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贵玉之盘
【本章戈穆,甜的,穆勒单性转预警,巴德阿拉巴打酱油工具人。】
“这色泽,这雕工……这世上竟有如此精致的玉器……”
“这可是从盖尔森基兴采出来的玉石,再由数十位工匠雕琢长达三百日,才得到这么一块贵玉之盘,普通的玉器如何能与之相比?”
“哎,托马斯,这东西你不应该是从小玩到大吗,你让我们先看看。”
“我见过是见过,但也没有那么夸张,再说这一块是我自己赢回来的,那怎么能一样……”
戈麦斯也向人群聚集处缓缓走去,穆勒轻哼着“让你们先看就是了”从人群中退出来,她踮着脚去关注那块巧夺天工的玉盘,两个人离得越来越近。戈麦斯停下脚步,抬起右手动了动,一声不吭,等待着前......
【本章戈穆,甜的,穆勒单性转预警,巴德阿拉巴打酱油工具人。】
“这色泽,这雕工……这世上竟有如此精致的玉器……”
“这可是从盖尔森基兴采出来的玉石,再由数十位工匠雕琢长达三百日,才得到这么一块贵玉之盘,普通的玉器如何能与之相比?”
“哎,托马斯,这东西你不应该是从小玩到大吗,你让我们先看看。”
“我见过是见过,但也没有那么夸张,再说这一块是我自己赢回来的,那怎么能一样……”
戈麦斯也向人群聚集处缓缓走去,穆勒轻哼着“让你们先看就是了”从人群中退出来,她踮着脚去关注那块巧夺天工的玉盘,两个人离得越来越近。戈麦斯停下脚步,抬起右手动了动,一声不吭,等待着前面的人靠过来。
她后脑勺的每一根发丝仿佛都在跳着欢快的舞蹈,似乎感觉到身后的人,她向右偏了偏头,然后转过身,差点就要撞在戈麦斯宽阔的胸膛上。
他能感受到她的体温,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香气,听到她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马里奥,你来啦。”
他勾起嘴角,悬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放下,“花车准备好了,去看看吧。”
穆勒眼神中的那一丝羞涩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笑容,她拉着他的衣袖,朝门外跑去。
春日的阳光洒满了整座城,仁府里里外外喜气洋洋,跟过年时一样热闹,几辆约十尺高的花车挂着大红的装饰,在门口一字排开。
“它现在三岁多了,名字叫……你就跟霍尔格一样叫它狐狸就行。虽然它现在还不能上场比赛,但是出来拉个车对它来说就是小事一桩。”穆勒轻轻抚摸着小马的头,向戈麦斯介绍着这位新朋友,她眼里的光芒如同今天的太阳般明亮,“马里奥,那我们就上这辆车吧?”
戈麦斯点点头,抬起手准备扶她上车。穆勒一只脚踏上马凳,突然回头朝后面招手,不小心打在了戈麦斯脸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啪”。穆勒急忙跳下来,伸手去摸被她打中的地方,“对不起,马里奥,你没事吧?”刚才这一下不疼,反倒是她此刻关切的样子,让戈麦斯觉得有些脸红。他微笑着摇摇头表示无碍,穆勒抿了下嘴唇,略有歉意地把手收回,眼神看向戈麦斯身后,“霍尔格,快来!”
“我说我跟罗本大哥坐一个车,顺便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教我一下他那个招式,她非要拉我来上这个车。”阿拉巴被巴德推搡着,嘟嘟囔囔地走到戈麦斯旁边,“还好有你在,不然我要被她们俩……你看,她还瞪我。”巴德一把把他扯过去,让他赶紧上车,一阵爆竹声响打断了他们的嬉闹,几人飞快地上了花车,为庆祝仁府赢得此次贵玉杯冠军的游街便开始了。
穆勒和戈麦斯站在车的一侧,阿拉巴被巴德拽到了另一侧,他几次想过来说话,都被巴德薅回去。伴随着阵阵欢呼,一辆辆花车缓缓走上街道。
慕城的街头巷尾都洋溢着欢声笑语,一场胜利的狂欢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整个城市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大街小巷的人们,无论是老人、小孩,还是壮年人,都纷纷涌上街头,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笑容和满足。
依照惯例,巡防的士兵只能在外围把守,不得阻碍大家与赢得比赛的队员们之间的交流和接触。
走在巡街队伍前方的几辆车,被大家围得几乎难以前行,而那辆单独放置着贵玉之盘的花车,同样吸引了很多人的注目。相比之下,穆勒她们的花车位于队伍末尾,显得有些冷清。
正当阿拉巴跟巴德对前面的热闹表示羡慕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骑在父亲的脖颈上,举着一个花枝递给阿拉巴:“哥哥,这个送给你……”
阿拉巴喜出望外地接过花枝,“小朋友,你认识我?”
小孩子摇摇头:“不认识,但是爹说你们是最厉害的人。”她又从母亲手里接过一个花枝,递给穆勒,“姐姐,这个给你。”
征求了孩子父母的同意,穆勒和巴德把她抱上车,她的小手抓着穆勒的衣领,眼中充满稚气和天真。
在戈麦斯看来,也就是车上小孩的数量从三个变成了四个而已。
他们跟孩子玩得兴高采烈,车上的欢笑声不断,戈麦斯的脸上也是止不住的笑意。这一刻的美好足以让人心生愉悦,又何必去为那捉摸不定的未来忧心呢?
此刻的大街小巷,就像一幅热闹非凡的画卷。锣鼓声嘹亮地回荡在空气中,欢呼声此起彼伏。各种各样的欢乐,都在这一刻汇聚在一起,仿佛这个城市已经被快乐的氛围完全包围,每一个人都沉浸在无尽的喜悦中。
突然,巴德转身大声问穆勒:“托马斯,我们的车什么时候拐弯了啊。”穆勒朝四周张望了一下,“应该是计划好的吧。”
两人的话让戈麦斯从鼎沸的人声中平静下来,在一片嘈杂中,他隐隐约约听见一种不寻常的声音,像是某种信号,又在与什么东西交流。
他正打算去分辨那声音的来源,手臂忽然被抓紧,穆勒贴近他,语气严肃道:“别抬头,马里奥,好像有些不对劲,你能听见左边楼上那几个人在说什么吗?”
戈麦斯闭上眼睛,全神贯注,片刻后,他猛然睁开眼睛,瞬间伸手将穆勒护在身后。
“怎么了?他们说的什么?”
“他们要动手。”
几人立刻警觉起来,这才发现目之所及除了他们的这辆,就只有一辆花车,那就是载着贵玉之盘的那辆,这两辆车不知不觉间走上了计划之外的另一条路,而一左一右的士兵也已经不知去向。
“玉盘!”
穆勒两步翻过围挡,踩着马背跳上前面的车,从楼上飞出一只飞爪,向玉盘甩去,戈麦斯眼疾手快,将手边的花枝用力掷去,那飞爪重重地勾在花车的横栏上,将其折断。
穆勒将玉盘抱起来,又是一条飞爪钩在放置玉盘的架子上,木架霎时碎了一地。
“小心后面!”巴德大喊一声,跳上前车,赤手空拳与那些人打了起来。
穆勒被这架势吓了一跳,她立刻跑回车尾,准备把玉盘扔过来。
两匹马开始飞快奔跑,车上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剧烈晃动着,戈麦斯这才明白那些异常的声音是在驯马。
他将目光锁定在左侧二楼的几个人身上,很明显他们是在吵架。
“你个废物,不是说搞定一匹马就行了吗?”
“我怎么知道后面那只为什么也跟过来了!”
“少废话,先把东西弄走再说!”
玉盘飞过来落在阿拉巴怀里,穆勒也被巴德一巴掌推回来,戈麦斯回过神来,急忙张开双臂,穆勒整个身体撞过来,被他稳稳接住。
前车上,巴德刚把两个人掀翻在地,阿拉巴大叫一声“我来帮你”,反手把玉盘扔给他们,翻过去的时候,他回头看着几乎要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满脸的不可思议。
穆勒将玉盘牢牢地抱在胸口,有些惊慌无措地看着戈麦斯,问他怎么办。
戈麦斯走到车尾,观察了一下形势,后面有几个士兵在追着车跑,而街道两边看起来危机四伏,他明白现在下车反而不安全。
他握了一下穆勒的肩膀,目光坚定地说道:“他们有很厉害的驯马师,我去找到他,你在这待好。”随即站到横栏上,踏了一下街边悬挂的招牌,纵身一跃上了楼。
“你小心啊!”穆勒紧张地抓着玉盘,生怕有什么闪失,马儿像是受惊了一般,撒开四蹄奔腾起来,此时花车的周围已经没有行人了,左右街道也变得开阔,很快两辆车变成了并行的状态。
那些人一见玉盘,顿时奔着穆勒过来,阿拉巴迅速冲过来按倒了两个。打斗中,车上的横栏已经折断了几处,阿拉巴垫着一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上,巴德见状索性直接喊他回去叫人。
本就寡不敌众,这下又少了一个人,渐渐地巴德也有些力不从心,她退到车头大口喘着气:“我说你们下次来打架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我好带个武器啊。”
马一路向前飞奔,穆勒的身子往后仰去,她倒退了几步,后背重重地撞在花车的横栏上。她把玉盘牢牢护在胸口,身子却是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
而这时穆勒也听见了那种声音,自己从未了解过这种驯马之法,竟无须任何接触,就能让仁府的马如此听令于他们。
马越跑越快,穆勒单手抱着玉盘,另一只手抓着横栏去控制平衡,手中的玉盘越来越滑,感觉马上就要从手中脱落。
“我就说我没玩过这个东西,他们还不信,我要是玩过我怎么会不知道它有这么重,还是说它跟金珠一样,一年比一年做得大啊!”
“别说了,快让你的狐狸停下!”
穆勒声嘶力竭地喊着:“狐狸,快停下!别跑了!”
“托马斯,它怎么不听你的了!”
“它还小!不怪它!”
穆勒往下看了一眼,自己跳下去是无所谓,可是她不能保证落地时玉盘能够完好无损,正当她踌躇不决时,几个人从楼上重重地摔在车后面的平地上,扭曲着身体发出撕心裂肺的呻吟。戈麦斯出现在二楼的橼栏处,焦急地望向她。
穆勒满心欢喜地喊着他的名字,戈麦斯迅速朝这边跑了几步,从二楼跃下,直接落在驾车的位置上,他勒紧缰绳,试图让马停下来,可是马儿仍旧继续狂奔着。
眼见前面已经没路了,穆勒听见戈麦斯十分严肃认真的询问声:“我能打它一下吗?”
穆勒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扯着嗓子让他快点动手,戈麦斯当机立断,朝马的颈部重重击了一下,一声嘶鸣过后,马车向右拐进了胡同,这一个急转弯,穆勒的身体失控地向左后方倾斜。
腰撞在横栏的一瞬间,一股清脆的木头断裂声传进耳中,随之而来的是身体巨大的失重感,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
她的视线由戈麦斯从前面翻上来的那一幕逐渐看向天上的湛蓝,意识到手中的玉盘即将滑落,穆勒大喊“快接着!”随即用尽力气把玉盘向前扔去。
木板被踩踏的声音愈加逼近,一道黑影飞速冲过来,一只大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起来,紧接着是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他拥着她旋转了小半圈,让她平稳地站好。
看着旁边躺着用肚子和大腿夹紧玉盘的巴德,穆勒松了一口气。她闻着他温热的鼻息,脸开始红了,“你为什么不接玉盘……”
汗水从额角落下,戈麦斯略微沉重的呼吸喷薄在她的眼睛上,他的目光比太阳还要灼热,“你更重要。”
穆勒脸更红了,她慌忙移开视线,看向躺在地上表情略微痛苦的人,后者声音微弱:“没事,你们继续……”
戈麦斯这才放下还停留在她腰上的手,他的耳朵根也红了,穆勒走过去把巴德扶起来,把玉盘交给赶来的队友们。
穆勒担忧巴德有没有受伤,巴德揉着右侧的腰,小声说道:“你没看见我刚才扑那一下,卡恩哥见了都得夸我两句……”
“我看见了,你真厉害,霍尔格,幸亏有你。”
“你看见什么了,我刚接住玉盘倒地的时候,你俩在那含情脉脉,就差没亲上了。”
“我哪有……”
“好了好了,回去再说……”
抬头看着附近的一片狼藉还有匆忙赶到这里,此刻眉头紧锁的卡恩,穆勒贴在巴德耳边小声嘀咕着:“霍尔格,卡恩哥真的应该夸你两句,要是玉盘真的摔坏了,卡恩哥估计又要被我娘……”
第二十七章 太阳会奔你而来
【本章戈穆感情大升温,对麦子来说有点小虐,不过老婆有了,事业可以以后再搞。】
【建议简单看一下上一章的前半部分。】
【穆勒单性转预警。】
上元节一过,仁府的队员陆续回来。
这天,屋外依旧是朔风凛凛。
在房间里,穆勒拿着纸笔,端正地坐好,简直比上任何课的时候都要认真,巴德面色严肃,俨然一副先生讲课的模样:“第一步,等见了他,你先不要开口,如果他跟你说话,你就敷衍一下,别的什么话都不要说……如此反差,他一定会胡思乱想,这就是往他心里下毒,等过一段时间他必然会毒发,然后……”
“可我要...
【本章戈穆感情大升温,对麦子来说有点小虐,不过老婆有了,事业可以以后再搞。】
【建议简单看一下上一章的前半部分。】
【穆勒单性转预警。】
上元节一过,仁府的队员陆续回来。
这天,屋外依旧是朔风凛凛。
在房间里,穆勒拿着纸笔,端正地坐好,简直比上任何课的时候都要认真,巴德面色严肃,俨然一副先生讲课的模样:“第一步,等见了他,你先不要开口,如果他跟你说话,你就敷衍一下,别的什么话都不要说……如此反差,他一定会胡思乱想,这就是往他心里下毒,等过一段时间他必然会毒发,然后……”
“可我要是忍不住想说话怎么办?”
“这有什么忍不住的,你就不能出息一点!”
穆勒垂下眼睛,抿了抿嘴,“知道了,你那么凶干吗……”
“我这不都是为了你的终……”
这边的谋划还没结束,吱呀一声,丫鬟推门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郡主,戈麦斯护卫来了,刚进院门,正朝这边过来呢。”
穆勒瞪圆了眼睛,扔下手里的东西,像是如临大敌一般,从榻上蹦下来,急忙要往里屋跑,巴德伸手把她拽住,皱紧眉头,“你跑什么?”
穆勒朝门口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不是说不理他吗?”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丫鬟站在一旁,看不懂她们的哑语,不禁小声问道:“郡主……”
两人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指让她闭嘴,紧接着巴德起身凑在穆勒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完巴德的妙计,穆勒会意地点了点头,兴高采烈地转头招呼丫鬟过来。还不等她交代完,门又被推开了。
“郡主,戈麦斯护卫走了,他说没什么事情,就是来告诉郡主,他已经回来了,郡主如果有事可以直接去找他。”
已经有种首战告捷感觉的人听到这话,顿时心凉了,“军师”也不得不改变策略,巴德先是问清楚戈麦斯到门口待了多久,接着叫丫鬟跟着去看看他去哪了。
说话间,穆勒已经按捺不住,走到窗边,轻推开窗户,比寒风更冷的是戈麦斯匆匆离去的背影。
穆勒砰地关上窗户,气呼呼地坐回软榻上,“好你个……”
巴德低沉着嗓音拍了她一巴掌,“你又不怕他听见了?”
“我管他听见听不见!”穆勒瞥了一眼她,嗓门更大了,“好你个马里奥,冬歇期刚开始就跑回家,现在连见都不想见我了,真想让我爹!算了……他的双倍工钱肯定早都给他了。”
穆勒的声音大得仿佛能冲破屋顶,巴德也无所顾忌地说道:“你还真信他只是为了工钱那套鬼话啊?明明就是在意你,还嘴硬。再说,他要不是心里有事干吗扭扭捏捏,都到这了,又不见你,难道是急着去练功吗?”
“郡主,巴德小姐,我跟着去看了,戈麦斯护卫他去演武场练功了。”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味道,丫鬟继续说道:“外边风大,郡主你还是先别出去了。”
“好!”穆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在演武场,那我就不去了,他不想看见我,我还不想看见他呢!”
巴德拉住她的手坐下,轻抚着她的后背,笃定道:“虽然他到底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敢打赌,他要是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我走着去国家队报到。”
一提到这个,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今年的贵玉杯冠军还不知花落谁家,她们能否被选进国家队还是未知,如今比赛又要开始了,现在确实是该多练功的时候。
两人坐立不安,穆勒在地上踱来踱去,偶尔冒出两句没头没尾的话,过了不到一刻钟,她们还是决定去演武场。
出门前,巴德不忘提醒她她们的计划,原本穆勒对自己的忍耐力还没有那么大的信心,现在她拍着胸脯表示自己一定能完成任务。
快走到的时候,穆勒静心觉察了一下自己的心跳,此刻倒是十分争气,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也不知道戈麦斯会不会听见,想不想听见。她抬头望了一眼天,等到太阳落下肯定会更冷,现在应该抓紧时间练习,于是加快脚步跟上了巴德。
虽然年节刚过,天气也并不太好,演武场里却热闹非凡,大家都在认真练习,为比赛的胜利做准备。
“你们怎么才来啊!”是阿拉巴的声音,戈麦斯停下动作,朝门口望去。
巴德大步走过来,穆勒跟在她后面,脸上毫无波澜。戈麦斯心里抑制不住地欣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准备在她走近时上前打个招呼,却被前面的人拦住了去路。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打个招呼啊,这大冷天的,自己偷偷练功来了,要不怎么说,赢过贵玉杯的人就是不一样,咱们今年的冠军可就指望你了啊,那你先练着,我去那边看看。”巴德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而此时穆勒已经绕过他,走到了场地里面。
她的嘴角纹丝不动,不像是在憋笑,眼神也是一反常态的冰冷。
有那么一瞬,戈麦斯心里甚至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范加尔教了她们什么身体互换的法术?
但很快,他的这个想法就被打消了,因为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说给我们带的猪排骨,打算什么时候拿出来请我们吃啊?”
“我没带来。”
“嘁……”
“不是我小气,我娘说现在天冷,肉一冻再化开就不好吃了,等暖和一点给你们带。”
“勉强相信你一次吧……”
“你们怎么就知道吃,过年还没吃够吗,像你们这种大户人家,不是应该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吗?”
“你小子现在翅膀硬了,不把我们俩放在眼里了是吧?”
“有话好好说,两位姐姐,别动手……”
那些欢笑声在戈麦斯耳中,足够响亮和动听,一声声冲进他的心里。
还好,她还是那个他印象中的托马斯穆勒。
很快场地里就充满了武器间碰撞的声音。戈麦斯忍不住往那几个小朋友的方向看去,但穆勒似乎不想看见他,始终背对着他,一刻也不曾把脸转过来,就连剑掉了也要倒着走过来捡。
戈麦斯意识到她大概是真的跟自己生气了。
因为下午去到她房门口又离开了吗?还是在气自己一直不去回应她的心意呢?
众人在演武场练习到日头渐渐落下,准备各自回去了。
从头到尾,穆勒也没过来跟他说一句话,戈麦斯看似镇定自若,其实在不停地往旁边瞄,看见她们准备朝外走了,他迅速停下动作,把剑收起来,目视前方,专注地听着她们的脚步声,过来了,就是现在!
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转过身,“你今天……”
“霍尔格,晚上我想吃腊肠,你想不想吃?我让膳房多做一些。”穆勒从他身旁经过,声音大到可以盖住周围所有的动静,“不然等比赛的时候又要被先生管着了,这个吃了影响速度,那个吃了影响力量……”
她越走越快,把人都甩在后面,看起来很想从这里离开。而巴德忽然停下来,跟阿拉巴研究起了招式。穆勒又往前走了几步,似乎发觉到自己左右都没人了,她朝左偏了偏头,但马上又转了回去。她一边喊着巴德的名字,一边继续往前走,显然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停留。
戈麦斯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又看看旁边还没研究完招式的巴德和阿拉巴,一时间有些愣住。他想起自己刚才的期待,期待她能停下来,哪怕回过头看自己一眼。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他忽然有些后悔,后悔刚才没有追上去。
那一刻,他终于能够直面自己的心。
残阳渐渐隐于黑夜之中,人群散尽,演武场的油灯陆续被点亮,空气也变热了些。戈麦斯吸了吸鼻子,重新提起剑,他想,总要再多努力一些,才能靠近自己的太阳。
不知不觉间,整个一月就过去了,春寒卷过大地。
每个人都在为赢得冠军而全力以赴,穆勒认真练习范加尔教她的心法,尽量让自己保持在一个平和宁静的状态,但当她看见戈麦斯在最近几场比赛都不是先发位置时,还是不由得为此担心。
连着几天晚上,穆勒都观察到戈麦斯在深夜一个人偷偷练习。她虽然无法猜测戈麦斯的心思,也不敢放任自己胡思乱想得太多,但她明白打不了先发位置无论对谁来说都是残忍的。
她觉得自己就快忍不住了,巴德却坚持以那天在演武场时她的所见制止她:“你虽然不理他,他可一直在看你,你都已经走出八百米远了,他还在往我们这个方向看。如果眼神能吃人的话,你现在已经在他肚子里了。时候差不多了,他现在离毒发就差那么一点点,你要是现在对他主动,他的毒就解了。而且那么大的人,有点心事很正常,让他自己化解去。”
穆勒也觉得如果此时放弃,那自己岂不是白忍这么多天了?可是身体的本能不会骗人,有好几次,在靠近戈麦斯时,穆勒感觉双脚像绑了千斤重的石头,几乎就快忍不住在他面前停下。如果这世上有一种不许人说话的刑罚,穆勒觉得自己现在就在受刑。
“你们没有表现出任何竞争意志!这样的表现简直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和精力!”比赛接近尾声,赛前会议上,范加尔沉声道。
穆勒和巴德不巧站在了第一排,两人的手悄悄牵在一起,范加尔每批评一句,她们的手就互相握得更紧了些。穆勒微微抬起头,队友们全都神情紧绷,有些人也低着头。
不知怎地,越是这种时候,穆勒越想见到戈麦斯,她恨不得全身上下长出十双眼睛来,去看看戈麦斯是什么表情,想知道他的内心是否跟她一样忐忑不安。
解散后,穆勒松开与巴德握紧的手,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师傅这么凶的样子。”
“我也是,之前他们说师傅凶我还不信。”
穆勒环顾四周,不再多说,两人默默地继续往前走。忽然,在转角处,她抬眼与戈麦斯的目光相遇,“马……”穆勒欲言又止。戈麦斯愣怔片刻,骤然移开目光,那双眼睛深邃而微冷,以往还能看出一丝明亮,此刻却只剩黯然。
二月依旧寒冷,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云层遮挡住了太阳的光芒,天地间笼罩着一股沉闷的气氛。
观众们虽然咒骂着这鬼天气,依然紧裹着冬衣,准时出现在看台上。这一场比赛,是仁府对阵药仙门,药仙门跟仁府在赛场上向来水火不容,两队成员都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戈麦斯替补登场,可场上的形势对仁府来说并不乐观。
他落地时稍稍没有站稳,错失了一个打败对手的机会,看台上的尖锐刺耳的嘲讽声瞬间传来。
“瞧见没有,这就是仁府花一万两买来的人。”
“一万两就买了个这?我的家仆都比他厉害。”
“你少吹牛了。”
“你还不信?等会儿直接去我家,让你看看。”
穆勒披着裘皮斗篷坐在场边,她有些气愤地扭头望向身后的看台,她从来不喜欢以身份压人,但此刻却真想让那些人闭嘴。
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穆勒的神经紧绷,但她已经不在乎这场比赛的输赢了。
她想告诉戈麦斯专心比赛,不要去听那些,但又觉得这个时候喊他只会给他更大的压力。
她在场边踱步,左右张望时,看见了巴斯蒂的两个侍卫,便招手示意他们过来,“我让你们去做件事,你们愿不愿意?”
