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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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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橙1的1是大楼最1

【彩巽】初次体验


       *是跟亲友的换文

       *非常非常没有逻辑

       *黑手党pa 养子×养父 ooc注意避雷

  *全文走wb:谁不喜欢红毛小狗

  

  

  

  

  

  

  

  

  “纯,你上次给我的那种书。”

  

  稚气未脱的红发少年叫住了他,漂亮的脸蛋上满是认真:“……有没有男性与男性版本...


       *是跟亲友的换文

       *非常非常没有逻辑

       *黑手党pa 养子×养父 ooc注意避雷

  *全文走wb:谁不喜欢红毛小狗

  

  

  

  

  

  

  

  

  “纯,你上次给我的那种书。”

  

  稚气未脱的红发少年叫住了他,漂亮的脸蛋上满是认真:“……有没有男性与男性版本的?”

  

  ……哈?

  

  这句话无疑像施放了一个大型的沉默咒语,令涟纯瞬间呆立在原地,他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的听力是否出现了问题:“……你刚刚说,你想看bl?”

  

  苍天啊,他不该因为这小鬼什么都不懂,就擅自借给他黄漫看,要是被首领知道自己给他重要的养子灌输了这些不好的知识,他一定会人头落地的!

  

  “bl是指男性与男性么?”

  

  天城一彩完全没有看出他的忐忑,自顾自将话题推行了下去:“那么,我想要看这种方面的书籍……纯应该是有的吧?可以借给我吗?”

  

  “等等等等……我说,一彩大人啊……”

  

  “纯的话,叫我一彩就可以了。”

  

  现在不是讲究称呼的时候吧!涟纯无奈地低咳两声,抬眼看向面前完全看不出看玩笑迹象的少年:“……你为什么想看这种东西?”我借你的那些难道不够用?还是说这家伙发现对女人撸不出来?

  

  “唔姆,是这样的。”天城一彩似乎将他当成了非常不错的谈话对象,一股脑将他的苦恼倾吐而出:“看了纯借给我的漫画后,我明白了原来相爱的人之间会做这种事情。”

  

  还好我没借给他什么ntr……

  

  “察觉到这一点后,我晚上做了相似的梦。”

  

  哦哦,做春梦啊,你小子都十六岁了,原来才第一次做春梦吗?

  

  “我梦见父亲不着寸缕地坐在我的身上,但是,下半身的地方布满了白光,看不见任何东西。”

  

  是没有见过所以自动打码了吗?还真是方便的梦境啊——方便个大头鬼啊!父亲是指首领没错吧?你为什么会梦到这么恐怖的内容啊?!

  

  涟纯在心底无声咆哮。

  

  “所以我想,如果我更了解男性与男性之间的知识,是不是就能在梦中完成与父亲的性爱呢?”

  

  不不不,这点很奇怪吧?那是你的养父哦天城一彩?而且首领他只是看起来比较好说话,你要是真跟他提这种东西会被他一枪爆头的吧?绝对会的吧?

  

  “……我可以借给你。”经过深思熟虑,涟纯沉重且缓慢地开口:“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别把你的梦告诉首领。”

  

  作为朋友,我已经做完了能做到全部。

  

  涟纯面无表情地想。

  

  

  

  养子最近的表现有些奇怪。

  

  风早巽一直是个细心的男人,尤其是在照顾自己唯一的“孩子”方面。或许是进入了青春期?小孩子总该有点自己的秘密,即便是一彩,有不想跟他提及的话题也不是很奇怪……他正思索着,就看小孩带着满头的汗水跑进了书房。

  

  “父亲!”天城一彩总是热烈又灿烂的,他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总能令见惯了黑手党血腥黑暗的风早巽心中稍感安慰。他从怀中掏出手帕,耐心地为他的养子拭去汗水:“怎么了?跑这么急?”

  

  “因为想快些见到您!还有,我有想对您说的话!”

  

  天城一彩自然而然回蹭了一下风早巽搭在他脑袋上的手,他这一点总是这样可爱。

  

  “呵呵,是什么样的话呢?”

  

  “我喜欢您!”

  

  “我也同样喜欢一彩君哦。”对方天真直白的话语逗得年轻的教父弯起嘴角,不免也露出一丝浅笑:“我一直很喜欢一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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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uise

【彩巽】记一次成功的赌局

tips:

  纯造谣,没有一丁点真实成分,请看狗狗拉着巽哥在he的道路上大狂奔。

  全文6k+,纯爱战士,没有文笔没有剧情

  以下都接受请↓

  

  

  

  

  风早巽觉得最近的一彩有些不对劲,他会偷偷对着一张小纸条笑得眼睛弯弯,还会突然蹦起来说巽前辈我好开心啊,还有拉着蓝良的手转圈圈,还有突然大笑到缺氧,总而言之就是,非常,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饶是他一个老年人都看出来了。

“真宵,你说,一彩这孩子最近是不是不太对劲。”

“噫!巽同学!请不要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啊啊啊啊,这样很吓人的。”

真宵不安地摩擦着双手,又像是补充一样说,“啊啊啊啊啊我没有讨厌巽同学的...

tips:

  纯造谣,没有一丁点真实成分,请看狗狗拉着巽哥在he的道路上大狂奔。

  全文6k+,纯爱战士,没有文笔没有剧情

  以下都接受请↓

  

  

  

  

  风早巽觉得最近的一彩有些不对劲,他会偷偷对着一张小纸条笑得眼睛弯弯,还会突然蹦起来说巽前辈我好开心啊,还有拉着蓝良的手转圈圈,还有突然大笑到缺氧,总而言之就是,非常,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饶是他一个老年人都看出来了。

“真宵,你说,一彩这孩子最近是不是不太对劲。”

“噫!巽同学!请不要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啊啊啊啊,这样很吓人的。”

真宵不安地摩擦着双手,又像是补充一样说,“啊啊啊啊啊我没有讨厌巽同学的意思……毕竟像我这样的低贱的人是不配说讨厌这种话的……”只是他话音未落,就被蓝良打断了,“好love的立牌!真宵前辈快来帮我看看!”

