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叽》1 虐叽
第一章
不夜天,师姐的死让魏无羡完全失去了神志。他将阴虎符咒合并,如今见人就杀、也已杀红了眼。
“魏婴,停下!”
只见平日里最重仪表端庄雅正的蓝二公子浑身浴血,身上已有大大小小的伤口,白衣也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蓝忘机如今面色很是苍白状态甚至比魏无羡差上许多。蓝忘机用避尘撑着自己的身体吃力的看向魏无羡道:“魏婴,凝神。信我。跟我回姑苏“
可如今的魏无羡已完全失去理智又怎会看出蓝忘机已受了重伤,也不知蓝忘机身上的血都是自己的。魏无羡红着眼笑了笑道:“怎么?连蓝二公子也想杀我?和你回姑苏?像上次那样把我关起来吗?我没那么傻!”这几句话狠狠的刺在蓝忘机的心。他想解释,...
第一章
不夜天,师姐的死让魏无羡完全失去了神志。他将阴虎符咒合并,如今见人就杀、也已杀红了眼。
“魏婴,停下!”
只见平日里最重仪表端庄雅正的蓝二公子浑身浴血,身上已有大大小小的伤口,白衣也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蓝忘机如今面色很是苍白状态甚至比魏无羡差上许多。蓝忘机用避尘撑着自己的身体吃力的看向魏无羡道:“魏婴,凝神。信我。跟我回姑苏“
可如今的魏无羡已完全失去理智又怎会看出蓝忘机已受了重伤,也不知蓝忘机身上的血都是自己的。魏无羡红着眼笑了笑道:“怎么?连蓝二公子也想杀我?和你回姑苏?像上次那样把我关起来吗?我没那么傻!”这几句话狠狠的刺在蓝忘机的心。他想解释,告诉他不是的,说他心悦他,很久以前就喜欢他了。想告诉他回姑苏是为了保护他并非受罪。可这些蓝忘机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怕,怕魏无羡厌恶自己对他的感情。而如今说这些也太迟了,蓝忘机觉得魏婴他不会听,不会在乎自己,自己说的话对他而言又算什么呢。
魏无羡拿起陈情放到嘴边,要操纵凶尸对付蓝忘机时,蓝忘机是绝望的。心里很疼很疼,虽然知道魏无羡已失去了理智可心里那个人最终还是要动手伤自己。
蓝忘机单膝跪在地,一手握着避尘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手把手握成了拳。他那张脸如今比纸还白,额间冒着冷汗。蓝忘机缓缓闭上双眼似乎在适应身上伤口带来的疼痛。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蓝忘机忽然睁开双眼,站了起来像个没事人以很快的速度打倒眼前的凶尸,到魏无羡面前抱起魏无羡便在仙门百家面前御剑离开了乱葬岗。
蓝忘机本就受了重伤,御剑离开的路上,蓝忘机身上的血也顺着身体流到避尘再顺着避尘流到地上。魏无羡身后依旧冒着怨气,他像是谁都不认识一直想挣开蓝忘机的怀抱。以致,二人在一山洞处不小心从剑上落了下来。
落地时,蓝忘机把魏无羡紧紧的护在怀里,魏无羡也没受什么伤。
眼见自己也跑不了太远了,蓝忘机直接把魏无羡带到山洞内还在洞外布了结界好让其他人不发现。
蓝忘机坐在石床旁,让魏无羡靠在自己怀里不停的给魏无羡输送灵力。蓝忘机本就受了重伤又加上刚刚御剑到此,灵力也已所剩无几,可蓝忘机发现灵力怎么也输不进魏无羡身体里。
蓝忘机急了。
他害怕魏无羡出事。
蓝忘机皱着眉头看着魏无羡道:“魏婴……魏婴醒醒”依旧坚持给魏无羡输送灵力。
魏无羡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动着,怨气四溢,似是在打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他忽然死死盯着蓝忘机,将大量怨气直直的逼向他。
“魏婴。我心悦你。跟我回云深不知处”
“我让你滚啊!滚!”
此话一出蓝忘机整颗心都凉了一半。他想果然他厌恶自己的感情。果然还是一厢情愿罢了。
“魏婴。跟我回姑苏。信我,姑苏定能护你周全。”
“滚”依旧是那个字
“魏婴。我知你厌恶我。只要你好好的,怎么样都行。我给你买天子笑,像那日那样陪你喝酒,你想怎么样都依你。”这可能是蓝忘机有史以来一次性说过最对的话可回应他的依旧是那个字。
“滚!我让你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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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湛之发妻,魏婴逝世
后来,泽芜君闭关多年 ,蓝景仪成为蓝氏家主。
蓝启仁年事已高,蓝思追开始教养小辈。静室内,忘羡以相守相依多年,嗯日日耳鬓厮磨。
魏无羡希望,他们还能再度过几十年,他们再陪陪他的蓝湛几十年...
后来,泽芜君闭关多年 ,蓝景仪成为蓝氏家主。
蓝启仁年事已高,蓝思追开始教养小辈。静室内,忘羡以相守相依多年,嗯日日耳鬓厮磨。
魏无羡希望,他们还能再度过几十年,他们再陪陪他的蓝湛几十年。可惜这副没有金丹且体弱多病的身体,早已到达极限。魏无羡开始日日消瘦下来,也很少去吃他年少时喜爱的重油重辣的菜。看着还是那风流倜傥的样子,却一日不如一日精神,变得愈发嗜睡,也极少跟蓝湛外出夜猎。
多数时候都披着单薄的一件外衣 ,待在静室里歇憩。蓝湛养的兔子,换了一波又一波,前不久,最老的那只兔子,也在草地上玩耍时突然睡去,再也没有醒来。
魏无羡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
前世温晁将他丢入乱葬岗,他不怕;后来阴虎符反噬,他不怕;再到众人厌他弃他 ,除了心酸,他也不曾害怕。
却在这时怕自己不能陪郎君再走几个春秋 。
丙寅月,乙未日,蓝湛的生辰。
晚间,魏婴缠着蓝湛,要蓝湛许愿 。
看着他闭上眼睛认认真真的模样 ,笑靥如花,自己也闭上眼睛。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浑浑噩噩的又过了些时日,魏婴染了风寒。
众人都乱了阵脚,蓝湛更是守在他身边不肯合眼看着蓝眼眼下的乌青,魏婴心想,真是奇怪的小郎君呦,年少时皱着眉头说不要,如今却守在自己床边 日日操劳。如此,魏婴更放不下心来。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虽然元气大伤,但魏无羡依旧保持着原先的活力,偶尔天气暖和,也会执笔写字,却不知在写些什么。
一日把蓝思追叫到静室,好生叮嘱,还塞了些什么东西。
蓝景仪怎么也搞不明白,好好的人,从静室里出来,怎的泪盈满了眼眶呢?
辛巳月,辛亥日,魏婴突然高烧。
连续几天都迷迷糊糊的,魏婴自己都知道,自己可能离大去不远了,蓝湛却执拗的说他并无大碍,好不容易有个清醒的时日,魏婴笑着想大抵是回归返照了,对床边的蓝湛低声说 :“蓝湛,若我走了,你莫要来寻我。”
昨日清晨,蓝湛之发妻,魏婴逝世。
当时只几人操办葬礼,仙门百家更是过了多年才知此事。
蓝思追把魏前辈塞给他的信交给含光君。也许不能叫信,大体上是些魏婴的日记与无用的寒暄,可能自己的身体早就有了预兆,信中很多莫名其妙的悲话。
静室门前树的枝丫上,系着鲜红的发带,当年魏婴每年系一条,如今风拂过,满树的红翩翩起舞。
斯人已逝,和堪回首,君却己肝肠寸断。
如故1
疯批病弱羡×清冷温柔叽
假如金子轩死后魏无羡一直偷偷的想要复活人,可世家却借着金子轩的死在杀了温家老小后违背诺言对他进行围剿讨伐,而不夜天江厌离的惨死终究让他彻底失去内心仅剩的一点光亮,这一晚血流成河,这一晚他也彻底成为世家眼中最嗜血的邪魔…………
“蓝湛,你说,连世家最厉害的人都囚于我这乱葬岗,他们还有什么可以与我抗衡的,呵呵!”
“古往今来,入魔者皆会自食恶果”,蓝忘机抬眼带着失落与沉痛定定的看着魏无羡。...
疯批病弱羡×清冷温柔叽
假如金子轩死后魏无羡一直偷偷的想要复活人,可世家却借着金子轩的死在杀了温家老小后违背诺言对他进行围剿讨伐,而不夜天江厌离的惨死终究让他彻底失去内心仅剩的一点光亮,这一晚血流成河,这一晚他也彻底成为世家眼中最嗜血的邪魔…………
“蓝湛,你说,连世家最厉害的人都囚于我这乱葬岗,他们还有什么可以与我抗衡的,呵呵!”
“古往今来,入魔者皆会自食恶果”,蓝忘机抬眼带着失落与沉痛定定的看着魏无羡。
“自食恶果那也是我的果,与蓝湛你也无甚关系!”
“魏婴!”,看着眼前没有所谓,陌生无比的人,蓝忘机一脸的不可置信,曾经这人答应过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入了魔道,可现如今,号令着走尸鬼魅在乱葬岗建城为主的人他竟一点也看不清,看不懂。
“蓝湛,生气可不好,这样,我哄哄你,给你寻点乐子可好?”,魏无羡拍了拍手,几个被绑着手脚的看似世家弟子的人便被他手下走尸提着走来。
“你想做什么?”,蓝忘机脸上带着镇定,可心里却是些许忐忑。
“不做什么,吹吹笛子,逗你开心罢了!”
温柔悦耳的旋律响起,蓝忘机在疑惑中第一次那么愤怒的吼出魏无羡的名字,他就在他的眼前控制走尸撕碎食咬这几个世家弟子,凄厉的声音响起,直到魏无羡放下笛子,脚下只剩下一片鲜红血迹。
“你…………”
“我说了,蓝湛你生气可不好,还是说你还想让我再给你寻些乐子?”
“魏无羡!”,他从来都没有想到那个这人会在自己眼前虐杀这几个世家弟子,以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他的不满,从来没有这般的怒火和悲痛。
“你今日是第二次这样喊我名字了!这样可不好啊蓝湛!”
“出去!”
“也罢,蓝湛你早些休息”,说罢他看着气狠了似乎有些站不稳跌坐在床榻上的人,笑了笑便转身出门。
只是刚出门便呕出一口艳红的血,温宁急忙的扶住他,温家现如今也不过只剩下温宁和阿苑而已,温宁是被魏无羡无意吹笛唤回来才知道金家并没有毁了他,而是藏了起来的,阿苑则是温家老小集体赎罪赴死唯一心软留下的孩子。
“公子,你怎样?”,蓝忘机不知道适才魏无羡让走尸撕咬的世家弟子不过他精血附在纸人身上所化,被吸食殆尽的也不过他自己的精血而已。
“无事”
“公子这样值得吗?为了彻底气走蓝二公子”
“我这样的人哪里又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本就是殊途陌路的人”
“公子………对不起…………”,温宁满眼的内疚,若不是他,若不是他的家人,眼前这个自己视为主人又为亲人的人可以活得更好的,明明是那么善良的人,可因为他们,世家从来不曾善待过他一分。
“别说对不起温宁,是我自己选的路,与他人无关。”
“公子………”
“累了,睡觉去了!”,打断温宁还想说的话,魏无羡确实也有些累了。
温宁强硬的扶他入房内休息,难得这样一直以来唯唯诺诺的人也会这般固执,魏无羡也随了他去。
躺在床榻之上,睁眼闭眼都是复活金子轩和师姐的计划,现如今他活在这世间最大的愿望,没有谁知道他偷偷聚了这两人的魂魄,一直寻求办法复活他们,原想若是温家老小魂魄还在也一同不惜代价复活他们,可最终却是彻底被金家毁得干干净净,不曾给他留下一丝希望。
叹了叹气,不经意间却也想起蓝忘机,这个自封灵力,甘愿被囚的人,这个一直以为自己还是从前那般模样的人…………
[忘羡]玉连环影•何处 1.1
☀这是一个在大梵山,忘机认出了羡羡,却没有带走的故事……
☀人物都是原著的,CP只有忘羡,私设很多,ooc很多,可能是有意的,也可能是水平问题……
☀N年没写过东西了,难得最近实在空闲,有没有人看,我都佛系写文。万一有人,先谢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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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当初聚散(一)
大梵山上,时辰不早,虽夕阳尚未落尽,余光却如苟延残喘般似有若无,映得在场众人脸上忽明忽暗,连各自千回百转的心思都分外模糊了起...
☀这是一个在大梵山,忘机认出了羡羡,却没有带走的故事……
☀人物都是原著的,CP只有忘羡,私设很多,ooc很多,可能是有意的,也可能是水平问题……
☀N年没写过东西了,难得最近实在空闲,有没有人看,我都佛系写文。万一有人,先谢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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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当初聚散(一)
大梵山上,时辰不早,虽夕阳尚未落尽,余光却如苟延残喘般似有若无,映得在场众人脸上忽明忽暗,连各自千回百转的心思都分外模糊了起来。对峙的双方均一声不吭,却又一触即发,中间空地上好似有层层电流来回滚过,一边怒意翻腾,一边岿然不动。双方各自的随众也都是手握剑柄,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还有远处等着看热闹的修士们,虽然抱着八卦的心态,却一步不敢靠前。貌似这辈子也没见过修仙界四大世家为数不多的顶尖名士在自己眼皮底下剑拔弩张地对立,好像下一秒钟就能石破天惊的出手。与夜猎妖兽不同,这种真人对决惊天场面,恐怕很多人一辈子都遇不到一次,这要是亲眼得见作为谈资,就够回去嘚瑟个十年八年,不当修士去说书也有看家的段子了。更何况其中之一还是当今公认的仙门修为第一人-姑苏蓝氏含光君。不过八卦归八卦,谁也不能为了看热闹不要命,所以围观是围观,却都躲得远远的,只能看见人影,听不见说话。饶是抓耳挠腮般难熬,也不敢拿小命冒险,谁知道这俩神仙打架,会不会把山砸个大窟窿来。
而这场对峙的源头-刚刚被献舍重生没两天的魏无羡,正躲在那白衣飘飘的仙君身后,一会儿缩进去,一会儿又露出半拉脑袋,望向对面紫衣轻袍人刺过来的冷如冰锥的眼神。
“好啊,回来啦!”话音刚落,刚才还垂在手中吐着滋滋声响的紫电,突然冷不防地光波暴涨,横向划过一道弧线,从身侧打着圈奔向那躲躲闪闪之人。
还不待魏无羡做出反应,琴音骤起,如巨浪滔空、黄沙漫谷,又如翠竹参天、松柏密布,明明只是音波荡漾,却仿佛调动了整个大梵山上的灵韵一般,将魏无羡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前到后,围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除非他自己走出去,否则连个雨点都近不了身。那一品仙器紫电也被铮的一声挡在外边,光华顿消,力道全部卸下,却柔和得连地上的尘土都没扬起一丝一毫。
一个回合,高下立见。饶是极端自负的江澄也清楚的意识到,蓝忘机现在的修为,甩他们不止一个层级,当今修仙界确实已无人可比肩。对阵双方的其他人都被这瞬间结束的一攻一防整蒙了,随时握紧剑柄的手来不及反应,就又回到了对峙状态。
蓝忘机这一出手,着实把魏无羡也惊着了,死了这些年,都错过了什么?小古板这一身修为,恐怕比当初的温若寒也不遑多让,甚至还可能技高数筹,隐隐已有大成之势。啊,呸,呸,呸,狼子野心的温若寒怎么能跟风光霁月的含光君相比,他可不配,可是在他那个年代,修真界除了温若寒,没有修为明显碾压众生的人。
总之,对峙这俩人,自己哪个也打不过。不对,这么说太抬举这莫玄羽了,是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落在哪方手里恐怕都没啥好果子吃。趁他们对峙,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心随意动,拔腿就跑。
众人一惊,这人莫不是个傻的,自己怎么躲过一劫不知道啊,居然主动逃离保护罩,自寻死路?正羞恼的江澄哪能放过此等良机,他正面对着想溜这人,自然第一个发现,蓝忘机背后可没长眼睛。这回再抽不中,这云梦江氏的宗主也没脸当了。思如电,手如风,扬手一鞭,如吐信的毒蛇,在那人堪堪跨出蓝忘机护持范围的时候,正正实实击中后背。
魏无羡被这一鞭子抽得整个人飞了出去,眼看着就要狠狠撞在后边的树干上。眼一闭,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撞残了,疯子断袖已经够可以啦,再落下点儿残疾行动不便,驴都骑不了了,这辈子的开端未免也太惨了点儿吧。
没有等到料想中的撞击疼痛,反而是被一阵清幽檀香裹住,轻飘飘地托起又稳稳放下,顺带连后背火辣辣的鞭痕都在瞬间触碰中好像被灵力温养过,麻酥酥地痒了起来。
魏无羡刚一落地,突然感觉整个世界霎时静止了,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愕然。
江澄低头看看手里的紫电,又抬头看看身魂一体的魏无羡,又惊又怒:“怎么回事?不是夺舍?”他还没来得及看到对面,纤尘不染冷肃凛然的含光君淡淡的浅眸中瞬间溢出的怒意。否则,他也一定会像自己身后的金凌和门生们一样,呆滞地怀疑一定是自己眼花了,毕竟传说中的含光君,即使是对峙千军、斩杀神兽,都面沉似水,没有人看过他分毫的情绪外露。
另一边的蓝思追、蓝景仪等蓝家门生可就不单单是错愕,一个个仿佛被雷劈了,又被铆定在了地上。蓝景仪努力动了动嘴唇,嗯,嗯,啊,啊了好几声,确认自己还能说话,在蓝思追耳边用了最小的声量嘟囔道:“他,含光君,那个”“他,那个,太快了,是我看错了吗?”“那个,含光君接住他了,不是隔空,不是用灵力,是用身体?”一句话分了好几段,最后还是个疑问句。从不与旁人触碰,连他们这些内门弟子出门都得自动自觉隔离三尺以外的含光君,居然用身体接住了那个,那个疯疯癫癫,还是个断袖的莫玄羽?蓝家孩子们的世界观崩塌了。
这么看来,没有这么多小心思的魏无羡反而反应最快。根本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是怎么没撞上树的,就一手抚着麻痒后背,“蹭”地一下逃回了含光君身后。对着江澄咆哮:“好了不起啊,家大势大就可以随便打人啊?”
江澄左思右想,惊疑不定,不是魏无羡,怎么能召唤温宁?他不信,“让我再抽一鞭试试。”下意识的说出来心中所想。只是所想,还未扬手,就见含光君翻琴在手,右手信信一拨,琴音起伏,滚滚涟漪翻腾而至,一瞬间紧紧锁住紫电光亮。左手一道符篆隔空一点,地上一片韧性十足的藤叶如飞爪一般收拢飞向紫电垂在地上的鞭未,紧紧包裹住鞭尾扎入土里。江澄动用十分灵力灌注掌中,才堪堪稳住紫电,没有脱手。
“含光君果然是修为第一,御灵高手,万物皆可御,符篆不离手,这是也要弃剑道了吗?”差点在金凌和门生面前被人将仙器打落,还心里明明白白地知道人家手下留情,恼羞成怒的江澄口不择言,继续怒道:“就跟姑苏蓝氏仗着自己高贵的门第,往身上拦事儿都是高节清风,想跟谁道歉就逼着别人接受一样吗?”
莲花坞的江宗主一顿乱咬发泄过后,对面的人却早已收敛了瞬间的情绪,俊美的不似凡人的玉面如琢如磨如冰如霜,没有回答他一个字,甚至没有分给他一寸目光。
这信息量太大,魏无羡感觉自己的脑容量明显不足,不怪这疯癫的莫玄羽,绕是他自己上辈子那么灵光的脑袋,恐怕也一时间消化不掉这么多信息。他刚反应到是蓝光机接住了自己才没撞树致残,还没想明白后背的鞭伤是怎么回事,就被瞬间响起的琴音镇住了。
重活一世,他已经探明白,这具身体资质极差,肯定没法承载太多怨气,想发挥夷陵老祖般的诡道术法是妄想了。但思维记忆都是他魏无羡的,抛除灵力修为的影响,就单论音律造诣,即使跟蓝忘机相比,也未必落下风。他所修诡道,必须以笛音传递出明确的指令,所以对旋律中的心境信息尤为敏感,除非真的枯井无波,否则带有一点点心思,就逃不出他的耳朵。刚才的琴音,霎起瞬落,其他人听不出,魏无羡却明显感觉到旋律中有情绪,貌似是愤怒、懊恼,可能还有点儿疼惜?怜悯?可明明前世蓝忘机抚琴,那真真是波澜不惊,甚少带有明显的情感讯息,没理由以现在的修为反而透出这么多心绪?这琴音还没理明白江澄又连珠炮地喷出串串火花,炸得他头昏脑胀。什么“御灵”“符篆”,还有谁往身上揽事儿?谁给谁道歉?一个比一个炸裂,这可真是太为难他这个刚刚活过来没几天的柔弱男子了。
一方横眉冷对口不择言还气得自己呼哧带喘,另一方却冷若冰霜淡如白菊四平八稳。终于有人忍不住硬着头皮插嘴,金凌带在身边的管事儿倒不至于像江家门生惧怕江澄到不敢说话的程度,干咳了几声道:“江宗主,您可能没注意过,这人是我们兰陵金氏的……咳,曾经的一个外姓门生。修为不努力,还那个,那个什么……早就被扫地出门了。据说还疯癫痴傻,所以走了邪路也不稀奇。倒不一定是,是……是被夷陵老祖夺舍上身。”
“什么这个内个,是,是,是的,知道就好好说,不知道就闭嘴。他到底是谁,那个是哪个?”江澄被这段吞吞吐吐地解释整得更烦躁了,一把拽出嵌入土中的紫电。“舅舅你别问了。”金凌憋着通红的一张脸,狠狠地跺了跺脚“他是个恶心的死断袖,在金麟台骚扰,骚扰我们家的人,所以早就被赶走了。”管事儿也赶紧补充道:“是啊,据说那夷陵老祖少时也是个六艺俱佳的公子,撩拨仙子的风流韵事一大堆,上了乱葬岗还强掳民女作乐,怎么着也不能找他夺舍吧?再说,那鬼将军被人藏了这么多年,说不定主人也换了几波,早就不是魏无羡了。”
“是与不是,不是靠嘴的,先带回去再说。”虽然紫电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人未被夺舍,可江澄怎么也扫不走心里认定他是魏无羡的念头。横竖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先带回去慢慢审,就不信抖不出他的破绽来。
莲花坞江宗主对修诡道者何其暴虐,仙门百家无有不知,更何况被怀疑是夷陵老祖本尊的人。这莫玄羽今天要被带回去了,恐怕小命难保。想到这里,蓝思追上前一步行礼,道:“江宗主,事实摆在眼前,莫公子并未被夺舍,您又何必为难一个藉藉无名之辈呢?”
