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观影雪中悍刀行2
庆余年和雪中悍刀行都只看过剧,没看过原著,ooc预警,私设多
时间线:范闲出使北齐归来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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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应当知道,天下武者分为九品。”
“听过。”]
天下习武者皆是一震,好奇这仙界的实力又是如何划分的呢。
[“大戏内鬼来唱”
“你不是纨绔子弟”
“我怎么不是纨绔了?”
“一个文武双全的世子”
“天下第一纨绔徐凤年嘛”
“你觉得能活多久?”
“人所皆知啊。”
“废物,命长。”]
范府
范若若怔怔的看着,哥哥身为世子还要假装纨绔,这是过得多苦啊,这样一想,......
庆余年和雪中悍刀行都只看过剧,没看过原著,ooc预警,私设多
时间线:范闲出使北齐归来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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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应当知道,天下武者分为九品。”
“听过。”]
天下习武者皆是一震,好奇这仙界的实力又是如何划分的呢。
[“大戏内鬼来唱”
“你不是纨绔子弟”
“我怎么不是纨绔了?”
“一个文武双全的世子”
“天下第一纨绔徐凤年嘛”
“你觉得能活多久?”
“人所皆知啊。”
“废物,命长。”]
范府
范若若怔怔的看着,哥哥身为世子还要假装纨绔,这是过得多苦啊,这样一想,心中不免酸楚。
“诶,姐,你之前不是还说这是徐凤年,不是范闲吗?这会又叫上哥了?”
范若若瞪他一眼,“徐凤年就是哥哥的转世,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皇宫
宫内众人皆是老谋深算,纵横朝局之人,联想到手握三十万铁骑的北椋王之后,就知道徐凤年所谓的纨绔不过是表象,一个装给天下人看的面具,以安仙界皇帝心的伪装罢了。
可一个多疑的皇帝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相信呢?
使团
范闲骑着马,慢悠悠地走着,他觉得天幕中徐凤年的做法怪眼熟的。
王启年笑道:“大人,初入京都时不也是这样嘛,逛花楼,殴打郭宝坤,进大理寺打官司,您当时的名声确实是不好听。”
范闲恍然,不过他当时并不知道与他有婚约的林家郡主就是他的意中人鸡腿姑娘,所以纨绔嚣张想要退婚,而这徐凤年又是为了什么。
[九品境界从九品至一品,逐级递增。最初的下三品实力可以伤甲但无法破甲,中三品可以破掉六甲一下的存在,上三品能够破甲八九。
达到二品之后,可以被称为小宗师。在二品跨入一品的门槛上。]
“仙界的境界划分与我们刚好相反,一品为最上。”
“天啊,我们大宗师都没有几个,而仙界二品竟然就可以称为小宗师吗?那一品以上岂不是会更强?”
“仙界不愧是仙界。”
[“一品又有金刚镜,过了金刚镜便是指玄,更是妙不可及。”
“剑九黄就曾指玄”
“老黄?你说他曾是指玄?”
“武帝城头一战,剑九黄最后一式六千里,已是稳稳的天象境。”]
所有人都炸开了锅,画面中的老黄赫然就是徐凤年身边那个牵马的邋遢老头。
天幕中,这老头还曾陪着流历的世子挖过地瓜,啃过野菜,烤过鱼,谁能想到他竟然是一位高手。
范闲:“我猜徐凤年刚知道的时候肯定眼珠子都掉出来了,这老黄要被徐凤年埋怨死了。”
天幕中慢慢显现出一排字‘检索到关键词:徐凤年 老黄’
“这是声控的?不是吧怎么都这么玩?老娘装巴雷特的箱子是这样,天幕也这样,现在流行声控吗?”范闲有些无语。
王启年一脸好奇:“何为巴雷特?何为声控?”
“没事,少打听。”
天幕这事现在被全天下关注,本来和徐凤年长得一模一样就已经够稀罕了,如果在让人知道他能控制天幕,那麻烦就更大了,所以老王,对不住了。
[三年流历,老黄一直劝我习武,我总当耳旁风。
“学武不吃亏,学武不上当。”
“你要是学了武功,人家就追不上。”
“我老觉得凭自己的智慧解决问题才是真本事。”]
范府
范若若:“原来哥哥上一世没有学武啊。”
“他都已经是世子了,干嘛还要学武?你看他穿的衣服看着就好贵,当世子应该都很有钱吧。”范思辙有些羡慕。
[“老黄,又吃独食”
“晚上烤鱼吃”
“这会加盐,加盐好吃”
“记得放盐”]
范闲:“这徐凤年爱吃鱼就和我爱吃糖葫芦一样啊。”
[“你 会武功?”
“会点儿”
“那你武功有多高?”
“差不多这么高”老黄单手比划了一下。
“吹吧,你就。”徐凤年一脸不信。
“行走江湖身子累,回了王府心累。”]
范建看着天幕中的徐凤年,不禁想起还在归途中的范闲,自己让他来到京中见识到到这些奸诈诡计,范闲他也很累吧。
[“东海武帝城,你去那又做什么?”老黄牵着匹马,身背剑匣。
“有一场架,打了一半,我得去打完。
少爷,留步吧。”
“剑九黄死了”
“剑九黄去了武帝城后,先找了一个酒馆,要了二两黄酒,半斤酱肉,一碟花生米。”
“老黄没输,他就是老了。”
“你真想就当一个马夫啊?”
“总觉得放不下以前的自己,跟自己闹了好些年,也没怎么平复,和少爷流历这三年,我的心,平静了很多。”
“从今往后,我只是少爷身边的老黄。”]
武者:“这老黄这么厉害竟然还甘愿做一个马夫?”
“马夫怎么了,马夫也是人啊。”
“就是就是,这可是小范大人的马夫,和别人能一样吗?”
范闲蹙眉,这bmg总给他一种不好的预感。
[“王仙芝闻声而止,见一皇五剑剑出八剑使轮番对击。”
“六十八招后剑九黄用出剑九,称此剑‘如银河百卦,倾泄千里’,二人势均力敌,再战四十九招后,剑九黄力竭身亡。”
“剑九黄气绝之前,王仙芝问了这一剑九的名字。”
“六千里,他的剑匣去哪了?”徐凤年木然地看着手中的信。
“留在了武帝城头。”
“剑九的名字,您给起一个。”
“这三年,我们走了多少路?”
“来来回回的怕是有六千里了。”
“那就叫六千里。”
“终了时,剑九黄经脉具断,盘坐城头,望着北方四而不倒。”
我以我命为拜帖,恭迎世子入江湖。
他来龙虎就是为了世子闯出第三条路来。
“剑九黄已经是传奇了。”
“他剑九黄成了传奇,可是我的老黄没了。”
剑九黄,近五十年用剑高手,除李淳罡,桃花剑神邓太阿之外就是他了。]
[“我要学武,去武帝城,战王仙芝。”]
李承泽望着天幕,这范闲还是真是好命啊,当年牛栏街刺杀有护卫舍命相救,转世仙界又有这样的一个高手相助,替他走出第三条路来。
可他呢,他的命运从小就注定了,没有人能帮他,所以范闲别怪我要杀你。
皇宫
庆帝看着天幕中御剑对阵的老黄,心思沉了几分,这剑九黄看起来还不是仙剑第一人,便有此实力,与他对峙的王仙芝,到最后也只是毁去一只袖子,还未用全力,若是全力以赴又会是何等实力。
神庙在天下人面前,展示如此画面究竟想干什么。
同为棋手,陈萍萍大概已经猜到了徐骁布的局,凤年和闲儿都一样的善良,闲儿为一个护卫复仇入局京都,风年为了一个马夫习武。
使团里众人都称赞于世子能收服这样死心塌地的高手。
范闲却格外安静,他想起了滕梓荆,老黄和滕梓荆没什么不一样的。
他想滕梓荆了,想那个在生死关头舍命拦下程巨树攻击的男人。
明明在几分钟前,他早就说过,自己绝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自己的性命的,滕梓荆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醉霜雪
前篇→狐仙酿
是闲凤
还是老话,不要细究逻辑,我爽了就行(你。
狐狸化人形之时已是深秋。
小道士抱着柴火回了房发现早上出门时还好好趴在床上的狐狸原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卷毛俊秀青年——还穿着他的衣服,赶忙后退几步:“你是谁?狐狸呢?”
卷毛青年“啧”了一声,摇了摇头幻化出两只毛茸茸的狐狸耳朵来:“我就是。”
然后小道士抱着柴火在墙角愣了好些时候,努力消化了一下自己养了半年多的狐狸突然化成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这一事实,结果自然是消化失败:“你是狐妖!”
“怎么说话呢,我是狐仙,不是妖。”坐在床上的人蹦了下来,伸手把小道士手里的柴火接了过来,“狐妖吸人精气...
前篇→狐仙酿
是闲凤
还是老话,不要细究逻辑,我爽了就行(你。
狐狸化人形之时已是深秋。
小道士抱着柴火回了房发现早上出门时还好好趴在床上的狐狸原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卷毛俊秀青年——还穿着他的衣服,赶忙后退几步:“你是谁?狐狸呢?”
卷毛青年“啧”了一声,摇了摇头幻化出两只毛茸茸的狐狸耳朵来:“我就是。”
然后小道士抱着柴火在墙角愣了好些时候,努力消化了一下自己养了半年多的狐狸突然化成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这一事实,结果自然是消化失败:“你是狐妖!”
“怎么说话呢,我是狐仙,不是妖。”坐在床上的人蹦了下来,伸手把小道士手里的柴火接了过来,“狐妖吸人精气,我们狐仙可不吸。”
小道士狐疑道:“真的?”
“这么跟你说吧,想吸也吸不了。”那人赶紧支起柴火来,在火盆旁捂了捂手:“要不然我也不至于憋屈小半年化不成人形。”
小道士抓重点一向可以的:“所以还是有这个想法要吸人精气的是吧,我叫我师父来——”
“哎我说你,浓眉大眼的怎么说话听不进去。”狐仙赶忙拈了下手指对着门略施了下法术,“你出不去了。”
“你!”
“我什么我?我得跟你解释清楚。对了,我有名字,叫范闲,别你来你去的。”
说是戒备的小道士最终还是没忍住毛茸茸的诱惑,上手摸了狐狸耳朵两下:“那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化形?”
“我之前本来就能化形。”范闲把狐狸爪子放在火旁烤,“只是吃错药了,一时半会只能以原型出现,那药效我也没想到能坚持小半年。”
“啊?你堂堂狐仙被人下药啊?”
“我说过是被人下药了?”范闲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我自己配药配错了,自讨苦吃。”
徐凤年想了想:“那你都能化人形了是不是得回去了?”
“这就开始赶客了?”范闲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狐狸耳朵立马难过得出现飞机耳,“住多几天怎么你了?”
徐凤年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量:“观里没多余房间了,我的床又小,总不可能两个人挤一张床吧。”
结果有人,哦不对,有狐三下五除二又变了回去,只是这回狐狸形态张口不再是嘤嘤叫,已经是人声了,画面有种莫名的诡异:“我晚上就这么睡。”
徐凤年愣了愣:“够不要脸……”
下一秒掌心就被狐狸头蹭了蹭,人声也换回了狐狸叫——
徐凤年招架不住给顺了顺毛,好奇道:“你们狐狸毛那么厚,居然也怕冷吗?”
范闲不得不切回人声:“原型是不冷,但化成人你总得让我们适应适应人类的生存方式吧。”
“那你以后还是原型出现吧。”徐凤年思考了一下,“能省些柴火。”
“徐凤年。”狐狸幽幽道,“你真的很无情。”
小道士笑了笑,说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说我无情的人……不对,是狐狸。
他刚上山的时候没少挨欺负,有几个明面上宠着他背地里拿他使坏的师兄,下了训捉弄了他好几次。他当不懂,默默挨了好几次,直到后来被掌门发现这事儿才算了了。
然后他被一众师父教训一晚上,怎么遇到事儿闷声不说?
“你当时怎么说的?”范闲懒得再变回去了,前爪搭在徐凤年膝盖上把头放上面听故事。
“嗯……我倒觉得不算什么事,我在这山上快乐的事一件没少干,为什么要惦记些不快乐的事?”
“啧,你不应该来龙虎山,你应该去两禅寺。”
小道士一双丹凤眼笑意盈盈:“诶,你去过两禅寺吗?”
“去过啊,本狐仙哪里没去过。”
“那你去两禅寺的时候也会偷他们的酒喝吗?”小道士好奇道。
狐仙大人被戳中痛点:“没有,什么叫偷酒……我那天是不小心摔进酒坛里的。”
“那几坛酒埋得不浅,你怎么摔进去的?”
“后来不是还给你们一大坛了吗?”狐仙大人狡辩道。
“你既然知道那里有坛酒,为何不喝那一坛而要跑来喝我们观里的酒?”小道士把他抓起来,“说明那坛酒不好喝,我们还是亏了。”
狐仙大人吹须瞪眼——虽然狐狸原型是看不出来的,但还是能从声音里辨出一二:“什么话?你喝过那坛酒了吗就说那坛酒不好喝?”