“噫噫——确实是好精致的奖牌呢,你想要买哪一个呢。”

“不知道呢,看看这家店的性价比如何……”

……

看着那边打成一团的蓝良和真宵,巽也只能无奈地笑笑,果然无论什么时候,和这两个人交流都有些困难呢。

所以这个问题被搁置了很久,谁也没有提起一彩的不对劲,他也私下问过蓝良,蓝良只会撇着嘴说那个家伙无论什么时候都脑子里面装了奇怪的东西呢巽前辈不要担心他云云然后就继续和真宵讨论今天下午吃什么了。

好像完全没有人觉得不对劲吗!

风早巽很无语,风早巽很好奇,风早巽打算自己调查。

*

一彩觉得巽前辈很不对劲,起因是他突然开始关注自己的行动,不,不能说是行动,只能说是…一举一动。

虽然巽前辈一直以来都以关心队里后辈的成长为己任,但是,现在这个样子未免有点太过了吧,他会笑眯眯地盯着一彩吃下每一勺饭,然后问一彩需要些什么吗,最近有什么学校里的见闻吗可以讲来听听吗,还有,巽前辈自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但是他悄悄拿走自己留在箱子里的纸条这件事。

虽然我不明白城里人是怎么关心人的,不过听蓝良讲,关心一个人就是要无微不至地照顾这个人,巽前辈应该是在照顾自己没错才对。

果然呢,巽前辈真是了不起,关心身边人的成长,给予身边人爱意和支持,这样子的巽前辈很值得我学习!我也要关心这样厉害的巽前辈!

一彩精彩的心理活动风早巽自然不知道,他还在苦恼这孩子怎么回事,是不是心理出了什么问题,需不需要自己的帮助。

*

风早巽看到了一彩前段时间心心念念的纸条,只能说不出所料,纸条上是隔壁声乐科一个女生的告白,写着很仰慕一彩君的认真的态度云云,最后一段写着希望一彩君能够和她周末去海洋馆看鲸鱼。

果然啊,孩子还是到了这个年龄了,风早巽很欣慰,但是莫名不是滋味。

一彩这孩子终于成长了啊,也不知道那个女生长什么样子,一彩又会不会好好对待人家女孩子的心意,他会不会好好照顾人家,他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孩子呢,是长发的?我隐约记得他说过喜欢真宵的长发?他突然想起自己在铃明时期也留过一段时间的长发,只不过那件事之后……算了,那件事不提也罢。

风早巽突然就想把自己的头发再留长试试,不知道一彩会不会喜欢那个时候的自己?会不会和对待真宵一样想要摸摸自己的长发?

察觉到自己心思拐了九转十八弯的风早巽突然惊醒,他在想什么啊,但是怎么总觉得不对呢。

他心乱如麻,这几天一彩在他晒太阳的时候躺在自己膝盖上睡觉的时候他照常抚摸着小狗狗的头,小狗狗却突然离开了他的膝盖,看样子是醒了。

“我有说过让巽前辈不要摸我的头吧。”

“哦呀,被一彩发现了呢。”

风早巽却没有一丝一毫心虚的自觉,他的语气好像在说今天早上吃什么,你要吃馅饼吗一样。

“不过前辈最近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摸摸也不是可以哦。”

话是这么说,风早巽却莫名下不去手了,他又想到了那张纸条,他心里莫名感觉堵着什么。

于是他迟疑了一下,话拐到嘴边拐了九转十八弯,还是开不了口。

“巽前辈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呢,是有什么心事吗。”一彩完全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自觉,他蓝色的眼睛清澈地倒映着风早巽的影子。

“…哦呀,一彩很敏锐呢。”

“那是当然,因为故乡教导我要时刻观察身边的状况,不然遇到危险时就无法保护至亲之人,没有办法守护重要的人哦!毕竟守护家人是我的一生的使命!”一彩红色的头发耸动着,他紧握住拳头,一谈到这个就非常神气的模样。

“哦呀,这一点也非常好呢一彩,我也希望我能和你拥有一样守护身边人的幸福的能力。”

风早巽不着痕迹地引开话题,他不希望一彩知道自己的想法,或者说,根本无从谈起这件事。自己是以前辈对后辈的关心所以心乱吗?又或者是朋友之间的关心?他无从说起,而且一说不就暴露了自己偷偷拿走一彩留在箱子里的纸条这件事了吗,出于种种考虑,他实在是开不了口。

“巽前辈不愿意说也可以的哦,我知道巽前辈总是以照顾生物碱全员为己任,既然你不开口自然有你的难言之隐,我会等着你愿意说的那一天的哦。不过巽前辈千万不要因为过分担心而伤害自己的身体,毕竟巽前辈也是我很重要的家人!”一彩抢在风早巽之前已经倒出了一连串的话,“一彩你这孩子,总是能一语道破一些我的想法呢,不过太过敏锐也不是好事哦。”

“欸?为什么这么说呢巽前辈,难道观察他人并且揣摩他人的想法不是一件城里人社交经常会做的事情吗,我虽然脑子不是很聪明,但是蓝良教会了我很多,我也在努力学习哦!”