江澄看了看蓝思追,又把目光落到了含光君身后躲躲闪闪的人身上,冷冷地道:“那不知蓝二公子又是为何一直要保护一个藉藉无名之徒呢?”
魏无羡晃了晃理不清头绪的脑袋,按下那一团乱麻的思绪,算了,还是赶紧摆脱当下的处境要紧。想到这脑中灵光一闪,不仅噗嗤笑出声。边笑边道:“江宗主,你这样纠缠,我很为难哪。你的热情,莫某非常感激,可是你可能不大了解我们这,这类人。说起来,我们可是比男欢女爱要挑剔得多。今天要是个女子,就看在你这莲花坞宗主死缠烂打的份上,说不定就从了。可我是真的不行,你这样的,我着实没有兴趣啊。”
果然,江澄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着青白,咬牙切齿道:“哦?那请问,什么样的你才有兴趣?”
魏无羡侧出半边身子,摇头晃脑道:“什么样的?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含光君这样的,我就很喜欢。”一个最怕被别人比下去,一个最听不得这种污言秽语,一次把俩人都恶心透,我真真是太机灵啦。
江澄跨前一步,恨不得一掌拍掉这人脑袋,吓得魏无羡顿时缩回了屏障后。蓝忘机也跨前一步,稳稳挡在身前。挺拔如松柏,巍然如灵峰的身姿,莫名就让人心安,却又透着淡淡的孤寂。
江澄一手摸索着收回指尖的紫电,冷冷地道:“含光君今天是一定要护这人?”
蓝忘机依旧不语,寸步不让,甚至目光都渗透不过去。
“好,好,好,最好永远护着,一步不离,千万别落到我手里。”江澄本以为蓝忘机只是针对他为难他,毕竟这十几年来蓝家二公子对他的态度别人可能看不出,他心里门儿清。没想到,居然真的要护着这“莫玄羽”。蓝忘机要护的人,没人能带走,这点判断他还是有的。江澄留下一声闷重的“哼”,拂袖而去。
江家和金家的人,自是紧跟江澄下了山。远处那些看热闹等八卦的,啥都没整明白就没戏可看了,也都三三两两地讪讪散去。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大梵山顶,只剩下魏无羡和蓝氏众人,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江澄就这么被打发走了,魏无羡一边拍着胸口暗自庆幸,一边嘟囔“可吓死我了。”继而抬眼望去,身前之人背影卓立,白衣广袖,最后一抹夕阳斜斜打在身上,好似给这仙人一般的清冷身姿渡上了一层柔暖的光。蓝忘机久久伫立,好像不会不想或是不需转身。蓝家众门生也似很习惯如此氛围,一个一个不动不出声。
一阵晚风拂过,带起如墨如瀑的发丝,纤长柔韧的抹额也被吹得飘动起来,在魏无羡眼前荡来荡去,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拽。“啪”地一声,这人左手狠狠地拍了右手一巴掌,喃喃自语“你手贱啊你!”蓝忘机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终于面向身后之人,迎上目光。
一瞬间,魏无羡想说的插科打诨都被堵在了喉中,这个人浅淡的琉璃色眸子中情绪太深太沉太重,他看不懂。也就一瞬,都隐去了。
“那个什么,含光君,今天多谢了,我们后会有期。”魏无羡避开目光,突然不想装疯卖傻也不想啰里吧嗦,撂下话就撤吧。毕竟,相对于江澄来说,蓝忘机似乎没什么必须要留下他的理由。若是也怀疑他是魏无羡,定是应抓回去拘禁审问,可刚才一瞬间的对视,他莫名就觉得蓝忘机没有这个意思。至于莫玄羽,更是不会有任何瓜葛,这种异类,高洁的姑苏蓝氏避之唯恐不及。
“你……你要走……”就在魏无羡以为等不到回答,准备转身牵驴溜走时,蓝忘机问了这么一句仿佛不需要回答的话。
魏无羡……
蓝忘机……
“入夜了……去哪?”
魏无羡……是问我的吗?
蓝忘机……
魏无羡……需要回答吗?
“ 能,能回姑苏吗?”低到尘埃里的声音,几不可闻。
魏无羡……说了什么?
蓝忘机……
……
“后,会,有,期。”
魏无羡一手牵驴,一手扶额,心里闷笑:这蓝家的礼数太可怕,可怜的小古板,对着莫玄羽这种人也不得不逼自己寒暄两句?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身后脚步追过来:“莫公子,请留步。”
这要是那能言善道咋咋呼呼的蓝景仪追来,说不定魏无羡会立马吓一跳,莫不是被发现什么,又要逃脱失败?可蓝思追这眉目清秀,自带一身温和雅正的小公子,倒是让人没来由的放心,忍不住就想逗两句。
“怎么啦,这位蓝小公子,舍不得我?”
“额……不是……”
魏无羡也不管人家怎么回答,眯着一双桃花眼,犹自调侃道“不行啊,舍不得我也得走啊,你们蓝家的公子都长得太俊俏了,让我如何把持得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憋笑太难受了,还是大笑出来的好。
在蓝家长大的孩子,还真是没有机会听到这种轻浮的话语。蓝思追被调笑得涨红了脸,呼吸都带了点儿窘迫,仍是欠身行了一礼,双手抬起,道:“这是送给莫公子的,感谢您几次仗义援手。凭此物,可在蓝氏产业施用,亦可在蓝氏钱庄支取银钱。”
“蓝氏真不愧是世家名门,这致谢太有诚意了,比那倒打一耙的江宗主真是云泥之别。莫某却之不恭,替我谢过含光君啦。”魏无羡倒不推辞,伸手接过,未及细看就放入怀中。这莫玄羽量来也不是什么高絜之人,莫家庄大梵山说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不主动挟恩图报就不错了,送上门的再推出去,更惹人怀疑。
魏无羡回头面向蓝忘机的方向略微颔首致意,恍惚中好像觉得那人似乎松了一口气。未待看清,匆匆扭头牵着他的驴,飞也似地逃下山去。
这一世,刚发轫就连环刺激,还让不让死了十多年的年轻人适应适应啦?这不欺负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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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快乐的叨叨线
含光君,今天太怂啦~~~~
明天还要这样吗?
月如皎~~一 忘羡 虐蓝湛
一
夤夜,云萍城,观音庙。
纤细如蚕丝般的琴弦紧紧勒在魏无羡颈上,金光瑶狠厉目光落在蓝忘机直指自己的剑尖,一瞬不瞬地盯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避尘闪着寒芒,随着主人的意志步步紧逼。金光瑶收紧弦丝,一丝血痕顺着魏无羡脖颈蜿蜒而下。
“含光君,还不放下避尘,你真的想要杀死魏公子吗?!”金光瑶冷冷笑道,他心中有数,魏公子是含光君的命,只要控制了魏无羡,蓝忘机便与自己手中提线傀儡并无二致。
魏无羡轻咬住下唇,俊秀的眉目透出懊恼之意,向蓝忘机一个劲儿的使眼色,示意他不必被金光瑶胁迫。
蓝忘机攥紧...
一
夤夜,云萍城,观音庙。
纤细如蚕丝般的琴弦紧紧勒在魏无羡颈上,金光瑶狠厉目光落在蓝忘机直指自己的剑尖,一瞬不瞬地盯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避尘闪着寒芒,随着主人的意志步步紧逼。金光瑶收紧弦丝,一丝血痕顺着魏无羡脖颈蜿蜒而下。
“含光君,还不放下避尘,你真的想要杀死魏公子吗?!”金光瑶冷冷笑道,他心中有数,魏公子是含光君的命,只要控制了魏无羡,蓝忘机便与自己手中提线傀儡并无二致。
魏无羡轻咬住下唇,俊秀的眉目透出懊恼之意,向蓝忘机一个劲儿的使眼色,示意他不必被金光瑶胁迫。
蓝忘机攥紧剑柄的指节用力到泛白,握剑的右手微微颤了几下,还是将避尘垂向了地面的青石板。
“接下来,请含光君把避尘收回鞘中。” 魏无羡耳边响起金光瑶胸有成竹的话音,随即琴弦进一步收紧,魏无羡大睁双目望着蓝忘机,苦于咽喉被制无法发声,只有皱眉努嘴,发出唔唔声。
“噌”一声轻吟,避尘应声入鞘,蓝忘机毫无犹豫。
蓝宗主伫立一旁,心内自责不已,对于金光瑶所作所为,他并非毫无察觉,却因一己私心作祟,说服自己他必有苦衷,心甘情愿蒙蔽了双眼,放任事态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忘机,不要被动...” 蓝曦臣眉目间蕴着浓浓悔意向弟弟缓缓摇头,见蓝忘机向自己望了一眼,神色坚决并无一丝动摇,蓝曦臣闭了眼,轻轻叹了口气。
金凌被两个僧人押着膀子愣愣杵在后方,望着三人无声的交流,耳中传来自己灵犬越来越远的慌乱吠声,有些不知所措。
见蓝忘机十分乖顺,金光瑶手下弦丝松了些许力道,魏无羡趁机喘了几口气。
映着朦胧月光,长身玉立的含光君转回头,表情依旧冷如冰川,可魏无羡从他眼中分明看出了浓烈情绪,有忧虑,有不舍,还有点什么他没想明白的东西。
魏无羡心里难受,自返世以来,蓝忘机几乎与他形影不离,对他处处维护,虽知他定不会弃自己于不顾,魏无羡还是红着眼急道:“蓝湛,你不必如此,这些人根本困不住你的,何必如此受制于人,你快走,去找人,多带些人来!”
蓝忘机定定望入他的眼,微不可查的摇了头,目光如炬,无比坚定。
魏无羡气急,深深看了蓝忘机一眼,咬牙切齿地回头:“金光瑶,你不要得寸进尺!”
“呵...”金光瑶嗤笑一声:“这就叫得寸进尺了?那么接下来,我还要请含光君自己动手封了自己的灵脉呢,这又叫什么呢?”
话音方落,魏无羡怒不可遏,向蓝忘机急急摇头:“蓝湛,别听...呃!”话没说完,金光瑶手指一紧,魏无羡喉咙被束住,又无法发声了。
蓝曦臣闻言大惊失色:“阿瑶,你!” 望向神色狠厉,笑容阴鸷到令他倍感陌生的金光瑶,蓝曦臣心头既痛且恨,目光转向自家弟弟,一向稳若磐石的泽芜君竟气息不稳起来,温和嗓音蕴着一丝颤抖:“忘机,万万不可!”
蓝忘机清楚兄长的疼惜之意,侧目向蓝曦臣安慰般缓缓摇头。
“快啊!”金光瑶的声线有了一丝不稳,他知道自封灵脉对蓝忘机来说意味着什么,关于这个要求,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了。
魏无羡咽喉被愈发收紧的琴弦勒得阵阵窒息,弦下血色渐浓,血滴落下,流过锁骨,染红了中衣的白色衣领。
看着蓝忘机稳稳抬起的右手,蓝曦臣心中一阵拧绞:阿瑶,想不到你竟狠心至此,倘若因此害了忘机…不,忘机绝不可以出事!
乌云蔽月,剑拔弩张,雷声滚滚由远及近。
“要下雨了呢…”金凌呆呆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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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叽文不够看咋整,自己动手产粮吧,看情况更文,请慎重入坑
我就要走了……你也不好好疼疼我……(1)
“咳咳……我……这是……”魏无羡看了看手中的血苦笑道:“这身体也撑不了多少了……蓝湛……你怕是又要等了 恐怕这次也等不到了……我的魂魄已经在渐渐消散了”
魏无羡将血迹擦干,颤颤巍巍的回到了静室 ,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嘶……好疼啊”这心搅着疼,仿佛有棒槌在敲打,魏无羡疼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师姐……不要走……江叔叔……我的错……我的……”
“魏婴!魏婴你如何了?”蓝忘机焦急地摇了摇魏无羡。
“蓝湛?”魏无羡缓缓睁开眼睛:我这是?
“你做恶梦了……魏婴都过去了……错不在你…...
“咳咳……我……这是……”魏无羡看了看手中的血苦笑道:“这身体也撑不了多少了……蓝湛……你怕是又要等了 恐怕这次也等不到了……我的魂魄已经在渐渐消散了”
魏无羡将血迹擦干,颤颤巍巍的回到了静室 ,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嘶……好疼啊”这心搅着疼,仿佛有棒槌在敲打,魏无羡疼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师姐……不要走……江叔叔……我的错……我的……”
“魏婴!魏婴你如何了?”蓝忘机焦急地摇了摇魏无羡。
“蓝湛?”魏无羡缓缓睁开眼睛:我这是?
“你做恶梦了……魏婴都过去了……错不在你……”蓝忘机摸了摸魏无羡的额头 。
“魏婴你好烫,你这是发烧了 。”
魏无羡嘴唇发白。眼下乌青浓重。虚弱道:“蓝湛,我没事……”
蓝忘机抱了抱魏无羡“我去给你煎药”
蓝忘机走后。
“蓝湛啊……我还是真是舍不得你……真的……”
说着说着,魏无羡泪流得满脸都是。
蓝忘机端着药走了进去……“魏婴?魏婴你如何了……怎么哭了”
魏无羡双手抱着蓝忘机“二哥哥我好想你。”
蓝忘机一手端着药,一手轻轻安抚着魏无羡“我在……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
蓝忘机一口一口将药吹凉,递进魏无羡嘴中。
“二哥哥,你真好”魏无羡搂住了蓝忘机的脖子面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很好看。
魏无羡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精神也是一天比一天差,以前还能到兔子丛中抱着兔子玩耍,还能和景仪思追聊聊天。
现在就是说话都很费劲。
蓝忘机自是察觉到了魏无羡的不对劲,可魏无羡一直也强撑着说自己没有事,成天躲着蓝忘机不让他见。
日子久了,蓝忘机也没有打扰魏无羡,只是每日将吃食放在门口。
一次夜猎,蓝忘机救了一位女孩,那女孩倾心于蓝忘机,便要以身相许,蓝忘机自是拒绝,谁知那女生精通蛊术,...给蓝忘机下了了迷情蛊,蓝忘机最爱之人的那份情来对她。
第二天便将那姑娘,带上云深不知处就要大婚。
蓝曦臣“忘机?你这是?那魏公子呢?”
蓝忘机向蓝曦臣行了行礼“兄长,我与魏婴已经没有了情感,现在心悦于这位情姑娘,望兄长成全”
蓝曦臣不可置信的看着蓝忘机:“你容我和叔父说一下。”
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蓝忘机要和那位情姑娘大婚的事很快便在云深不知处传得沸沸扬扬。
“不好了不好了,魏前辈你快开门啊……”蓝思追敲着门。
魏无羡强忍着疼痛开了门“思追还有景仪你们怎么来了?”
蓝景仪大喊道:“你知不知道,含光君要大婚了!”
魏无羡怔了怔,苦笑了一下“那不是挺好的吗?”
蓝思追“魏前辈你瘦了好多,脸色也好苍白,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是啊是啊,跟一副要死的样子。”蓝景仪也说道。
“我没事,你们请回吧”便关了门。
今年的冬天好冷,蓝湛啊……
魏无羡望着窗外……
“景仪,肯定是你说错话,惹得魏前辈不开心了,含光君要大婚了他肯定更不高兴了……”蓝思追低着头眼神暗淡道。
蓝景仪“他确实是好虚弱一副要死的样子,脸白的吓人……含光君要大婚,确实挺让人震惊的。”
魏无羡靠在窗边不停的吐着血“咳咳……咳咳咳咳蓝湛啊……蓝湛……我就要死了,你也不来疼疼我……咳咳……你就要大婚了啊……我好舍不得你……”他疼的快死了,五脏六腑仿佛搅在一起。
大婚当日,情姑娘被发现死在屋里,死法极其残忍,旁边还有陈情,这一切都是情姑娘的阴谋,陈情魏无羡一直放在蓝忘机的静室自己也不曾去用,情姑娘原本是金光瑶的手下,一直心悦金光瑶,金光瑶死了自己便要为他报仇,特地将陈情偷来,用符咒将自己的死法仿照于魏无羡平时的风格来嫁祸于他。
“含光君还望明查呀,魏前辈不是那样的人”蓝思追连忙解释道。
蓝景仪也连忙说道“为前辈也不是那样的人啊,我也相信他”
可是蓝忘机中了情蛊,哪还听得清这些,他直直冲进魏无羡的房间。
魏无羡对蓝忘机的到来很是惊讶,他小心翼翼地喘着粗气,仿佛每说一句话都是煎熬,缓缓开口道“蓝湛?含光君,不去参加你的婚礼,来我这干什么……”
“你杀了情姑娘?”说完蓝忘机便一剑刺向了魏无羡。
“蓝湛……”魏无羡瞪大了眼睛,他不相信蓝忘机会拿剑刺向自己。
情蛊这时便解了。
蓝忘机也清醒过来,连忙抱住魏无羡,“魏婴魏婴……我……”
魏无羡本来就魂魄快要散尽了,本来就已经很虚弱了,哪还受得住这一剑 蓝忘机连忙给魏无羡把脉,经脉乱七八糟的,蓝忘机连忙给魏无羡输送灵力。
魏无羡推开了蓝忘机的手“别费力气了,蓝湛……我已经不行了……你知道吗?我从来不怪你,都是我自己作的……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我从来没想过你不相信我,并且会爱上别人,我就要死了,你就不能疼疼我吗?蓝湛……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可惜我陪不了你了……我不怪你,你不要自责……我相信你本意并非如此……”魏无羡强忍着疼痛,说完了这些话,声音都快要小的听不见了。
蓝忘机早就泪流满面,让魏无羡靠在自己的怀中,抱着他“魏婴……我的错……魏婴……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蓝湛啊……我这辈子做过很多后悔的事……我从来不曾后悔遇见过你……哪怕你爱上别人,哪怕用剑刺我……我早就活不长了……我真的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来得及跟你一起做……好多好多话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可惜我现在……都做不到了……”
魏无羡轻轻摸着蓝忘机的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要把那人记在心底。
“魏婴……魏婴……不要离开我……”蓝忘机不停的给魏无羡输送灵力。
“蓝湛……没用了…外面好像下雪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你一起堆雪人呢……今年的冬天好冷啊……蓝湛下辈子你一定要陪着我,好吗?我就先走了……”魏无羡说完便没了气息。
“魏婴……”蓝忘机……
未完待续……
待玉兰淬血(一发完).
小短篇加一,微虐轻喷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枯槁一般的躺在床榻之上,魏无羡笑出了泪,还是,还是死不掉啊,他亲手召来的那些邪物竟然没把自己撕碎,那人猩红的眼,冷戾的眼神似乎还在眼前。
那日怎么走出不夜天他已经记不清,只记得模糊间好像谁紧抱着自己在伏魔洞...
小短篇加一,微虐轻喷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枯槁一般的躺在床榻之上,魏无羡笑出了泪,还是,还是死不掉啊,他亲手召来的那些邪物竟然没把自己撕碎,那人猩红的眼,冷戾的眼神似乎还在眼前。
那日怎么走出不夜天他已经记不清,只记得模糊间好像谁紧抱着自己在伏魔洞内,熟悉的清冷檀香,等到彻底清醒,眼前躺下的却是蓝家一众长辈,染红的白衫依稀还留有丝丝黑色怨气从身体上缠绕着,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们看了许久,直到感觉那道刺骨得寒凉的目光死盯着自己,抬眸,整个人头脑顿时轰鸣起来,直直的说不出任何话语,蓝忘机跪坐在地,身前躺着的是蓝启仁和蓝曦臣,那样的目光,沉痛中带着狠戾,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人如此目光。
没有解释,没有任何言语,闭上眼,哪怕没有任何的记忆,可那尸体上缠绕的怨气足够说明这些人都是自己杀的,他没有想到蓝忘机并没有杀了他报仇,而是把自己带回了云深不知处,囚禁在静室。
不理会,也不见自己,设了禁制于静室,旁人进不来,自己出不去,明明就该死在不夜天那晚,这一切到底又算什么,他最后的光也这样被夺去,莲花坞没有了,师姐也没有了,最后蓝湛也恨死自己,不相信自己,想来想去,除了仇恨,除了血腥,这世间竟没有留下些什么给自己,何其可笑。
囚禁,不知那人是怕再生杀戮还是想要惩罚自己,可蓝湛啊,这世间,魏无羡想走,谁又真的能拦住呢?他想消失得干干净净,早就该这样了,不过,不过贪念那一丝温暖罢了。
云深不知处的上空莫名的一片黑压,随后疯狂的冲向静室内,跪在戒堂的蓝忘机先是脸色一变,随后无比惊慌的起身疾步冲向静室。
那人竟如此对待自己,看不清情绪,睁着眼看向一处,就这样随意的躺着,无数的鬼魅在他身上啃咬着,血湿湿嗒嗒流了一地。
疯了一样启用禁术,这些鬼魅瞬间灰飞烟灭,手中的避尘因为颤抖得厉害直直掉落在地上,缓步走到魏无羡身前,眼前的人眸子紧闭着,身体在如此摧残之下似乎轻如薄翼,只需要轻轻一撕便彻底破碎,哆嗦着手伸向他鼻间,在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时一把将人搂坐起来,魏无羡无力的头就这样后仰在他臂间,苍白的厉害。
“凭什么?”
“凭什么这样对自己?”
