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和她 ◎春木谢江水
原著是她与灯的《朕和她》
怎么说呢，看完张铎和席银的故事后，心中的失落感十分明显。
所以就自己写了一些日常。
文笔和作者差了十万八千里，希望不要嫌弃。
阅读愉快~
正文
席银自江州回来便搬进了清谈居，张铎几乎日日都来，或是夕阳西下，或是月明星稀，亦或是三更半夜。
其实席银一直都知道张铎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即使她保证自己一定会留在洛阳城，会一生都陪着他，他还是会担心某天她突然背上行囊独自离开。
在去江州前，席银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时她还不知张铎隐忍克制的爱意，只是想若是他哪日立了皇后，纳了妃嫔便离开。...
原著是她与灯的《朕和她》
怎么说呢，看完张铎和席银的故事后，心中的失落感十分明显。
所以就自己写了一些日常。
文笔和作者差了十万八千里，希望不要嫌弃。
阅读愉快~
正文
席银自江州回来便搬进了清谈居，张铎几乎日日都来，或是夕阳西下，或是月明星稀，亦或是三更半夜。
其实席银一直都知道张铎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即使她保证自己一定会留在洛阳城，会一生都陪着他，他还是会担心某天她突然背上行囊独自离开。
在去江州前，席银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时她还不知张铎隐忍克制的爱意，只是想若是他哪日立了皇后，纳了妃嫔便离开。
那时还不知岑照就是陈孝，但她也觉得不能再一辈子待在哥哥身边了。但去哪儿她也不知道，或许是江州，或许是荆州，又或许是很远很远她所没听过，没到达过的地方。
但如今，哪儿也不用去了，她只想留在洛阳城。
因为她爱张铎如春木谢江水。
汲之则生，生之则茂，不畏余年霜。
夜里张铎回来的有些晚，席银独自用完膳，坐在矮梅前赏月，雪龙沙窝在脚边呼噜呼噜的睡着。胡氏见天色已晚便劝她：“贵人睡吧，陛下今夜许是不会来了。”
席银却摇摇头：“他若不会来会提前通知我的，许是被什么事绊住吧。”
胡氏不再相劝，站在一旁抬头望月。
席银坐在树下渐渐有了困意，以手扶额，衣袖顺势滑下，露出如雪皓腕。
张铎便是这个时候回来的，见她在外面打瞌睡不禁拧起眉头：“她怎么睡在这儿了？”
胡氏向来怕张铎，战战兢兢回：“奴劝贵人回去，贵人执意等您。奴也不知如何相劝。”
张铎踏着月色悄声上前，弯腰挡下银泄般的月光，垂眸静望。
她依旧美艳而不可方物，经年的磨砺并未给她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有手上那块褐色咬痕略显突兀。张铎挽起衣袖往同样的地方看去，他那里也有一块乌黑咬痕。
他好奇的靠近对比，几乎在一模一样的位置。
张铎突然笑了。
从前席银在练字时，他会挑出不好的字自己也写一份同她的放在一处。
那日他坐在一旁见她挑挑拣拣，把两人的字一一分开。当时张铎心里想，她的字是他教的，眼前练字的人也勉强算他的人吧。
那时他小心翼翼隐藏爱意，幼稚的到处找他们二人的交集之处。倒是忘了，她学会反抗的第一日，已经在他身上烙下自己的印记了。
席银睡的不安稳，感觉到头顶有动静，挣扎的睁开双眼，刚好与他对上视线。
张铎偷看被发现难免尴尬，直起身子咳了一声：“回屋里睡吧。”
席银笑着点头，抓他的衣袖借力起身，不防没站稳差点儿后仰摔下，张铎眼疾手快捞了一把将人按在怀中，不满训到：“莽撞。”
“哎呀，坐太久了，麻了……”
张铎无奈摇头，将人打横抱进了清谈居。
“你吃了吗？”，席银坐在榻边问。
“嗯，吃过了。”
“哦那就好，我还让胡娘留了些米粥给你温着，我去跟她说一声。”
席银说着就要出去，却被张铎拉住：“留着那就吃些吧。”
“你不是吃了吗？”
“天擦黑吃的，又有些饿了。”
“好，那我去拿，还有我做的胡饼吃吗？”
“嗯…”，张铎揉着眉头，显得十分疲惫。
席银端着吃食进来时，张铎已经躺在榻上睡着了。席银十分心疼，蹲在榻边不知叫还是不叫。正当她犹豫时，张铎睁开眼睛，捏住了她的手。
”还吃吗？
张铎摇摇头：“我困了。”
