跳。

小姑娘，我观察到你是一个协调性比较强的运动员。”

“协调型的选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自己与板的相处方式，也就是最佳起跳位置。”

“你可以试着用同样的力度在不同的位置起跳，感受一下。”

张家齐跳了几个，何威仪的眉头皱起。

总觉得她的动作与一个人很相似，是谁呢？

（31）

两天过去了，广东队的队员们陆续到来，让三个人都很尬尴。

张家齐的节奏稍微好些，但是想要完全调整过来，根本不可能短期做到。

陈艺文也站在台下看张家齐跳水。

“小文，你有没有觉得，她的动作和谁的有些像？”

陈艺文盯着看了许久，脑子中突然灵光一现。

“施廷懋。”

何威仪点头表示赞同。

全红婵抢过何威仪早已找出来的施廷懋的相关资料，与陈芋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多次对比之后，发现了张家齐隐藏的秘密，她一直都在模仿施廷懋。

陈芋汐倒吸一口凉气，沉默片刻对全红婵说道，“我们一会儿给懋懋姐打个电话吧，不能由着她的性子了。”

施廷懋是一个挺温柔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人感到如沐春风。全红婵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她在气场上似乎与陈若琳是天然的不同。

陈芋汐条理清晰的讲完之后，施廷懋静静的思索着，而后语气依然温柔，“我和若琳正好过几天去广东，到时候去看看。”

全红婵以为的过几天是至少三天以后，但是施廷懋的过几天，其实也就只有一天。

全红婵正在和蒋林静聊着发育期的问题，就被陈芋汐握住了胳膊。

“小红，懋懋姐和陈练来了。”

！！！！

想起大前天的大吼大叫，全红婵本能的想躲，却被陈若琳堵住了逃跑的路。

“去哪儿啊？”

“我想去看看小静的动作。”

“不急，你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看。现在老实的待在这里。”

看了一会儿，施廷懋自己都摇头叹息，“以前为什么都没有发现呢？明明都在一起训练的。”

“因为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我们都太熟悉了，熟悉到忽略对方动作的程度。”

陈芋汐很认真的看着施廷懋，“懋懋姐，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听到这话，陈若琳笑着把全红婵拉走了。

“小红，带我去吃点东西吧。”

？？？

全红婵瞪大了眼睛。

“都怪懋懋那家伙，只顾着赶路了，我现在好饿。”

“走吧，带你去吃云吞。”

让相熟的阿姨做了碗云吞后，全红婵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陈若琳吃东西。

知道施廷懋也没吃饭，随即给陈芋汐发了条消息，让她谈完带施廷懋过来。

“张家齐这个小朋友，这么记仇啊？”

陈若琳咬了口云吞。

“她只是自尊心很强，懋懋姐又是背后说的。”

“我们私下里，谁都会聊的，这也是我们的工作。”

“我知道。”

？？？？

“我有一次，听到你和汪皓姐聊我了。”

陈若琳放下了汤勺。

“怎么没告诉我？”

全红婵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陈若琳，“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们当时肯定是在夸你，毕竟我一直都对你挺满意的，哪怕是你在发育期的时候。”

全红婵轻笑出声，“那个时候，千年老二嘛。”

陈若琳尴尬的笑笑。

“还有什么来着，小红是一个不爱学习的孩子，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

死去的记忆在攻击陈若琳。

“停！”她作出一个收的动作，“我错了，我现在知道小红是一个很热爱学习的好孩子，是不是不晚？”

“不晚。”

全红婵没好气的回道。

（32）

陈芋汐和施廷懋来到云吞小馆的时候，已经一个小时以后了，她们还带来了张家齐，一个双眼红肿的张家齐。

哭了呀。

全红婵心里想着，大概解决了吧。

她很相信陈芋汐。

果不其然，吃饭的间隙，张家齐和全红婵告别，“小红，我下午就要回去了。”

“这么快？”

“嗯，我打算回去跟着懋懋姐好好练，争取在全运会上拿个好成绩。”

陈若琳突然抬起头，剜了施廷懋一眼。

施廷懋赶忙说道，“你放心，耽误不了我们两个的工作。”

？？？

陈芋汐和全红婵面面相觑。

“你呢？”

全红婵问陈芋汐。

“带我去你家玩玩吧，来都来了。”

全红婵高兴的咧开嘴，“好啊，那我们一会儿看看明天有没有机票。”

（28）

陈艺文大概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一个劲儿的对全红婵说着抱歉。

在飞机上，她已经看见好几个暗戳戳的摄像头了。

陈芋汐搜了搜微博广场，果然已经有人发了。

没礼貌，没教养之类的标题层出不穷。

把手机在全红婵眼前晃晃，“最近别上网了。”

陈艺文想发微博，被张家齐阻止，“还有你，我们谁都不能回应。”

走到转机通道，全红婵作势想要进去，被陈芋汐一把拉住，“你真的要回湛江啊？”

全红婵做个鬼脸，“谁让你们今早上骗我来着？”