“除了你,我也什么都没有了………”
“我也什么都没有了…………”
除了这人,谁又有能力使用怨气杀了自己叔父和兄长以及那些长辈,恨吗?爱吗?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对待这人,可冷静后还是选择查明真相再作细算,如若真是这人便关他在云深,至少旁人伤他不得,自己日日领罪,随这人一道忏悔半生,如若不是这人那便报了仇后把命交给他,随他如何。
可他没有想到,不过不知如何面对这人几日里,他便这样对待自己,竟是想消失得干干净净,狠心如此, 蓝忘机把头勾在魏无羡胸膛处,身体依旧颤抖得厉害,久久不能平复。
被鬼魅这么一番噬咬,哪怕蓝忘机及时制止,魏无羡身体也算被自己毁得差不多了,纵使每日精心照料,各种灵药都用上,可原本就消瘦的身体还是越发孱弱下去,蓝忘机猩红着眼看不愿醒来,气息微弱的人,心里如同百蚁噬心般疼痛,从来,从来他都不能拿这人如何。
夜里睁开眼知道自己没有如愿死去,愣了几分后便大笑起来,他刚笑便惊动俯身在一旁的蓝忘机,急忙的走到他榻前, 可魏无羡似乎看不见他似的,凄厉的笑声里带着苍凉无力,胸间是密密麻麻的疼,喉间也尽是血腥,也不再隐忍,大笑间暗红的血从他口中不停的涌出,顷刻便染湿了枕头裘被。
“别笑了!”
越来越多的血从他口中涌出,暖黄的烛光下蓝忘机看得真真切切,他先是低声呵斥制止,可魏无羡依旧笑着,血也更加红得可怕,慌乱间他大叫着眼前人名字,手不停的擦拭着从他口中涌出的血,明明是温热的湿润,可他竟觉得灼热得难受,直直的烫入心里。
也不知多久,魏无羡才停了下来,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嘴里很轻很轻的不知说些什么,蓝忘机急忙贴耳下去,可只是一瞬间身体便被什么缠绕束缚住,完全动不了,直直的跌在魏无羡身上,而颤微微费力撑着床榻起来的人却是使劲的擦干净手上的血迹,随后把蓝忘机扶坐起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人。
完全动不了,他不知道眼前人要做什么,想到某种令他害怕的可能,心里急得发慌发颤,说话间声音都是颤抖的,“魏婴,你要做什么?给我松开!”
可魏无羡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看着他,随后却是慢慢的走向前,轻轻的抽出他腰间的避尘,剑身泛着令人如同蓝忘机一样清冷的光,而它的主人却是看得心惊胆颤,暗自聚起灵力,试图松开魏无羡的束缚,可刚动用灵力,魏无羡就紧揪住心脏处,随后狠狠地吐出一口血,身子踉跄了几下。
“魏婴!”,蓝忘机慌乱的大叫了一声他名字,心下却是乱得无法呼吸,见这人如此,他如何不知道若是自己强力冲破这人束缚,定会碎了他心脉,不惜以命束缚住自己,如何又不知他要做些什么。
再不敢任何动作,看着他缓缓的举起剑,目光死死盯着上面,几乎是面色恐惧的小心说道:“魏婴,放下避尘,把它放下可好”
似乎是意料之外,魏无羡当真听了他的话,把剑又重新插回他腰间的剑鞘里,可随后这人口中吐出的话语和慢慢用怨气化为的匕首却让蓝忘机刚放下的心又慢了几拍,面色慌乱的看着眼前人。
“太干净了,不能用它,蓝湛会生气的”,也不知是对着谁说话,可蓝忘机眼中都带了些红。
他死死盯着手中匕首,随后目光终于聚焦在蓝忘机脸上,“蓝湛,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人对我说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血淬玉兰,那时这些仇都消了,他有些像江澄,后面又更是像你,你说这样,是不是我就可以真的解脱了,好累啊!”
“没有,魏婴,我没有,松开,把我松开可好?”
“如你所愿可好?这样你该是会痛快些的吧!”,魏无羡把匕首向着自己,一刀又一刀,他带着少时一样的明朗,割向胸口,手臂,大腿……………
“魏婴,不要………不要………我没有………没有,停下来,停下来啊!”,蓝忘机猩红着眼,疯了一样向他祈求道,这人就在自己面前,一刀又一刀割在自己身上,他怕了,当真是怕极了。
“不要………停下来………停下来啊!”
可魏无羡却如同听不见他的任何祈求呼唤,整个人被自己伤害得血肉模糊,黑色的衣衫下一滴一滴的落着血,流了一地,似乎是有些支撑不住,他踉跄着跌坐在地上,随后又爬起来。
“看来,看来我自己是完不成千刀万剐的,蓝湛啊,对不起,还是……还是解不了你的恨”,他慢慢的举起匕首,向着自己心脏处。
“不……不要……魏婴不要,不要这么对我,我没有恨你,不要,不要这么对我,求你………”
可魔怔住的魏无羡哪里又能听进他的话,他只知道还差一样,“血淬玉兰”,完不成千刀万剐,完成这个也是好的。
“血淬玉兰”,他是该留着些血完成这件事的,再一次死死盯住几乎是疯了一样祈求自己的人,随后慢慢转身推门。
“魏婴,不要,回来…………回来啊!”
静室院内的玉兰树上,魏无羡随意的勾躺在树上,勾起唇角,随后狠狠地把匕首插入心脏,目光不知看向何处,其实那天在不夜天的洞内他听见了,听见那人说无论如何,陪自己一起肩负一切,听见那人说心悦自己,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或许,或许那该是自己的救赎吧,身体渐渐的发凉,他其实有些想念那温暖的怀抱了…………
看着推开的门和一地的鲜血,蓝忘机疯了一样叫喊,门外来查寻的弟子被魏无羡的鬼魅邪物给束缚住,而他却是一声一声的唤着那个名字,眼中渐渐没有了光,从大声的祈求呼叫到小声的哀求,直到………直到身体完全没有了束缚,他知道那人已经………已经………
几番站起又几番跌坐地上,心死如灰,口中还是一直唤着那人名字。
天空渐渐清明,这场折磨经历了一夜,站在玉兰树下,有什么液体落在蓝忘机脸上,他从头冷到脚底,第一次,第一次觉得这么寒凉刺骨,面无表情的把魏无羡从树上抱下来,白色的衣服盖住鲜血淋漓的身体,再无任何动静。
这是蓝忘机第一次看见这么听话的人,好像随他如何都可以,看着怀里的人依旧半瞌着眼,只是眸里灰蒙一片,他小心翼翼的如同呵护珍宝一般把手盖上去,“傻魏婴,谁教你这样睡觉的,这样对自己,疼吗?”
他紧紧抱着怀中人,试图温暖冰冷的身体,直到听见熟悉的呼唤,转头,自己叔父和兄长就站在身后,震惊之余却是来不及细想为何自己亲手主持下葬的人会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只是紧紧搂抱着怀中人,随后颤抖着身体从小声的祈求到大声的痛哭,哭累了,再流不出一滴泪了便还是紧紧抱着怀中冷透的人,口中一直低声的说着一句话,“把他还给我。”,流尽了泪的眼中渗着红,血珠从他眼中掉落在魏无羡脸上,一如他们身后被血染湿的玉兰,红得可怕,一开始,从一开始他就该相信他的魏婴啊!
魏无羡是被蓝忘机吓醒的,这人大声的痛哭哀求着,许久许久没见过这人如此,似乎被梦魇住了,他有些慌乱的叫唤着自家道侣,直到身体被紧紧抱住。
蓝忘机似乎还没有从悲痛中醒来,只是低声的说着对不起,哀求着自己别离开,身体一直的颤抖得厉害,不知道这人做了什么可怕的梦,心疼之余小心温柔的轻拍安慰道:“不离开,二哥哥赶都赶不走”,可至此,魏无羡再没有看过静室内的那棵玉兰树。
《含光君回到了过去》1 虐叽
写的第一篇文。 太水,别看了 呜呜呜呜 我不舍得删
第一章
“回到过去必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你确定吗?”
“确定”
蓝曦臣赶来时只见蓝忘机跪在后山的一石壁前,从自己眼前消失。
这是魏无羡献舍回来后、死的第二年。再次失去那个人蓝忘机崩溃了。
最后,找到了回到过去的方法。
他想改变历史,让魏无羡不会失去金丹、云深不知处不会被烧,父亲也不会离世………
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拿着避尘直直的指着魏无羡。
“蓝二公子!天子笑分你一坛当作没看见我行不行?”
看见眼前的人,蓝忘机愣了许久。不知道过了多久,蓝忘机才缓缓开口,和前世一...
写的第一篇文。 太水,别看了 呜呜呜呜 我不舍得删
第一章
“回到过去必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你确定吗?”
“确定”
蓝曦臣赶来时只见蓝忘机跪在后山的一石壁前,从自己眼前消失。
这是魏无羡献舍回来后、死的第二年。再次失去那个人蓝忘机崩溃了。
最后,找到了回到过去的方法。
他想改变历史,让魏无羡不会失去金丹、云深不知处不会被烧,父亲也不会离世………
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拿着避尘直直的指着魏无羡。
“蓝二公子!天子笑分你一坛当作没看见我行不行?”
看见眼前的人,蓝忘机愣了许久。不知道过了多久,蓝忘机才缓缓开口,和前世一样回道:“云深不知处禁酒,罪加一等”
“好好好我不进去坐在这里喝不算破禁吧?”
“来嘛~来嘛~蓝二公子,这边凉快。坐下我们一起喝!”魏无羡露出了自己那张笑脸,蓝湛蓝忘机说道。
“好” 魏无羡听了吓了一跳。都说姑苏蓝二公子比冰山还冷,他完全没想蓝忘机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缓缓走到魏无羡身旁坐了下来,接过魏无羡手上的天子笑,仰起头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口。
下一秒便倒在了魏无羡的腿上
“不会吧蓝二公子!没想到你竟然是一杯倒!难怪云深不知处要禁酒!”
“喂!蓝二公子你醒醒!你要睡你回你房里睡别睡我腿上啊!”魏无羡继续说道。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蓝忘机扇了扇睫毛,睁开了眼睛,直直盯着魏无羡看。
雅室里
“泽芜君 ,蓝老先生,来求学的弟子魏公子和……和蓝二公子犯了禁在屋顶上…饮酒” 一位蓝家子弟道
“什么?”蓝启仁听了气得都快坐不稳了,自己的得意弟子竟然也会犯禁!
明日把他们带到祠堂前来领罚!
“你可知错?”蓝启仁道
“忘机知错”
“其……其实不关蓝二公子的事,是我让他喝的”魏无羡解释道
“忘机知错。忘机领罚”
“你这人怎么还讨罚呢你?”魏无羡道
“忘机为姑苏弟子明知故犯罚四百戒尺。念魏无羡是初犯罚三百戒尺!”蓝启仁皱着眉头吼道吼道。
戒尺重重的落在两人的后背上
“啊啊啊啊啊疼疼疼你轻点。轻点!”
“住手,剩下的我提他受”蓝忘机冷冷的说。
“蓝……蓝二公子你不用这样。不就是戒尺吗?我受得住的!都是男人没那么娇弱”
“打!”蓝忘机道
身后的蓝家弟子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哼!忘机你竟然想替他受,哪便成全你!”说完甩了甩袖子,继续说道:“打!我看着你们打!一下都不能少”
直直的看着戒尺重重的落在了蓝忘机的背上,魏无羡不知道为什么心会那么痛站了起开抓着了刑法的人。
“蓝老头!他是你侄子,我魏无羡自己犯的错和蓝湛有什么关系?你看不见他面色都那么苍白了吗?你还是人吗?“
“魏婴……无事…咳咳咳”
“你!”
不管灵力再高,修为多深,也是血肉之躯。戒尺落在背后的时候蓝忘机显然有些受不住了。也不知为何他这一世的身体比上一世的身体差了太多。
一口血从蓝忘机嘴里吐了出来,身躯向前倒去。
魏无羡本想扶着他,可又被他拒绝了,蓝忘机一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蓝湛!剩下的由我来受就可以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蓝启仁本想免了蓝忘机的处罚刚想开口却被蓝忘机抢先了
“继续”
“蓝湛!”
于是蓝忘机把剩下的戒尺都受完了在最后一下戒尺落在蓝忘机背上时,蓝忘机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蓝湛!”
“忘机!”
【忘羡】《蓝忘机的苦肉计》(一发完)
短文-甜文
魏无羡生气了。
蓝忘机,魏无羡已经七天没有和蓝忘机说话了,不管蓝忘机怎么哄魏无羡,怎么讨好他,魏无羡都不理蓝忘机。
魏无羡也已经七天没回静室睡了了,他跑到了其他房间去睡。
那天蓝忘机野猎受了伤,可他没有告诉魏无羡还瞒着他,回来后自己到冷泉随便处理了一下伤口就忙着阅读弟子们的野猎笔记,完全不照顾自己的身体。
到了晚上魏无羡就发现蓝忘机脸色有些苍白,他问蓝忘机是否是受了伤蓝忘机却坚持说没有。
直到隔天,蓝忘机在给小辈们讲课时,直觉倒在了众人面前,因为伤口没处理好,有些发炎,最后也发了热,昏迷了三...
短文-甜文
魏无羡生气了。
蓝忘机,魏无羡已经七天没有和蓝忘机说话了,不管蓝忘机怎么哄魏无羡,怎么讨好他,魏无羡都不理蓝忘机。
魏无羡也已经七天没回静室睡了了,他跑到了其他房间去睡。
那天蓝忘机野猎受了伤,可他没有告诉魏无羡还瞒着他,回来后自己到冷泉随便处理了一下伤口就忙着阅读弟子们的野猎笔记,完全不照顾自己的身体。
到了晚上魏无羡就发现蓝忘机脸色有些苍白,他问蓝忘机是否是受了伤蓝忘机却坚持说没有。
直到隔天,蓝忘机在给小辈们讲课时,直觉倒在了众人面前,因为伤口没处理好,有些发炎,最后也发了热,昏迷了三天三夜,魏无羡虽然很生气可是还是照顾了蓝忘机三天三夜,直到蓝忘机醒后才不理他。
蓝忘机本就没有伤得很重,又加上修为强,醒来后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
魏无羡在蓝忘机醒后就一直在和蓝忘机赌气,不理蓝忘机,不管蓝忘机怎么哄,道歉,魏无羡都没有理蓝忘机。
第一天
“魏婴我错了,别生气了”(没用)
第二天
“魏婴我到山下给你买了天子笑不要生气了好吗”(没用)
第三天
“魏婴我给你煮了些辣菜你来静室吃吧”(还是没用)
第四天
“魏婴我给你弹琴。”(还是没有)
直到第七天蓝忘机受不了了
“含光君你和魏前辈吵架了?我有办法让魏前辈不再生您的气”蓝景仪道
身旁的蓝思追听了整个人吓得都站不稳了伸手捂住蓝景仪的嘴道:“含……含光君我们还有作业未完成我们先走了”
说完便想拉着蓝景仪的手走,可却被蓝忘机叫住了。
“什么办法”蓝忘机道
蓝思追听了吓了一跳心想:“这还是他的含光君吗?”
“苦肉计”蓝景仪道
“好。你们去复习作业吧”蓝忘机对蓝思追和蓝景仪道
旁晚蓝忘机在冷泉修炼时,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发现是魏无羡走过。
蓝忘机先是让自己咳了几声,引起魏无羡的注意。
果然魏无羡在听到咳嗽声后,便转身看向蓝忘机。
这时,蓝忘机抬起手,撑着自己的头,再运转灵力到丹田处让自己脸色看起来苍白些。然后再任由自己的身体向前倒去,扑通一声埋进了水里,一动不动。
魏无羡见了吓了一跳,迅速冲到冷泉里把蓝忘机拖上岸。他看见蓝忘机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蓝湛,蓝二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你醒醒!你醒醒我不生气了。不生气了!蓝湛!”魏无羡道
蓝忘机听了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搂过魏无羡的腰道:“你说的,不许反悔”
“好你个蓝忘机竟然学会骗人了!是景仪那个臭小子教你的对吗?也只有他会想出这种馊主意!”魏无羡道
“不过这也不想你含光君会做的事啊!”魏无羡又道
“为了你,我愿意”蓝忘机回答
“蓝湛以后你可不能再……………”
魏无羡还没说完嘴就被蓝忘机堵住了。
“魏婴我想你了”
“这些天都得补回来”
——————————————
假如蓝忘机没有熬过三十三道戒鞭
“身死魂销,身死魂销…………”
蓝忘机低声呢喃,他如何也不相信那个人会这样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也碰不到,摸不到,留在眼前的只有发黑的血污和满地的颓败。
他双眼猩红,依旧不相信,可翻遍了整个乱葬岗都寻不到那熟悉的身影,心痛得喘不过气,被走尸生生的撕裂,咬为齑粉,那个人,那个人该是承受了怎样非人的痛苦。...
“身死魂销,身死魂销…………”
蓝忘机低声呢喃,他如何也不相信那个人会这样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也碰不到,摸不到,留在眼前的只有发黑的血污和满地的颓败。
他双眼猩红,依旧不相信,可翻遍了整个乱葬岗都寻不到那熟悉的身影,心痛得喘不过气,被走尸生生的撕裂,咬为齑粉,那个人,那个人该是承受了怎样非人的痛苦。
他想起那年玄武洞里,病了的人讨好的想要躺在自己腿上,说身上疼…………
双手已经被石头割破,指甲也因为在那一块块黑污的土上挖刨翻了开,混着鲜血的泥土。
“魏婴!”
“魏婴!”
“出来吧,别躲我!”
背上的戒鞭伤已然裂开,痛入骨髓,可远远比不上那处空落落的疼,抓不住,寻不到,身上再无了半分力气,他仰倒在地上,一身的雪白带了泥垢血污,看着压抑灰沉的天空,只觉得眼睛涩得厉害,可怎么也哭不出,就这样空洞麻木的盯着一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
“没有了……”
“没有了……”
从呼吸急促到慢慢不能呼吸,蓝忘机放任自己坠入了黑暗。
身边是来来去去的脚步声,蓝忘机听见有人在唤自己,有人给他喂药,输送灵力,可就是无法睁开双眼,身体倒是轻飘飘的起来一般。
“蓝湛,小古板,一起去玩玩呗!”
他看见门外玉兰树上,那个人嬉皮笑脸的约自己出去玩,说着便跳下树要离开。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追向那日思夜想的身影
“魏婴,等我,等等我!”
“你真的出来了,还以为你不会理我呢!”
“不会,你别走”
他抓住那细瘦的手,看着魏无羡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
“蓝湛,你不是讨厌我碰你吗?”
魏无羡从灿烂明亮的笑容慢慢变得冰冷,盯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道。
“不是,我没有!”
“呵……呵呵……”
“你知道我是什么吗?邪魔歪道,你自己说厌恶我的,又拉我做甚。”,魏无羡周身弥漫着怨气,唇角勾起邪戾的冷笑,重重的甩开他的手。
“魏婴,我没有,不是!”
“不是什么?没有什么?蓝二公子自己说的话莫不是真的不记得了,做出这般姿态又是什么道理。”
“不……不是……我…………”,蓝忘机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亲口说过的,他说讨厌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人记在了心里。
“哈哈……蓝湛你真不经逗,看你慌的”
“魏婴……”
“蓝湛,我那么喜欢逗你,招惹你,讨厌我也正常,修了这诡道之后更是人人都越发厌恶我了,今天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拉着我不让走,说实话我还不太习惯。”
“魏婴,我没有讨厌你”
“蓝湛,你再这样我会当真的,其实今日叫你出来玩是假的,我只是想好好同你道个别”
“道别?你要去哪里?”,蓝忘机心急的看着魏无羡,只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这个人就走了,不见了。
“天下之大,四处游玩呗!”
“经历了那么多,我好累啊,蓝湛,只想出去游游走走,想了想,还是同你道个别”
“不许走,别走”
“哪有你这样的,你放心,我不会为非作歹,也不会做坏事,等我玩好了自然回来寻你玩的,松开,你叔父叫你了,快松手,等他看见你这样拉拉扯扯的和我一起,你又该受罚了”
“不!魏婴,别走”
“蓝湛,松手吧,等我玩好了就回来!”,魏无羡把他的手指掰开,抽出自己的手腕,笑看着人,身影却慢慢远去。
“魏婴!魏婴!”
蓝忘机嘶声力竭的唤着他名字,身体却被什么使劲的拉扯着,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无羡远去。
他猛的睁开眼睛,却侧头呕出猩红的血,随后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忘机,忘机你如何?”,他看见自家兄长和叔父焦急的看着自己,想开口,可出来的只是满口的血腥。
“蓝湛,等我玩够了会回来寻你的………”
“会吗?”
“忘机,忘机你说什么?”
“魏婴………”
他叔父的模样,兄长的模样已然看不清,只有窗柩外,似乎又看见那人爬坐在上面,寻自己出去玩……………
齐物 01 忘羡
我还是暂时不玩番外了,开个我擅长点儿的剧版改写坑吧,新剧情编起来太费脑细胞,这样比较省事儿,符合我很懒的人设
填坑时间完全随机,有空就写,没空就…
从剧中寒潭洞外汪叽断腿写起,主嗑忘羡梗,大场面驾驭无能,所以预计写到射日之征以前完结,下面放第一段
一
“放了他们!”
蓝忘机右手执剑,面对呼啦一声围上来的温氏众人,神情威严毫无惧色,沉声喝道。
“哈哈哈哈哈,蓝忘机,你还真是有种啊!好,交出阴铁,我就放了他们!” 温旭狰狞着脸孔说道。
“铛”的一声,蓝...
我还是暂时不玩番外了,开个我擅长点儿的剧版改写坑吧,新剧情编起来太费脑细胞,这样比较省事儿,符合我很懒的人设
填坑时间完全随机,有空就写,没空就…
从剧中寒潭洞外汪叽断腿写起,主嗑忘羡梗,大场面驾驭无能,所以预计写到射日之征以前完结,下面放第一段
一
“放了他们!”
