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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有删减，全文见wb比格犬重生为人 或 凹山：Chelsea616）

  

在一家偏僻酒店住下之后，阿Ron一直一言不发，像是吓坏，又像是开枪耗尽了早先飞过叶子引起的兴奋，最后进入药效过后的萎靡。阿苗倒是冷静了下来，开始帮他脱衣服，逐渐意识到那把枪并不他在身上。

阿Ron把枪弄丢了。

阿苗深吸一口气，靠近阿Ron，捧着他的脸像哄小孩一样：“不要担心，我们先去洗澡……”

洗完澡他抱着阿Ron躺在床上，困意却被脑中残留回响的枪声和耳边的心跳声扫得一干二净。直到半夜，阿Ron才像是终于回过了神，紧紧抓住了阿苗的手，身体发抖。阿苗这下意识到他是真的在后怕，怕死、怕尸体、怕丢枪的后果，他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不怕天不怕地。

阿苗又把他抱得更紧了。

阿Ron把脸靠在他的肩膀上，发出一声短暂的、压抑的呜咽，很快又被他自己抑制了下去。

过了很久，他突然问阿苗：“你能不能亲亲我？”

阿苗愣了愣，但未拒绝他。他翻了个身，轻轻地压住阿Ron，自上而下地去亲他的嘴唇。阿Ron并未要求亲吻的方式，但阿苗清楚他此刻需要什么，因此他不仅吻了，而且吻得很深，撬开阿Ron的嘴巴直驱而入。阿Ron在这样的深吻里放松了下来，自然而然地张开嘴接纳这个吻，同时发出一阵阵的细小的（）。

在一种奇异的、逐渐升温的氛围里，这样的吻开始发展，阿苗原本扶着阿Ron的腰的手，自然而然地沿着腰线向下滑，在惯性动作驱使下，手指开始在裤沿游走。他吻了一会儿，俯在阿Ron的身上，盯着他的眼睛喘着气，问道：“这种时候……我可以吗？”

（……一段删减）

  

阿苗在他的旁边躺下，握住他的手，扭头看他时，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白天他们躲在酒店里，阿苗时不时从窗户往下观望，并未见到什么异常，既没有寻仇的黑帮也没有警察找上门，像是昨晚安安静静，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种平静一直延续到深夜，阿苗下了楼，酒店员工正缩在前台的一个角落里困倦地看着电视。

阿苗过去与他搭话：“今天有没有什么新闻啊？”

前台困倦得目光呆滞，看也未看他，只说：“没啊。”

他又问：“真的没有？喜事丧事，嫁人死人的，都是新闻啦，天天发生啦。”

前台还是看着电视，说：“今天没有啊。”

阿Ron这时也从楼上下来，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阿Ron走到前台，推了两个硬币过去，说：“借下电话。”

前台说：“电话就在楼梯口，自己打。”

阿Ron往楼梯口走，阿苗也跟着过去，小声问：“你要打到阿波那？条子或那些人已经找到他了怎么办，你俩那地方现在可能都是人。”

“现在只能找他问了。你说过他很聪明的，”阿Ron拿起话筒，说，“他不会让条子找上家门的。”

电话很快被接听了。

“喂。”阿波困倦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

他们没有说话，静了静，阿波问：“是不是阿Ron？你为什么不过来，是住回去了吗？”

阿Ron说：“我和阿苗一起，在外面。”

“欸……你俩背着我在搞什么啊？”

阿Ron握着听筒看了阿苗一眼，摇摇头，然后说：“你那边没事吧？”

阿波声音里的困意慢慢消失了，他说：“我能有什么事？你们是不是摊上事了？”

阿Ron没说话。

阿波这下也意识到了沉默里事情可能的严重性，他骂道：“干你娘……等我过去。把地址报给我。”

他们回到房间不久，阿波就独自出现在了楼下，过了一会儿门敲响了。阿苗去给他开了门，一进屋，便与阿Ron对视了一眼。

阿波在这一眼里确信了路上的猜想。

门在身后关上，他皱着眉看向阿Ron，问他：“枪呢？”

阿Ron在椅子上坐下，垂着脑袋说：“我把枪弄丢了。”

阿苗说：“他为了救我，开枪打死了一个竹家帮的人。”

阿波开始在屋里渡步，屋里安静得只有他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他说：“没事，我昨天没听到什么风声……竹家帮的人应该自己把事情压下去了，没敢报警，想要私下解决，又可能因为什么原因，不想大张旗鼓地找你们。”

他站定，指了指阿Ron说：“你那把枪，可能被他们的人捡到了，这件事我来解决。”

他又指向阿苗说：“你这阵子都别去上班了，也别回家了。”

过了会儿，又说：“这里也不能呆了。”

阿苗问他：“那我去哪里？”

阿波想了想说：“你不是在台北朋友很多吗？找个你信任的，我现在就送你过去。”

阿苗回过头，担心地看向阿Ron。

阿Ron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我一个人在这里，没事的。”

阿波也对阿苗说：“阿Ron他没事的，不用担心，送完你我就回来找他。”

他们走了，屋里很快陷入彻底的寂静。阿Ron走到窗边，点燃手头边最后一根烟，低头看着阿波的车开走。

  

TBC.

# 抓住儿童节的尾巴

# 朗俊和泽羲的儿童节都是怎么过的呢？

 

[朗俊] 阿哥最好了

 

高家俊向来就和自己不对付，两人见面的流程严格遵守三部曲：吵架，打架，和好。

做哥哥的要让着弟弟。

高家朗总是这么和自己说。

无奈每一次见面，两人总是聊不到两句就扭打在一起。

尽管每一次都是高家俊输。

但小家伙总是抬着头信誓旦旦地盯着高家朗说：“我有一日一定可以打过你！”

高家朗往往懒得回应，转头就去找新玩具玩。

“点解阿哥嘅玩具睇起来永远畀自己嘅好玩啊？”

刚刚从高家朗手中抢过小手枪的高家俊看着高家朗手里变换着花样的悠悠球，又有了下一个目标。

“喂，高家俊！”

为什么悠悠球在哥哥的手里就像有魔法一样会跳舞，到自己手里就不会动了！

高家俊不满地撅起嘴。

高家朗微笑着从弟弟手里拿回悠悠球，准备放进盒子里。

“喂，高家朗，商量件事好嘛。”

“嗯？”

“你教我玩悠悠球，我把芫荽让畀你食咯。”小家伙嘴上在求人，表情仍然在扮酷。

见高家朗不为所动地继续合上盒子，小家伙急了。

“阿哥，求你教我，我把苦瓜都让畀你食。”小孩用手抓着悠悠球不肯放，水汪汪的眼睛里都是恳求。

高家朗这才握起弟弟的手，一步一步地教了起来。

死仔包，叫声阿哥有这么难吗。

 

放学了，高家朗牵着弟弟的手走出校门，尽管小家伙和校门口的Miss说完再见之后就不情不愿地挣脱了他的手。

奶奶前段时间生病住院了，今天下午爸爸妈妈都去接她出院，接送高家俊的任务就到了高家朗身上。

尽管他自己也只是一个五年级的小学生而已。

“高家朗！”

高家朗回头，只见小孩正停在一个棉花糖档口对着自己大叫。

“我要Strawberry味，最大号嘅！”

高家俊见付钱的人来了，立刻对老板说道。

“中号就得了，来两个。”高家朗对老板说道。

小孩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高家朗恐吓道：“食咁多糖，到时牙全部甩噻，你冇喊啊。”（甩：掉）

小孩装作没有听到地接过棉花糖就大口吃起来。

经过花鸟市场，小孩在卖金鱼的档口又挪不动腿了。

五彩斑斓的小金鱼在缸里游得欢快，只比硬币大一点的小乌龟在地上爬的起劲，花壳寄居蟹举着大钳子耀武扬威地敲着玻璃柜……高家俊每一个都想要，无奈手里没钱，只好又扮出一副乖顺的样子，也不说话，只是拉拉哥哥的衣袖，一双可怜兮兮地狗狗眼无声地发送着“求求你阿哥”的信号。

高家朗哪里受得住这种眼神，两只手伸进口袋里翻出所有零钱，说道：“只够买一个。”

小孩眼睛都亮了，高兴地说道：“阿哥最好了！”指着玻璃柜对着老板说道：“老细，我要呢只寄居蟹！”

……

“你冇乱喐我嘅嘢啊！”

飞虎队高Sir以“倾公事”为名，敲开了重案组高Sir的门。

“呢个贝壳，有啲眼熟喔。”飞虎高Sir不理警告，把玩起了办公台上的贝壳。

重案高Sir伸手想要抢回贝壳，但哪里是飞虎高Sir的对手，没过两招就被飞虎高Sir压在了办公台上，完全动弹不得。

“好紧要嘅人送畀高Sir嘅咩？女朋友啊？”飞虎高Sir凑近身下人已经微微发红的耳边，语气轻佻地说道。

“唔系。”重案高Sir否认道：“一个仇人送嘅。”

“仇人？仇人送嘅嘢你做咩咁紧张啊？”飞虎高Sir笑着把人转过身，问道。

“因为我要日日提醒自己，佢有几衰……”

重案高Sir还没有解释完，就被飞虎高Sir狠狠地吻上了唇。

“明明系日日提醒，佢有几中意你。”飞虎高Sir纠正道。

 

[泽羲] 阿Ron去哪儿了(1)

 

Bosco心态崩了。

他把他的阿Ron弄丢了。

明明前一天晚上两人还在做着愉快的床上运动。

怎么一大早就没影了呢？

更离奇的是，昨晚匆忙间扔在床下的衣服原封不动地躺在原地，阿Ron如果有事先走了，难道是光着出去的吗？还有，阿Ron的手机还在床头柜上，手机重度上瘾者怎么会忘了带手机呢？他又走出卧室出外查看，阿Ron的包还在沙发上，鞋也还在鞋柜里，厕所阳台书房客卧厨房衣帽间都没人。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在自己家里失踪了？！

Bosco拍了拍脑袋，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焦虑地拿起了手机，心想，要不就报警吧。

《真系HeHe！吴卓羲夜访黄宗泽居所后离奇失踪》

《多年兄弟终成伴侣，港圈意想不到的深柜竟然是他》

……

还没拨打报警电话，Bosco脑子里就已经浮现出了港媒和营销号夸张的标题。不过现在救人要紧，他顾不上这么多了。

他正要在手机上拨号，一个从未见过的通话框突然盖住了键盘。

“我系阿Ron！我被困喺你手机入边了！！！！！”

嗯？这是什么恶作剧吗？

Bosco点了点聊天框，发现是可以回复的，立刻回应道：“系咪你带走咗阿Ron！佢依家喺边度？”

“系我啊！都话了我喺你手机入边咯！”

“你点旁边嗰个小喇叭，就可以听到我把声啦！”

那边连续弹来了两条消息，Bosco仔细看了看聊天框，旁边的确有个小喇叭，一打开，就听到了阿Ron焦急的声音。

“依家我等级唔够，所以唔可以同你实时对话，只可以一条一条信息发畀你！”

那边又弹来一条消息。

“不过我都唔确定点样先可以升级，依家我呢边显示我只有1级，规则话，要升级到10级先可以同你实时对话，20级先可以通关返出来啊！”阿Ron的声音听起来就要急哭了。

“阿Ron，唔噻惊，咁规则有冇讲要点样升级啊？”Bosco连忙安慰道。

“规则话…规则话…规则话要我自己探索升级嘅方法……”阿Ron叹了口气。

“咁你依家喺手机入边可以睇到咩？”Bosco急忙问道。

“我可以睇到你手机嘅所有嘢，你嘅聊天记录，你嘅相册，你嘅IG微博抖音，你嘅银行卡数……哇，黄老板，你点可以咁有钱嘅！”

Bosco见他还有心情聊天，知道他已经平静下来了，便笑着回道：“系咪好想嫁畀我呢个超级钻石王老五呢？”