“我没喝过酒。”小道士理直气壮。
结果隔几天小道士一回房就发现自己房间桌上放了两坛酒。
又化回人形的狐仙大人以免再被人诬陷成偷酒,赶忙先发表免责声明:“还是在上次带你去的那个地方取的,可不是你们观里的酒。”
“噢。”小道士给他取了一个碗来,“那你喝吧。”
“这是取给你喝的。”范闲认真道,“你不是说没喝过酒吗?给你试试,免得你说那酒不好喝。”
徐凤年眨了眨眼睛:“我又没喝过别的酒,怎么能有对比。”
“那就下次带你试试别的。”范闲给徐凤年斟了满满一碗递到他面前。结果徐凤年搬出他师父来:“可是我没喝过酒是因为师父不给我喝。”
活了小千年的狐仙怎知人间少年被长辈管教的苦头,自在惯了那日醉倒在酒坛里还是第一次被抓,不由奇道:“你都多大了还不给你喝酒?”
徐凤年不动如山,摇了摇头:“反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喝。”
范闲想了想,在门口设了个阵:“今夜他们闯不进来,明天一早我保证这些酒坛消失得干干净净——快喝,不然我白跑一趟。”
结果就是还未经历过世间险恶的小道士被某位狐仙迷了个七荤八素喝下了那碗佳酿,一放下碗范闲就在问:“好喝吗?”
徐凤年眉头一皱:“有点辣,不太好喝。”
“那是你不会喝。”范闲再给他倒了一碗,“你一碗直接倒下去不呛着才怪。”
徐凤年将信将疑,开始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喝。瓷碗见了底,眼前景象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明,徐凤年飘飘然想,自己应该是像师父们喝多了酒时的反应一样——醉了。
范闲也没料到徐凤年的酒量如此浅——这人喝酒不上脸,刚刚一碗倒下去都不见脸红的,他以为没什么问题,结果不曾想是个两碗就倒的。
这酒他先前尝过一口,并不算太浓——只能说明这小子确实菜。
他赶忙伸手扶住要往桌底下软下去的人,想想干脆把人横抱起来送回床上。
虽然徐凤年身量与他差不多高,但骨架却小,软在怀里小小一团的还在迷迷糊糊控诉他:“你骗人,小口喝分明也很辣。”
“是是是,我的错。”范闲心想下次这种事儿还是少干为妙。
把人放在床上了小醉鬼迷瞪着伸出一根手指来:“那你给我摸摸尾巴我就原谅你。”
在范闲还没能成功化形的时候徐凤年便一直执着于某只狐狸毛茸茸的大尾巴,只是每回要摸的时候狐狸都跑得飞快,成功是没有一次成功过的,这愿望也就一直积攒到现在,趁着醉了大胆提出来。
范闲一愣,抓住他的手往被褥里放:“狐狸尾巴不能摸。”
倒也没什么别的理由,就是狐狸尾巴是狐狸身上最敏感的部位——自然不可能给人随便乱摸。
“那我明天把你带我喝酒的事告诉师父。”小醉鬼威胁道。
范闲不以为意:“我也不怕你师父。你不觉得这样颇有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风范吗?”
徐凤年脑子转不太过来,有人把话调转了说也没觉察出来,继续威胁道:“不管,告诉师父让他把你赶下山。”
堂堂狐仙大人果然在这点上栽了跟头:“你把我赶下山去就摸不到狐狸尾巴了。”
“我再捡一只狐狸便是。”小醉鬼不服气道。
范闲哭笑不得,心想换了我哪只狐狸愿意乖乖跟你走还被你摸尾巴,只怕更难。
但为了避免有人酒醒了真的去找多一只狐狸来当替身,狐仙大人还是没忍住退一步,拨了拨小醉鬼的脸让他正视自己:“狐狸尾巴只有至亲至密之人才能摸,你是我至亲至密之人吗?”
他不指望喝醉的人能听懂,只是打个糊弄,让人说一句“不是”这事儿也就过去了,等人酒醒再重新解释这事儿。清醒着的徐凤年总归还是善解人意的,不至于跟他过不去。
结果当下的徐凤年蹙了蹙眉:“我都养了你半年了,还不算至亲至密之人?”
……好吧,不能跟醉鬼讲道理。范闲摸了摸鼻子,准备再想一个理由来堵住徐凤年,衣襟却突然被拉住,侧脸颊上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范闲呼吸一凝,罪魁祸首还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这样算了吗?”
鬼迷心窍般,范闲张口道:“至亲至密之人亲的可不是脸。”
徐凤年干脆爬起来,在人嘴上啄了一口:“是这吗?”
如果要从两个人现在的脸色来判断谁喝了酒,只怕会得到一个错误答案。
范闲耗尽了毕生最大的定力才勉强维持住些理智,跟人解释道:“你不能为了摸我尾巴亲我……”
徐凤年不以为然:“我是想摸你尾巴,但我不是因为想摸尾巴才亲你。”
范闲又宕机了一会:“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为什么喜欢我?”
范闲不信他的话,前些时候还在说要把自己赶下山,现在扭头就开始说喜欢,小醉鬼说的话没一个字能信。
结果徐凤年不带犹豫的:“因为你好看,所以喜欢你。”
……操。见过世面的狐仙大人还从来没挨过这么厉害的直球。世上能化人形的狐狸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个个都是俊美非凡,被夸赞好看也是常态,毕竟狐狸媚术名声远扬,外貌自然是其中一点,他们狐族只有习惯的份儿,惯没有还没脱敏之辈在。
但今夜有人这么一说狐仙大人立马失了方寸,倒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有只狐狸愿意被人拎回观里也是有见色起意的成分在的。
这世上一见钟情者泛泛,多他一个狐仙不丢脸。
徐凤年还是如愿以偿地摸到了狐狸尾巴。
狐狸尾巴上毛厚,摸起来油光水滑的倒是舒服,只是他摸的时候范闲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像是在忍耐些什么。
徐凤年意识不到,只能听到范闲把声音压低:“摸够了吗?”
小醉鬼停下手来,望向范闲的眼睛——略带上扬曲线的眼角已经泛了红,看起来更像民间常见的狐狸画像了,仿佛下一秒就能吸人精气。
但徐凤年不怕,毕竟有人说过他不会。
他偏了偏头:“你不舒服吗?”
范闲把头抵在人额头上,有些微烫的触感让小醉鬼眨了眨眼。他听见范闲哑着声音说我好热。
“那你把炭火熄了。”徐凤年天真道。
“那样没用……”范闲揽着他的腰,“我需要你。”
“小年……徐凤年……我喜欢你……”
“我要你。”
金宵玉露,长夜亦苦短。山外清寒,帐内却生暖。
夜半初试共云雨,日出巫山鸾凤鸣。
。
*没有实际考究摸狐狸尾巴会不会发情()看了好几个摸狐狸尾巴的视频狐狸都会立马弹开,这点是我私设的()
*不管,爽了
*二编:是这样的,被亲友勒令对三句幽灵车进行了扩写(万恶的甲方阶级……!所以扩了小小一段1k7在评论区🥺)
。
【闲凤】前尘纷纷 05
*CP:范闲×徐凤年,左右有意义。
*弥补一下好些天没更,爆个字数(鞠一躬)
05
徐凤年坐在床榻上,看着范闲去应付滕梓荆和范思辙,打了个大哈欠。
下午范闲被范建叫去书房谈话之后他又在范府里自己转了转,一路舟车劳顿也辛苦,到点了困乏劲儿一上来总想着倒头就睡。但眼下范闲显然还有精力跟滕梓荆聊上一会。
他看着范闲从那南瓜里开出份文书来,总算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范闲这人是谁的话都没听进去,滕梓荆的事儿像是被他包办了一样要管到底,徐凤年听着话里的刑部鉴察院礼部尚书等字眼,心想这关系网有得理。
下午他在范府里逛的时候有打听过,范闲他爹在宫中任户部侍...
*CP:范闲×徐凤年,左右有意义。
*弥补一下好些天没更,爆个字数(鞠一躬)
05
徐凤年坐在床榻上,看着范闲去应付滕梓荆和范思辙,打了个大哈欠。
下午范闲被范建叫去书房谈话之后他又在范府里自己转了转,一路舟车劳顿也辛苦,到点了困乏劲儿一上来总想着倒头就睡。但眼下范闲显然还有精力跟滕梓荆聊上一会。
他看着范闲从那南瓜里开出份文书来,总算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范闲这人是谁的话都没听进去,滕梓荆的事儿像是被他包办了一样要管到底,徐凤年听着话里的刑部鉴察院礼部尚书等字眼,心想这关系网有得理。
下午他在范府里逛的时候有打听过,范闲他爹在宫中任户部侍郎,他也记得在澹州的时候那群红甲骑士报上家门时说范闲他爹的爵位是司南伯——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能有如此爵位,那范闲这个私生子必定也会受到一定关注。
范闲偏头看了他一眼:“你困了?先睡吧,我跟他再聊会。”
徐凤年揉了揉眼睛:“没房间给我睡。”
“那在我房间先凑合一晚上。”范闲想了想,“刚刚躲那柜子旁边那个柜子里好像有被褥,你自便。”
“你俩?”滕梓荆听到真相后觉得面前这人真有病,“那么大两人,躲柜子玩我?”
范闲在小桌前坐下来,不理他的牢骚,只是径直倒了两杯茶水:“为什么来找我?”
范闲看了看手边的酒罐,好像大半都被滕梓荆喝了。他也没什么心情再喝,脑子里莫名地开始复盘今天发生的事儿。
他想起今天下午在那庙里遇到的少女——论长相倒是称得上国色天香,但他脑子里想的却是跟徐凤年说了看一眼便回,总不能耽误太久,只确认了少女不是神庙派下来的使者以及偏殿确实没有设伏之后便匆忙离开。
他总觉得驾车那人在那块地方停车肯定是有他的道理,但也总不可能就让他跟少女见上一面?他们都互相不认识啊。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不想。
滕梓荆酒喝多了,趴在桌上直直睡去。他懒得去挪动对方,只是回房准备取件披风来给人盖一盖避免着凉,一进门却发现徐凤年缩在床榻一旁的草草铺的被褥上睡着了。
应该是没能在柜子里找到枕头,拿刀垫在头下睡的。范闲皱了皱眉,怎么想都替人觉得硌得慌,于是把床上的枕头拿了下来,轻手轻脚准备偷梁换柱,谁曾想刚出手徐凤年便醒了。
范闲便猝不及防地跟徐凤年清凌凌的眸子撞上了。
“怎么还不睡?”徐凤年只是看着他,没什么别的动作。
范闲一愣,说你这样睡不硌吗?
徐凤年像是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的枕头一样:“怎么,少爷要把你的枕头给我睡?”
这人都猜到了,还非得反问一句。范闲赌气似的想,干脆不等对方回答同不同意直接便要把枕头塞到对方怀里,徐凤年有些哭笑不得:“不是,那你睡什么?”
“我拿本书躺一晚上也行。”范闲径直走向柜子取了件披风出来,出了房间给院子里的滕梓荆盖上,又拿着两三本书进了房间,徐凤年还没睡,枕头也依旧好端端地在手上待着。
“还问我呢,怎么还不睡?”范闲指了指他手里的枕头。
徐凤年这才把头下的刀放在自己身旁,把枕头垫上:“只是觉得你确实没什么少爷样。”
“我也没把自己当少爷过。”范闲把蜡烛吹熄。
“赶紧睡吧,明日还要陪范思辙去吃饭呢。”
“陛下,范闲和司南伯嫡子驾车往一石居去了。”
衣着随意得不太像一国之君的男人没开口,侯公公又补上道:“太子殿下有派人暗中调查范闲的行踪,以及二皇子殿下的门客……好像也有暗中跟随。”
“范闲没有官职,要不要护着些啊?”
庆帝只是微微侧瞥了一眼:“他从澹州带回来的那个侍卫有跟着吗?”
“陛下的意思是,那侍卫身份……”侯公公试探了一句,立马转了话头,“是有跟着的。”
徐凤年大清早的便站在马车前等着少爷小姐上车。
这情景要换做年岁大些的范闲来看一定会寒毛直竖,尊贵的世子殿下沦落到给小小范府几个小孩当马夫,这事儿说出去徐骁一定得先剥他一层皮。
但不过眼下范闲没这个觉悟,只是站在车前打量了一下徐凤年的新装扮——
显然有人为了更符合侍卫的身份应该特地去取了一套布衣来穿,但范闲哪看哪不对:“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想泯然众人但仍然很突出的感觉。”
徐凤年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难道不像侍卫吗?”
范闲靠在车边等人,懒洋洋的:“问题不在衣服上。”
徐凤年知道这小子话里什么意思了,语气平平:“没效果明日便换回来,这布衣穿着不舒服。”
“布衣穿着不舒服?”范闲听着新奇,“那我每月得给你拨多少工钱?别到时候养不起你。”
徐凤年斜他一眼:“少爷自己看着办吧。”
“听起来那么像坐地起价准备狮子大开口呢?”范闲故意阴阳,“我当初怎么就救了那么个神秘的主儿?还给我派来了个那么金贵的侍卫。”
“少爷若是不想,大可以原地解除关系。”
范闲想了想:“那不行,你走了谁保护我?我要是死了怎么办?”