蓝忘机右手执剑,面对呼啦一声围上来的温氏众人,神情威严毫无惧色,沉声喝道。
“哈哈哈哈哈,蓝忘机,你还真是有种啊!好,交出阴铁,我就放了他们!” 温旭狰狞着脸孔说道。
“铛”的一声,蓝忘机把阴铁扔在地上,“阴铁是你的了,我随你回岐山,放了他们。” 含光君声音平静,听不出一丝情绪。
“怎么只有一块阴铁?” 温旭捡起地上的乾坤袋,面上十分不满:“薛洋那块呢,赶快交出来!”
“只此一块。” 蓝忘机看着温旭,面沉似水,目光炯炯,不似有异。
温旭也不是个傻的,看蓝忘机镇定的样子应是就这一块,说不定另一块在魏无羡身上。可如此就认了岂不是很丢百家之首仙督长子的脸面,眼珠转了转,温旭狞笑一声:“哼,好,不说是吧,来呀,给我打断他一条腿!”
几个围住他的温门修士闻言只动了一下,蓝忘机灵力骤起,周身猛然泛出一股强大的寒意,如刀如电,割得几人脸庞生疼,堪堪停住了动作。
“呦,怎么,不想要他们的命了?”温旭指着被抓住的蓝氏门生们,冷笑着向他走近了几步:“你从那里出来不就是想救下他们吗?既然想,就要听话,否则我拉过来在你面前一个个杀给你看!”
“含光君你快走,不要管我们!” 一个佩着云纹抹额的内门弟子含着泪叫道。
他们不怕死,学艺十数载,只恨自己如今成了恶人手中的砝码,他们宁可死,也不要丢姑苏蓝氏的脸。
“唰” 一道剑光,那名门生应声而倒,鲜血从颈侧喷薄而出,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住手!” 蓝忘机偏过头狠狠闭了眼,都是一同长大的孩子,见同门师兄弟如此惨状怎会不痛心疾首。
蓝忘机攥紧了避尘,咬着牙,急促的喘息了几声:“温旭,阴铁确是只有一块,我说了随你回岐山,不要再动他们!”
“好,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不再动他们。” 温旭摇着手里的乾坤袋,向蓝忘机身旁一个修士使了个眼色。
蓝忘机还在方才那名同门之死的惨相中未回过神,听温旭言语并未防备,忽觉肋下一凉,睁开眼低头一看,一柄长剑刺入自己左肋之下,又倏地拔了出去。
“诶?大胆,谁让你动手的!” 温旭瞪眼佯怒道。他实在是被蓝忘机方才从天而降的弦杀术吓怕了,先给他放点血,押去岐山的路上也放心些。
“含光君!” 几个被刀架在脖子上的蓝氏门生见蓝忘机为他们受伤如坐针毡,偏又动弹不得,直恨不得把脖子凑到刀刃上去死了算了。
“我说的是打断他的腿,谁说让你捅他一剑了?” 温旭睁圆双眼,惺惺作态道。
“是,大公子!” 身后的修士早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主子发令,闻言举起温旭交给他的玄铁四方锏,瞅准了蓝忘机的右腿,贯入十分灵力猛的砸将下去,似乎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蓝忘机受了这一锏,右膝着地,避尘剑尖向下刺入土地稳住身子,层层冷汗从背心处渗出,瞬间湿透了他水蓝色箭袍。刺骨的剧痛让他眉头微微皱起,蓝忘机睁开双目望向温旭,目光凛然若冰,有恨有怒,唯独不见痛意。
“含光君!” “含光君!”一众挟制之下的蓝氏门生痛呼声此起彼伏,怒不可遏,只有吐露了抹额结印一事的苏涉抱着脑袋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温旭吃了一惊,这四方锏是他们温家的一品灵器,威力可比蓝氏戒鞭,平常修士受这一击不是筋断骨折也要皮开肉绽,可这蓝忘机竟然一声不吭生生受了,不愧是十五六岁年纪便能出师得了封号的仙门名士。
温旭不由得心生一丝敬意,看蓝忘机按住肋下的左手掌下鲜血还在汩汩涌出,料想如此近身一剑必定伤势不轻,也不必再纠缠不休了,向手下众修士示意撤剑。
十几个蓝氏门生都被狠狠推倒在地上,各自喘息,温旭挨个看了看,挑了两个佩云纹抹额受伤较轻的内门弟子,同蓝忘机一起用缚仙索捆了,从后山退出往山门去了
一行人御剑飞往岐山,浩浩荡荡路过云深主舍,温旭抬手停了队伍,看了看依山而起,鸿图华构的房舍,冷笑一声下令道:“烧了!”
——————————————
岐山教化司,黑如火炭的山峰怪石林立,赤焰喷灼映红天际,阴森诡异如阎罗地狱。时间已近黄昏,不夜天城正如其名,火光冲天未有半分昏暗,听训台上黑压压站了数百人,皆是各仙门世家嫡传世子与弟子。
魏无羡与江澄为首,一行十数个江氏门人随着温氏两个全副武装的修士进了教化司的牌楼,昂首阔步穿过众多小仙门世家的人群,来到听训台最前面。
两个人站定,心中都颇为忐忑,却不允许自己脸上现出一丝来给江氏抹黑,江澄挺胸抬头,魏无羡抱着膀子,都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等了片刻未见温氏有什么动作,魏无羡左顾右盼,见西边有几个穿着金色牡丹纹外袍的修士,心中一动,踮起脚蹦了蹦,果然见最前面一个着浅金色金星雪浪纹外袍的公子立在远处。
“又见面啦,金公子!” 魏无羡咧着嘴笑道。他这个人不是很记仇,况且师姐已经与金家解了婚约,事情也过去许久,少年人打架本是常有的事,魏无羡不觉得有什么嫌隙,三个多月同窗之谊反倒更浓厚些,笑嘻嘻招了招手。
那边金子轩闻声望了一眼,见是魏无羡笑着向他招手,身边一身紫袍的江澄却是目视前方根本不看他,金子轩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轻飘飘给了魏无羡一个白眼,转回头去。
“魏兄…” 一声不太有底气的呼唤。魏无羡回过头,原来是聂怀桑,身后跟着十几个灰衣门人,想来都是聂氏门生。
“聂兄,你好啊…” 魏无羡心不在焉的回了话,眼睛扫了聂怀桑一下就开始到处瞟,前后左右里外上下搜寻了一遍,认识的不认识的仙门世家至少看到了几十个,独独没有姑苏蓝氏的人。
“江澄,” 魏无羡有点心慌:“怎么不见姑苏蓝氏的人啊?” 不会出事了吧,蓝湛蓝湛,你可不要有事啊…
江澄闻言愣了一下,还真是,确实没见蓝氏的人,一个都没有。江澄也踮起脚四面转了转身体,回头看魏无羡一脸忧愁,忍不住悄声安慰道:“蓝忘机没来也许是好事,你别忘了那个东西还在他身上,说不定温晁没有找到他,他自己藏起来了。”
魏无羡点点头,面上忧色未散:“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啊?” 他本就担心蓝忘机离了不净世孤身一人带着阴铁回姑苏,路上会不会遇到危险,这么些天过去一直没有传来姑苏那边的消息,如今算上温氏五大世家只差蓝氏一家没有人出现,魏无羡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江澄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甩了他一个白眼:就知道惦记蓝忘机,我们云梦江氏自己都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情形呢,真是气人!
“温二公子到!” 听训台上数百人渐渐停下了骚动,都转头向教化司训话台看去。着一袭暗红色太阳纹锦袍的温晁缓步走下台阶,目光狠厉,神色傲慢,在一级阶梯上站定了,拄着自己的佩剑,对众人轻蔑的扫视了一遍。
“瞅瞅你们一个个,都跟没睡醒的癞皮狗一样!” 温晁趾高气昂的羞辱众人。
台上数百仙门子弟闻言未敢回嘴,不约而同一人送了他一个白眼,一时间,教化司听训台上掀起一片白眼的海浪。
“还不把人带上来!” 温晁见了这些白眼,心里冷笑一声:你们以为还能跑出我的手掌心吗,让你们看看你们仙门百家倾慕许久,争相听学的姑苏蓝氏中传为天人的蓝二公子,栽在我们温家手里后,是副什么德性!
自己又来偷瞄了一眼,看了几句就看不下去了,写的这叫什么玩意儿,惨不忍睹🙀
不能看不能看
如果献舍回来的老祖只能活三年(下)
魏无羡说着将手放进他怀里,很暖和,可却是感觉怎么也捂不暖,蓝忘机将他放坐在床榻之上他就安安静静的看着面前人。
“还冷吗?”
“不冷了”
“饿了吗?”
魏无羡摇了摇头,只是手依旧拽紧蓝忘机的胸前的衣衫。
“魏婴,你怎么了,嗯…………”
蓝忘机话没说完就被魏无羡紧抓着胸口一用力趴倒在他身上,那重量让他感觉自己是存在的,只要这个人在,他也会用力的活下去。
“蓝湛,给我”
没有逗弄的求饶,是从来没有的无尽的索求,紧紧的相拥,互相的占有,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缝隙,是无根飘落中抓住的归属。
夜里,蓝忘机爬坐起来,看着疲惫睡熟的魏无羡,他知道他心里有事...
魏无羡说着将手放进他怀里,很暖和,可却是感觉怎么也捂不暖,蓝忘机将他放坐在床榻之上他就安安静静的看着面前人。
“还冷吗?”
“不冷了”
“饿了吗?”
魏无羡摇了摇头,只是手依旧拽紧蓝忘机的胸前的衣衫。
“魏婴,你怎么了,嗯…………”
蓝忘机话没说完就被魏无羡紧抓着胸口一用力趴倒在他身上,那重量让他感觉自己是存在的,只要这个人在,他也会用力的活下去。
“蓝湛,给我”
没有逗弄的求饶,是从来没有的无尽的索求,紧紧的相拥,互相的占有,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缝隙,是无根飘落中抓住的归属。
夜里,蓝忘机爬坐起来,看着疲惫睡熟的魏无羡,他知道他心里有事,手往那温热的脸庞上轻轻一抚,他有些不安的躺下,紧紧将人搂进怀里。
那股子没由头的不安和慌乱让他一刻也不想离开魏无羡,没有再去讲学,只是陪着,伴着,他没有问这人心里藏着的事,隐隐约约也害怕知道。
“二哥哥,你说,人真的有下辈子吗?”,魏无羡摸着地上小兔子的头,不经意间问道。
“嗯?”
“要是有下辈子,我一定要早早的找到你,带着我家小蓝湛吃喝玩乐,嘿嘿。”
“好”
“二哥哥,这几日都不去讲学了吗?”
“有叔父和兄长在,再待几日过了家宴,我便陪你去外面游走。”
“嗯,好,我要去大漠,听说日出很漂亮,要去北方,冬天雪大时可以堆很多个二哥哥,最南边的小镇,有好喝的酒…………去…………”,魏无羡说了很多的地方,兴奋时眉眼一弯,笑得明亮。
“都依你,去何处都行!”
“二哥哥真好!”
魏无羡期待着,也幻想着,只是没有等到家宴开始他就病倒了。
在蓝忘机心疼他清瘦带他去彩衣镇小酒馆吃东西的时候。
眼前的人莫名变为叠影,喝汤的匙子掉落在桌上再摔在地上,他感觉喉间有压抑不住的东西涌了出来,头重重的磕倒在桌上,连同饭菜都被他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模糊间他似乎看见那人笑意凝固的脸,可再也看不清了。
鼻尖是不喜的药味,魏无羡能感觉有人轻声的哄他喝药,又苦又涩,他胸口处像是灼烧起来一般呛咳得止不住,身体被扶坐起来,像是趴在谁的肩头,那人轻轻的拍他的背。
“蓝湛……”
魏无羡费力的半睁开双眼,头依旧搁在蓝忘机的肩头,他刚出声就被轻轻放平躺下。
“醒了?”
魏无羡听见蓝忘机声音哽咽,随后那双温热的手一下又一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眼前的人眼中布满血丝,像是许久不曾休息一般,心被扯得生疼。
“你知道了?”
“嗯”
“我睡多久了?”
“两日”
“所以你就守了我两日,傻哥哥,上来,让我抱抱。”
蓝忘机掀开一角小心躺下,魏无羡撑着发痛的身体往他怀里凑,他能感觉这人身体在发颤,知他所想,所痛,只能用劲的贴向他,让他感受自己的存在。
这次病倒后魏无羡身体就明显的每况越下,他原想等家宴过后再同这人说的,没想到却是撑也撑不过,总归瞒不住的。
虽是病痛缠身,但细养之下却也能下床走动,那人始终不曾离开一步,闲时总能发现他定定的,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难得夜里不见人,魏无羡撑着起身查看,竟发现那人在院外玉兰树下环抱着自己,头埋在膝盖里面,身体颤抖着,天人一般的含光君,此时此刻像个无助的孩童,偏偏平日里还要强撑着笑意照顾着自己,魏无羡只觉得自己的眼眸生疼,凭什么,为什么,他没有那么一刻强烈的想要活下去,想要那人甩都甩不开自己,想要永远陪着他,可是………又该如何?
悄悄的爬上床榻,魏无羡不敢在想墙外那个颤抖的身影,直到很久很久有人颤颤巍巍躺了进来,紧紧搂住他,这才松了些气。
“蓝湛,我想出去走走………”,他吻了吻那人唇角,低声道。
“好”
药石无医,谁都知道的结果,谁也不曾提过,没有挽留和打扰,一年半的时间,蓝忘机带着魏无羡去了他想去的大漠,一起看日出,去了北方,堆了好多“二哥哥”,去了最南边的小镇,尝到了美酒。
最后魏无羡想回家,想回静室内
昔年那人说想带自己回云深不知处,带回去,藏起来,现在他想回到他们的家。
那人抱着他,哄着他,让他睡一觉,睡一觉起来就到家了,可他不想睡,哪怕被死死噎住呼吸,血不断的冲破他的喉间往上涌,如果自己睡了,这无垠的天地,他的蓝湛该是要多寂寥。
“魏婴,睡吧,睡一会儿”
“我答应的,要一起回家……要……要陪你……陪你很久……很久……”,魏无羡唇角刚逸出一点血就被蓝忘机轻轻拭去,强撑着的那一口气让他细瘦白皙的脖颈上青筋都渐渐带了淡淡红。
“嗯,我知道,但是魏婴乖,听话,你现在很累,睡一会,等下我叫你”
“睡着了你会叫我吗?”
“我会”
“蓝湛……会……会一直在吗?”
“会,我在,睡吧……”
“你给我唱首曲子,那我就睡一会儿………等下……你叫我……”
“嗯,睡吧,等下我叫你”,蓝忘机轻轻的拍魏无羡的背,哼着曲子,像哄孩童那般哄人睡觉。
“好听……”,那人说会唤他醒,很累,真的很累,睡一会,就睡一会,一会儿就会醒来,就会看见那人。
无力的头轻轻的歪倒在一侧,原本紧握的手无力的垂落……
“魏婴,该醒了……”
“魏婴,该醒了……”
“魏婴!”
“我的………魏婴………”
彩蛋二哥哥视角,羡羡睡着。
59. 分身
“呃啊——”
魏无羡心一紧,半弓着身子,拿手死死地抓住胸口,匍匐在地,身体颤抖着扭曲起来,“蓝……咳咳……”喉间一股腥甜上涌,来不及咽下便顺着嘴角淌了出来,呛的他连连咳嗽。
脸庞几乎苍白地看不见任何血色,魏无羡喘着粗气,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蓝忘机的方向。
那人还在同霸下斗着,无暇顾及其他,想来也好,不至于让他分心。
魏无羡定了定神,晃晃略显昏沉的脑袋,重新爬了起来,可视线依旧有些模糊,心口疼痛未减,但没办法,临阵脱逃可不是他...
“呃啊——”
魏无羡心一紧,半弓着身子,拿手死死地抓住胸口,匍匐在地,身体颤抖着扭曲起来,“蓝……咳咳……”喉间一股腥甜上涌,来不及咽下便顺着嘴角淌了出来,呛的他连连咳嗽。
脸庞几乎苍白地看不见任何血色,魏无羡喘着粗气,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蓝忘机的方向。
那人还在同霸下斗着,无暇顾及其他,想来也好,不至于让他分心。
魏无羡定了定神,晃晃略显昏沉的脑袋,重新爬了起来,可视线依旧有些模糊,心口疼痛未减,但没办法,临阵脱逃可不是他的性格。
恍惚中他看到一紫衣身影逐渐靠近,待视线慢慢清晰,他看见江澄心急火燎地朝他跑来,皱着眉,不知是喜是怒,叫了他一声“魏无羡”,声音蛮大,刺的他头疼。
江晚吟一掌劈开身前挡着的碍事的一只器灵,翘起老高的嘴巴朝魏无羡走了过来,魏无羡心口疼劲儿未过,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被江晚吟拖起胳膊勉强站稳。
江澄不轻不重地捶了一拳在魏无羡肩头:“怎么又搞成这副样子?!嫌命太长?!”
魏无羡苍白的面孔却一脸的轻松,“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么?没事,问题不大。”
“你……”江澄还想说什么,话未出口便被一只怨灵差点卸了胳膊,转身一鞭子抽了出去,又接着道:“……温宁身上那符,你给的?”
魏无羡却岔开话题,笛子在手上转了转,道:“专心作战!”
“你他妈疯了?不要命了?!”后方又有器灵飞了进来,江澄紫电在身周绕了一圈,又被主人以较大的力道甩了出去,像是要发泄一样,狠狠地将一把大刀卷了过来,又挥手甩入半开着的木棺之中,下了一道禁制。
魏无羡不理他,继续吹笛,趁着间隙问道:“泽芜君呢?”
江澄依旧语气不怎么好:“我们刚从幻境中出来,他现在在外面帮金陵他们除怨灵呢,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魏无羡见这里的邪祟很多都已被他们封印好了,剩下的江澄一人应该没什么问题,便收了音,上前帮蓝忘机去了。
那边蓝忘机指尖轻抚,泠泠琴音震的霸下原地转了几转,迟迟不敢上前。蓝忘机体力也虚耗了不少,脚步有些不稳当,动作也放缓了许多,但仅是如此,单凭他五分力气,仍可堪堪压住霸下一头,周旋个半天不是问题。
魏无羡正要上前帮忙,身前却不知为何出现一黑色屏障,将他和蓝湛隔开了。
四周环绕着黑雾,看不清眼前的景色,魏无羡试着走了几步,周围却空荡荡的,没见一个人。
着这妖物最擅打造幻境,眼下应先寻得蓝湛和江澄他们。
可惜这里似乎什么都看不见,原本不大的石堡此刻却看起来像是一块巨大的空地,怎么也走不出去。
这是要干嘛?
既没有之前幻境中景物建造真切,也没有怨灵幻化出的虚影,入眼之处只有一块看起来像是没有尽头的空地,至于什么东南西北,就更分不清了。
或许是那刀灵觉得三个人不好对付,想分开应对?
魏无羡这么想着,然而接下来便真的实践了。
魏无羡向来出事敏捷观察仔细,稍有点风吹草动便能真切地感知到,霸下自以为聪明,那点小伎俩却逃不过夷陵老祖的法眼。
觉察到身后有动静,魏无羡迅速转身,一个符咒朝霸下拍去,好巧不巧,恰好偏离了那刀灵半寸,被它躲开了。这时的刀灵并非赤峰尊的形态,而是霸下的形体,体型较小但行动灵活。
魏无羡徒手又画了张符,这次倒正正好打在霸下身上,只见那霸下惨叫了一声,便化作一股青烟散去了。
“……原来是分身……”
蓝忘机这边寻不到魏无羡和霸下的影子,也有些心急,生怕魏无羡出了什么事自己不能及时赶到。
他心里不知向上苍乞求过多少回,若那梦中是劫,便要他自己去赴了才好。
转念一想,心中又多了几分宽慰,或许此时魏婴不在身边也是好事,那样的话,那个傻瓜便不会有事了。
于是心里多了几分坦然,再次面对霸下幻影时心中竟是有些欣喜的。刀剑相击,发出金属独有的清脆之声,蓝忘机与霸下步步招招相对,即使如今一人战斗,也丝毫不心慌,不逃避。
他心中仍是坦然的,早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他甚至有些感激霸下将他二人隔开,自己承受了那道命劫还好,若是那心尖尖上的人替他担了,只怕他要愧疚一辈子。
另一边魏无羡倒是急的要死,一颗心始终静不下来。
梦中那场景又一一浮现在他眼前,真实的可怕。
千万不要……
魏无羡怀揣着心事,动作也不及之前利索,好几下差点被霸下砍伤,心口又是一阵绞痛,怕是刚刚的反噬还未缓过来。
霸下这时又突然消失了不见踪影,魏无羡原地转了转,将陈情放置唇边吹了起来,召来几只鬼影。
红发带在空中翻飞,眼角那一抹红色衬的那人更加俊俏。他就这么站着,艰难忍下心口疼痛,将血液吞进肚子,妖艳的女鬼绕在他身旁,一抹鲜艳的红将他整个人装点了起来,绝美又苍白。
不合时宜的,他突然想起之前茯苓村妖师一事,心中有了其他打算。
霸下精明的很,或许是趁着魏无羡并未防备,突然从他身后袭去,魏无羡身子一转,却还是来不及躲闪,虽未伤及要害,手臂却被霸下划拉出一道不浅的伤口,血液瞬间沾上了霸下刀身。
碰着魏无羡血的霸下顿时躁动起来,浮在空中发了狂般地冲来冲去,最后竟忍受不住,“砰——”地一声,“刀身”碎了,自己也消散在原地。
即使是分身,应是带有霸下的一丝意识的,本尊想必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魏无羡勾了勾嘴角,骂道:
“混账东西,非得见了血才认得我么?”
假如温晁打羡羡的画面被蓝忘机看见下
“蓝忘机,是蓝忘机!”
避尘起,最近的几位修士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被瞬间倒地不起,一众人连连后退,面色带了几分惊恐,谁又想到只是几月未见,蓝忘机便实力大增,几乎完全碾压他们的实力。
“上,都给我上”,蓝忘机一步步走近,避尘在地上划出清脆的声音,温晁躲在修士后面,一个劲的推搡着人向前。...
“蓝忘机,是蓝忘机!”