“好，那我让胡娘拿下去。”
“嗯……”，他嘴上应了，手却一直抓着她，不肯松开。
席银摸了摸他的脸颊：“算了吧，就放在那儿吧。”
“嗯……上来吧。”
席银脱了衣衫钻进被窝，又被他拉入怀中。
“睡吧，我就在这儿…”，她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席银不知朝堂发生了什么叫他如此疲惫，她能做的也只有让他在这小小一方天地，放下戒备，安心入睡。
最早的时候他们二人同住清谈居，张铎在莞席上睡，席银陪在他身边，却也只能蜷缩在一旁，连个席子都没有。但她其实偷偷在他不在的时候去睡莞席，几乎没被他发现过。
后来他们进了宫，她有了自己的住所，却还要经常守在他身边，不能睡榻也只能蜷缩在榻边。
再后来，他要了她，终于可以上榻了，他每晚还要攥着她的手生怕她逃跑。
如今，他还是这样，还是会攥着她的手，但大多数都是把她抱在怀里。
席银很喜欢张铎的怀抱，他的怀里又暖又安稳，被他抱着梦里的魑魅魍魉都会被吓跑，席银喜欢被他抱。
夜半三更，张铎突然梦醒，怀中空空荡荡，心跳陡然上升，掀被下榻。在孤寂的黑夜里，茫然不知所措的喊着席银的名字。
“席银！席银！”，他看清不清路，不知撞到了什么，哗啦啦一阵响动。
厨房里的席银听见动静立刻跑了出去，张铎已经推开门扉走了出来，连履都未穿。
门前的灯笼，在柔风中轻轻摇曳，被月光映照的影子，在温柔的春风中张皇失措。
“席银，你在哪儿……”
“席银……”
“在这儿，在这儿，我在这儿！”，席银在廊上快步奔跑，将他教的礼仪抛之脑后，她只想快点跑过去抱着他。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她抱着他喃喃自语，口中话语重复，一直说到他回神，紧紧抱着她时，她才默了声。
“你没走……”，张铎的声音还在微微发颤。
“没走，你在这儿，我走到哪里去呀？”，她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的背，好久好久。
张铎从梦中的恐惧与极大的悲伤中缓过神来也用了好久好久。
两人互相搀扶着回了屋子，席银远远的点了一盏灯，榻上不明也不暗，刚好可以看清对方的面庞。
席银抚摸着他长发，从头顶到发尾，一点一点慢慢驱散了他内心的惶然。
“你怎么了？”，她轻声问。
张铎摇摇头，不肯揭露自己的脆弱，虽然她已经看见了。
“做了不好的梦？”
张铎沉默良久，默默点头。
“不管是什么，那都是假的。我还好好的在这儿不是吗？”
张铎又默然不语，过了好久好久，他才开口哑声问：“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是，我不会离开你。”，席银坚定的回答。
“这辈子也不会离开，对吗？”，他又不安的问到。
“对，这辈子也不会离开。我会一直在洛阳城陪你，在清谈居等着你回家。”
“回家…”，张铎咀嚼着这二字良久。
“家”这个概念，于他而言，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他小时候有家，但从乱葬岗摸爬滚打活过来时，“家”已经不存在了，那个地方是牢狱，是所有痛苦产生的地方。就连清谈居，也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
如今，她说这儿是他们的家。
张铎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多少年没听过，“等你回家”这四个字了，太久了。
他不想在她面前掉眼泪，干脆转过身去背对她，席银也不勉强，贴着他的背静静等待。
张铎整理好情绪又转过身，将她揽进怀里，“你刚刚去哪儿了？”
席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肚子有点饿，去吃东西了。”
“晚上没吃吗？”
“吃过了啊……可是，我就是饿嘛……这两天总是饿，感觉怎么都吃不饱一样。”，席银抿了抿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嗯，饿了就吃，不要委屈自己。”
“嗯……我知道了，快睡吧，天都快亮了。”