“一彩君是很聪明的孩子呢,不过早慧易夭这个道理你也应该懂得哦。”

风早巽承认,今天的小狗狗很不好招架,他有点慌神了。

“欸?我好像还是不是很明白?巽前辈?”面前的一彩努力地思考的模样让风早巽不禁想到了以前的自己,于是他噗嗤地轻笑出声来。

“揣摩他人的想法是好事,证明一彩已经学会了人际交往中很重要的一步,但是揣摩往往是不可以说出来的,这是人们默认的一条社交潜规则,虽然我认为人际关系之间的弯弯绕绕并不是一彩应该沾染的内容,但必要的规则也是需要懂得的哦。”

风早巽突然就生出一种想要摸摸一彩的头的欲望,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原来是这样!我完全明白了呢巽前辈!果然巽前辈非常博文多识!我也要成为巽前辈这样的人!”一彩沉浸在获得新知识的喜悦中,似乎也忽视了巽刚刚喊他孩子这件事,而巽则在一彩离开之后叹了一口气,“一彩啊一彩……”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个后辈出奇的可爱,让他想要摸摸他的头,捏捏他的脸,让他靠在自己背上撒娇……还有……突然反应过来的风早巽掐断了自己没来由的怪想法,一彩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可以对他萌生出这种想法。

风早巽觉得自己的腿又开始疼了。

*

按时赴约的一彩似乎并没有那么多想法,他按照纸条上的时间赴约了,甚至为了城里人的礼仪,他提早到了十分钟。

“你好啊!我是天城一彩!很高兴认识你!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一彩什么都不懂,一彩看到纸条后只想着和小姑娘交朋友。

所以这次约会的结果不能说失败,只能说非常失败,小姑娘精心准备的同游变成了一彩问东问西介绍海洋生物大会,并且天城一彩表示很开心,很满足,学会了很多知识,希望小姑娘下次还能和他交朋友,还打算去声乐科拜访她,继续学习海洋知识。

当然,听到这件事全程的白鸟蓝良可以说非常无奈并且很快对一彩的这番行为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嘲笑。

“喂喂!笨蛋一彩君!人家是想要和你发展love的关系!并不是真的交朋友!”

“什么叫love的关系啊?”

“哎呀,笨蛋一彩君,真是受不了你!就是,那种关系啊!”

“所以拜托蓝良告诉我是什么关系嘛。”

“哎呀!就是,谈恋爱!”蓝良脸红了,他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说真的他很嫉妒笨蛋一彩君有女孩子追,毕竟他又聪明又有笨蛋一样的怪力,所以他又有点嫉妒又有点生气,“真是的!笨蛋一彩君无论说什么都很笨蛋!我简直无力吐槽啊啊!”

“欸?蓝良为什么又生气了?还有为什么人们会用交朋友为借口发展恋情呢,难道又是什么我不知道的社交规则吗?”一彩有点发懵,他不知道为什么蓝良的态度如此之差,早知道他就去问真宵前辈或者巽前辈了。

“因为!笨蛋阿彩!因为害羞啦!不过笨蛋阿彩是不会有这种情绪的!毕竟阿彩是笨蛋啊!”蓝良满脸通红地憋出了这几句话就气鼓鼓地走了,他真的很讨厌和笨蛋阿彩谈论谈恋爱这种事情,毕竟他对这种事情的了解还停留在galgame,他不想回答笨蛋阿彩那堆奇怪的问题。

“所以……人们面对喜欢的人会逃避,会害羞,原来是这样!”

当然,蓝良也不知道一彩最后悟出了这样一个结果。

*

一彩之前暗下决心要像巽前辈学习,所以他也要像巽前辈关心自己一样无微不至地关心巽前辈,结果就是,他和巽之间的相处,变得很诡异。

不过这种诡异是风早巽单方面觉得的诡异。

“……一彩能不要盯着我做晨祷和吃早饭午饭和晒太阳和在椅子上午休还有吃下午饭了吗?”风早巽在忍受了半天一彩的“关心”之后终于忍不住了,毕竟谁能忍受一个人时时刻刻盯着你还对着你笑说巽前辈很厉害呢然后继续笑眯眯地观察你的一举一动整整半天呢。

尤其涉及到似乎还有继续下去的趋势。

“可是巽前辈之前也是这样关注我的,我觉得看巽前辈的一举一动特别有意思!蓝良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关心他的一切!我正在尝试着学习关心他人呢!”

等等……如果风早巽没听错的话,他似乎从这个可爱的后辈嘴里听到了“喜欢一个人”。

他立马慌乱得连勺子都拿不稳了。

“哎呀!笨蛋一彩又在干什么奇葩的社会实践,巽前辈你不要在意他,他最近在接受一个女孩子的追求哦,不过笨蛋阿彩似乎搞砸了这件事呢。”蓝良插嘴道,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嘴里塞奶油蛋糕。

“噫——这样子的巽同学真是少见呢……对不起我说的话一定烦扰到巽同学了啊啊啊我罪该万死……”

“什么少见啊真宵前辈。”好巧不巧地一彩插嘴道。

“啊啊啊没什么不用在意我一个卑贱之人的想法……就是巽同学似乎在一彩同学提到【喜欢】这个词的时候勺子差点掉下来了哦噫噫噫……还有就是他耳朵突然好红啊巽同学被我这样说一定很难过吧啊啊……我不应该说话的对不起大家啊啊……”

巽觉得这顿饭真是一点都吃不下去了。

于是他寻了个由头跑出来透气,咖啡馆外的空气很好,刮在他泛红的耳朵上,他心跳如擂鼓。

深呼吸,风早巽,深呼吸,他给自己催眠。

一彩他只是,在表达对自己的仰慕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深呼吸。

他,以前,不也,经常这样做吗。

你不可以多想,冷静,风早巽。

冷静失败。

风早巽觉得腿真的好疼,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

一彩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他往嘴里一口一口塞着奶油蛋糕,还不忘称赞一句这种食物真是出人意料的好吃呢下次还想来体验一下。

“笨蛋阿彩!都怪你乱说话把巽前辈吓跑了!”