徐凤年眼神一僵:“你死不了。”
这话倒是实话,范闲要真在这殒命了也大不可能有后来的事儿,只是徐凤年说得过于笃定,笃定得让范闲没忍住起疑:“那么肯定?”
徐凤年闭了闭眼:“你不是还有滕梓荆吗。”
说曹操曹操到,徐凤年一睁眼正好看见滕梓荆跟在范若若身后出来——还有走在两人身后蔫了吧唧的范思辙,没忍住看了一眼车:“坐得下吗?”
“你说得对,该让另一位侍卫也干干活。”范闲眯眯眼,“你坐进来,换滕梓荆驾车,挤挤就坐得下了。”
一个私生子能有两个功夫都不俗的侍卫,说出去多少有些大言不惭。徐凤年坐在范闲身旁听着范若若数落范思辙,这小子嘴上说着跟他哥情比金坚实则谁都再清楚不过刚刚街上挑事儿的人是他叫来的。车里年龄最大的人闭耳塞听,心想范闲这家庭关系真够累人,还好黄蛮儿听话。
不出些时分便到了一石居门口,范思辙在门口苦着个脸喊肉疼,徐凤年好奇问一旁的范若若说这酒楼很贵吗,范若若说范思辙请客就不必在意这些了,敞开了吃便是。不曾想还没踏进酒楼便有抱着孩子的妇女颇有些鬼祟地凑上来问要买书吗?
徐凤年眯眼瞧了瞧那书的封皮,记得昨天范若若跟他说的是范闲写的红楼只在名家小姐之间传阅,然而这妇女手上拿的书,封皮上赫然写的是红楼两字。
将书接过手的范闲显然跟一旁的妹妹一起愣住了,徐凤年这个事外人轻笑了一声:“新奇,书的作者不知道自己出书了。”
不消些时候,徐凤年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没有平白无故的哥。
“应该拉着你去后巷。”范闲掂量了下那本书,“你猜我看着谁了?”
徐凤年颇为无语:“卖地图那人是吧。都说了不想认识,你……”
范思辙突然来了一声:“哥!”
徐凤年的牢骚被打断,范闲跟没事人一样继续跟他插科打诨:“我什么我,我让你俩认识认识……”结果愣是被徐凤年拍了一掌:“你弟叫你。”
范闲这才“啊”了一声:“叫我的?”
“我觉得这贩书的买卖能做!”范思辙拉着范闲来到楼台边上数人,“我数了数,买这书的人不少。听我姐说这书是你写的?”
范闲又开始了他的无力解释:“真不是我写的,曹雪芹曹先生写的,我只是将它默写了出来而已。如此奇书我怎敢欺世盗名妄称作者。”
徐凤年抱臂看了范若若一眼,范若若冲他哥笑得一脸得意:“可是确实没有曹先生这个人。”总而言之这作者名非得是范闲不可。
“反正你就说这后边的情节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就得了。”范思辙掉钱眼里了,一见他哥点头立马接上:“那就行了,咱俩把卖书这买卖盘下来——”一边一手夺过范闲手里的书,“你看这书这材质,成本钱顶天就三两二分……”
范家小少爷开始讲述他的宏图伟业就没想过停下来,徐凤年听不懂,北椋王府上的账不用他来盘,小时候自然没少翘了算数课,反正徐骁也不敢拿他怎样,只能由着他去。
于是干脆趴在栏杆边上数着底下买书的人,滕梓荆从一旁桌上取了些小点心来问他吃不吃,徐凤年只瞥了一眼:“少爷都没吃,你敢吃啊?”
范闲耳朵尖:“徐凤年,能不能别管我叫少爷了。”
“你别打岔!”范思辙拍了拍范闲的手,“这买卖盘下来,咱俩四六开,我四你六,你每十五天还能拿四千八百三十八两四钱的银子!”
徐凤年只听到了个结果:“嗯,确实暴利。”
范闲想的是:“确实,这下应该养得起两个侍卫……不对啊我怎么年纪轻轻就开始在养家。”
“自找的。”徐凤年又趴了回去,却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响动。
“不许卖了!”一队家丁打扮的人打破了楼下的和谐,一时间鸡飞狗跳,卖书的妇女们赶忙四散,“谁让你们卖的!收走!”
一旁的滕梓荆见到从那轿子里走出来的人便忍不住气血翻涌,徐凤年好奇道:“你认识?”
“这人就是郭保坤。”
范闲没忍住在旁边解说,毕竟徐凤年昨晚并没有参加讨论:“就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重臣之子。对了,滕梓荆,你不想打他一顿?”
滕梓荆躲在柱子后,忍气吞声道:“我现在只有一条命。”
“诸位,本人郭保坤,家父官拜礼部尚书,在下不才,却也为宫中编撰……”
徐凤年没忍住吐槽:“知道不才就别丢人现眼了,多大点官。”
“噗……”范闲没忍住笑,“不过宫中编撰是几品来着?”
范若若小声道:“七品。”
“噢,那不错了啊,怎么说也不算九品芝麻小官。”范闲给人找补道,“你说话注点意,我都还没官职呢,等会压不过。”
徐凤年看了他一眼:“你是怕事儿的人?”
“那肯定不是啊。”
“那你废话那么多。”
楼下的长篇大论仍旧没有要停的迹象:“诸位既是读书人,更应诵读圣贤,这等污秽杂书,有辱斯文。依我看,还是禁了吧!”
说罢把手里那本红楼踩在脚下,颇为挑衅地往楼上这个方向望了一眼。
范闲还没跳脚,范思辙先跳起来了:“胡说八道!郭保坤你瞎扯!”
“哪家小儿出言不逊?”郭保坤循声往上望,范思辙脸都气得通红:“我是你爷爷我!”话音未落便急匆匆下了楼。
“这郭保坤平时与谁来往?”范闲疑问道。
“曾是东宫伴读……算是太子麾下。”
“又是太子殿下。”范闲感慨了一句,“怪不得一直往我这看。”
滕梓荆没忍住出声,拿下巴指了指楼下:“既是冲着你来的,为什么那小子那么激动?”
徐凤年懒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话音刚落其余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他又开口解释道:“话说得有点重,但他挺宝贝那书的。”
“姓郭的!你懂什么你!”楼下已经开骂了,“这本书那么多人都爱看,就说明它是好书!你还想禁书?你什么官职啊?宫中编撰,芝麻绿豆大小,给你个衙门你敢进吗!”
“我道是哪家泼货,原来是你这只猪。”
“你才是猪!你爹礼部尚猪!”
徐凤年挠了挠脸:“堂堂宫中编撰,骂人也只有这几个词啊。”
范闲指了指半途插进来站队的人,范若若立马明了:“这贺宗纬在京中素有些才子之名。”
“噢,这是要投靠明主了。”
范思辙夹在互相吹捧的两个人中间头摇得跟拨浪鼓,好不容易抓着了个空档也只能憋出一句通通都是瞎扯,结果郭保坤这厮更是变本加厉:“这厮是司南伯之子,司南伯身居户部,管的都是银钱,养个孩子自然也是浅薄些。”
“你敢骂我爹!我……!”范思辙气头更盛,出拳便要往郭保坤脸上打,结果被郭保坤的家丁一抓一拧,没忍住疼得龇牙咧嘴,“快放了本少爷!”
“毕竟同朝为官,你给我磕头认个错,看在你爹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一次。”
“少爷我就不给猪认错!”
郭保坤的笑脸立马垮下来:“把这蠢货摔狠些。”
家丁应了句是,正准备发力时一抹青蓝身影似是从天而降,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胸口便挨了一脚,疼得抓住范思辙拳头的手一时松了——出于惯性范思辙往后退了几步,险些也要摔个仰面朝天,身后却被一只大手扶住了。
范思辙没忍住往后看,却发现身后是他哥。
他哥的眼神却直直落在了刚刚踹翻抓他那家丁的人身上——准确而言是脸上。
徐凤年眉心的印记未消,踩住了还准备挣扎的家丁:“别动,否则我可保不齐这一脚下去你的骨头能断几根。”
“什么人!胆敢当街公然斗殴!”贺宗纬在一旁叫嚣,徐凤年斜了他一眼:“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是谁先惹事在先吧。”
“原来是司南伯养在澹州的私生子。”郭保坤的目光落在了范思辙身后的人上,拿手指了指一旁的徐凤年:“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怎样的下人。”
范闲眯眯眼笑了笑,拿下巴指了指被徐凤年踩在地上的家丁:
“过奖,郭公子也是如此。”
。
*请问被冷落在院子里的滕哥,你需要什么法律援助吗
*噢说明一下第一次去救闲鹅的时候小年没用大黄庭哈哈哈哈哈哈这里从楼上跳下来需要点缓冲才用了()明显有人被迷到了是谁我不说
。
细数人间 (一百九十七)
两个人身躯紧紧贴合,除却亲吻相拥,谁都没有再进一步。
徐凤年目光坚定,声音略微喑哑:“阿竹,我要娶你,十里红妆,昭告天下,我徐凤年,就是要娶你,也只会娶你一人做我的妻。”
魏赟竹只是抚摸他的眉眼,也是有些气息不稳:“我不知道能陪世子多久,可我想,赌一把。”全部的身家性命,都托付于眼前人了。
“从我动心的那日起,就不会让你输了。即日起,我不再是世子,阿竹,唤我凤年。”徐凤年欢欣鼓舞,又忍不住啄了一口那已经红肿的唇瓣。
“凤年。”魏赟竹此前也不是被徐凤年这般要求过,但始终,怪异的,难以启齿的。
这一次,她真正发自内心,承认了心声。
徐凤年却一个翻身从魏赟竹身上退...
两个人身躯紧紧贴合,除却亲吻相拥,谁都没有再进一步。
徐凤年目光坚定,声音略微喑哑:“阿竹,我要娶你,十里红妆,昭告天下,我徐凤年,就是要娶你,也只会娶你一人做我的妻。”
魏赟竹只是抚摸他的眉眼,也是有些气息不稳:“我不知道能陪世子多久,可我想,赌一把。”全部的身家性命,都托付于眼前人了。
“从我动心的那日起,就不会让你输了。即日起,我不再是世子,阿竹,唤我凤年。”徐凤年欢欣鼓舞,又忍不住啄了一口那已经红肿的唇瓣。
“凤年。”魏赟竹此前也不是被徐凤年这般要求过,但始终,怪异的,难以启齿的。
这一次,她真正发自内心,承认了心声。
徐凤年却一个翻身从魏赟竹身上退了下来,他一把拉起魏赟竹,揉着她的手腕,盯着她的唇:“疼不疼?”
魏赟竹只是轻轻擦去他唇上血渍:“无妨,是我不该拿这件婚事来逼迫你退步。”
二人本来还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要讲清楚,却忽然发觉,眼前朦朦胧胧,周遭景物都在渐渐褪色。
“不好,有毒。”魏赟竹反手拉住徐凤年,踉跄着,就要往门外走去。
徐凤年也是紧紧攥着魏赟竹的手,虽然前路一片漆黑,可他只要跟着他的阿竹就够了,无所畏惧。
乔木当时放置的石头成了他们最大的阻碍,不论是魏赟竹还是徐凤年,都已经没有力气破开此门。
最终,双双倒地不醒。
“武功再高,也怕毒药。”赵楷掂量掂量手中小药瓶,若不是今夜他们意乱情迷,他的下药过程也不会这么顺利,怪只怪世子风流。
如今,他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了,赵楷打了个响指,这就带着符将红甲退场,火速逃离此地。
在他们仓皇逃窜的背影之后,有道人影,始终守在原地,目送他的远去。
“洞房花烛,啧啧啧,我也想去看看。”乔木还是不肯老实回房休息。
“想得倒美。”丝萝的态度很明显,乔木是没有机会逃离他眼皮子底下的。
他的塌上,还是昏迷不醒的赵珣。
被力拔山河的乔木照着脖颈来一下,就是头牛,也得明日才能睁眼。
如今,丝萝却成了无处可去的守门人,他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乔木,寸步不让。
乔木虽说力气碾压一众,可分得清轻重,怎么会把自己的流星锤砸向丝萝。
况且,她是有几分惧怕丝萝的,他可是管着整个无为堂的钱袋子。
乔木若想日后还能逛戏院,买话本,那必然要老实服从丝萝的安排。
“你还守在这里做什么?”姜泥下楼端茶的功夫就看见了抱着铁戟守在门边的宁峨眉。
“等世子。”宁峨眉起初是想要去寻徐凤年的,最终被李淳罡拦了下来,可他作为护卫,到底是失职了,只能守在此地等待徐凤年归来。
“别等了,今夜……”她抿了下唇,“他不会回来的。”姜泥调整心绪。
不论最终交涉结果是什么,徐凤年是绝不会让赵珣如意的。
憋在暗处一整个白日的人,岂会罢休?靖安王府只怕早就人仰马翻了。
当下,就是魏赟竹都拿捏不了因爱痴狂,醋海翻波的徐凤年。
宁峨眉只是看向天上残月:“那也要等。”
姜泥也不欲多言,她跟宁峨眉从来没什么好说的,这也是个油盐不进的木头,甚至此前还想着推徐龙象上位,并不是心悦诚服的。
即使如今他断定了徐龙象心性无法担当这世子之位,却也不见得他对徐凤年多么忠诚。
不过是情势所迫,他是奉命而来的,徐骁让他守住徐凤年。
姜泥端着茶壶,转头上楼,今夜注定无眠,她只能捧盏热茶,守着苍凉月色,等待他,或者是,他们。
细数人间 (一百九十六)
何为泰山倾颓?何为求生无路?