避尘起,最近的几位修士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被瞬间倒地不起,一众人连连后退,面色带了几分惊恐,谁又想到只是几月未见,蓝忘机便实力大增,几乎完全碾压他们的实力。
“上,都给我上”,蓝忘机一步步走近,避尘在地上划出清脆的声音,温晁躲在修士后面,一个劲的推搡着人向前。
可在实力的面前,最终周围都是倒地的修士,非死即伤,蓝忘机没了那般的清高皎洁,倒像是地狱走出来的嗜血鬼魅,眼中的狠意直叫人胆颤。
“蓝……蓝忘机……你若是伤了我,我父亲定用整个云深不知处给我陪葬,你是想你那些同门都死无全尸吗?”,到了这个地步温晁还不忘威胁,而王灵娇则躲在他身后,直吓得发抖。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带着鲜血的避尘缓缓的抬起,周身如同数年不融的寒冰,瞬间便可以将人的血液肉体凝固,温晁吓得身体发颤,一向趾高气昂的人那里会想到自己有一日也会被他人随意的践踏在脚下,生死不由自己,他看着蓝忘机眼中的杀意,那点儿高傲瞬间消失殆尽,只想求生。
“蓝……蓝二公子,你放过我,你放过我,我一定让我父亲好好感谢蓝……啊!啊!”,他话未说完双臂便瞬间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残肢落在地上还在抽搐冒血,他如同人彘一般倒在地上,发出阵阵的哀嚎。
“蓝二公子,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他,是他指使我做的,是他,求你,求你饶过我。”,王灵娇被眼前的血腥吓得连连后退,她急忙扔掉手中的铁烙,浑身发抖的求饶,而蓝忘机只是死死盯着那铁烙,随后底喘着气,握着避尘的手上青筋尽显。
“二……二公子………啊……啊………滚开,滚开……”,不等蓝忘机动手,一旁哀嚎惨叫的温晁便蠕动着爬到王灵娇脚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为了活命竟然把自己摘得这般干净,若是死那么他也要拉着她一起,他发狠的咬着她的腿,浑身血淋淋的,眼睛也大鼓着,看起来甚是吓人,王灵娇怎么甩都甩不开,越看越是害怕,崩溃的嘶喊大叫着,像是崩溃到了极致,她拌倒摔在地下,温晁便顺势蠕动到她身上,狠狠的咬着她的脖颈。
凄厉恐怖的惨叫中蓝忘机没再看他们一眼,小心翼翼的解开魏无羡身上捆绑的绳子,那人松了束缚,便软扑在他怀中。
“魏婴,魏婴,醒醒”
看着伤痕累累,浑身带血的人,蓝忘机整个人都心疼到了极致,自从十六年后重逢结为道侣,他几乎再没有看见过这人如此模样,虽然是偶然回到了现在,虽然自己还是会回到十六年后的世界,可还是痛到了极致。
那时候的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这人受了这般的折磨,还怪他修炼鬼道误入歧途,现下真的看了,真的知道了,心里除了悔恨更多的便是心疼,那些伤仿佛全部都在他身上走了一遍,疼得撕心裂肺。
他一边给人输入灵力,一边抱着人出去,寻了客栈好好查看魏无羡的伤,幸亏十六年后重得这人的他总是活得小心翼翼,乾坤袋中随时都备有上好灵丹妙药,以备不时之需,而这些年医术也增进许多。
给魏无羡清洗完身体,上好药,又持续的输入灵力,那惨白的脸终于有了些血色,蓝忘机看着这日思夜想的容颜,看着他被欺辱得伤痕累累的身体,以及他腹部那长长翻着白肉的伤口,一阵绞痛中握住了他的手。
眼中湿热一片
少年的魏婴潇洒不羁,少年的魏婴自信张扬,少年的魏婴也是至此再无了那般的肆意和明亮,再无了金丹而去修炼鬼道,少年的魏婴,他的魏婴,该是多苦,又多无奈。
“魏婴………”
他低声呢喃,看着床榻上的人睫毛微颤,缓缓睁开双眼。
“蓝湛……”
“蓝湛!蓝湛!哥哥!二哥哥!醒醒,醒醒,该回来了!”
蓝忘机猛的睁开眼睛,眼前还是魏无羡,可那神情明显是自家道侣,脸上从担忧慢慢的变为欣喜。
“二哥哥,你哭什么?叫你不要乱碰我符篆,好了吧,说,是回到少年时的哪一个时候了,惹我家哥哥这么伤心,幸亏我看见了,不然也不知道你要困在里面多久。”
“无事,就是再次见到少时的你,我欢喜,也……”
“也什么?”
“也心疼”
“心疼我啊,心疼就做饭给我吃,二哥哥,我饿了。” ,魏无羡撒娇似的蹭着他手心,转移着这人的伤心,蓝忘机感受着手心的温热,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应了声好。
幸好这人还在
幸好这人回来了
幸好他还有机会,把亏欠的温暖和爱全都给他,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他。
假如温晁打虐羡羡的画面被蓝忘机看见(上)
屋内是沉重的呼吸声,地上躺着的人蜷缩着身体,捂住自己的腹部,十几个温家修士不停的用脚踹着他,伴随着打骂声和一阵阵瘆人的笑声,魏无羡只觉得自己大概会死在这里,若不是他刚剖完丹,这帮人又怎能如此欺辱打骂他,也不知是谁一脚踹在他的腹部,他甚至能感觉剖丹的伤口已经全部裂开了,因为捂住腹部的手一片的湿润,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可哪怕如此他还是没有痛叫出声,只拼了命的压抑着。
“都这样了还不出声,魏无羡,只要你叫出来,跪下求我,我就让你少...
屋内是沉重的呼吸声,地上躺着的人蜷缩着身体,捂住自己的腹部,十几个温家修士不停的用脚踹着他,伴随着打骂声和一阵阵瘆人的笑声,魏无羡只觉得自己大概会死在这里,若不是他刚剖完丹,这帮人又怎能如此欺辱打骂他,也不知是谁一脚踹在他的腹部,他甚至能感觉剖丹的伤口已经全部裂开了,因为捂住腹部的手一片的湿润,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可哪怕如此他还是没有痛叫出声,只拼了命的压抑着。
“都这样了还不出声,魏无羡,只要你叫出来,跪下求我,我就让你少受些折磨可好?”,温晁见魏无羡被自己的手下打踹成这般也不吭一声,心里的火气一瞬间便冲了上来,他就是想听魏无羡的惨叫声,可他就是死不吭声,平白少了折磨他的乐趣,可越是这样,他便越想让他叫出来,最好是那种痛不欲生的惨叫。
魏无羡听闻他的话语,痛叫声没出,笑声却是越来越大,温晁见此再也忍不住怒火,拨开一旁修士,一脚又踹向他的腹部,随后狠狠的踩住他捂住腹部的手。
“温少别生气,消消火,这样把他踹死倒是便宜了他,我倒是有个新法子折磨他,看这样他还不叫出来”
“哦,娇娇可有什么好法子?”,温晁脚下的力气依然使劲,眼睛却是转了转,看着王灵娇勾了勾唇角。
“你看,这铁烙,那滋味,定是能让他满意,又能让你满意的,呵呵。”
“哈哈,是个不错的主意”,温晁松开脚,让手下将魏无羡从地上拖起来绑在柱子上,看着血湿湿嗒嗒的从他腹部的衣衫上落在地上,拖了一片红,心情顿时愉悦了许多。
他一把捏住魏无羡的双颊,迫使他看着自己,那双眼中不曾拥有一丝惧意,倒是几分嘲弄。
“哈……哈哈………”
“死到临头了你还笑什么?”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没受过安魂礼”
“那又如何?”
“意味着我死了那便会成为恶鬼,无时无刻不折磨你们,生生世世,永不停歇,哈哈……”,魏无羡带血的笑容显得阴狠瘆人,让人几分寒意慢慢的布上了身体。
“呵呵,是吗?”,温晁猛的甩开他的脸,脸上带着冷笑。
“等………我死了………我会一点点慢慢的还回来………哈哈……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行……行……烙铁烧红了吗?”
“红了,温少”,王灵娇讨好的奉上烙铁,眼中带着狠意。
“娇娇,你来,让咱们魏公子好好尝尝你的手艺”
“那是自然不会让你失望的,温少”
王灵娇带着笑意,昔日的怨气终于可以发泄,她拿着铁烙,一点点的往他身上烙去,只是一瞬间,焦味便弥漫了整个房间,她满意的看着魏无羡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可还是没有听见痛叫声,随后又更用力的使劲,终于在听见一声低沉的痛呼后满意的看着魏无羡身体一僵随后软榻下去,他的头也低低的勾着。
发红的铁烙被血打湿,变成了浅浅的黑色,温晁高兴的拍着手,满意的看着这一出出杰作,他刚想再大笑几声,赞美王灵娇,门便猛的被一阵强大的灵力摧毁。
门外,蓝忘机一进门便顿时猩红了眼,周身蓝色的灵力似乎要从身体里爆发出来似的,让人一阵阵的胆寒。
1.
夷陵街头,初冬。
“叔父,此来夷陵,且家里上下不必知晓,究竟所为何事?”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道温润的声音在各色讨价还价的货摊里很是显眼,这时间过了吃早点的时候,买包子的人不多,包子店老板闲来不由侧目,看向不远处发出声音的一位白衣小公子。
那小公子一袭白衣,衣袂翩翩料子极好,额上束了条白色抹额,放眼望去随行几人皆是如此,举手投足间低调又透露着矜贵,一看就是哪家大人物。
老板不敢盯着久看,匆匆瞥几眼便继续低头干活,耳朵里却控制不住,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曦臣,最近可有听闻过一些传言?”
一位略年长的声音传来,包子铺老板听......
夷陵街头,初冬。
“叔父,此来夷陵,且家里上下不必知晓,究竟所为何事?”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道温润的声音在各色讨价还价的货摊里很是显眼,这时间过了吃早点的时候,买包子的人不多,包子店老板闲来不由侧目,看向不远处发出声音的一位白衣小公子。
那小公子一袭白衣,衣袂翩翩料子极好,额上束了条白色抹额,放眼望去随行几人皆是如此,举手投足间低调又透露着矜贵,一看就是哪家大人物。
老板不敢盯着久看,匆匆瞥几眼便继续低头干活,耳朵里却控制不住,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曦臣,最近可有听闻过一些传言?”
一位略年长的声音传来,包子铺老板听了曦臣二字暗自咂摸,总觉得在哪儿的八卦铺子听过。
那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小公子思索半晌,犹疑的问:“可是……藏色前辈与魏前辈之事?”
“不错。”
藏色散人乃抱山散人之徒,数年前拜别恩师入世,夜猎途中结识云梦魏长泽,从此夫妻一心为民除害,实乃一段佳话,然数月前一则传言道二人皆身殒于夜猎之中,此后竟真的再没有人见过这夫妇,想来传言属实。
相传二人还育有一子且不知所踪,而他们夫妻最后露面的地方便是这云梦夷陵,蓝启仁自问无法原谅这胡子屡次被剪之仇,却也放心不下这曾经同窗过的故人之子,终于在结束持续数月的清谈会后带着蓝曦臣以及几名蓝家修士赶到夷陵。
蓝启仁想起旧时,微不可闻的叹息化在初冬开始凛冽起来的风里,久违的摸摸蓝曦臣的发顶,“我们来找那个孩子。”
蓝曦臣一惊,摸发顶此等在寻常人家看来普通不过的事在云深不知处已然称得上“逾矩”,又想起过世不久的母亲和一直闭关不出的父亲,眼眶一酸,对这尚未见面不知身在何处的孩子有了几分感同身受。
思量至此朝蓝启仁躬身一礼,腰间的白玉洞箫几乎垂到地上,“曦臣定不辱命。”
可天大地大,夷陵这么多人,又去哪儿寻呢?那孩子左右不过忘机那么大,独身一人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阴霾笼在一众人的心头,以蓝启仁为首,皱紧了眉头。
倒是包子铺老板竖起了耳朵。
几个月前出现的,年纪不大的小孩儿,他倒真见过一个。
可那一众仙家令人高山仰止,言行举止皆与自己这老百姓云泥之别,若是线索对了尚且好说,线索不对再引来什么祸患岂非得不偿失?包子铺老板几番犹豫没有上前,又觉得万一在他这里错过线索良心难安,一时急得包歪了两个包子。
谈话声渐渐消失,包子铺老板不安的低头揉着面,再一抬头猛然一惊,方才还在对面的一行人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站在了他面前。
那出声的白衣少年眸光虽是难忍悲戚,却仍强撑出一股和煦笑意,浅笑吟吟的向他示意,而他身旁一个中年人留着一把山羊胡,面色不怒自威也正定定的盯着自己,其后几名随从不动声色的散开,隐隐约约把他这小摊包围了起来。
包子铺老板一惊,冷汗瞬间滑下脸颊。
那少年后撤半步,伸手按住一位修士的剑柄,向包子铺老板行了一礼,“抱歉,我们感受到您可能有什么线索,那孩子是我们家的故人之子,如若知晓,可否请您告知一二?”
是了,修行人五感有多灵敏,从包子店老板格外留意他们动静时,就已经被察觉了。
这一番话说的很诚恳,包子铺老板喘了两口气勉强定神,这才作了作揖回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这位小公子,小人真的没有故意隐瞒,只是怕说错了害你们找错人耽搁时间,害……你们说我这是个小门小户的生意人……”包子铺老板连珠炮似的先解释一通,生怕摘不清自己“故意隐瞒”的帽子似的。
也就是蓝家人涵养高,耐心听了这长篇大论的解释,包子铺老板才终于进入了正题。
“几个月之前啊,我们这街上来了个流浪的小孩儿,衣服长长的跟你们这种修仙的有点像,就是破烂的不成样子,长相埋埋汰汰看不太出来……”老板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倒是很有礼貌。”
“有礼貌?”
“对啊,别的流浪小孩儿不是偷就是抢的,他倒好,就在烂菜堆里翻些剩饭瓜果的,你问他饿不饿他也不哭,被大点的孩子抢了东西也不哭,哎呦喂……”老板有些动容,
“我有几次不忍心给了他包子,他说完谢谢就看着你笑,要不是我家这还有一个等着念书,我…我都想把他领到家里,哪怕什么都不学打个下手呢?好歹能吃口饱饭您说是不?可惜我家那口子不让啊……”老板越说越激动,又有些后悔,一时捶胸顿足唉声叹气。
蓝启仁回想藏色散人的性子难以想象会有个这样性格的孩子,却也还是宁肯找错不肯放过,也施了个礼打断老板的回忆,“劳驾,您知道那孩子现在在何处?最后一次瞧见他又是什么时候?”
老板搓了搓手有些颓然,“这孩子我前一段日子还见过,这两天渐冷却是一回都没瞧着……”说着,目光不由转向街边的转角。
低矮的砖墙下依稀是昨夜被吹到墙角下未化的薄雪,老板顿了顿没再说下去,未出口的意味所有人却都能心领神会——手无缚鸡之力又衣着单薄的孩童,此等天气……
蓝曦臣闭上了眼。
“不过,你们可以去城隍庙找找,无家可归的人大多数都往那里去。”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赶到城隍庙。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城隍庙简直破烂的不能用“庙”来称呼,几根柱子顶个东漏西漏的草棚顶,庙门也不翼而飞,冷风穿堂而入,把其内所剩不多褪色的彩绸吹得猎猎作响。
“老伯。”城隍庙外小肚大,蓝曦臣看着其外的破败一颗心都凉了,进屋才发现原来人都都躲在避风处,且数量不少,隐在黑压压的阴影里,一眼望不到边。
蓝曦臣蹲下身子,白色的袍脚在短短时间里已经灰黑的不成样子,他手里提了一袋包子,是方才包子铺老板不肯只收钱装给他们的,老板看他们出手大方也没缺斤短两,蓝家众人人手一袋,热腾腾包子的香气在城隍庙这连热水都少见的地方格外明显。
那老伯悠悠转醒,黑瘦的脸颊配上一双有些昏黄的眼睛,看见蓝曦臣一惊,接着被他手里的包子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
“您是饿了吗?这儿有包子,要不先垫一垫?”
蓝曦臣适时打开口袋,蓝家众人也纷纷往里走给流浪汉们分食物。
老伯已经瘦的能见胸口排骨,狐疑却仍大过饥饿带来的冲动,他怀里抱着竹竿,上下的不住大量蓝曦臣和他身后的几名蓝家修士,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把包子交给其他修士,只一门心思找人的蓝启仁身上。
“哦,老伯您别害怕,我有个远房的弟弟走失了,我们这是来寻人的。”
蓝曦臣一遍利落的塞了包子在那老头手里,一遍根据包子铺老板的形容比划:“几个月前辗转到这儿的,大概这么高……穿的有些单薄,很有礼貌很爱笑,长得也很可爱……”
蓝曦臣天生长相温润,又是年纪轻轻的小孩子,三两下便打消了老者的疑虑,老者一边啃包子一遍顺着蓝曦臣的描述回想,突然一拍脑门儿,扭身往黑洞洞的庙里喊,“二牛!二牛!!你前两天抱回来那个小孩儿呢!!!”
蓝曦臣一惊,接着大喜,慌忙道了谢撂下包子就往庙里冲,接着一眼瞧见了浑身僵硬的蓝启仁。
蓝曦臣好容易拨开了闻声而来看热闹的人群,终于见到了那一堆稻草上只穿了件里衣,满脸烧得通红的小孩儿。
那小孩儿脸蛋通红嘴唇煞白,手脚都裸露在外,衣袖裤腿儿都生生短了一大截儿,瑟缩在一对潮乎乎的稻草上,一看就是发烧了又没钱医治,生生拖到现在所致,蓝曦臣之间身旁僵硬半晌的叔父勃然变色,全然不顾蓝氏家规不可衣着不端直接扒下了自己的外袍,然后二话不说裹紧小孩儿抱了起来,又担心似的用广袖拖住了小孩儿足底,一番动作雷厉风行,待蓝曦臣反应过来时只听见一句又哑又涩的话,
“曦臣,我们回云深不知处。”
开个新坑,竹马竹马。
就是觉得如果羡羡长在蓝家,二哥哥年少不会那么苦,云梦双杰也不至于互舍金丹,许多事情也不会发生……
大致思路先这样,ooc预警。
[忘羡]玉连环影•何处 5.2
☀这是一个在大梵山,忘机认出了羡羡,却没有带走的故事……
☀人物都是原著的,CP只有忘羡,私设很多,ooc很多,可能是有意的,也可能是水平问题……
☀N年没写过东西了,难得最近实在空闲,有没有人看,我都佛系写文。万一有人,先谢过啦。
这一章全部都是蓝二哥哥哦~~~
bgm 循环动漫《魔道祖师》片尾曲《问琴》
接受建议 标注一下 很虐很虐 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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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在大梵山,忘机认出了羡羡,却没有带走的故事……
☀人物都是原著的,CP只有忘羡,私设很多,ooc很多,可能是有意的,也可能是水平问题……
☀N年没写过东西了,难得最近实在空闲,有没有人看,我都佛系写文。万一有人,先谢过啦。
这一章全部都是蓝二哥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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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非他所愿(二)
玉连环影·何处
何处?几叶萧萧雨。湿尽檐花,花底无人语。
掩屏山,玉炉寒。谁见两眉愁聚倚阑干。
壹 云深不知处寒室
宽大的黄杨木茶案上,水沈烧处碧凝烟。眉目如画,温润风雅的公子,莹白的指尖执起映翠茶盏,轻轻抿着回甘,茶香透齿,余韵流芳。稍后,公子轻抬玉手,拢着宽袖,给对面的碗盏斟满。
“忘机,此温刚刚好,尝尝。浮梁陈氏倒是有心,每年都送来这致谢的祁红新芽。可惜逢乱必出的含光君多数不在,新茶不经存放,倒是让为兄得了便宜。”近二十年来稳居世家公子排行榜第一的姑苏蓝氏宗主蓝曦臣打趣自家弟弟道。
茶几对面端坐的仙君,一样的颜如冠玉,身若芝兰,只是一种姿容两抹颜色,清浅的明眸疏疏淡淡,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寂。
“兄长说笑了。”蓝忘机平淡回道。
“唉。”蓝曦臣一声轻轻喟叹。这十几年,连他这个做兄长的也难得窥见自己弟弟的二种神情。很多时候,看着那凄清幽冷的背影,隐隐绰绰模模糊糊,甚至觉得还不如头几年醉酒失控的人儿来的真实。修仙界人人称羡含光君修为深不可测,境界已临圣仙,而他这个做兄长的却时时担心弟弟哪一天就真的羽化成仙。只有在涉及到那个人的点滴,才堪感到姑苏蓝氏含光君还是个有血有肉的真实存在。
“真的不与吾同去金麟台?”蓝曦臣再次确认。
“兄长有畏难?可是敛方尊……”蓝忘机问道。
“非也。”蓝曦臣打断猜测。“此事,与吾蓝氏来说,以退为进,打破以往清高门槛,实是践行你我近些年所期望,不以姓氏出身为壁垒,广纳贤才的绝佳契机。至于金氏,阿瑶正值与金光善旧部对峙困境,此时由外部揭露苏涉受金光善指使为觊觎阴虎符陷害魏公子之恶行,乃是求之不得。两全其美之事,未有畏难。只是……”
蓝忘机一时恍惚,许是因为听到那一声久违的称呼。的确,太久没有人会提到那个明媚的少年,仿佛他不曾存在过一般。良晌,回神道:“兄长有话但说无妨。”
“忘机,这些年间,你逢乱必出,与仙门百家多有恩惠。寻访不夜天乱葬岗受难家族,也极尽照拂。如今修为更是无出尔右,虽未担宗主之职,然已于修仙界地位超然。是以……若你想亲自翻案,并无不妥。”
蓝忘机望向蓝曦臣,但视线却似透过兄长,望向另一个人。
“早已迟了,如今,由谁说有何不同?”