“欸?为什么巽前辈会反应这么大啊,我只是在表达对巽前辈的关心……明明他之前也是这样关心我的。”

“人们把这种情绪称之为害羞呢。”一直沉默的真宵突然神神秘秘地说道,他又开始了那种奇怪的笑容。

“蓝良!之前你说过love的关系里会害羞对吧!”

“笨蛋阿彩!巽前辈怎么可能喜欢你!都是你乱说话把人吓走了!你再乱说什么【喜欢】之类的连我都受不了了想走了哦!”

“欸!蓝良你别生气啊!所以为什么不能乱说喜欢啊,可是我很仰慕巽前辈是事实欸!”

“因为【喜欢】只能对很特殊很love的那个人说啊笨蛋阿彩!【喜欢】是很重要的,很珍视的感情呢!”

所以巽前辈对自己抱有珍视的感情吗,一彩思考,一彩觉得自己又学到了什么,一彩很高兴。

*

“真宵前辈,什么叫【喜欢】啊?”

在第n次思考未果之后,一彩决定向年长的真宵前辈发问。

“噫噫?!一彩同学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蓝良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要和这个人牵手,想要和这个人呆在一起,想要和一个人共度一生的感情呢。”

“虽然听起来很简单,但是我还是有点糊涂了,真宵前辈你知道吗?”

“……一彩君可能不知道哦,但是【喜欢】就是……就是……你对巽前辈的感情哦。”真宵突然变得非常正经,他继续开口,“喜欢就是不讲道理的想要和这个人呆在一起,喜欢就是想要触碰却收回的手,喜欢就是想要对方变得更好……想要守护对方……想要对方对自己也抱有这样一份热忱的爱。”

一彩愣了一下。

“我似乎明白了,谢谢你真宵前辈。”

*

一彩很快注意到,自从咖啡店的事情过去之后,巽前辈看似平常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实际上最近很喜欢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包括但不限于不着痕迹地逃避和一彩的任何独处时间,逃避摸一彩的头,甚至逃避和一彩说话。

在天城一彩同学第n次追着巽问问题但巽视而不见的时候,天城一彩觉得应该和巽前辈好好聊聊。

于是他精心挑选了一个绝妙的地点,绝妙的邀请方式让巽前辈无法拒绝。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在一个夜晚里,他挑选了一个恰当的时期堵住了巽回宿舍的去路,把巽堵在墙角,“巽前辈!请您务必收下这张门票!我很想和您一起去海洋馆看鲸鱼!”一彩用双手捧着一张他好不容易买来的门票,上面还有他悄悄画下的笑脸图案,对着巽半鞠躬。

“啊……一彩君下次出现可以不用那么悄无声息的,会很吓人的,毕竟我也算是半个病号,经受不起这种惊吓呢…”风早巽接过了门票,只有上帝知道他有多想逃走,amen。

“可是巽前辈最近老是躲着我,所以我才会出此下策呢。”一彩的态度很坚决,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在黑夜里闪着光。

“请巽前辈要按时赴约哦!!!我先走了!!!”

风早巽摇摇头,他真是…拿这个孩子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无论怎么样,都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呢。

*

赴约当天,风早巽难得地换上了运动风的外套,他怕自己的打扮太正式会吓到一彩,又对着落地镜照了半天,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的一头短发,他没来由地想,如果有一天再次留长它们,又会怎么样呢。

时间还早,海洋馆几乎没什么人,不过平时这里也没什么人来,想来那个女孩可能也是抱着这样一个想法才挑选的海洋馆,巽可悲地发现,自己和那个女孩居然共情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他也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或许就是想要摸摸对方的头?想要和对方……等等,风早巽你在想什么,他摇了摇头,把奇怪的想法驱散出去,一彩对你是仰慕之情,你对一彩是照顾,是前后辈的照顾,你走你的独木桥,他这样的孩子值得更好的人,他这样的孩子是被上帝所庇佑的,你和他之间没有可能……

这边风早巽还在做着强烈的自我斗争,那边天城一彩可不这么想,他老远就对着风早巽挥舞着双手,“巽前辈!我在这里!”

风早巽被天城一彩拉着介绍完整个海洋馆之后人还是懵的,这孩子抓着自己的的手带着他去看海豚,虾虎鱼,神仙鱼,小丑鱼,还有大个的虎鲸和白鲸,他几乎要搞不清楚一彩的目的是什么了,难道真的只是和自己同游海洋馆?

第二场动物表演已然开始,所有人都在往表演馆冲,整个海洋隧道空空的,很寂静。

一彩用手指搁着玻璃和对面的鱼进行着奇怪的交流,他冷不防突然开口,“和巽前辈呆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充满着幸福和喜悦呢!”