“郡主有什么事情吩咐便是。”
她用眼神示意他们往上看,又从斗篷里伸出手指头比划了一下,“就是那两个人,声音最大的那两个。”
两个侍卫有些为难地互相看了看,恰好巴斯蒂走过来,询问发生了何事。他静静地听完解释,舒展开眉头,长出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他拉住她往偏僻处走了走,耐心劝慰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比赛历来可没有哪一条规定不让观众说话,当年的陛下,太子,还有母亲谁不是经历过这些?离开这里,你是郡主,你有权力这么做,但是在这里,你是仁府的一个队员,你就不能这么做。”
巴斯蒂望向看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沸腾的海洋。
“没有人能一直获得赞美,他明白的。”
穆勒咬了咬抿紧的下唇,她也明白,她只是希望戈麦斯能够开心罢了。
巴斯蒂看出了她的心思,他稍作思考后,用轻快的语气玩笑道:“要不让卡恩哥帮你,他们肯定害怕卡恩哥,我帮你看看卡恩哥在哪……”
此时,锣声敲响,裁判宣布了比赛结果。身后的嘘声依旧此起彼伏,一些人叫骂着走下看台,场边的队友们也纷纷准备离开。
穆勒朝赛场坚定地看了一眼,然后低头飞快地解开斗篷,扔向一旁。在凛冽的北风中,她向着站在那里的落寞身影奋力奔去。
他静立在那里,双脚像被钉在了原地,伴随着脑子里的轰鸣声,一幕幕往事再度重现。
在一片嘈杂混乱中,那个呼喊着自己名字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艰难地动了一下脚,朝着那个方向转身,扑面而来的是这冬日里最闪耀的光芒。
跟耳朵一样红的还有她的眼睛,她在跑到他面前的同时伸出双手捂住他的耳朵。
“马里奥,不要听。”
她的肩膀还在抖,指尖穿过发丝紧紧地贴着他的耳朵,似乎想把他与世间一切喧嚣隔绝开。
耳朵里只剩下如刮风般的声音,那一刻,所有刺骨的寒气都已消失。
雪花落在她的指尖,瞬间融化成水,连同她的体温一起融进他耳朵上的皮肤里,流向他心上裂开的缝隙里。
他心上所有细碎的痕迹,连同过往的一切伤痛,全都被抚平。
他额前的碎发还沾着一点水珠,身体里的血液涌动着,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他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握住她罩在自己耳朵上渐渐变得冰冷的手,他把她的手紧紧攥住,仿佛想把那一丝丝暖意永远占为己有。
一片片雪无声无息飘落,数不尽的雪花在眼前交织成一道雪幕,那道雪幕后面,所有的东西都变得模糊不清,他的眼睛里只有她。
“下雪了,我们回去吧。”
连载 第二十六章 爱与责任
本章仁府日常,戈穆互动在下一章,本想合成一章发,实在是赶不出来了,最近现生太忙,给一直给我点赞评论的友友们道歉。
【穆勒,巴德,鲁梅尼格性转预警。】
冬日的清晨,树枝上挂满了晶莹的冰霜。麻雀踩得树枝微微摇晃着。
“啊——————————————!”
一声响亮的叫喊声划破了冬日的寂静,小鸟们惊得四处乱飞。
“郡主,已经叫他们去取炭了,我先给你拿个毯子来。”
穆勒仰头瘫坐在椅子上,她面前的桌子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些写了字的纸张。
“我不冷,别拿了。”
“你们家郡主正上火呢。”巴德头也不抬地对丫鬟说道。
“那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
本章仁府日常,戈穆互动在下一章,本想合成一章发,实在是赶不出来了,最近现生太忙,给一直给我点赞评论的友友们道歉。
【穆勒,巴德,鲁梅尼格性转预警。】
冬日的清晨,树枝上挂满了晶莹的冰霜。麻雀踩得树枝微微摇晃着。
“啊——————————————!”
一声响亮的叫喊声划破了冬日的寂静,小鸟们惊得四处乱飞。
“郡主,已经叫他们去取炭了,我先给你拿个毯子来。”
穆勒仰头瘫坐在椅子上,她面前的桌子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些写了字的纸张。
“我不冷,别拿了。”
“你们家郡主正上火呢。”巴德头也不抬地对丫鬟说道。
“那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穆勒睁开半闭的眼睛,虚弱地抬起手朝丫鬟摆了摆。
“早知道休息期还要写文章,我宁可战死在赛场上,写这几篇东西跟要了我半条命也没什么两样……”
巴德无奈放下笔,回头看她,“据我所知,之所以让我们交文章,有两个原因。一是我们川北国家队是以文学起家,所谓传统不能丢。二是朝中学士们一直认为,平日里的比赛,只有舞刀弄枪等比武项目最受瞩目,而比赛中所作诗词歌赋,虽然也会抄录副本向外展示,但依旧不能让文人风采为世人所熟知,所以要从各家弟子平日上交的文章中选出优秀之作,刊载到一本叫《羲炎志》的书上,进行版印,让大家的才华为世人所看见。”
“可是我写的狗屁不通的玩意儿肯定是不会被选上的,要不是事关能否被选入国家队,我才不想在这里坐得腰酸背痛!”
“没错,所以即便写得再差,也要让先生们看见我们的端正态度。”巴德一字一句地劝慰道。
霎时,穆勒振作了起来,将身体倾过去看她写的文章,题目为《夜游伊萨尔河畔》,行文颇有条理,便夸赞她写得好。
巴德表示自己写的只有首段像那么回事儿,往下都是胡编的,开头还是仿照这篇写的,说着她将书桌左上角的一本书拿起来摆到穆勒面前。
穆勒捧起那本书翻到封面,“《羲炎志》——副本,为什么是副本啊?”巴德告诉她因为这本书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了,正本在市面上极为少见,若有也是价值千金。穆勒明白过来,将书页翻回她说的那篇,仔细读了一遍。
“历九州弥怅然者,唯慕城而已矣。灞伐之南,雪山之北。瞻彼维乡,清山丽水。雨惠风和,岚祥云瑞。穹弯澄而天光凝,壁野清而阑星紫。山川泽兑,森野湖江。有杨桦之云树,盛鲈鲤之鲜鲂……”文章最后的署名为:雪松。穆勒不禁问巴德雪松是何许人也。
巴德解释道,文人惯用笔名,这雪松应该就是某位前辈的笔名。
穆勒一下来了兴致,缠着巴德让她给自己也起个笔名,而后者则催促她赶紧把该交上去的都写完再说。
然而经过这两个时辰,她们早都已经坐不住了,半晌,说话声再次在书房中响起。
“托马斯,你最近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
“我有吗?哪里不一样?”穆勒低头检查起自己的穿着。
“以前马茨,托尼刚走的时候,你一天不念叨十遍也有八遍,但是自从马里奥回家,人你是见不着了,可是你竟然一句也没提过他,这不像你啊,怎么?闹别扭啦?”
穆勒鼻子里哼了一声,拿笔重重地戳着桌子,给她讲了个大概,巴德听完随口道:“你呀,就是对他太热情了,不过这也不是你的错,毕竟对人热情也算是你的一种本能。”
穆勒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突然靠近她,“霍尔格,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对谁都热情,所以在他看来,我的暗示不够明显呢?”
“有这种可能,看来是时候改变一下策略了。”巴德稍加思索,继续说道:“那就像托尼说的,给他下点毒”
穆勒嗖地把手中的笔杆子甩飞,猛地握紧她的手,神色紧张,“你别乱来啊,下……什么毒,你有解药吗?”
“此毒非彼毒,来你听我慢慢讲,刚才你不是怀疑是不是因为你对所有人都一样热情,所以他感觉不到你的心意吗?那以后你就改一下。”
“你的意思是……我以后对别人冷漠一点,只对他一个人热情?”
“不,你要对别人热情,只对他冷漠,这叫做往他心里下毒。”巴德转头晃晃笔杆,朝穆勒胸口轻轻戳了一下。
穆勒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她又从哪里学来的招数,只能默默听她讲。而巴德忽然停下,朝她挑眉,“怎么也得等他回来了再说,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个写完。”
穆勒听话地重新把身子坐正,左手揪起一把头发来回揉搓着,揪掉几根头发后,她又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大串:“你说为什么是派人来收我们写的东西,而不是我们的人给他送过去呢。这位……暂且称他为收文大人,这收文大人如此神秘,为什么非要在夜里行事,又不肯露出真面目,为什么要我们给他放到门外面,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走进来,我们再把写的东西交给他?”
“没准就是人家的规定吧,要不下次你摆上好酒好菜,问他要不要进来坐坐……”
年关将至,府里热闹起来,这天上午,穆勒刚走出院门,就闻见一股独特又复杂的香气,一路循着味道来到前院,院子中央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宫里的李公公正和仁府的管事先生清点着东西。穆勒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只有那个做工精巧散发着香味儿的箱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李公公见穆勒过来,忙向她行礼问安。
“李公公,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呀?”
那位李公公并未直接回答,脸上难掩惊讶和喜悦之色,“奴才已经四五年没来了,郡主却还记着奴才呢。”
“我怎么会忘呢,您上次来的时候,替陛下给我送了一把紫杉木弓嘛。”
“郡主如此有心,真是折煞老奴了。”李公公有些惶恐,忙指着那箱子给她解答:“年前高卢使臣进献了两批香粉,德妃娘娘素来不喜欢这些,所以陛下把一箱子赏给华瑰公主,听说郡主喜欢香粉,所以另一箱子这不就给郡主您送来了,可见陛下对郡主的喜爱呀。”
虽然穆勒心里嘀咕着宫里的消息也太落后了,自己喜欢香粉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可是她嘴上还是让公公代自己多谢陛下和娘娘,并向他打听德妃娘娘的近况。
李公公满脸笑意道:“娘娘近几年在宫中将养,沃勒尔大人又时常进宫为娘娘诊脉,娘娘身体康健着呢。只是娘娘嫌宫里闷,老是惦记出宫去打猎,等开了春,保准又要去了,不过郡主放心,陛下会派人随行,保证娘娘的安全。”
“那就劳烦公公替我转达,今年我如果能被选入国家队,到时我就进宫去看她。”
这位李公公倒是十分健谈,两人聊得险些忘了时辰,赶忙向穆勒告辞,又去跟鲁梅尼格赫内斯请了安,回宫复命去了。
除夕之夜,一家人吃过年夜饭,穆勒缠着鲁梅尼格要去她房里守岁,母女二人围炉夜话。
“这哪里是珠子,明明就是个球嘛。”
房里的谭姑姑从她手里接过一颗金珠,小心地收回匣子里,打趣道:“郡主现在都长这么高了,但是这金珠在郡主眼里还是好大一颗呢。”
“听说以前是没有这么大的,后来就越做越大,现在的金珠应该真的是个球了吧。”鲁梅尼格温柔地向她解释,接着又问道:“你怎么今晚又突然想起要看金珠了。”
“其实是之前师傅跟我说,要想成为天下第一就要先去了解天下第一的生活,但我其实不是很想成为天下第一,我现在就挺知足的,要是以后能把所有的冠军都赢一遍,就是最好的了!”
鲁梅尼格又叫人过几天把她以前穿的铠甲找出来擦洗干净,到时候给穆勒试试。她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不想成为天下第一呢?”
“虽然师傅说只要诚心修炼,神就会实现我的所有愿望,可我还是担心我练得不到家,想要的太多,结果一个都实现不了。”穆勒趴在桌子上,摇头晃脑地说着:“成为天下第一是一个人的事,我自己做可能要稍微难一点,但是如果是拿冠军的话,有大哥二哥还有霍尔格他们,大家一起努力应该会轻松一些,而且冠军是属于所有人的,我觉得比当天下第一更让我开心。”
母亲静静地看着那两颗金珠,似乎回忆起了往昔的点滴。穆勒打断了她的思绪,“娘,如果让你在这两个中间选一个的话,你会选哪个?”
鲁梅尼格抬眼温柔地笑笑,“我也选冠军。”
小时候,穆勒几乎每天都有一段时间要依偎在母亲的怀里。虽然母亲很少给她讲述从前的事情,但每一次听到她的心中都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和喜悦。
“娘,所以当天下第一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我哪里还记得,关于年轻的时候,我只记得在纯府那几年很开心……”
“有多开心?跟我现在一样开心吗?”
“就跟你现在一样开心呀!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不用做哪一国的公主长公主,只做纯府的一个普通的队员就行了。”笑意重新漾在鲁梅尼格的脸上,母亲的眼睛中仿佛有万千星辰,星辰中站着那个二十几年前在赛场上英姿飒爽的少女。
“既然娘在纯府那么开心,那你当时有没有想过一直留在那里不回来了?”
“傻孩子,我不回来就没有你了。”
穆勒咯咯地笑着,心想如果娘能永远开心的话,即使自己变成别的东西陪在娘身边也可以啊。可是一想自己那可怜的哥哥还在过着没有娘亲陪伴的日子呢,她不由得鼻尖一酸,没有说话,低头往嘴里塞了块糕点,悄悄擦掉眼角的泪水。
“有时候人不能只顾着自己开心的,会有更重要的东西出现,比如爱,还有责任。”
穆勒假装疲倦地揉了揉眼睛,然后一动不动地伏在小桌上,温柔而熟悉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
“不过娘希望你一辈子都开心。”
她听着外面烟火绽放的声音和新年的钟声,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就这样在软榻上睡着了。
第二十五章 发光
【穆勒性转预警,本章戈穆含量高】
【克洛泽,巴德性转预警】
【本章字多[为了让小新早点出来]】
【对🇩🇪任何俱乐部无恶意,反派总得有人当。】
【德足同人长篇连载中,设定及人物关系图请看合集第一篇,如果喜欢可以给我点赞评论交流!谢谢大家๑•́₃•̀๑】
从先生院离开,戈麦斯漫无目的地在小路上走着,神色黯然,范加尔刚刚说的话还萦绕在心头:“你听力好,但在这里,什么该听进心里,什么不该听,自己要注意分辨,懂得取舍。”
过去的成就不代表如今的水平,可是自己的功力真的退步许多吗?难道真...
【穆勒性转预警,本章戈穆含量高】
【克洛泽,巴德性转预警】
【本章字多[为了让小新早点出来]】
【对🇩🇪任何俱乐部无恶意,反派总得有人当。】
【德足同人长篇连载中,设定及人物关系图请看合集第一篇,如果喜欢可以给我点赞评论交流!谢谢大家๑•́₃•̀๑】
从先生院离开,戈麦斯漫无目的地在小路上走着,神色黯然,范加尔刚刚说的话还萦绕在心头:“你听力好,但在这里,什么该听进心里,什么不该听,自己要注意分辨,懂得取舍。”
过去的成就不代表如今的水平,可是自己的功力真的退步许多吗?难道真的甘心接受……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仁府来来往往的人,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迷失了方向。他左手紧紧抓着柱子,指甲几乎要嵌进栏杆的木头里,他深深地思索着,内心充斥着对自身能力的怀疑和挣扎。
他苦笑一声,摇摇头,罢了,自己现在仍然是先发位置,到赛场上谁的水平更高自然见分晓。戈麦斯长出了一口气,继续朝前走,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刚刚敲门进去时的那一幕:穆勒握着笔在纸上敲敲打打,一看见他就站起来,满眼欢喜地跟他打招呼。
在他微笑着回应后,穆勒明显还想说话,但她朝身后瞄了一眼,又闭上了嘴,慢腾腾地卷起桌子上写了字的纸张,转身行礼,“师傅,那我先走了。”并且在关门时还不忘透过门缝跟自己挥手。戈麦斯有时候真觉得她就像太阳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能一直在那里发光。
“马里奥!”
他不知不觉走到了演武场,熟悉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回来,穆勒提着剑啪嗒啪嗒地跑了过来,“马里奥,你来得正好,你跟我比试一场。”戈麦斯望着她,埋藏在心里的灰暗仿佛被一道光照亮了。
“好。”戈麦斯冲她淡淡一笑,随即便准备去架子上拿剑。
“等一下,先说好,你必须用尽全力,发挥你最高的水平,不许让着我。”穆勒拿剑朝空中随意挥舞了两下,像是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我……”戈麦斯欲言又止,最高的水平,若是如师傅所言,自己现在最高的水平又能有多高呢?
“是这样的,马里奥,师傅最开始教我心法的时候,我许的愿望就是在正常情况下打败你,那我要检验一下这个愿望实现了没有,就只能让你毫无保留地跟我打一场。”
“可是……”戈麦斯想跟她说明情况,同时也怕伤到她,在短时间内又组织不好语言,支吾了半天。穆勒似乎猜到了他的担忧,转头朝场边喊了一声,巴德走过来递了一张事先拟好的生死状。
“马里奥,我保证你不会有事,哪怕我不小心被你打死,都是我自愿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爹我哥他们绝对不会找你的麻烦。”穆勒按完手印,满含期待地看着戈麦斯,他却依旧沉默。
“你看,我就说他不会同意的吧……”巴德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双臂抱在胸前,一脸无奈地注视着他们。看起来她早就猜到了戈麦斯的态度,这种毫无保留的生死约定毕竟过于冒险。
穆勒见状,抓着戈麦斯的胳膊使劲地摇晃,撒娇一般哼唧着:“马里奥,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求你了帮我这一次嘛。”她的脚也不安分,跺得地上的尘土几乎要飞起一米高,戈麦斯深吸一口气,只好答应了她。
两人准备好,在场地中央对立而站。穆勒的招式一如初次见面时那般没有章法,出剑的样子甚至有些滑稽,两三个回合下来,戈麦斯察觉到她的水平真的有很大的进步,身法敏捷,招式灵活,而她看上去一直那么轻松自在。
“啪!”手中剑落地的声音将戈麦斯的注意力吸引回来,他望着地上的剑,缓慢地移动了下目光,穆勒已经转头去跟从场边跑过来的巴德庆祝。
“马里奥,你真的没有让着我吧?”穆勒两只手搂着巴德的脖子,侧头认真地看着他。
“没有,是你变强了。”他由衷地称赞道,可是一回想起范加尔说的话,他思忖片刻,朝两个欢欣雀跃的人走近,“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巴德眼睛一转,迅速将穆勒挂在自己身上的手拍掉,说自己要去收拾东西,离开前不忘朝穆勒狂甩眼色。
穆勒紧紧地握住袖口,踮了踮脚,静静地等着他说话,等巴德走远戈麦斯才开口:“我不是要打击你的意思,你现在真的很厉害,进步很大。”
他谨慎又温和地说着,努力确保自己的话不会给她泼冷水,“只是师傅今天跟我说,我功力退步了,所以我是想提醒你到了赛场上,千万不要轻敌,要保护好自己,你要是受伤了……就不好了。虽然国内比赛历来讲求武德,但是仍然有些人出手相当狠绝。”
他稍作停顿,然后补充道:“我跟大部分人都交手过,到时我或许可以给你一些经验。”
穆勒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略微惊讶逐渐舒缓,最终流露出担忧之情,不过她还是用轻松的口吻说道:“我记住了,马里奥,谢谢你,师傅应该只会让我上去骑骑马射个箭什么的,我不会有事的。马里奥,你还好吗?”
戈麦斯挤出一丝笑容,勉力平复自己内心的不安,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是不是师傅跟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马里奥,如果你遇到什么问题,或许我可以帮你呢,虽然我也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但是在让人开心这方面我还是很有经验的,霍尔格都说我是宗师级别的呢。”穆勒嘴角上翘,露出漂亮的虎牙,戈麦斯还在迟疑,穆勒已经把剑放回原位,拉住他说要去个好地方。
曜仁堂外的栏杆已经被修好,经过的时候,戈麦斯伸手用力推了两把,确保它牢固才跟着穆勒继续往上走。
推开门进去,戈麦斯发现相比之前的冷清,石桌上多了些笔墨纸砚,穆勒很快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并招呼他过去。
“马里奥,其实是我最近从师傅给我看的那本书里参悟到了一些内功心法,感觉会对你有帮助。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问题,但是这个办法至少能让你的内心保持当下的平静。假如某个人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这件事结束了你就不要再去想,你就把它们从你脑袋里赶走,清空它。”穆勒伸出手指朝戈麦斯的眉间指了一下。
“有一个办法很简单,就是时时刻刻都觉察自己的呼吸,你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呼吸上,就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了。什么过去不开心的,令你苦恼的,讨厌的,担忧的都不要去想。马里奥,你现在就试试。”
戈麦斯点点头,按照她的指点,让自己的姿态尽可能地轻松自然,然后闭上了眼睛。
太阳逐渐落下,曜仁堂内外的景色一直保持着宁静和美好。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投下柔和的光影。戈麦斯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心里藏着的所有事都在这个时刻消散。
当他睁开眼睛,看到穆勒单手托下巴眨着眼睛注视着自己的画面时,他就明白刚才这一切都白做了。
“那如果不讨厌呢?不讨厌的人……和事,该怎么做才能不去想她。”
“不讨厌的?”
“对,不讨厌,一点都不讨厌。”戈麦斯的喉结上下滚动,睫毛微微发颤,他垂下眼眸,紧紧抿着唇,把未说出口的那后半句咽下去。
不讨厌,或许还有点喜欢。
穆勒嘴里念念有词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道:“马里奥,这个心法的底层逻辑就是一个字,空。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守护神,他一直在陪伴着我们,他希望我们开心快乐,希望我们得到想要的一切,但是我们为什么觉得做事情很难呢,因为我们从出生到长大,一直被世俗观念影响和禁锢着。”
穆勒拿起笔在纸上画着,“比如说,你的神他在这一层,所有美好的东西、你想得到的,你想要实现的它们都在这一层,但是我们人,是在下面这一层的,当我们在这里的时候,怨恨、恐惧、愧疚、担心等等所有这些黑暗的东西都会影响我们。所以要想进入到神的那一层,重点就是要开心,不要胡思乱想,什么都不要想,让你的头脑放空,问题自然而然就会解决了,一切都会自然地流动。不过其实我觉得如果不怎么讨厌的话,偶尔想一想也没事儿……”
他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蕴藏着无尽的温柔。
穆勒认真地在纸上描绘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眼中带着欣喜叫道:“马里奥,我知道怎么做了!你闭上眼睛跟着我学吧,快,闭上眼睛。”
戈麦斯微微一怔,按她的要求坐好,保持脊背正直,穆勒也坐好,嘴里开始念道:“全身放松,头放松,手放松……所有地方都放松……开始深吸一口气,想象一下吸进去的是光与爱,让它们进入你的肚子里……现在大口地呼气,把你讨厌的都呼出去,想象你不想要的都变成了黑色的烟尘,消失了……现在所有的黑暗都离开了你的身体,你身体里充满阳光和爱,你每一个地方都在散发耀眼的光芒……”
两人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呼吸了两刻钟,时间仿佛变得悠长而宁静。当穆勒轻声呼唤戈麦斯睁开眼睛时,他感觉自己的心情舒缓,身体也放松下来。穆勒笑着询问他是否感觉开心一点了,戈麦斯忙不迭地点头回答。
两人再次对视,穆勒又一丝不苟地说道:“还有,即便真的是自己没有做好,也不要责怪自己,因为你的守护神他想要帮你,你如果埋怨自己,觉得自己没用,这就是在攻击自己,神就会帮你一起攻击你自己,这样你的心承受的打骂就太多了不是吗?”
穆勒抬起头,戈麦斯的目光也随着她的动作从她的侧脸移向正脸。
“马里奥,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
戈麦斯怔住,连忙解释:“听了听了,你说就算是做错了,也不能打自己骂自己……”。
一年一度的浪潮杯如期开始,不似贵玉杯考验一支队伍能力的全面性,浪潮杯是纯粹武力值的比拼,因此参赛队伍也更多,既有来自仁府和沙尔克等世家贵族的强队,也有一些小门小派的代表。
作为第一次出战大赛的穆勒和巴德,不免对什么都感到新奇。看着克洛泽在场上跟对手进行激烈交锋,她们的眼睛聚焦在她每一个动作上,因惊讶和赞叹张开的嘴巴几乎就没闭上过。
观赛者的掌声呐喊声不绝于耳,休息间隙,拉姆面容严肃地问道,“托马斯,你知道为什么大家如此尊重她吗?”
穆勒自信满满,“这我当然知道了,因为泽姐姐练的是崇锋剑法……”
“嗯,目前她是我国崇锋剑法的最后一个传人。”
对于崇锋剑法,穆勒早有耳闻,可她还是不禁问道:“哥,所以崇锋剑法是只传女不传男吗?”
拉姆淡淡道:“不是的,没有这种说法,只要能把川北传统武学发扬光大,谁都可以练,只是我国历来练得最出众的都是女子。”
两人同时点头表示理解,拉姆说完便扭头看向她们,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穆勒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忧虑,她感觉脸上有些发烫,急忙把目光移开:“反正我应该是练不成了,我力量上差了点,霍尔格,你加油……”
巴德也尴尬地笑笑,“我更不行了,我是打防守位的……”
数轮比赛后,终于轮到穆勒上场的机会,拉姆和巴斯蒂再三叮嘱她如果觉得打不过就投降,千万不可以受伤。
穆勒则一脸的大义凛然,“哥,为了荣誉,流血受伤是在所难免的,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巴斯蒂拉着她往后走,面色冷峻地说道:“父亲一再强调要保护好你的安全,而且你想,这只是我们川北的比赛,各队之间多少还是留有情面的,等到了风华杯,那别国的人下手有多狠你知道吗?如果现在你就受伤,你觉得父亲还愿意让你去国家队吗,嗯?”
穆勒恍然大悟,立马换上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谢谢哥提醒,哥,你放心,我保证一根头发都不会掉在赛场上的!”
她做好了准备,最后时刻,她向后看了看,戈麦斯右手握成拳头状,举在胸口,像是保持了很久这个姿势,就等着她回头看自己。穆勒朝着他露出灿烂的笑,也举起拳头放在胸口。
秋去冬来,比赛进行得还算顺利,在这里和许久未见的好友重逢却是令穆勒更开心的事情。
一场比赛过后,几人站在场边靠着围栏侃侃而谈,而穆勒依旧是话题最多的那个。
“怎么样,你现在都能给人诊病了吧?我跟霍尔格之前有点小毛小病都没找大夫看,就等着托尼大师给我们对症下药呢,是吧,霍尔格。”
“下药我未必行,下毒我倒是可以。”克罗斯嬉笑道。
穆勒轻轻皱眉,让他别开玩笑,“你之前不是对医书药理挺感兴趣的吗?”
“感兴趣不代表我能钻研得进去,医术本就神奇,就说开药吧,一个方子配那么多种药,换一味就是另一种功效。我这脑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算有兴趣研究,我也记不住,那万一记错给人治坏了怎么办,我开的方子只有我自己敢吃。”
对于他的一番话,穆勒和巴德相视无言,最后还是劝他小心点,紧接着穆勒又问道:“那你在药仙门平时都干什么呀?”