“机票我早退了，也给我妈发了微信。我们好好在广州玩几天。”

和陈艺文告别后，三个人托着行李箱往外走。

“订酒店了吗？”

全红婵突然想起一件大事。

陈芋汐和张家齐一起搭上了全红婵的肩，三个人排排走，“订了，这么重要的事陈乐乐怎么会忘。”

张家齐歪头看着她们俩，“昨天晚上我们决定之后，陈乐乐的第一件事甚至都不是买机票。”

“先回酒店吧，然后我做个攻略，你带我们去。”

“没有导游可不行，我对广州也不是很熟悉。”全红婵摊开手，“把酒店退了吧，我们去队里的宿舍。”

？？

“他们最近也在放假。正好可以带我们去玩。”

全红婵把手机屏对着二人，“何爸已经到门口了，要我们快出去。”

！！！！

“你是什么时候？！”

张家齐十分讶异。

“飞机上报备的时候，顺便找了何爸。”

陈芋汐也惊讶的看着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全红婵，第一次觉得，小红是个大人。她知道自己与张家齐无法说出口的话，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去做了。

顺利的找到何威仪，三人坐上了何威仪的车子。

“饿了吧，先到我家吃饭，然后带你们逛逛。”

何威仪看着后视镜，对陈芋汐和张家齐说道。

陈芋汐看到全红婵的眼神示意，笑着点头答应，“好呀，就是打扰何教练了。”

“没事，我家那口子很喜欢你们，正好让她见见。”

路上，全红婵和何威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主要是聊广东队里的小师妹。

“小静难过了好多天，这次你可要替我好好安慰一下她。”

蒋林静在全锦赛上的发挥确实不是很好，全红婵挠挠头，“知道了，我找一天和她聊聊。”

“好，你给她讲讲你的经验。”

“嗯。”

何威仪有意无意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陈芋汐，“小红，全运会想跳双人吗？”

全红婵不知道怎么回答，在队里与赵雯的搭档，其实并不轻松。

陈芋汐还在后面，她不明白何威仪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起。

“今年联队还是被允许的，我想让你和芋汐组队跳全运会。”

？？！！

石破惊天。

这个何爸，总是异想天开。先不说队里，就上海队那儿，陈乐乐还在这儿呢。

脑子飞快转动着，想着怎么拒绝合适。

全红婵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陈芋汐发来了消息。

“我没关系的。”

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我怕国家队那边不同意。”

何威仪哪里看不到两个孩子的小动作，不禁露出笑容，“这是省队之间的事情，我和余教练沟通就好，跟国家队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样，你们的合练时间可能只有比赛的前几天。”

看见两个孩子默认的态度，何威仪也很高兴，有些事情，尽量还是不要留下遗憾比较好。

（29）

直到十点，何威仪才把三人送回了广东队的宿舍。

宿舍被师妹们收拾的很好。全红婵指着自己和陈艺文的床，“这两张床，你们随意，我睡小静的。”

“你们真的要组队？”

张家齐把背包随意的放到一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为什么不？”

全红婵摊手，“本来我和乐姐就最有默契。”

“你的腰～”

“只是临近比赛的几天而已，应该没问题。”

陈芋汐也不甚在意。

张家齐张了张嘴，看着两人，“赵雯怎么办？”

全红婵从床底拖出一箱矿泉水，丢给她们，“我本来没打算跳双人的，陈练知道。”

？？

“好了，张肉肉，你是不是也该和我交代一下，你此行的目的？”

“我想多听听，多看看。”

“队里高手如云，还不够你看的？”

张家齐低下了头。

陈芋汐开口，“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找找懋懋姐。”

“乐乐，我想先自己试试。”

陈芋汐没在说话。

全红婵不知道该哭还是笑，“我已经和何爸说好了，明天让谢哥带我们试试三米板。”

“嗯。”

“那你们俩先去洗漱吧，我给陈练回个电话。”

全红婵坐下来，点开视频的同时，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水。

视频很快被接起。

陈若琳的脸出现在在屏幕里。

全红婵感觉她没什么精神。

“陈练，脸色怎么这么差？”

陈若琳对着镜头看了看自己的脸，“可能太累了。”

？？？

“先别管我，你今天怎么回事？”

全红婵叹了口气，“陈艺文和我闹着玩儿的，没什么大事。”

“公共场合要注意，我都跟你说过几遍了。”

全红婵举手投降，“我错了，以后注意。”

想要和陈若琳说组队的事情，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看着屏幕发呆。

“没有什么和我说的了？”

隔着屏幕，全红婵与陈若琳的视线交汇。

“全运会我打算和乐乐重新组队了。”

“嗯。”

陈若琳淡淡的应着，没有惊讶，也没有不满。

停顿了一会儿，陈若琳才继续说，“我很高兴，小红。珍惜这次机会，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要的。”

全红婵笑了，完全的露出了自己的开心，“陈练，谢谢你。”