“……”

“不知道巽前辈是不是和我抱有一样的心情呢,我听蓝良说,喜欢,就是对特殊的人才会有的很特殊的感情,想要和这个人牵手,想要和这个人呆在一起,想要和这个人,共度一生的感情。”

“我当然没有说和谁马上要共度一生这样的底气,不过我最近总是想,我想要和巽前辈呆在一起,巽前辈脸红我会不知道为什么很高兴,我想要听巽前辈给我讲很多很多故事,我想要成为巽前辈口中那个关系对等的人,我想要成为巽前辈眼中特殊的存在,我想要巽前辈不再自己承担下一切……而是放手让我去做,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一彩了,要是换作以前的我自己,肯定会嘲笑我现在的样子,不过我不在乎,我拥有了很多,我拥有了大家的爱,我有了守护他人的勇气……而我想要守护的那个人是你。”

少年的一番自我剖白如夏风吹刮的柠檬气泡水一样,入口酸涩又让人留念,又像骄阳一样灿烈直白,几乎要射伤别人,堵得巽的心口酸酸的。

“一彩……你是我很欣赏的后辈……”

“你撒谎。”

少年的蓝色眼眸很亮,从来没有这么亮过,他在赌。

风早巽被少年强硬地按在海洋馆的玻璃上,被迫和少年直视。

“明明我就只小你两岁,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孩子了,我已经成长了,我有自己的想法和担当,我会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他甚至连敬语都抛弃了。

沉默,令人不安的沉默,可怖的沉默,年长者的眉头皱了又松,他终于被半逼迫着开口。

“……一彩,你真的承担得起这份感情吗,如果是这样……那我会给你你想要的回应。”

回应是年长者主导的一个吻,一个小心翼翼的吻,一个在柠檬汁里浸泡过的吻。

他们很快分开,巽的眼睛有点湿润,他的眼睫毛闪烁着光。

“巽前辈……是我吓到你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这么强硬的!”初尝情字的少年很惊慌,他松开了按住年长者双臂的手。

“一彩啊一彩……”年长者在笑。

“无论什么时候,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啊,我们来接吻吧。”

一彩后来跟蓝良回忆说,那天的晚风是薄荷味的,和巽前辈一样。

fin

(写不出来了,我是垃圾,是和亲友的脑嗨,被我一上头写出来了)

(也许会有后续,如果有就是彩对重新留长头发的巽进行一个摸摸蹭蹭贴贴)

(小狗能有什么坏心眼.jpg)

淑淑云云

  为什么没人捡😭😭😭😭我要疯了,cb也好啊为什么没有人写教父,孩子要饿疯了

  

  就是那种👉👈二把手是最亲密的情人,对巽来说是他最重视的孩子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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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颠勺

圣诞周-小巽生日-元旦-彩宝生日

  贺图!

圣诞周-小巽生日-元旦-彩宝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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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own
纯巽/彩巽 建设一下,风早前辈...

纯巽/彩巽

建设一下,风早前辈和狗狗后辈们

身高好像有点bug(

纯巽/彩巽

建设一下,风早前辈和狗狗后辈们

身高好像有点bug(

404

蝴蝶

 单性转,请注意避雷

  

      天城一彩赶到租住的楼里的时候,天空刚好降下大雨。楼梯间的水泥地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气味,锈迹斑驳的扶手凝结着水汽,一些雨水被风裹挟着穿过年久失修的窗户,在地上洇成一片,像某种不明觉厉的图腾纹样。


    “雨下得可真大呀。”


        刚找到的钥匙掉到地上,金属清脆的碰撞声似......

 单性转,请注意避雷

  

      天城一彩赶到租住的楼里的时候,天空刚好降下大雨。楼梯间的水泥地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气味,锈迹斑驳的扶手凝结着水汽,一些雨水被风裹挟着穿过年久失修的窗户,在地上洇成一片,像某种不明觉厉的图腾纹样。


    “雨下得可真大呀。”

        

        刚找到的钥匙掉到地上,金属清脆的碰撞声似乎比雨声还要大。他转身,把钥匙捡起来护到包里。是一位女性,身后的房门半掩着,透出长久无人的灰尘味。


     “吓到你了吗?真是不好意思。我叫风早巽,是新搬来的租客。”女人微笑着。在昏暗的过道,天城一彩看见她青磁色的长发,无端地联想到路上那些被水汽所笼罩的淡色绿植。“我叫天城一彩,在附近的学校读书。”他看到她的眼睛,是紫色的,在故乡初秋的原野上会开的一种小花,也是这样的紫色,阳光打过来的时候会亮一些。


         阴雨天发生的事情总是像被水汽笼罩住一样,模模糊糊,甚至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第二天早上他出门的时候,对面的门已经关上了,门口没有垃圾袋也没有鞋子,楼道静悄悄的,好像昨天那位植物似的女人并不存在,就像是大雨把某些时空混乱了一样。天城一彩为自己有些无厘头的想法感到好笑,邻居的话,总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拿起倚在门上的雨伞——梅雨季来了。


        梅雨季喘歇的空隙里,风早巽会把房门打开,阴天无雨的下午,天城一彩转过楼梯角就能看见她的房门紧贴在墙皮剥落的水泥墙壁上,挂钩上孤零零地挂着一把上锈的钥匙。再上十二阶楼梯,就能闻见茶味混合着楼梯间潮湿的雨水味。走到自己的房门面前,天城一彩听见对面传来茶叶刷刷撞进玻璃壶的声音、水壶煮开前滚动的声音,风早巽轻轻哼歌的声音。翻出钥匙开门的时候,风早巽大概会出现在门口和他打招呼,阴郁的天气似乎从不会扰乱她的心情,她总是淡淡地微笑着。如果碰上茶汤煮好,天城一彩能得到一杯用纸杯装着的茶,对方贴心地等他打开房门再递过去,似乎并没有邀请他到茶桌前的想法。偶尔风早巽不煮茶,坐在客厅背对着门的扶手椅上,她端正地坐在上面,从房门望过去只能看见半个身子。听到钥匙叮啷响的声音,她会略微抬起身子偏头向自己微笑致意。