“除了上山采药,别的跟在仁府差不多。”
“那采完药呢?”
“炼丹。”
“真的啊?”
克罗斯面色平静地转头看向巴德,“你看,她真信了。”穆勒明白过来,不屑地嗤了一声,克罗斯扬起嘴角笑了起来,他朝远处望了一会儿,问道:“那个人是你们队的?”
两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戈麦斯站在那里心不在焉地整理着一堆武器。
“不是我眼尖,但是咱们每说差不多三十个字,他就往这边看一眼。”克罗斯放慢语速,减弱音量,“一、二、三、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
穆勒的目光一看过去,戈麦斯立时慌乱了手脚,他火速移开视线,无措地低头朝自己左右看,像是在寻找什么。
禁不住好奇,克罗斯追问道:“他是你相好……”
巴德故意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他,露出一抹坏笑,“那是托马斯的私人护卫。”穆勒也反应过来却不知道该先捂谁的嘴,见克罗斯嘴唇动了下,赶紧把手贴上去,“别说了!他能听见。”
她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说的话他也能听见,那自己表现得这么紧张,心思岂不是暴露无遗?“不是!没什么!咱们说点别的。”
片刻后,戈麦斯从那处离开了,克罗斯扒拉开穆勒的手,“看你紧张的,这就是那个男的是吧,行啊,终于被你给找到了。”
“不是找到的,他自己送上门来的。”穆勒低声道。
克罗斯拉长声音,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这就是天注定的缘分啊,怎么不介绍我认识啊?还没修成正果了呐?”他两眼放光,饶有兴致地等着穆勒回答,见她不出声又看向巴德。
巴德瞄了一眼穆勒,胸有成竹道:“还没有,快了,就凭托马斯的容貌和才华,再加上我的助攻,拿下他不是早晚的事。”
“动作快点啊,进行到哪一步了?”
寒风凛冽,穆勒觉得他们俩倒是丝毫不怕冷。
“也就是在一起看看书,练练武,看看月亮赏赏花……”
“什么时候看月亮赏花了,你别听她乱说,没有……”穆勒急忙辩解道。
“那不行,不够暧昧,都是习武之人,你起码得摸个手什么的吧?”
巴德皱紧眉头,语气急切,把栏杆拍得咚咚作响,“我都教她了,但是她害羞。”
“你还会害羞?”克罗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穆勒。
这两人一唱一和,穆勒觉得那栏杆马上就要被他们俩敲碎了,自己则一句话也插不上。她真想问问他们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又忽然相信克罗斯大概是真的给自己配错药了,他去药仙门也才不到一年,怎么如此没正经,那个沉稳又有些疏离的人哪去了?
巴德在这,她又不好反过来去调侃克罗斯的感情状况,朝四周张望了一圈,穆勒用手肘捣了下他,“那位就是海先生吧?你这关门弟子还不快给我们介绍一下”
克罗斯措辞严谨,又隐隐能听出一丝骄傲:“我师傅海因克斯先生呢,原本是门兴人氏,因为看不惯他们家人的行事作派,后来就去别家执教了。听师兄们说,师傅年轻时那可是打遍北莱茵无敌手……”
“马里奥!”
穆勒从后面追过来,走在戈麦斯旁边,“那个是我跟霍尔格的朋友,他叫托尼克罗斯,我们三个好久没见了就一起聊聊天。”
“哦,好。”
他语气平静,淡淡笑了下,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欣喜。
“马里奥,你是不是又想不开心的事儿了?”
他慌忙摇头解释:“没有,你都说了不让我想,我当然要听话了。我刚刚只是在想,我在想晚上吃什么。”
穆勒嘻嘻一笑,“那就好,马上就要到冬歇期了,回府里待着肯定很无聊,还是出来比赛有意思,我更喜欢在赛场上的感觉,马里奥,你呢?你也更喜欢比赛的时候吧?”
他含糊地吐出一句:“现在也不是太喜欢……”
联想到最近师傅安排的战术打法,大家都不能很好得适应,她猜测或许是与此有关。她马上笑了笑,“也是,休息也挺好的,你可以回去看看家人,还有你师傅……”
“你比赛的时候,我老是担心,我也没法保护你。”
穆勒愣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后,她快跑了两步,站到戈麦斯面前,紧盯着他的眼睛,“担心我,然后呢?”
她确信他一定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他的呼吸很重,凝成的水汽都粘在她的头发上,他的睫毛微颤,将她整个人望入眼底,最终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眼,“我……我担心你,你受伤了,你爹……王爷他会不给我工钱……”
心里燃起的火焰瞬间被熄灭,穆勒呆在那里,手脚不知往哪放好,感觉脖子以上都是滚烫的。半晌她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啊,对,还要给你师傅买礼物呢……我怎么给忘了。”说完穆勒低下头,用尽全力才转身拔腿跑掉。
【戈穆】又恐琼楼玉宇(重发补全版)
相爱的人没有距离。
献给七夕。
从足球乐园死去之后,戈麦斯的灵魂进入了fake world,这里是球员职业生涯结束以后的安居之地。
听起来像人去世之后升入天堂,但其实没那么吓人,它比real world中人类所说的“死亡”要可爱得多,更像是从大学毕业以后进入社会。
戈麦斯从死前培训中知道,从足球乐园进入fake world是每个“球员”的必经之路,此处的消亡意味着彼处的重聚,他也即将以灵魂的形式遇到他那些先一步结束球员生涯的朋友们,对此他抱有许多温和的期待。
但从fake world进入real ......
相爱的人没有距离。
献给七夕。
从足球乐园死去之后,戈麦斯的灵魂进入了fake world,这里是球员职业生涯结束以后的安居之地。
听起来像人去世之后升入天堂,但其实没那么吓人,它比real world中人类所说的“死亡”要可爱得多,更像是从大学毕业以后进入社会。
戈麦斯从死前培训中知道,从足球乐园进入fake world是每个“球员”的必经之路,此处的消亡意味着彼处的重聚,他也即将以灵魂的形式遇到他那些先一步结束球员生涯的朋友们,对此他抱有许多温和的期待。
但从fake world进入real world则是一条渺茫的单行线。
从轻若无物的灵魂,一个透明化了的“我”,变成一个80千克有弹性的物理实体,一个所谓的“人”,一无所有地被撒入70亿人海里,抱着双臂站在红绿灯前等待车海凝固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他不知道。
足球乐园里,足球是唯一的。
Fake world像一个上帝视角的监控室,许多部门有条不紊地管理着球员的情绪和心态,他需要在这里找到一份工作。
不幸的是fake world正在经历严重的经济下行,戈麦斯广撒网式地递了三个月简历,光在打印店就花光了他所有的滞留补贴。最后别说毕业生内卷最严重的热门单位真爱部,就连往年几乎等额录取的失望部和愚蠢部,门口排队的待业人士都一个挨一个排出了二里地。
隶属于忠诚部道德局的忘恩负义司见钱眼开处倒是给他打电话通知过面试,不过这个处室近几年工作过于饱和,没人愿意去山海一样的档案堆里从此不知为谁辛苦为谁甜。
但戈麦斯拒绝这份offer还有另一个原因:托马斯穆勒的档案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三个月夏招的最后一天到了,戈麦斯依然是一个没有编制的游魂。他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几乎在走过神群的时候不会被发觉,这预示着如果魂最终无法办理手续入职成神,那么今晚的钟声敲响后,他就会像蜡烛燃烧过后最终熄灭时的白烟那样消失在fake world,静悄悄地、没人知道地一去不复返。
听说,在real world这叫做真正的死亡。
戈麦斯不愿意死,他不想永远失去托马斯穆勒——魂魄引导员在培训的时候说过,这次死了,就没法再见到爱的人了。
敲钟人已经爬上了钟楼,铁制楼梯随着脚步发出震动,第一层,第二层……戈麦斯仰头看着他。天上没有下雪,没有雪花伴随着苦情的bgm和电影里拉远的镜头落在他脸上,透明的无重量的灵魂也不需要感恩节火鸡,戈麦斯意识到死亡的发生原来是这样轻巧、写实的风格,而脚步灵活的敲钟人终将有一刻会爬上钟楼的顶端。
顺便说一句,敲钟人的工作非常稳定,钱多事少福利好,被誉为fake world“公务员中的公务员”,是令无数神和魂都终生艳羡的铝合金饭碗。现在的敲钟人曾经也是他在足球乐园的队友,脸上一道熟悉的刀疤,公正执法的脚步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在里贝里踏上第八层楼梯的时候,戈麦斯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是马里奥吗,我是痛苦部悲伤局的人力总监。我们看过了你的简历,觉得你很适合我局下设的遗憾司,至于具体工作我们可以再……”
“我愿意!愿意!”
今年最后一个夏日的钟声敲响前,戈麦斯抓住了他没有风雪、火柴和烛光幻觉的感恩节前夜。
在这个世界,神只不过是草芥的另一个亚种,拥有过美丽足球生命的孤魂们用尽一切办法滞留在此,只为存在下去、等待下去。
像活着的时候一样。
戈麦斯在痛苦部的人力资源办公室领了工牌和门禁卡,就和同批次入职的同事一起被领到更衣室换好全套工服,对着门口的风纪镜自查仪容仪表。
略带罗马风格的白色袍子,白色凉鞋,背后一对连着背带的翅膀,加头上这个磁悬浮的暖色光环,构成了fake world的公务员制服。此地没有灰尘,极度洁净,白色成了耐穿的颜色。
戈麦斯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光环:“这是LED的吗?”
“好像是的,”隔壁站着的同届生安德烈·许尔勒边系扣子边小声回答,“一周充一次电就行。”
“那还行,还挺环保的。”戈麦斯满意地微微一笑,“怪不得一个就要收我们20块钱押金。”
办公室的一面墙上是顶天立地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每个显示器上对应一张现役球员的面孔,千万个显示器叠在一起那彻夜不息的幽光,照得每个工作中的神脸上呈现屏幕的微微蓝色。
“那些正在感到遗憾的球员实时动态和档案都将会有系统自动分拣,出现在这里。而我们fake world公务员的工作是,以球员潜意识里声音的角色出现,直到他们的遗憾得到改善,该个案被pass到回归正常部,就算大功告成。当然,这些个案可能会有反复,你们也知道球员的精神健康不是一劳永逸的……短时间内多次出现不良情绪的球员会被转介给固定的人持续跟进。”
站在左边的克劳迪奥·皮萨罗和右边的许尔勒同时转向他:“你听懂了吗?”
戈麦斯点点头:“你可以理解成心理咨询客服。”
“哦——”二位恍然大悟。
他找到33号工位,那里已经插入了他的名牌:实习神 个人情绪经理 马里奥戈麦斯
桌上已经有一箱子待处理的档案,司长拉姆风风火火地过来敲了敲他们三个人的桌子:“omg终于来了会德语的人。老朋友们,自我介绍一下,我还是我,在这儿得叫我司长,私下该怎么叫就怎么叫。最近我们比较忙,你们三个一起处理德语区球员的case,好了,忙起来吧!”
拉姆冷静地交代完任务,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戈麦斯从纸箱里抽出第一个档案袋。
“曼努埃尔·诺伊尔,37岁,足球乐园德语区门将……”
“马努?”皮萨罗凑过来看了一眼,“马努有什么可遗憾的。”
戈麦斯把袋口缠绕着的线解开,里面的信纸只有大篇幅的空白,最近才刚刚写上了一行字:有时候觉得没有什么可以继续得到或者失去的了。
边上两位同事还在聊天,戈麦斯打开工位上的鹅颈麦克风,对准它说话:“马努,得到和失去并不是你人生的参照,你要在乎的是你自己……”
他围绕这个点展开了引导,监控画面显示,正在为康复做准备的诺伊尔似乎在一霎那的遗憾中找回了那个追求完美和胜利的自我,精神百倍地继续投入了训练。他并不迷茫,只是自信的人偶尔会觉得漫漫人生挑战不足,应该是遗憾司里最容易被点拨回正轨的那类人群。
戈麦斯为自己的旧相识成功浇下了为神生涯的第一碗鸡汤。
“……总之他来这里是看不到托马斯的。”关掉麦克风后,许尔勒的一句话飘进耳朵。
“什么托马斯?”戈麦斯对这个名字异常敏感。
皮萨罗解释道:“我们在聊,你在这里恐怕很难见到穆勒,还是要找机会调进其他部门才行。我猜他的档案不是在真爱部就是在忠诚部下面的哪个地方,什么什么……噢,一人一城处或者青训DNA司之类的。”
戈麦斯笑笑,高高的眉骨像硬质纸做的档案袋上,一道压实又弹起的折痕。
他把手伸进箱子里,随意又摸出一份。
“托马斯……”
那上面的名字让他停下了手,刚才那像西班牙旅游胜地盛夏阳光一样的笑容,僵死得如同勾芡过度的汤上挣扎不起的菜叶子。
“托马斯穆勒。”他缓缓读出来。
戈麦斯抬起头,看向满是显示器的高墙上极不起眼的一格,右下角确凿无疑地写着Thomas Müller,画面却是平静的黑色。
这是梦。
他从来没想过托马斯穆勒是个有遗憾的人,连梦也是遗憾的。
戈麦斯第一次见穆勒,是在足球乐园里一个很平常的夏天,他甚至忘了那天谁把他们喊出来碰面,但大致是在德国足协组织的一次青训球员对抗赛前,他们分别代表斯图加特和拜仁慕尼黑青年队,在训练间隙接受了记者采访。
在穆勒家的录像带里应该还能找出这一段,戈麦斯摆出一副张扬的冷脸,酷酷地说完了自己的看法,德语的速度快起来下一个词的脑袋紧跟着前一个词的屁股,最后轻轻一抬眼,有种稚嫩的肃杀气。
穆勒则是笑嘻嘻地从头到尾咧着他的大嘴,精瘦的胳膊叉在细溜溜的腰上,球衣的领子都快从肩膀的一侧掉下去了,面对教练的催促,摆摆手继续从东西南北侃到南北东西。
记者最后不得不说“亲爱的我要走了”,他还追出去几步,蹦蹦跳跳地跟人说再见。
这样的人,他会有遗憾吗?
那次采访送走记者之后,戈麦斯依旧冷冷地转回身,穆勒小跑几步追上来,拍拍他的右边肩膀,然后在他的左边忽然出现:“嘿!”
戈麦斯被他的小把戏给戏弄到了,但并不生气:“找我?”
“你不高兴吗?”
“什么?”
穆勒以为他没听懂,又纠正发音尽量用标准的德语对这个异域面孔重复了一遍:“我说,你,不,高兴……吗?”
“没有啊,我挺开心的。”
“诶?那你干嘛冷着脸,好像被人偷了钱一样。”
戈麦斯眼神迷茫:“我就长这样啊……”
“你先别做表情,”穆勒把他的脸掰正,认真看了看,最后得出结论,“嗯,确实。”
知道了对方的心情并不像脸一样冰,他随即打开了话匣子:“诶,你叫什么?我叫托马斯穆勒,德国最多的那个托马斯,德国最多的那个穆勒。你呢?我听他们叫你马里奥,姓呢?你姓什么?”
“戈麦斯。”
“西班牙语的那个戈麦斯吗?”
“是,我爸爸是西班牙人。”
“你会说西语吗?”
“一点,”戈麦斯努力和他多说几个字,“基本交流用的。”
穆勒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我也会一句。”
戈麦斯不想破坏他热情似火的表演欲,只好假装期待地看着他的眼睛。
“Hala Madrid!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穆勒举起手喊完,就那样大笑着向前跑了,一直跑到草坪的尽头,夕阳的第一层蛋糕坯摞在了地平线上,他的侧脸连着那颗虎牙一起,被光和云的变幻抹上一指绵密的浅金色奶油。
柑橘味的夏季傍晚,兜起的风膨胀起宽大不合身的球衣,戈麦斯真想问他,你知道什么是自由吗?
他觉得那一刻的穆勒,比他后来每一次见到他都更明白这个词的含义,即使他也许并不清楚地知道自己拥有什么样的力量。
那一刻他是自由本身。
这样的人,真的、真的也会有遗憾吗?
回归正常部的催促邮件在电脑上闪动,戈麦斯不得不打开这个被他捏得有些发皱的档案袋。
托马斯穆勒,33岁,足球乐园德语区前场球员。
戈麦斯从最新的一张纸看起,开头写着2012年,他的心和食指一样,也被锋利的纸缘割出一道细长的擦伤。
他下意识地去挤压伤口,可透明的身体让他终于迟钝地记起,神是没有血的。
“2012年,欧冠决赛。比失去近在咫尺的东西更难过的是,我是在我的家里失去它。第二天如期而至,我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好了,我告诉自己说我已经接受了昨天的全部失望和痛苦,那只是足球。可是在足球乐园,足球不就是唯一吗?”
培训手册的第一页,戈麦斯翻开它,上面流淌着几行铁律,编号为阿拉伯数字1的那条写着:坚决杜绝足球乐园中任何个体思考或质疑“足球就是唯一,足球就是全部”的思想方针。
否则……否则什么来着,好像会有很严重的后果,那个呲牙咧嘴的实习主管向他们强调过的。你知道的,卡恩,狮身人面神。
打工的神,也是可以犯错的吧?又不是什么真的神,只是为了区别于足球乐园的“球员”和real world中的“人”而创造出的属于这个宇宙的名词而已。戈麦斯这样想着,悄悄掏出袖子里的橡皮擦,涂掉了穆勒档案中触犯天条的那几句。
他抖抖纸上的橡皮屑,背带上开了柔光灯带的翅膀也跟着颤动。
监控画面不再是黑色的,穆勒坐车去了拜仁媒体中心出席德甲赛前发布会。他和教练一起坐在十几个记者的对面,不断地回答着一个又一个提问。
其中一个问道,佛罗伦萨对拜仁来说是个新对手,双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你还了解他们多少?
显示器上的穆勒一本正经地说了番客套话。
档案纸上又自动浮现出新的语句:“马里奥。”
只有一个单词,马里奥。
戈麦斯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声:“哎。”
皮萨罗被声音吸引,四周看了看:“你在和谁说话?”
他如梦初醒地抬头,看见皮萨罗关切担忧的脸,戈麦斯意识到那不过是穆勒思想转化成的文字。而他以为的那种呼唤只存在于足球乐园,他们曾在那里相爱,托马斯热衷于喊他的名字,一千次一万次,塞贝纳大街的每块草皮每根草都会耳朵起茧。
“不,不是,”戈麦斯的微笑总是像一阵春风,“嗓子有点痒而已。”
“心痒才对吧!”过来人皮萨罗早已看穿。
没有血的神,心还在跳吗?
戈麦斯把右手贴向左侧的心口,他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自己半透明身体里的余震,只是想,会爱的人应当是有一颗活着的心——虽然他现在也不能算是死了。
他等了等,纸上的光标在闪烁,但那一行字始终没有继续下去。直到穆勒结束发布会回到家里,按下大门边的客厅顶灯开关,监视器画面显示出这个明亮温馨也如旷野一样的家,档案上忽然又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孤孤单单的“马里奥”。
像被让人又麻又痒的小蜘蛛爬满了白色罗马袍似的,戈麦斯鬼使神差地查询了工位上的台式机电话表,又鬼使神差地打给了真爱部档案室的联络员:“您好,工作需要,我想调阅托马斯穆勒在您这里的档案。”
嗖的一下,盖着“FAKE WORLD真爱部”钢戳的特制粉红色档案袋就飞到了他桌上。
戈麦斯两辈子第一次假公济私,紧张得有些手心出汗,打起精神拆开了看,上面细细密密的都是托马斯穆勒对这个世界的爱。
时间最早的一页,写着爱足球,后面很长的篇幅都是在形容爱拜仁慕尼黑,也爱这座城市的所有人与风光。戈麦斯透明中折射着一丝浅蓝色的手掌翻过那些厚实的旧纸,从第二页到第一百二十六页,他都真诚地爱着这里的一切。
“慕尼黑的早上是什么感觉呢,没办法不喜欢,就是像现在这样,随便穿几件不太丑的衣服就可以出门买菜,空气特别好,周末不用上学很好,但是放学以后不能训练不好……远处的山,今天比昨天还美。
“拜仁慕尼黑打电话给我了!想要我去他们那里试训……天呐,你能相信吗,托马斯,你能吗!像在做梦一样,全家都是拜仁球迷而你即将为拜仁踢球,和你最爱的那支球队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共度余生——我要亲亲亲亲队徽一万次!”
戈麦斯摸到页角的纸上似乎有凹凸不平的纹路,他把头上的LED光环掰过来照了照,原来这里结结实实地加盖了一枚忠诚部的钢印。
背面是第一百二十七页。
“草坪的另一头站着马里奥戈麦斯。”
他的心突然被那天的风落下渺远的一鞭,耳鸣过后,尘土飞扬。
这天晚上,戈麦斯在把档案归还真爱部之前看完了所有三百九十七页纸,每一段都有“爱”“喜欢”这样的字眼。从少年时代到今天,从年轻人风头正劲的炽热的爱,到托马斯穆勒长大后渐渐学会的无声的爱,浓烈、热情,它们也因此被记载于此。
只有一个瞬间不是。
草坪的另一头站着马里奥戈麦斯。白描,定格,逆光的一瞥,仅此而已。
Fake world是足球乐园的高阶宇宙,这里的事情不会出错,这里的事情近乎永恒。但在他们两个都还是足球乐园炙手可热的明星球员时,某个训练日的午后,穆勒坚持说是在他转会来到拜仁慕尼黑之后才慢慢爱上他的,那时候的神情像只骄傲的小狗。
原来那是假话,骗人的。戈麦斯轻轻地笑,眼睛笑出来,嘴唇笑出来,弯弯的眼角也笑出来。
此时他真正像一个神明。
日复一日,戈麦斯做着在fake world痛苦部悲伤局遗憾司的工作。他处理过五千八百二十三次档案,从实习神转正成了正式神,然后从副组长做到了常务副组长、组长,也是下一步提副司长或者司长秘书的热门候选人。
人事常变。拉姆先是提了副局长,然后平调去了忠诚部新设的同城死敌转会心理问题特别工作小组担任牵头负责人,仕途一片光明;卡恩因为狮吼被上级下达了两个月的禁言令,此后脾气收敛了不少,也顺利地从实习神管理办换到了离退休老神关爱中心,领个虚职,清闲养老;和他同年入职的许尔勒被调去了真爱部,皮萨罗则去了濒临退役人员情绪疏导署当起了顾问。
戈麦斯却觉得遗憾司很好。
是活着的,总会有遗憾,所谓的回归正常只不过是一种违背正常,一种戒律。世上哪有什么是完美无缺的?他的工作是保留遗憾的存在,但尽其所能阻止遗憾的侵蚀。
月的暗面、心的幽处,戈麦斯在这里等待着托马斯穆勒的到来,总有一天足球乐园里的一切对他而言也会结束,他也要脱下球衣、变得透明,接受在那个世界的死去,以及在这个齿轮紧咬般一成不变运转的世界的“保存”。
可是他太想念穆勒了,想念到快要把自己变成装满遗憾的遗憾司。
神安居之地的晚上是死气沉沉的永夜,有一晚轮到他独自值班,桌上的箱子里再次出现了穆勒的个案,纸上写着:时间越长,我越会经常梦见草坪的那一头没有马里奥戈麦斯了。我没有那么想走到草坪的尽头了。
神,是可以犯错的,戈麦斯想。
他打开话筒,一直以来经过收音设备处理而播送到球员心中的声音不再以他们自己的视角劝慰,戈麦斯平静地靠近话筒,义无反顾地、疯狂地说:“托马斯,是我。”
遗憾司的马里奥戈麦斯,做了生平第一件决不会遗憾的事。以后的很多个值班夜,办公室里没有一点杂音,他坐在高阶宇宙的显示器前对穆勒讲述了fake world的故事,和他在这里的经历,讲述了这个不被足球乐园里的球员们所知晓的世界。穆勒从不敢相信到熟练地躲过监控和他对话,日复一日,恋人永远是恋人。
日复一日,他们都等待着。
直到新来的实习神把实名举报戈麦斯触犯fake world三大铁律的证据贴在了司法机关门口。
戈麦斯被收回了略带罗马风格的白色袍子和凉鞋,摘掉那对靠背带扛在身上的翅膀,拿走了头上的暖色光环。他又是一个赤条条的透明灵魂了,对着仪容镜,他看见那里面的自己和来时没有区别。
“马里奥戈麦斯,你是否承认违反第一大铁律,擦掉托马斯穆勒遗憾司档案中关于2012年欧冠决赛的想法、放任他质疑「足球就是唯一,足球就是全部」指导思想的罪名?”
戈麦斯垂下眼帘,看着自己不会流血的手指。
“我承认。”
“你是否承认,你违反第二大铁律,捏造工作需要,违规跨部门调取球员档案的罪名?”
“我承认。”
“你是否承认,你违反第三大铁律,利用职务之便对托马斯穆勒透露fake world存在,泄露绝对机密的罪名?”
法官手中的锤子重重落下,戈麦斯抬起头来,西班牙血统在他的面部骨骼上塑造了浓郁的冰冷:“我承认。”
“马里奥戈麦斯,你为神期间违反三大铁律,证据确凿,罪无可赦,依法从严判处极刑!”威严的声音回响在法庭上,“你认罪吗?”
“认。”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戈麦斯笑笑:“能把那20块钱押金还给我吗?”