当魏赟竹被徐凤年压倒床榻上,才惊觉,他的身躯如此坚硬,又是如此滚烫,他嘴角血渍妖冶,与他额间大黄庭记号相得益彰,明明受了自己三掌的人是他,失去所有反抗能力,几欲窒息的人,却是自己。
魏赟竹回想起上一次遇到这种绝境时,那时候,她握紧了浮生,任凭对面猖獗,她已经心怀死志了。
这一次,浮生不在身侧,也不是非死不可的局面。
实打实的,地网天罗,大山催垮了她所有的血肉筋骨。
“世子,后悔还来得及,饮酒伤身,也会误事。”魏赟竹如是回复。
她将今夜徐凤年的行动归咎于酒的错误。
徐凤年眼尾泛红,他无比执拗地盯着魏赟竹:“今夜,我滴酒未沾。...
何为泰山倾颓?何为求生无路?
当魏赟竹被徐凤年压倒床榻上,才惊觉,他的身躯如此坚硬,又是如此滚烫,他嘴角血渍妖冶,与他额间大黄庭记号相得益彰,明明受了自己三掌的人是他,失去所有反抗能力,几欲窒息的人,却是自己。
魏赟竹回想起上一次遇到这种绝境时,那时候,她握紧了浮生,任凭对面猖獗,她已经心怀死志了。
这一次,浮生不在身侧,也不是非死不可的局面。
实打实的,地网天罗,大山催垮了她所有的血肉筋骨。
“世子,后悔还来得及,饮酒伤身,也会误事。”魏赟竹如是回复。
她将今夜徐凤年的行动归咎于酒的错误。
徐凤年眼尾泛红,他无比执拗地盯着魏赟竹:“今夜,我滴酒未沾。阿竹,我很清楚我对你的感情,一如当下,我也清楚,你只能是我的妻。”
徐凤年太清醒了,清醒的疯狂更让魏赟竹无法招架。
徐凤年就这样和她鼻尖相触。
他的双手将魏赟竹的双手举过头顶,扣在床上。
他只是愤怒,只是不甘,盯着魏赟竹唇瓣上的血迹,他终于是垂头,落下一吻,这一次,无比温柔,无比珍重。
伴随这柔情一吻的,还有热泪滚落,他眼里只有魏赟竹,偏偏是支离破碎的颓丧。
“阿竹,非他不可吗?”徐凤年明明气势汹汹将魏赟竹压倒在床上,到头来,却又如此卑微,如此哀恸,抛出了这个早就有了答案的疑问。
泪滴从魏赟竹面颊缓缓滑落,那是徐凤年爱而不得。
魏赟竹心头涌上阵阵酸楚,相伴许久,过往里,是他的意气风发。
当下,是他双眸含泪,低低哀求。
他曾经是多么倔强的人,又是多么肆意的存在。
现如今,却为了一个答案,如此低声下气,仿佛只要魏赟竹一个肯定,下一刻,他就随着夜风而消散成云烟。
非他不可吗?
怎么会呢,赵珣不过是个借口,是自己懦弱的借口。
看似爱而不得的是徐凤年,实际上是魏赟竹,她连一个坦荡的目光都不敢展露于人前。
屋内青烟袅袅,徐凤年的青丝如瀑,擦过她的眼角眉梢,她的面庞,有些痒。
徐凤年沁了水色的双眸,盈盈动人心魄,魏赟竹的指尖微动。
这么久以来,她除了背负白家三百二十一条性命,还有什么?
大道三千,偏偏不曾有她的出路。
如今她溺毙在这微红的凤眸水色之中,忽然望见了她的“道”。
爱也好,恨也罢,她注定,今生只为这一人而活了。
近在咫尺,偏偏故作疏离。
他的期待,他的炙热,他的善意,魏赟竹都悉数收囊中。
她不止一次提醒自己,克己守礼,断情绝爱。
可以为了徐凤年而死,但不能因为爱他而活下去。
“阿竹,今夜之后,我们真的就是天各一方了,我只问你一句,你心里,当真就不曾有一点点,哪怕那么一瞬,对我的悸动吗?”徐凤年强忍心头酸涩,满眼期许,闪闪烁烁的,这是他的孤注一掷了。
魏赟竹深吸一口气,终于是能够抬动了胳膊,她毫不犹豫抽出了一只手,不待徐凤年反应过来,摁在了他的后脑勺,将其摁了下来,唇齿相依,这一次,是她醉了。
魏赟竹终于是做出了回应,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四肢也终于恢复了正常感知。
魏赟竹并不知晓明日的自己是否后悔,可当下,她的心,她的眼里,只有徐凤年,就当是一场梦,美梦一场,也算是,她在人间活过的证据了。
魏赟竹并不懂如何亲吻一个人,只是模仿着徐凤年先前的动作,试探着触碰。
徐凤年眼里的光终于是重新燃烧,这是他第一次从魏赟竹这里,得到了回应。
阿竹,心中有他。
他欣喜若狂,他们明明在宣泄着向彼此的心意,咸涩的眼泪混合一体。
他的五指穿梭过她的发间。
拇指抚过她的面庞,这一次,终于不再是他的一厢情愿了。
寸寸相思,寸寸眷恋,悉数在这个小小房间,挥洒荡漾,掀起万丈狂澜。
细数人间 (一百九十五)
“魏——”一个字刚出口,便被戛然而止。
“呦呵,这体格子,不错啊。”乔木扶住了赵珣,还不忘拍了拍他的胸膛。
“啧,赶紧抬人走。”丝萝一把将赵珣从乔木手中扯走。
“你们,”魏赟竹站起身,不理解这二人怎么跑到靖安王府了。
“阿竹。”还不待魏赟竹发问,徐凤年就从他们身后走出。
魏赟竹终于明白徐凤年这安静了一日的人,到底要做什么了。
“少君,少阁主,我和丝萝先把这小世子抬走了,你们慢慢聊哈。”乔木跟丝萝就这么把赵珣带走了。
乔木见丝萝不肯让她搭把手,只好给自己找了个活,“嘭!”房门合上,她还不忘搬来庭院景观所用的石头堵在门口。
“有话好好说啊。”乔木拍了...
“魏——”一个字刚出口,便被戛然而止。
“呦呵,这体格子,不错啊。”乔木扶住了赵珣,还不忘拍了拍他的胸膛。
“啧,赶紧抬人走。”丝萝一把将赵珣从乔木手中扯走。
“你们,”魏赟竹站起身,不理解这二人怎么跑到靖安王府了。
“阿竹。”还不待魏赟竹发问,徐凤年就从他们身后走出。
魏赟竹终于明白徐凤年这安静了一日的人,到底要做什么了。
“少君,少阁主,我和丝萝先把这小世子抬走了,你们慢慢聊哈。”乔木跟丝萝就这么把赵珣带走了。
乔木见丝萝不肯让她搭把手,只好给自己找了个活,“嘭!”房门合上,她还不忘搬来庭院景观所用的石头堵在门口。
“有话好好说啊。”乔木拍了拍手,这就蹦蹦跳跳去追丝萝了。
这俩人一出现,魏赟竹就清楚,靖安王府那些人定然是都被他们撂倒了,明日才能醒来了。
至于赵衡那里,除了徐凤年能让他装聋作哑,也不会有旁人了,只是不清楚他们的交涉条件了。
“世子,今夜你不该出现此处。”魏赟竹提醒着他。
徐凤年嗤笑:“我来了,怎的,你要用剑戳死小爷吗?”他眼睁睁看着她走出客栈,看着她翻身上马而去,看着她同赵珣签下婚契。
赵珣眼里那几分迟疑,几分坚定,都让徐凤年仅存不多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太清楚这样的目光里掺杂了什么,是男人对女人的期待。
一如他徐凤年对魏赟竹的苦苦追逐。
他步步紧逼,目光灼灼:“阿竹,我从不是个君子,不过是为了你,一再退让,可这不是你弃我而去的底气。”
魏赟竹的心脏被骤然攥紧,这样的徐凤年,她从未见识过。
对于魏赟竹而言,徐凤年是她毕生遥不可及的梦,生怕玷污分毫。
她已经是身处炼狱了,不愿再拖一人下来,注定无果的感情,退避三舍,才是对自己,对他最好的交代。
徐凤年如今近在咫尺,魏赟竹下意识后退,徐凤年一把摁住她的肩膀,逼着她直视自己:“阿竹,洞房花烛,你是如何打算的。”
“世子,这是我的私事。”魏赟竹微微皱眉,这样语气寒凉的徐凤年,让魏赟竹极为不适应。
“你收了大凉龙雀,明明是我先来的,他赵珣算什么东西,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徐凤年清楚,他打不过魏赟竹,可他也不能坐以待毙,真的任凭魏赟竹嫁入这王府。
这世上无人值得魏赟竹舍身至此,包括他自己。
他爱魏赟竹不假,可也会心痛他的姑娘,始终都是不知疲倦冲在前面的靶子,是不知地久天长为何物的联姻牺牲品。
怒极过后,就是想要不再遮掩,嫉妒,悲恸,不甘,几乎压垮了他。
为何他在这种种情绪中无法自拔,偏偏她还稳若泰山。
明明笃定了她的心意,偏偏要以这种方式收尾。
徐凤年从不认命,也不知道输字怎么写。
“世子,你我之间,何谈亲缘,你姓徐,北椋徐。”魏赟竹一字一顿提醒着他。
她想要逃离这个环境,偏偏四肢早就失去了感知,始终僵直着。
“我知道,你姓白,邳州白。”徐凤年笑容逐渐苦涩。
北椋徐与邳州白,从不矛盾的。
为何,她偏偏就是一味地追求这注定自我献祭的道路呢?
徐凤年如今不想问她原因了,这样薄凉的话语,都是从她并未捂热的心脏传达出来的。
他已经忍无可忍,退无可退了,既然纨绔,做什么君子?
徐凤年捧住了她的脸,毫不犹豫,吻上了魏赟竹的唇。
一如他想象中柔软,温热。
魏赟竹呼吸凝滞,她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目,想要推开徐凤年,今夜的徐凤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他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举动。
徐凤年感觉到了她的分神与小动作,毫不迟疑,对着她的唇瓣就是狠狠一咬,鲜血弥漫在他们唇齿之间,当下的徐凤年恨不得将魏赟竹一口一口嚼碎,吞下,让她感受到自己全身血液都在叫嚣着的渴求。
魏赟竹被咬得一个激灵,连忙以拳化掌,只想要拍开徐凤年。
徐凤年受了一掌,除却口中溢出一声闷哼,再无其他动作,他始终不愿放开魏赟竹。
魏赟竹却已经难以呼吸,不得不再一次加大了手掌力度,拍向徐凤年。
“少阁主应该能理解咱们的苦心吧,毕竟咱们门派人丁稀少,她家就剩她了,替她做主纳了少君,也是为了咱们的千秋万代。”乔木看着丝萝将赵珣丢在床榻上。
“为何不说,你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丝萝转头,瞥了她一眼。
“嘿嘿,我也是头一次看到能治住少阁主的人。”乔木兴奋地搓搓手。
徐凤年找上他们,要他们帮忙时,乔木虽然意外,却还是拍着胸脯应下了。
徐凤年对魏赟竹的感情,昭然若揭,藏了那么多的珍视与遗憾。
她希望少阁主幸福,能够找到真正的自我,而非单纯的一个名字,一个符号,一个武器。
她也曾活过的,在那段所有人都爱着她的时光。
即使乔木不曾亲眼目睹,却也能够感知到,就是这些陈旧爱意,促使魏赟竹一步步走到今时今日。
这是魏赟竹赖以生存的养料。
如今,也该给她一点新生了。
赵珣,做个妾将就,当大房,这不行,绝不行。
这也是她拉着丝萝死缠烂打要他陪同自己一起协助徐凤年夜闯靖安王府的缘故。
“良缘娘娘都看好的姻缘,谁都拆不散的。”小蘑菇也是如此坚定不移。
良缘……
小蘑菇已经为他们昭告上天了,神明有眼,怎会让他们别离?
“珠联璧合!”乔木打个响指。
所以,丝萝陪着他们一起做了个忤逆自家少阁主的决定。
空城雀6
一支十几人的小车队游离在城郭之外,像刻意远离人类的兽群,范闲就在这队伍里,和徐凤年共乘一车。
离开徽山已有三日,他神迹般大难不死,伤势恢复神速,甚至可以说因祸得福。只是恢复再快也不至于三天就能活蹦乱跳,他的腿脚还不太能动,只能听救命恩人的安排,乖乖待在车上。
如今和徐凤年交了底,等同于和北椋掀了牌面,也没必要为了躲那些谍子藏头露尾,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露脸散发了。近一年的"逃犯"生涯让他这个本就跳脱自由的人快要憋出病来。
范闲手臂搭在车窗上,把脸探出去,眯着眼舒服地趴着吹风晒太阳,让他想起了刚进南庆京都的那一天。窗口缝隙也有风吹进来,把他几缕过腰的卷发拂到了徐凤年脸上。...