没想到那边好久都没有动静。

Bosco慌了起来，他对着聊天框打了十几条信息：

“阿Ron？点解唔出声啦？”

“好啦，我嫁畀你都得。”

“真的！我的钱就系你的钱。”

“之前话同你开火锅店，赚咗钱系你嘅，亏本嘅话我畀返钱你，冇呃你嘅！”

“阿Ron？系咪遇到咩事啊？”

“阿Ron，你还好吧，你冇吓我啊……”

“阿Ron，快啲复message啊！”

“阿Ron……”

……

就在Bosco又要拨打报警电话时，聊天框终于回消息了。

是一个相册截图。（图像的内容就是不可描述的那些…）

“黄宗泽！！！你几时影咗呢啲相嘅！！！”

还有一句震惊加质问的话。

Bosco点开截图看，忍不住笑着回复道：“哦，呢啲咋嘛，你再往后翻翻，还有好多呢。”

“咩叫‘呢啲咋嘛’！你仲影咗啲咩？！”

“冇啊，之前用摄影机录咗啲视频，放喺电脑硬盘啧。”Bosco继续笑着回答道，“人哋挂住你嘛，你成日出去开工，都见唔到人……”

“明明系你成日出去开工好嘛！我再睇下，有冇其他人嘅相……”Ron来了兴致，一个一个相册地打开考古。

“你放心，绝对冇！”Bosco保证道。

“哎呀，你系咪要开工啦，你助理发行程消息啦！”Ron问道。

“系喔！”Bosco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要赶通告搭飞机。

他立刻拉出了前一晚已经整理好的行李箱，找出衣帽间里Ron平日留宿留下的几件衣服。

手机被支在梳妆台上，Ron可以通过摄像头看到全景。

“我惊你到时满咗20级，跳出来冇衫着啊。”Bosco正准备把衣服放进行李箱，眼睛一转，又笑着把衣服扔到一边：“不过转过头谂下，唔着衫都ok喔。”

“喂！！！！！！黄宗泽！！！！！！”Ron在聊天框里连着发了N条消息，不乏一些不太文明的词汇。

Bosco坏笑着一条一条听完，才对着摄像头把衣服放进行李箱里。

“睇清楚啦，全都带咗。”

“仲有鞋！墨镜！唔系，底裤你好似冇带喔？！”

“咩啊咩啊咩啊助理催咁我啦要赶唔上飞机啦！”

Bosco敷衍地回了最后一条消息，就把手机揣在了口袋里，推着行李箱出了门。

Ron的所有东西，他当然都带了啦。

不过逗逗他就是挺好玩的。

这世界上还有比Ron更好玩的人吗？

当然没有！

 

这次的工作是拍摄一个综艺，摄影任务不重，于是大家可以看到，除了拍摄之外的所有空闲时间，Bosco都拿着手机不放。

“我发现啦，只要睇你手机入边我哋两个嘅消息就会升级！”

“哈哈哈哈哈我喺你app入边睇到记录了，你发喺抖音嗰个我哋嘅cp视频真系你剪嘅！我嗰次问你你又话系助理剪嘅？！”

“点解你有个微博小号叫做‘在Ron的酒窝里游泳’，还有个抖音小号叫‘在卓羲bb的睫毛荡秋千’？”

“哇，我发现bilibili呢个网站有好多我哋嘅剪辑啊……我都冇睇过，你睇过咪啊？”

……

短短一上午的拍摄，Ron就在另一边更新了几十条消息，Bosco拿着手机一条一条地看着，笑得嘴角含春。

几个助理和工作人员看着摆在Bosco面前半天都没动的午饭，面面相觑，非常确定：黄老板肯定谈恋爱了！

“你依家系咪好高级啦？到十级咪？”Bosco问道。

“好快了！已经6级了！”点开小喇叭，那边Ron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小狗得意地在摇尾巴。

“加油加油！我再畀几个link畀你，你去睇下，入边都系我哋嘅消息~”Bosco对着手机温柔地说道。

“哇，真系喔！阿Bo点解你知咁多嘅？”Ron惊叹道。

仲噻问，因为我钟意你呀。

 

 

# 又开一个新坑！快乐！

Part2（04）

2023年3月19日

1.

拍戏间隙接到了Bosco的电话。

“有没有在忙啊？”

“怎么了？”

“没有工作安排的话来我这里练歌啦~”

他真的好喜欢撒娇啊。

俗话说“扮猪吃老虎”就是他这样的吧。

我就是这样每次不知不觉被他勾到床上然后吃干抹净的吧。

2.

“我好想去，但我现在刚好在拍戏……”

“好啦，我知啦，我只是太久没唱歌有些紧张……我的录音室恐惧症好像复发了。”

要不是拍戏抽不开身，我真想立刻到他身边去。

“不要紧张，你台风超劲的好不好！”

3.

我决定叫上阿峯一起给他加油。

顺便完成一下演唱会的宣传任务。

“三个帅哥”——宣传组挺会想群名的喔。

“如听仙乐耳暂明”——我对Bosco的由衷评价。

2023年3月23日

1.

终于要跟Bosco见面了，我当然要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先去斩个头发。

虽然发型师说我这头发刚剪了没几天，没有再剪的必要，但是去见Bosco怎么可以不修剪头发？

2.

话说曾经我也做了些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攻”一些。

比如去健身房练屁股和大腿。（虽然结果是在床上的时候Bosco夸我屁股弹性大手感好。）

比如用更深色号的粉底液。

3.

会继续用深色号的粉底液。

不想跟Bosco站在一起的时候像个小白脸，太不man了。

2023年3月24日

1.

估计那个关于同性电影的采访视频出不了街了。

今天见到了乐小姐，一见面她就敲了我的头。

“你胆子是不是太大了些，‘做生不如做熟’？是不是觉得现在还不够高调和明显？”

“明显吗？”我怎么觉得已经够含蓄了。

“之后公司安排Bosco跟浩信、定欣一起做了好多采访才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那Bosco？”

“Bosco本人不介意，但你们能不能为了自己的事业低调一些？尤其是你，最近才刚因为披荆斩棘热度高了些，他很怕会影响到你。”

“所以Bosco之前采访是故意说不想跟我演hehe？”

“如果这个话题再继续发酵下去你们打算怎么收场？”

我收回之前说Bosco全世界最不可爱那句话。

泽泽，你果然是全世界最可爱！

2.

终于见到Bosco了！！！

一见面我就亲了他一口。

碍于有其他人在场只亲了他的脸。

然而我想要的是法式热吻。

3.

在酒店房间，趁阿峯去贴面膜外加跟他的亲亲宝贝视频，我忍不住又问了Bosco：“你说不想跟我拍同性剧情其实是因为顾虑到我？”

“你之前不是讲过不想跟我演情侣，也很介意公开讲我们私下里很亲近吗？”

“有吗？”我有吗？不要冤枉我呀阿波。

“当然有，采访的时候你不想讲我们一起单独出去旅行过，也不承认进过我的房间，还不……”

“你要翻旧账是吗黄宗泽？！”这句话我原封不动送还给他。

“我有好多旧账可以翻的！”

他怎么这么理直气壮？

“那你怎么不算算我有多少次在公开场合讲过‘我爱你’！”

“不都是节目效果吗？”

什么？！你看不到我的真心吗波士高！

你现在已经是全宇宙最不可爱了！！

“不要生气嘛~”我还没开口讲话他就开始撒娇了。

我生气了吗？

“是我错是我不对~”他认错总是好快，然后样子变得好委屈。

“我以为你是一时口快，并不想公开，秀完之后会后悔才……”

他这句话没讲完。

因为我没忍住朝他的嘴巴吻了上去。

我管你可不可爱，怎样我都爱你！！

4.

“你们两个要不要注意点？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喔！”

啊！忘记阿峯在这里了。

阿峯从洗手间一出来就差点惊掉了脸上的面膜。

“我们好久没见了嘛~”

这个理由应该说的过去吧。

怎么Bosco也是一副愣住的傻样子？

要不是阿峯在这里不方便，或许今天我就能反攻成功了啵。

一点剧情竟然写了3k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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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苗在他俩回来之后就觉得不对劲。

首先是阿波把租来的车买下了，其次这人赖在他家不走了，没再离开台北。上次三人挤在一间小出租屋不过是偶然的情况，可没想除了阿波，阿Ron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而且他们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阿苗在忍无可忍后，终于问阿Ron：“你不是要跟着阿波做流氓吗？怎么这么安分，你们老大呢？”

阿Ron面不改色地对他撒谎，说三哥生病了在家休养。

其实他俩自从与三哥分开之后，就再也没联系到他。

那笔现金，三哥也只拿走了一部分，剩下一部分则让阿波和阿Ron带走。

阿波赖了大概有半个月，在阿苗抱怨了几次后，他也觉得这样赖下去不是个办法。

三哥可能随时会回来找他，云林又不便再回，而他在台北替三哥租下的房已经付过一年的定金，因此考虑在那里长住下，等三哥出现。

三哥给阿Ron的那把枪，原本一直放在车里。

直到有一天晚上，阿Ron在路边一家海味店里见到了几个自称竹家帮的人。

那些人其实并不认识他，但他依然怀疑自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回到车上就把枪拿出来揣进兜里。

阿波问他：“你疯了，想要带着一把枪到处走？”

阿Ron坐在车上回头看了一眼街上的那些人，说：“我不放心。”

阿波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而那些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他回过头问阿Ron：“你也要带着枪回家吗？”

阿Ron与他对视了一眼，想了想，说：“林家老大说过让我不要把黑帮的事带到家里去，我打算干脆不回了，我跟你住。”

阿波盯着他的眼睛看，说：“你确定？搬出来容易，要回去可能就困难了。”

“我清楚。”Ron对他笑笑，“怎么了，不欢迎我长住？”

阿波扭开头，发动车子，摇头笑道：“不，你来陪我，我当然只会开心。”

搬出来的第二周，在酒吧里，阿苗一见到Ron就抓住他说：“你和阿波最近到底在搞什么？林家那个听说你从家里搬出来了，从加拿大打电话到我们会所去了。 ”

阿Ron想了想说：“我去回一个电话给他。”

过了一会儿，他从前台电话边回来，对阿苗说：“没事了。”

阿苗惊讶地看着他，问：“原来你这么会哄男人？”

阿Ron懒得理睬他的揶揄，说：“我跟他说，一个人在家里住得无聊，搬到你那里住了，下个月就去找他。”

阿苗双手食指指向自己，说：“他就这么放心我？他到底知不知道我也是玻璃啊？”

阿Ron看着他，眨眨眼想了想，说：“应该不知道吧？”

阿苗把食指转了个方向指向对面：“他一点也不像个玻璃，嗯，你也不像。”

阿Ron说：“他本来就不是，我也不是，我和他睡过的女人加起来比你那里的女员工都多。”

阿苗翻了个白眼说：“吹牛吧你。”

点了酒，阿苗抱着手，又问他：“你和阿波真没事吧？上次你骗我说三哥在家休养，结果现在你俩住了过去，三哥根本不在那。这次你又要骗我什么？”

阿Ron立马编个谎骗他：“去香港见朋友了。”

顿了顿，他又说：“你放心，我不会和阿波睡的。”

阿苗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才轻轻骂道：“滚啦，你要跟他睡干我屁事哦。”

阿Ron没说话，仍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说到他……”阿苗扫视了一圈，“你俩最近跟连体婴儿一样，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

阿Ron喝了一口酒说：“他闲不住，想找人合伙在台北做生意呢。”

阿苗问：“他哪来的本钱？又是买车又是做生意的。”

阿Ron自知差点说漏嘴，便就此打住，耸了耸肩说：“他那么聪明，一个人神神秘秘地赚钱，我怎么猜得到。”

阿苗盯着眼前的杯子，担心地嘟囔道：“不会是去打砸抢烧了吧……惹了什么事可别连累我俩。”