张铎闭上双眼，虽然很不愿再回忆起刚刚的梦，但那一幕一幕叫人痛心的场景在脑海里不断回放，他又睁开了眼睛，他不仅要能感受到她，还要看着她，才能确定她真的还在。
他不睡，席银自然也没了睡意，捏着他的耳朵又问：“你到底梦见什么了，你说了我才能安慰你呀。”
张铎看着她一直以来都清澈单纯眼睛，终究还是开了口。
“梦见江州城被淹，梦见你躺在尸山中，奄奄一息。梦见你对我说，我抛弃了你，你再也不要原谅我，也再也不要跟我回洛阳。梦见你到死…”
他顿了顿，说：“都要跟岑照在一起。”
席银听他说的颠三倒四，一会儿她躺在尸山中，一会儿她又不原谅他，一会儿又到死都要跟岑照在一起。
她不禁笑了：“你这梦怎么乱七八糟的，你这人不会说好话就算了，你就不能梦点好的吗？”
张铎十分矛盾，心有余悸的问出他一直藏在心里的问题：“江州淹城，我没去救你，你……恨不恨我？”
席银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回他：“我不恨你，怎么会恨你呢，你做的是对的。”
张铎还是不信，他不信席银一点儿也不怪他，连他都恨透了那个没有去救她的自己。
“你说实话，我想听实话。”
席银十分无奈，她说的其实就是实话啊，那时她并不恨他，甚至不怪他。但如今再回想起来，似乎又有那么一点点失落，又那么一点点生气。
她只好老实回答：“那时确实是不怪的。但现在…”
“现在什么？”
“有一些……嗯，怎么说呢，失望吧？还有一些…嗯…生气？大概就这些吧。……就只有一点点……”，她捏着两指给他看，证明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
“为什么当时不怪，现在怪呢？”
“因为当时不知道你的心意嘛，我觉得死了也无所谓，反正你也不喜欢我，还很烦我……”
张铎半天没说出话来，为什么连赵谦都能看出自己的心思，偏偏她看不出来呢？
他近乎无底线的容忍与偏心，她都看不出来么？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喜欢你？”
席银委屈的撇了撇嘴：“你那时对我很凶啊……哪有喜欢一个人，还整日拿着玉尺打人，还动不动就掐我脖子，威胁我。还有，那日……在江州，我说有一点喜欢你，你都没回应，明明没睡非要装睡。”
张铎还真的认真回忆了自己从前做的事，现在想想，好像真的十分苛刻，万分过分。
叫他现在再拿玉尺打她，他是做不到了。更不要说，刚认识她不久，把她吊在矮梅上打，把她扔在外面和雪龙沙过夜。现在再回想起来，他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人。
至于在江州那夜，他没有回应，是因为心里激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像乱了套，又想把她抱在怀里再疼爱一番，又不想让她看清自己的心思，总之十分矛盾。
“对不起……”，他十分诚恳的道歉。
席银倒是没想到，这个高傲的男人，还会跟她道歉，从前一直都是她在说对不起呢。
“张退寒，那日孤身一人来沐月寺时，你是抱了必死的心来的吗？”，她也有藏在心里想要问的问题。
“是。”，他沉默了良久，终究应了。
他是抱了必死的心去了，未系鳞甲，不悬佩剑，甚至没想过要动武。他知陈孝恨他入骨，谋划这么多事，只为要他的命。若他不去，叫人围剿，陈孝必定会杀了她。
他已经抛弃她一次了，那种蚀骨的痛，比任何一次苦难都要疼，被父亲打的就剩一口气的时候，被敌人围剿刀剑入胸时，都没有抛弃她时心悸痛的那么疼。
他说抛弃她要回去自罚，自苦。
那自罚是什么呢？自苦又是什么呢？
大概是无间地狱我也要陪你一起去吧。
没遇见她之前，孤身一人还能活在乱世之中。遇见她了，就再也不想走孤寡道，再也没法一个人生活了。
他本就该死，被抛弃丢在乱葬岗时该死，被陈望举发时该死，被围在敌人中心时该死，被父亲上家法打到奄奄一息时该死。
可他不服气，不认输，拼着命不惜一切代价的活了下来，成了世上最高洁之人。
可到了最后，被人谋了心，拼尽全力活下来后，为了她，却甘愿受死。
张退寒，真不知要说你愚蠢还是没出息的好。
席银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这个回答，她想要又不想要。帝王一旦生了软肋，好像就变得不堪一击。