       今天回来的时候,阴天里还是飘起了雨,从楼底下向上看,阴匝匝的天,一根晾衣杆挑出来的白裙子被风卷起,雨点落在上面成了灰色,像一只被风裹挟旋转的蝴蝶。天城一彩眯着眼睛辨认,好像是风早巽晾晒的衣服,尽管他从未见过她穿这条白裙子,她似乎永远生活在初秋时节,穿着薄薄的的毛衫和半身裙。他照常踏上楼梯走进过道,没有闻见茶汤的味道,房门仍然开着,风早巽坐在那把扶手椅上。天城一彩轻轻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尾音落到地上没有回应。或许是睡着了,他想着,犹豫着踏进房门。


       阴雨覆盖的客厅灰蒙蒙的,不甚宽大的客厅里只摆放了一张扶手椅,风早巽被水汽冲淡的青色头发在没开灯的房间里是调色板上混色的一块,和深色的布面椅背突兀地融在一起。她似乎是睡熟了。睫毛像米色的蛾翅,歇落在清瘦的面颊上。天城一彩细细端详着,才发现她的眼下有两颗痣,竖着排列在那里,像那条白裙子上灰色的雨滴。或许是打量的目光带着温度,风早巽醒了。她似乎对天城一彩的到来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反倒是他自己对这种行为感到窘迫。


       “我看到你的裙子还没有收,外边下雨了。”他急切自证无谓的清白,揪着校服衬衫给她看上边的雨痕,其实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但是风早巽微笑着点头,理理头发,她今天把头发编了起来,低低地挽成一个弯,现在已经有些散掉了。天城一彩看见她慢慢穿过客厅取回裙子——尽管穿着长裙,但天城一彩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腿似乎有些问题。白裙子差不多湿透了,水顺着下摆滴到木地板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我帮你拖一下吧,你的腿——”他又意识到这样说有一些唐突,但是风早巽却没有感到被冒犯的样子。


         “阴雨天的话是很烦恼呢,拜托你了。”


         她并没有详细解释她的腿,天城一彩也没有过问。拖把在木地板上吱嘎吱嘎留下水痕,他拧干拖把细细地把水拖干净,一个人在家滑倒的话很危险吧。拖好后,风早巽已经把那条湿了的白裙子收起来了。或许那只是一条积压在衣橱下未曾穿过的裙子,趁着不下雨拿出来晾晒。


         “留下来喝茶吧。”她没等待天城一彩的回复,引着他穿过客厅来到卧室,“请在这边等一下。”


           卧室的窗户紧闭,厚厚的法兰绒窗帘半拉着,外面的雨似乎并没有消停的意思。天城一彩坐在一把矮矮的藤编脚凳上,除此之外整间房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巧的圆桌,似乎它的主人并没有什么待客的念想。仍有细细的灰尘漂浮在房间里,在连续不断潮湿的天气里这间房子却干燥温暖,甚至让天城一彩感到有些许的封闭。


       “不好意思,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人的地方呢。”风早巽端了两杯茶进来。天城一彩注意到她重新挽了头发,坐在床边。或许是今天的部活消耗太大了,茶香混着从窗缝渗进来的雨味一时令他有些昏昏欲睡。风早巽拧开床头的灯,房间的一角被照亮,灯光侧着从她的身后打过来,为她的脸赋予了一些虔诚宁静的意味,让天城一彩说的话都仿佛像祷词一般。



          他太久没有说话了,尽管他每天都在说话。他和同伴谈论习题、部活的动作要领、贩卖机里的饮料。开口的时候,他的喉咙酸痛,像是被攥的皱皱巴巴的砂纸堵住一样,直到很久的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哭泣抽噎的预兆。那盏床头灯发着昏黄的光,天城一彩讲起故乡大片大片的云,好像能把天地都给盖住,夏天原野上开得连成一片的野花,最多的是紫色的花,花蕊是黄色的,没有梅雨季,只有大暴雨,白色的雨砸下来甚至可以把草屋冲倒,森林里的野鹿,聪明的会偷偷咬开存盐的袋子,跟着进林的人舔舐一路,那些原野、高树、动物就像村里的炊烟一样,缓慢上升,抵达天空的边缘后消失。


        “那你呢?”风早巽的话好轻好轻,飘进耳朵里炸开。天城一彩明亮柔软的回忆迅速褪色,塌缩成一块黑色的石头。那我呢?我有不断的训练、有禁闭、有一些伤口、有迷茫不知所措的日子,我还有哥哥。“我逃出来找我哥哥。”他没提他半夜在谷仓里放的火、在森林里迷的路、手脚磕到石块上流的血。风早巽宽容了他的沉默,她把一缕掉落的头发挽到耳后:“你哥哥肯定会来见你的。”不是你一定会找到你哥哥的,她是抽离出人称的任何视角,探视着每个来访者内心又怜悯倾听着每一句祷词的圣像,是教堂墙壁上那个小巧的闪着光的十字架。