法官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明明前途大好的小神完全放弃了为自己辩护,他放下了威严的语气,以长辈的身份问道:“我在fake world审判过很多人,从来没有人把三大铁律犯了个遍。他们犯法有的为名,有的为利,有的为色,有的为人情,但你的案子不属于任何一种。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什么吗?”
戈麦斯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下,一道伤口呈现出来,他挤了挤,这条伤口没有任何变化:“法官先生,神是没有血的,心也不会跳动,如果连爱也不会了,那在这个地方活着简直比死还要可怕。”
法官不以为然:“爱?和爱有什么关系!就比如说第一条,你为什么就想着要擦掉他的那句话呢?只是引导他别再往禁区里思考,对你来说这么简单,何必知法犯法呢?”
“这些恶法,都是束缚。”
“你还是没回答我,为什么?”
戈麦斯微笑,像春风一样:“因为……”
法官向前探了探身子,想要听得更清楚。
“因为,我想让他自由。”
法官最终让他在fake world的两种极刑中做个简单的二选一。
再次回到一个没有神职的无业游魂,然后消逝在下个夏季最后一个夏夜钟声响起后;或者把灵魂扔进界碑后面的下水道,被放逐到real world,做一个又脏又臭一无所有的肉身之“人”。
古往今来几乎所有囚犯都选择了前者。在足球乐园和fake world的教育中,成为“人”意味着重新来过。没有足球乐园中奋斗一生积攒下来的财富和名望傍身,没有再次成为球员尽享天赋和激情的可能,不被爱,不受瞩目,没有朋友,孑然一身——再也不会有比这更可怕的东西了。
消散为一缕烟,至少利落又干净。
戈麦斯听完了行刑官的讲解,张口想要选择,许尔勒和皮萨罗却踉踉跄跄地冲进来,他们被铁栅栏挡在刑场外,焦急、不舍、苦口婆心。
“马里奥,你要想清楚!再等一年,也许托马斯就来了,等见到了他,你们再一起想办法!”
“是啊马里奥,真实世界——real world,是全天下最恐怖的地狱,你如果从这里跳下去……难道你不等他了吗,这些年你不就是想再见托马斯一面吗?”
戈麦斯转过身,他从足球乐园一路走来的老朋友、老同事安德烈许尔勒又在他脸上看到了那种真正的神的情态。撤去了光环的人造暖色,但也多了一些东西,那是比身体更加透明的心酝酿出来的轻松、释然。
“就算等得到他,找得出办法,真的有奇迹,也改变不了所谓高阶宇宙的虚伪和寂静,”戈麦斯摸着自己的手指,给他们展示昨天给法官看过的那道已经快要愈合的伤痕,“改变不了神的衣服底下,喜怒哀乐都要操纵别人、受人操纵,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我不想在这里困住别人,也不想看见他被困住的那一天。
“安德烈,克劳迪奥,就让我去吧,好吗?现在,我特别想做一个「人」。想流血,想疼,想灰头土脸,想试一下托马斯天生就有的东西……一颗会跳的,自由的心。”
痛苦部悲伤局遗憾司33号工位上的名牌被撤掉了,毕业生卷生卷死的fake world腾出来了一个价值千金的萝卜坑。
这个位置换了很多打工的魂,也放过杂物,堆过档案。第五年,新来的实习神把墨水初干的名牌塞进方框中,匆忙去听自己的组长讲这座职场的深度八卦。
去年才升任的爱神似乎犯了什么罪,被判处了最严厉最严厉最严厉的刑罚。fake world德高望重的大法官想要激活对高位神职人员的减刑条款,前爱神却自己选择跳进了界碑后面腥臭的下水道,好像是要去做什么“人”,还要找“什么人”。
这只是天地间的一件小事,实习神听过之后很快地遗忘了,他别好工牌,埋头在档案和监视器的蓝光里,也日复一日、日复一日地辛勤工作。终于,听八卦的小实习神在人到中年时,靠着自己的努力升到了对外联络部部长的位置。
他去real world访问,在又脏又臭一无所有的肉身构成的世界遇到一个满头大汗的少年,那孩子穿着一件宽大的球衣,边回头和谁说话边疯跑,不小心撞在了他的身上。
在新闻媒体面前,部长和蔼可亲地走上前去致歉:“怎么样,没事吧?你的家人朋友呢,有陪着你吗?”
“喏,在那儿,看见了吗!”那个少年的眼睛格外明亮,回身指向远处,“草坪的另一头站着马里奥戈麦斯。”
The End.
这篇每次完整发送都被提示不过审,但分段测试就可以。因为想在lof完整存档所以试一下发全篇再走人工申诉,希望可以发出去。
【巴伐利亚的另一方夏日|24:00】发现男朋友想把我培养成恋爱脑怎么办
最后一棒来了🥳祝大家七夕节快乐🎉
Summary:男朋友太爱我了怎么办?(雾),其实是,一个诞生于胡花玩笑般的赌约之中的病情诊断。
*时间点:2014世界杯,事件乱写不考证
00
托马斯穆勒觉得他男朋友曼努埃尔最近有点奇怪。
01 恋爱脑诊断中
夏季对足球运动员来说当然是特殊的,联赛告一段落,可以带着胜利的喜悦在夏休期好好休息一下,不过通常在那之前还有国际比赛日的安排,今年则是更加不同,因为进入了世界杯之年,所以他们还有不轻的任务...
最后一棒来了🥳祝大家七夕节快乐🎉
Summary:男朋友太爱我了怎么办?(雾),其实是,一个诞生于胡花玩笑般的赌约之中的病情诊断。
*时间点:2014世界杯,事件乱写不考证
00
托马斯穆勒觉得他男朋友曼努埃尔最近有点奇怪。
01 恋爱脑诊断中
夏季对足球运动员来说当然是特殊的,联赛告一段落,可以带着胜利的喜悦在夏休期好好休息一下,不过通常在那之前还有国际比赛日的安排,今年则是更加不同,因为进入了世界杯之年,所以他们还有不轻的任务。
“托马斯,干什么呢你?”在去训练场的路上,巴斯蒂看到托马斯一个人抱着个手机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于是开口催促着。
托马斯则是一反常态地、有点慢吞吞的移动了过来,其间还不停地看着手机上的页面,看到巴斯蒂后有点不确定地开口:“巴斯蒂,你有没有觉得曼努最近有点不对劲?”
巴斯蒂没领会到他的意思一样,用一种很困惑的语气反问他:“曼努,不对劲吗?你问我你男朋友哪里不对劲?”
托马斯锁屏了手机,认真地看着巴斯蒂询问:“他最近是不是经常用谢谢我很爱他这类的措辞?”
没等巴斯蒂回答托马斯就以肯定的答案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自言自语地说:“没错,我前天只是提醒他去训练场不要忘记换运动鞋,他就非常夸张地说谢谢我、还说我怎么那么爱他他好幸福。这一定就是第一个步骤了,他已经在对我实践了。”
巴斯蒂是真的不懂他在说什么了:“什么第一步啊托马斯你在说什么呢?”
托马斯再度点亮屏幕,把自己刚才在看的页面调出来展示给巴斯蒂,上面是一条问答,问题不重要、答案这样写:“想要把男生变成恋爱脑,几个步骤,你就可以把他给拿捏的死死的。
首先要强化他很爱你的潜意识在日常生活中,不断放大细节,不断告诉他“其实他很爱你”。
学会提供情绪价值,不管是他为了你做了什么大事小事,你都可以用“谢谢你这么爱我”来结尾,比如:你买的这个礼物啊,刚好是我喜欢的,谢谢你这么喜欢我;天呐,你上班那么辛苦,还给我做这么多菜,谢谢你这么爱我。…”
托马斯给巴斯蒂念完后收起了手机,一脸凝重的神色:“我发现曼努最近的行为很符合这个里面说的,他一定是想把我培养成一个恋爱脑,我已经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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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是三天前集训刚开始的时候,和队友一齐来到集训地的托马斯很开心,不止是因为联赛拿到了两连冠,更因为他们国家队在之前的预选赛里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就是这样一个时间点,托马斯和后到的马茨正在一起做拉伸,就被调侃了:“托马斯,说真的你没发现自己现在有点恋爱脑了吗?”
托马斯第一反应就是这位老友正在说笑,有点乐呵地应和着:“恋爱脑是因为我爱曼努啊!”
没想到这位老友表情有点认真了起来:“你这样可不行啊,恋爱脑是个挺严肃的事情。”
托马斯有点愣住了,他没觉得自己是个恋爱脑,反驳着:“我怎么就,恋爱脑了?”
马茨换了一边腿继续拉伸,还悄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曼努,压低了声音说:“我前几天看了篇文章,列举了几条恋爱脑的特征,据说中三条以上就是晚期了,经过我的观察,你肯定不止三条了。”
看他说的这么有理有据,托马斯也有点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特征啊,你直接说呀马茨。”
“第一,爱情至上,把自己所有的精力和心思放在对方身上,”托马斯下意识地想争论一下自己没有这样,结果还没开口,马茨就很笃定地做了个不许说话的手势,“别反驳,就咱们拉伸的这几分钟里你已经无数次看曼努的方向了,别以为我没看到,接着听吧你——放在对方身上,会以对方为中心,无条件的为对方付出。这条你很明显完全符合,你早晨出门要等曼努、训练的时候也偷偷看曼努,太明显了贝尼他们也发现了。”
托马斯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对男朋友过分关注,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曼努出现他就情不自禁都用眼神去找他,没有异议地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列举。
“第二,”马茨说着顿了一下,卖起了关子,问他:“你有没有很关注曼努的心情?”
托马斯思考了一下,对曼努的心情进行一些关注难道不是他作为男朋友该做的吗?不然怎么保持他们之间和睦相处的氛围呢?
“那个报告里可说了,恋爱脑的第二个特点就是整天研究对方、不断的去猜测对方的心思,这个后果可严重了,会搞得自己焦虑、敏感多疑、身心憔悴。”马茨信誓旦旦地和他讲着自己不知道哪里看来的理论,吓唬着托马斯。
托马斯可不信这个:“天呐马茨,你这就太夸张了不是吗?我肯定不会敏感多疑的呀,你看我像这样的人吗?”
说到这的时候,他们准备列队跑步了,他俩向着起点的地方走去,一边走马茨一边打量着他,有点将信将疑地推测着:“我看你也不是这样的性格,但也有可能你还处于初级阶段?所以表现的不是那么明显。”
托马斯思考了一下,有点计较的说:“那这条不能算我全中啊,我还没那么严重呢。”
跑步前进比他们速度快很多的曼努从后面追了上来,走在了托马斯另一边,刚好听到了最后一句:“托马斯你生病了吗?没有吧,什么没那么严重啊。”
马茨挤了挤眼睛,有点阴阳怪气地打趣重复着:“生病了吗?生病了吗?我看他确实生病了,因为过于关注你,病入膏肓了。”
托马斯也不想在曼努面前继续讨论恋不恋爱脑这种问题,但是听马茨这样描述他的感情也很自豪:“是啊,我得了一种太爱曼努的病。”
“托马斯!”不知道是不是曼努罕见地有点害羞了,“别在马茨面前说这些。”
托马斯对马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回头再说,然后就拉着曼努跑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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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马茨后来给你继续说了恋爱脑的特征吗?这和你刚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巴斯蒂还是没反应过来这件事是怎么和曼努蓄意让他成为一个恋爱脑联系起来的。
托马斯不笑的时候就会显得面容冷峻,此刻他就没有了惯常的笑容,耐心地解释着:“是啊,他后面和我说了其他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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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托马斯也没想起来这回事,他以为马茨是在整蛊他,结果是赫韦德斯找到了他,面容凝重的表示这是个严肃的问题,然后以教他打牌的名义把他拉回了他们那个房间,结果马茨并不在场。
“看起来你俩没有真的在房间里画一条线啊!”托马斯不改话唠本性,看到马茨和赫尔德斯的房间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他俩曾经的发言。
“因为我坚持画蓝色而马茨坚持黄色。”随手给托马斯拉了把凳子,赫尔德斯示意他坐下来。
“你这个情况,是我和马茨无意中发现的,”赫尔德斯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娃娃脸了,但因为不是真的在严肃只是在故作严肃所以看起来还是分外的好笑,“我们发现曼努对你的影响太大了,所以决定来提醒你一下。”
“天呐贝尼,你在说什么啊?”托马斯觉得事情越发奇怪起来,不就是一个玩笑性的测试吗?
“你现在有发现自己是个恋爱脑吗?”贝尼翻动手机搜索着相应的报告页面,调出来继续念着:“恋爱脑显著的第三特征就是,此类人大多数都是傻白甜,刚开始给对方的感觉还挺高冷的,这不就是你?”
赫尔德斯扒拉着手机,停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托马斯,“我那会儿也以为你很严肃呢,结果完全不是。”
“我认为我在场上还是很严肃的。”托马斯为自己正名。
没有理他,赫尔德斯继续输出着所谓报告里的内容:“这些人前期也都会权衡利弊,但是恋着恋着就卑微了,为了爱情就可以不顾一切了,最常见的就是爱得轰轰烈烈,然后被音虐得痛苦不堪,各种找朋友倾诉,各种借酒消愁。你确实有时候会喝两口?”
托马斯觉得这是两码事了:“亲爱的贝尼,喝两口的都是聚会啊,我没有借酒消愁过啊。”
赫尔德斯思考了一会儿,决定折中一下:“那这条算你中了一半好了。”
“好吧好吧,算上之前的,那我目前中了两条整。”托马斯任命的说。
“第四,恋爱脑的人会为了对方可以无底线的放弃自己的底线,结果呢,让对方得寸进尺,自己就像那个待宰的羔羊,只要对方开心,哪怕自己当个舔狗也没有问题。你上次是不是为了让曼努开心,故意打牌输给他了?我都听马茨说了。”赫尔德斯不给托马斯否认的时间,加快速度给他诊断。
“第五,也就是最后一点,恋爱脑的人永远把对方放在第一位上,所有的事情都先考虑对方的感受,把自己的感受放在最后一位上,为对方可以放弃自己的社交,无底线的原谅。”放下手机,赫韦德斯用一种十分笃定的语气告诉他:“你没发现你已经推掉很多次羊头牌局了吗?理由都是你要和曼努出去徒步。”
“托马斯,你基本全中。你是一个恋爱脑。”赫尔德斯下了最后的决断,用一种确诊了绝症的语气告诉他。
赫韦德斯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让托马斯一瞬间也不确定起来,难道他真是个恋爱脑?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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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认为你会变成一个恋爱脑是因为曼努在引导你?”巴斯蒂终于搞清楚他在说什么了,有一种你在开玩笑吗的语气不确定地问。
托马斯也很认真:“是啊,我回去之后就搜了一下恋爱脑是怎么来的,就搜到了如何将男朋友培养成恋爱脑的方法。”
02 恋爱脑养成中
“第二步,尽可能的认可和支持对方。”
托马斯心里默默想着这句话,认真的思考这会有什么表现,拎着包走在训练场回住处的路上。
比他走的更快一点的曼努放慢步伐等着他走过来,有点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呢托马斯?脸色这么严肃。”
托马斯总不能说怀疑他要把自己培养成恋爱脑吧,只能有点心虚地找着理由:“唔,我是在想,我们昨天训练的时候用的那个任意球战术用在正式比赛里会不会很奇怪。”
曼努没想太多,只是丝毫不嫌汗湿地揉了揉他榻榻的湿软卷毛:“我认为不会,有些出人意料但确实很有效不是吗?你上次和托尼配合的就不错。不过球不一定能成功地越过人墙。”
看曼努很认真地分析着,托马斯一时之间也放弃了恋不恋爱脑的,一边走一边思考着那个任意球战术了:“我认为应该可以,因为咱们的人通常身高上都不输给其他球队,排成的人墙其实也有一定参考性,会比其他球队更高一点。嗯…但确实,也许他们弹跳力会更好。”
看他纠结的模样,曼努也笑了起来:“但确实可以试一试不是吗?也许在小组赛?”
“我这么好的创意当然要放在淘汰赛呀。”托马斯认为自己的想法用在小组赛会浪费,轻快地跳了下撞了撞身边一号门将的肩膀。
曼努自然不会为了这个和他争执,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我当然支持你呀,你和托尼商量好就行!”
被一句支持哄的很开心的托马斯在回到房间洗漱时才陡然想到,这不就是恋爱脑培养的第二步吗?
难道曼努真的看了这些方法是在培养他成为恋爱脑吗?
“第三步,就是夸他‘只有你能让我XXX'。”
托马斯想通了第二步已经在进行时,也自然而然地发现了曼努早已经进行到了第三步,因为每次非正式训练的时候,他玩闹着要试着扑球,对方都会很爽快的给他自己的手套,还告诉他:“只有你能让我把手套让出来。”
然后用出色的脚法凌虐他镇守的球门。
“第四步,一定要多夸夸他的身体特点。”
托马斯怀疑曼努早就进行第四步了,这个方法可能是写错了,这是第一步才对,不然为什么曼努会在之前两人亲密时,不停地夸他,虎牙好可爱、眼睛也好看,他平常根本都不会这样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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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些时刻,又想到因为集训他们也很久没有住在同一间房了,脸皮如城墙的托马斯也不禁有些脸热。
一旁的巴斯蒂有点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把他从回忆里唤醒了:“你在想什么,把自己想得脸都红了。”
“我、我没想什么,”他依旧在嘴硬,看着巴斯蒂将信将疑的目光,将话题正了回去,“反正,我就是发现了,曼努就是想把我培养成一个恋爱脑。”
巴斯蒂看着脸红的他,决定不细问他是怎么发现这个事儿的,只能顺着话题向下说:“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向他提出抗议吗?”
托马斯笑了起来,“这个嘛,我自有办法。”
03 恋爱脑拯救无效
小组赛第一场大胜葡萄牙,托马斯成为了巴西世界杯上的第一个帽子戏法,整队都很快乐的气氛之中,托马斯提出想要一天的假期去打高尔夫,而勒夫,竟然也真的同意了。
诺伊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也许勒夫拒绝托马斯的假期申请才是最好的,不然怎么好好地高尔夫活动就变成了他们两个独自徒步在森林里。
“怎么就真的跟着托马斯跑到了奥尔冈斯山脉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诺伊尔在心里默默问自己,说起来,他是还挺喜欢徒步这些的,这里风光也不错,向后望可以看到彼得罗波利斯的大部分景色,如果他们在语言不通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游荡的情况下他应该更能欣赏到这里的美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一边担心他们俩要怎么顺利归队一边在这里探索未知。
终于在两个人徒步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时,他看到托马斯用一种就在这里说吧的神情停下了脚步,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了一个自己提前写好的声明,一本正经地念着:
“亲爱的曼努埃尔诺伊尔,我的男朋友,在这里,我严肃地向你承诺,即使你蓄意培养我做一个恋爱脑,我也还是爱你。不论我是不是恋爱脑,我都会忠诚、认真地为你付出我的爱情、我的依恋、我的心,以及能给你的一切。不知道你是否愿意看在我如此爱你的份上,停下你的恋爱脑培养计划?”
诺伊尔此前确实有在巴斯蒂那里听说了一些发小为恋爱诊断所谓恋爱脑的情况,但他真的不知道托马斯竟然真的会相信?
他又笑了起来,“严肃的穆勒先生,能不能让我说几句?”
托马斯依旧维持着在他看来算是可爱的一本正经,“是的曼努埃尔先生,你请说。”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确定了我真有类似的计划,但我要说,我真没什么计划,”诺伊尔还是要为自己证明一下清白的,制止了托马斯想要争论的表现,他接着说:“但我承认,最近确实有点蓄意,蓄意地夸夸你,是为什么呢?你可以伸手在我这个登山包的夹层里找找,我一直期待着你来我这里找东西时自己发现,发现不了也没关系,等我们有个不错的结局回到慕尼黑,我再正式送给你。”
他看到托马斯神色变得震惊,然后来翻了他的背包夹层,找到了他早就放在那里的东西,打开后神情已经不止震惊了:“天呐,曼努…”
“亲爱的托马斯穆勒先生,看在虽然我没有什么计划,但你确实打乱了我的设想的份上,你是不是愿意带上这个戒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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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s:
*胡花为什么会搞事?因为拒绝牌局,结果最后还是选择和小新去徒步也没和他们一起玩。
*胡花赌了什么?赌的是谁能让新穆吵架(好幼稚一群人)(我瞎编的,实在想不到了。)
*有点粗糙,再改文的时候会努力补充一下养成中的细节🥺
严正声明:穆勒没这么容易被洗脑(?)、全都是我胡写的
【巴伐利亚的另一个夏日| 8:00】新穆 梦想成真
本文作者:酥梨老师,授权后由我代发
下一棒:Airplaizzy老师,依旧由我代发
Notes:
年龄操作/穿越
为了这盘醋包的饺子
2012年安联决赛+欧洲杯结束后的休赛期 与 2023年夏窗期间互换
为了简单方便区分两个时空的四个人,2012年的新穆互相以英文Manu / Thomas 称呼,2023年的则以中文曼努 / 托马斯称呼
三年一更博主上线,七夕快乐,希望新赛季能再见一次三冠...
本文作者:酥梨老师,授权后由我代发
下一棒:Airplaizzy老师,依旧由我代发
Notes:
年龄操作/穿越
为了这盘醋包的饺子
2012年安联决赛+欧洲杯结束后的休赛期 与 2023年夏窗期间互换
为了简单方便区分两个时空的四个人,2012年的新穆互相以英文Manu / Thomas 称呼,2023年的则以中文曼努 / 托马斯称呼
三年一更博主上线,七夕快乐,希望新赛季能再见一次三冠王(然后续约)
正文:
Part 1 – 2023新 X 2012 穆
“啊!!!” 一阵尖叫传来。
诺伊尔正陷入一个轻柔的美梦中,他犹如在云端一般的轻盈,一些疲惫和疼痛都在离自己而去,他沉醉其中。但是一个熟悉却又稚嫩的声音突然把他从云端中拽了一把,诺伊尔还想继续这个梦境,坚持着闭着眼睛,试图偏开头稍稍远离这个噪音。
这个声音不肯放过他,诺伊尔感觉到自己眼帘上空飘来了阴影,一双手摸上了他的发梢:“Manu?你怎么躺在我的床上?不对,这不是重点,你是Manu吗,怎么感觉你不太像呢?”这双手从发梢摸到了头顶,又从头顶摸到了眼角,手忙个不停,声音更是完全没停下。
诺伊尔终于意识到这是自己爱人的声音,但怎么听着有点奇怪呢?他睁开了双眼,马上对上了一双好奇困惑又有些紧张的蓝绿色眼睛,他稍微从美梦中试图清醒一点,开口道:“托马斯,队医说你要多休息。”虽然脑子就像被浆糊给停住了一般,他还是按平日那样,伸长手捞起了自己的手机点亮屏幕,早上七点十分,诺伊尔忍不住困惑地Muller露出了不常见的表情,困惑和惊恐之间还带有一点迷茫,但还是顺着话头老老实实回答道:“我睡觉到一半,突然发现床上有个东西,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猖狂的小偷呢。 Manu,你怎么躺在我的床上?我……你说,队医说我要休息?可是我们已经从欧洲杯回来几天了,过几天就要新赛季了。”
“什么,欧洲杯?2023年,怎么可能会有欧洲杯?” 诺伊尔敏锐地捕捉到了异样。
“什么?这是2012年!Manu,你到底怎么了?!”
诺伊尔感到更加不妙,他突然意识到今天的一切都很奇怪,手机怎么会有Home键,自己也并不是用FACE ID解锁屏幕的,他马上再次打开手机屏幕,这是2012年!他从2023年穿越到了2012年!诺伊尔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立马看到自己手上的伤痕,那是伤病、荣誉和岁月的痕迹,他即刻确信自己并非意识穿越,而是完完整整的一个人从2023年穿越回来了。
诺伊尔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又感觉到了一些上天的旨意:2012年吗?这很好,这很好。但是有点麻烦的是……
Muller在旁边难得的安静了一两分钟,他看着眼前的Neuer,虽然他们看上去几乎就是一个人,但这好像不是自己的那个队友,去年刚从沙尔克04转会来的门将。当然他们不是那么普通的队友,毕竟他们已经一起经历了不少的事情,一个颗粒无收的赛季,过去短短一两个月就收获了几座失败的亚军奖牌和无法翻越的叹息之墙。可他们两个长得如此相似,都有毛茸茸的脸,有安全感的手,惊人的臂展。他看着这个熟悉的陌生人翻动手机又检查起来自己的手,他忍不住注意到他的手上的伤痕,不知为什么心里一痛。他有点确信这是他的队友,尽管增添了些沧桑。可是他更疑惑了,队友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这是什么他不知道的国家队还是拜仁的增进团队团结的新训练方案吗,让队友之间增加感情而睡一个房间的事情他自然听发小Mats说过,那是在国青队,但是睡一张床的方案他可是闻所未闻,勒夫和海因克斯是这样的教练类型吗。他感觉自己的聪明才智占据了高地,于是开口问道:“Manu,这是Jupp的新训练吗?”
诺伊尔闻言笑了,当然他意识到自己需要解释些什么,因为这个Thomas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年轻人,甚至还不到23岁,有着笑意盈盈的明亮眼睛,和刚从床褥中爬起来的一头乱飞的卷毛。诺伊尔整理了一下思路,支起身子靠在床头,开口说道:“我是从2023年的夏天穿越回来曼努·诺伊尔,我想你这个世界线的诺伊尔可能去了我的那边。上个星期我们的队友从日本的寺庙里给我们带回来了一些据说有些灵验的神器,我们,我和托马斯,当时在他面前讲了很多事,或许一切真的灵验了,把我送来了这里,托马斯可能也去了一个他想去的地方。也许在我实现了遗憾之后,一切就会回归正常。”
Muller点点头,好像对这个说法接受良好,虽然穿越是件很离奇的事,但他对诺伊尔的话有种天然的信任。他思索了一下开口问道:“我们的队友?也就是说2023年我们还是队友咯?是德国国家队吗,还是拜仁呢?”