“忘机,当初事态发展非人力可控,确未留足够时间查明真相,错不在你,何苦……”
蓝忘机眸光寂寥,似有千言万语千愁万绪被强压于深谷幽潭,面上,只是那一湾沉静。永远不再有机缘,向那人道一声“错不在你”,他又有何面目被如此劝慰。
“兄长,往事无可补,忘机私欲,但求今后蒙冤之人有途可诉,正义之言有人肯听,蓝家之业可保绵延。至于翻案,非他所愿,吾亦无意。有劳兄长了。”
“唉,总是将大义之事溶于轻描淡写,你们,都是。”
“为一人,为蓝氏,终是有所图,我不如他。”
“兄长辛劳,忘机告辞。”
贰 清河客栈
“既非结盟,那含光君召聂某前来,可是要替那人道谢于我?”聂怀桑嘴角一抹淡笑道。
“献舍重生非他所愿,他不欠你。”蓝忘机冷冷回复。
“那含光君呢?”聂怀桑似乎胸有成竹。
“今日义城是最后一次,莫要再牵连无辜小辈。”蓝忘机目光幽寒。
“谁又不无辜?”聂怀桑涩声道。
蓝忘机并不看向聂怀桑,许久,回道:“赤峰尊之事,吾予汝真相,可够承情?莫要再牵扯与他,否则,诸事莫怪。”
“哈哈哈,含光君真是护得滴水不漏啊。”
“献舍血契何如?”
“吾自可解,不劳费心。”
“若他不甘心做个藉藉无名的莫玄羽何如?”
“今生做谁,皆随他心,吾亦可护周全。”
“蓝二公子,魏兄岂是甘愿伏低之人?世人畏威不畏德,只有把事实摆在眼前,若非夷陵老祖自愿,无人有可伤其之能,方为万全。吾之谋划,并无阴诡谰言之处。得报我命,不得亦无怨。云梦江宗主处,该知晓之事吾自前往亲述。”聂怀桑难得敛了试探,郑重道。
“朔日,予汝赤峰尊尸身,余下再议。”
“静候佳音。”聂怀桑意味深长的望向屏风后,转身离去。
蓝忘机缓缓步向屏风,抬手行一正礼:“辛苦兄长远途而来,忘机惶恐。”
蓝曦臣一如既往的春风和煦,起身扶起蓝忘机,拉到身旁坐下。
“忘机,今日之事,本不必知会与我。”
“兄长何出此言,此事涉及兄长结义之友,忘机岂可隐瞒?”
“怀桑所谏,对魏公子有利无害,忘机未允,可是顾及为兄?”
“嗯……不用其法,吾亦可护魏婴周全。”蓝忘机诚恳回答。
“汝欲予之的岂止周全,还欲还他顶天立地,两世清白,可对?”
“嗯。”
蓝曦臣难得看见自家弟弟那冷清惯了的眉目居然染了颜色,一时心下感慨。在涉及他心上人生死存亡之事上,还能想到保全兄长立场,这弟弟也算没白疼。倏忽,哑然失笑,自己这是在呷醋吗?
“兄长,世人之心不可倚。婴看似洒脱,实惯甘于自苦。吾只愿他知,当年之乱事出有因,他也以己命承了因果,婴不欠世人。吾族世代遵佛理,余亦知,但凡有一人死,就有一罪孽。前世命罪纠缠,吾来赎,无论何种代价。”
“忘机,为兄虽与三弟相交甚笃,但此事涉及大哥身死之由,吾亦不可袖手旁观,更不可偏私。且怀桑所谋之策,虽非阳谋,亦无诳语。已予之选择余地,阿瑶若清白,自不会入瓮。若当罪,吾亦死心。”
“谢兄长成全。”
“忘机,还有何犹疑之处?可是担心到时情形凶险,难保共情万无一失?”
“我在,不会。”
“那是不忍魏公子回忆往事?还是忘机自己畏惧?”
“魏婴非脆弱之人,吾亦然。”
“抑或顾虑魏公子不愿示之予人?”
“婴两世所行,皆无不可示人之处。”
“谢兄长,忘机已无豫。”
叁 云深不知处静室
“咳,咳,咳”,夜阑深处,越是刻意压低的咳喘越如磐石坠入静波,带起层层动荡,砸得人心肺绞痛。白衣仙君未束发,外衫松散地披在肩上,青丝如绢,皓衣若雪,墨黑浓白就这么辉映着,倒是难得一见的意懒心慵。只是,素来冷淡疏离的浅眸下泛着难掩的苍青,薄唇退了血色淡如蝉翼,压抑隐忍的不适紧锁眉间。从未人前示弱过的凛冽公子,此时竟单薄憔悴地让人难忍心痛。可惜,那心尖上的人却未得见。
平整的檀木几案上铺陈着柔韧细腻的大张宣纸,谪仙般的人面容疲惫却眉目专注,连指尖都苍白得无一丝血色的纤长细指执笔描绘,那一片山川谷地曲尽其妙,宛在目前。仙君凝神落笔,甚至没发觉何时步入的访客。
“含光君,心情好到来人也无觉察?”蓝曦臣揶揄弟弟道。
蓝忘机一怔,耳尖泛红,:“兄长修为,若敛息,忘机亦无可查。”
发觉那一抹羞赧,目光再投向那虚弱清减的身姿,蓝曦臣心下如衔冰掷火,不知道该为寒冰心酸,还是应替炙火快慰。
“唉,身子可好些?”蓝曦臣低声叹问。
欲起身作答的蓝忘机被按回桌畔,“已无大碍,劳兄长挂牵,扰兄长闭关,忘机领罚。”
“领罚?如何可领?忘机,你可知如此接连耗虚灵力,若是换一人,命都没啦。”蓝曦臣还是没压住火。
蓝忘机难得露出一抹惘然之色:“兄长,忘机知错,但忘机不会。”
也是,凄风苦雨十多年都过去了,如今那人已归,弟弟怎舍得……
蓝曦臣一阵心酸,匆忙转个话题。眉宇沉凝细琢案上丹青,沉吟道:“忘机可是已思虑周全?”
蓝忘机玉面无波,淡然道:“数月前已探明,未免祸乱,应早除之,只是近来……凡事诸多,耽搁至今。此异化麒麟为雌雄双兽,原欲同灭之无甚为难,只是若取丹,则需重谋。”
“为何必取?汝护之即可。”
“无法时刻护其左右,所倚之物,也未随身携带。”蓝忘机眉眼低垂,尽是掩不住的失落之意。
蓝曦臣不忍,宽慰道:“魏公子终是个路见不平,锋芒毕露的性子,挡也挡不住,修出金丹,灵力登顶,方为万全之策。且此兽以非常之法修炼,实不可养虎为患。”
蓝忘机蹙眉思索道:“嗯,此双兽通感,若灭绝,镇外谷雄兽即可。但兽亡丹灭,怕不及入内谷寻雌兽取丹。”
“所以,欲破内谷结界,直取雌兽?”蓝曦臣猜测道。
“嗯。”
蓝曦臣知弟弟已算无遗策,不必再劝。况此二兽虽为上古神兽异化而成,毕竟年短,与那400年的屠戮玄武不可同日而语。蓝忘机如今修为更是当年所望尘,灭兽取丹,应无甚可担心之处。退一万步,纵是有何意外,自保必不成问题。
思及此,蓝曦臣也不忍再求全责备,转而打趣道:“可需兄长同往?唉,吾之修为,怕是会拖累含光君呢。哈哈”
“兄长说笑了。蓝氏家主,不可为私事涉险。”蓝忘机认真回道。
“忘机,你啊,何时能不如此紧绷?此事兄长不阻挠,只有一点,不可性急,务必恢复周全。无医师准允,吾可万不许你出门。”
“兄长放心,忘机谨遵教诲,无鲁莽涉险之心。”心底处有那想护之人,怎可不自重。
“如此,你便早些休息吧。”蓝曦臣转身行至屋门处,又忽地回身,身侧手掌渐次紧握成拳,似要下定决心说些难言之语。
“兄长,可是还有事交代?”蓝忘机疑惑道。
“忘机,兄长有些不当讲之言。”蓝曦臣斟酌着语句道。
“兄长与我,无不可言。”
“忘机,这几月,我看那魏公子,日日至山门拜谒,连时辰都不曾晚过,恐怕并非只为致谢。”
蓝忘机倏忽怔住,不知该如何接言,心中攀起彷徨无助之感。
“若是你实在……实在,窘迫难言,兄长替你再问一次可好?”
“兄长……如今便很好,忘机知足,不可起贪念。”
“忘机,兄长知所言不妥。然,有没有可能,魏公子记忆有损,若他不记得……”
“会吗?……”蓝忘机喃喃自问,脑中声声争鸣,荒野山洞中一声声凄厉的“滚”和孱弱病榻间一遍遍痛楚的“蓝湛”来回撕扯,生生撕碎了心扯滥了绪,没着没落。
“忘机……”
“嗯。不劳兄长,待此次夜猎回返,忘机,再问一次。”
“一定要问。”
“嗯。”
肆 会稽山短松谷
午后的山谷,天空澄澈,日暖如玉,抚得人情懒心忪。云飘无踪,风过留痕,莹莹翠草坠着滚滚露珠,晃得谁倏忽失了神?淙淙流水,浅波荡漾,又引得何人心生欢畅?
这十余年间,蓝忘机走过数不清的名山大川,山谷福地,然,于他都只不过是一处处问灵之所罢了,恍如过眼云烟,留不下一丝痕迹。曾经,他以为,此生浑浑噩噩,再无何景可入眼,再无一音可进神。直到,大梵山顶,一曲忘羡,从此看山又似山,看水复为水,枯井遇甘霖,荒木再逢春。茫茫世间,终有红尘。
便是看向前方那无树无花烟雾氤氲的山谷,也似能透过一片缥缈蒸腾,采出冀望的蜜来。
蓝忘机此行一改夙昔云纹广袖的穿着,换了一身腰封称体袖口妥帖的劲装打扮,将翩翩公子修长紧致的身形勾勒得淋漓尽致。虽仍是往日的素白,却凝洒脱于飒爽,炼飘逸于轩昂。眸中千道琉璃光,肤上万般柔彩漾,人间哪得如此绝色?偏又是推拒众生,坦坦荡荡。只为那一人,缱绻回望。
时辰尚早,过强的光照掩了结界,不宜破阵。蓝忘机于山脚下茶栈歇息,静候日落。店家惯于迎来送往,但也没见过如此风姿的公子,不自觉地就殷勤起来。一边热情奉茶,一边絮絮叨叨,不日将回乡省亲,仙君若是夜猎回程,该是侍奉不着了。蓝忘机点头未语,只在离开时多留了些银两。
待到夕阳已落,光照恰好。蓝忘机御剑至山谷上空中心处,果见灵兽结界光波涌动。抬手祭出忘机琴,双手叩弦,琴音涔涔回荡,千道弦光如星辉漫天射入云雾,绞得屏障寸寸碎裂,随波震荡。结界已被弦杀化解,无需迟疑,长身玉立的仙君抬手凝灵力灌注避尘,冰冷的剑锋灵光大躁,一声轰鸣,扎破云端,人随剑往,直坠谷心。
这层层山谷的核心,四周崖陡山峭,面积不广,但惠泽繁袤灵韵深藏,是个修炼的绝佳处所。谷心果然只有那一只雌兽,体型不大却目含精芒,确是已结神丹之相。谷内生灵草木元神魂魄精华皆已被此异化神兽吞噬,无灵可御,兼之怕弦杀寸碎伤及内丹,蓝忘机只得运避尘与之周旋,颇为掣肘,纵是含光君也堪堪三日才将之降服落网。
神兽腹背皆为避尘贯穿而伤,唯独避开内腹蓄丹之所。此兽灵智已开,知实力悬殊,残存喘息,也并无拼死背水之势。蓝忘机亦未紧逼,以免压制过强,神兽爆体,损伤灵丹。异兽伏地残喘,蓝忘机也颇有耐心打坐恢复灵力,只待其精气耗尽,先取丹,再行灭绝。
一人一兽,一沉着静待,一气息奄奄。
对峙一天一夜,从容仙君揣摩时机应到,正待起身查看,元神忽得一晃,立时感知,魏无羡正迫近此山谷。蓝忘机顿时失了沉稳,心下焦灼,来此地还能有何事?不禁懊恼,怎竟不知魏婴结丹之心如此迫切,以致亲身犯险。谷外那雄兽虽无神丹,但也凶悍异常,断不可涉此危境。
思忖间,魏无羡已至外谷雄兽处。蓝忘机无暇顾及对峙雌兽,即刻起身欲至魏婴处,先护其周全,灵丹再寻。谁知那神兽似有感应,发现对手神思异动,瞬时狂吼,暴起欲做致命一击,但腾空至半路,便被符篆定住一般动弹不得。蓝忘机知是魏婴出手,遂就势双手叠握避尘灌注而下,剑刃没入头骨,异兽顷刻毙命,谷外雄兽应是亦然,蓝忘机倏忽松了口气。
蓝忘机撤回避尘,附身探查,急欲立地取丹,即刻去往谷外魏婴身边。反手抽出腰间匕首,精准下刃,一点点剥出兽丹。尚未完全剥离,忽见神兽丹腑处剑痕扩张,血浆奔涌。不好,应是谷外有人取丹失手。顿时,激起那异兽未散之魂魄护丹。红色灵团暴起,飞撞而来。
“魏婴!”蓝忘机瞬间下意识聚起全身灵力传至谷外,堪堪护魏婴挡此一袭。回神,此间竟以血肉之躯生受一击,火红灵团直撞胸腔,白衣身影被强大的冲击力裹挟,飞身重重砸向身后石壁。蓝忘机反手握住下落的灵丹,心口如斧凿刀劈般的疼痛炸裂开,一声沉顿闷哼,赤红的鲜血汩汩,从嘴角喷薄而出。“咔嚓”一声,听到心脉尽碎的声响。
“还好,魏婴无恙。”蓝忘机神识涣散,心尖只剩这半缕清明。
五内倶裂的痛感,容不得人失神太久,蓝忘机被锥心剜骨的钝痛扯醒,眼前一片散乱光影,聚不了焦。呼吸成了最艰难的事,他无声的喘息着,牙齿深陷入唇,每一呼一吸都带出大口的血渍,在瓷白的衣衫上洒下末日的荼蘼。右手紧紧攥住胸前衣襟,死命抵着四分五裂的心口,强迫自己聚起仅剩的神识招回避尘,却没有一丝灵力可驱动。还好,异兽内丹在手,灵力可用。
心脉寸寸断碎之痛,如沸水滚油不停浇落,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无穷无尽,片刻不歇。痛楚磨得人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喷涌的血水与淋漓的冷汗交织,转瞬将膝下一片尘土染得鲜红。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百般加重痛感,蓝忘机勉强扯下抹额,将自己双手捆绑于避尘剑柄,堪堪跪坐其上。痛至极致近乎麻木,途中数次濒临昏迷之际,手掌紧握避尘剑锋,以利刃割入的新痛扯着神识,直到如一片孤叶般跌落云深山路石阶上。
深山仙府是夜雷雨轰鸣,倾盆雨柱砸在破碎的身心上,将一袭白衫上斑驳的血渍染晕成片,一如当年百凤山围猎时的鲜衣怒马。那是冷冽肃然的公子此生唯一一次着红,只是昔日雍容高贵雅正端方的少年,此时如狂风扯下的玉兰,撑不住一个水滴的重量。以至于得到感应迎出来的蓝曦臣,心脏被狠狠地揪住,双手颤抖,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才能不碰碎这脆弱的瓷器。
蓝曦臣勉力克制自己,战栗着沉手打横抱起弟弟,边跑边输着灵力,一边试图唤醒怀里的人:“忘机,思追想起了儿时好多事,等着跟你说。”“忘机,灵丹兄长看到了,现在就送去药室炼制,你得亲手送给魏公子。”“忘机,你醒醒,今晚他还来找过你,你答应兄长要再问他的……”“忘机……”
素日冷清的静室,从未经历过此夜的慌乱。仙门百家的药王医师来了走,走了来。蓝氏至亲尊长哭过叹过顿足过。灵丹药草汤剂,喂下少吐出多,一言难尽。青葱少年,跪泣拜别,步步回首。朝阳初升,最终,通盘归于沉寂。
血已流尽,换回霜白衣衫,倚靠在兄长怀里,依稀还是那个冰清玉洁不惹尘埃的端方公子。蓝曦臣徒然地输着灵力,“忘机,丹药思追已送去,缘玉也着他取回。”“忘机,如你所愿,所有物件兄长代你焚毁。”“忘机,知你不是故意,知你,知你不舍……。”“忘机,可不可以……”冰凉的液体悄然滑落。此去经年,母亲走时,抚慰幼弟莫敢脆弱;父亲逝时,流落在外无处倾吐。如今,仅剩的骨血至亲将离……
蓝曦臣掩住心底滔天般的绝望,艰涩地问出那一句:“忘机,可要一见?”
蓝忘机都听到,每一句都听到,只是无力诉说。最后,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嘴角弯起一抹淡笑,诉尽无边眷恋,神思尽头终是那飞扬明媚恣意洒脱的少年。
“天子笑,分你一坛,当作没看见我行不行?”
抱歉,仍是不行。
一眼入心,怎能不见。
伍 云深不知处祠堂
花白胡须的尊长望着面前跪得笔挺的身影,眼底是无可言诉的失望。穷其一生也想不明白,此情究竟为何物,竟可执迷至此。一代两代,如是这样。
“忘机,吾若不允,你待如何?”蓝启仁在做着最后的对持。
蓝忘机未答,附身重重一叩,咔的一声,额下青砖卒然碎裂。“忘机不孝,请叔父成全。”
“蓝忘机,你可知,蓝氏缘玉乃嫡子之姻缘重器,一生只予一人成对。你那一半已随身二十余年,此一半非大婚前夜不可请,一旦请出,就是没有回头路。若是哪一日,哪一日你再遇到心仪之人……”蓝启仁看着面前亲侄脸上逐渐浮现的茫然神色,霎时愣怔。是啊,是他这个老头子痴心妄想了,怎么可能还有那样一天。可是,这孩子还未及而立,于修仙之人仍是稚嫩年纪,五年十年十五二十年蹉跎都不够吗?终是非得毁了这一生一世吗?
“罢了,罢了,随你吧。”蓝启仁唯余颓然,好似又被数年前那一鞭一鞭的血色糊住了双眼。
“蓝忘机,缘玉既取,你便正式成人。以后诸事自己做主,不必再问我。”蓝启仁撂下话语,拂袖而去。
“忘机,可知叔父何意?”一直陪在身旁的蓝曦臣无奈的抚了抚弟弟的发顶。
“忘机,忘机不知。”蓝忘机神思疲惫,沉吟良久,一时语塞。
“叔父的意思是,缘玉既取,若你想走完后续完整规制,拜堂成礼入宗谱,可自行做主。”蓝曦臣耐心解释道。
竟是此意?蓝忘机倏忽迷茫,清浅淡然的眸中划过深不见底的情绪,希冀、彷徨、绝望。
着末,银齿咬碎下唇,坚定道:“他不愿,吾不可亵渎。”
侧身坐于静室床榻边缘,上半身衣衫滑落,露出的皮肤肌理匀称,身姿伟岸挺拔,骨骼清奇流畅,只是原本完美的躯体被身前烙印身后鞭痕染得支离破碎。往日旧伤虽已愈合,今日却叫那新鲜的戒尺淤痕又衬得狰狞起来。
蓝曦臣一手按住弟弟肩胛,一手轻柔地涂着灵药,眼中止不住的疼惜。
“忘机,叔父并无要罚你之意,你这又是何苦?”蓝曦臣摇头叹道,这个弟弟的执拗,真是让他头疼。
“令尊长失望,忘机有错,当罚。”蓝忘机眸光清淡,仿佛那些戒尺不是打在他身上。
“唉!”蓝曦臣也没想到,叔父居然还抱着那样的希冀,怎么可能。这一老一小,都不让人省心。
“忘机,叔父那边我会去劝。只要你自己无悔,旁人终是干涉不得。”在这件事上,蓝曦臣只能纵着弟弟。毕竟,这个从小就守礼自律到过分的孩子,怕是今生都只执着于此了。
“无悔……”蓝忘机似是被兄长的话拖入了回忆,一瞬间,刻意压制良久的碎片又段段刺入心尖。
蓝曦臣感到手下躯体微微颤动,抬手扯起衣衫,待要坐到前边帮弟弟细致整理,蓦地竟有一滴寒凉的水滴坠在他手边。
“兄长,忘机有悔……”蓝忘机紧闭双眼,强行压着眸中水光。
蓝曦臣抬手将弟弟轻轻拥入怀中,毕竟,这是数年来,蓝忘机第一次在他面前清醒时落泪,不知该安慰还是心酸。只能慢慢抚着背脊,轻声问道:“忘机何悔?”
“悔当初请戒鞭一次尽数罚完……”悔自不量力,悔高估自身修为。若是非请一次罚完,若是不至伤重难行,若是早一点赶去,会不会……
蓝曦臣竟无言以对,只是一下一下轻轻抚慰着怀里颤抖倔强的身躯,一如抚慰那年冰天雪地中,执着跪于门前的稚童。
沉吟片刻,蓝曦臣试探着问道:“忘机,若是余下之礼皆不做,至少只行一礼,让兄长帮你在玉上赐字,留个念想如何?”
蓝忘机怅然垂眸,耳边响起最后那苍白决绝的人儿,一声一声厌恶至极的“滚。”
悲苦难耐的仙君终是啜声道:“非他所愿,不必。”
陆 云深不知处静室
“含光君?”未待有回应,静室虚掩的门被一阵风“吱呀”一声吹开。
蓝思追心下疑惑,又唤了两声,仍是无有应答,便捧着手中簇新的锦袍走了进去。
小少年站在屋内门边小心打量,那熟悉的人影正端坐案前。平时抚琴弄剑的手,此时左手执一锦帕,右手持一针,专注而缓慢的上下穿梭,似在缝着或是绣着什么。
蓝思追一时懵住了,眼前情景太过诡异。含光君眉头紧蹙,手下动作……是的,思追不想用那个词来形容,可是似乎又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此时的含光君真的是在“笨拙”地绣着什么,孩子的往日认知被狂妄地挑战,谁能想到,似乎无所不能的含光君有一天居然能和这个词沾上边。
正看着,对面的人忽然被针扎了手,赶紧缩了回去,生怕指尖血迹染了锦帕似的,前方桌案上已经放了一堆被染过的废弃帕子。思追心下琢磨,除了人不对,这不是含光君该做的事儿,仿佛还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啦,他想起来了,素日看过照顾他们的婶娘和景仪母亲刺绣,都是将帕子固定在一个圆形的绷子上,不是像含光君此般直接捧在手上。
才十岁上下的孩子,还是儿时心性,一时忘了规矩,快步走上前急声道:“含光君,错啦,不是这样的。”
现下的含光君似乎真的哪里不对劲,看见思追,既不问何时来,有何事,也未训诫不请即入,疾行喧哗。只是闻言眉头簇得更紧,问道:“何处错?”