想到张家齐，全红婵知道这件事也瞒不住，“我带着家齐和乐乐到广东队了。”

“何教练告诉我了，包括你对他的请求。”

原来何爸什么都告诉陈若琳，全红婵不禁庆幸自己没有对陈若琳有所隐瞒。

“你们打电话了？”

“对啊，我总得告诉他你现在的情况。”

陈若琳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全红婵吓了一跳，“陈练，你怎么了？”

“我没事，先挂了，明天晚上打给你。”

视频被挂断了。

全红婵慌了神。

打电话给寇萌萌，“萌萌姐，陈练好像又不舒服了，她在宿舍吗？”

“不在。”

全红婵的心悬在了半空。

“但是我在她旁边。她忙的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所以胃不舒服。我看到你给她买的猴菇米稀，已经让她吃了。放心，小红。”

“萌萌姐，把电话给她。”

那边应了一声，听筒里传来了陈若琳的声音，“我没事。”

“陈若琳，我很严肃的告诉你，如果你再有不吃三餐的时候，我立马飞回去，每天都跟着你，我说到做到。”

没等陈若琳说什么，全红婵就挂断了电话。

心跳的飞快。

张家齐和陈芋汐被全红婵的喊声吸引了过来。

“小红？”

陈芋汐试探的开口，“你怎么了？”

全红婵有些不好意思，耳朵通红，“陈练的胃病一直没好，还不好好吃饭，我忍不住，就警告了她一下。”

“真不像你。”

陈芋汐回了一句，就继续回去洗脸了。

张家齐则是勾起嘴角，“胆子变大了，小红，都敢吼琳琳姐了。”

“什么嘛，你洗完了吗？洗完了我就去了。”

“去吧，去吧，还害羞了。”

（26）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闹铃声把全红婵吵醒。

浑浑噩噩的坐起来。一旁的陈芋汐也是一样的反应。

两个人没有说话。

全红婵慢慢悠悠的下床，汲着拖鞋去洗漱。

陈芋汐则是打开了手机，最后确认了一遍消息。

昨天和张家齐聊的太晚了，陈芋汐抬手撑撑眼皮，这才清醒了一些。

思绪回笼，陈芋汐想到了昨天晚上张家齐说全红婵教育她的事情。

也拖拉着鞋走到洗手池，上下打量着镜子里的全红婵。

全红婵吐出嘴里的泡沫，“快了，你在等一会儿。”

“不急，”陈芋汐回道，“听说你昨天把张肉肉狠狠的训了一顿。”

全红婵刷牙的动作一滞。

“谢谢。”

全红婵把脸洗完，转过头看着陈芋汐，“有效果？”

陈芋汐上前把自己的牙杯接满水，“有效果，昨天我们也聊的挺久的。”

“那就好。”

全红婵去收拾床铺，三个月的时间，要把铺盖都用床布罩起来。

一直忙碌到七点。

全红婵看了看时间，“我要去找艺文姐了，你别忘了，每半个月～”

陈芋汐放下手机，一副想笑又强忍的样子，朝门口挥挥手，意思是我都知道，你赶快走吧。

全红婵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拉起行李箱就打开了门。

不料在门口看到了张家齐，背着一个鼓鼓的大书包。

！！！

“张肉肉，你在这儿干嘛？”

“跟你去广东玩几天。陈乐乐，别装了，快点出来。”

？？？？

陈芋汐也拉着行李箱出来了，动作利索的锁了门。

！！！

“你也去？”

陈芋汐假装皱眉，“反应这么大？不欢迎？”

“你们有机票？”

“边走边说，”陈芋汐搂着全红婵的脖子，“昨天晚上买的，还好有票。”

“早点告诉我啊，我告诉我妈晚上到家。”

“先去你家好了，我们挤一挤。”

陈艺文看见三个人的时候，也很惊讶。

“什么情况？”

“我们去玩几天，打车吧，我们三个坐后面。”

陈芋汐点开了打车软件。

“不用，”陈艺文阻止，“有司机来送我们。”

？？？

司机？谁呀？全红婵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

看到远处驶过来的车子时，什么疑问都没有了。

“你让陈练来送的我们？她最近很忙的。”

全红婵问陈艺文。

陈艺文摇头，“是琳姐问我的。”

“她怎么不问我？”

“你说呢？”

全红婵撇嘴，是啊，因为她会拒绝，有这时间多睡一会儿不好吗？又不是不能打车。她一定会这么说。

车子在眼前停下。

陈若琳看着四个人，也很惊讶，下车确认，“乐乐和家齐也要去广东？”

“想去红姐的老家玩几天。”张家齐咧着嘴笑，“琳琳姐要不要一起？”

瞬间，全红婵紧张的忘记了呼吸。

陈若琳略一停顿，笑道，“下次吧，这几天我挺忙的。”

全红婵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落。

“上车吧，一会儿该赶不上飞机了。”