阿Ron提醒他：“我现在是他小弟了，真惹到什么事反正我肯定已经有份了，你怕的话最好离我远点。”

阿苗瞪他一眼，抓住他说：“不许，你今晚有任务。”

他凑近阿Ron，低声说：“你十一点的方向，那个阿山外省人明天就坐船回去了，我想敲他一笔，你来打配合，像我们以前一样。”

阿Ron与十一点方向那人对视了一眼，朝他笑了笑。对方向他举起了酒杯。

他一边回敬，一边假装亲昵地依在阿苗的耳边，说：“你刚还说怕阿波连累你，你敲诈勒索怎么不怕连累我？”

阿苗朝他眨眼睛，说：“骗点下轮的酒钱而已，怎么能说是成敲诈勒索呢？”

他说完从座位上下来，拿着酒过去和那个人打招呼，笑眯眯地对他说：“我男朋友说……你刚才一直在盯着他看。”

那人愣了愣，表情转瞬变得既尴尬、又兴奋，语无伦次地说：“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们是这样的关系，听说台北在这方面很开放，你的，男友……很帅气很man，眼睛却像女人……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有妻子，还有一个女儿。那个，我请你们喝酒吧。”

他打开皮夹，拿出现金的同时展露出皮夹里一家三口的照片。

阿苗笑笑说：“没有关系，啊，这是你的妻女吗？你的妻子很漂亮，女儿也很可爱，长得真像你。”

阿Ron远远地看着他们，也不知道在聊什么，酒保就又给他送来了一杯鸡尾酒。过了一阵，阿苗像喝得有些多了，笑声一阵阵地荡漾着，之后他转过身，挥手喊阿Ron过去。

阿Ron一走近，阿苗就牵着他的手把他拉到身边来，靠在他手臂上说：“阿棠，这位是张先生，我刚才喝得太开心了，不小心把你家船的事告诉这位先生了，你不会生气吧？”

这套说辞阿苗从前就用过，因此阿Ron立马就领会到了，佯装生气想把他从座位上拉走，说：“你在酒吧里和人乱说什么？”

张先生立马起身拦下他，递上一张名片，赔笑道：“你不要生他的气，是我多嘴问的。实不相瞒，我是做货运生意的，如果想运点特产或米面到上海去卖，就打电话给我，我在上海有关系，都可以帮你家人打点。”

阿Ron客客气气地接下名片，扫了一眼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这不是觉得和你们俩很有缘分嘛。”张先生笑笑道，“因为我刚好也有一些货送不出去，不算多，这里塞点那里加点，没有人会发现的。”

阿Ron皱了皱眉毛，把名片还回去，说：“我们家不会帮人运的，如果是不可靠的东西，麻烦的会是我们。”

他把装醉的阿苗半抱着，说：“宝宝，你喝醉了，我们走啦。”

张先生有些着急了，说：“明天我就要走了，你们可以去码头、到船上看看我的货，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阿Ron显得很强硬，摇摇头说：“我们也是花钱坐车才到台北来玩，今天只玩了第一天，哪有又跑回渔村的道理？”

张先生重新拿出钱包，把包里的现金几乎全部拿出来塞到阿Ron的手里，语气像认识了多年的好友：“阿棠，别拒绝我，这是我补偿给你们的路费……我有事先走了，明天你们一定要来码头。”

等张先生走了，阿苗扶着吧台直立起来。

阿Ron拿着手里的一大叠台币问：“钱真有这么好骗？”

阿苗笑笑说：“色令智昏啊。”

阿Ron笑道：“你的色还是我的色？”

阿苗说：“当然是你的，你一过来，他见能跟你搭上话，什么钱都掏出来了……欸，这么多现金，今晚住大酒店吧。”

点了一根烟，他又说：“等下，你刚才是不是叫我宝宝来着？好恶心，你跟谁学的，不会是林家那个吧？他平常会叫你宝宝啊？噫……”

阿Ron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说：“快走啦，小心到时候人家反应过来，回头找我们。”

结果他们走出酒吧没多久，就在巷子里迎面碰上几个人。

阿Ron一眼认出来是不久前，他和阿波在街上遇见的、自称竹家帮的那伙人。

他们并不认识阿Ron，拦下他们只因为阿苗编的谎话。

领头的逼近他们，说：“张老板的货我们已经包了，你们最好不要管。”

阿Ron后退两步，说：“是你们货运出问题了，张老板有自己的打算很正常吧？”

阿苗推了推他说：“阿Ron，算了，我们不管就是了。”

阿Ron摇头，依然盯着领头人说：“就算你说不管，还是会挨打的。”

话音刚落，对面的拳头就挥了过来。

阿Ron闪身躲开，可那拳头却是落在阿苗身上的。

并不像上次在酒家，他们出其不意先占了上风，这次他们被逼到巷子尽头，无路可逃。

而且他们看出阿Ron是两人中更能打的那一个，因此全部冲着阿苗而去。

阿苗被打倒在地，阿Ron冲上前抓起他身上领头人的衣服打了回去，打得对方一个踉跄。但对面人多，他无法一一应付，只能对付这一个踉跄几步后又冲向他的领头，而此时他又不可能扔下阿苗一个人逃跑。

摔倒在地时，阿Ron摸到了一直藏在皮夹里的那把手枪。

一声枪响之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阿Ron回身抓起阿苗，头也不回地在深夜的巷子里奔逃，直到确认竹家帮的人没有追上后才停下休息。

阿苗额头被撞出了血，眼角也一大块淤青，他怔怔地看着阿Ron，说：“你身上都是血……”

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又梦初醒般抓着阿Ron问：“你哪里来的枪？不，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你枪去哪了？快点藏起来！你杀了人了阿Ron……身上都是血……你他吗赶紧把衣服脱了啊！”

TBC.

黑道ABO，强强

05.

    卓以凡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空气里面带着些微凉的湿意。

    往地上一看，他意识到刚刚应该是落了一场雨。

    门卫见到他出来便笑着道，“你运气真是好，刚进警局天就下起了雨，你出来前不久雨才停了。”

    “是吗？”

    他突然有点担心那个嘴衰的瘸子。

    掏出手机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好在卓以凡有个在道上混的干爹。

    苏星柏走了整整二十分钟才打上一辆车。上车的时候他身上那件单薄的外套已经被突然的大雨淋透，他便脱了拿在手里，身上只剩一件T恤。

    当他缩在出租车后座时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被打后的浑身疼痛，只是那个把他当成了“鸭”的卓以凡只注意到了他脸上的那些小伤，明明身上的伤更重诶。

    更加过分的是那个人竟然就这么把他半路丢下！正当苏星柏在心里面用一些粗口亲切问候卓以凡的时候，警方给了他去做伤情鉴定的通知。

    苏星柏挂掉警察的电话，看了看时间，猜想这个点鉴定机构大概已经关了门，便决定第二天再去。

    第二天早上又下起了小雨。

    苏星柏嫌弃地看了眼窗外阴沉的天空，翻遍全家也没找到一把伞。

    这种程度的毛毛雨其实也没什么所谓。

    他换了件帽衫，戴上冷帽，再叠戴上帽衫的帽子，两手插袋，出门就直接走进雨里。

    “嘀嘀——”

    苏星柏皱眉看向停在路边突然鸣笛的汽车，正要爆句粗口，就从摇下的车窗里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于是苏星柏走近那辆车，把手臂撑在车窗框上，一副十足的古惑仔模样，他微微低下头笑着戏谑道，“卓大状，怎么，你现在不但要报警抓自己当事人，还要送被害人去做伤情鉴定了吗？”

    “我是来找你谈和解的，”卓以凡看了看对方已经蒙上水雾的睫毛，把另一边的车门打开，“先上车吧。”

    在车上坐定系好安全带，苏星柏看着路前方开口，“唔该，去最近的伤情鉴定中心。”

    这是把自己当司机了？卓以凡哭笑不得地发动汽车，慢慢往伤情鉴定中心开去。

    “我查过你了，苏星柏。”车开了没多久，卓以凡就开口讲道。

    “哦，专门查我，就这么想知道我的名字？”苏星柏想起前一天两个人关于“花名”的对话，不自觉脸上带了笑意。

    “你的名字我昨天到警局就知道了。”卓以凡看了眼苏星柏，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总是一副口花花没正形的样子。

    “啊，也对，被害人嘛，”苏星柏点点头，“总要了解一下的。”

    卓以凡当然没说自己调查他其实不止这个原因，身为律师的专业性让他只是公事公办地讲起自己了解到的情况。

    “1983年7月28日出生，以前家里很有钱，读贵族学校，但中六那年家道中落，被逼着出来走歪路，不料锋芒太露，被自己的同门老大打瘸一条腿，后来还因为毒品交易坐了三年牢，出狱后就成了一个潦倒的小混混。”卓以凡看向笑容逐渐消失的苏星柏，问道，“我有没有讲错？”

    “我都没有你记得那么清楚。”苏星柏摸索着身上的口袋，翻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放在嘴边点燃。

    “有这样的案底，再加上邵喜坚称你去他们公司偷了东西，”卓以凡将车窗开了条缝，把在车子里弥散开的烟雾放了出去，“和解对于你来说是更优的选择，你现在去验伤也验不出什么结果的。”他停下车，语气平缓地放出一把冷刀子，“到最后很可能持械伤人没成立，你却因为入室盗窃被抓了。”

    “卓大状，他说我偷东西我就偷了吗？有没有证据啊？”笼罩在烟雾中的苏星柏愈发恼火起来，他把吸剩的烟头弹出车窗，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你管我验伤结果怎样，总之我是不会和解的！”苏星柏打开车门，一边下车一边对卓以凡大声道，“谢谢卓大状车我一程，我想我们法庭之外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砰”的一声关掉车门，苏星柏一瘸一拐愤愤地朝路边走去，恨卓以凡作为对方律师人有够烂，更恨自己似乎对他有更多期待，居然真的有了跟这个只见过一次的人交朋友的想法。

    是错觉吗？还是自己真的被气到了？苏星柏揪紧了胸口的衣服，突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被打伤的胸腔下原本的钝痛逐渐变得尖锐起来。他忍痛继续往前走着，尽管有些步履艰难。

    卓以凡没有立刻把车开走，在苏星柏留给他的一车烟草气息里，他看着对方在雨雾中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后来他才意识到，关于那次办公楼里死里逃生的意外，自己得到的线索其实已经足够多，只是没有及时连接起来。即便事实已是如此昭然若揭，他却一直选择了忽略。

a f d补了一批车 速看

现在只能隔三差五的补车 什么车都屏蔽 麻了

5 魔方

“我哋依家怀疑你非法藏毒，要搜你身，你想喺度搜定系返差馆搜？”

情报里明明说的是福兴堂的毒品要在这个废弃仓库交易，程天没有想到，来的人居然是韦俊轩。

他们已经接近一个月没有见面了。青年人脸上的胡茬很密，看来又好几天没理了。

从前他总会忍不住动手帮忙清理，总是被青年吐槽：“大佬啊，我哋见面嘅时间已经够少了，就冇噻时间啦好嘛！”

“唔好。”他指指自己的唇边抱怨，“痛啊。”

青年总是会坏笑地抽走他的剃刀，故意贴紧他的唇问道：“痛咩？我唔觉啊……”

 

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帮青年剃胡茬的好时候。

“喺度搜咯，我行得正坐得直，唔惊你搜嘅。”韦俊轩一脸满不在乎地转过身，大大方方地让他搜，样子嚣张极了。

他没有放过一个口袋，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搜了一遍。

什么都没发现。

他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此时负责搜韦俊轩的车的伙计们也搜完了。

“有咩发现？”

“程Sir，其他地方都搜查过了，只剩待呢个。”

当那位伙计把那个熟悉的魔方拿出来的时候，程天和韦俊轩，都有短暂的表情失控。

“边度揾到嘅？”程天拿过魔方轻轻摩挲，问道。

“车前座嘅箱入边。”