“含光君,刺绣需用绣绷,不是这样的。”蓝思追用两手比划了一个圆,答道。
“哦,明日去买。”蓝忘机恍然大悟般放下绣了一半的花枝。
“来此何事?”蓝忘机看到思追手里的锦袍,赶紧伸手接过,放于案上,才漫不经心地问道。
“山下绣庄的老板儿子要成亲,需闭店数日。怕耽搁您的交代,便提前做好了锦袍送上山来。弟子恰巧经过遇到,就帮您拿来静室。”少年清澈的眼眸盯着仙君的脸,边回复边思考着,含光君今日是生病了吗?
蓝思追见蓝忘机专注地打理着桌上铺排的物件,无暇示意他离开,便也跪坐在几案旁细细打量。
静室难得出现如此多的杂物,蓝忘机貌似比抚着忘机琴时更加潜心,手掌轻拿慢放,依稀这些物件都有着生命似的。葱白细长的手指将墨玉底纹的锦袍放在最下,上边依次摆着一把玉笛、一个乾坤袋、一条鲜红的发带、一方玉牌。旁边还有两个小坛子,圆滚滚的坛身,细长脖颈,上边封着红布泥土。是……酒坛?
怪不得今天静室里有一股特殊的气味,往日都只有悠悠淡淡的檀香。再想到含光君的反常,蓝思追惊掉下巴:“含光君,您,您饮酒啦?”发现自己居然把心底的讶异说了出来,少年赶紧捂紧了嘴巴。
蓝忘机好似被问的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课业一般,头都没抬地“嗯”了一声。
少年终是好奇大过错愕,问道:“含光君,今日可是何特殊时日?”
闻言,蓝忘机似乎眸光一暗,低声道:“他们,说是,忌日。”
蓝思追发觉自己应是问错话了,赶紧转移话题。含光君日常衣着,均是由专职绣娘打理,此间物件应不是给自己准备的,“含光君,此些物件欲予何人?可需思追帮您去送?”
“友人。不必,未归。”
“是出远门了吗?为何不待回返再备?”
“此时不备,怕吾无力再等。”再不寻些寄托,或许真的等不下去了。
蓝思追不解其意。“那含光君何不多备些?”
“多了,怕是要当真。”起了此意,便真的想日日待人归,无根的虚妄,最是磨人。
小少年不知道含光君是不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仿佛云里雾里,听不真切。便着眼案几上的物品问道:“既是含光君友人,应是年岁相当,为何不束冠,仍需发带?”
蓝忘机心头泛起苦涩,玄武洞中一别,少年尚且十七,此后覆家失丹,射日纷乱,再也无人将他们当做稚子。再往后,年岁已至,却所谓正邪两立,分崩离析。前世踽踽独行,至死,他的魏婴,竟也是未行过冠礼。
“并未及冠。”蓝忘机颤声道。
感受到往日虽冷肃严厉,但实则如兄如父的师长,此时语音中饱含艰涩压抑,蓝思追心底也莫名酸苦起来。
“含光君,此玉如此澄澈,灵韵充沛,其上可是有法术?”
“嗯。”
“何法?”
“无衣同袍。”
“何用?”
“可感方位,可传灵力,可护周全。”
“如此强大,如何实现,其上附着的难道是?”
“嗯。元神。”
“什么?含光君,不可以,先生说修仙之人元神最是重要,万不可分……唔,唔,唔。”
蓝忘机一手捂上少年惊愕的嘴角,一手轻点自己唇边,“嘘,秘密。”
此夜,蓝思追不知何时,问着说着,便睡在了静室桌边。梦中的少年抿嘴笑了,很是开心。他好像很喜欢含光君这个友人,因为他,含光君跟他说了打记事起最多的话。不仅如此,他还和含光君有了小秘密。
柒 蓝氏别院
倏忽,光影长卷在眼前不可抗拒地回拢,最后的画面是黄昏时分的大梵山、是夜半的城边客栈、是夕阳下的山野密林……是每一个自己无情转身的背影后,那遗世孤立的仙君冷寂的身影,执着的守望,低磁的呼唤。不是幻觉,一直都是他的蓝湛,在轻唤“魏婴”。
魏无羡徒劳地狠攥着凝着蓝色晶芒的玉牌,仿佛要抗拒命运,抗拒那所有的阴差阳错,仿佛扯着画幅不闭合,一切就都还在,所有都可挽回。终究,只是徒劳。幻影悉数湮灭,他被狠狠地甩在了万丈红尘之外。茫茫俗世中,如无根之浮萍,无影之明月,无线之纸鸢,再无分毫倚仗。
蓝思追眼见魏无羡双目紧闭,断线的泪珠一直奔涌着滚落,双手死命握着手中玉牌,攥到骨节泛白,指尖殷血。又蓦地失力般跪倒在碎石地面上,膝骨瞬间被砂砾扎得鲜血直流,仍浑似不觉般地喃喃低语,却是一句也听不分明。
“前辈,前辈,您怎么啦?前辈……”孩子恐慌地手足无措。
似乎过了两世那么长,又宛如只是一瞬。魏无羡茫然地睁开双眼,兀自发着呆,眼神空洞,往日光芒不再。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前辈,您还好吗?”蓝思追哽咽问道。
许久,久到膝下的血渍凝干,眼中的泪痕风逝。魏无羡嘶哑着,挣扎着,勉力拼凑出那一句:“阿苑,为什么……修仙之人,元神不可离身。若身,身,身……身逝后,元神三日不滅,抚慰亲眷。蓝湛的元神,为什么,为什么,会,附,此,玉,上?”
“前,前辈……”蓝思追终于抑制不住汹涌的悲恸,从低声啜泣到嚎啕大哭。
“阿苑?您叫我阿苑?前辈,您,您看到什么?”
“所有。”
……
“羡哥哥,羡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搞砸了。原来,原来,含光君,不是要取回玉令陪伴,是,是,是不想让你看见!”
捌 云深不知处
静室
香炉袅袅的几案边,两人相顾无言,从未礼数不周的蓝氏宗主也无心看茶。凝眸望向对面的公子,竟不知该如何待之。他是该悔,该怨,该恨,还是该疼,该惜,该慰?
对着那一副毫无往日神采,暗淡晦涩的眉眼,终归,唯剩一声叹息。
蓝曦臣起身,取回一檀木锦盒置于几案上,涩声道:“魏公子,忘机唯恐僭越与你,本待取回缘玉,便着我焚毁此间收藏。现今既已如此,我这个做兄长的就逾矩一回,这些珍藏就都留给你吧。还有,忘机最后,最后的物件我也放在了里边。”
魏无羡垂眸无言,默默接过锦盒,指尖反复轻抚描摹,却没有勇气翻开。
“魏公子,你……”蓝曦臣欲言又止,终是问不出口。
魏无羡却似了然,低声但笃定道:“魏婴心悦蓝湛,前世今生,心悦已久。”
蓝曦臣闻言身形一晃,不胜唏嘘,无语凝噎。
“泽芜君,魏婴也有一问。蓝湛,蓝湛身上那些烙印鞭痕,可是,可是为我?”
“魏公子不记得?”
“是……不,夜,天?”
“你竟,竟真的不记得……”
天意从来高难问,若着意弄人,吾待何如?
蓝氏祠堂侧室
观礼人群散去,此间唯剩一孤立的檀香木牌位与一落寞的白衣公子相伴。
“蓝湛,兄长允我留你今夜在此,明日再送你回去,你可愿意?”白衣公子着力忍着酸痛的眼眶,硬生生憋着水汽不再凝聚。
“蓝二公子,你就算不愿也得忍着了,当着你家那么多严肃长辈们的面,好多话我说不出口呢。”刻意轻快的语调,将人衬得更加凄凉。
“蓝湛,你居然给我藏了这么多天子笑,是知道我害怕吗?不喝点酒,我还真是不敢看,不敢看你这个小古板,这么多年究竟都留了些什么?”
苍白颤抖的手指,轻轻打开尘封的盖子,小心翼翼,如临深渊。仿佛那里面放着的是世间最贵重的瑰宝,又似捧起的是尘寰最罕有的丹心。
泛着悠悠檀香的木匣中,静静地躺着一盒素白和一抹烫眼的殷红。那素白一摞是轻狂少年风流不羁的文笔,被团团揉过的纸张又被寸寸抚平,珍而重之的典藏。另一摞是清冷公子的翰墨,有云深山间欢跳的双兔,有荷塘水泽带茎的莲蓬,有云梦楼台飘落的芍药,有玄武洞底动人的心弦,还有那玉兰树后恣意的少年……
“忘羡,忘羡。蓝湛,此曲有如此好听的名字,我竟至今日方知。”
白衣公子执起最后那一抹殷红,紧握掌心,又贴向面颊,蓝湛的热血,为何如此冰凉?
匆匆收起所有,放回锦盒。生怕再晚一秒,不争气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地落下。蓝湛保存这么多年,这么好的笔墨,怎可被晕染。
沉默良久,魏无羡起身,郑重拂开牌位底座的暗格,一枚温润的玉牌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下角篆刻清晰的“湛”字。纤纤青葱从怀中取出昨夜镌刻上自己名字的另一半缘玉,轻轻放在旁边。瞬时,“嗒”的一声,两块玉牌相碰相吸,紧紧贴合,仿佛原本就是一体,从未被分开过。“湛”“婴”相伴,永不分离。
何其有幸,伴君身侧。生生世世,唯余所愿。
“蓝湛,你放心,合礼数的。我们三拜过了,你,在我怀中拜的。”魏无羡轻声道。
蓝二哥哥,汝以命为聘,吾若还命为礼,你该是不愿的吧?可我究竟该如何?
兰室
逍遥通物性,大道有圆方。山谷高深浅,人心自短长。阴阳穷岂竭,造化入无疆。尘埃飞作垢,惊雁不成行。
寒来暑往,又是一年云深不知处听学日。
兰室,百十弟子端坐。
讲坛前,一白衣公子肃然而立,眸淡如水,神静似冰,举止雅正,抹额端方。
“诸位早。今日所授御灵之奥义,在大道,在方圆。仙人鬼妖,草木山水,世间万物皆有灵,取之天地,御之本源。晓其根本,顺势而为。吾乃汝授业师,姑苏蓝氏蓝忘机。”
“当当”,晨课钟起,将兰室外默立的公子神识唤回。抬眼望去,百十弟子端坐,讲台前空无一人。魏无羡整肃衣衫,缓步迈入。
“诸位早。今日所授御灵之奥义,在大道,在方圆。仙人鬼妖,草木山水,世间万物皆有灵,取之天地,御之本源。晓其根本,顺势而为。吾乃汝授业师,姑苏蓝氏魏无羡。”
一样的白衣广袖,一样的光芒万丈。只是,一条素白在额上,一抹殷红在腕间。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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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了,给自己写郁闷了。
赶紧听听广播剧压压惊去。
场景非时间顺序,跟着感觉走。
想不起线索的建议往前翻翻,尤其是上一节。
二哥哥绣的是锦帕上的芍药,刺绣成果如何,第一章第二节有描述。
羡羡腕间带的是抹额,二哥哥最后把自己绑在剑上那条染血的抹额。
羡羡是透过二哥哥完整的元神来看这些记忆的,三日后就看不到了。不要问我科学性,不要太认真,哈哈哈
就解释这么多啦,其他的线索前边都有,仔细看哦。
推【忘羡文】穷奇道截杀成功啦!!!
然后我还是不会发链接,只发评论又很low,所以我发作者和作品名称你们自己找,十分对不起。
有没有哪位小可爱教我怎样发那种简单的链接鸭!(◦˙▽˙◦)
@瓈璺琊——也就是我的《空归念》(上下两篇)好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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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献舍出现了缺陷》1
第一章
白发叽X失亿羡
魏无羡献舍回来和蓝忘机结为道侣,过上没几年幸福的日子就发现自己身体越来越虚弱,时不时会感觉灵魂要被剥离身体的感觉,万般痛苦。蓝忘机当然也察觉到了异状,焦急的请蓝曦臣给魏无羡看看。
刚开始,蓝曦臣刚开始也查不出什么,可在寻找原因后,发现献舍还是有漏洞的,被献舍之人的灵魂有很大的可能会被剥离自己所在的躯壳。
一开始只会身体发虚,可慢慢的会时不时忽然晕倒,直到完全昏睡,最后则会丧命。而现在,唯一知道且能破解的方法是姑苏的一禁术。说是禁术那是因为使用禁书之人身体会越来越虚弱,而被救之人很有很大的可能会失去记忆。藏在心里越深的人越难记起。...
第一章
白发叽X失亿羡
魏无羡献舍回来和蓝忘机结为道侣,过上没几年幸福的日子就发现自己身体越来越虚弱,时不时会感觉灵魂要被剥离身体的感觉,万般痛苦。蓝忘机当然也察觉到了异状,焦急的请蓝曦臣给魏无羡看看。
刚开始,蓝曦臣刚开始也查不出什么,可在寻找原因后,发现献舍还是有漏洞的,被献舍之人的灵魂有很大的可能会被剥离自己所在的躯壳。
一开始只会身体发虚,可慢慢的会时不时忽然晕倒,直到完全昏睡,最后则会丧命。而现在,唯一知道且能破解的方法是姑苏的一禁术。说是禁术那是因为使用禁书之人身体会越来越虚弱,而被救之人很有很大的可能会失去记忆。藏在心里越深的人越难记起。
可等蓝曦臣发现这件事时,魏无羡陷入昏睡已有三月。蓝忘机那三月自然是不眠不休的守在魏无羡身边,饭也不怎么吃。蓝曦臣见蓝忘机这样很是心疼,仿佛又看到了蓝忘机十几年前的样子。蓝曦臣本不想让蓝忘机使用禁术,不想看自家弟弟为了魏无羡又把自己的身体弄垮。可蓝曦臣知道如果无法救魏无羡,魏无羡死了蓝忘机会比上一次更加崩溃,甚至随魏无羡而去。最后蓝曦臣还是把救魏无羡的方法告诉了蓝忘机。
蓝曦臣来到静室看着面色苍白的魏无羡躺在床塌上,而蓝忘机也憔悴的在床边翻阅古书。蓝曦臣见了耐心的蹲在了蓝忘机身旁道:“忘机,休息一会儿。兄长找到办法救无羡了”
蓝忘机听了眼里忽然充满了希望,他放下古书,满眼期待的看着蓝曦臣道:“什么办法?”
“古书记载,像无羡这样的症状,唯一能救无羡的方法就是姑苏的禁术。先是封住你自己几处穴位,再强行把你所有的灵力都输送给无羡,途中不可停下。若是想灵力恢复,最快也需时间。但也有可能再也无法恢复,无法用剑,用琴。金丹,也有可能会因此而破损。修仙之人忽然灵力枯竭会使你身体非常虚弱。而且………无羡会失忆。忘了你”
蓝忘机得知魏无羡会忘了自己愣了许久才道:“必须救”
“忘机,你要知道在这之后,无羡很有可能会忘了你。藏在心里越深的人,越难记起。”蓝曦臣道。
蓝忘机听了转头看向床塌上的魏无羡道:“只愿他安好”说完蓝忘机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吃力的站了起来,坐到了床塌上再把床塌上的魏无羡扶起,让魏无羡靠在自己怀里。
蓝忘机深情的看着魏无羡眼里有万般不舍。他当然不希望魏无羡会忘了自己,可蓝忘机更加不希望魏无羡因此丧命离开自己。蓝忘机觉得魏无羡不记得自己也是好事。在这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体会怎么样,他不想拖累魏无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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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不好勿喷
含光君的孤寡小情人
第一章:
魏无羡在投骰子输了之后,偷摸下山买好天子笑,没成想回来的时候会遇见蓝忘机,咧开的笑脸顿时垮了下来。
“ 外客屡犯宵禁,当去祠堂领罚。”,蓝忘机一见他便面无表情的说道。
“嘿嘿!蓝湛,你说你叔父又不在,咋...
第一章:
魏无羡在投骰子输了之后,偷摸下山买好天子笑,没成想回来的时候会遇见蓝忘机,咧开的笑脸顿时垮了下来。
“ 外客屡犯宵禁,当去祠堂领罚。”,蓝忘机一见他便面无表情的说道。
“嘿嘿!蓝湛,你说你叔父又不在,咋俩都这么熟了,通融通融呗!”
“不熟,领罚!”,说罢蓝忘机便提剑打过来。
魏无羡偏身躲过一击,愤愤不平的说:“好你个蓝湛,我都这么求你了,你还这样,那就不要怪我……………”,说着便猛滴抓住蓝忘机,手脚并用的死死抱住他,往云深不知处墙外栽倒。
本想将蓝忘机作为肉垫子,却在快摔下地的时候看见略带尖锐的石头在月光下泛着白白的光,魏无羡猛地将蓝忘机和自己对换了位置,虽说自己和蓝忘机没多大交情,他也明晃晃的厌恶着自己,但伤到他总归是不好的,更何况这是自己将他摔下来的。
摔下地时,蓝忘机听见一声隐忍的闷哼,刚想起身查看魏无羡状况,却见那人特别夸张的大叫着:“蓝湛,你压死我了,快起来!”,蓝忘机面色难看的冷说道:“放手!”。
这时魏无羡才发现自己还死死地抱住蓝忘机,他尴尬的赶紧放手,赔笑到:“啊!对不住,对不住,不过蓝湛,如今你我同犯宵禁,你可不能严于待人宽于律己,罚我的话也得罚你自己,一视同仁,怎么样?”,蓝忘机起身,看着这人依旧躺在地上一副奸计得逞模样,面上颜色比刚才更难看了。
"亥时将至,回房休息!",站着看魏无羡好会儿,蓝忘机才冷声说道。
“不不不,今晚月色正好,我就睡这儿,看月亮!”
“自便!”,说完蓝忘机便一声不吭的走了。
看着蓝忘机走远,魏无羡才龇牙咧嘴的起身,摸了摸身后,果然一手的血,摇摇头,轻声叹息道:“这白色校服算是毁了!”,丝毫不关心自己身后被锐利石头戳破的伤口。
他随便处理了一下伤口,便拿起小心护好的天子笑,重新翻入墙内,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等的不耐烦的江澄和聂怀桑,把酒往桌上使劲一放,趁他们注意力在酒上时便转身入隔间,换上自己的黑衣。
“魏无羡!喝酒还换衣服,你买个酒脑子买出问题了!”,江澄大声嚷嚷道。
“闭嘴,喝你的酒!”
江澄白了魏无羡一眼便不再理他。
换好完毕,魏无羡赶紧出来,怕他们不给自己留点,三人喝的醉醺醺的,睡得东倒西歪,或许是伤口被他们压住了,魏无羡梦见自己被狗死死咬住,怎么都逃不掉,慌乱之中有人一直在叫自己名字。
睁眼才发现聂怀桑眼神胆怯的推搡叫唤着自己,顺着他眼神望去,蓝忘机就站在眼前,眼神冷漠,却带有一丝探究。
此时江澄也刚刚睡醒,醒来就看见魏无羡满头虚汗的看着蓝忘机,面色略有苍白。“魏无羡,你这满头汗水,干什么了?”
“江兄,江兄,我可以作证,魏兄什么都没有干,就做梦了”,聂怀桑慢悠悠的说,其实蓝忘机刚进来他就看见了,顺着他的视线转到魏无羡身上,才发现他似乎被梦靥住了,知道蓝忘机肯定是来找魏无羡的,他才赶紧叫醒魏无羡。
“做梦也能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丢人!”,江澄看着魏无羡嬉皮笑脸也不否认的样子,只得吐出这句话。
魏无羡刚想反驳,就被蓝忘机死死捏住手腕,“领罚!”
“唉!唉!唉!领什么罚啊,蓝湛”,这声蓝湛被魏无羡拖得很长,叫唤中也只得被蓝忘机拖入祠堂,江澄和聂怀桑赶紧跟在后面。
到了祠堂后,魏无羡被两名弟子死死按住。
“魏婴屡犯宵禁,罚板三十,无故不穿校服,罚板二十。”,蓝忘机话没说完,魏无羡就大声嚷道:“宵禁我认了,但是并非无故不穿校服,是你家衣服质量太差了,破了,我这不是怕败坏你们名声嘛!”。
众人听他胡说,不禁忍住笑意,“魏兄可真是,要是蓝家衣服质量还不好,世家也估计没有啥好质量的衣服了。”,聂怀桑不禁笑道,而江澄则是一边恨铁不成钢,一边又担心魏无羡挨打。
没想到的是蓝忘机竟然说:“既有故,便罚三十”,但是魏无羡又大声说:“我不服!”,话没说完,蓝忘机便一掀衣摆,跪在他旁边,冷声说:“蓝忘机身为掌罚人,触犯宵禁,罚板一百”。
“唉!蓝湛,我服,我服,你别!”
“打!”
于是蓝忘机面不改色,腰杆笔直的受罚,而魏无羡则是鬼哭狼嚎,看的世家弟子肉痛不已,听着他夸张的叫喊声,蓝忘机心下一沉,莫不是真的罚重了,不过三十板,当是无碍。
江澄也知道他是故意叫唤,魏无羡从小就这样,但是这次魏无羡却是真的不夸张,每一板都打在昨天的伤口上,他夸张的鬼哭狼嚎,其实是真的很痛,活生生忍受完三十大板,身子也没力的栽倒一旁,可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破绽,还是忍住眩晕的感觉继续叫唤着,直到蓝忘机受完罚,起身离开,众弟子也走出祠堂,他才不叫唤,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江澄看了看空荡荡的祠堂,用脚踢一踢魏无羡的腿,大声说:“好了,别装了,魏无羡,人家蓝忘机受的罚是你的三倍也没啥事,赶紧起来!”