全红婵只慢了一步，后座被三个人挤满了。陈艺文也去挤后排？全红婵不理解。

狐疑的到副驾坐好。

车里的气氛有些过于安静了，全红婵想，张肉肉怎么也不说话？

在后视镜里瞥了眼张家齐，她和陈乐靠在一起，竟然在闭着眼睛睡觉。

陈艺文倒是没睡，但眼睛也是死死的盯着手机。

“陈练，放首歌听？”

“嗯。”

全红婵熟练的打开了陈若琳的车载音乐，“最近换了新歌？”

“换了一些。”

全红婵看到了黄子韬的新歌，停顿片刻后划过，点了一首周杰伦的歌曲。

陈艺文从后面拍拍全红婵的肩膀，“要不打一局？”

还没等全红婵摸出手机，就被陈若琳制止了，“在车上玩什么游戏？眼睛要不要了？”

两人讪讪的摸摸鼻尖，全红婵发誓，她看到了张家齐扬起的嘴角。

路况很好，到达机场的时候还有不少空余时间。

陈若琳没有跟着进机场，从后备箱拿出一袋吃的递给全红婵，“一会儿给大家分分。开始训练后别忘了晚上的汇报。”

“知道了。”

全红婵也想让她按时吃饭，不要太累，但是察觉到周围三个人的目光，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了，你们进去吧。”

“嗯。”

陈若琳看着四个人的背影，有些出神。手机震动响起，陈若琳看了眼内容，无奈叹气，“没有省心的事情。”

（27）

“小红，琳琳姐对你真好。”

全红婵把嘴里的面包咽下，“萌萌姐对你不好？”

“陈艺文，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全红婵想到这儿还是很生气。

“陈练交代我不能告诉你。”

陈艺文嘴里嚼着面包，说话有点口齿不清。

陈芋汐则在一旁笑，“小红，大概陈练也怕你用车轱辘话烦她。”

全红婵自从开始看康复医疗方面的书籍开始，变得很啰嗦。时不时的指正身边人的生活习惯，其中感到最头大的，大概就是陈芋汐和陈若琳了。

“嘿嘿。”

全红婵被说的不好意思，干笑着。

“一会儿打游戏？”陈艺文问全红婵，“吃鸡走起来。”

全红婵摇头，把包里的大头目书掏出来，“没空，我这个月要看完它。”

陈艺文无语，正好对上了张家齐同样无语的眼神。

于是乎，全红婵被陈艺文拎着和张家齐换了座位。

“陈艺文，你放开我！”

动静太大，引起了机舱里其他人的注意。四人很快被认了出来。

只好尴尬的四处笑笑。

“完了，”全红婵心如死灰。上次去看排球比赛，因为入场时还没坐好，就被骂的很惨，这次～

好想打陈艺文一顿，全红婵气呼呼的翻开了书。

一旁的陈芋汐早已带上了降噪耳机，正在小桌上奋笔疾书的写着什么。

平静了一会儿，直到有人在她身旁站定，全红婵抬起头。

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全红婵有些紧张。

“全妹，能给我签个名吗？”

那个人递过来一件白衬衫。

全红婵签了，那人还不走。只好推推旁边的陈芋汐。

“嗯？”

陈芋汐摘下了耳机，看到了全红婵签完名的白衬衫。看了那个人一眼，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怎么在我旁边？张肉肉呢？”

“都怪陈艺文！”全红婵叹气，“不知道这个飞机上有没有营销号，要是有，我可就死定了。”

？？

小声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陈芋汐也感到不妙。

“应该不会那么背吧？”

语气里没有多少肯定。只好拿出手机给领队报备。

“你和陈练说一下。”

全红婵叹气，有些不情愿，还是点开了微信。

陈若琳在忙，并没有回复全红婵。

“下飞机再说吧，也不要把人想得太坏了。”

陈芋汐想了想，还是从包里翻出口罩，给了全红婵一个，“起来，我们俩换换座位。”

全红婵听话的换到了里面。

“继续看书吧。”

“嗯。”

陈芋汐翻页的速度明显变慢了。

就这么熬着，直到下了飞机。

（25）

直到世锦赛都比完了，全红婵才知道，这两次的比赛前，陈芋汐都去打了封闭针。

望着桌上的专业书出神，全红婵想起了陈芋汐说的话，做一天和尚就要撞一天钟，小红，在跳水上，我无法忍受自己的不完美。

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自己的膝盖，全红婵心里五味杂陈。

陈练，乐乐，张家齐，甚至是她自己，都被该死的该死的伤病困扰着。全红婵的愿望是如此强烈，她要做点什么，在将来的某一天。

马上就到了分别的日子，队里的运动员们开始陆续回到各自的省队。

陈芋汐在收拾行李，门被象征性的敲了两下。

“你直接回上海，你的课怎么办？”

张家齐走进来，坐到陈芋汐的凳子上。

陈芋汐手上动作不停，“网课，反正集训的时候也大多以网课为主的。”

“嗯，”张家齐看着全红婵还没有开始收拾的行李，“小红呢？一会儿该去晚训了。”