“喂，阿Sir，你哋系咪离谱咗啲啊？细啰仔嘅玩具都要检查咩？”韦俊轩转过头不满地说道。

“唔好意思，呢个玩具我哋要带返去警队拆开来检查。”程天说道。

“噻乜麻烦，喺度检查咪得咯！”韦俊轩不知哪来的邪火，一把夺过程天手里的魔方就狠狠地向地上砸去。

砰的一声，魔方被砸得四分五裂。尽职尽责地几位缉毒警察上前检查，很快就将结果汇报给了程Sir：“冇发现。”

程Sir点点头，但情绪似乎不太对，他挥了挥手，没有像平时一样喊出那句中气十足的“收队”，走回警车的背影有些落寞。

“老大你睇，嗰啲差佬被我哋玩得几嬲，哈哈哈哈哈哈。”小弟吹水指着被捉弄的警察大笑。

韦俊轩没有回应，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副墨镜戴上，独自回到车里，默默启动引擎。

当然要戴墨镜啦，他现在可是堂堂黑帮老大，被人看到红着眼眶哭了像什么话。

“韦俊轩，你得嘅，韦俊轩，你唔可以喊嘅……”

他尝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流。程天总会拿刚见面时的小哭包来举例说他爱哭，他总会冲上前去捂住程天的嘴巴，向修平辩解没有这回事。

小哭包又哭了，不过小绅士不会再买雪糕来了。

他好委屈。

但他知道，是他的错。

 

6 倒霉

程天觉得自己最近倒霉透了。

刚刚反锁了办公室门才发现顺便将钥匙也锁里面了，看到备用钥匙申请理由一栏的伙计憋笑憋得痛苦，他当警察这么多年都没这么糗过；做饭时不是将糖当作盐，就是将醋当酱油，到头来发现自己只配吃外卖；找代购买的新版游戏卡带到货了，却被他恍惚地放进了旧版游戏机里，看到机器没有反应他一个激动拍了两下，好了，现在游戏机和卡带都烧掉了，什么都没得玩了。

他躺在出租屋的小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这房子不大，不过离警局近，上下班很方便。当年他刚刚租好房子，某人就厚着脸皮拖着行李箱来说要与他“合租”，结果到头来不过是“合而不租”，不仅一分钱租金都没交过，还厚颜无耻地霸占了他小床的一半，还有他那一整箱游戏卡带。

……

“点解咁夜先返来啊？肚饿啦，阿天，煮个面来！”韦俊轩在客厅里席地而坐，游戏正打得起劲。

“自己煮啦。”程天追了一天犯，骨头都要散架：“你休息啊，我开咗成日工，系咪应该你煮畀我食呢？”程天瘫倒在沙发上，踹了某人一脚。

“嗯，我煮嘅冇你煮嘅咁好食嘛~”韦俊轩撒娇道，“好歹大家都系同屋住，你就照顾一下合租室友嘛……”

“好，合租室友，你呢个月嘅租金呢？”程天伸出手到韦俊轩面前问道。

韦俊轩立刻狗腿地坐上沙发揽住程天：“我哋乜关系呀，讲钱几肤浅啊。程Sir开咗一日工都攰了，想食咩，我去煮啊。”说完便乐呵呵地进厨房忙活起来。

程天吃了一口韦俊轩夹来的菜，心里想到：要不是看在韦俊轩厨艺不错的份上，大概率早就把他扫地出门了。

韦俊轩又笑嘻嘻地向他碗里夹了一块牛肉。

好吧，应该不会扫地出门，可能就把他踢下床赶他去睡沙发吧。嚼着牛肉的程天想到。

 

韦俊轩最近也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脱离了警队控制之后，他的确有了短暂的解脱的快感。但他还没来得及享受这虚幻的快感，就被苦闷沉重的现实拉了回来。

太子死后，印有自己指纹的枪被Doctor收走作为拿捏自己的把柄。和警队闹掰了之后，自己所有行为都将不再有法律的豁免权，现在要是被抓到了，就凭合联社贩毒的体量，牢底坐穿那是肯定的。他也曾有一刻想要退出，坐着飞艇一走了之。但Doctor对他实时监控步步紧逼，前些日子还召开社团大会，在一帮老叔父面前宣布他就是下一任坐馆。他现在是被彻底绑上贼船了，进退两难。

程天，还有他的程天。他承认，他最近的情绪控制都很糟糕。卧底的双面人生活让他得了不小的心理疾病，身份认同的紊乱只是最基础的病症；虚无感和无意义感的侵蚀下，他不止一次有过轻生的念头。从前的他无论冬夏，大部分时间都穿着T恤；现在的他无论多热，都只会穿黑色的长衬衫——为了掩盖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一道道刀痕。他已经是坐馆了，这些刀痕自然不是打打杀杀搞出来的。他习惯了用身体的疼痛来麻痹自己，似乎这样就可以短暂地从心理的创伤中逃离。

他现在表面上是威风凛凛的合联社的坐馆，走路都带风；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是只落魄的丧家犬，早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Part2（03）

2023年3月8日

1.

拍hehe电影？

这种题材之前是没考虑过的。

我的想法一直都是为了能“出街”，最多也就演演男闺蜜。

但是Bosco可以接受的尺度都好大的，我们有次聊天谈到过这件事。

好奇如我：“所以你都可以接受拍hehe电影吗？就很多激情戏的那种。”

平静如他：“剧本好的话我都ok的。”

当下我的脑袋里面立刻浮现出他跟其他男人ooxx的画面。

不！我不接受！！

就算要拍的话，也得是我们两个拍！！

而且如果设定我是攻的话岂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上了他！

2.

所以我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表达了这一合作意愿。

结果当天就出了劲爆新闻——

第9次与好友黄宗泽（Bosco）合作，Ron觉得最重要观众喜欢，即使要跟Bosco合拍同性恋题材电影也无问题。

“为何不可？张国荣和梁朝伟一样拍得好正，做生不如做熟﹗我们专业的，笑完就咀，怕什么﹗”

3.

欢迎各位导演来找我拍hehe电影。

我的要求不多——

合作对象仅限Bosco。

最好剧本能把我写成上面那个。

4.

研究了一下体位。

好像坐在上面的确能插得更深。

不不不，我说的“上面”不是这个“上面”！

就这个体位而言，我要做的是躺在下面的攻，而不是坐在上面的受！

应该够清楚了吧。

2023年3月15日

最近几天没有见到Bosco，有些想念。

哦不，是非常想念。

2023年3月17日

1.

没等到我的采访视频or音频出街，反而等来了Bosco的一个电台访问。

他居然说因为我们两个太像所以没办法演情侣？！

他说这话不会脸红吗？

这年头真情侣都不适合演情侣了吗？！

好你个波士高，无视我的一片真情和一往情深，全世界最不可爱！！

2.

等等，波士高你做什么马国明的“小鸟依人”？！

3.

我立刻给Bosco打了电话。

“你为什么不想跟我演hehe电影？”

“你自己讲的，不想跟我演情侣。”他倒委屈起来了。

“那我现在说想跟你演了。”

“我知道啊。”

乜嘢？知道还在电台里面那么说？

“那你为什么宁可选马明都不选我？”

“拍戏要有冲突才好看嘛，我们这么合拍很难出戏剧效果啫。”

这什么歪理？

但我好像有一点点被说服了喔。

* 附上Bosco电台采访相关part文字记录：

（时间好像是20230314）（881-1圈圈）

女主持：“拍完打戏之后，我们拍激情戏啦，这次的对象呢就是男士来的，剧情就是讲hehe的恋情”

男主持：“男男呢”

女主持：“男男没错，那么剧情有很多激情戏、接吻戏，那你们会选谁呢？吴卓羲和马国明（二选一）”

Bosco：“马国明”

信号：“吴卓羲”

（所有人各种大笑，“刚好两对”）

信号：“两条线，两对恋人”

男主持：“hehe对hehe”

Bosco：“所以不就是吴卓he？”

（所有人继续笑）

男主持：“好了，波士高选马明？”

Bosco：“因为我跟卓羲两个人性格好像有些相似，情侣应该两个人分别大一点，那么马国明呢，他比较斯文一些，他比较适合做一个hehe里面的‘小鸟依人’”

女主持：“那反过来他让你做‘小鸟依人’可不可以？”

Bosco：“都可以都可以都可以~”

……

女主持：“浩信呢？浩信选了卓羲？”

信号：“是的，我觉得马明拍这些戏的时候，性格上比较含蓄些，我担心他放不开……我想这个角色是比较哇哦一些的，选卓羲的话画面会比较丰富一些”

Bosco：“震撼性高些，反正都是拍这些，去到尽了，拍这些激情戏真是满脸都是血管”

信号：“咬人哈哈哈”

原作：（报看的）法言人X（报看的）廉政狙击

踩点码了个潦草的开头……！520必须给我产品造谣

1

2022年，香港，尖沙咀警署。

凌晨四点室内明亮的灯光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比威士忌更有效地唤醒了金秉信的大脑，虽然给富二代办理保释手续只需要占据他充其量5%精力。

金秉信没消耗完他的5%精力便已完成今日突发任务其一，神奇地变出两杯咖啡递给相熟的阿Sir们：“李Sir，钟Sir，准备换班啦，辛苦辛苦。”

“金师爷，你的情报系统里还包括警署排班吗？”

“如果可能这绝对是我要录入的信息，可惜我只是刚巧看到钟Sir口袋露出来的干洗店取衣卡上面的时间。对了，警署过去的那条路今天刚刚铺了水泥，最好绕道走。”

金秉信等待当事人收拾东西的空当里和年轻警员们打哈哈，顺便消耗预算内剩余的1%精力扫描有无潜在金主。富豪子弟们深夜玩乐闹事是他极为喜爱的突发事件，有什么比成群的富二代（和他们有钱的爹地们）更有吸引力的呢？深夜紧急来电永远让人格外血脉喷张，这不比阿Will的嫩模女友或者大雄的秘密小电影刺激？

有了，三点钟方向，有一个裹在花朵刺绣西服里的高大年轻男人散发着很贵又能惹事的气息，金秉信还没走到他身旁便已闻到浓烈的酒精气息。他一脸关怀地递上手帕：“先生，需要帮忙吗？”

有几分眼熟的年轻男人歪斜着眼睛瞪他，半天没成功聚焦到他脸上：“你，去看我哥到哪了，扑*。”

难得遇到哥宝，不过富二代兄弟感情这么好也挺不常见，金秉信看男人脚上秋叶色的Berluti沾了不少呕吐物：“好的，我帮您联系，要不您找一下他的联系方式？或者让他打我电话也可以。”他把名片递过去，果不其然被男人一手打飞：“烦死了，我就要卓以凡赶紧滚过来接我回去。”

金秉信捡名片的动作一滞，一只手突然先他一步拾起名片，还给他掸了掸递过来：“阿金，你还在施雷哇？真尴尬，遇到老朋友，就让我弟弟就在你面前出丑了。”

卓以凡让温润的微笑在脸上挂了一秒，随即他就面对醉鬼弟弟沉下脸来：“回家前先给人道歉。”卓家二少爷嚷嚷着一串意义不明的抱怨，被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哥哥一瞪竟然乖乖收声了。金秉信受宠若惊地受让了卓二少的道歉，便目送这兄弟俩离开警署。

“阿金，有空约饭吧。”

“好，回见。”

金秉信鉴定两人告别语的客套程度差不多，督促自己迈大脚步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所以你们就是客套了一下？”

“不然呢，勾着脖子去酒吧叙旧吗？”

“不是，你的名片没发出去吗？”

“师兄，施Par，施老板，我差点为你对我个人的关心感动了，结果你只关心我卖了多少。”

“师弟，金Par，金老板，八千万还债道路长且阻啊……”施雷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施耀兴出乎他意料地很高兴，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幸好你没发出去啊！来了个大生意，如果你和卓家牵扯上了这大单我还真不敢接了。”