一支十几人的小车队游离在城郭之外,像刻意远离人类的兽群,范闲就在这队伍里,和徐凤年共乘一车。
离开徽山已有三日,他神迹般大难不死,伤势恢复神速,甚至可以说因祸得福。只是恢复再快也不至于三天就能活蹦乱跳,他的腿脚还不太能动,只能听救命恩人的安排,乖乖待在车上。
如今和徐凤年交了底,等同于和北椋掀了牌面,也没必要为了躲那些谍子藏头露尾,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露脸散发了。近一年的"逃犯"生涯让他这个本就跳脱自由的人快要憋出病来。
范闲手臂搭在车窗上,把脸探出去,眯着眼舒服地趴着吹风晒太阳,让他想起了刚进南庆京都的那一天。窗口缝隙也有风吹进来,把他几缕过腰的卷发拂到了徐凤年脸上。
"徐凤年,"范闲看着夕阳,橙红色的星球降落在车队前进方向左边的山群里:"我们在往北走?"
变得贵气了很多的世子殿下理直气壮:"是啊,这不是很明显吗?"
"我以为你要送我去找轩辕姑娘。"
"我不知道她在哪,可能就在北边呢。"
"放我离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回北椋。"
"好啊,你自便。"
说罢,徐凤年握了握他毫无气力的脚踝,给他一个能耐我何的眼神。
"你当初不是要往北走吗?去北椋也大致是顺路的。往好处想,你若是能中途溜走,就算是我回家顺带送你一程。"
范闲把脚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有些怀念当初那个比较纯良的徐乞丐。
徐凤年见他郁闷,也是有些心虚,就取了糖山楂来哄他开心。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范闲还是吃了一颗,气鼓鼓地缩在车厢角落里。
老黄驭着马车,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
三日前,范闲筋脉具断,竟然没有毙命,只是昏迷不醒。老黄思量片刻,决定死马当活马医,索性又加了一股真气,将范闲筋脉震得更加粉碎,他也果然赌对了,这小子练的是一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功夫,震碎的筋脉和真气重新融入了他的身体,将血肉变为修炼容器,不再拘泥于纤细的筋脉,这体魄以后少说也是大宗师。
但怪就怪在,范闲他无法自行在天地之间吸纳真气。自他醒来后体内真气已经因为重塑身体耗尽,但远不够供他进一步恢复,只能靠北椋来的武者每日给他传功。
随行的拂水房谍子受到徐渭熊的指示,控制着给他真气的量,以便能顺利将他带回北椋。如今他身体已无大碍,只是不良于行,正合了他们的意,就再没给他真气了。
范闲岂会不知他们的心思?刚醒来就得知自己已经突破大宗师,正要欣喜,却发现体内一直空空。后来护卫给他传功时才慢慢摸索到,是此界真气和他功法不相通的缘故,霸道真气因为简单粗暴还能使得出来,天一道跟白学了没什么两样。
也是,天一道天一道,天都换了,哪来的什么一道?
"徐凤年,你武功现在什么境界了?"
见范闲肯翻篇,徐凤年松了口气:"刚入指玄境。"
"光靠心境就能有武功吗?还是说需要另外修习?"
"只是有了符合境界的气劲而已,我不曾学武,动真格的,现在怕是二品都打不过。"
范闲的睫毛和他的头发一样,也是卷翘的,凑近看更像两把挠人心肝的小扇子。此时他就这样挨过来,用上目线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珠半掩在睫毛后面,十分的可怜可爱:"轩辕姑娘虽然武功高强,但男女有别,我不便和她细问身体关窍的事。你如今有了这等实力,刚好让我见识见识你们这里的习武之人是如何运转真气的。"说罢还握住了他的手,显得更为恳切。
徐凤年见他把自己说得比轩辕青锋更亲昵,暗暗高兴,便为他展示了运功之法。只是他不知道,初习武的人不太能控制功力流转,运功时便多少有真气会从手掌脚掌穴窍溢出。老黄只在车厢外听只言片语,也想不到范闲能想出此招来偷一些真气。
于是又过三日,徐凤年主仆二人刚采买回来,看到的便是孤零零的一辆车,马匹和车上的人都不见了,只留下看守的谍子晕倒在地,脖子上还有几个小小的针孔。
"马蹄往东去了,应该刚走不远。"徐凤年道:"追。"
听到车队走远,藏在不远处的人悄悄露了头,拎着小包行李往西走去。
大隐隐于市,一向是范闲躲避追踪的上策,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他曾经到底也是权贵子弟,从小没受什么罪不说,后来虽然做官时出生入死,但也是锦绣堆里待惯的。人生得意须尽欢,何必去荒郊野外找罪受呢。
只是这次情况不太对,他好像莫名地引人注目?
小城里多方势力暗流涌动,甩掉了好几个尾巴,却又被发现然后跟上来,不胜其扰。要不是真气告急得省着点用,他真想纵身直接飞出城去。
范闲的运气在他走到客栈的时候用完了,他拿着从徐凤年那顺来的小玉饰抵了食宿的账,正要上楼歇息,被两路人马拦住了去路。
"先生留步,我家主人有请。"
另一拨人见状也不甘示弱,拔刀与之相抗。
"我一个无名小卒,与各位素不相识,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些莽汉也是听命行事,不欲与他多言,直接伸手朝他抓来。范闲不得已调起真气,撂倒十来个,便气力耗尽,眼看要被那些人擒住。
这时,一个白袍刀客飘然而至,那人刀都未出鞘,就轻松结束了战局。
刀客回过脸来,剑眉凤眼,十分英气美丽,应当是个女子。她声音冷冷:"你那东西是北椋世子的,你认识他?"
范闲眼珠一转:"不认识,前些天抓到个小贼,从他那里缴来的。"
"不可能,那是贵族贴身之物。"刀客看着他的脸想了想,终于思考出了结论:"你是他逃跑的小妾。"
!!!
范闲被她神奇的脑回路惊到了,你说我是贼也比这个猜想靠谱吧?
不待他解释,那女子径直过来拧了他的手臂缚到身后,拦腰讲他扛到肩上,飞身出城而去。
"女侠,你好歹弄清楚,我是男子啊!"
纵然他智计无双,面对这种寡言的莽夫也无计可施。
那边徐凤年正张罗着寻人,便看见一个白衣人扛着什么朝他们车队掠来。
“你们要找的应该是他。”
白衣刀客把人放下来,推到徐凤年面前。
范闲和人对上了眼神,饶是他向来脸皮厚,也不由感到尴尬。
“多谢义士,不知如何称呼?”
“我想进听潮亭。”
……这人好难沟通。
徐凤年揽着范闲把他往车上带,在此之前,白衣刀客与他耳语:若是将来他待你不好,我会救你出来。
既然如此刚才就别抓我啊!
回了车厢,徐凤年定定看着他,也不说话。那视线实在有如实质,盯得范闲坐立不安。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别这么看着我,太渗人。”
“针呢?”
“一次性的,用完就丢了。”
徐凤年不与他争辩,直接上手去搜,弄得腰间软肉痒得厉害。
“别摸了!在头发里,在头发里!”
果然在发间细细摸索,搜出两根长针。
“你也不怕伤着自己,我替你收着了。”
这下真是一点后手都没有了,范闲叹了口气,仰靠在车厢上:“我们为什么一直在城外赶路?明明穿过城池走得更快。”
“你是想问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被人发现踪迹?”
北椋世子心有九窍,若不是范闲以“色”诱之,他向来聪慧冷静。如今正在心里与他怄气,自然不会更被他的话牵着鼻子走。
“我姐说,自你从徽山出来,气运便与天道连通,莫说高人了,如今随便来个练气士就能在人群里一眼看见你。喏,你就像这个。”此时已是夜色四合,车内没有点烛火,却有野外的萤火虫飞了进来,徐凤年手指一捻,那点萤火便落在他的指尖上,在夜里分外醒目。
“现在想抓你的人遍天下都是,不如和我回北椋,好歹我们算是熟人不是?你大可信我,我徐凤年定会让你平安无恙。”
范闲不回应,面上也没有什么情绪,只是看着窗外的星月出神,像是离阳的闺秀圈子里最时兴的那种白瓷人偶。
他真是感觉有点烦了。
在南庆是这样,在离阳也是这样。两个贼老天都是不想让他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推着他往权势漩涡中间走。
去他妈的!
还有这个一直叨叨的北椋世子。
范闲决定捡软柿子捏,把在徐渭熊那受的气也出在他身上,反正他也不会像他二姐一样真把自己揍一顿:“徐凤年,你就是个小屁孩儿。”
小屁孩儿徐凤年觉得自己刚才的忧心都是喂了狗,怒极反笑:“范闲,我今天非要让你知道谁大谁小。”
“你怕痒吗?”
自称二十五岁的范闲被十七岁的徐凤年捂着嘴挠痒痒,笑得眼泪汹涌,沾湿了凶手的袖口。被放开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巧言善辩的嘴一句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
徐凤年想起前些天没得逞的那件事来:“乖乖认了我做大哥,今天就放过你。”
范闲今天心情不好,偏不想服软让他如愿:“我仔细算起来有四十多岁,都能当你爹了!”
呵,还给自己长了一辈。
两人又是折腾一通,车厢里都是范闲的喘息声和挣扎的动静,不明所以的随行侍卫本觉得两男子这般行事不合世俗常理,后想想范闲的容貌,又觉得难怪如此。
我们北椋的世子殿下,收个美人入帐又何妨?
范闲最后体力用尽,被逼着叫了徐凤年哥哥不说,最后一点名声也在不知情的时候被败了个干净。
老黄听着身后的年轻人打闹也挺开心,用一句土掉渣的话说:我很久没见过世子对谁这么放肆过了。
此次回北椋,局势已经大变,原定三年游历之行被迫减半,王爷布下的多半数棋子都得推到重来。
他老黄一个马夫,不懂什么权谋布阵,占星望气也一窍不通,只希望范闲这个能一夕将整盘棋都点活的异数,能给他们北椋带来点好运气。
几日过去,一行人终于到了北椋。
老黄眼里的“福星”范闲阴恻恻地找他说起了悄悄话:“老黄叔,你还记得世子在江东认你做了爹的事吗?”
马夫悠哉的身板一僵。
“你也不希望我把这件事告诉徐凤年亲爹吧?”
“让我保密很简单。我也不为难你让你放我走,这样吧,以后我找你借真气,你不能拒绝,怎么样?”
借你真气?只要真气够多,你的实力能直逼陆地剑仙去,这和帮你逃跑有什么区别?
老黄给了他一个为难的眼神。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和王爷坦白请罪吧。
“那只能借你一回。小范大夫,我真是没见过你这么诡诈的少年人。”
范闲知他在糊弄自己,也不拆穿,反正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让你答应,如今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罢了。
“什么少年人?我可是你认的兄弟,四舍五入就是徐凤年的叔叔,和徐骁是一辈的,自然也是徐骁的兄弟了。”
老黄挤眉弄眼让他赶紧别说了,怎可在北椋直呼王爷名讳。
范闲见自己捉弄到了人,开心得坐在车头哼起小曲。
褚禄山领命在北椋布防迎世子回府,范闲远远就看见训练有素的配甲士兵列队在街道两侧,队伍从城门口直通王府大门。
一身紫袍的中年男子立在门口,气势雄浑,应当就是北凉王徐骁,徐渭熊和一稚嫩少年在他身后两侧。
范闲忘了徐渭熊也会在此,想起自己在江东摆了她一道的事情,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赶紧缩回了车厢去。没想到看见徐凤年也躲了进来。
“怎么,你还怕你爹不成?”
“我才不怕徐骁,我是怕我姐。你待会儿见了她千万别提她在家行二的事,她这人要强,在光阴上也要争一争。”
范闲沉默,二郡主二郡主的,他都不知道叫了多少次。
“徐凤年,你说过要保我在北椋无恙对吧?”
徐凤年点头。
此时的世子殿下并不知道范闲给他挖了多大一个坑。
(柿子殿下应该也品出规律来了:范闲一撒娇,必定要作妖🤣)
空城雀(5)
范闲指尖毒针蓄势待发,面上却一片淡然地看着二人:"兄台,有什么事吗?"
"江东轩辕家揽天下英雄豪杰,公子一表人材,可有意去我徽山求道?必定于武道大有裨益。"
"我只是个大夫,不懂什么武道,多谢二位美意。"
两人听他不会武功,觉得好办多了,长剑出鞘架在范闲肩上逼着他站起身来跟他们走,范闲毒针立时弹出,轻轻划破了他们一点皮肤,没两息功夫两人便一死一逃。
范闲不由苦笑,若是原来真气还在,毒针完全可以穿胸而过将两人击杀。此时也不是想那许多的时候,他招来隐匿起来的护卫,让他快马加鞭回去禀报轩辕青锋让她快走。
“那公子你呢?”
“我没...
范闲指尖毒针蓄势待发,面上却一片淡然地看着二人:"兄台,有什么事吗?"