“去清华蹭课了，”陈芋汐看看手机的时间，“你等一会儿，看时间也快回来了。”

“蹭课？”

“是啊，她和一个老教授的关系处的不错，那个老教授还是她的粉丝来着。”

！！！

“小红和你越来越像了。”

张家齐趴在桌子上，两眼无神。

陈芋汐察觉到不对，索性坐下来，看着张家齐，“你怎么了？”

张家齐两只手搅到一起，露出痛苦的神色，“乐乐，我找不到方向了。”

陈芋汐想起了张家齐接连两次的败北。

“你不确定，你转跳板到底对不对？”

“因为萌萌姐的关系，我还能在队里，但是～”

陈芋汐闭了闭眼，“张肉肉，洛杉矶离你还有三年，不是三个月，是三年。”

见张家齐没有说话，陈芋汐反应过来，三年，这么长的时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全红婵回来的正是时候，她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推开了宿舍的门。

看到张家齐，“等我一会儿。”

进来的时候发现两个人的脸色都有暗淡的神色，“怎么了？”

陈芋汐摇头，示意她别问。

“蹭课回来了？怎么还借了这么多书？”

看着全红婵从书包里掏出的一叠书，陈芋汐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不会给校园卡借书的上限都给用完了吧？

全红婵露出大板牙，把校园卡还给陈芋汐，“都是孟教授给我的，我没去图书馆。”

陈芋汐这才放下心，她也是要去借几本资料的。

张家齐也被全红婵桌子上的书惊掉了下巴，暂时忘却了迷惘，“这么多，你看的过来吗？”

“一年呢。”

全红婵的手机响了，急忙掏出来看，是陈若琳。

“在磨蹭什么呢？”

手指飞快敲击着，“马上。”

拉起张家齐的手，“陈练催了，我们赶快！”

一路小跑着到了陈若琳和寇萌萌的宿舍。

“你们迟到了五分钟。”

张家齐和全红婵面面相觑，最后默契的低下头，异口同声的说道，“对不起。”

寇萌萌走过来叫走张家齐，“齐齐，我们来分析一下上午的比赛。”

独留全红婵一个人面对着陈若琳。

陈若琳拉着全红婵回到房间。

全红婵看到了摊在书桌上的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字，还有依旧亮着的电脑屏幕，里面的人是她自己。

“今天一天去哪儿了？”

“去听了几节孟教授的课。”全红婵回答的小心翼翼。

“我以为你会训练到最后一天。”

“我～”全红婵欲言又止，以前的她，确实会留在跳水馆加训，但是现在～

陈若琳很憋屈，她没有告诉全红婵，她今天在跳水馆等了很久。

看着全红婵委屈的小模样，还是不忍心继续责备下去，把桌上的笔记本和u盘递给她，“回去后要好好训练。这三个月，每天晚上跟我视频报告，知道吗？”

全红婵点头。

“行了，出去吧。”

重新走回客厅，全红婵一眼就看到了接到电视上的比赛视频。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原来今天去加训的有这么多人啊。

大部分都是跳板运动员。

比赛？

全红婵皱起眉头，她看到了张家齐那并不算好的状态。

怪不得今天的张肉肉蔫蔫的。

虽然全红婵不擅长跳板，但也看出了张家齐与跳板是两个节奏。

寇教练主修的也是跳台。

她不明白，为什么张家齐不选择换个教练？

这么明显的瓶颈。

可是回头看看陈若琳，陈若琳也正在看着她，不禁摇头，在心里叹息，“推己及人啊，全红婵。”

待不下去了，也看不下去了，她向陈若琳比划。

我先走了？

陈若琳点头，也不在看全红婵，转身回到房间并轻轻带上了门。

全红婵也是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陈芋汐不在，估计也在余教练那里晚训。全红婵倚在墙上，翻开了笔记本。

全是她经常会出现偏差的技术补充。

这是整理了多久？

全红婵大致的翻阅着，很快的翻到了最后一页。

事无巨细，这很陈若琳。

全红婵把笔记本和u盘郑重其事的放进了自己的背包。视线划到了已经买了一周的电热水袋上。

还有架子上的一套杯子。

突然就有了勇气。

拎起东西重又走回了陈若琳的宿舍，张家齐比赛的复盘已经接近了尾声。

全红婵看着二人诧异的目光，讪讪的笑着，加快脚步的走进了陈若琳的房间。

这可把陈若琳吓了一跳。

她正在看王飞龙的相关动作。

？？？？

“你怎么回来了？拿的都是什么？”

全红婵把东西递过去，“买了好久了，一直没有由头送给你，离别礼物。”

脸涨的通红。

郁闷一天的心情有些放晴，陈若琳起身抱了抱她，“快回去睡觉，明天早上不要睡过头。”

“嗯。”

全红婵应着，也嘱咐陈若琳，“你也早点休息，要不然又要不舒服了。”

“好。”陈若琳很听劝，退出了分析软件，干脆利落的关了平板。

“那我走了，教练晚安。”