“不可以，以后不可以。你是世人的陛下，要好好活着，不可以为我……我是无关紧要的人，不可以为了我放弃性命。”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会保护好你。”
“你要好好活着……”
“是我们要好好活着。”
张铎心中还是十分无奈，直到现在，她还觉得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吗？
他是世人的陛下，但更想做席银的张退寒。
第二日醒来时，张铎早已经离开了，昨夜的交谈历历在目。席银虽不愿他为了自己放弃生命，但得知他的心意后，她还是有些开心。
过了晌午，胡娘来报说是梅医正来了，席银吓了一大跳，梅医正怎么到她这儿来了？
“快请梅医正进来。”
梅医正依旧不敢进张铎的清谈居，于是二人坐在矮梅下说话。
“梅医正今日来所为何事？”
“我就要走了。”
“走了？梅医正要去哪里？”
“回家吧，我算是衣锦还乡了。”
“那还是要恭喜梅医正了，从今往后也可以为自己而活。”
梅医正笑：“是啊，你也成长不少。”
他们二人说了很多话，大多是关于张铎身上的旧伤，从饮食起居习惯上要如何去做，他还贴心的为席银把了把脉，竟发现了意外之喜。
眼看着天儿就要黑了，再说张铎就要回来了。
梅医正起身告辞，席银却问了一个十分刁钻的问题：“梅医正现在还认为席银是个祸害吗？”
梅医正冷汗，没想到这女子如此直接，但还是十分诚恳的回答她：“你不是有罪的人。”
席银此时有些想哭，被人认可，原来是这种感觉。
她俯身行礼：“多谢医正的认可。”
梅医正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之前他不肯救被张平宣差点勒死的席银，张铎竟然以帝王之身，跪下求他。
他犹犹豫豫的还是把这件事告诉席银了，如今他也真心希望席银可以一辈子陪着那个孤寂的孩子。
席银回了清谈居一直在掉眼泪，张铎对她的爱，似乎比她想的要多的多，也似乎比她知道的要早的多。
她一直在伤害他，总是说一些要离开他的话，说自己有多喜欢兄长，难怪他到现在都如此没安全感。
她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张铎从宫中回来，她眼睛都肿了，哭的嘴巴也肿了。
张铎吓了好大一跳，抱着她一直问怎么了，席银也不说，就一个劲儿的掉眼泪，他急得想问胡娘，却被她抱着无法抽身。
直到她哭的实在没力气了，才抽抽搭搭的说：“我有了身孕……”
张铎当时就觉得五雷轰顶，脑袋一片麻木，嘴唇开开合合，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等再次听到自己声音时，张铎手心上全是汗，“因为有了身孕你才哭的这么难过吗？你……不想要孩子？”
席银不说话，张铎却异常慌张，犹豫再三，还是艰难的说：“你若是实在不想要，我们就……”
“不，我想要。我非常非常想要，我们的孩子。”，席银从他怀中坐起，认真的看着他。
“那……那你哭什么？”
“我……我…我……我高兴不行吗？”，她还是没把那件事说出口，那种事她自己知道就好了，知道他的心意，知道他的爱意。
这就够了。
张铎嗤笑，刮了刮她的鼻子：“傻瓜，还是这么爱哭。”
席银靠在他的肩头，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我不会教孩子，你要教我。”
张铎也是头一回当父亲啊，也没什么经验，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期待孩子到来的这些时光实在是一段又有趣又刺激的过程，张铎没有特地问医正孩子的性别，但某次有个医正摸着他白花花的胡子，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席银知道了，张铎必然也逃不过去，他刚刚回清谈居，席银就兴奋的告诉他：“张退寒，医正说我们的孩子是女儿！”
张铎实在生气，这样期待着多好，干嘛要告诉他们，这下知道了，都没惊喜了。
不过知道了也好，能早点准备孩子用的东西。
夜里他依旧被席银拉着僵硬的手放在肚子上，与孩子互动。张铎有些别扭，他想摸圆滚滚的肚皮，但又怕自己满手茧子会弄疼她。不过好在，席银总是适当的拉着他的手，给了他一个机会。