"江东轩辕家揽天下英雄豪杰,公子一表人材,可有意去我徽山求道?必定于武道大有裨益。"
"我只是个大夫,不懂什么武道,多谢二位美意。"
两人听他不会武功,觉得好办多了,长剑出鞘架在范闲肩上逼着他站起身来跟他们走,范闲毒针立时弹出,轻轻划破了他们一点皮肤,没两息功夫两人便一死一逃。
范闲不由苦笑,若是原来真气还在,毒针完全可以穿胸而过将两人击杀。此时也不是想那许多的时候,他招来隐匿起来的护卫,让他快马加鞭回去禀报轩辕青锋让她快走。
“那公子你呢?”
“我没有武功走得慢,汇合之后目标也太大。我们分头行动。”
轩辕家族是个庞然大物,不仅门客众多,最麻烦的是与剑州知府有勾结。那人逃跑不多时,满城的官兵与游侠都开始被调动起来,范闲丢下车马行李,只在城门边看了一眼,便知这几日出城怕是难。
范闲原本武功已在九品巅峰,体内真气又远超一般九品,一旦身死则全身真气外泄,和核反应堆泄露也没什么区别。这算是一招“天地同寿”的大杀器,只是说出来也根本没人会相信,没办法拿出来威胁对手。
他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想些讨巧的计策智取了。
晚上,搜查的官兵也到了轮班的时候,今日整队的人都不知怎的特别容易口渴,开始带队的伍长还有些警惕,后来茶水干了一碗又一碗,发现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只当是中午的饭食盐放多了。行末小兵喝多了水此时正在茅房小解,来了个风尘仆仆的江湖人,夜里看不见面孔,只看见他呲开一口瓷白的牙朝他打招呼:“呦,还忙着呐?”随后淬了迷药的针便直直刺入他脖颈。
来人正是范闲,他赶紧扒下小兵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人被他咬咬牙丢进了茅坑里。
“对不住了朋友。”
而后转身就代替了小兵归队,只待交接之后便可顺利出城。
范闲身上瓶瓶罐罐的毒药很多,保险起见他不能弄出大动静,就选了一队不显眼的官兵下了致人口渴的药,观察了一天调动规律,趁着夜色最深的时候混入其中,此时也最方便他隐藏容貌。
来这里将近一年,他以前从没觉得这张出挑的脸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多麻烦。
计划一切顺利,只可惜他这大气运之人的运气到了关键时刻就总是不太好。
轩辕家有个专为老祖处理阴私的门客名叫袁庭山,此人出身寒微为人阴险,对三教九流的手段很是了解,颇得老祖器重。今日从范闲针下逃走的那人为了将功折罪,更是极力向他渲染范闲的美貌,袁庭山便争取到了这个抓人的差事。一日下来,城中风平浪静,他直觉范闲会在夜间行动,果然,官兵轮班的时候发现了个有意遮掩容貌的小兵。
范闲连狡辩几句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他一刀掀翻了头盔,索性顺势倒下,装作惊恐无力半伏在地上,袁庭山正欲上前查看,范闲把早就准备好的毒药撒了出去,一圈官兵都被毒得倒下,唯有那袁庭山,早听闻此人善于用毒,瞬间躲到肉盾身后闭了呼吸,竟是没什么大碍。
"好狡诈的小公子。"
其他人马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将范闲团团围住。
袁庭山扭了扭脖子,上前揪着范闲散落的头发将他拽起,验货般看了看他的脸,很是满意,亲自将他身上药物暗器搜了个干净。
到了这个时候,范闲手段出尽只剩无奈,便问他名讳:“记住了,袁庭山。想要报仇,就老老实实跟我回徽山,把轩辕老祖宗伺候舒服了,多吹几年枕头风,才有希望给我找点麻烦。”
"受教了。"
袁庭山对范闲的诡诈还是忌惮,命人找了个箱子,把他捆结实了丢了进去,远没有徐渭熊对他温和。
我怎么还把他和徐渭熊比起来了?俩人明明没一个好饼。范闲心想。
大雪坪上,轩辕大磐正因为轩辕青锋的事心情不佳,也不信袁庭山随随便便就能抓个胜过曾孙女的美人,只当是手下人为了邀功夸大了。
兴致缺缺入了双修的洞府,掀开帷帐一看,阅美无数的老头子也不由眼前一亮,此生百余岁,他还从未见过容貌能胜过眼前男子的,尤其是这美人的气质,刚柔兼具,温顺中带着一点难以驯服的野性。
范闲一头长发被洗漱的侍女全部放了下来,乌黑卷发如瀑撒在锦被上,看起来十分惑人。他无力起身,寒星似的眼眸如痴似怨地望着轩辕大磐:“老祖,我有些害怕。”
第二日,袁庭山被叫去受赏,他恭恭敬敬立在门前,等了三炷香才看见门被推开,立马折腰行礼。
“袁庭山见过老祖宗。”
“袁先生这礼怎么能乱行呢?见谁都要拜一拜,真是慷慨。”一披散着卷发的男子说道。
此人站没站相,懒散地斜倚着门扉,不是范闲是谁?
袁庭山脸色一变:“老祖呢?”
轩辕大磐缓缓走出来,抚摸着范闲的头发,像在揉弄着什么猫狗之类的小宠。袁庭山看得目瞪口呆,他帮老祖强抢的美人那么多,没见过接受能力这么强的,昨天还烈性得很,今天就能顺杆子往上爬了?那卷发男子还把脑袋往老祖手里拱,真是乖巧至极!
“老祖,范闲昨日弱症犯了,没能伺候好您,真是心里愧疚得很,也有负袁先生的嘱托。”话间又咳了几声,端得是弱柳扶风。
“是袁庭山心急了,不碍事。莫担心先天不足之症,只要你衷心跟了我,来日飞升也不会落了你。”
“袁庭山,院内的事你听闲儿吩咐就是。”
袁庭山喏了,待轩辕大磐走后,范闲得意洋洋地走到他面前:“袁先生说的枕头风真是管用,范某受益良多。”说罢便飘然回了房间,留下他一人拿着赏钱杵在原地。
他哪还听不出来老祖话音?虽受了赏,却留下个急功近利的印象,得不偿失。
范闲远没有看起来这么轻松,回了房间已是强弩之末,一口血喷出来才感觉好些。
昨日他在被人丢在房中等着临幸时,将原先刺在身体里封印真气的九根金针逼出两根,暴戾的真气瞬间在周身乱窜开来,咳血不断。轩辕大磐觉得扫兴,暂且放过了他。范闲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硬撑着起身与那老头子周旋,好在之前与故乡那些老狐狸过招磨砺出的手段也很有几分道行,把那刚愎自用的老头哄得心花怒放,还承诺带他一起飞升。
呵,真是画了好大的一张饼。
余下几日,范闲加快进度,将剩下的七根针全部逼出,每日还去弄些奇巧花样哄轩辕大磐开心,又是按摩又是侍墨,争取与那老淫棍多待一会儿,让周身缓缓散发的真气最大限度去给他造成辐射。
一套操作下来,换个二品恐怕早被范闲潜移默化弄死了,这轩辕大磐离陆地神仙只有一线之隔,只是感觉神志有些昏聩,以为是这段时间自己疏于修炼的缘故,于是决定闭关冲击境界。在此之前,他决定先“吃顿好的”,那美人看起来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摆在那看了一些时日,虽然赏心悦目,但也越发心痒难耐。
是夜,轩辕大磐来到了洞府,范闲目光殷殷地坐在帷帐中勾着他前来,看似无力的细白手臂从背后伸出环在他脖颈上:“老祖,春宵苦短啊。”话音未落,霸道真气化作的匕首便切入肩膀。
啧,捅歪了。
转念之间,范闲决定将所有真气都输进轩辕大磐体内,效仿了老庆帝当年一指渡半湖真气撑爆苦荷身体那一招。
轩辕大磐一时大意,不曾想这毫无真气的小宠竟能真气化刃,好在他身经百战,一侧身躲过要害,刚要反击,便觉得有一股怪劲顺着伤口涌入身体,即将把他筋脉撑破。此时杀了范闲已是徒劳,为了自救,轩辕大磐五指大张扣住范闲头颅,又将真气渡了回去。
招式来回之间,其实只有短短一瞬。轩辕老祖到底是个此地土著,功法再高也无法控制核辐射,更遑论倒转回灌,汹涌地灌进范闲身体的只是他自己浑厚的真气罢了。绕是范闲经脉已经比寻常人宽阔,也感觉自己即将要爆体而亡,天一道功法也水土不服,面对体内陌生能量,不知道怎么去调动修补宿主的身体。
原先还想或者能有一线生机,如今机缘巧合得到了,反而发现自己会死得更快。
去他娘的大气运!
范闲苦笑着想。
袁庭山听见动静,唤了两声老祖,见其不应,立刻带人提刀冲了进来。轩辕大磐此时刚缓过劲,正举掌欲杀范闲,却好似时空定格一般愣在那里,双目圆睁,全身血肉筋脉瞬间如蜡液化开,滴滴答答从衣袍中滚落,几息后只剩一具森白骨架立在原地。
轩辕家的传奇人物、如今的武榜可跻身前十的大宗师,竟然死得静如灯灭,惨烈非常。
生死边缘不知走过几回的袁庭山,第一次对一个看似柔弱的脔宠感到毛骨悚然。他的刀抖了。
“想活命就别过来,退后。”
袁庭山情不自禁听从了范闲的命令。
“去把我落下的那具棺材取来。”
刀客挥挥手,命手下人去办此事。
不多时,棺材取来了,范闲起身,推开棺盖,将那滩血肉一捧一捧倾倒进棺中,棺内蓝灰色金属光泽混着浑浊血色,充满了不详。最后他拎这那具白骨,轻轻往里一丢。擦擦手,合上了棺盖。
范闲要走,也没有人敢拦着,眼睁睁看他一路走出别院,走下徽山。
徐凤年带着北椋的人马正欲上山,看见了满身是血的一个人从远处走来,老黄定睛一看,正是他们此行欲救的人。
“别过来,我身上有毒。”
范闲因为重伤已经有些恍惚,思量片刻后,脱下了沾血的外袍和鞋袜,就着满山的白雪把皮肉上的血渍洗掉,披发跣足朝着他们走来,一个踉跄,倒在了徐凤年怀里。
老黄看了看,发现他还是身无一点境界,体内却真气暴涨,正欲告知世子,一瞬间,真气竟是已经爆了体。
“徐凤年,我这回,是真的要死啦。”
与此同时,远方离阳钦天监、黄三甲、李玉斧等善望气者,皆是心神震动。立即去观天下气运,发现有异星降世。
非此间人,非前世人,非仙界人,非定命人,非卓然鹤,非芸芸生。
一个天上仙人无法掌控的异数,气运之强不可估量,最重要的是,他的命运完全握在自己手里。
儒圣张扶摇望天不语,他不知这于世间而言是福是祸。
离阳北莽得此消息,深夜急报送入寝殿,两帝命人去请此异星来国都“做客”。
一夜之间,天下势力都开始为争夺此人暗流涌动。
另一边,轩辕家老祖被人鸩杀,化作肉泥惨死的消息在江湖间疯传,据说当时在场之人过了几日也是渐渐化为血水,极为可怖。范闲用毒的名声也传遍了南北。
“你们江湖人都这么八卦的吗?”
“还给我起个什么'毒甲'的外号,难听得很。”
说话的人翻着拂水房递给徐凤年的消息折子,一边吃糖山楂一边说道。
“今天最后一颗,再偷吃我就给你药汤里加黄连。”
徐凤年把蜜饯匣子撤走,递给车窗外的手下保管。
“徐凤年你不要太不讲理,我留给你们的钱都能买十车山楂了!”
“本世子是有名的纨绔,强取豪夺是家常便饭。”
徐凤年拍拍他的脑袋:“现在是你衣食住行都仰仗本世子,所以你更要乖乖听话。叫声哥哥来听听?”
(袁庭山强抢民男那一出的台词是原著里他对慕容姐弟说的。轩辕大磐化作血水那一段,参考真实被核辐射影响的人,非常惨,建议不要去搜…)
【观影体】诸天观影进行时1
云之羽观影人员:宫子羽、宫紫商、宫远徵、宫尚角、云为衫、上官浅等观看雪中悍刀行
【天上剑仙三百万,见我也须尽低眉!】
原本在研究武器的宫紫商听了这话浑身一个激灵不出意外的炸炉了。
“是谁!刚刚是谁说的话快给本小姐站出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位人才竟然比我还狂!”
一旁的侍卫看着指了指天上,在宫紫商震惊的目光中点了点头,随后整个宫门都听到了这个肺活量大惊人的大小姐的吼叫。
“啊!!!”
“白日做梦了!!!”
随即跑到宫门大殿看到包含宫子羽、宫...
云之羽观影人员:宫子羽、宫紫商、宫远徵、宫尚角、云为衫、上官浅等观看雪中悍刀行
【天上剑仙三百万,见我也须尽低眉!】
原本在研究武器的宫紫商听了这话浑身一个激灵不出意外的炸炉了。
“是谁!刚刚是谁说的话快给本小姐站出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位人才竟然比我还狂!”