金秉信接过施耀兴递过来的名片：“嚯，不错哦，昭强找上来了，还以为这种野心勃勃的大企业看不上我们这种小所。When,where,who？”

“今晚，昭强总裁办公室，跟名片上的人。”

“嚯，陈昭强的遗孀好像相当年轻貌美，难怪师兄情绪如此激昂。”

“她开的条件确实很吸引人，她要我们办的业务也很正规，恳请金师爷晚上使出浑身解数、必要的时候牺牲色相也要把她拿下。”

“呃……掂！”

金秉信收起嬉皮笑脸开始检索昭强集团和集团主席的信息来。这个在菲律宾靠开赌场发家的集团经过多年转型，目前主营业务都是房地产相关，在十年前支持他们的当地政要倒台后就将资产和业务转到香港，一言不合就买楼买地，只能用财大气粗来形容。不过能够迅速挤进香港房地产市场还迅速回本盈余，确实有些本事。

真是期待同这个集团的合作。

金秉信吹着口哨把战斗用西服熨了熨，又让实习师爷和律师帮着把头发再塑个型，意气风发地带着临时敲出来的法律服务企划书出发了，路上他还趁机学了几句菲律宾话。

“你好，我是屠敏。”

“您好，施雷律师事务所法律行政主管金秉信。”听说昭强集团主席屠敏是土生土长的菲律宾人，没想到广东话说得如此地道，金秉信想了想还是没秀他的蹩脚菲律宾话。他恭恭敬敬呈上企划书，对方翻了几页，如同新闻报道中一般年轻美丽的脸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主动找上门来，见面看了企划书又一言不发，他们到底想要什么？金秉信决定努力推一把。

“不好意思屠总，我上午从警署回来才得知今晚的见面，所以企划书做得比较着急，没有详细展现我所能够并且建议的全部法律服务。企划书只是一个方向，我们也可以根据客户需求提供定制化的服务。”金秉信观察着对方的举止神态小心说道。昭强和屠敏给人的感觉都庄重周正得仿佛什么中央直属企业，他没敢把同K爷那堆道上金主们的打交道的那套摆出来。

屠敏金口终于缓缓张开：“我们集团的法律顾问团队很优秀，你的企划书里大部分内容他们都已经胜任，所以我需要你们提供些特殊的协助。不过只要你们能办到，我们能提供的酬劳也会让你们满意的。”

金秉信一条眉毛微微上扬了一个角度：“请屠总明示。”

“昭强从菲律宾进入香港全力进军楼市十年，取得了不俗的成果，但始终面临着竞争对手的明里暗里打压，我们了解过对方是依靠香港黑帮势力发展起来的本土资本，我们希望能有一个熟悉对方的法律顾问、或者说战略顾问帮助我们。”

“屠总对我们的赏识我很荣幸，但我有些困惑，熟悉廷晖的律师事务所很多还不乏大所，您是如何找到我们这个还不到十个人的小所的呢？”

“我们的法律顾问团队是很优秀的，他们查到你和廷晖集团预备接班人兼法律顾问是关系还不错的老同学。”

金秉信耸耸肩。廷晖集团虽说是目前数一数二的本土集团，但发迹时间也只不过十几年时间，靠着占据到风头和据说大到夸张的人脉关系网横行已久，其他还没有被吞并的小集团和公司，实际上也经常要看廷晖脸色行事。也难怪新兴大集团昭强看他们不顺眼。

“我明白了。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不和钱过不去！实在不行……友情岁月一起商量。

 

“很好很好，后面签约收费派人驻地这些就有劳阿金你继续跟着了……来了Daddy来了！好了我要给思思念睡前故事去了不打扰你干活了就这样。”

“就知道会变成这样。”金秉信苦笑着把通讯断开的手机放下，迅速洗漱一番躺在床上进行今日复盘。其实除了项目本身宏大一点，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总结起来无非还是竞标抢资源。

只是对手是卓以凡视为心尖宝物的廷晖。对手是卓以凡。金秉信以为自己会十分兴奋，但他心里有一丝不安。廷晖被保护得很好，但肯定不是没有办法找到突破口，他金秉信也是黑白两道人脉都有的角色，要下狠手他不是不能，而是他不愿意。

再加上他知道卓以凡会为了守护卓家和卓家的产业不顾一切，他就更害怕在这场巨头之间的商业较量中，自己会不知不觉又一次把卓以凡往绝路上赶。

“人家也成长了不少，可能我把自己想得太了不起了，搞不好一不小心就被他整得吐血。”金秉信自言自语，脑海里不觉幻想卓以凡背后跟着他干爹的一堆混混，拿着一堆内定中标的文件朝自己不屑冷笑的模样，感觉很讨厌。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要回到中学学校后巷里，对那个为了维护养父母跟人打架的卓以凡洗脑：你的人生是自己的！不要为别人活！

也要对那个路见不平一跃而上激情互殴的自己说：当时拉住他的手就别随便放开，把他带远一点，再远一点。

金秉信闭着眼看脑子里的回忆杀，逐渐分不清回忆和梦境。梦里十几岁的自己打趴了一片小混混，拉着十几岁的卓以凡一直跑到电车上，隔着车窗看追不上的人原地骂骂咧咧。母亲刚刚去世父亲行尸走肉混日子的金秉信，被人说养父母捡自己回家是为了当弟弟保姆的卓以凡，两个郁郁寡欢已久的少年突然笑成一团。

“谢谢你，我叫张以凡。”

金秉信摁下闹钟。从张以凡到卓以凡，已经二十年了。

 

TBC

从廉政和法言人双双杀青以来就脑了这拉郎现在终于搞起来了！我还脑的信凡是另一对造谣拉郎的……转世（不一定会写出来（nbcs

# 520专供

# 每一part都是相对独立的故事，画风都略有不同

 

1 小哭包与小绅士

“俊轩啊，入咗新学校要生生性性，畀心机读书，知嘛？”院长帮男孩整理好领带，慈爱地说道。

“嗯，我会嘅，院长。”男孩乖巧地点点头。

韦俊轩不自在地摸了摸胸前崭新的领带，他还是第一次穿这么正式的礼服，但是院长嬷嬷说，在纳莎书院读书，每天都要穿礼服。

韦俊轩，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仔。虽然孤儿院里上房揭瓦调皮捣蛋的事样样少不了他，但自幼记忆力超群的他成绩向来优异，小升中时顺利地升入了九龙区数一数二的Band 1名校——纳莎书院。这是近些年来孤儿院孩子当中最好的升学成绩了，院长嬷嬷和老师们都很高兴，奖励了韦俊轩一整套崭新的文具，还有韦俊轩最爱的玩具——魔方。

孤儿院孩子的玩具向来匮乏，韦俊轩上一个魔方还是他8岁时参加数学比赛得到的奖品，由于被玩得太久，表层都有些掉色。新魔方很好看，是最新的动漫联名款，每一面除了颜色不同外，放在阳光下还可以看到代表各个颜色的精致的动漫神兽花纹。韦俊轩实在是太喜欢他的新魔方了，就连睡觉时也抱在怀里。

 

新学校的第一天，韦俊轩感觉还不错。老师和同学都很友好，学校的环境也很棒，田径场、足球场、篮球场、网球场、游泳池、音乐厅……都好大好气派，怪不得孤儿院的院长和老师都要他们好好读书上名校。

班里的好多同学都彼此认识，他们要么来自同一个直升的小学部，要么就在外面的补习班里是同学。韦俊轩的小学只有他一个人来了纳莎书院，他更没有在外面上过补习班，所以在一片喧嚣打闹中，他显得有些孤独。

不过没关系，第一天啧。乐天派的韦俊轩挤出一个微笑安慰自己。下课铃声一响，他又变回那个没心没肺的韦俊轩，背起书包就向门外冲去。

 

“𡃁仔，识做嘅，就交钱。”两个古惑仔装扮的人拦住了韦俊轩的去路，明摆着要来收保护费。

韦俊轩飞速在大脑中评估着局势，对方有两个人，还都人高马大身强力壮，自己硬碰硬肯定是打不赢的，他立刻顺势求饶：“我冇钱，两位大佬放过我吧……”

“冇钱？”古惑仔一号拎着他的衣领说道：“纳莎书院嘅少爷仔同我讲冇钱？当我傻吗？给我搜！”

古惑仔二号扯过他的书包便开始粗暴地翻找起来。书本、作业薄、文具散落一地，韦俊轩挣扎地想要阻止，但古惑仔一号只用一只手就轻松地钳制住了他的手脚，他完全动弹不得。

“大佬，真系冇喔。”古惑仔二号把空书包倒过来，示意已经全部搜过一遍了。“不过，呢个玩具几得意嘅，大佬你睇。”古惑仔二号把精致的魔方献宝似的拿给古惑仔一号看。今天的魔方被韦俊轩拧成了每一面都是小鱼图案，在阳光下还显现出漂亮的神兽暗纹。

古惑仔一号接过魔方满意地点点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韦俊轩说道，“𡃁仔，今次就放过你，下次乖乖准备钱。”说完，还不忘在崭新的文具袋上踩上两脚。

挣脱古惑仔束缚的韦俊轩急红了眼睛，操起身旁垃圾桶旁的废弃铁棍就朝没走两步的人抡去。两位古惑仔不愧是棍棒底下揾食的人，被打得懵了不过2秒钟，就立刻反身和偷袭自己的小鬼干了起来。韦俊轩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没过一会儿铁棍就被抢走，只剩下挨打的份。

“大佬，差唔多了吧，呢度喺学校附近，等阵被人报警就大祸了。”古惑仔二号和古惑仔一号说道。

“走！”两个古惑仔大摇大摆地走了。

 

“韦俊轩，你得嘅。韦俊轩，你系男子汉，唔可以喊嘅……”小男孩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小声鼓励着自己，奈何眼泪仍然不听使唤地一个劲地往下掉。今天的情绪控制显然超过了小男孩的能力范围了，尝试了多种方法遏制泪水无果后，男孩自暴自弃地扔下书包，坐在墙根下嚎啕大哭起来。

“同学仔，做咩喊啊？”

程天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韦俊轩的样子。像在泥堆里刚刚打滚过，浑身上下都灰扑扑的，脖子和嘴角还有青色的瘀痕，唯有一双满是委屈的眼睛因噙着泪而发亮，抬起头望向自己时，就像被遗弃的小狗渴望被收留般无助而可怜。

程天从兜里掏出两张纸巾递给这位校友，便开始了自我介绍，“你好啊，我系纳莎书院中学部1B班嘅程天。”

韦俊轩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程天的样子。明明还是个小男生，微微弯下腰递给他纸巾的样子活像请女仔跳舞的小绅士，就连嘴角微笑的弧度都像专门设计过一般温和又不失风度。小俊轩看得呆了，愣了一会儿才接过这个小绅士递来的纸巾，小绅士说自己叫程天，说完又对韦俊轩温柔笑笑。

程天，好好听的名字，就连笑容也好好看，还有小酒窝……韦俊轩接过纸巾后，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程天的温柔)里迟迟没有动作。

大概是小学部的小学弟吧，程天看着小孩呆呆的样子，心里做出了判断，拿过纸巾便蹲下来帮小孩擦眼泪。

“系唔系被人哈了？话畀哥哥知，哥哥帮你同老师讲，嗯？”程天耐心地问道。

被人擦干眼泪后小孩逐渐回魂，这才想起来做自我介绍：“我都系纳莎书院中学部1B班嘅，我叫韦俊轩。”

和自己是同班同学？程天看了看小孩比自己矮半个头的身量，略显稚嫩的仍带着点婴儿肥的脸庞，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中学生，顶多就小4吧。程天挠挠头，继续问：“你点解要喊啊？”

小俊轩把自己被两个古惑仔打劫的过程描述了一遍。

程天听完，连忙问道：“你身体冇事吧？”