张家齐早已等在门口，看见脸色绯红的全红婵，满脸揶揄，“我还以为你今晚上不会回来了呢。”

全红婵心情很好，笑容满面的与寇萌萌道了别，挽着张家齐的手臂出了门。

走在路上，侧头看着张家齐的强颜欢笑，全红婵停了下来。

“张肉肉，两年前的全锦赛，我也怀疑过我自己，害怕到惴惴不安，但咬着牙，最后的结果并不坏。”

全红婵观察着张家齐的表情，“你还记得吧，那个时候我的状态有多惨。”

见张家齐点头。

“你当时怎么告诉我的？”

张家齐露出苦笑，“高山低谷，都是风景。”

“你果然还记得。那么你郁闷什么？低谷之后，又见高山，你继续埋头走就好，怀疑个什么劲儿？”

（19）

全红婵看着陈若琳苍白的脸，没有动弹，陈若琳显然在强行压抑着自己的不适。

她重新给杯子倒满水，在房间里四处打量。

？？

陈若琳疑惑的看着全红婵。

“还在疼吧？我记得我以前送过你热水袋的，把它放那儿了？”

陈若琳的眼睛里的情绪百转，从疑惑到感动，“忘带了。”

“哦。”

全红婵若有所思。她到床边坐下，让陈若琳躺好。

随后陈若琳感到一双温暖的手敷到了她的腹部。

陈若琳想要起来。

“不要动，你睡着了我就走。”

陈若琳的脸微微泛红，脸上表情复杂，但是看到一双关切的眼神，心里知道劝不住的，终究还是没有起身，任由全红婵按着。

掌心的温度让陈若琳感受到暖意，喝下的药也慢慢的起了作用，陈若琳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全红婵的手臂开始感觉到酸痛，手掌慢慢的离开了陈若琳。

动作轻缓的给她盖好被子，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

走出陈若琳宿舍的时候，走廊里的灯已经全部灭了。

全红婵也没开灯，索性一路摸黑的走到了自己的宿舍。

推开门，灯还亮着。

陈芋汐坐在书桌前看书。

全红婵抬腕看了看手表，12：39的数字变成了12：40。

“还没睡？”

“陈教练怎么样了？”

一看就是知道事情始末的样子。

“睡着了，应该没事了。”

陈芋汐合上书，“去洗漱吧，十分钟后熄灯。”

“嗯。”

（20）

早晨起床的陈若琳没有看到全红婵的身影，心里松了一口气。

换好衣服走出房间，见到了早已在客厅等她的队医。

“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昨晚上胃疼的厉害，带你去医院。”

陈若琳不去，“我已经不疼了，再说，早上队员还要训练呢。”

“小红托我告诉你，她会好好的带着小雯练双人。”

陈若琳白了队医一眼，“她自己还有专项呢。”

“你不用操心，她会好好练的。”

不由分说的被队医压着去医院检查。

“果然是胃溃疡。”

队医拿着胃镜的报告，“你最近的压力太大了，饮食习惯还不好。咖啡，以后给我少喝。”

陈若琳把药放进包里，满脸无奈，“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回吧。”

马不停蹄的来到跳水馆，训练还没有结束。

一眼望过去，四个徒弟都在安分守己的训练着。

寇萌萌正在跟全红婵和赵雯说着什么，看到陈若琳，满眼喜色的招手。

“练的怎么样？”

陈若琳走了过来。

寇萌萌示意全红婵和赵雯，“去跳一遍给你们陈教练看看。”

打开时间基本上一致了，落水的水花也控制的很好。

陈若琳露出惊喜的表情。

“你们好棒！”

陈若琳夸赞道。

全红婵朝着陈若琳竖起大拇指，每当她洋洋得意的时候都会这么做。

赵雯则是不好意思的笑着，她终于找到了感觉，这让她很高兴。

“检查的怎么样？”只剩两人的时候，全红婵问陈若琳。

训练的时候不能带手机，她还没看到队医姐姐的消息。

“没什么大问题。”陈若琳摆手，眯起眼睛问道，“队医怎么会知道我昨天晚上胃疼？”

全红婵露出囧字脸，“可能是懋懋姐说的吧。”

“你少来！”伸手去掐全红婵的后颈，“我都看见她给你发消息了。”

全红婵求饶，“教练，我可是为你好，放过我吧。”

陈若琳不松手。

全红婵灵机一动，“姐姐，求放过。”

不出意外，陈若琳的手抖了抖。

趁着这个空档，全红婵挣脱了出来，脚底抹油，“下午放假，我要和乐乐去图书馆，现在赶时间，先走了。教练，明天见。”

（21）

陈芋汐把一万字的检讨交给余晓玲，头痛的看着教练恨铁不成钢的脸。

她不是不珍惜自己的运动生涯，但是，本来就没有多少了，不是吗？

所以，她才自己爬了上去。

但这似乎引起了余教练的怒火。

陈芋汐知道，教练在恼她的自暴自弃。

“乐乐，你的人生不是只有跳水。”