一旁的侍卫看着指了指天上,在宫紫商震惊的目光中点了点头,随后整个宫门都听到了这个肺活量大惊人的大小姐的吼叫。
“啊!!!”
“白日做梦了!!!”
随即跑到宫门大殿看到包含宫子羽、宫远徵、宫尚角、云为衫和上官浅等人,宫紫商一把冲上站在边边的金繁身上还不忘揩油摸了一把硕大的胸肌。
“天、天上……”
宫远徵看着跳脱的宫紫商忍不住毒舌起来,“真蠢,我们又没瞎!”
就在这时天上的水镜又亮了起来。
【徐凤年为真武大帝降世临凡,前世乃大秦皇帝,人间身份是北凉王世子,以纨绔形象著称于世,实则胸藏沟壑,腹有良谋。】
宫紫商一边紧紧抱着宫繁一边皱眉思索,“真武大帝又称玄武大帝司管水神又掌司命……”
宫远徵忍不住把宫紫商的话打断,“你能不能说些有用的话,这些谁都知道好吧!”
“你……”
“都给我闭嘴!”眼看两人又要拌嘴宫尚角赶紧打断!
宫子羽命人搬来两个凳子牵着云为衫的手坐下,他看着天上的水镜不由与自己感同身受,云为衫摸着宫子羽的手有些心疼,明明是少年意气风发却要被迫连绵烟柳之巷成为人尽皆知的纨绔。
【君子当畏天命,不畏敬天,其鞅来至暗,潜而无形】
【斩去天命,斩去枷锁!】
【我有着不屈在手便可斩一切彷徨无措,这人间黑白不明对错难辨哪来什么必胜之决……】
【有人来就要有人走,这就是江湖!】
细数人间 (一百九十四)
“这种时刻,徐凤年死哪儿去了?”姜泥瞪着宁峨眉,说好的时刻不离世子爷呢?
宁峨眉自觉理亏,毕竟他确实疏忽了徐凤年的去向,若是失踪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他就是被五马分尸都不够赎罪的。
“我这就去寻世子。”宁峨眉连忙提起武器就要去找人。
“呵,擒龙要下海,打虎要上山,他是什么省油的灯?”李淳罡坐在长廊栏杆之上,抠着脚趾。
一句话,叫在场的众人豁然开朗,是了,徐凤年把魏赟竹当成眼珠子、命根子,怎么到了见真章的时刻,这人不战而退?
姜泥环顾四周,心中有了决断,浮生仍旧留在了徐凤年身边,魏赟竹带着的,只能是大凉龙雀。
浮生不曾被徐凤年带走,可不预示着他已经认命,很明显,他...
“这种时刻,徐凤年死哪儿去了?”姜泥瞪着宁峨眉,说好的时刻不离世子爷呢?
宁峨眉自觉理亏,毕竟他确实疏忽了徐凤年的去向,若是失踪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他就是被五马分尸都不够赎罪的。
“我这就去寻世子。”宁峨眉连忙提起武器就要去找人。
“呵,擒龙要下海,打虎要上山,他是什么省油的灯?”李淳罡坐在长廊栏杆之上,抠着脚趾。
一句话,叫在场的众人豁然开朗,是了,徐凤年把魏赟竹当成眼珠子、命根子,怎么到了见真章的时刻,这人不战而退?
姜泥环顾四周,心中有了决断,浮生仍旧留在了徐凤年身边,魏赟竹带着的,只能是大凉龙雀。
浮生不曾被徐凤年带走,可不预示着他已经认命,很明显,他舍不得魏赟竹,不想同她彻底割裂。
况且,这院子里,除了他,其余的人倒是都在,这只是表相。
还有一些不归属于徐家的人呢?
洞房花烛?这同魏赟竹与赵珣毫无关系,但魏赟竹定然是要留宿在靖安王府的。
赵珣也不是色欲熏心的下等货色,比起同魏赟竹共处一室,他觉得还同部下推杯换盏更自在一些。
尽管是一切从简,到底是来了不少人登门恭贺,靖安王府总不至于摆不出两桌酒席,赵珣一时被他们绊住了脚。
可这也确实是他心中所求,不然呢?回去跟魏赟竹大眼瞪小眼?比谁精神足?
况且,当下的赵珣,有些兴意阑珊,一面失落于赵衡不敌时光的衰老,一面又失落于自己这桩婚事的荒唐,最终,又定格在巨石碎裂,尘沫飞扬,红衣破光而来。
以及,她对徐凤年的一心一意,是自己毕生都不曾遇到的。
赵珣不曾发觉,他的心思,终究渐渐偏离了裴南苇,脑海里,都是这三面之缘。
如今,第四面了。
“咱们不用去找世子了?”鱼幼薇抱着武媚娘,亦步亦趋跟在姜泥身边。
“不必了,他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心眼子比那门口树上蜂窝还多的人,倒霉的只有旁人。”姜泥面露不屑。
也亏得她这些日子为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忙碌了,即使没有男女之情,那也是兄妹之谊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都不想着知会自己一声,省得跟着他担惊受怕。
很明显,姜泥是又动了怒了。
一旦涉及徐凤年,不论大事小情,姜泥的脾气就会极端暴躁,虽然不至于伤及无辜,却也实打实讲不出什么温柔小意的话语。
鱼幼薇搂紧了武媚娘,有些庆幸,好在她不曾与徐凤年青梅竹马并肩过流年,也不曾亲眼目睹他的悲喜,没有做他最忠实的倾听者。
好在,她的心动尚浅,不及姜泥数载相伴。
对于姜泥而言,放弃这段感情,定然是剥皮拆骨一般,甚至将完整的自己打碎,重建。
抠去根深蒂固的血肉,一点点重塑自我。
长路漫漫,痛不欲生,更是鲜血淋漓。
鱼幼薇无法想象,也更加心疼姜泥,如今姜泥在强迫着自己放下,可偏偏,习惯根深蒂固。
姜泥不曾留意身后鱼幼薇的视线,只是气恼于徐凤年的擅作主张。
不知不觉,明月当空。
今夜风微凉,偏偏清辉满地。
赵珣已经喝得面红耳赤,虽然理智尚在,但走路已经是跌跌撞撞了。
他自然不曾考虑再去打扰魏赟竹,可见那卧房烛火通明,总觉得还要是交代一二,免得魏赟竹觉得自己是在发泄这无用的恼火。
实际上,他早就不再计较这婚事和她先前的冒犯了。
玉佩既然送了她,那便是他的真心实意。
尽管不过是逢场作戏,可婚姻大事,他还是希望,多一点诚意,而非搪塞。
他抬手,抚上木门,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冷风吹不散他的心头慌乱,这份慌乱,不知缘由,偏偏影响着他的判断。
门被推开,外面的冷风也闯了进来,烛火摇光,蓝裙姑娘,端坐桌前,垂着头,把玩着手中的珠链。
这是小蘑菇送她的礼物。
感受到风的凉爽,她下意识抬头,便看到了月光之下,挺拔身影。
不远不近,跨过这道门,他们就是一室之内了。
赵珣也终于是跨出了这一步,走向了昏黄火光之下,那不染俗色的青蓝。
空城雀(4)
徐渭熊与范闲同乘一车,静静翻看他之前默给她的《孙子兵法》。
范闲不住地挣着绳索,这样绑了一夜,身体实在是不爽利。
"郡主殿下,我手心疼。"范闲幽怨道:"昨天你拿筷子打得我好狠,我觉得现在肯定有些渗血了,搞不好还会发炎,发炎要是治不好还可能截肢,你们这里医疗水平又差,截肢弄不好还会死人……"
徐渭熊头也不抬:"你要是不会安静点我可以再帮你把嘴堵上。"
"你帮我解开吧,我自己吹吹就好了。"
"郡主殿下?徐姐姐?渭熊姐姐?求你了。"
"我在上阴学宫叫你徐姐姐你明明就很开心,现在抓...
徐渭熊与范闲同乘一车,静静翻看他之前默给她的《孙子兵法》。
范闲不住地挣着绳索,这样绑了一夜,身体实在是不爽利。
"郡主殿下,我手心疼。"范闲幽怨道:"昨天你拿筷子打得我好狠,我觉得现在肯定有些渗血了,搞不好还会发炎,发炎要是治不好还可能截肢,你们这里医疗水平又差,截肢弄不好还会死人……"
徐渭熊头也不抬:"你要是不会安静点我可以再帮你把嘴堵上。"
"你帮我解开吧,我自己吹吹就好了。"
"郡主殿下?徐姐姐?渭熊姐姐?求你了。"
"我在上阴学宫叫你徐姐姐你明明就很开心,现在抓到我了就不理人了?"
范闲看不见,却感觉到她在凑过来,笑意盈盈打算卖乖,不想徐渭熊真的直接拿布捂了他的嘴。
"唔!"
见无法再通过说话分散徐渭熊的注意力,范闲开始用脑袋轻轻磕着车厢,以求弄出些声响。
刚刚上车他并未发作,待耳边由人声变成河流湍急流淌的声音时,他就知道大概已经行至河边偏远村落,匪徒大概会在附近动手,才开始打扰徐渭熊清净。
果然,他没敲几下,刀兵的声音响起,水匪虽是虾兵蟹将,但架不住人多而且手段下流,各种陷阱齐上阵,逼得徐渭熊出了车厢迎战。
这正中水匪的下怀,他们本来就是为了钱财,杀人又不是重点,另一波跑得快的开始上车劫掠,范闲所在的车也进来一个小贼搜刮,小贼偷了东西想走,范闲赶紧吱唔两声示意他还在这里呢!
那人本想结果了他,定睛一看,竟是个天仙似的大美人,这不得价值万金?遂直接把范闲扛在肩上翻车而逃。
颠簸中范闲终于蹭掉了遮口的布:"快上船,他们不敢开船追你。"本来想往草丛深处藏去的小贼看看他们停在河上的船,水流湍急而危险,但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范闲和水匪上了船随水而去,徐渭熊他们暂时追不上来,匪首看着被丢在甲板上的美人,脏污的手往他脸上摸去,掀开了他遮眼的布。范闲被日光刺得泪眼朦胧,就着这几滴眼泪,凄楚地说:"义士,我手脚好痛,能不能帮我松松绑?"匪首不是北椋那些不懂怜香惜玉的冷人,对此等国色没有抵抗力,情不自禁握着他细瘦白皙的手脚,为他解了绳索。范闲抬手扶着他的胸甲站了起来,狡黠一笑:"多谢。"然后狠狠将他一推,自己利用反作用力灵蛇般跃进了浑浊的河流中,不见了踪影。
两江水脉四通八达,他之前已记下所有水陆通道,河道陆路并着走,竟是强撑着一口气往南回到了之前离客栈不远的江东城,而后弃城门不走,从暗流潜入城中,被极强的水流冲进了西湖池底。轩辕青锋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伪装了身份撑着小船来接应他。
轩辕青锋刚凫水将体力耗尽的范闲从湖底捞上来,一支箭气袭来,两人俱是一凛:若此时暴露了武功,前功尽弃。轩辕青锋咬咬牙,装作没发现危险,悄悄将范闲移出了射程强行托上船去,自己当肩一箭,深深扎在肩胛骨上,落入水中。
袭击者不是徐渭熊的人,而是一直和轩辕青锋他们长房一脉不对付的轩辕敬意的手下,他疑心抢了他儿子美差的轩辕青锋私下有什么动作,特派人尾随试探,武功粗浅的一箭就射了那人落水,想必情报有误,认错人了,非是侄女李代桃僵之计。
范闲心中惶然,那中箭的女子让他想起滕子京为他而死的往事。却不得不强装镇定,把戏演到底:"妹子,妹子!哪个天杀的在城里放箭呐!"一边喊一边丢下绳索,希望能让那女子在水里撑住一时片刻。
对面的人观察了一会儿就走了,轩辕青锋攥着绳索被范闲拉了上来,倒在船篷里,苍白的嘴唇还在呢喃着什么。
范闲凑近去听,只是四个字:我已守约。
那时的医馆还是个废弃的破宅子,范闲拉着个人无处可去,只能就近找了这个藏身之所,从隔壁的药铺偷了些药物回来,又寻了针线和烈酒,他不知道这女子能不能听见他说话,还是嘱咐道:"我要为你缝伤口,可能有些疼,你要忍着。别死啊。"
于是酝酿了些力气,猛然拔出箭来,登时血流如注。
此时范闲还未解剖过此界中人的尸体,只能依照在上阴学宫看的几本医书的穴位图,为她行针止血。所幸缝合原理都是一样的,他努力将伤口弄得整齐漂亮,希望能多少弥补一些。
轩辕青锋醒来时,范闲在为她煮药,少年漂亮的小脸上都是脏污和她的血迹,忙碌得没来得及收拾。
"那绑我的女子说过,我气运很强,可保她家乡一世平安。"他诚挚而宁柔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尽管来吸一些,吸光了也无碍,我本就不信气运。"
昨夜一别,我就没想着气运的事了。
轩辕青锋想。
我母亲藏了一人画像,日日观看,我向来瞧不起她,却终究还是她的女儿。
"在下轩辕青锋,多谢王先生。"
"王启年是化名,叫我范闲吧,范是范围的范,闲是多管闲事的闲。就是管闲事的范围很大的意思。"范闲凑近了脸逗她:"美人儿,你是这世上第一个知道我真名的。"
轩辕青锋真的被取悦到了。
"好,我记住了。"
范闲就在这里落脚了,用他的话说就是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徐渭熊暂时想不到他会回来。
轩辕青锋帮他盘下此地开了医馆,范闲像只屯粮的小老鼠般把赚来的钱都藏在匣子里,每月把他乖乖数出来四分给她当提成。
他说他曾有个兄弟,也是这般严格与他分成,他觉得这样很亲昵 ,很好。
其实范闲有些闷,他是爱热闹的性子,如今风头正紧,好不容易能向往已久的西湖边常住,却不能大大方方出去游玩,只能把一头辨识度极高的卷发整整齐齐束起来,再用伞遮掩面容,才能去一些人不多的景色看看。即便这样,附近的景色和美食也差不多都被他试了一遍。
三月前,范闲催她快去解决"一蓑烟雨"的后患,他的身体出了点问题,恐怕不能长久。
二月前,范闲开始咳嗽,身体衰弱,呕血。
一月前,范闲托她办一件事,为他做一套厚铅打造的棺椁,还有几只铅盒子。
范闲交代了很多自己的事,他说他身体带有"荷符赦",她不理解没关系,大概类似于一种毒药,骨肉血液都有毒,靠近即死,陆地神仙境界都不能幸免,但现在被他压制在后腰雪山处,他死后恐怕毒会爆发,届时方圆百里都生灵涂炭,只有厚铅可抵御一二。
刚好他打算北上,去极北无人之地圆个心愿,若是死在那里就不用处理尸首,若是不幸将要死在途中,他争取自己爬进铅棺里,到时候后事就麻烦她派人处理了。
"好。"轩辕青锋听见自己努力保持平静的语气回答道:"到时候碑上刻什么?"