从小就打架经验丰富的韦俊轩摇摇头：“还好…”小孩顿了顿，接着说道：“但系我嘅魔方被佢哋抢走了……”小孩说到这，撇了撇嘴似是又要哭。

“魔方啧，你同你爹地妈咪话，叫佢哋再买一个畀你咪得咯？”程天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没想到小孩听到这话，似乎是激活了泪腺，又开始止不住地哭起来。

程天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爱哭的小男生，一下子慌了神，只能学着爸爸妈妈安慰家里爱哭小妹的样子，抱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小孩干巴巴地哄起来：“俊轩乖啦，冇喊啦……”

“我…系孤儿…冇爹地妈咪……”韦俊轩在程天怀里断断续续说道。程天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触到了雷区，连忙诚恳地道歉：“对唔住，我之前唔知……”

韦俊轩摆摆手，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强撑出一个笑容：“冇事，我都习惯了……”

程天摸了摸自己裤兜，眼睛一亮，拍了拍韦俊轩肩膀道：“你喺度等我，我好快返来。”

不一会儿，小绅士就小跑着回来了，他微微歪着头调皮一笑，像变魔术一样从身后变出了一个雪糕杯塞进了还在抹眼泪的小孩手里。

“请你食嘅，vanilla味，你中意嘛？”小绅士体贴地问道。

看见雪糕的小馋猫哪还记得什么烦恼，微笑着说了声：“我中意, 多谢你。”便开始不理斯文地吃了起来。

小绅士看着小孩吃成大花脸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小馋猫这才有点不好意思地放慢速度，抬头看着小绅士，这才发现他居然没有吃，只是在看着自己吃。

“你点解唔食啊？”小孩小声问道。

“我唔系好中意食雪糕嘅。”小绅士回答道。

“哦~”小孩应声答道，心里却觉得奇怪，居然会有人不喜欢吃雪糕的。

其实真相是，小绅士口袋里的零钱只够买一杯雪糕，但如果和小孩说了，怕不是又要惹他哭一场。哄了两场已经够了，再哄一次他可招架不住。说起来，家里的小妹哭他都没有这样哄过呢。

 

2 三剑侠

一个纸团轻轻砸来，不疼，只是有点痒。韦俊轩抬头看了一眼，老师正对着黑板板书，正是时候！便飞速弯腰拾起纸团。

“情报准确，学校开教师培训会，自习课无老师巡逻，逃否？”

一行整齐的小楷，一看就是程天的字迹。韦俊轩点点头，提笔写了个“逃！”后，抬头看了看老师仍然在板书，便找准时机将纸团扔给了前面一排的许修平。

无奈，许修平听课实在是太认真，被纸团砸了也浑然不觉。韦俊轩急得干瞪眼，好不容易越过半张桌子伸长了手刚要拍到许修平的肩膀，老师的视线就扫到了他这边。他只好缩回手作罢。

 

程天、韦俊轩、许修平，自打中一入学后，就不知怎的，成了形影不离的三剑客。吃饭一起，写作业一起，骑车打篮球一起，逃课追女仔就更加要一起啦。

和老师们想象的不一样，科科全优还身兼班长的程天，往往是作恶搞怪的提议者。依赖职权之便，程天往往有最为准确的线报，并据此制定出逃课的路线、时间以及规划。执行力一流身手敏捷的韦俊轩往往充当先锋队的角色，帮伙伴们探路打头阵（以及被发现时背锅）。乖乖少爷仔许修平只需要服从安排，以及在打破玻璃、砸破车窗等危急时刻贡献出自己的钱包即可。

 

“阿天，今日有咩玩嘅？”下了课，三人便快步走到了他们的“逃课专用通道”——学校垃圾房。只要忍着恶臭穿过垃圾房，就能从垃圾房预留的小门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学校。

“到咗你哋就知啦。”程天神秘笑笑。

三人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家酒吧的后门，程天这才揭开关子：“呢度就系联兴社鸡头，爆谷看的场。”

韦俊轩恍然大悟，许修平还一脸懵逼。

“今日，我哋就系来复仇嘅！”程天和韦俊轩两人面对面站着，像最近流行的战斗陀螺动画片里的主人公一样握紧拳头摆好pose，超有默契地一起喊出了台词。

经过几番打探，程天和韦俊轩知道了那天打劫韦俊轩的两个古惑仔就是联兴社的鸡头和爆谷，私底下两人已经筹划了N个版本的复仇计划了，每一个都惊天动地威慑四方（中二无比透着傻气）。当两个宝贝终于意识到火力悠悠球、战斗陀螺、超能四驱车、神奇宝贝和数码暴龙都不能帮他们打败两个古惑仔之后，他们决定采取最原始的方式，到现场和他们决一死战！（请原谅，中学一年级小男孩的词汇都是这个风格）

 

“我发现，二楼有一个小房间佢哋好紧张，总系上锁嘅，一定系摆咗啲重要嘢。”程天小声说道。

“嗯！我哋今日就要深入敌军腹地，直捣黄龙！”韦俊轩握紧小拳头，义愤填膺地说道。

“需要我做咩？”许修平问。

“你有一个最重要嘅任务，望风，一有人经过就通知我哋。”程天郑重地拍了他的肩膀，许修平点点头。

三人鬼鬼祟祟地通过后门楼梯悄悄到了二楼，韦俊轩拿出了一条铁丝，展示他从小就练就的绝技——撬锁。很快，门被打开，程天先机警地看了看确定房间没有装摄像头，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手套帮自己和韦俊轩都戴好，才领着韦俊轩快速闪了进去，留修平在靠近门口处透过门缝观察外部情况。

程天的推测没错，这里的确是古惑仔重要文件的放置地，不过古惑仔们的文化水平自然不会有多高，有几本显然是账本的东西，韦俊轩看了几眼就发现了十几个错别字以及几处数字算错。他指给程天看，两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反正佢哋数学咁差，我哋一于将呢啲数字全都改咗，到时佢啲要交数嘅时候交不出来，肯定要被社团嘅大佬打嘅，哈哈哈哈。”韦俊轩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我改呢两本，你改呢两本。”程天笑得拍大腿，便开始改起了账本。

没过多久，两个捣蛋鬼就把账本改好了，修平向两人做手势表示外面依旧没动静。两人便开始重新物色新的复仇对象。

“哎，呢个系咩？”韦俊轩翻箱倒柜后，找出了一个黑色的旅行袋，一拉开，里面是整齐摆着的一罐罐奶粉。

“奶粉？”程天把手放在下巴下，做出了一个柯南思考状，“电视剧演嘅，毒贩为咗掩人耳目，往往将白粉放喺奶粉罐入边。”

“有道理。”韦俊轩已经手速飞快地打开了一罐，闻了闻便说道：“的确冇奶味。”

程天环视了一下四周，便发现了两个好东西。“俊轩，你睇！”

韦俊轩朝着程天指着的方向看去，是两个装满了污水的地拖桶！他和程天相视一笑，便着手把剩下的几罐“奶粉”都开了，哗啦啦地全都倒进了地拖桶里。

完事后，韦俊轩正准备走，却见程天抱着几个奶粉罐跑到了窗边。

“仲唔走？”韦俊轩好奇地走到他身边。

只见程天正费力地把窗边几颗盆栽里的沙土放回奶粉罐里。“咁就唔会被发现了。”程天顽皮地笑笑。

韦俊轩惊叹地竖起了大拇指，“哇阿天你真系好醒目啊！”连忙帮手装起了沙土。

待几罐奶粉都装满了沙土，两人还耐心地拿出纸巾擦拭地干干净净，又原封不动地盖上了奶粉盖，安安稳稳地拉上拉链，把旅行袋摆回了原地。

搞定，复仇大计成功！

 

三人有惊无险地刚刚从后门走出来，还没走两步路，就听到了一个似乎是追着他们来的急促的脚步声。

“快跑！”做了亏心事的三人立刻开始逃命似的跑了起来，也不知道跑了多少条街道，确定后面没人跟时，三人才气喘吁吁地笑着喊停。

“其实，啱先嗰个人应该唔系追我哋嘅，我听到佢打电话，好似系约会迟到喔……”许修平缓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道。

“唔系啩！衰仔，你又唔早讲，你知唔知我几咁惊啊，心都跳出来了！”韦俊轩的气还没喘均匀，听到这话激动地拍了修平背一下。

“你又冇问，就系咁跑，我边有机会讲啧！”许修平辩解道。

“咁你做咩要跑啧！你唔跑我哋咪知咯。”

“我唔跑点追得上你哋呀，一个二个都跑得咁快！”

……

程天看着两人小学鸡似的斗嘴，在一旁乐得开心，从兜里拿出了薄荷糖嚼上了一粒。

“好啦，今日复仇咁成功，去阿珍士多庆祝咯。”程天打断还在吵的两人提议道。

“好，边个最后一个到就边个买单！”韦俊轩刚刚说完，就像兔子一样地冲了出去。程天也反应极快地跑了上去。

又慢了半拍的许修平这时才大叫道：“喂，等等我啊，次次都系咁嘅！”

 

3 警校嘅蚊好大只

“警察例行检查，全部人，身份证。”程天举着警员证领着一帮伙计冲进了酒吧。

程天四周围看了看，趁着手下在干活，便拿着手机走到了角落里。

“保险经纪：依家巡你嘅场，你去咗边啊！”

“电器仔：大佬啊，先朝早8点半，边个古惑仔8点半就开工嘅！”

“保险经纪：唔得闲开工得闲玩手机？！”

“电器仔：前晚睇波啊，唔知依家世界杯咩阿Sir。得了，系咪冇事啦？我返床瞓了🥱😴”

“保险经纪：衰仔😡我通宵开OT你睇波🤬”

“电器仔：😝😝”

程天一脸不悦地熄了手机屏，“收队！”

 

程天不会承认，他之所以一大早刚刚上班就专门带着一帮伙计去巡场子，是因为他好久没看到某人了。

就是有点想见他。

说起来是有些离谱的，程天悄悄在心里算过，从中一入学第一天开始，他和韦俊轩的每一次分离都没有超过3天。上学时的周末两人会一起打机，韦俊轩还会偶尔到他家饮汤食饭；至于寒暑假期两人更是几乎每天都以“写作业”为名约在一起四周围搞搞震；后来一起上警校又是同班同宿舍；再后来入警队又分到一个区一个部门……过去十多年，他似乎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那张对着自己坏笑的脸，一伸手就可以揽住那人的肩膀，一侧过头就可以和那人说悄悄话，一嘟嘴就可以得到那人的一个吻……

但是，自从韦俊轩去当卧底后，两人最好的情况也只是一个星期在安全屋见上一面。平日里保持联络的方式就只有韦俊轩鬼画符般的数薄，以及聊天软件里三言两语就惹得自己火大的“电器仔”。

程Sir从口袋里拿出了薄荷糖，耳旁又响起上一次小卧底警告自己的话：“冇食咁多薄荷糖啊，杀精嘅！”

本来只倒了一颗的程Sir想起这话，又狠狠倒了好几颗。

“杀就杀咯。”程天斗回想自己这段时间因某人的缺席而寡淡无味的幸生活，斗气地嘟囔道。

 

作为NB的头，程天除了要扫场抓犯，自然也少不了必要的官僚任务。这天他在总区警署进行季度述职之后已经快十点，连续通宵了2天的程Sir决定放自己回去休息一晚。他本来就困得不行，停车的地方又属于背光区，他正准备打开车门，就踢到了一个有点软的东西。

“痛啊……”

熟悉的声音一响程天瞬间就醒了一半。只见他朝思暮想的人一边捂着头一边笑嘻嘻地把怀里捂着的还有温度的三明治和猕猴桃果汁递上前。

“大佬啊，呢度系总区警署啊！成个香港最劲嘅警察喺噻度，你依家系古惑仔，跑来呢度唔惊死咩！”他接过三明治和果汁，就立刻数落起小卧底来。

“唔系有程Sir喺度嘛。”小卧底没心没肺地笑着，眼见handler还板着个脸，连忙凑上前去轻轻吻了吻他的嘴角，小声撒娇道：“人哋挂住你嘛…去到差馆又唔见你架车，但系其他伙计又咪走，所以我就来呢度揾你咯……”