         她站起身来,绕过天城一彩打开窗户。风夹带着雨丝灌进屋子里,法兰绒的窗帘似乎被打湿,一片暗红色安静地洇开。风早巽背对着他,轻柔的声音好像沾上了雨水,变得沉重,一个字一个字地滴落到地上:“我也是逃出来的。”


         窗帘被全部拉开了,像一场戏剧的幕布被拉开。没有舞台的聚光灯,没有音乐,阴雨天下午六点所有的东西都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蓝色,柔软的居家鞋和木地板摩擦出一些声响,又很快被雨声吸收。她还是穿着那淡色的毛衫和半身裙,一些手臂的舒展、脚步的变换和不成规律的旋转。风裹挟着雨水吹进来,她迈出去的脚像是踩到了什么一样迅速收了回去,或许那是一个潜伏在舞蹈末尾的跳跃动作,匆匆行礼,谢幕了。


    风早巽坐在她结束的木地板上,好像那些生疏的疼痛重新回到她的身上。她的发带掉了,碎发被雨打湿黏在额前。她低着头垂眼不说话,睫毛像蝶翅,承受不了雨滴的重量颤抖起来,窗框似乎成了画框,把她钉死在窗前,像一个美丽凄怆的标本。


         “我逃出来以后,再也没有跳过完整的一支舞。”她慢慢拎起裙尾。天城一彩看见女人腿上大片的疤痕,蚯蚓般的深红色凸起从小腿一直蠕动到膝盖,消失在被布料包裹的地方。天城一彩八岁那年在原野上捉住一只大蝴蝶,小心翼翼地放在衣兜里,回家的时候蝴蝶还是逃出去了,只留下闪闪发光的磷粉和翅膀的碎片。风早巽的碎片留在了哪里呢?


       暴雨。一块年久失修裂了缝的玻璃。烛台。燃烧起来的半挂幕布。被雨浸得湿软的土地。一枚小小的金色十字架。呼喊声。跌倒。爬起来。跌倒。再爬起来。“可能这就是神明对我的惩罚吧……”她没有说,但是天城一彩知道逃跑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安慰的话语刺一般卡在喉咙里,面前的女人像是在褪色一般慢慢变得透明起来,他迫切地想要组织起一些语言防止她溶解在窗外的雨里。“我下次还能来吗,巽前辈?”那些埋葬在原野的传说中,用约定和承诺把灵魂穿起来,远远地曳着两个人的,壁画上画不出来的透明丝线。


     “可以的,天城一彩同学。”


       雨好像停了,又好像没停,时间像果冻一样凝固在周围。他把她拉起来,指尖是温暖的,那些色彩又一点点地回流到她的身上。于是天城一彩又看见,青磁色的长发,紫色的眼睛,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袖口起的毛球。面前的茶汤也已经冷透了,褐色的茶叶蜷缩在杯底,茶杯的样式和风早巽的不太一样,下一次她可能还会给自己用这个杯子。天城一彩临走前关上卧室的窗户,又细细地把飘落到地上的水擦干净了。风早巽或许一直到他打开门的那一刻才重新坐回到扶手椅上,目光就像透明的水母漂浮在充满水汽的楼道里。


        天城一彩后知后觉,直到在书桌前掏出作业才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直呼其名,屋里带着潮意的热气烘上来,他的耳尖发烫。打开窗户,外面半明半暗的天,雨已经完全停住了,他又压低声音重复一遍,最后一个音落在舌尖上,像是轻飘飘的食用糖纸,抿一抿就化了。


    那只不太一样的茶杯真的成为了天城一彩的专属。因为雨天取消户外训练提早回家的日子里,他总是轻轻叩响风早巽的房门,尽管那扇门的主人从未真正关上过它,但他仍坚持每次都要敲敲门,在得到对方“请进”的回答后才进来。风早巽对茶艺似乎很有研究,有条不紊地使用着那些各异的瓷器,茶叶在滚水中舒展,飘出来的味道令人感到安心。大多数时候,他们只是坐着长谈,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逃跑的事情,在风早巽那间不大的卧室里拼凑出来两个场景,坐落在旷阔的原野上的村庄和有着彩绘玻璃的教堂。风早巽在讲述厚重的经文故事时像是中午教堂反光的玻璃,束之高阁,透明样的看不清楚,只有在谈到生活琐事时似乎才降落下来鲜活起来。天城一彩便捡一些日常的话题放在茶桌上,从楼下便利店的蛋包饭讲到误闯到楼道里的流浪猫。


      天城一彩花两个小时坐在卧室那把矮脚藤椅上编一条发带,风早巽就坐在床边看他编了两个小时,他有些忘记了,编的磕磕绊绊,常常是编到一半又拆开重来,最后勉强成为普通发带的样式,想要拿回去仔细研究重新编一遍,风早巽却一边说着“这样就很好哦”一边把水色丝带编在发上。

     

        风早巽偶尔约他在楼下散步,她慢慢地走,天城一彩就慢慢地跟在斜后面,看那条发带在她的长发里消失又出现。在半路上遇到下雨,两个人只能躲进最近的公园亭子里。梅雨季有的雨来得急走得快,有的却是磨磨蹭蹭不肯离开的。风早巽有时心血来潮想要冲进雨里,天城一彩总是会告诉她再等一会会就好。


        “不是会有电影这样演吗?”天城一彩没看过这样的电影,有一次就如她所愿,两个人冲进雨里,在雨下的最大的时候。风早巽其实根本没办法跑起来,连快速行走都是问题,天城一彩就用公园那辆半废旧的自行车载她,衬衫湿透了黏在身上,雨水顺着头发滴落下来。