余教练说完这句话，拿着检讨走了，留下了独自沉思的陈芋汐。

她想笑，想说她知道呀，她的人生不仅仅只有跳水，但是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湿润了，她真的很羡慕全红婵，羡慕那些比她身体健康的运动员，哪怕是赵雯。

张家齐远远的就看到了站着不动的陈芋汐，跑过来却看到她在抹眼泪。

“怎么了？余教练训你了？”

陈芋汐摇头，语气里带着哭腔，“张肉肉，为什么有伤病的人是我？”

张家齐无言，伸出双臂拥住了陈芋汐，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人生憾事，陈芋汐已经提前体会到了。

（22）

“乐乐，参照物很有效果。”全红婵兴高采烈的跑去找陈芋汐。

“嗯，那就好。”

“余教练骂你了？我去找她说。”全红婵当然看到了陈芋汐哭得泛红的眼睛。

被陈芋汐拉住，“和余教练没有关系，是我的私事。”

看到全红婵欲言又止的样子，陈芋汐补充，“我不想告诉你。”

全红婵有一瞬间的错愕，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她也不好强求。随即改变话题，“今天下午真的可以带我去清华大学的图书馆吗？”

“嗯，可以的。”

“那现在快点去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全红婵已经看见了队医发来的消息。

胃溃疡？

全红婵皱眉早，仔细询问着调理需要注意的事项。

当得知陈若琳本人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的时候，全红婵气不打一处来。

陈芋汐怪异的看着她，“看到什么了，刚才不是还很高兴吗？”

“检查的结果是胃溃疡。”

陈芋汐托腮，“很容易复发的一种病。”

全红婵点头，“队医也这么说。”

两人没在说什么，自顾自的吃着饭，都有点心不在焉。

张家齐和掌敏洁姗姗来迟，端着餐盘到她们身边坐下。

你们在想什么呢？”张家齐开口问。

陈芋汐将餐盘里最后一个西兰花吃掉，“你们来的有点儿晚。”

说到这儿，就看到掌敏洁一脸花痴，“路上遇到了林高远 哥哥，我们还一起合了照。”

张家齐朝着陈芋汐挤眉弄眼，“太丢人了，为了追上他们，小掌带着我跑了一路。”

全红婵被掌敏洁逗乐了，“我有他微信，推给你？”

“不了，”掌敏洁摇头，“距离产生美，熟悉了的帅哥对我来说就不是帅哥了。”

三人同时撇嘴。

全红婵心里想，算了，她高兴就好。

（1）

书桌旁，全红婵拿着申请表，陷入了沉思。

下午的谈话很不愉快，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在她心中产生了动摇。

“还是见不得她的眼泪呀。”全红婵在心里叹气，提笔想要写，又想起她那日益严重的伤病，笔又被放到桌子上。

一旁的陈芋汐注意到全红婵的犹豫，轻声询问，“这么难决定？”

全红婵皱眉苦笑，“教练想让我选行政管理。”

陈芋汐了然，合上正在看的经融课本，直视着全红婵的眼睛，“你怎么想？”

全红婵低下头，“我当然是想选康复与治疗。”

“那就写这个。”

“可是～”

“写吧，有什么事情，我去和陈教练说。”

全红婵还是没有说出口，昨天的争吵中，陈若琳因为这件事，都被气哭了。

她不知道教练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执着。

宿舍门被敲响了，顶着鸡窝头的张家齐走了进来，“陈芋汐，等什么呢，班车都要发了。”

全红婵把申请表塞进书包，“先去训练吧，晚上再说。”

“说什么？”

张家齐很好奇。

“小红的保送志愿。”

“你不是早就选好了吗？康复师？”

“又有了别的想法，还没想好呢。”全红婵打着哈哈，用眼神示意陈芋汐，她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陈若琳的反对。

陈芋汐背好书包，搂过张家齐的肩膀，“走啦，去训练。”

张家齐狐疑的看着两个人。

有猫腻！

算了，她也懒得管，自己这儿还一堆事呢。

看到全红婵也背起了书包，还是忍不住询问，“你今天坐班车呀！”

全红婵觉得今天的张家齐真多余。

“冬天了嘛，电动车有点冷。”

“行吧，”张家齐看了看手表，“那快点走吧，一会儿真赶不上了。”

说罢，三个人急匆匆的赶往班车点。

车上已经快要坐满了，后排的掌敏洁朝她们招手，但是看到全红婵的时候愣住了。

只有两个座位！

“小红，过来跟我坐。”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

上车的时候，全红婵就看到了她。

“陈教练竟然也坐班车了！”

张家齐对着陈芋汐耳语。

陈芋汐先是瞪了张家齐一眼。见全红婵没有动，陈芋汐推了她一把，“过去坐好。”