“咁你可以send个message嘛！”
“人哋想畀你惊喜咋嘛！”小卧底帮手拆开三明治，“知你一定冇食饭啦，快啲趁热食，乖啦~”

 

本来只是吃三明治的，吃着吃着两人不知怎的两人就吻在了一起。本来说好了开车送小卧底一程的，送着送着不知怎的两人就滚到了一起。

两人都已经不记得，他们的兄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了。不过，两人都确定，肯定比在警校时两人第一次滚到一起要早得多。

……

“喂，听日修平就要返来过年了，你话佢睇得出来嘛？”韦俊轩撑着脑袋，意有所指地敲了敲自己和程天的枕头。

程天笑着摇摇头，两人的眼神交汇的一霎那都瞬间明白了对方心里的想法，

“咁系睇唔出啦，佢水平系咁样嘅！”两人大笑。

中学毕业后程天和韦俊轩都直接考进了警校，许修平尽管也想当警察但无奈被家里人安排了出国留学，三剑侠只好短暂分离。不过在寒暑假期，少爷仔都会记挂着他的好兄弟，带着从国外买回来的手信邀请他们出来聚会。听着两人对于警校训练添油加醋的夸张描述，少爷仔时常惊得一愣一愣地，为他俩加了不少好菜，“你哋辛苦了，来，多食啲补补。”两人偶尔也会对自己又吃又拿的行为感到一丝愧疚，但看着少爷仔充满求知的钦佩目光，所有的不安都烟消云散。人家爱听，我们只是得点好处，合情合理，没问题。

“如果，我系话如果，修平睇出来了，点算啊？”韦俊轩接着问道。

程天侧过身子，想了想说道：“咁我就话，系你勾引我先嘅。”

“哦！”韦俊轩夸张地大叫道，过了一会儿顽皮地眨眨眼睛笑着说道：“咁我就话，我勾引完之后呢，你系咁强奸我。”

程天被逗笑，狠狠地捶了韦俊轩的胸口几下。

“喂，痛啊，我要同修平投诉，你谋杀亲夫啊！”

程天不说话，笑着将拳头下移攻打别的部位。

“哇，阿天你噻唔噻咁狠啊，你唔心痛我都要为你下半生嘅幸福着想啊！”韦俊轩一边嘴上不饶人地抱怨，一边宠溺地笑着任由程天打。

“你讲清楚，系下半生定系下半身啊？”程天说道。

“你觉得呢？”韦俊轩抓住程天作怪的两只手放到胸前，这才开始反攻地吻回去。

…

“喂，韦俊轩你属狗嘅咩！你睇下你……”程天站在镜子前指了指脖子上领子都遮不住的“可疑痕迹”，抱怨道，“修平等阵问起点解释啊！”

看着自己的一番杰作，韦俊轩笑着说道：“啊…你就话警校嘅蚊，又多又大只…哈哈哈哈哈……”

 

“哎？阿天，你条颈点回事啊？”一会儿的聚餐上，许修平果真问了这个问题。

“啊，你唔知，警校嘅蚊呢，又多又大只……”程天硬着头皮答道，顺便瞪了憋笑憋得脸都红了的某人一眼。

“俊轩，你笑咩？咁好笑咩？”许修平疑惑。

“冇…我只系觉得嗰啲蚊好识货，专登拣阿天呢种细皮嫩肉嘅来下手…可能好味啲啩…哈哈哈哈哈哈……”韦俊轩笑得放肆。

程天向某人递了个眼刀，心里骂道：“系呀，我唔只识，仲好熟添，我仲知，最大最衰嗰只蚊就叫作韦俊轩呢！”

 

4 断线

无力感，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无力感侵蚀着、吞噬着、淹没着他。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正在被人推下山崖，令人恐惧的不是即将粉身碎骨，而是此时此刻失重的无力。

他在恐惧。

他不怕被上司骂一顿，他也不怕被降职减薪甚至革职，他甚至不怕死。

但他害怕面对他。

这次，他真的对不起他。

 

“古Sir，呢份文件系咩意思？”

他极少这样直接敲开上司的门质问，他向来都是最知道怎么守规矩的那一个。

“上头嘅意思，呢个就系最后嘅结果。”古Sir抬头看了他一眼，平静地答道。

“古Sir……”他刚刚开了个头，就被上司打断。

“阿天，我知你想讲咩，但系，我都系嗰句，呢系上头嘅意思，我都冇办法。”

他知道再争辩也是无意义，握紧着拳头离开了。

他的拳头就这么没松开过，先是捶办公桌，而后是办公室的承重墙，再然后是自己的头。

他不觉得痛，只是脑海里不知怎的蹦出了某人曾说过的一句话。

“傻猪猪来嘅！边有人嬲系打自己嘅！”

他苦笑地摇摇头，目光停在了办公桌上一张年代久远的合照。按理来说，自从卧底开始任务之后，警局里所有和卧底的资料都应该清理，不留一点痕迹。但这张照片被悄悄留下，三个小男孩，一个故意不笑摆着副chok样，一个睁大了眼睛才发现镜头，个子最小的那个故意踮起脚尖在两人身后摆着个搞怪的鬼脸。

“衰仔。”不知不觉红了眼眶的他敲了敲相框，不知在骂谁。

 

尽管，古Sir每一次都以数薄为借口指责韦俊轩，但他是卧底又不是会计师，上头真正关心的向来也不是古惑仔的生意流水，而是实打实的任务效果。平心而论，韦俊轩的卧底任务其实完成地很不错，前前后后，他端掉了3个大型制毒窝点，阻断了十几次百万量级以上的大型交易，2次亿级以上的超大型交易。若卧底界也有绩效评比，韦俊轩绝对可以拿到不错的成绩，年终奖比薪资都多的那种。

但随着任务的不断深入，韦俊轩交上来的证据也越来越敏感，终于，敏感到了敏感界的天花板，得到了一纸禁令。

在警队摸爬滚打十余年，程天自然知道每一个案子背后都交织着错综复杂的利益，他当然也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好与坏，黑与白，在这之间还有太多灰色空间。但知道与亲历终究是两码事。尤其是，他知道那一条条看似普通的情报，都是自己的小卧底踩着钢丝玩命换来的：一个个可疑名字背后，是小卧底的一场场勾心斗角虚以委蛇的宿醉；一个个接头地址之下，是小卧底的一次次生死边缘线的挣扎与试探……尽管小卧底总是吐槽古Sir打官腔，总是对他这个handler的嘱托不耐烦，但程天知道，小卧底对任务比谁都更上心。

毒品资金终究是要洗白，小卧底的最后一条线报就是地下钱庄的流水记录，确凿证据之下，幕后大老板应该就要显形。但能够在钱庄里有稳定的过亿流水洗钱需求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在黑帮深入渗透政界的HK，保护伞一遮，哪还有公义的立足之地？

这个终止任务的理由，他接受起来都勉强，何况小卧底呢？

 

“韦俊轩，你仲记得警察守则嘛？最基本嘅服从上司命令，你明唔明啊！”天台，古Sir指着韦俊轩大骂道。

“我仲系警察咩？我系嘅话点解唔畀我复职啊！”

“要求你保持静默系上头嘅意思，我都冇办法。”

“静默，静默，实打实嘅证据有了，幕后大老板就要抓到了，叫我静默，原来上头嘅意思就系咁嘅。”韦俊轩冷笑了一声，扭头就要走。

“喂，你咩态度啊？”

“冇啊，服从上司命令，返去静默咯。”韦俊轩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程天，今朝早我同上头开咗会，一致认为，韦俊轩依家嘅状态已经唔适合做卧底。鉴于佢一再踏破法律底线，决定即刻对佢执行停职处分。”

“古Sir，我觉得中间应该有啲误会……”程天试图解释。

“呢个就系最后通知，冇得商量。”

“太子被杀，韦俊轩的确嫌疑最大，但系，仲冇实质证据，上头唔应该咁武断下结论嘅！”程天激动地说道。

“阿天，我知你同俊轩嘅感情好，但系，佢已经同之前唔同了。我哋系警察，唔可以被私人感情影响太多。”古Sir拍了拍程天的肩膀劝道。

“但系……”

他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他想说的话都不是想对眼前人说的。

他安静地离开了办公室，离开了九龙区警署大楼，离开了喧嚣的市中心，回到了那间空置已久的安全屋里。

他上次在电视柜的暗格放下了送给小卧底的生日礼物，就是那个小卧底放日记和数薄的地方。

自从静默后，小卧底应该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卧底停职后安全屋要回收，小卧底应该之后也不会再来了。

他要拿回他的礼物，那个漂亮的魔方，他的小卧底最喜欢的魔方。

当他再打开暗格时，却发现魔方已经不见了。

看来小卧底已经拿走了。

不知为什么，他竟有点难过。

他的小卧底，连最后一点念想都不愿留给自己。

「但又贪留昨日。」

  

阿Ray回学校后不久，阿波带着阿Ron，陪三哥回了一趟云林，回来的时候没有通知任何人。

阿波其实一直替他守着云林的一家饭店，这家饭店是三哥和从前的兄弟合伙开的，三哥进去之前把他那份转到阿波手里，阿波一直没动，每年的分红也都替三哥存在家里。

三哥这次回来，就是要拿走这笔钱，作为之后的本钱。另外今年的分红阿波还没有去取，想着三哥反正马上就要出来了，等他出来再说不迟。

第二天，三哥就早早起身，路过阿波和阿Ron睡着的房间，敲了敲门他们敞开的门。

阿波到了中午本就睡得不深，听到声音便坐起来。

“三哥！我们马上就起，阿Ron，起啦，三哥已经起来了。”说着推了推旁边睡着的阿Ron，阿Ron沉吟了两声，睁开眼睛缓缓坐起来。

三哥摆了摆手，说：“不，我是想和你们说，今天你们不用跟着我了，我就去叙叙旧，你们自己安排……阿Ron也很久没回来了吧？回家看了吗？”

阿Ron想他指的家必然不是那个烧掉一半的房子，于是说：“我还没回去看舅妈。”

三哥点了点头，把外套披在身上，回头跟阿波说：“你陪他到处走走吧。”

阿波应了声，看着三哥从视线里走开就又躺了下来。阿Ron倒是翻了身下床穿鞋，回头跟阿波说：“你也不用陪我的。”

阿波问他：“你真的要回吴家看看啊？你多久没回了，连姓都快改成姓林了，那里现在什么情况你知道吗？突然回去，会吓人一跳了。”

阿Ron想了想说：“那我不去了。”

阿波又坐起来，伸手从后面箍住阿Ron的肩膀晃了晃，说：“等会陪我去打台球，你还记不记得那家台球室？我去年从阿武那里盘下来了。”

阿Ron回头看他：“这么厉害？”

阿波挑了挑眉说：“三哥的钱我不可能在这里空放这么多年的……我也会拿来自己做生意的。”

“干啦，你这么有钱，来台北还要阿苗借车去接你……”

“我这不是为了把台球室盘下来，把车卖了嘛。”

“你用三哥的钱做生意，这么大的胆子，万一亏钱怎么办？”

阿波耸了耸肩，说：“反正在三哥出狱前把数凑出来就行了……喂，你别跟三哥说啊。”

阿Ron鼻子里哼了一声，站起来：“他肯定都知道，不然你钱哪里来？他看起来很喜欢你，所以放任你这样做。”

阿波从床上跳下来，说：“那当然，他是我大哥嘛。”