范闲一愣,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块墓碑这回事,挠了挠头:"我家那边流行把尸体烧掉后把骨灰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撒了,我还真没想过立碑。可如今得全尸下葬,那就刻'天下第二小毒物'吧,我师傅是天下第一老毒物,我曾答应为他送终,可命运弄人,恐怕只能带着他的名号走了,提前去阎王那儿帮他走走关系。"
轩辕青锋去做他嘱咐的事,临行前坐在高头大马上睥睨着范闲柔和的脸,摘下发间玉簪丢给了他:"戴着,我回来后你要是执意北上,就把簪子还我。总之,我还没拿回来,你就得好好活着。"
"好啊,我这人很惜命的。"
范闲确实惜命,又研究了好几个方子调养身体,小有成效,便是徐凤年与他初遇时那般样子。
也早就找到了一套活命的方法:找个境界接近陆地神仙的高手,用全身功力在他散功之时为他灌顶。
可是,哪来愿意为他献出全部功力的高手?又如何在散功之时保那高手不被强度极高的核辐射致死?
多思无用,船到桥头自然直罢。
当夜,忧思郁结的小范大夫就跑到乱葬岗去剖尸解压,也因为心中有事,没发现在旁边躺着消化红薯的三个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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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青锋的桂花茶凉了,那四人还未争出个结果来。
徐凤年说不出话,又不乐意听范闲叭叭那些死啊死的丧气话,仗着人多制住了范闲,捏着他没多少肉的脸蛋往两边扯:我徐凤年跋扈了十几年,就算舍不得抽你,也得让你个没良心的长长教训!
四人闹了一通,范闲拉着徐凤年的手把他拎到轩辕青锋跟前,和徐凤年说这是大东家,以后他走了,你们几个就要听大东家的。你们这几天的花销,也走得是东家那边的账。
徐凤年瞪大凤眼无声质问:你个过日子都没数的人,哪来的什么公账私账?!
轩辕青锋对范闲的决定很是宽容:“好,以后他们在我手下干活,我绝不会让人欺负了他们去。”
范闲看两人表情臭极,索性恶作剧把他俩手握在了一起,二人打了个寒颤赶紧把对方的手丢开。正欲吵架,却见范闲得意洋洋地笑起来。
三日后,到了离别时,范闲驾着车马拉着那沉甸甸的铅棺,而他自己的包袱只有放在身边小小一个。
“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范闲怕北椋谍子通过诗文找到他,一直未敢再背诗,今日一别恐怕再不能相见,也不想畏手畏脚顾及那许多了。
“这是我家乡的离别诗,我没什么好送你们的,寥寥数语,不要嫌弃。”
“珍重。”
徐凤年看着那纤瘦少年驾车而去,车轮带起震震烟土,想起了年少时远嫁的大姐,想起远赴上阴学宫求学的二姐。
我走的那天,徐骁是不是也这么看着我的呢?
原来都是一样,想拦住离开的人,却不能拦住。
他一直能感觉到范闲待他们并无恶意,却只留三分真心,并非他防人之心过盛,而是他一开始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便一点牵挂都不肯给自己留。
拒人于千里之外,既重情,又狠绝。
徐凤年还是意难平,回去后没忍住问了轩辕青锋,为什么范闲愿与她如此亲近?
轩辕青锋说话痛快:“徐凤年,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也知道你虽与他相识短短十几日,却不甘心得很,怨他凡事皆与你留一线。”
又话锋一转道:“他说最欣赏我的一点,就是我一直有想做的事,一直为自己而活,这是他曾最希望他身边人做到的事。也是我与你不太一样的地方,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即便与我有了深交,我也矢志不渝,不会为了什么人改变自己。你太容易为情所动,范闲怕自己对你来说会是负担。”
她从自己的紫衣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徐凤年,范闲说时机到了就可以交于他。
信封平展,徐凤年打开一看信纸却是皱皱巴巴的,仔细闻一闻还有糖山楂的甜味。怆然的情绪被这调皮的小心思戳破,逗得莞尔一笑。
“徐凤年展信佳: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赠世子
(诗非我作,莫外传)
范闲”
徐凤年数日来为范闲命不久矣的消息哀愁,后经历离别之苦,刚又被轩辕青锋三言两语挑破心事,正是心窍大开的时候。一读此诗,感同身受,磅礴诗意涌入灵台,他只觉神识从未如此清明过,心潮澎湃,仿佛身体有破天撼地之能,再不怕前路险阻。
老黄和轩辕青锋都是习武之人,瞧得明白,徐凤年虽身未修行,却是先入了武者心境,一夕入道便是指玄!
一直想劝世子习武的老黄更是喜不自禁:再嘴硬不想习武又怎么样?你身体比嘴巴诚实得多!
这范闲真乃世子的贵人,就是可惜字太丑了点。
轩辕青锋见他功成,也放下心来。前些日子范闲叮嘱她要好好待这北椋世子,先前抓捕他的是北椋二郡主,不由担忧她因此得罪了北椋日后无法自处,刚好天无绝人之路,机缘巧合让他们有机会与徐凤年有了交情,想来徐渭熊不敢做得太过分。
老黄给徐骁去书禀明扼要。
徐凤年喜忧参半,不知道该不该进一步习武。
温华看徐凤年得此机缘,似有所感,收了范闲分与他的盘缠,告辞独自游历去了。
轩辕青锋日日都问亲信,跟着范闲远去的护卫可有回音。
范闲已经快到剑州边境,在茶寮里休息时,见轩辕家子弟从大雪坪方向而来,在此休整。
“那轩辕青锋真当自己是个角色了?近来不知为何武道进步神速,越发不把我们这些堂兄弟看在眼里。”
另一人嗤笑:“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爬得越高,死得越快。如今听说她在西湖边养了个小白脸,每天浓情蜜意,怕不是处子之身都没了。”
范闲刚要给这几个人一点教训,却见他们调笑之色少,而忧愁之色多,觉得有异。
“那可是老祖钟意已久的炉鼎,若是先被别人采了去,我等恐怕看护不力也会被怪罪。”
这时,两人注意到身边摘了斗笠,开始喝茶的范闲,虽是男子,但容色清美非常,竟是远胜那轩辕青锋。
便对视一眼,有了主意。
细数人间 (一百九十三)
“我想通了,”乔木盯着丝萝说,“都说男子三妻四妾,怎么我们女子就不行了,咱家少阁主比仙女都漂亮,武力也是举世无双的,多娶几个男人怎么了,这个做大那个做小。”乔木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忽然想到了自认为最佳的解决方式。
丝萝已经习惯她素来的语出惊人了,只是道:“少阁主自有她的打算,你就不要指手画脚了,都是馊主意。”
乔木已经在暗自窃喜,琢磨魏赟竹将来一女二夫的潇洒日子了。
魏赟竹跪在祠堂,面前是赵珣的生身母亲,虽然裴南苇还在世,更是名副其实的王妃,但始终都属于续弦,她进门时都要向先王妃行礼,何况是这名义上的儿媳呢?
魏赟竹也不欲计较这些繁文缛节,能够将她的名字层层上报,登上玉...
“我想通了,”乔木盯着丝萝说,“都说男子三妻四妾,怎么我们女子就不行了,咱家少阁主比仙女都漂亮,武力也是举世无双的,多娶几个男人怎么了,这个做大那个做小。”乔木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忽然想到了自认为最佳的解决方式。
丝萝已经习惯她素来的语出惊人了,只是道:“少阁主自有她的打算,你就不要指手画脚了,都是馊主意。”
乔木已经在暗自窃喜,琢磨魏赟竹将来一女二夫的潇洒日子了。
魏赟竹跪在祠堂,面前是赵珣的生身母亲,虽然裴南苇还在世,更是名副其实的王妃,但始终都属于续弦,她进门时都要向先王妃行礼,何况是这名义上的儿媳呢?
魏赟竹也不欲计较这些繁文缛节,能够将她的名字层层上报,登上玉碟,还不知赵衡废了多少心力,能稳坐天下大局者,岂能是平庸之辈,不得不说,赵衡为了这一件婚事,也是奉上了诚意。
魏氏,赟竹。
如今从一个寻常小吏的女儿摇身一变,成了一府世子妃。
这小吏虽说芝麻小官,却出自青州两朝锦绣华策魏氏一族,也是赫赫有名的文臣氏族。
谈不上权势一方,富贵泼天,也是实打实的一代文豪清流,既不至于二者看似天壤之别,引发诸多不便,也不至于让千里之外的皇位忌惮。
属实是大费周折,能够在这迫在眉睫的繁琐事务中,赵衡还能权衡利弊将这件事打点得上下统一,无可挑剔。
终究是老谋深算,这些晚生后辈,同他还是差了千百里。
当她与赵珣同执手签下名字时,产生了几分恍惚,魏赟竹,她生来就不姓白。
娘亲生她时,难产大出血,险些没了命,是师父及时出现,救了娘亲一命。
父亲从来都是个宽和大方的人,如今见师父救了他的妻女,便毫不犹豫叫自己跟了他的姓,用作答谢。
名字,也是师父起的。
“男也好,女也罢,这孩子定然要傲然天地,不死不屈,千帆已过,仍是君子风骨。”师父捻着胡须,一向是说话没什么头尾的人,忽然讲了这么一段。
所以,凌云之志,百折不屈,宠辱不惊,即是亭亭翠竹。
赟竹,她的出生就注定承载了许多期待,背负了使命与恩情。
当然,她也是有个白家小名的,那是尚未出生前,父亲大醉一场,得来的小名。
希鱼,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鱼。
她若为白姓,便是希鱼。
不论师父还是双亲,都期待着她能够独挑大梁,承担少主之责。
千鹤只是活在他们呵护下的小小雏鸟,他们只愿千鹤洒脱自由,如山间清风。
魏赟竹则雷厉风行,睥睨一方,更是为护住这白氏老小。
她从来不是属于她自己一人的,可她心甘情愿。
魏赟竹的字很磅礴大气,一如她的浮生出鞘,横扫千军。
赵珣看着红纸黑字,这一刻,他们便真正的荣辱与共了。
“珣儿如今你也算是成家立业了,日后前途,便是一人独行其道,是非对错,因果代价,都由你一人裁决。”赵衡拨弄着手中菩提。
赵珣从前只觉得赵衡管得太多,如今却是怅然若失。
父亲明明还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父亲,仍旧是叫自己不得不遵从的巍峨泰山,不知为何,忽然惊觉,他的鬓发斑白,明明朝夕相对,如今才看到他眼中疲惫。
他,真的要学会一个人了,不论好与坏,父亲再不能为他尽数遮挡。
从前那些怨怼,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甚至,赵珣看向裴南苇,也没有了那从前的悲痛不甘。
比起日渐老去的父亲,其余的,不值一提。
这个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世子,忽然就红了眼眸。
魏赟竹垂眸,也是思绪万千,倘若父母尚在,今时今日,此时此地,他们又会有什么叮嘱留给自己呢?
魏赟竹有一点点,只是有一点点,想要个依靠,能够包容她当下的脆弱。零星温暖,足以憩息这微弱向往。
从来都说岁月漫长,活人且都是煎熬着,遑论生与死的天堑,注定无法跨越,连带着,那份记忆,也在渐渐褪色,渐渐模糊。
唯独雪色,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