在女儿出生前，张铎一直在想送什么礼物给她好，虽然她这么小，对那些身外之物没有概念，但张铎还是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他和席银的孩子。
他问宋常侍，“小丫头一般都喜欢什么呢？”
宋常侍服侍了三朝陛下，也有些经验，就说：“小殿下出生要送金锁还有金镯子。”
张铎十分怀疑这个想法，但他也没有主意，只好照做了，镯子还有锁都有专门的地方去做，而上面的装饰，全是张铎做的“铎”，大的小的，金的银的，做了一大堆，手都被磨出好多泡。
席银总是一边为他上药，一边唠叨他，说小孩子哪里知道那么多。
张铎不说话，总是默默挨她训，然后转头又继续去做。
终于在某个雪花飞落的日子里，他们的女儿出生了，张铎跟木头一样坐在矮梅之下，生生变成了一个雪人。
等见到女儿时人都冻僵了，不敢看孩子，怕寒气会冻坏这个脆弱的小生命，只好先暖了身子才敢靠近看一看。
才看了一眼，他就觉得那些金镯子，金项圈，金锁都白做了，这么小的孩子，带那些东西不会被压坏吗？张铎默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后来张铎在那一堆东西中只拿了一颗小小的“铎”用红绳串着，然后绑在了女儿的手上。
并且他还拿了一颗略大的“铎”，也同样的绑在了席银的手腕上。
那个“铎”阿玦一直带到了三岁，他才又换了一个，这次他把红绳换成了金手镯，套在了女儿的手上。
阿玦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对那金手镯爱不释手，从不肯拿下，见女儿如此喜欢，张铎也十分欢喜。
阿玦喜欢同张铎一起睡，夜里总喜欢枕在他的胳膊上听他讲故事，小孩子的想法天马行空，问许多他答不上来的问题时，席银就在一旁解难，小小的清谈居，不知什么时候竟热闹了起来。
这是二十八岁的张铎从来都没想过的事情。
夜里他依旧贡献一个胳膊给孩子枕，他这人疼女儿疼的离谱，她要枕着他就一动不动给她枕，席银说要阿玦自己枕着枕头睡，张铎都不肯。
她无法，只好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张铎独自生闷气。
张铎似乎察觉不对，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都要红了。
他急忙起身，但因孩子还在，只好半起，去蹭她的眼皮，“别哭。”
席银委屈的嘟着嘴，抹了抹眼睛：“你许久不曾抱着我了。”
张铎：“……对不起……”
“算了。”，她说完干脆也背对着他，不再去理。
张铎的心思没有那么细腻，没想到席银也会在乎这些，于是他一手枕着孩子，一手从背后将她揽入，“我抱着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他很少会这么温柔的说话。
席银也不矫情，转过身枕在他的肩膀上，手抱着他的腰，乖乖阖眼睡了。
睡到半夜，张铎被一阵惊呼吵醒，席银不知怎么睡得掉下榻了，他猛然起身，孩子枕着的胳膊也抽走了，“咚”好大一声，阿玦的后脑勺也磕在榻上了。
一瞬间屋内哭声四起，被摔痛的席银，被撞痛的阿玦，都哭了……
张铎坐在床上抓耳挠腮，一时不知要先去安慰谁，好在席银听见孩子哭了，自己爬上床，女儿也爬进席银怀里，呜呜咽咽。
张铎着急却又插不进手，抱着席银，又安慰在她怀里的女儿，一时悔恨万分。
好在阿玦实在太困，哭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他们二人的心这才落了回去，这下好了，席银抱着孩子睡进了里侧，张铎睡在外侧小心翼翼的当护花使者，护着他们母女两个。
张铎这辈子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这两个女人，后来他很少做噩梦了，他也很少会拉着席银问她会不会离开自己了。
那脆弱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他和他的席银，有更好的未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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