他们从家里出去，从一条小径走，穿过一片长满杂草的泥地。不过是离开三四年而已，这里变化并不大，阿Ron走在阿波的前面，很轻松地就找到了路，回到铺了砖头的大路上，又顺着大路走到台球室。阿波拿钥匙开门、开窗户、开风扇，又把传呼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摆在桌上，再去拿球杆。他随时等着三哥呼他。但一直玩到黄昏，传呼机都没有响过，阿波趴在球桌上，球杆推近，说：“三哥一定是喝开心了，又拿了今年分红、又见了朋友……啊，进了！”

阿Ron握着球杆在旁斜靠着球桌，说：“我玩累了，想休息一下。”

阿波扫了他一眼，把球杆放下，说：“到阁楼上去吧。”

他把传呼机踹进兜里，关上店门，带着阿Ron到阁楼上去，阁楼的摆设竟与几年前一模一样，除了墙上的海报被更换过。少年时的记忆又活生生地浮现在眼前，阿波径直走到上锁的柜子前拿出锡纸，也与从前一样。可阿Ron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不弄，你有烟没？给我一根，我在楼下等你。”

阿波转过身，打开一包冰倒在锡纸上，问：“干嘛不弄？别告诉我你戒了。”

阿Ron避开他的眼神，说：“因为我……我现在溜这个就会想做。”

阿波盯着他没说话。

阿Ron回过头与阿波对视，就见他看着自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说：“好啦，我给你拿烟。”

他拿了烟就下楼等阿波，在台球室门口对着斜阳下锈色的光，嗑出一根，点上了火。

还未过足瘾，阿波就从楼上下来了，说要带他去吃饭，还说三哥已经在店里等他们。

阿Ron捏着烟，问：“三哥呼你了？”

阿波点了点头，说：“我刚在楼上给他回了电话，让我俩一起过去找他。”

快走到饭店门口时，他们同时听见了一声枪响，道路两旁树上的鸟受惊，快速地从他们头顶上飞过。阿波心想，出事了，同时死死地抓住了走在前面的阿Ron。

接着他们听见了第二、三、四声枪响，之后便是死一样的寂静。

没有人从店里走出来。

他们僵在原地，似乎等了很久，直到没有听见更多的声音。

阿Ron回头看阿波，问：“怎么办？”

阿波放开他，往前走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气，说：“去看看。”

他们走到门口，见地上三个人倒在血泊里，而三哥捂着肩膀上的淌血的伤口站立着一动不动，手上还握着枪，只是盯着面前的尸体喘着气，没有回头看他们。

阿波一眼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地上其中一具尸体，是上次在台北挑衅过他们的那个男人，尸体边上的枪看来是三哥刚从他手中踢掉的。

阿波一阵屏息，望着三哥的背影，喊了他一声：“三哥，我们走吧。”

三哥缓缓地转过身，点了点头，拎起装着现金的手提袋，扔到阿Ron的怀里。阿Ron接过袋子，和阿波对视了一眼，说：“我带三哥去我家的老房子避一下，你去开车。”

阿波应了声，跑开了。三哥跟着阿Ron横穿过田野，沿着荒无人烟的山径翻过山丘。下山的路上，三哥突然问他：“阿Ron，你今天去看舅妈了吗？”

阿Ron回答他：“没有，我们一直在阿波的台球室里，店里也没有客人来。”

三哥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再继续问。

阿Ron本没想过把老家的钥匙带来，但从台北离开之前，阿波去林家接他，看到他依然戴着那条金链子，说了一句“没想到阿Ron你还挺念旧的”。

于是走之前，他又回了一趟房间，从抽屉里找出了老家的钥匙。他本没打算回去看一眼，想不到却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那个老房子离这里不远，穿过田野翻过山丘就能到。由于着火后一直没有整修，房子闲置了很久，也不会有人来租住。阿Ron把三哥扶到沙发上坐下，正想着怎么帮他处理伤口，三哥摇了摇头，说：“伤口不深，你不用管我……把袋子打开。”

阿Ron蹲下来打开袋子，里面不仅有现金，还有两把崭新的枪。

三哥说：“上了车之后，我会让阿波半路把我放下，你们回台北后不要把这事告诉任何人，知道了吗？”

阿Ron点了点头。

三哥又说：“竹家帮的人很快就会来报仇，就算没人知道，依然有可能找到你们……你拿走一把枪防身。”

阿Ron看着枪，感觉血液逐渐涌上头顶，呼吸越来越快。但他顾不上太多了，从两把枪中挑了一把小的，站起来放进口袋里，回头看向三哥。

三哥点了点头，闭上眼，说：“好。”

此时阿波的车停在了门口，他下车过来敲了敲门，阿Ron闻声去给他开门。门打开后，阿波先和他快速对视了一眼，然后站在门口对三哥说：“三哥，我们可以走了。”

阿Ron转身去拿手提袋，阿波一低头就看见了阿Ron口袋里的枪。

但这时他没有多问，只是接过阿Ron递过来的手提袋扔到车后座，用手垫着门顶等阿Ron将三哥扶上车，再绕回了驾驶座。

阿Ron在后紧跟着也上了副驾驶。

阿波扭头无声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打开他面前的车篓抽屉。

阿Ron回头看三哥，得到默许后，把枪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放进了抽屉里。阿波将抽屉轻轻地合上，重新坐正，转动钥匙、发动车子，驶离了云林。

# 如果22集喝醉的阿天被俊轩捡到了

# 美好属于轩天，ooc属于我

# 设定和原剧略有不同，修平没入狱，俊轩没黑完

 

1

“程Sir，咁得闲啊？我依家要钓鱼喔，你都要跟？”

韦俊轩敲了敲程天的车窗，炫耀似的晃了晃手中的鱼竿。

自从韦俊轩当上了合联社坐馆，程天就保持着一周至少3次的扫荡频率。今天韦俊轩似乎算好了他要来，故意把几家用来散货的酒吧俱乐部都关门歇业，领着他来了个古惑仔版香港一日游，从麻将馆到桌球室，从保龄球馆到镖局，从赛马场到迪厅……

“程Sir，不如都系冇跟了，依家我哋就好似这帮古惑仔的保镖卫队咁，好憨鸠啊……”许修平抱怨道。

“我哋嘅线报应该冇错，佢今日肯定要交易，依家就系专登想让我哋失去耐心。”心理素质极高的程天神色严肃地说道，心里实则已经对着某人骂了千八百句“扑街仔”。

直到韦俊轩来敲车窗，挑衅地说自己要去钓鱼，程天憋了这么久的好脾气终于收不住了。他挥挥手领着许修平一起下了车，皮笑肉不笑地说道：“Turbo哥咁好兴致，我哋咁系要跟啦。”接着便在修平耳边说了几句话，修平点点头便走了。

待韦俊轩刚刚摆好了钓鱼的架势，许修平拎着一个便利店的袋子回来了。程天满意地看了看后，便和许修平一起站在了韦俊轩2米旁的岸边，一副悠闲聊天看风景的样子。

韦俊轩本来还想说两句来继续挑拨一下两位阿Sir敏感的神经，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打断。

“哎呀，修平点解你咁唔小心嘅，食薯片都会掉嘅？”程天一边夸张地大叫，一边从袋子里抽出一块饼干，“一不小心”地砸向鱼竿下的水域。

程天和许修平相视一笑，共同向韦俊轩使了一个挑衅的眼色后，继续变本加厉地向水里扔零食制造骚动。

“幼稚。”韦俊轩翻了个白眼。他掏出手机，装作漫不经心地点外卖：“西多，贡丸，河。”

程天很快从中听出了门道，拍了拍修平的肩膀两人就驾着车疾驰而去。

韦俊轩重新下鱼饵，懒洋洋地垂下眼皮，摆出一个老狐狸式的笑：“同我斗。”

 

2

当程天和许修平赶到西贡河附近的时候，正好看到合联社的马仔拿着一个黑色旅行袋在和一伙人交易。他叫了一声Action，NB的伙计便拿着枪将人团团围住。

结果正如Turbo哥设计的那样，来人是泰国王子，合联社马仔黑色旅行袋里面是两盒咀香园的鸡仔饼。程Sir不仅没有因为破获毒品交易而获得警队嘉奖，还因为差掀起一场外交风波惊动了一哥和特首，挨了上司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附加5000字的检查。

为此，警队的明日之星，自制力绝佳的堂堂高级督察程Sir，郁闷地在大排档上喝得烂醉。

“收档了喔，先生，你嘅酒钱仲咪畀……”店主开始赶人。

“我来。”一个黑衣男子把几张百元大钞放在了桌子上，架起人就要往外走。

喝醉的人很不配合地一把挣开道：“咩人，冇掂我！”

黑衣男子反手把人搂得更紧，低声道：“你睇我系咩人？”

惹得程天侧过头警觉地看着他。

“你…你…你系衰人……”程天用手指指着韦俊轩“你”了半天，终于蹦出了一个攻击效果为0的形容词。

黑衣人嘴角微微翘起：“系啦，我就系衰人。”

他的阿天怎么连骂人都这么温柔。

他好害怕自己会心软。

 

3

韦俊轩知道，程天酒量很差。

韦俊轩还知道，程天喝醉后一觉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韦俊轩同时还知道，今晚酒量很差的程天喝得很醉。

 

“喂，做乜饮到咁醉呀？”韦俊轩打开了一瓶矿泉水，放到了程天手里。

程天接过水呢喃道，“因为…Turbo……”

“哦~”韦俊轩一脸无辜地点点头，“黑社会啊，系衰嘅。”

程天眯着眼睛盯着韦俊轩看了一会儿，“你同佢都生得几似嘅……不过……”

“不过咩？”韦俊轩侧过身子，挑挑眉问道。

“你冇佢咁靓仔……”程天摸了摸韦俊轩的脸，得出结论。

韦俊轩忍不住笑了，他刚刚抓住人的手，程天就凑近他耳旁说道：“话畀你知一个秘密，你唔可以讲出去……”

韦俊轩点点头，配合地认真听着。

“佢系我男朋友……”程天用手指着前方的空气，再次强调：“佢系我嘅，靓，仔，男，朋，友……”末了又激动地说道：“你哋都冇指意…同我争…佢只中意我一个…我一个……”一边说着，一边向韦俊轩骄傲地比出“1”的手势。

韦俊轩，不，应该是Turbo，没等小醉鬼宣誓完主权，就忍不住捧着他的脑袋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湿吻。

“嗯……喂……唔准偷锡我！”小醉鬼睁着水灵的大眼睛呆在原地，愣是等到了一吻快结束，才反应慢半拍地挣脱人的怀抱埋怨道。

韦俊轩一脸你能奈我何的得意表情，“我唔系偷锡啊，我明目张胆咁锡。”

“你死定了……”程天一脸严肃地指着韦俊轩说道：“你知唔知我条仔系边个？”

“知，Turbo，合联社新一代坐馆嘛。”韦俊轩答道，又歪着头假扮不懂地问道：“话时话程Sir你都几神奇嘅喔，居然揾社团大佬做男朋友？”

“畀佢知道你偷锡我，有你好受……”程天喝了一口水，装作没有听到后面的问题。

“好，就来倾下你嘅靓仔男朋友啦，佢今日激嬲你啦？”韦俊轩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佢专登设个局…陷我……搞到我被一哥骂…仲要写检讨……”小醉鬼越说越委屈，“我理解…佢有苦衷…但我就系…有啲啲嬲……”

韦俊轩心软地一塌糊涂。

韦俊轩心疼地不可自拔。

韦俊轩好想抱一抱他的阿天，大大方方地向他道歉：“对唔住，今日临交易之前买家突然反悔，我唔系特登陷害你嘅。”

但今日韦俊轩的quota就要用完了，他要变回Turbo了。

属于黑帮话事人的一天才刚刚开始，无尽的推杯换盏、虚与委蛇、蝇营狗苟，他厌烦、他反感、他憎恶。

但这是一条只可以向前的路，他早已没有退路可走。

看着修平收到由程天手机发出的讯息准确地找到了他的位置把人接走，藏在角落的韦俊轩小声说道：“阿天，对唔住。”

一滴泪落下，不知是属于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