“2023年,我们在德国国家队和拜仁都是队友。”
“我们居然要做十三年的队友呀。”Muller有点震惊,但很快笑了,好像这是理所当然一般的淡定:“Manu,我就知道我们不会分开的。”
诺伊尔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靠上前伸出手拥抱着这个年轻的Muller,他想要稍微轻柔一些,但是忍不住加大了力气把Muller紧紧地锁在自己的怀抱中。这是上天给的机会,让我们不要在这时失去勇气而错过了飞驰的列车,诺伊尔感受着Muller的温度和略微僵硬的身体,心内五味杂陈。当年这一刻他们都缺少了前进一步的勇气,往后蹉跎时光,直到多年后才鼓起勇气靠近。尽管泪中带笑的发现彼此早已常驻心间,最终走到一起也是水到渠成,但是却错过了在彼此最低谷期握住对方的手的时刻,成为了他一生的遗憾。
Muller感受着在他背部和腰部越来越紧的手,他脑子控制不住地想着刚刚那段信息量巨大的话,我们一直是队友,那我们拿到世界杯和欧洲杯冠军了吗?我们能重回德甲冠军和拿到欧冠冠军吗?队友去日本我俩没去是什么意思?我们俩一起聊了生命中的遗憾是什么意思?此时此刻是他的遗憾又是什么意思?怎么越抱越紧了?
Muller感到一丝丝的不自在,但他朦朦胧胧地感到如果就这么把他推开,会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推走,那是什么,他不知道。他伸出手搂住诺伊尔,双手环绕轻轻落在诺伊尔的背上轻拍了几下。
诺伊尔心底泛起一阵阵涟漪,稍微清醒过来,他摸了摸Muller的卷毛,这发量的厚度让他安心,忍不住又摸了两把,Muller抗议道:禁止撸狗。诺伊尔失笑,问道:“Thomas,你应该有很多想问的吧。”
Muller疯狂点头,问题如小钢珠一样蹦出来:“Manu,那我们这个夏窗要买后腰吗?我们明年会拿到德甲冠军吗?我们会拿到欧冠冠军吗?2023年我们还在拜仁,拜仁现在怎么样?过两年就世界杯了,我们能拿到大力神杯吗?还有四年后的欧洲杯呢?德国队怎么样了?这些能说出来吗,说出来了会不会不准呀。”
诺伊尔被连环问题砸的有点头晕,同时难免也有点微妙的失落,像是飞鸟掠过沙滩留下了几个爪印。他回想着过去十年的征程,酸甜苦辣涌上心头,千言万语的澎湃下反而一时语塞。但对上Muller期待的眼神,又想到这个圆梦也不过是私人方面,想必说出来也没什么问题,于是一一回答道:“我们买了后腰,以后会有世界级中锋。明年,后年,一直到2023年我们连续十一年获得了德甲冠军。我们2013年将会完成三冠王的伟业,2014年我们也会拿到大力神杯。”
Muller眼神逐渐变得狂热,同时又感到不可思议:“三冠王,明年?仅仅一年我们拜仁从三亚走到三冠王?我难以描述我的心情,我始终相信我们拜仁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将会赢下各种冠军。
世界杯冠军,我始终相信我们并非一无所有的一代,而是真正的黄金一代,但这实在是如梦似幻,我们一起给球衣绣上了一颗星星,我们做到了。
你说我们一起连续十一年那到德甲冠军,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前人未至之地,我们做到了……
欧洲之巅,世界之巅……”
诺伊尔深知穆勒从小到大一直是个勇士,即便是2012年在安联的失败也并没有击败他的心智,当年他看着穆勒鼓励所有的队友,那个让慕尼黑整座城市沉默哭泣的夜晚里,慕尼黑的孩子并没有被失败压垮。但是,诺伊尔叹了口气,他不想说出来太多的细节伤害眼前这个年轻的爱人,他犹豫了下长话短说,泼了一盆冷水,冰冷的话让Muller如坠冰窟:“然后德国队将走到历史至暗时刻,我们……职业生涯如何能不经历伤痛和低谷,后期一切你能想到的挫折我们都经历过了。”
Muller有点沉默,但很快询问道:“但是我们从未被失败击败吧?没有向失败认输吧?”
诺伊尔点了点头,Muller有些如释重负:“我们向往胜利,但总归要接受失败的,战胜了失败之后我们才可能直面真正的成功。”
诺伊尔看着马上斗志昂扬的Muller,突然感觉有点委屈了,问了这么多问题,全是球队,怎么就没问问我呢。
“你……你只想问问德国队和拜仁吗,没想问问其他吗?”他突然看到Muller嘴角挂起了一丝狡黠的笑意,眼睛眨起来如同国王湖的水面一般波光粼粼。
Muller清清嗓子问道:“好吧,我想想,那么Manu,十一年后……我们是什么关系?”
诺伊尔笑了笑,他还是那么像一只小狐狸,十一年前那不更是如此吗?
他镇定地回答道:“我们刚刚已经过了六周年纪念日了。”
Muller偏着脑袋看着他笑了笑,诺伊尔顿时感觉自己心中的森林里飞出了一群鸟儿,在空中飞舞盘旋。他突然之间又回到了2017年那个夜晚,他们两个喝醉之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终于两颗心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自此之后高峰低谷风雨相随。他一下子回到了那个瞬间,久违地感到有点紧张忐忑,这时候的Thomas喜欢他吗,他会相信这句话吗,今天Thomas受到的冲击确实太多了,他开始默默给自己找个台阶,此时他才刚来拜仁一年,也许这话说的太早了。他有点懊恼,怎么就这么说出来了,起码该先试探试探口风的,回到了过去,看着这年轻的脸庞,被某只小狐狸的笑勾住了魂魄,实在是太急迫了。诺伊尔看到Muller还在沉默,他突然意识到,我们早就相爱,只是我们都不够相信自己,才那么迟跨出了那一步。既然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回到了这个充满泪水的夏日,他怎么能退缩,让遗憾继续呢?
诺伊尔重申:“是的,Thomas,和你猜的一样,我们已经是情侣。你早就猜到了吧。”
Muller自然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但是直接被戳破了想法还是让他脸热热的,他挠了挠鼻子想要掩饰自己的一点不好意思,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眼神乱飘。他突然好像丧失了一些语言能力,磕巴了几句:“我们,你说我们是情、情侣。”
诺伊尔看着年轻的Muller,心变得很柔软,但又想做点小把戏逗逗他。诺伊尔把手放在Muller的肩头,摸着他的后颈,慢慢摸上了耳垂和脸侧,慢慢用手用力将Muller拉向自己,低语道:“嗯,是的,我们是情侣,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许下了许多誓言,只有死亡才能让我们分离。”Muller被耳边低声甜言蜜语撩拨的心痒难耐,身上被诺伊尔碰到的地方也开始变得酥软,但他也下定了决心看向诺伊尔的眼睛:“曼努,我…… 我早就喜欢你啦,只是一直没有敢开口说。”
诺伊尔有点震惊他的坦诚,心底叹气,如果我们都勇敢些,也不必错过那么多年。能够回到2012年,回到他和穆勒职业生涯初期最难受的一个夏天,拉起他的手,两个人一起共享失利的痛苦,一起面对媒体的质疑、批评和嘲讽,看向球迷伤心的眼睛,一起面对这个夏天仿佛下不完的凄风冷雨。在彼此最脆弱的时候站在身旁,自此风雨同舟荣辱与共,在现实中他们直到2017年一个陷入低谷一个受伤后才互通了心意,整整错过了五年,这正是他之后最希望弥补的遗憾。
诺伊尔缓慢又坚定地说:“我肯定比你还要早,在世界杯之前的集训里,我就爱上你了。我爱你,这次我们终于不再错过了。”诺伊尔和Muller都情难自禁抱住对方,终于开始忘情地亲在了一起。亲吻的间隙里,Muller嘴硬说:“是我先爱上你的,我…… 我们德甲见面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诺伊尔一边亲着嘴唇、眼睛和脖子,一边失笑:“喔,难道你喜欢被门将出击吗?”看着Muller的脸越发烫了起来,红晕飞上了脸庞脖子和耳垂,诺伊尔觉得自己这个双重含义的段子讲的太幽默了,但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爱人的脸庞,他把手放在Muller的衣服下摆,问道:“可以吗?”
Muller明显有点紧张,他又开始语言系统局部失灵,但是马上他一把抱住诺伊尔的头,主动的亲上去回答道:“当然!”
诺伊尔看到如此主动的爱人,自然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他们忘情地拥抱在一起,在心灵靠近后,当然希望身体也要得到共振,他们一边摸着对方,一边脱下了对方的衣服。他们又像是久别重逢那般喜悦,又像是 新婚燕尔般性急,他们抚摸着彼此的身体,亲吻一点点落在对方的身上。在激情之间诺伊尔突然闷哼了一下,Muller敏锐地听了出来,那是一种病痛按耐不住的生理性疼痛,他马上唤回了理智,一把掀开杂乱的衣服,快速扫过看到了诺伊尔的腿上有许多伤痕,顿时心疼涌上心头。他轻轻的抚摸着诺伊尔的伤痕,伤害新旧交错,不止一道,Muller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曼努,你的腿……”诺伊尔看着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摸了摸Muller的头发,把脚放的远了些:“受点伤也很正常,快好了,但今天可能得辛苦你主动点了。”
Muller心知一味地和专业运动员聊受伤也是一种伤害,他小心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位置,离诺伊尔受伤的腿远些,他伸手拿起昨天随手放在床头柜用于按摩踝关节地一罐凡士林。诺伊尔挑了挑眉,他靠在床头,火苗已被点燃又怎么能轻易熄灭。他示意Muller坐在他身上,又忍不住抱在一起亲了一会儿,肌肤贴在一起,抚摸的地方均是一片火热。
……………
发不出来,见颜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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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伊尔看着一团遭的Muller,又想着彼此那坚定的誓言,他柔情似水地望着Muller的睡颜,明白这是自己梦想成真了。
写在后面:
老师的话: 我一定努力写剩下的,争取不坑。。
【戈穆】又恐琼楼玉宇
相爱的人没有距离,爱永远使人英勇。
献给七夕。
从足球乐园死去之后,戈麦斯的灵魂进入了fake world,这里是球员职业生涯结束以后的安居之地。
听起来像人去世之后升入天堂,但其实没那么吓人,它比real world中人类所说的“死亡”要可爱得多,更像是从大学毕业以后进入社会。
戈麦斯从死前培训中知道,从足球乐园进入fake world是每个“球员”的必经之路,此处的消亡意味着彼处的重聚,他也即将以灵魂的形式遇............
相爱的人没有距离,爱永远使人英勇。
献给七夕。
从足球乐园死去之后,戈麦斯的灵魂进入了fake world,这里是球员职业生涯结束以后的安居之地。
听起来像人去世之后升入天堂,但其实没那么吓人,它比real world中人类所说的“死亡”要可爱得多,更像是从大学毕业以后进入社会。
戈麦斯从死前培训中知道,从足球乐园进入fake world是每个“球员”的必经之路,此处的消亡意味着彼处的重聚,他也即将以灵魂的形式遇到他那些先一步结束球员生涯的朋友们,对此他抱有许多温和的期待。
但从fake world进入real world则是一条渺茫的单行线。
从轻若无物的灵魂,一个透明化了的“我”,变成一个80千克有弹性的物理实体,一个所谓的“人”,一无所有地被撒入70亿人海里,抱着双臂站在红绿灯前等待车海凝固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他不知道。
足球乐园里,足球是唯一的。
Fake world像一个上帝视角的监控室,许多部门有条不紊地管理着球员的情绪和心态,他需要在这里找到一份工作。
不幸的是fake world正在经历严重的经济下行,戈麦斯广撒网式地递了三个月简历,光在打印店就花光了他所有的滞留补贴。最后别说毕业生内卷最严重的热门单位真爱部,就连往年几乎等额录取的失望部和愚蠢部,门口排队的待业人士都一个挨一个排出了二里地。
隶属于忠诚部道德局的忘恩负义司见钱眼开处倒是给他打电话通知过面试,不过这个处室近几年工作过于饱和,没人愿意去山海一样的档案堆里从此不知为谁辛苦为谁甜。
但戈麦斯拒绝这份offer还有另一个原因:托马斯穆勒的档案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三个月夏招的最后一天到了,戈麦斯依然是一个没有编制的游魂。他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几乎在走过神群的时候不会被发觉,这预示着如果魂最终无法办理手续入职成神,那么今晚的钟声敲响后,他就会像蜡烛燃烧过后最终熄灭时的白烟那样消失在fake world,静悄悄地、没人知道地一去不复返。
听说,在real world这叫做真正的死亡。
戈麦斯不愿意死,他不想永远失去托马斯穆勒——魂魄引导员在培训的时候说过,这次死了,就没法再见到爱的人了。
敲钟人已经爬上了钟楼,铁制楼梯随着脚步发出震动,第一层,第二层……戈麦斯仰头看着他。天上没有下雪,没有雪花伴随着苦情的bgm和电影里拉远的镜头落在他脸上,透明的无重量的灵魂也不需要感恩节火鸡,戈麦斯意识到死亡的发生原来是这样轻巧、写实的风格,而脚步灵活的敲钟人终将有一刻会爬上钟楼的顶端。
顺便说一句,敲钟人的工作非常稳定,钱多事少福利好,被誉为fake world“公务员中的公务员”,是令无数神和魂都终生艳羡的铝合金饭碗。现在的敲钟人曾经也是他在足球乐园的队友,脸上一道熟悉的刀疤,公正执法的脚步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在里贝里踏上第八层楼梯的时候,戈麦斯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是马里奥吗,我是痛苦部悲伤局的人力总监。我们看过了你的简历,觉得你很适合我局下设的遗憾司,至于具体工作我们可以再……”
“我愿意!愿意!”
今年最后一个夏日的钟声敲响前,戈麦斯抓住了他没有风雪、火柴和烛光幻觉的感恩节前夜。
在这个世界,神只不过是草芥的另一个亚种,拥有过美丽足球生命的孤魂们用尽一切办法滞留在此,只为存在下去、等待下去。
像活着的时候一样。
戈麦斯在痛苦部的人力资源办公室领了工牌和门禁卡,就和同批次入职的同事一起被领到更衣室换好全套工服,对着门口的风纪镜自查仪容仪表。
略带罗马风格的白色袍子,白色凉鞋,背后一对连着背带的翅膀,加头上这个磁悬浮的暖色光环,构成了fake world的公务员制服。此地没有灰尘,极度洁净,白色成了耐穿的颜色。
戈麦斯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光环:“这是LED的吗?”
“好像是的,”隔壁站着的同届生安德烈·许尔勒边系扣子边小声回答,“一周充一次电就行。”
“那还行,还挺环保的。”戈麦斯满意地微微一笑,“怪不得一个就要收我们20块钱押金。”
办公室的一面墙上是顶天立地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每个显示器上对应一张现役球员的面孔,千万个显示器叠在一起那彻夜不息的幽光,照得每个工作中的神脸上呈现屏幕的微微蓝色。
“那些正在感到遗憾的球员实时动态和档案都将会有系统自动分拣,出现在这里。而我们fake world公务员的工作是,以球员潜意识里声音的角色出现,直到他们的遗憾得到改善,该个案被pass到回归正常部,就算大功告成。当然,这些个案可能会有反复,你们也知道球员的精神健康不是一劳永逸的……短时间内多次出现不良情绪的球员会被转介给固定的人持续跟进。”
站在左边的克劳迪奥·皮萨罗和右边的许尔勒同时转向他:“你听懂了吗?”
戈麦斯点点头:“你可以理解成心理咨询客服。”
“哦——”二位恍然大悟。
他找到33号工位,那里已经插入了他的名牌: 实习神 个人情绪经理 马里奥戈麦斯
桌上已经有一箱子待处理的档案,司长拉姆风风火火地过来敲了敲他们三个人的桌子:“终于来了会德语的人!老朋友们,自我介绍一下,我还是我,在这儿得叫我司长,私下该怎么叫就怎么叫。最近我们比较忙,你们三个一起处理德语区球员的case,好了,忙起来吧!”
拉姆冷静地交代完任务,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戈麦斯从纸箱里抽出第一个档案袋。
“曼努埃尔·诺伊尔,37岁,足球乐园德语区门将……”
“马努?”皮萨罗凑过来看了一眼,“马努有什么可遗憾的。”
戈麦斯把袋口缠绕着的线解开,里面的信纸只有大篇幅的空白,最近才刚刚写上了一行字:有时候觉得没有什么可以继续得到或者失去的了。
边上两位同事还在聊天,戈麦斯打开工位上的鹅颈麦克风,对准它说话:“马努,得到和失去并不是你人生的参照,你要在乎的是你自己……”
他围绕这个点展开了引导,监控画面显示,正在为康复做准备的诺伊尔似乎在一霎那的遗憾中找回了那个追求完美和胜利的自我,精神百倍地继续投入了训练。他并不迷茫,只是自信的人偶尔会觉得漫漫人生挑战不足,应该是遗憾司里最容易被点拨回正轨的那类人群。
戈麦斯为自己的旧相识成功浇下了为神生涯的第一碗鸡汤。
“……总之他来这里是看不到托马斯的。”关掉麦克风后,许尔勒的一句话飘进耳朵。
“什么托马斯?”戈麦斯对这个名字异常敏感。
皮萨罗解释道:“我们在聊,你在这里恐怕很难见到穆勒,还是要找机会调进其他部门才行。我猜他的档案不是在真爱部就是在忠诚部下面的哪个地方,什么什么……噢,一人一城处或者青训DNA司之类的。”
戈麦斯笑笑,高高的眉骨像硬质纸做的档案袋上,一道压实又弹起的折痕。
他把手伸进箱子里,随意又摸出一份。
“托……”
那上面的名字让他停下了手,刚才那像西班牙旅游胜地盛夏阳光一样的笑容,僵死得如同勾芡过度的汤上挣扎不起的菜叶子。
“托马斯穆勒。”他缓缓读出来。
戈麦斯抬起头,看向满是显示器的高墙上极不起眼的一格,右下角确凿无疑地写着Thomas Müller,画面却是平静的黑色。
这是梦。
他从来没想过托马斯穆勒是个有遗憾的人,连梦也是遗憾的。
戈麦斯第一次见穆勒,是在足球乐园里一个很平常的夏天,他甚至忘了那天谁把他们喊出来碰面,但大致是在德国足协组织的一次青训球员对抗赛前,他们分别代表斯图加特和拜仁慕尼黑青年队,在训练间隙接受了记者采访。
在穆勒家的录像带里应该还能找出这一段,戈麦斯摆出一副张扬的冷脸,酷酷地说完了自己的看法,德语的速度快起来下一个词的脑袋紧跟着前一个词的屁股,最后轻轻一抬眼,有种稚嫩的肃杀气。
穆勒则是笑嘻嘻地从头到尾咧着他的大嘴,精瘦的胳膊叉在细溜溜的腰上,球衣的领子都快从肩膀的一侧掉下去了,面对教练的催促,摆摆手继续从东西南北侃到南北东西。
记者最后不得不说“亲爱的我要走了”,他还追出去几步,蹦蹦跳跳地跟人说再见。
这样的人,他会有遗憾吗?
那次采访送走记者之后,戈麦斯依旧冷冷地转回身,穆勒小跑几步追上来,拍拍他的右边肩膀,然后在他的左边忽然出现:“嘿!”
戈麦斯被他的小把戏给戏弄到了,但并不生气:“找我?”
“你不高兴吗?”
“什么?”
穆勒以为他没听懂,又纠正发音尽量用标准的德语对这个异域面孔重复了一遍:“我说,你,不,高兴……吗?”
“没有啊,我挺开心的。”
“诶?那你干嘛冷着脸,好像被人偷了钱一样。”
戈麦斯眼神迷茫:“我就长这样啊……”
“你先别做表情,”穆勒把他的脸掰正,认真看了看,最后得出结论,“嗯,确实。”
知道了对方的心情并不像脸一样冰,他随即打开了话匣子:“诶,你叫什么?我叫托马斯穆勒,德国最多的那个托马斯,德国最多的那个穆勒。你呢?我听他们叫你马里奥,姓呢?你姓什么?”
“戈麦斯。”
“西班牙语的那个戈麦斯吗?”
“是,我爸爸是西班牙人。”
“你会说西语吗?”
“一点,”戈麦斯努力和他多说几个字,“基本交流用的。”
穆勒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我也会一句。”
戈麦斯不想破坏他热情似火的表演欲,只好假装期待地看着他的眼睛。
“Hala Madrid!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穆勒举起手喊完,就那样大笑着向前跑了,一直跑到草坪的尽头,夕阳的第一层蛋糕坯摞在了地平线上,他的侧脸连着那颗虎牙一起,被光和云的变幻抹上一指绵密的浅金色奶油。
柑橘味的夏季傍晚,兜起的风膨胀起宽大不合身的球衣,戈麦斯真想问他,你知道什么是自由吗?
他觉得那一刻的穆勒,比他后来每一次见到他都更明白这个词的含义,即使他也许并不清楚地知道自己拥有什么样的力量。
那一刻他是自由本身。
这样的人,真的、真的也会有遗憾吗?
回归正常部的催促邮件在电脑上闪动,戈麦斯不得不打开这个被他捏得有些发皱的档案袋。
托马斯穆勒,33岁,足球乐园德语区前场球员。
戈麦斯从最新的一张纸看起,开头写着2012年,他的心和食指一样,也被锋利的纸缘割出一道细长的擦伤。
他下意识地去挤压伤口,可透明的身体让他终于迟钝地记起,神是没有血的。
“2012年,欧冠决赛。比失去近在咫尺的东西更难过的是,我是在我的家里失去它。第二天如期而至,我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好了,我告诉自己说我已经接受了昨天的全部失望和痛苦,那只是足球。可是在足球乐园,足球不就是唯一吗?”
培训手册的第一页,戈麦斯翻开它,上面流淌着几行铁律,编号为阿拉伯数字1的那条写着:坚决杜绝足球乐园中任何个体思考或质疑“足球就是唯一,足球就是全部”的思想方针。
否则……否则什么来着,好像会有很严重的后果,那个呲牙咧嘴的实习主管向他们强调过的。你知道的,卡恩,狮身人面神。
打工的神,也是可以犯错的吧?又不是什么真的神,只是为了区别于足球乐园的“球员”和real world中的“人”而创造出的属于这个宇宙的名词而已。戈麦斯这样想着,悄悄掏出袖子里的橡皮擦,涂掉了穆勒档案中触犯天条的那几句。
他抖抖纸上的橡皮屑,背带上开了柔光灯带的翅膀也跟着颤动。
监控画面不再是黑色的,穆勒坐车去了拜仁媒体中心出席德甲赛前发布会。他和教练一起坐在十几个记者的对面,不断地回答着一个又一个提问。
其中一个问道,佛罗伦萨对拜仁来说是个新对手,双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你还了解他们多少?
显示器上的穆勒一本正经地说了番客套话。
档案纸上又自动浮现出新的语句:“马里奥。”
只有一个单词,马里奥。
戈麦斯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声:“哎。”
皮萨罗被声音吸引,四周看了看:“你在和谁说话?”
他如梦初醒地抬头,看见皮萨罗关切担忧的脸,戈麦斯意识到那不过是穆勒思想转化成的文字。而他以为的那种呼唤只存在于足球乐园,他们曾在那里相爱,托马斯热衷于喊他的名字,一千次一万次,塞贝纳大街的每块草皮每根草都会耳朵起茧。
“不,不是,”戈麦斯的微笑总是像一阵春风,“嗓子有点痒而已。”
“心痒才对吧!”过来人皮萨罗早已看穿。
没有血的神,心还在跳吗?
戈麦斯把右手贴向左侧的心口,他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自己半透明身体里的余震,只是想,会爱的人应当是有一颗活着的心——虽然他现在也不能算是死了。
他等了等,纸上的光标在闪烁,但那一行字始终没有继续下去。直到穆勒结束发布会回到家里,按下大门边的客厅顶灯开关,监视器画面显示出这个明亮温馨也如旷野一样的家,档案上忽然又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孤孤单单的“马里奥”。
像被让人又麻又痒的小蜘蛛爬满了白色罗马袍似的,戈麦斯鬼使神差地查询了工位上的台式机电话表,又鬼使神差地打给了真爱部档案室的联络员:“您好,工作需要,我想调阅托马斯穆勒在您这里的档案。”
嗖的一下,盖着“FAKE WORLD真爱部”钢戳的特制粉红色档案袋就飞到了他桌上。
戈麦斯两辈子第一次假公济私,紧张得有些手心出汗,打起精神拆开了看,上面细细密密的都是托马斯穆勒对这个世界的爱。
时间最早的一页,写着爱足球,后面很长的篇幅都是在形容爱拜仁慕尼黑,也爱这座城市的所有人与风光。戈麦斯透明中折射着一丝浅蓝色的手掌翻过那些厚实的旧纸,从第二页到第一百二十六页,他都真诚地爱着这里的一切。
“慕尼黑的早上是什么感觉呢,没办法不喜欢,就是像现在这样,随便穿几件不太丑的衣服就可以出门买菜,空气特别好,周末不用上学很好,但是放学以后不能训练不好……远处的山,今天比昨天还美。
“拜仁慕尼黑打电话给我了!想要我去他们那里试训……天呐,你能相信吗,托马斯,你能吗!像在做梦一样,全家都是拜仁球迷而你即将为拜仁踢球,和你最爱的那支球队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共度余生——我要亲亲亲亲队徽一万次!”