全红婵有些局促的在陈若琳旁边坐下，惊讶与害怕交错。

她不想提有关专业的事情，至少现在不想。

侧头瞥见陈若琳颈上的膏药，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陈若琳也没有理她，只是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平板，继续的看着视频。

那是全红婵昨天训练的视频。

时不时的暂停让全红婵知道，陈若琳在帮她修改动作。

“车上看这个，对眼睛不好。”

全红婵声音小小的。

陈若琳看了全红婵一眼，按灭了屏幕，闭目养神。

到底该怎么办！

茫然无措间，坐在过道另一侧的陈艺文解救了全红婵，“小红，明天下午有空吗？”

明天是周日，下午跳水队会有半天假期。

全红婵不确定的看了看闭目养神的陈若琳，挠挠已经长的有些过长的头发，回答的结结巴巴，“有，有空吧。”

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动，像是调整了坐姿。

陈艺文咧嘴笑，“那你跟我去趟北体呗，我的同学都想见你。”

全红婵表情尴尬，她不确定，专业的事情没有解决，她还会不会有假期。

“你总看陈教练干什么？她又要给你加训？”

陈若琳睁开眼，眯眼笑了笑，“不会。”

陈艺文又看着全红婵，“那就说定了，明天下午我带你去。”

（2）

注意力不集中，全红婵在训练中频频出错。陈若琳的脸色也越来越差，眼看着就要到了爆发的边缘。

“全红婵！你怎么回事！”

全红婵低着头，站在一旁。

她脑子里总想着陈若琳那天下午哭的样子，脑子里天人交战，根本没有办法想动作要领。

她知道，一旦训练停止，因为空白的表格，又会陷入争吵。

正在这时，一声惨叫划破了全红婵的耳膜。

循声望去，陈芋汐痛苦的躺在训练垫上，右手托着腰。

意外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所有人都奔了过去。

队医检查了一下情况，招呼了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把陈芋汐抬到担架上，风风火火的送到医院去了。

全红婵定住了，这一刻，她感受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突然手被人拉住，张家齐带着哭腔，“臭宝她，不会有事吧？”

还是领队出现，才稳住了局面。

在跳水馆里，发生什么事，都影响不了冬训。

傍晚，全红婵和张家齐急匆匆的赶往了陈芋汐的病房。

陈芋汐趴在床上 ，正在看书。

见到面如死灰的两个人，笑着开口，“要不要这样！腰伤是我的老毛病了，你们不是知道吗？”

见两个人还是不说话，陈芋汐招手让她们坐下，“本来也只是到全运会结束的。红姐，笑一个。”

全红婵脸色黯然，勉强勾起嘴角，陈芋汐的腰伤太严重了，如果不是因为全运会，她可能奥运会后就选择退役了。

现在还在苦苦支撑。

这该死的伤病！

“乐乐，我笑不出来。”

张家齐按着全红婵在床边坐下，询问陈芋汐，“几天才能出院？”

“一个周吧。臭宝，我渴了。”

张家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把水递过去，“离你很近好不好！”

“乐乐，全运会你还要参加吗？”

全红婵的话总是不合时宜，至少张家齐是这么想的。

陈芋汐无奈的笑笑，“看情况吧，有需要的话，还是得上的。”

沉默着出了病房，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陈若琳和余晓玲。陈若琳颈上的膏药是如此的刺眼，全红婵别过了脸。

张家齐停下和二位教练打招呼，全红婵只想离开。

陈若琳揪住疾步快走的全红婵的衣领，语气严厉，“小红，看到教练怎么不打招呼？”

陈若琳一向这样，试图纠正全红婵的所有坏习惯，跳水，学习，生活。

“余教练，教练，晚上好。”

余教练见情况不对，笑着点头之后就走进了陈芋汐的病房。

张家齐面色讪讪，全红婵很不对劲。

气氛尴尬着，陈若琳开口了。

“你们俩在这待着，看完乐乐，我送你们回去。”

说完，也进了陈芋汐的病房。

“你们什么情况呀？”

张家齐搂住全红婵的肩，“你之前可不对陈教练这样。”

“张肉肉，闭嘴！”

（3）

第二天，全红婵把申请表交给陈若琳，眼神坚定。

令全红婵诧异的是，陈若琳表现的很平静。

全红婵觑着眼睛看陈若琳。

大概是她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逗笑了陈若琳。

陈若琳笑出了声。

“这么看着我干嘛？你要是真的想选，我还能拦着你？”

全红婵撇嘴。

陈若琳表情尴尬的咳了一声，“那天我太激动了。”

伸手摸摸全红婵的脑袋，“我只是觉得，如果你选了一个我不熟悉的领域，我可能就帮不上你了。”

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们小红那么不喜欢读书，我刚开始误会你是想要逃避。”

全红婵的眼睛有点发酸，吸溜了一下鼻子。

“行了，别这个样子了，快去训练吧。”

全红婵站着不动。

陈若琳想起了什么，笑着嗔怪道，“今天要是训练效果还不好，我一定会罚你，还不快去！”

膏药还在，全红婵暗自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