        或许我们会感冒,天城一彩想。什么样的电影会出现这样的情节呢?雨水打在自行车坑坑洼洼的铁皮上噼啪作响,下雨的傍晚街灯提前亮起来,打着伞的行人像洄游的鱼类从他们身旁游过,道旁那些沾满水汽的绿植缓缓在雨里融化流动。应该是一部潮湿的电影吧,一些轻飘飘的东西凝结降落,带来一些透明的东西又消失不见。


           梅雨季快要接近尾声了。尽管天还是灰蒙蒙的一片,但是雨已经很少降落了,有的只是细雨,滴在地上很快又消失不见。部活的室外训练已经恢复正常了,天城一彩为运动会的比赛作准备,回到楼里的时候往往天已经黑透了。风早巽的房门仍然不关,客厅黑漆漆的,玄关处却有一盏小灯散发着微弱的亮光。天城一彩就在那盏小灯旁朝房内喊一声“我回来了”,大多数时候风早巽会出现在门前,有时声音落在地上无人应答,他就慢慢地把门关上。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运动会比赛。奔跑对他来说并不是件难事,有时候他做梦,那些跑遍原野的日子里,连天的草遍地的花,他躲开从草丛里窜出来的兔子,安静时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的声音,跑出村庄,跑回村庄,炊烟在预定的轨道上升起来,他还是无尽头地跑着,直到惊醒。有一次他梦见风早巽,她在他的梦里奔跑,像野兔一样灵巧,迈开步伐奔跑,那些跟随着裙摆扬起的小花,紫色的,和她的眼睛一样。他没有去追,天空就降下细雨,一直到风早巽青色的背影在雨雾中溶解,他又跑起来。风早巽说的电影或许是这样的,在雨中跑起来的她是这样的,跑着跑着就消失不见,好像水融化在了水里。


        这些关于奔跑的梦境,他没有向风早巽提起过。比赛前一天,部活提早结束,天城一彩久违地敲响风早巽的房门。她的袖子低低地挽在手肘,似乎在忙着什么。


        “巽前辈,明天要不要去看我的比赛。”如果她去的话,要提前占一个好座位,高高的看台爬上爬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比赛结束的话一起去吃学校附近那家的蛋包饭吧,学校离家不远,慢慢走回家也可以。如果她去的话。


       “好呀。”风早巽笑一笑。于是那些梦里的奔跑好像都有了尽头,他跑过原野,跑过遍地的紫色小花,出现熟悉的楼道,玄关处的一盏小灯亮晶晶的。


      比赛当天,笼罩在梅雨季的阴雨似乎也消散了,人声把许久未曾露面的太阳都给吵出来了。天城一彩在跑道一旁热身,他没有参加过那么热闹的事情。号码布随着动作发出的摩擦声,看台上的人热烈的讨论声,加油助威用的应援气棒撞在一起砰砰作响,所有的声音都闯进耳朵里,环状的跑道似乎也是没有尽头的,这令他有些烦躁。直到天城一彩望见风早巽。她的头发编了起来,那条编了两个小时的水色发带低低地垂在发梢,在阴雨天的阳台淋湿的白裙子现在重新舒展在阳光下。她刚刚赶到,在他预留的看台座位上,把裙子的褶皱一点点抚平,还没有发现自己。像一个缓慢的长镜头,穿过长长的跑道,越过欢笑的人群,风早巽望见了天城一彩。她的目光永远是潮湿的,氤氲着水汽,目光交汇,似乎又回到了潮湿的楼道。于是那一点的焦躁被打湿服帖下来,他重新望回跑道。发令枪响,天城一彩跑起来。跑道在脚下延伸,逐渐向终点靠近,脚下的距离却在不断地拉长。所有的人和声音都消失不见,他又回到原野上奔跑。


        终点和起点重合。他弯腰喘息,汗水顺着运动衫滴落在跑道上。那个他好像还在跑,望不到尽头,找不到终点。直到视野里飘进来一片白色。于是那个在原野上无休无止奔跑的身影又变成小时候的自己,带着满口袋的紫色小花,白裙子抱住自己说:“不要哭啦,你已经很努力啦。”


       “你已经很努力了。”风早巽也弯下身望向他的脸。有潮湿的东西顺着他的脸庞滴落,天城一彩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结束的时候,梅雨季的最后一场细雨落下来。他们没有带伞,也没有废弃的自行车,就这样慢慢地走回去。雨天的楼道,潮湿的空气重新笼罩上来。


         “能认识一彩同学,我很开心。”


         天城一彩偏过头去看她。风早巽垂着眼,一些雨水被风裹挟着穿过年久失修的窗户,白裙子上又落满灰雨滴,裙摆随着主人的步伐晃动,像在跳舞。她迈上最后一阶楼梯,裙摆也安静下来。风早巽拉开半掩着的房门,玄关处干干净净,那盏灯光昏黄的小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收起来了。

  

           “明天见,巽前辈。”


           “再见。”风早巽回头望向他,那条发带停在肩头。啪嗒一声,那扇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明天起,天城一彩再也没有见过风早巽。她好像随着梅雨季的结束彻底消失不见了。那扇半开着的房门紧闭上了,张贴着出租的字样。或许她去找她丢下的那部分了,挣开标本盒,那截留在钉子下的翅膀。漫长的暑期里,天城一彩看了一部电影,男女主角牵着手在暴雨中奔跑。最后那场没有降下来的雨好像又滴落下来,水汽灌进潮湿的楼道,迈上台阶,混着升起的茶香,和最后的目光融化在一起。



          于是他等待,等待着下一个雨季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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