戈麦斯摸到页角的纸上似乎有凹凸不平的纹路,他把头上的LED光环掰过来照了照,原来这里结结实实地加盖了一枚忠诚部的钢印。
背面是第一百二十七页。
“草坪的另一头站着马里奥戈麦斯。”
他的心突然被那天的风落下渺远的一鞭,耳鸣过后,尘土飞扬。
这天晚上,戈麦斯在把档案归还真爱部之前看完了所有三百九十七页纸,每一段都有“爱”“喜欢”这样的字眼。从少年时代到今天,从年轻人风头正劲的炽热的爱,到托马斯穆勒长大后渐渐学会的无声的爱,浓烈、热情,它们也因此被记载于此。
只有一个瞬间不是。
草坪的另一头站着马里奥戈麦斯。白描,定格,逆光的一瞥,仅此而已。
Fake world是足球乐园的高阶宇宙,这里的事情不会出错,这里的事情近乎永恒。但在他们两个都还是足球乐园炙手可热的明星球员时,某个训练日的午后,穆勒坚持说是在他转会来到拜仁慕尼黑之后才慢慢爱上他的,那时候的神情像只骄傲的小狗。
原来那是假话,骗人的。戈麦斯轻轻地笑,眼睛笑出来,嘴唇笑出来,弯弯的眼角也笑出来。
此时他真正像一个神明。
………………
……………………
(让我们转场到另一种颜色的地方)
第二十三章 嫂嫂
【波尔蒂性转预警,鲁梅尼格,穆勒性转预警。德足同人长篇连载中,设定及人物关系图请看合集第一篇,如果喜欢可以给我点赞!谢谢大家๑•́₃•̀๑】
得知与比赛有关,穆勒果断决定去找克洛泽,她们同为坡南裔,想必嫂嫂有什么心里话,都会对她讲。
青鹿堂外,只有两个小厮在打扫院子,穆勒询问克洛泽是否在家,他们表示克洛泽随长公主和王爷一同去了狼堡,刚离开不久。穆勒顿感失望,这下要想了解跟比赛有关的事情,只有去一个地方。
寄云斋。
穆勒熟练地找出记载最近几年大赛情况的名册,和巴德将其逐一翻看对比后,皆愕然,原来嫂嫂在队里一直不受重用,甚至还在地字队待过一年。
两人一致认为这...
【波尔蒂性转预警,鲁梅尼格,穆勒性转预警。德足同人长篇连载中,设定及人物关系图请看合集第一篇,如果喜欢可以给我点赞!谢谢大家๑•́₃•̀๑】
得知与比赛有关,穆勒果断决定去找克洛泽,她们同为坡南裔,想必嫂嫂有什么心里话,都会对她讲。
青鹿堂外,只有两个小厮在打扫院子,穆勒询问克洛泽是否在家,他们表示克洛泽随长公主和王爷一同去了狼堡,刚离开不久。穆勒顿感失望,这下要想了解跟比赛有关的事情,只有去一个地方。
寄云斋。
穆勒熟练地找出记载最近几年大赛情况的名册,和巴德将其逐一翻看对比后,皆愕然,原来嫂嫂在队里一直不受重用,甚至还在地字队待过一年。
两人一致认为这就是波尔蒂想离开的原因,巴德随口玩笑道:“是不是你爹娘想抱孙子啊?”
“想抱孙子肯定是想抱孙子,但是他们不会用这种方式啊。”巴德用一种不太相信的目光看着她,穆勒郑重其事道:“其实我们三个里,我二哥才是最受宠的。当年我娘生下二哥就去了纯府,他三岁以前我爹经常把他放在宫里养,他可是集齐了从皇祖母,陛下,到盖德姨姨等等他们所有人的宠爱,他的剑术骑射都是保罗伯伯他们亲自教的,不过盖德姨姨最喜欢的还是我。”
讲到这里,穆勒脸上开始眉飞色舞,“后来我娘总觉得她在我哥小时候没有陪在他身边,心里愧疚,所以对我哥是有求必应。我哥他们俩当初两情相悦,陛下立马就给赐婚了。再者说,我娘年轻时也是剑客,怎么会不理解嫂嫂呢?反正,他们不可能因为想抱孙子就不让她去比赛。”
“我猜有可能是因为嫂嫂的剑法跟队里师傅的武学理念不一致,在队里终究是赢得荣誉才是第一位的。加上我娘这几年东奔西走,从各地找了那么多高手来,像阿泽姐姐,大里哥,还有前两天来的罗本前辈,他们跟嫂嫂一样,都是攻击位。”
虽然同是练剑,在队里也分攻击位和防守位,攻击位在比赛时需要接受其他队的挑战,在比赛中,常常要持续战斗近半个时辰,又称前锋位。而防守位则相反。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上场比赛次数也太少了,我们刻苦练习不就是为了靠自己的本事拿冠军、赢得荣誉吗?前辈她好歹是上届风华杯昭华奖得主,不说武艺超群那也是剑法出众,结果嫁到你们家就没有展示自己的机会了,这要是换作是我,我也不乐意。不是我说,如果真是我们想的这样,难道你哥会不知道吗?”巴德说完便走到架子前,随手翻了几本书。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穆勒,他们俩感情那么深,穆勒从来都没听过他们吵架,巴斯蒂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或许是有别的阻碍?
想起有段时间哥哥们都不在家,自己去找嫂嫂玩儿时,也从没听她抱怨过一句,穆勒心里更加过意不去,这件事肯定没那么简单,毕竟涉及队里,不单单是家事。如果是别人在一个队里不顺心,还可以选择离开去为别家效力,但她嫁给了二哥,是不是就变成“生是仁府的人,死……”
呸呸呸!
所以这次科隆队里急缺人手,嫂嫂回去正好可以发挥自己的才能,她才会表现得有所期待吧。穆勒越想越觉得不妙:万一嫂嫂她趁此机会不回来了怎么办?那我哥以后就没有娘子了,我也没有嫂嫂了。
不行!当务之急还是得把我哥叫回来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可是他们昨天才去霍村,也不知道大哥那边怎么样了。虽然一个是已经娶进家门的,一个是还没过门的,但是两个都很重要啊,穆勒一下犯了难。回忆起他们走之前二哥说母亲从药仙门请了大夫过去,那医术定不会差,早晚都会伤愈的,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没什么差别。
穆勒当即决定叫人把巴斯蒂叫回来,巴德伸手拽住她,“你刚才说他们去哪儿看朋友了?”
“去霍村看朋友了。”
巴德铺开一张地图,“托马斯你看,咱们在这,科隆在这,霍村在这,让你哥直接去不是更快一些?”
穆勒一拍大腿,“霍尔格你真厉害!那我写封信让人给他,我怎么写?”
“就把刚才你分析的都写出来,写得夸张一点,越严重越好,让他速速动身,就算是我们想多了,就当他去看望岳父了。”
穆勒写完信,又去药房拿了些治伤的药,一并交给心腹,对他们再三叮嘱。
“郡主放心,都记住了,先把药给大公子,告诉他府里一切都好,不用急着归来,再把信交给二公子。”
“对,动作要快,务必要将信尽快呈送到我二哥面前。把事情办好,回来我重重有赏。”穆勒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隐隐有种兴奋:终于轮到我替你们两个操心的这一天了。
将事情安排妥当,穆勒仍然有些担心,嫂嫂若是想回科隆队,或许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霍尔格,罗特先生你还记得吗?就是以前教咱们礼法那位,现在得过了花甲之年了吧。”
巴德皱起眉头,“不记得,教咱们礼法的那几位,哪个没过花甲之年?那不都是一群老……人家吗?”
“不是,罗特先生是那个,三十多年前跟陛下一起赢得风华杯冠军,后来官拜礼部尚书,我娘都得敬他几分,致仕后回到慕城养老,偶尔来府里给咱们讲课那个。”穆勒详细描述完,亮亮的眼睛盯着她‘还没想起来?’
巴德还是摇头。
“就是他一讲课,我眼睛必须瞪得溜圆,防止睡着,不然就要被他叫去唠叨一个时辰那个老先生!”
“你早这么说,我不就知道了,我记得他,他一讲课我大气都不敢喘。”巴德舒展开眉毛,好奇问道:“他怎么了?”
“以前听我哥说过,府里大事我爹娘必须与几位德高望重的先生商议,这是仁府历来传下来的规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我嫂嫂真要回科隆队的话,府里那些名宿肯定有意见,罗特先生又是管礼法的。”
巴德不以为意,“他们还能拦着不让人走?”
“我也说不好,那手上不拦,嘴上肯定要拦。”
科隆。
“小姐,姑爷来了。”
波尔蒂睡眼惺忪地看了眼外面,一缕缕金色光芒才刚刚穿透窗户,“什么时候来的?”
“天还没亮就到了,守夜的人还是他叫起来的。一来就去演武场了,现在在马棚呢。”
波尔蒂心中疑惑他怎么来得这么快,匆忙赶到时,巴斯蒂正在跟驯马师傅交谈,在看见她时眼中露出一股无法掩饰的哀怨,他动了下嘴唇,没作声,继续跟两位师傅说话:“这马鞍最好重新做一下,待会儿我画个图纸给你们。”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波尔蒂在旁边等他们说完,走过去拉起他的手,紧紧握住。
“我收到托马斯的信,担心你……还有义父,义父他怎么样了?”
“好些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我还不饿……”
“不饿也得吃,今天可有的忙了,正好你来了,你帮师傅他们练练吧,昨天从少年队挑了几个小孩,底子还行……”
晚上,巴斯蒂在院子里拿水瓢简单冲洗后,可怜巴巴地蹲在门外的台阶下面,波尔蒂从屋里走出来叫他:“你在那儿干吗?”
“我毕竟是客人,要听主人的安排……”
“姑爷好。”两个侍女端着水盆从屋里走出来,路过时齐声问好。
波尔蒂双手叉腰,“听见她们叫你什么了吗?”
“嗯……”
“那你还不快进来!”
巴斯蒂乐颠颠地跑进去,蹦到床上,波尔蒂已是睡眼朦胧,扯了扯被褥就准备躺下,“突然运动多了,身体还有点不适应。”
巴斯蒂蹭到她身边,给她按腿,“娘子,我们来玩一个说真话的游戏好不好?你先问我。”
体谅他白天辛苦,波尔蒂答应了,随口问了句:“好,我问你,大哥还在霍村吗?”
“还在。轮到我了,娘子,你是不是想回科隆队。”说完他紧张地盯着波尔蒂看。
“是,可是我又回不了,能回来帮帮忙我已经知足……”
身体在一股力量的作用下猛地向前倒去,波尔蒂瞬间被他抱住,“娘子,对不起,我知道你这几年在队里比赛的时候少,但是我总觉得以后会好的,没把你的感受放在心上,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总以为你在我身边就会开心……”巴斯蒂哽咽道。
“你干吗?你哭了?”波尔蒂费力地挣脱开,见他眼泪汪汪,扑哧笑了出来,“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你还委屈上了,没比赛打的是我又不是你。”
“我怕你不要我了。”
“谁说不要你了?”
巴斯蒂吸了下鼻子,“托马斯说,说你一看见科隆的人就两眼放光,说你走的时候笑得露出十二颗牙,巴不得再也不用回去了似的。说我不体谅娘子远嫁的不易,没有考虑你人在队里却不能上场比赛的感受,没尽到做夫君的责任,说我要不快点过来,以后就没有娘子了。”
波尔蒂笑得趴到他身上,“她怎么那么有意思,不得不说,她那双眼睛真是厉害,不过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她双手捧起他的脸,“傻瓜!别哭了!在你身边我当然很开心啊,嫁给你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知道队里的事你说了不算,我不怪你,我也不会不要你的。”
波尔蒂抬手拂过他眼角的泪水,温柔地安慰他,“只是现在科隆确实有难,我确实很想尽一份力,况且现在仁府队里高手那么多又不差我一个……”
“那以后呢?如果你不是我夫人的话,你是不是早就想回科隆队了?”巴斯蒂用湿润的眼睛看着她,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波尔蒂怔住,轻咬嘴唇低下了头,“先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不累我还累呢。”说着便躺下闭上了眼睛,催他也快睡觉,巴斯蒂对着她的睡颜发誓:“娘子,我保证以后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赶快睡觉!”
“那我要抱着你睡。”
巴斯蒂在科隆度过了几天忙碌又愉快的日子,在队里指导骑马射箭,去厨房砍柴做饭,受到了全府上下一致的认同与夸赞。浪潮杯即将开始,各家队伍准备妥当,陆续动身前往狼堡。
“明天你还让不让我下床了?”
“可是我明早一回去,又要见不到你了。”
“我又不是不回去了。”
“娘子,你不用着急,等义父这边忙差不多了,你再回去看看爹娘吧,你也好久没陪他们了。仁府那边我会想办法的,我一定让你回科隆队好不好。”
“能有什么办法……”
“我让大哥帮我,你相信我好不好嘛……”巴斯蒂从后面抱着她,嘴里嘟嘟囔囔地撒着娇。
“我如果对母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应该能求得她同意,我更担心府里的那些先生,毕竟以前没有这样的先例,他们或许会有意见……”
一回到仁府,巴斯蒂就直接去找了拉姆。
“不是或许,他们是一定会有意见。”拉姆淡淡道。
“所以我还没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我不想卢卡斯她遭人非议,除了托马斯,本来就是她提醒我的。”巴斯蒂看向拉姆,他低头思考着什么。
“大哥,霍村那边还好吧?”
“还好。”拉姆沉思片刻,“你当真要这么做?那以后一年的大半时间你们都要分隔两地了。”
巴斯蒂坚定不移:“我想好了,即使队里以后再怎么换教头,卢卡斯也未必能得偿所愿,我不想再耽误她了。而且你没看见她在家这几天有多开心,反正我今年一定要让她回科隆队。”
“有个办法倒是可以一试,不过你得赌一把。”
“二公子,二公子!”巴斯蒂走在路上,被仁府的两位先生叫住。
“二公子,浪潮杯开赛在即,你们不日便要前往狼堡,还有些事我等想与二公子商议。”
巴斯蒂恭敬道:“先生请。”
二人并未向会堂方向走,反而引他到演武场边放置武器的一间小屋,一开门,巴斯蒂立刻看见罗特先生坐在里面,面色严肃。他忙向罗特先生行礼,然后回头看见两位先生吩咐守卫守住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二公子,听说你向殿下请求要出去开府,可有此事?”
“千真万确,因为我夫人家中……”
“事关仁府的将来,二公子怎可贸然行事!”
果然不出大哥所料,巴斯蒂心知肚明他们要说什么,还是假装一无所知:“先生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焦急?”
“事到如今,也不妨与二公子言明,仁府规制有一条便是大事必须与府中诸位先生商议,这么多年,仁府一直不立世子就是因为我等一直是支持您的,王爷他才不能顺利把大公子立为世子。”
“二公子,我等都是陛下当年在仁府时的心腹,后来为追随长公主殿下才在仁府坚守至今,殿下这些年受的委屈我等都心知肚明。当年先辈们是把仁府传给他赫……传给您父亲,若按长幼次序,以后仁府的继承人应是菲利普拉姆,但是您才是正统皇室血脉,论心智谋略武艺您没有一样输给他,如今你要是出去开府,这不是把继承人的位子拱手让出去了吗?”
“二公子,你可知这府中先生有一半都是支持您的,其余人我等竭力游说一番,再获得一些支持也不是什么难事,您怎么能在此时放弃?您要是明天出去开府,赫内斯保证后天就召集我们宣布立拉姆为世子了。”
“几位先生有所不知,我要开府是因为夫人母家确有危难,夫人至孝,我无法阻拦也不应阻拦,身为仁府少夫人去别家队里效力,实在不合礼法,所以才出此下策,还请诸位先生海涵。况且我只是出去开府,母亲也未提及继承权一事,话说回来,我大哥现在将府中事务打理得也很好,他当家主又有何不可。”
“荒谬!”
罗特先生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你娘她允许你开府是因为她疼爱自己孩子而忽视了其中利害,但是你怎可为了儿女情长就将仁府未来几十年的大业抛诸脑后?你要是出去开府怎么对得起我们二十多年对你的期望和栽培,岂非不仁不孝、不忠不义?”
罗特先生眉头紧皱,涨红了脸,说话间袖子里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其他两位先生忙走上前去扶住他,继续劝说道:“二公子,您与夫人情深义重我们明白,只是……”
巴斯蒂后退两步,向几人行了大礼,“诸位先生对我的教导与支持,我在此谢过”
“我从小便由先生们教授诗书礼乐,骑射剑术等诸般武艺,敢问先生们:科隆大人对我夫人恩重如山,我夫人想回去为科隆效力,是为尽孝。但夫人既已嫁于我,便是仁府的人。若想成全我夫人尽孝之心,又不违礼数,我只能与她和离。可此事她并无过错,我若因此便那样做,岂不成了薄情寡义之人?难道就是遵从心中道义了吗?诸位对我的恩情只能以后再报,我心意已决,此事请先生们莫要再劝。”
“站住!”
一声大喝让巴斯蒂停住了脚步,他默默松了口气。
“仁府毕竟不是皇宫,倒也不必如此拘泥于礼法,礼法本来也是人定的,你不就是想让夫人想回科隆队里吗,待我跟他们商议一下,你开府之事先搁置一边。”
第二十二章 浪潮
狼堡,赛场内外正在被工匠们进行最后的修整,狼堡堡主陪同朝中派来督办比赛的官员在场边检验。
“多谢大人的推荐与支持,今年的浪潮杯才能在敝处举办。”
“小事,堡主不必客气,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前几天叫你送的请帖都送了吗?”财政官施密特身着华丽的官服,神态端庄而威严。
“回大人,已经送出去了,大部分人应该已经收到了。”
“那就好,先把那些个宿儒大师请来参加开赛仪典,到时全国皆知今年的浪潮杯是在狼堡举行,且一定规模不小,等那些世家贵族来观赛,还愁你这里的贸易发展不起来?”施密特眉宇间透露出...
狼堡,赛场内外正在被工匠们进行最后的修整,狼堡堡主陪同朝中派来督办比赛的官员在场边检验。
“多谢大人的推荐与支持,今年的浪潮杯才能在敝处举办。”
“小事,堡主不必客气,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前几天叫你送的请帖都送了吗?”财政官施密特身着华丽的官服,神态端庄而威严。
“回大人,已经送出去了,大部分人应该已经收到了。”
“那就好,先把那些个宿儒大师请来参加开赛仪典,到时全国皆知今年的浪潮杯是在狼堡举行,且一定规模不小,等那些世家贵族来观赛,还愁你这里的贸易发展不起来?”施密特眉宇间透露出自信。
“是是是,大人说得是,就怕我给送请帖的有些人不肯来。”
“这你怕什么,你帖中说明仪典是为今年的大赛顺利进行而祈福,至少一半的人会来,尤其那几个,什么布莱特纳,还有长公主那是最看重传承、传统的,我忽然想起来,他仁府是不是还没立世子?”
“还没有,大人,传言长公主跟赫内斯都想立自己的儿子当世子,所以才……”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目光中露出一丝调侃之意。
书中有云:每天晚上睡觉时,你处在你的宇宙中,你的神跟你在一起,她在守护着你。当你早上醒来的时候,不要急于跳回到问题中,去享受与神共处的这个当下……
一阵嘈杂声打扰了穆勒,她只好停下思想,睁开眼睛坐起来,询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丫鬟进来说道:“郡主,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科隆大人病倒了,想请二夫人回去看看。”
好端端的怎么会病倒了呢,穆勒心生好奇,梳洗完毕,想要出去一探究竟。
管家正带着两三个人朝偏厅走去,靠近时,穆勒观察到那几人面色晦暗,眼中无光。她忍不住向管家打听具体情况,管家叫人带他们去偏厅用膳,转头向她解释道,这几人骑马赶了一夜的路,身心俱疲,所以带他们去进些餐食补充体力。
原来是这两年科隆府比赛成绩不稳,不得不削减开支,因为今年的工钱没谈好,府里几个师傅离府另投别家了,还带走了几个弟子,今年的比赛就要开始了,这紧要关头也无处去请新教头来,科隆大人急火攻心,就病倒了,他们连夜过来想请波尔蒂回去看看。
穆勒忙问她嫂嫂在哪,管家答道已经去请示王爷和殿下了。
科隆大人是波尔蒂的义父,想必她一定心急如焚,听管家所言,应该直接带些银两回去就好。穆勒琢磨着,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此时,迎面过来两个小厮嘴里议论着什么。
“怎么了?”穆勒问道。
“郡主,门外有个人好生奇怪,他也是跟其他人一起从科隆来的,别人都进来了,就他不进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他也不说。
“我去看看。”
大门外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背身站在那里。
“这位公子,这是我们家郡主,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郡主一定会帮你的。”
“哼!”穆勒正要开口,那人却发出一声冷哼,“我并没有什么困难,只是不想进你们仁府,也不想吃你们的食物而已。”
穆勒和侍卫面面相觑,几人都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不过很快,穆勒就明白过来,巴斯蒂曾经向她提及过,川北这些世家贵族,但凡自家队伍在赛场上跟仁府交锋过的,大多对仁府没有好印象,在世人眼中,母亲是权倾朝野的长公主,父亲是老谋深算的安南王,仁府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更何况,波尔蒂嫁到仁府来,对科隆来说也是一个损失,如果这个人也是科隆队里的一员,他对仁府心存怨恨也属正常。
看他态度如此坚决,穆勒想着干脆不管他了,正转身准备回去,一声清晰的咕噜声传来,明显是那人肚子因饥饿发出的,他既不肯进去吃饭,又一直在此等候,不去别处寻些吃的,定是着急赶回去,这人还挺有骨气。
穆勒改变了想法,她小声吩咐下人去厨房端些饭菜过来,自己走下台阶,上下打量着这人,斟酌着该如何开口。不一会儿,侍卫将饭菜端来,穆勒心里也有了主意。
“这位公子,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累了吧,用不用我借你匹马?”
那男子偏了偏头,不屑答道:“我自己有马,我就是骑马来的。”
穆勒故意拉长语调哦了一声,“那你的马呢?”
“被你家的人牵去喂了。”那人语气还带着几丝不耐烦,声音却逐渐弱了下来。
“既然你对我家如此嫌弃,那你的马吃了我家的草料,你岂不是就要走回去了?”
“你!我付你银两便是!”那人将大半个身体转过来朝向穆勒,穆勒这才看清,他不过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而已。
“银两?银两关键时候能当饭吃吗?还是能当武器用?你这小子的死活我可是一点都不关心,但是我嫂嫂——就是你们要接走的人,她的安危才是至关重要的。若是回去路上有什么危险,让我嫂嫂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饶不了你们,这些人里我看也就你也许会点三脚猫功夫,勉强跟我们仁府的侍卫水平相当,不过你要是一口饭都不吃,怕是跟那几个吃了饭的人没什么两样,别到时候还要让我嫂嫂保护你,也不知道你来这一趟是干吗来了。”
穆勒一口气说完,那人瞪着眼睛,额头的青筋仿佛要蹦出来了。
身边的侍卫强忍着笑意,偷偷夸赞穆勒机智。穆勒示意他们把饭菜放下,留下一句“爱吃不吃”就带人进去了。
走回内院,下人们已经拿着包裹往外走了,巴德也正好来找她,穆勒拽着她一起去先给波尔蒂送行。
波尔蒂握着穆勒的手边往外走边嘱咐她,“我回去看看我义父,再帮队里练练新人,你在家要乖,不要惹爹娘生气,爹娘下午也要出发去狼堡,你在家多小心。”穆勒点头答应:“放心吧,嫂嫂,过两天我哥他们回来了,我让他去找你。”
“好,不急,离比赛开始还有半个月呢。”
“嫂嫂,你也早点回来,我还想找你玩儿呢。”穆勒把头靠在波尔蒂肩膀上蹭了蹭。
“郡主,二夫人。”侍卫端着空盘子碗从大门走进来,向二人问安。
波尔蒂向门外看去,欣喜地叫了一声:“阿托!”那少年转过身,露出笑意,“姐姐!我等你半天了!”
波尔蒂迅速跑过去,“他们说你也一起来了,怎么不进去呢?”寒暄两句后,波尔蒂向穆勒介绍道:“这是我义父的侄子约纳斯赫克托,叫他阿托就行。”
转头又对那少年说道:“阿托,叫姐姐。”
赫克托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阿托,怎么这般无礼。”在波尔蒂催促下,他才不情不愿地向穆勒行礼:“郡主姐姐。”
穆勒瞧他那样子,学着他的语气应了声,波尔蒂笑笑就上马走了。
穆勒喊了声“嫂嫂一路平安!”接着目送一行人逐渐走远,“霍尔格,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啊?我嫂嫂她好像特别高兴。”
“回娘家高兴不是很正常吗?”
穆勒仔细斟酌巴德的这句话,普通的回娘家高兴是很正常,可是现在是科隆大人病了,难道不应该是有些担忧吗?为什么穆勒觉得她从波尔蒂的脸上看出一丝期待,隐隐约约还有种解脱之意。
“你想多了吧,我刚过来听说今年的浪潮杯在狼堡举办,你爹娘受邀去参加赛前仪式,你不跟着一起去啊?”
“真的不对劲,霍尔格,我刚刚跟嫂嫂说‘早点回来,我还想和你玩’结果她没理我,直接奔那臭小子去了。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以前不管我说多少句话,她都会有回应的。而且之前我们去瑞国的时候,她已经回去一趟了,这才一个多月,她也不至于这么想家吧。”
穆勒一直自顾自地琢磨,巴德让她干脆去找波尔蒂屋里的丫鬟问问,穆勒觉得有道理,拉上巴德准备去泊竹阁。两人才走了几步,管家过来告诉穆勒鲁梅尼格和赫内斯要出发前去狼堡,问她是否要过去看看,穆勒这才想起巴德刚说的话,赶紧先去跟父母告别。
等人都走了,穆勒决定去审问波尔蒂院里的人,巴德拉住了她,“就你平时跟下人们处得像兄弟姐妹似的,他们根本就不怕你,这样去能问出什么?”穆勒满脸疑惑,问她那怎么办。巴德目露凶光道:“去找根鞭子来。”
在穆勒房间里,众人演得不亦乐乎,穆勒命人把桌子挪走,巴德站在房间中央的空地用力甩着鞭子,丫鬟小厮们随着鞭子落地,发出痛苦的嚎叫着,穆勒小声指示她们再叫大声点。
“说不说,不说我就抽烂你们的皮!霍尔格,这样说还行吗?”
“行,再大点声。”
穆勒坐在珀竹阁外的椅子上,一只脚踩着凳子,手里晃动着鞭子,巴德双手抱臂站在一侧,院里的丫鬟小厮纷纷跪在下面。
“现在,我就是一家之主,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如果有人敢撒谎,下场……刚才你们也听见了。是谁最近对我嫂嫂有过不敬的举动,惹她不开心了,我数三个数,自己承认。”
穆勒咬了下腮,让自己不要笑出来,“一,二,三。没人说……”穆勒抬头询问巴德下一步怎么做。
巴德走上前抓起一个丫鬟的衣领,扯了两下。
“来,你说说,是不是在饮食起居上你们有照顾不周的地方?”穆勒用尽全力绷紧五官,让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郡主,冤枉啊。二夫人她性子好,平日里待我们如家人一般,从来不曾苛责我们,我们又怎么会不尽心伺候呢,二夫人偶尔让我们去歇着,除以之外,我们真的没有偷懒的时候。”
后面几人也纷纷应道,真的是这样。
看他们浑身发抖的样子也不像撒谎,而且嫂嫂确实是出了名的脾气好,这些下人又都是管家精心挑过的,若是有刺头,早就被赶走了。巴德见状,让穆勒换个法子,以赏代罚。
“那我问你们,我嫂嫂最近有没有什么时候看起来不高兴或是有心事,谁能说出线索,本郡主重重有赏。”
半晌,终于有个丫鬟开口道:”郡主,有一次队里的克洛泽来找二夫人,我倒茶时隐约听见一句,好像是跟比赛有关,不过具体的我也没记清。”
【浪潮杯≈德国杯,反正是蹴鞠同人,大家都懂是什么意思٩(๛ ˘ ³˘)۶】
TMTK无差|风来自无人知晓的方向 05
正文:
05-克罗斯
*我不会同别人把酒言欢,不会独自前往那片你不曾命名的森林。简而言之,我不想做一个与你渐行渐远的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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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斯听到眼前之人的问题时陷入了几秒钟的呆滞,那个声音音量不大,语气平静自然得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还在继续说:“我不喜欢我们现在的样子,所以你,怎么想?”
呆滞是因为大脑一片空白,他确实从没想过穆勒会如此直白地提出这个问题,此前的几年里只会很偶尔的在一些失眠的午夜想到一些他们曾经的日子,不过因为作息良好,所以会失眠的日子并不多。
呼吸有些凝滞了,他想,要深呼吸调整一下,在静静调整吐息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高频的心跳声,心绪如麻,感觉好像...
正文:
05-克罗斯
*我不会同别人把酒言欢,不会独自前往那片你不曾命名的森林。简而言之,我不想做一个与你渐行渐远的行者。
-
克罗斯听到眼前之人的问题时陷入了几秒钟的呆滞,那个声音音量不大,语气平静自然得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还在继续说:“我不喜欢我们现在的样子,所以你,怎么想?”
呆滞是因为大脑一片空白,他确实从没想过穆勒会如此直白地提出这个问题,此前的几年里只会很偶尔的在一些失眠的午夜想到一些他们曾经的日子,不过因为作息良好,所以会失眠的日子并不多。
呼吸有些凝滞了,他想,要深呼吸调整一下,在静静调整吐息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高频的心跳声,心绪如麻,感觉好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片刻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我现在就要回答你吗?”
穆勒笑了起来,笑纹在他脸上留下了比他印象里更深的印子,让他意识到已经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又过去了很久了:“不,托尼,当然不,你可以考虑好了再回答我。”
他看到穆勒减淡了一点笑容,继续说:“但别太久?你知道的,如果你拒绝,我也不会说什么。”
他明白穆勒的言外之意,如果他拒绝了这次改变,那对方永远不会再提起这些,他们就这样了,就停在这里了。
永远,他在心里细细思考着这个词语,他很久没有想过这个词语了。
会有人年少的时候不想到永远这个词语吗,在那样一个绝对的年纪?克罗斯可以肯定的是,曾经的自己确实想过,小时候的永远是吃到了不喜欢的绿叶菜,会想永远不要吃这个了,少年时的永远是第一次高强度训练,会想永远不要踢足球了。
-
也会在还没明确年少时心意的那些雪夜想到这个词。
那会儿他们还不到20岁,还没有现在的状态、没有现在的功成名就,他当时还只是一个刚刚拿到职业合同、即将被租借到了勒沃库森的小孩子,穆勒当时还在二队踢比赛,不知道能不能拿到职业球员合同。
他们会在休赛期的白天会偷偷溜进飘着雪的安联,一起去看那片穆勒小时候做球童时走过的草坪,一起走上南看台向下望着那片他们梦想并肩前行的赛场。也会和穆勒一起玩闹在青训营附近的街道,冬天的夜晚来的会格外早一点,街上路灯会及时亮起,有明有暗,照着雪落在停在路边的车上,积了有厚度的一层。
一团冰凉的雪在穆勒手里凝成表面被手心温度微微融化带着水汽的雪球,砸在克罗斯脸上,这通常意味着一场“战斗”的开始,他也会快速地找到堆雪的街角占据一个充足的资源库进行反击。
到最后两个人的羽绒服外皮都是湿漉漉的,他就开始生气自己为什么要理托马斯穆勒这个幼稚鬼,恼怒地表示停战,然后率先掉头走在回住处的路上,对方立马追上来,揽住他的肩膀,刚玩了雪的手是冰凉的,贴在他脖子处,有点讨好地并不真诚地向他道歉,然后还要指责他:“拜托,我们都这样玩不了几次了还要生气吗?”
“我有生气吗?没有证据不要乱讲话。”克罗斯矢口否认自己生气了,但明显还是气鼓鼓的表情引得穆勒哈哈大笑。
-
他们溜回房间的时候,巴德通常已经睡了,整个房间一片漆黑,只有窗帘没拉严漏进来一点窗外的月光,他们循着微光摸到靠窗的属于穆勒的那张床上,重重地躺下去挤在一起,已经长很高的两个人睡一起已经不像几年前那样宽松。
克罗斯想今天——他的生日前夕的活动已经非常让他无语了,下次他绝不要听穆勒的,让他来安排,他这一整天耳边都是穆勒不停的唠叨,现在他只想安静地睡一觉。
“你是过完生日就要去勒沃库森那边了吗?”他准备进入睡眠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他有点困倦地努力张开眼睛看向身边那个侧躺着的穆勒,显然对方还没有任何睡意,双手枕在脑袋下面,眼巴巴地看着他。
“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可以再多留几天。”他也转过身子,面对面的姿势,近到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他实在是很困,所以丧失了平日里的“战斗力”,软绵绵的。
“我干嘛求你留下呀,你早点过去可以快点和他们合练呢,到时候你就有更好的伙伴了。”穆勒语气有点古怪,装作很公正的样子。
克罗斯当然感觉到了穆勒语气里的东西,他们之中胡梅尔斯被租借出去后就很少回来了,穆勒还控诉过对方一点都不想念他们,他提起了一点精神:“你这是在赶我走?一点都没舍不得吗?”
“嘿托尼,我可没这个意思好吗,你不能总是这样曲解我。”穆勒有点恼羞成怒地低嚷,克罗斯立刻示意房间另一头还有巴德在休息,不要那么大动静,穆勒会意地降低了音量:“我只是想到之后能当面祝福生日的机会会越来越少了。”
“说到生日,我的生日愿望还没想好呢,给你友情价,可以代许愿。”克罗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有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方向。
对方是一副压低了音量但还是很激动的语气:“你竟然要收我的钱!我上次可是帮你许了能在拜仁多一些上场时间的愿望呢。”
克罗斯翻了个白眼,眼前这个傻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看来下次不能找你了,完全实现不了。所以你没有需要吗?没有就算了,我自己的愿望在排队呢。”
“别别别,别算了啊,友情价就友情价吧,帮我许个拿到职业合同的愿望吧,什么球队的都可以。”穆勒调整了一下姿势,抽出了枕着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道。
他又想起了穆勒替他许愿却不曾实现的愿望,空闲的手抚摸了一下对方的眉骨、眼睛:“托马斯,相信我,你会拿到拜仁的邀请的,我们不会因为这个分开的,别担心好吗?这个事情许进愿望里就浪费了,因为一定一定会发生的。”
听到他这样说,穆勒拿住了他的手腕,滑了一下握住,哪怕是在冬天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也不会凉冰冰,他的注意力还在手上,就感觉到了眼前的人脸在放大,然后嘴唇上就是刚才感受到的呼吸的热度。
他们保持这个姿势静静地亲吻了一会儿,身上越发地燥热起来,但是不可以,起码今天、现在不可以——房间里还有做着香甜美梦的巴德在呢,他们不能那么放肆。
克罗斯感觉过了很久他们才重新平静下来,事实也如他所感觉的一样,他看到床边桌子上的表无声地亮了一下,这是已经0点整了的意思。
“已经到我生日了。”他没厘头地对穆勒说,穆勒倒是很捧场地立刻鼓了几下掌。
“生日快乐,亲爱的托尼。现在就许愿怎么样?”穆勒鼓完掌,放下手后把他抱进了怀里,克罗斯思考了一下觉得也没什么不行,很真诚地闭上了眼睛默默地在心里许愿。
“19岁的小托尼许了什么愿望?世界和平吗?”刚睁开眼耳边就传来穆勒调侃的声音。
“嗯,确实和世界有点关系呢,我许愿我们可以拿到世界冠军。”他一边调整自己的姿势,以便更舒服地窝在穆勒怀里,一边面不改色地行骗。
“真没有帮我许愿合同?好吧,能拿到世界冠军的话,我应该也拿到职业合同了。”穆勒还在叽叽喳喳地点评着他这个愿望,“也不错,我现在需要向着被国家队征召努力了。”
不,其实不是这个。他在心里默默地否定了自己刚才的话。
我的愿望是永远都能过一个你当面祝福我的生日。
-
从那个冰凉的雪夜回温,夏季炎热的太阳晒出了一层薄汗,他的确已经很久没有思考过永远了,因为明白了没有什么是永远的。有点惊到他自己的是会在这个场景之下想到那个关于永远的愿望。
“我愿意。”他看向那个已经将目光投在狗身上、有点傻乐的人,非常果断地说。
“啊?你可以再仔细考虑考虑的。”穆勒看起来有点惊讶,可能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愿意,这就是我的答案,我完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有点气恼地重复了自己的回答。
“别生气托尼,我只是,”穆勒说着停顿了一下,应该是在调整自己的措辞,眼神投向前方他们来时走过的路,“我只是认为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要对每一句话负责任,而不是说完就算了,就像那句‘一起开始、一起结束'一样。”
克罗斯在听到他提起他们之间曾经的那句承诺时,大脑中的思绪一瞬间炸成了烟花,也提高了音调反问他:“你这是,在怪我吗?怪我退出了国家队?”
穆勒收回目光,再度专心致志地看着他:“你知道的托尼,我永远、永远不会怪你。”
又是永远,他目前人生里所有的永远都没有实现,他笃定这是一句谎言,结果还没等他反驳,穆勒继续说:“我只是在避免今后我们会彼此责怪,所以希望你更加慎重一点。”
他们四目相对着,对话中止。
第二十一章 夏天
戈穆占比三分之一,希拉占比五分之一,猪波火锅底料(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穆勒,波尔蒂,性转预警。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如果是往常,穆勒觉得她可以去数波尔蒂的笑露出了几颗牙齿,用来缓解空气中弥漫的尴尬。但此刻,她的嫂嫂却是闭紧了嘴,意味深长的看向自己,穆勒咽了下口水,思考着要如何回应。
正在此时,门被推开,巴斯蒂走了进来,在看见穆勒时,他刚要张开的嘴,猛然闭合。
“怎么样了?”波尔蒂站起来走到巴斯蒂身边,俯下身子去揉他的膝盖,“疼不疼啊?”
巴斯蒂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无碍,“人送到霍村去了,小希哥以前的师傅现在在那里,而且霍村跟咱们向来交好,父亲同意让我们去看...
戈穆占比三分之一,希拉占比五分之一,猪波火锅底料(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穆勒,波尔蒂,性转预警。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如果是往常,穆勒觉得她可以去数波尔蒂的笑露出了几颗牙齿,用来缓解空气中弥漫的尴尬。但此刻,她的嫂嫂却是闭紧了嘴,意味深长的看向自己,穆勒咽了下口水,思考着要如何回应。
正在此时,门被推开,巴斯蒂走了进来,在看见穆勒时,他刚要张开的嘴,猛然闭合。
“怎么样了?”波尔蒂站起来走到巴斯蒂身边,俯下身子去揉他的膝盖,“疼不疼啊?”
巴斯蒂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无碍,“人送到霍村去了,小希哥以前的师傅现在在那里,而且霍村跟咱们向来交好,父亲同意让我们去看看,我准备陪大哥去一趟。”
穆勒松了一口气,肩膀也松弛下来,不过双手还放在桌上,愣愣地坐在那里。
“托马斯,你先出去一下。”
穆勒还在恍惚,抬头看见两人的上半身粘在一起,巴斯蒂的手正搂着波尔蒂的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穆勒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她答应了一声,赶紧起身向外走。回手关门时,她隐约听见里面的声音:“你晚些时候去看看娘。”
“我刚才都告诉托马斯了,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穆勒站在檐廊下,不知该往哪边走,虽然早就猜想到拉姆跟那个金发男人关系非同寻常,可事实真由家人嘴里说出来,她还是需要时间缓冲。这时,拉姆低着头快速向房间走去。
“大哥。”穆勒犹豫了一瞬,还是叫住了他。
拉姆停住脚步,穆勒跑过去从后面拉住他的衣袖,“大哥,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
一向伶牙俐齿的她也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安慰人,她本来想说她已经长大了,大哥想做什么事就去做吧。见拉姆迟迟没有回头,穆勒觉得现在或许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拉姆转过身,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拍了拍,抬头挤出一个微笑,看着他那红红的眼眶,穆勒心中猛地揪紧,鼻子一酸就要落泪——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大哥这样。
她真想把眼前看起来脆弱不堪一击的人抱住,像小时候他哄自己一样去哄哄他。但一想起刚刚父亲训斥他的样子,自己若是那样做,只怕会让他更加窘迫。穆勒相信他一定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吸了吸鼻子,咧嘴露出一个笑容,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
“不就是断袖之癖吗?当然看过,我跟你讲,外面那些铺子里什么书都有,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巴德坐在床边用力捶着腿。
“我就是突然有点兴趣,不行吗?”穆勒也坐在凳子上学着巴德的姿势按腿。
“行行行,下回我给你弄两本。”
“别跟别人说啊。”
“放心,虽然书我现在没有,不过我可以给你讲,我讲得可比书里写的有意思多了,你要不要听?”
穆勒蹭地站起来,“我才不听呢,再说了隔墙有耳,你就不怕被府里的先生听到。”
“这么快就走了,又去跟马里奥幽会啊?”
穆勒扬起眉毛,悠然答道:“没错!我就是去幽会!”
“小希哥是很好的人,也是很厉害的人,斯图那年能赢得贵玉杯冠军虽说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但是我觉得小希哥才是最大的功臣。”
穆勒的思绪逐渐飘远,她倒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现在她更想听到些自己关心的事情,但她又不好问得太明显,只好拐弯抹角地让戈麦斯讲仔细点。
戈麦斯挠挠头,“斯图不怎么重视诗文书画这些,大多数时间都用来练武,在少年队的时候,好多人背书也背不下来,所以我们大多都比较……糙,但是小希哥他是很温柔也很善良的人……”
他的声音就像夏日时不时吹过的微风一样柔和,光是这样坐着听他讲话穆勒都觉得很开心,可是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了解的信息,她又不好太直截了当地问,穆勒忽然想起巴德之前说的话,于是问了句“马里奥,我听说斯图不收女弟子,是真的吗?”
“是没有女弟子,但不是不收,是因为……”
穆勒眼中全是好奇,催他快讲。
“是因为华瑰公主。”戈麦斯动了下身体,知趣地继续说下去,“我也是听师兄们说的。斯图虽然只重武,但以前也是收女弟子的,其中武艺最高的就是华瑰公主,她也一直是我们的榜样。据说公主殿下当年在斯图时,十分刻苦,无论刮风下雨,天寒地冻,都要出去练剑,师祖见了时常心疼,忍不住落泪。后来公主离开斯图,陛下登基后她更少回去,师祖很想念她,再后来师祖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了,每每见到有女弟子练剑就以为是公主殿下。公主的乳名不是叫克林西吗?所以师祖就经常这样。”
戈麦斯清了清嗓子,开始模仿:“小西呀,外面这么冷你怎么还在练啊,都拿了冠军了,别这么用功了,手都要冻成冰块了,快跟师傅回屋待着……然后我师伯师傅他们就说:‘师傅,您看错了,这哪是小西啊,小西在皇上身边忙着呢。’但是师祖就是不听‘这怎么不是小西呢,你们休想骗我,小西快跟师傅进屋去。’就这样,所以后来女弟子都悄悄躲起来训练,时间久了就没人愿意再……”
穆勒笑得前仰后合,“马里奥,你讲得太有意思了,以后你可以一直给我讲故事听吗,虽然我没有见过你师祖师伯,但是经过你这么一讲,我觉得他们一定是非常可爱的人。”
听着穆勒发出咯咯的笑声,戈麦斯勾起嘴角,低下头搓了搓手,“我师祖师傅他们确实是很可爱的人。”
穆勒歪头盯着他看,“马里奥,你也是很可爱的人。”
戈麦斯抬起头,轻抿着唇角看向她,耳朵倏地红了,穆勒也有几分慌张,急忙把头转过来,“我们还是接着说小希前辈吧,你还知道什么关于他的故事可以讲给我听吗?我听说他跟我大哥关系很好。”
戈麦斯沉思片刻,“我想起来了,当年二公子成亲,我们受邀来赴宴,结果卡恩将军带兵来查之前在赛场放烟的人,拉姆哥怕他会对我们不利,所以悄悄把我们从后门放走了。”
穆勒恍然大悟,她当时看到的身影果然就是他们,原来那时候她就见过马里奥。
“那他们……”穆勒还想再聊下去,脑中灵光一闪,她忽然意识到,以马里奥的听觉灵敏程度,若是他们说过不寻常的话,那他或许早就知道些什么。
穆勒回过神来,戈麦斯嘴角轻扬的微笑散发出善意,眼睛透出一股清澈和纯真,微微皱起眉头像是在疑惑穆勒为什么不说了。穆勒放下悬着的心,他肯定不是那种喜欢到处乱说的人。
她也明白过来,也许那份情谊只有他们自己才懂,旁人又能知晓几分呢,若是有机会她也想去斯图,走走拉姆曾经走过的路,欣赏他看过的风景。
“马里奥!”穆勒提高了嗓门,“有机会的话我想去看斯图的风景,你愿意带我去吗?”
戈麦斯的眉毛舒展开来,眼睛一亮,欣然点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
“二公子,借一步说话……伤口我已重新清理过,敷了药,最快也要半个月愈合。伤愈后还需静养三个月,身体方能恢复正常。”
“多谢先生远道而来为我朋友医治……”
床上躺着的人发出沉重的呼吸声,拉姆看着枕头下露出的一角玉佩,依旧清晰的花纹和旁边那块染血的丝帕都昭示着它极少被戴在外面。
“这块玉佩是我从灵宝法师那里求来的,愿它保佑你平平安安。”
母亲说斯图尚武,是巴符州最负盛名的武学世家,府里的师傅在武学上都有极高的造诣,希望他此去能够学有所成。带着父母的殷切的期望和弟弟妹妹的嘱托,十九岁的拉姆离开了家。
在斯图加特,他遇到了他。
初见时,拉姆正被一位师傅领到书院,“这里少有人来,这间屋子你想用多久就用多久。”师傅摸了一把桌子上的灰尘,笑笑,“我去叫人来打扫一下。”
“他们说你是从仁府来的,能写会画还会作诗?”
拉姆抬头望去,那人靠在门板上,笑容明朗地看着自己。他愣住片刻,在桌子下翻找出一张白纸,把灰尘吹掉,将褶皱抚平,从怀里掏出支笔。
“不不不,我没有让你现场作画的意思,呃,我是不是太唐突了……”
他会在训练时,笑嘻嘻地走过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领他站到前排,“你不要害怕,他们只是没有我长得好看,所以看起来凶而已,其实他们跟我一样,都是好人。”
他会将铺盖卷扔到床上,“以后我跟你睡一间,谁敢欺负你,我就揍他。”
他会在深夜,从自己的床上观察着那背过烛火的在被子里微微颤抖的小小的身体,关切地问他是不是疼得睡不着。
他不理他,他就跳上床,掀开被子,将他的身体掰过来,硬要给他揉揉,一边揉一边埋怨他练习得太用力,把身体搞坏了怎么办,让爹娘知道不得心疼……
离别时,看着掌心那块翠绿的东西,他用玩笑的语气掩饰着内心的不舍,“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随便送人呢。”
换来的是拉姆的皱眉一瞪,同时手被他用力地合上。
“嘻嘻,那好,我会好好照顾它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那我们下次就在国家队见……”
“我当然也会想你的,菲利。”
夏天的时候,不见不散。
第二十章 冷静
【穆勒性转预警,本章戈穆占比四分之一,目前我流戈穆纯甜。设定穆勒及很多人性转,所以可以理解为本文是混合性向世界观。】
烈日下,穆勒和她的队友们躺在草地上,每个人都在大口喘息着,更有人因为刚才激烈的训练,此刻正小声地呻吟着。
几位师傅手执小臂粗细的竹竿,站在一旁。
这画面活像一群被赶了十万米的羊,在火炉旁正待宰杀。
“下盘不仅要稳,还要灵活,这样才能击败对手,也能更好地保护你们自己。大家要明白腿部训练的重要性,手伤了可以换一只,但无论哪条腿伤了,整体发力都会受影响……今天就先练到这里……”
“霍尔格,咱们出……去盘个铺子,给人说媒吧,你……负责撮...
【穆勒性转预警,本章戈穆占比四分之一,目前我流戈穆纯甜。设定穆勒及很多人性转,所以可以理解为本文是混合性向世界观。】
烈日下,穆勒和她的队友们躺在草地上,每个人都在大口喘息着,更有人因为刚才激烈的训练,此刻正小声地呻吟着。
几位师傅手执小臂粗细的竹竿,站在一旁。
这画面活像一群被赶了十万米的羊,在火炉旁正待宰杀。
“下盘不仅要稳,还要灵活,这样才能击败对手,也能更好地保护你们自己。大家要明白腿部训练的重要性,手伤了可以换一只,但无论哪条腿伤了,整体发力都会受影响……今天就先练到这里……”
“霍尔格,咱们出……去盘个铺子,给人说媒吧,你……负责撮合,我负责观察你的……撮合成果,赚了钱你七我三……这练腿实在不是人练的……”
身边的人仰面朝上,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一只手放在眼前挡着阳光,一只手朝穆勒伸过来,胡乱地拍了两下,又竖起大拇指,似乎同意她的提议,又像是在表示“都这么累了你还能说得出来话来。”。
吸够了这边青草的味道,穆勒翻了个身,戈麦斯躺在几米之外,汗水打湿了他的额角的发丝,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滑落到草叶上。
或许是刚才的训练太激烈,又或许是这灼热的太阳直接在她的心里放了一把火。
穆勒也不明白为什么她悄悄地把头转回去时,会把手放在胸前,紧紧抓住被汗水浸湿的衣服,突然放开嗓门“哎哟”了两声。
巴德扭过头,拧紧两根眉毛对她表示关心,穆勒扬起嘴角示意她是装的,同时用余光不停向后瞥着。
多年的默契让巴德立马心领神会,她的目光随着穆勒身后的人移动着,直到穆勒面前出现一片阴影,阳光在瞬间被挡住,有一股温热的气息扑到她脖颈。
“我背你回去吧,如果你感觉累了的话。”
穆勒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一时不知怎么回应,她朝对面躺着的人使了个眼色,想让她给支个招。然而,巴德却只是来回看着两个人,最后冲穆勒微微一笑,像是在说“你自己招惹来的你自己解决。”
身后的呼吸声不停地往她心里撞去,穆勒用力地呼吸了几下,试图平复自己急促的心跳,接着她一个翻身向后坐起来,差点撞到戈麦斯怀里。
他弯腰半蹲在那里,穆勒抬头时,他一只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扯起衣领低头闻了闻。
似乎对自己身上的味道很满意,戈麦斯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眸子满是温柔,看得穆勒心头一颤。她慌张低下头,眼神不经意又瞟见他衣领下隐隐约约露出的肌肉。
“看看托马斯累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巴德像是刚喝下了二斤参汤,生龙活虎地站了起来。
戈麦斯脸上浮起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笑,穆勒觉得他肯定是听见了她之前说的话,感觉自己的小花招白玩了,她顿时觉得无趣,本来想说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巴德借口有事先走了,看着她健步如飞离开的背影,穆勒把头转回来,戈麦斯已经把宽阔的后背朝向她,等她上去。
“其实……我不怎么累,我自己能走。你也累了,就不麻烦你了……”
穆勒说着就要站起来,一个趔趄,身体失去了平衡,旁边的人立刻伸出手臂扶住了她。
“我还是背你吧?”戈麦斯试探地再次问道,他松开另一只刚扶住她的手,视线却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不用,我就是刚才压到脚了。”穆勒抓着他那结识的手臂,想起他之前也是用这只手夹着自己的,心里莫名有种踏实的感觉。
“那你扶着点我。”
“马里奥,你手臂不用崩那么紧……”
在戈麦斯的陪同下,穆勒慢慢从演武场走回内院,走到门口时,却被两只手拦住了。
“拦我干什么?”
侍卫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郡主,您可以进去,他不行。”一个侍卫看着戈麦斯说道。
“他是我的护卫,为什么不行?”
“郡主,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穆勒一听,感觉不妙,眼神示意戈麦斯后,她赶紧跑了进去。
两个熟悉的身影跪在那里。
自从她记事开始,拉姆和巴斯蒂就是如此,一个人犯错,另一个也会一起跪着受罚。
穆勒默默叹了口气——最近几年都是她因为调皮捣蛋跪在这里向父亲撒娇求原谅,眼前这场景她已经有几年没有见过了。
“你一向稳重自持,为何今日非要如此!”没时间去猜到底发生了什么,穆勒听见父亲严厉的批评声,忍不住想要过去。一只手迅速地拉住了她,将她拉到一旁。
“嘘!”波尔蒂站在柱子后面,拽住穆勒,低声道:“爹娘正在生气呢,先别过去。”
穆勒朝正堂瞥了一眼,问她拉姆受罚的原因。
“不是受罚,是大哥有求于爹娘。”波尔蒂拉着她往侧院走了几步,跟她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大哥有一个好友,几年前去了西崖国的瓦伦西亚,可是那里民风彪悍,常有暴乱发生,几天前他外出时不慎被歹人所伤,命是保住了,但是后续若不能得到良好的医治,只怕身体难以恢复到以前的状态。那瓦伦府不愿留他,已经将人遣送回来,大哥救人心切,想接他到府里养伤,所以才去求父亲母亲的。”
“既然是大哥的朋友,接来养伤一段时间也不是不行啊,为什么爹娘不同意呢?”刚说完,穆勒就意识到了什么。
“托马斯,你不懂……”波尔蒂低头思考了片刻,此时,那边又传来赫内斯的声音:“对外,你现在是仁府天字队的队长,对内你是仁府将来的继承人,你看看你现在……”
两个人的目光转回来,穆勒问道:“嫂嫂,那个人是叫蒂莫希尔德布兰吗?”
“你知道?”波尔蒂脸色闪过一丝惊讶。
“之前听大哥提过一次,是个长着一头金发的人,是吧?”穆勒咧嘴干笑了两下,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当年曾亲眼见到的两人之间非同一般的举动。
“去我房间说吧。”波尔蒂拉着她走到珀茱阁里,一进门看见屋子挂满了她没见过的奇特美丽的装饰,穆勒东瞧瞧,西摸摸,仿佛她是来参观房间的,“嫂嫂,你这房间里装饰得太漂亮了!这是你们家乡的传统吗?这个我在阿泽姐姐那里也见过一个差不多的!”
波尔蒂打发走了丫鬟,耐心回答了她的问题,倒了两杯茶,叫她过来坐下,开始细细地向她讲述。
“他比我们大几岁,前辈都叫他小希,我们通常称呼他小希哥,他在队里一直是截术手,截术手若走上仕途,担任的官职是什么,你知道吧?”
穆勒点点头,“是御前侍卫统领,负责保护皇上的安危,就像卡恩哥之前那样。”
“没错,这个职位一旦确定,若无重大过错,便不会更换,但是,除了正统领之外,还有一到两位副统领。也因为这个职位的特殊性,所以但凡稍有权势的大人,都想让自己队里的人去担任御前副统领,因此纷争也随之产生。”
“我想起来了,卡恩哥当时被莱曼将军取代,听说他很不高兴来着,其实我觉得当慕城军统领也挺好的,又能带兵,又不用成天在皇帝跟前待着。”穆勒很快就把茶喝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一样,你不知道权力在他们心中的意义,总之就是因为两年前小希哥没有被选为御前副统领,他也不希望苦练多年,一身本领无处施展,所以才去了西崖。”
穆勒把茶盏举到波尔蒂嘴边,让她喝口茶再继续说,波尔蒂打算先讲完,穆勒却一直举着茶盏在她眼前晃,她只好将茶盏接过。
“小希哥曾经被寄予厚望,以他的水平,是完全可以胜任御前正统领的,但是由于川北人品性方面的原因,在培养截术手方面一直是强项……”
“嫂嫂,川北人品性跟截术手有什么关系啊?”
波尔蒂不假思索地答道:“截术手练功需要极强的专注力和冷静,你们川北人最大的品性特点就是冷静……”
穆勒张大了嘴巴,觉得自己又学到了新知识,但是她马上问道:“嫂嫂,你觉得我二哥他冷静吗?”
“他……一般冷静吧。”
“那我呢?”
“你,一点也不冷静。除了你跟他,我认识的大部分川北人都比较冷静。先别打岔,我还没说完。”
穆勒也意识到再这样逃避下去毫无意义,于是乖乖闭上嘴,垂下眼睛,把头枕到桌子上,不再打断波尔蒂讲话。
“因为川北优秀的截术手实在太多了,御前侍卫统领之位竞争激烈也属正常。但是,像我刚才说的,副统领的选拔并不是那么公平,尽管斯图在赛场上有些实力,但在权力斗争方面并不占优势。按理来说,当年两个副统领之位,总有一个应该是属于小希哥的,最终结果却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也许是不甘心,也许是失望,不久后他就去西崖了。他现在也不过才三十一岁,若是这次身体不能恢复好,恐怕以后也不能在强队效力了。”
穆勒感叹造化弄人,但是她还是难以理解为什么爹娘不愿意让他来府里养伤,还要生那么大气,在她心里,父母并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
“你有所不知,两年前小希哥要去西崖的时候,大哥就劝他不要去,也回来跟爹娘请求过让他来仁府效力,但是队里要加新人也是有一套流程的,还没等这边说好,小希哥就不辞而别了。如今大哥也希望小希哥伤好之后,能一直留在仁府。这旧事重提,爹娘就……”
波尔蒂停顿了一下,朝门外看了一眼,抓起穆勒的手,“托马斯,你过了今年生辰就二十岁了吧?”
两只手被波尔蒂用力地扯着,穆勒点点头,她大概知道波尔蒂要说什么,她伸长脖子,摆出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心想:我准备好了,嫂嫂你要告诉我什么就直接说吧!
“这世上不仅男人和女人之间可以有爱情,男人和男人之间,女人和女人之间也可以有……托马斯,你明白吗?”
TMTK无差|风来自无人知晓的方向04
正文:
04-穆勒
*只是天气很好,风很舒服,你刚好在我身边。
-
萦绕在耳边的吐息带着夏日专属的热意,他们都是Beta,穆勒却在潮湿朦胧之中闻到克罗斯身上还带着浓烈的青草味道——是和那些孩子在草坪上玩耍时染在身上的,他们没有关上窗帘,可以在黑暗里看到远处有隐约的灯光在闪烁。
夜越来越深,时间久到青草味已经淡去,远方的灯光已经归于黑暗,他们终于结束了一场因久别爆发的热烈情事,穆勒松开手里抓着的床单,那一片已经浸上了他们的汗意,他还在床边摸到了他俩脱下来的衣服,克罗斯的是一件浅色短袖,上面还印着KR8S,他抚平了上面拉扯的痕迹,但似乎于事无补。
“你今天喂...
正文:
04-穆勒
*只是天气很好,风很舒服,你刚好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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萦绕在耳边的吐息带着夏日专属的热意,他们都是Beta,穆勒却在潮湿朦胧之中闻到克罗斯身上还带着浓烈的青草味道——是和那些孩子在草坪上玩耍时染在身上的,他们没有关上窗帘,可以在黑暗里看到远处有隐约的灯光在闪烁。
夜越来越深,时间久到青草味已经淡去,远方的灯光已经归于黑暗,他们终于结束了一场因久别爆发的热烈情事,穆勒松开手里抓着的床单,那一片已经浸上了他们的汗意,他还在床边摸到了他俩脱下来的衣服,克罗斯的是一件浅色短袖,上面还印着KR8S,他抚平了上面拉扯的痕迹,但似乎于事无补。
“你今天喂狗了吗?”穆勒率先开口打破了一室寂静,他坐起身来准备去给找点吃的时想到了陪他们、准确来说是陪他玩了一晚上的那只比格,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它,应该是克罗斯家的新成员,“之前那条狗呢?”
“在马德里,年纪大了我不想折腾它坐飞机。”身后传来克罗斯的回答,“会有人喂的,不过你要是去弄吃的可以给我也来一份。”
“托尼,每次都是…我还是更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准备。”穆勒起身按动开关打开了白炽灯,骤然亮起的灯光照出了他们的影子。
他看着克罗斯的影子逐渐和自己的交叠,对方随手套上了那件被蹂躏过的短袖,确实被他们抓的有点变形了。
他们一同去厨房寻找一些能填饱肚子的东西,一路上对方还在抱怨:“我的衣服看起来不能穿了,而你的还完好无损。”
“托尼,你在这里起码有一百件同样的短袖,而我没带那么多衣服好吗?”穆勒快速看了下冰箱里的食物,找出了一份贝果,两个人谁都没想着再费力去弄一些仪式感、而是很默契地都草草对付了一口。
穆勒低头看着克罗斯的眼睛笑了起来,克罗斯三两下解决掉了自己那份,看他莫名的笑意微微皱眉:“在笑什么?”
“不,没什么,只是觉得味道很不错。”穆勒摇摇头转移了话题,“我也吃好了,走吧。”
克罗斯看上去仍有一点疑惑,不过也没再追问什么,只低低地吐槽了一句。
穆勒和他来到了刚才房间的隔壁,潦草的收拾了一下就在准备睡眠,又想到了刚才的场景,他在笑什么呢?
其实那个面包没什么味道,他只是想到了他们在青训营的时候,他们也会因为半夜饿了偷偷跑去找吃的,还会在回去的时候闹醒巴德,看巴德叹气的样子大笑,他只是想到这些才笑了起来。
没什么特别,没什么。
-
长久以来养成的生物钟还是让穆勒早早醒了,他看窗外的阳光一边猜测现在是不是6.7点,一边摸起手机准备印证一下自己的想法,才发现昨晚没给手机及时充电,现在已经彻底罢工和块板砖没什么区别了。
“已经快要九点了,你要不要去营地和那些孩子们一起玩一下?”克罗斯出现在房间门口,他又换上了一件崭新的短袖,和昨天那件一样。
穆勒确实没想到自己睡到这么晚,思考了下,还是决定先吃点东西再去看那些精力充沛的孩子们:“我想,我还是先吃饭。”
克罗斯点头表示知道了:“那你自便吧,我还有课先过去了。”
穆勒喊住他:“可以把狗留下,我带他出去跑两圈。”
克罗斯没什么异议:“我本来也不带狗去上课,随便你。”
穆勒和克罗斯的那条狗相处的很好,事实上只要他愿意,他能与任何生物都相处的不错,不论是人还是动物。
他边吃早餐边给狗分享了一些,吃好后就带着狗跑去了附近的森林里,已经不早了的关系,露水蒸发,阳光开始带着夏天的温度,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树影,狗领着他跑,他猜测应该是克罗斯经常带着它在这里玩耍。
深入森林之后,身前的狗停了下来,他低下身子揉了揉狗头:“不想跑了?那我们回去怎么样?”
然而狗转身带着他跑了一段之后,愣在了原地,看起来是迷路了,他蹲下看着狗眼里的迷茫,大笑了起来。
-
克罗斯找到他们的时候,穆勒正和狗子找了一个有点树荫的地方乘凉,他就坐在树下看着阳光描出克罗斯的轮廓,他还穿着去营地上课的那件短袖,头发在微风之下纹丝不动,被发胶定型得一丝不苟,甚至反射了照在头发上的阳光。
他凑近狗低声说:“他看起来真不错,但他肯定第一句话就是冲我发脾气,信么?”说话时碰到了耳朵,比格敏感地叫了几声,奔向了走来的克罗斯身边。
“我以为你才是那个在德国生活更长时间的人,”克罗斯牵着狗过来,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果然就是吐槽,“一年要来科隆踢两次比赛的也不是我。”
穆勒拍了拍身边的地方邀请克罗斯坐下,“但我也不是在科隆森林里踢球呀托尼。”
对方拒绝了坐下的邀请,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拉他起来:“不能坐了,课还没上完,要不是你联系我,我都不知道遛狗还能把人遛丢了,哦对了,你换号码了?”
“我的手机放在房间里了,昨晚没充电,只能借别人的手机打给你了,”穆勒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简单地解释了一句,“你的狗一脸自信地向前冲,我还以为它认识路。”
他们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穆勒想到了以前在慕尼黑训练的时候,他们会骑自行车去附近的森林,训练完也会慢慢地走一段平复好状态再重新骑车回城,不同的是他们当时站在人群之中,只会偶尔交头接耳一下,而现在,林间的小路、暖和的阳光伴着不算难受的风,只有他们两个。
“要房子的钥匙做什么呢?”穆勒先开口了,他此行的目的其实就是给克罗斯送他之前提到的钥匙。
克罗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直接求证:“把我的钥匙带来了?就那么急,等不到我回慕尼黑了吗?”
穆勒笑了下:“托尼,你知道我没太长的假期的,而且还有一堆大计划。”
“那你完全可以不管这件事,直接去进行你的大计划!”穆勒认为克罗斯这样确实有点尖刻了,对方的语调伴随着心情的变化有所起伏,“我的照片不见了,我当然要去找照片,所以是不是你拿走了?”
穆勒真有点困惑了,夏令营的安排已经挺满了,据他所知西班牙的夏休期还短于德国,为什么大费周章去一趟慕尼黑,什么照片这么重要:“照片?什么照片?你可没落在我家任何东西。”
这是句实话,早在克罗斯前往西班牙踢球的时候,他就收拾干净了在穆勒家的所有东西,即使穆勒声称一部分游戏卡带应该属于他,而那些东西,有一部分被带去了西班牙有一部分尘封在德国的家里。
克罗斯不再回答,穆勒只能絮絮叨叨地继续自己的话题:“我上个周还和马茨录了托马茨挑战,击剑真的太难了,衣服穿着也很热,我根本发挥不出来,给你送完钥匙,我准备去徒步,地点其实还没想好…”
克罗斯打断他,蓝色的眼睛望向他,语气很认真:“托马斯,你的这些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
穆勒垂眸看着克罗斯,他们相拥而眠的日子里这双眼睛曾无数次望向他,但那时这双眼里并不是这样的冷漠:“托尼,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不是吗,我们的生活早就不存在有关系的部分了,你说过的,一切都结束了。”
对方在他话音刚落时就迅速转移了视线,看向了远方的树林,语气也带上了一点烦躁:“我说过的话很多,但你永远只用这一句来总结我们的关系。”
穆勒无意争吵,事实上他们能够相处的时间并不那样多,所以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争执上:“所以我在分享我的生活给你托尼,但你还是在拒绝。”
“我只是没兴趣听你那些没有我的生活是怎样地多姿多彩。”克罗斯语调拔高,反驳他。
他不想承认,但克罗斯确实还拥有着一句话就可以刺到他的权利,一种能让他痛的,权利。
但他很了解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他从不怕这种因产生羁绊导致掉眼泪的风险。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们已经分开那么久了,成为对手的时间已经长于做队友的时间了,他们当然不可能回到过去了,但为什么不能——
“所以,你还是很愿意和我一起创造点拥有彼此的快乐记忆吗?在我们已经结束了之后。”
他蓝绿异色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对方的眼底,执着地等一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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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写越ooc了我在忏悔但不知道怎么改,本来想虐一下又没舍得。
【1929】相约莱茵省
*1929无差
*一战au
*给@将晛 写的无偿
尤利安·布兰特第一次遇见凯·哈弗茨是在战地医院里,这个高挑眉的黑发男孩被护士推进病房的时候用欢快的语气向每个人打招呼——尽管伤口疼到让他脸色惨白。
布兰特在病房里无聊到快发霉了。他的手臂受伤,虽然有些严重不过还好不用截肢,在这种环境下截肢大概率会把自己的小命送掉。他右边的病床上是一起被送进来的战友,腿断了,打着石膏,整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被打了石膏的部分很痒,但是没办法,布兰特在一旁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分散战友的注意力试图让他好受一点。
他和战友两个人是同一所学校出来的,战争才开始不久...
*1929无差
*一战au
*给@将晛 写的无偿
尤利安·布兰特第一次遇见凯·哈弗茨是在战地医院里,这个高挑眉的黑发男孩被护士推进病房的时候用欢快的语气向每个人打招呼——尽管伤口疼到让他脸色惨白。
布兰特在病房里无聊到快发霉了。他的手臂受伤,虽然有些严重不过还好不用截肢,在这种环境下截肢大概率会把自己的小命送掉。他右边的病床上是一起被送进来的战友,腿断了,打着石膏,整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被打了石膏的部分很痒,但是没办法,布兰特在一旁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分散战友的注意力试图让他好受一点。
他和战友两个人是同一所学校出来的,战争才开始不久,刚刚毕业没几年的布兰特被同一所学校里的几个好兄弟拉着加入军队。现在他们五个人中有一个已经长眠在战场上,自己和其中一位在医院里,剩下两个人还在部队中。
在病房里的日子相当无聊,一个房间里人不少,但除了战友外都是一些年龄偏大的士兵,要么眼神木讷毫无精神,要么面露凶相让人退避三舍。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血的味道,还经常能听到从走廊上传来的呻吟声。
房间里死气沉沉,这让年轻人相当难熬。布兰特不是没有想过出去走走,但护士不允许。他自己也尝试偷偷溜出去,但碍于伤势总是很快被抓回来。
这一切在哈弗茨来了之后改变了。
哈弗茨被安排在了布兰特另一侧的病床上。在护士安顿他时哈弗茨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布兰特,盯得布兰特浑身不自在。
护士前脚刚走,哈弗茨就向布兰特说:“你的金发真的超级好看诶!”
布兰特看着哈弗茨闪烁的棕色大眼睛愣了一下,不是没人夸过他的头发,以前读书的时候不少女同学都相当喜欢他一头光滑闪烁的金发,也不乏男同学赞美。但上战场之后就基本不会怎么打理,头发远不如以前。
布兰特礼貌性地道谢。
15分钟后,布兰特和哈弗茨已经互相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和家乡。
30分钟后,布兰特和哈弗茨互相分享了他们的军旅生活。
45分钟后,布兰特知道了哈弗茨喜欢小动物,尤其是驴,希望能有一个农场来养它们;哈弗茨发现布兰特依然保留着一些青少年喜欢幻想的习惯。
半天之后他们已经没有什么话题不能聊了。
其实布兰特和哈弗茨并不是时时刻刻在一起聊天,因为哈弗茨伤的很严重,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昏睡。布兰特用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撑着头,侧躺在床上盯着哈弗茨的睡颜。
哈弗茨的整张脸都是惨败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渗出,大概是因为疼痛。黑色的头发在头顶打着旋形成卷毛,布兰特想象了一下摸上去的感受,应该很舒服吧。哈弗茨的眼睫毛在微微颤动,高颧骨,有些干裂的嘴唇并不红润。
“我之前在学校可是足球队的!你不知道我们学校的球赛可精彩了!”布兰特挥舞着他那只完好无损的手臂,神采奕奕地向哈弗茨讲述自己的光辉往事。
哈弗茨虽然最近经常昏昏沉沉,但总能在和布兰特聊天室打起精神。他眼里闪着光:“我没踢过球欸,不过感觉应该很有意思!Julian你踢什么位置呀?”
“我?我踢中场!”
“那我以后要跟你一起踢球!我踢前锋!你传给我的球我一定能踢进对面球门!”
“好啊!但是Kai你得先好起来!”
布兰特没有把哈弗茨的话当真,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让哈弗茨有一个目标。因为哈弗茨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他低烧不断,清醒的时间很少,如果没有一种执念的话很难撑下去,虽然即使有也不一定撑的下去就是了。
医院里有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那些被推进走廊尽头的换药室的人几乎没有再回来的。说是换药室实际上是为了不造成恐慌将无法救治的伤员推进去,等咽气后直接送进太平间。
这天,护士进来例行检查,推着哈弗茨的床就往外走。哈弗茨迷迷糊糊地被吵醒,向护士询问,得到了去换药室的回答。他立马清醒,惊恐地瞪大眼睛:“我不去!我不要去!”他的四肢在床上扑腾,但力气太小,几乎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布兰特靠在墙上,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男孩如同一头惊慌失措的小驴在奋力垂死挣扎,毛绒绒的脑袋拼命摇晃。他进过许多次战地医院,有作为陪同者的也有作为伤员的,他亲眼见证过很多人的生命被死亡挤出肉体。
这次也不例外吗?布兰特心里叹了口气。
“等着我!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哈弗茨回头对着病房里的其他人大喊。
布兰特目送哈弗茨远去,将他的背影深深刻进自己的脑海中。
哈弗茨走了之后的病房并没有什么不同,日子还是照样过,布兰特和战友的伤势开始慢慢恢复。和以前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病房里没那么压抑了,原本不认识的陌生人现在也会时不时说上两句,可能是因为之前哈弗茨会满病房找人搭话。
大家现在偶尔还会提起哈弗茨,多么阳光的一个小伙子啊,可惜了。
窗外的枯枝长出了新芽,结冰的河水开始融化,不知道从哪传来的战报在医院里口口相传,似乎情况不太乐观,但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自己也不在前线。也不知道自己拼死拼活差点丢掉命到底是在为什么战斗。
战友已经可以下地扶着墙走几步了,布兰特胳膊上的石膏也已经拆掉,但他的手依然使不上力。
其实布兰特当初说的并不全是假话,他确实喜欢踢球,也在校队待过,不过水平就不好评价了,他没怎么上过场,通常都是放学后和朋友们院子里踢。
一个午后,病房里的大家刚刚从午睡中昏昏沉沉地醒来,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一张病床被推进来。
病房里的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坐在床上的人——是哈弗茨!
他的身子比之前更瘦了,很久不搭理的头发不仅长而且乱糟糟的,整个人完全依靠骨架撑起来,但眼里闪着光。他用和大家第一次见面时的欢快语气说:“怎么样?大家!我回来了!”
“真有你小子的啊!”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活着回来的!”
病房里大家七嘴八舌地称赞着这位同病痛斗争的勇敢小伙子。
“怎么样?Julian?”哈弗茨干瘪的脸上露出笑容,但在布兰特眼里这是世界上最美的笑容。
“Kai......”布兰特哽咽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布兰特和战友痊愈,离开了医院,在走之前他和哈弗茨互相留了地址。哈弗茨的家在亚琛,布兰特的家在不莱梅。布兰特说等有空了要去莱茵省找哈弗茨,他还没见过莱茵河什么样。
哈弗茨说好啊我们莱茵省很漂亮的。
很多人一辈子只有机会见一次面,能见第二次就是缘分。
那可能我和凯之间的缘分已经在他活着回来时耗尽了吧,布兰特想。他之后再也没见过哈弗茨,他在战后去了哈弗茨留给他的地址,得到了他们一家已经搬走的消息,也没人知道他们去哪了,他甚至不知道哈弗茨是否还活着。
莱茵省确实美!布兰特漫步在莱茵河边,湛蓝的天空映在宽阔的河面上,风裹挟着青草与绿树的气息涌入布兰特的肺。
真可惜啊!凯!其实我觉得你应该蛮有运动天赋的!不过我们的缘分大概是没了,有缘再见吧,希望你拥有一段美好的人生。
凯·哈弗茨第一次见到尤利安·布兰特是在勒沃库森足球俱乐部。他在U17,布兰特在二队。那个略大自己几岁在球场上奔跑的金发青年牢牢抓住了哈弗茨的眼球。
“初次见面,我是29号凯哈弗茨。”
“初次见面,19号尤利安布兰特。”
他们最终成为了并肩在球场上奔跑的药厂双子星。同一片万里无云的天空见证了无数次历史的轮回。这里以前是莱茵省,现在是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