可依旧没啥反应,江澄心想莫不是真的打晕了,不该啊,刚才他还叫唤的得劲,蹲下身,掀开魏无羡头发,才发现他双目紧闭,满头大汗,江澄赶紧扶他起来,大声的叫唤他。
使劲在他后背时,发现满手湿润,江澄伸手一看,竟然满手的鲜血,瞬时心下慌张,赶紧查看他后背,黑衣中侵出很多血,整个后背都是湿润的。“怎么会这样?魏无羡,你别吓我!”,江澄哪里见过魏无羡这个样子,背起人就往蓝家医舍跑,胸前魏无羡的手随着他的动作无力的晃动着。
蓝忘机走出祠堂后并未离开,而是站在院外,想等着魏无羡出来,查看他状况是否无碍,听他刚才那样叫唤,总是隐隐担心。
等了好会,却看见江澄慌慌张张的背着魏无羡往医舍方向跑,背上的人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而江澄白色的衣服上竟然有好多处染了血迹,“这是,这是魏婴的血?他怎么会?”,蓝忘机心下慌张,赶紧跟上江澄的步伐。
到了医舍,江澄才发现蓝忘机在身旁,死死地盯着被放到床上的魏无羡,他咬牙切齿的说:“蓝忘机,你怎么能这样,把他打成这样。”,说完便不再说话,等待医师查看魏无羡状况,而蓝忘机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魏无羡,只是谁都没发现,衣袖下他紧握的拳头布满青筋。
医师剪开魏无羡后背衣服,背后一片青紫,遍布血迹,而颜色已经黑红的狰狞的伤口就这样出现他的背上,伤口周边也肿的发白。
蓝忘机和江澄脸色震惊,谁都不知道他啥时候受的伤,这般严重,却闭口不提,还硬着忍受处罚。
“怎么会这样?我说魏无羡怎么昨晚喝个酒还换衣服。”,江澄看着魏无羡恨恨的说道。
“昨晚,换衣?”,蓝忘机听言略有颤抖的呢喃道,像是确定什么似的,目光更是死死盯住魏无羡,冷的吓人。
处理好伤口,医师道:“魏公子该是近两日所伤,没做处理,今日又伤上加伤,恐会加重炎疾,这几日需每日换药,饮食清淡,切忌饮酒,活动,当是无碍!”
听言江澄眉头紧皱,笑话,魏无羡怎么可能会好好养伤,但还是恭敬的像医师道谢,待医师出去,江澄刚想背起魏无羡回自己住处,没想到蓝忘机已经先他一步抱起魏无羡。
“蓝忘机,你要将他弄哪里去?”
“因我受疾,当是回静室照料”,蓝忘机淡淡的道。
“他是我云梦江氏弟子,怎么也轮不到蓝二公子去照料。”,江澄愤愤的说。
闻言蓝忘机脚步一顿,面色深沉,也不放手,也不说话,就在江澄刚又要开口时,魏无羡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这样对峙的气氛:“江澄,别,别吵!”
江澄刚想开口怼他,但看着这人虚弱模样,好像已经好多年没见过这样的魏无羡了,心下一软,只得斜眼看着他,也不说话。
已经清明的魏无羡看着站在一旁的江澄,才反应过来是蓝忘机抱着自己,等等,蓝忘机,抱着自己,他不是最讨厌与旁人触碰吗?于是魏无羡赶紧说:“蓝湛,放我下来吧,大男人被抱着多难看。”
听言,蓝忘机还是不说话,看了怀中人一眼,却是沉静的一步一步走向静室。
“蓝湛,你!”
“闭嘴!”
而江澄见如此执着的蓝忘机,和清明的魏无羡,也只得恨恨的跟上去。
第二章:
到了静室,蓝忘机小心翼翼的将魏无羡放到卧榻上,见他略带睡意,便轻声说:“累了便好生休息!”,看见这样的蓝忘机,魏无羡瞬间清醒,“我,不…………哎呀,累了,累了!”,刚想说不累的魏无羡看见江澄又愤怒,又担心的表情,加之蓝忘机沉沉的眼神,只得中途转口,趴在床上,不说话了。
嗅着榻上的檀香味,魏无羡心想:“既然蓝忘机将自己带回住处,那刚好也可以避一避,免得又惹师姐心疼,他最是见不得师姐伤心的。”
于是假咳了两声:“江澄,来都来了,那我便勉为其难的陪陪蓝二公子,你回去可别乱和师姐嚼舌根!”
江澄恨铁不成钢的切了一声:“你就是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吭一声!好好养你的伤,丢人!”,听见江澄话语,蓝忘机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听见魏无羡有关死的话语心中就百般不舒服,刚压下这种感觉,江澄便看向自己手鞠一躬又道:“既然魏无羡想在这里,就有劳蓝二公子照料!”。
“无妨!”,蓝忘机回礼道。
说完江澄恨恨的看了魏无羡一眼便转身离去,而榻上那人却是无所谓的尬笑着。
蓝忘机心中无奈,面无表情的说道:“明日叔父便回来了,我会道明情况,养伤期间你不用去听学,好生修养!”
“那便有劳蓝二公子了!”
“嗯!”,说完蓝忘机便关上门出去了。
“唉唉唉!蓝湛,你就走啦!”,无人回应,魏无羡习惯的笑了笑,自言自语说:“好你个蓝湛,说好照顾我,自己却走了!算了算了!反正也没有多大事!”,说完便起身,没想到却牵动伤口,“嘶……………啊……,不过魏无羡还是忍着痛爬起来。
好好的看了看蓝湛的房间,这是他第一次进去蓝湛的房间,和他的人一样,清冷整齐,他东瞧瞧西瞧瞧,看厌了便穿上外衣,趁蓝湛不在出去走走,本身就是个闲不住的主。
没曾想刚开门便遇见蓝忘机,差点便撞上去了,看着蓝忘机冷下来的脸和手里提着的吃食,瞬间明白蓝忘机是为自己拿吃的去了,于是赶紧顺手拿过吃食,尴尬的笑道:“嘿嘿!蓝湛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蓝忘机没有看他,只是冷声说:“有疾,当是好生休息。”
“哎呀!都说了我没事,蓝湛你不用这样的”,魏无羡无所谓的应了一声,打开食盒看着清淡至极的食物,满心期待落了一场空,皱着眉头吃了一点便放下,装作累了躺上卧榻。
蓝忘机不说话,就只是看着不怎么动的吃食和榻上的人,早就听闻云梦人喜食辣,这许是不合他胃口的,便道:“这段时间需饮食清淡,好了便可食辣!”
“好了蓝湛,我知道了!”,魏无羡背对蓝忘机闷闷的说道,直到过了好会儿听见蓝忘机开门出去才转身下床。
晃晃悠悠的走出去,一心只想姑苏山下的小酒馆,有天子笑,有自己爱吃的辣菜,只是刚偷走下山门便又看见蓝忘机手中提着不知是什么东西,一脸愠色的看着他。
“蓝湛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因我受疾,理当照料。”
“都说了不关你的事,行行好!让我下去吧!”,没成想蓝忘机不说话,却是直接提着他的衣服后领便向静室走去。
“唉……蓝湛,松开,我生气了啊!”,魏无羡手脚并用,却没能挣脱,倒不是打不赢蓝忘机,只是半天下来,后背发痛的伤口让他有些力不从心,这几番挣扎让他隐隐有些眩晕,蓝忘机感觉他不再挣扎,以为这人终于老实了,却突然手下一重,匆忙回头搂住那人,一摸伤口,果然一手鲜血,深沉着脸,慌忙的抱起人走向医舍。
第三章
于医师处新换了伤药,蓝忘机将魏无羡带回了静室,看着榻上还在昏睡的人,一时间愣了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慢慢在意起这个自己很讨厌的人,无视家规,肆意妄为,偏偏于同辈之中,他却是唯一功课、剑道都能与自己持平的人,偏偏自己总能被他吸引视线,偏偏看见他受伤,见他糟蹋自己身体,他心里又难受又气愤,年少的他不知是为什么,只知道这样很不对。
愣了许久,直到这个躺着也不安分的人胡乱的挥手他才一下清醒,心中叹了一口气,怕他再次动到伤口,沉着脸抓住他的手,轻声呵道:“别乱动!”,听言魏无羡竟然安静了下来,蓝忘机刚想松开他的手,却在感受这人温热手心温度后不想松手,安静听话的魏无羡他似乎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看着这样的魏无羡,感受着他的温度,心下一片满足,蓝忘机静静的看了他好久,突然间魏无羡细哼了一下,知他将醒,才猛然惊醒自己在做什么,像是烫手山芋一样,蓝忘机慌乱的松开他的手,站得离魏无羡远远的。
魏无羡刚刚转醒就看见离得远远的蓝忘机,知道自己是晕倒了又麻烦蓝忘机了,一边疑惑自己身体变弱的同时,一边又心想这小古板肯定对自己又厌恶几分了,不然怎么会离得远远的,像自己是什么可怖之物似的。
于是开口道:“蓝湛,你站这么远做甚?过来坐啊!你该不会是在自己房间也不好意思吧!我又不是姑娘家。”
见这人刚醒就开始作弄自己,蓝忘机平复以往冰冷镇定的面色,并不想搭理他,见自己不说话,魏无羡又开始说:“我知道我又麻烦你了,厌恶就厌恶吧,但是蓝二公子,这是你将我带来的,不是我要来的,既然带我来了,你也就该知道会发生什么……………”。
听着魏无羡说个不停,蓝忘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饿了吗?”
“啊,蓝湛,你真是,我说了这么多,你一下就把这个话题给掐死,还真是有点饿了,但是我就是饿死也不吃你家东西的,又苦又涩,也只有你家人才能吃下这种东西。”
蓝忘机听言皱了皱眉头,冷声说:“不是我家吃食。”,说着便把一直用灵力温热着的食盒打开,虽然没有辣椒,但每一样小菜都散发着醇厚浓郁的香味。
看着这吃食,魏无羡虽然有点遗憾没有辣味,但比起蓝家吃食,不知是好了多少倍,刚想爬起来吃东西,就被蓝忘机止住,小心的扶他起来,然后又快速的脱离他的身体,在魏无羡看来,蓝忘机果然是对自己厌恶至极啊,心下叹了叹气。
吃着好吃的食物,虽然有些遗憾,但他深知在云深不知处有这吃食,许是蓝忘机下山买来的,老脸竟然有些发烫,他略有谦意的说:“蓝湛,麻烦你了!”
“既知麻烦,便好生修养”
听言,魏无羡猛滴咳了几声,知晓蓝忘机这是明里暗里的说自己肆意妄为,不好好修养伤疾,这个蓝湛,竟然也会怼人了,像是被蓝忘机怼住了似的,魏无羡不再说话,倒是安分的吃完手里的吃食。
接下来的日子,蓝忘机每天都会准时准刻的盯着他,期间江澄也来了几次,无非就是警告他安分点,好生养伤,年少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加之云深的贵重药材,没多久魏无羡伤口便痊愈得差不多了。
“蓝湛,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今天开始你就不用看管我了,高兴吧!”,其实相比蓝忘机,更高兴的是魏无羡,他终于可以逃离蓝忘机的监视,想做什么做什么了,最重要的是他真的特别想念“天子笑”。
“无事!好了便好。”
“为了答谢你,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说着魏无羡拿出一本曲谱,献殷勤似的递给蓝忘机。
蓝忘机不接也不说话,他便强硬的塞进人手里,然后站在一旁看戏似的,知晓魏无羡定是有古怪的,疑惑的翻来书,一时间蓝忘机血气翻涌,面色震怒,将书用灵力震碎。
大声呵道: “不知羞耻!”
看戏的魏无羡见此,只是叫唤着暴遣天物,听他话语,蓝忘机又愠怒的叫了一声“魏婴!出去,我们打过”。
“不打不打,云深不知处静止斗殴,我说蓝湛你都这么大了,不会还没有看过吧!”,魏无羡坏笑的看着蓝忘机。
而蓝忘机脸色则是比刚才更加难看,呵道:“滚!”
“蓝湛,想不到身为世家楷模的你还能说出这种不知礼仪的话,你叔父知道了会责罚你的!”
“滚!”
“滚滚滚!我最会滚了!”,说着魏无羡便调笑的离开,见他离开,蓝忘机依旧面色铁青,他竟然在静室给自己看这种东西。
“魏婴,你真讨厌!”
一旁走向后山的魏无羡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定然是小古板骂我了!”,魏无羡揉了揉鼻子,小声嘀咕着。
第四章:
往后的许多天,不论魏无羡怎么和蓝忘机说话,怎么调戏他,得到的始终是一个冰冷的眼神或者一句无聊,魏无羡也知道自己或许真的有些过了,索性让蓝忘机安静几天,等他气消得差不多了再去和他说话。
好不容易耳根清净,恢复以往生活的蓝忘机看着魏无羡和聂怀桑、江澄等世家子弟有说有笑,勾肩搭背的,他心中总有一点说不出的愠气,没了那人的身影,些许失落罢了。
“魏兄,你有没有感觉到杀气?”,回头看到蓝忘机暗沉眼神的聂怀桑抖了抖身子,拉过魏无羡说道。
“杀气?没啊?”,他刚回头,蓝忘机便收回视线。
“没有?蓝忘机刚才正盯着你看呢,你是不是又招惹他了?”
“招惹?”,谈到这个,魏无羡便自豪的说起自己戏弄蓝忘机的光荣事迹,引得众人膜拜不已,只有江澄怒怼他,说他作死,指不定哪天给他收尸的人都没有,魏无羡则反怼过去,只是江澄从来没有想到,后来收尸的人一直在,那个被收尸的人却消失得无声无息。
早课后,魏无羡原本想趁着蓝启仁不在,拉着江澄和聂怀桑逃了下午的课业,去后山湖里摸鱼的,奈何江澄好面子,要以身作则,为云梦江氏做榜样,而聂怀桑太胆小,怕人告了他大哥去,最后只得独自偷玩。
下午寻不得某人身影的蓝忘机眉头微皱,这不知是第几次魏无羡偷逃课业了,自上次将他罚伤后,他心中对惩罚魏无羡总存有几分私心,但这人却是又越发肆意妄为了,向自家兄长请示后便打算去后山将那人捉回来,定要他多抄几遍家规,少些顽劣。
一旁魏无羡正悠哉的躺在草丛里,打算小憩一会儿便下水摸鱼,刚快睡着,便感觉有什么东西靠近自己,迷糊中睁眼一看,竟然是一条黑棕大犬,龇牙咧嘴,恶狠狠的盯着他,仿佛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怖,他猛地惊醒爬起来,畏畏缩缩的往后退。
“不要,不要过来!”,见他畏惧,那犬却是更加凶恶,随时准备扑向他,见此魏无羡浑身冷汗,拔腿就逃,但腿像被什么栓住似的,怎么跑也跑不快,逃跑途中,他本能的叫唤着江澄,叫唤着师姐江厌离,可没人应他。
眼看着那犬就要追上自己,慌乱中瞥见一抹白色,像抓住救命稻草,他大声的叫唤着:“蓝湛,救我!”
听见呼救的蓝忘机看着那犬追赶着魏无羡,以他修为,尚且年少便降伏山怪,又怎会畏惧一条恶犬,定是又捉弄自己,于是冷眼看着他。只是他没有想到,后来很多年,直至那人魂归大地,都不曾再向自己求救过,也让蓝忘机一直痛恨少时的自己,从未好好护过那人。
见蓝忘机冷眼相看,魏无羡以为他定是还没消气,不愿搭理自己,于是也不再向他呼救,少时的魏无羡修为剑道可算同辈中的天之骄子,也唯有蓝忘机可与之一搏,骄傲如他,纵然平时没心没肺,厚脸待人,也不会向同一人呼救第二次,眼见前面就是山崖瀑布,魏无羡停了下来,像是勾起了恐怖的回忆,那黑犬锋利的牙齿让他浑身颤抖,扑来瞬间,他一时忘了用灵力御剑,只想逃离,转身便跳下瀑布。
“魏婴!”,见他跳下瀑布,平日冷若冰霜,面无表情的蓝忘机惊慌不已,他不曾想那人是真的畏惧犬类,也不曾想他竟然一句话也不说就跳下去,若他再开一次口,自己定然是随便他怎么捉弄也会向他而去的。
什么礼仪风度都顾不得,飞奔向瀑布湖下,第一次,蓝忘机如此狼狈,浑身湿透的在水里一遍遍寻找那人,此刻的他无一刻不痛恨自己,眼睁睁看着那人跳下去,捉弄又如何,调戏又如何,他现在只盼着那人突然从哪里跳出来,笑着说自己在捉弄人。
一声声呼唤那人名字,可是什么回应都没有,一时的安静让他突然很害怕,而裸露石头上的丝丝血迹更把他的害怕加深了极致,哆嗦的喊着:“魏婴………魏婴…………”,他不敢想象,如若那人…………
渐渐失去耐心的蓝忘机叫唤魏无羡越来越大声,好像那人听见了就会回应似的,突然看见一抹红色,是魏无羡发带,脚下踉跄的扑腾过去,那人躺在大石之后,双目紧闭,唇角泛白,黑红的衣衫在水中漂浮着,而腰侧一直有血冒出,将一旁的水染的深红。
蓝忘机颤抖的将人抱到岸边,混着血的水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怀中人冰凉的身体,无意识晃动的手脚总让他从心底恐惧,哆嗦着伸手试探那人鼻息,微弱得几乎没有,他一边疯狂的输入灵力,一边大声的叫唤着他的名字。
像是听见他的叫唤,怀中人细微的叫着什么,蓝忘机赶紧垂耳到他唇边。
“师姐!救我!”
一时间,蓝忘机心脏如撕裂般疼痛,那人该是多害怕才会连御剑都忘记直接跳下瀑布,多害怕才会一直叫喊最亲之人姓名,他紧紧抱紧怀中人,一声声说对不起,好似是从他寻不到那人绝望开始,也似是他寻到那人欣喜开始,亦是见那人受伤自己心如刀割开始,似乎好像慢慢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魏无羡有各种情绪。
第五章:
疼,数不清的疼缠绕着魏无羡,还是从它口下夺食的那条恶狗,面目狰狞,疯了一样撕咬着自己,“滚开,滚开啊!”
看着怀中突然浑身颤抖不止,双手使劲乱挥的人,蓝忘机赶紧抓住他双手,叫唤着他名字,“魏婴!魏婴!”,脚下步伐却是更加快速,向着医舍走去。
恐惧中魏无羡总听见有人叫唤自己,恶狗也闻声离开,那声音清冷却很好听,将自己从黑暗与疲倦中慢慢拉回来,使劲的睁开眼,迷糊中好像看见谁,白净的脸庞仿佛被水雾弥漫着,他怎么也看不清这人是谁。
“魏婴!醒醒!”
蓝家老医师怎么也没想到,又是这个魏公子,来云深不久,折腾别人,也折腾自己,更让人意外的是,自家这个从小便是世家楷模的小辈竟然也是一身狼狈,白色的衣衫大片大片的血迹,连抹额也些许微斜,一向面若冰霜的脸上净是慌乱,若是被家主看见,许是免不了不少责罚。
蓝忘机从进门开始眼神便定格在魏无羡身上,一丝一毫都未曾分离,见医师剪开他衣服,不管是处理伤口还是擦药,那人顶多是眉头紧皱,却一动不动,心中又痛又自责。
“魏公子身上多处伤疾,又入水时久,幸于二公子灵力缓解,需得小心照料,以免落下顽苛陈疾。老夫先为公子熬药!”
“嗯,多谢医师!”
见医师关门出去,蓝忘机见这人依旧苍白着脸,他轻轻像是不经意间用指腹划过这人脸庞,然后把头贴于这人胸口处,听着他的心跳声,才感觉自己有了些许安全感,"魏婴,对不起",一声轻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呢喃声从蓝忘机口中发出。
听见门外慌慌张张的脚步声,蓝忘机才收起情绪,正襟危坐在一旁。
“魏无羡!”,江澄一进门就大声的叫着他名字,引得蓝忘机眉头微皱,看见魏无羡又像上次一样苍白着脸躺在同样的位置,就半天不见,又成了这副模样,江澄又怒又急。
偏头又看见一旁的蓝忘机便大声质问他:“魏无羡这是怎么了?他好好的出去,怎么同蓝二公子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原先他是不知道的,只是学完课业后准备找魏无羡时听见门生嘀咕才知晓此事,才慌忙奔向这里。
蓝忘机不语,还是看着那人,江澄刚想发火便听见清冷的声音传来。
“魏婴可是畏犬?”
“犬?”
“嗯,遇犬,坠下后山瀑布。”
“云深不知处怎会有这种东西?”,江澄恨恨的说道,自知魏无羡怕犬,这些年过去了,江澄从来没让魏无羡眼前出现过这种东西,不仅是儿时的约定,更多的是他已然把魏无羡当作亲人一样的存在。
“不知”,冷冷的声音传出,从江澄的语气中蓝忘机已经知晓答案,只是不知那人天资聪明,修为上佳,不知会为何畏犬,江澄不说,他也无需多问。
两人都不在言语,待医师熬好汤药,给魏无羡喂了下去,江澄便轻轻将魏无羡背往他自己住处照料,蓝忘机见此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目送那人被带走。
夜里,梦中魏无羡浑身是血,眼睁睁的从自己眼前坠下悬崖,怎么抓都抓不住,怎么找也找不到,“魏婴!”,蓝忘机叫了一声便猛滴惊醒,冷汗连连,终究还是不放心,违背家规也要起床去看看那人。
远远看见魏无羡屋里灯火通明,从窗口隐约能看见屋内有人影一直在晃动,亥时已经过去许久,怎会还有人在他屋内忙活,莫非,蓝忘机心下一沉,赶紧过去。
果真,只见江厌离双目含泪,一直给那人更换打湿的锦帕在额头,而江澄也是焦急的在一旁走来走去,见蓝忘机,两人都些许惊讶,询问才知这人夜里突发起高热,浑身滚烫,顾不得什么,蓝忘机抓起那人手腕便渡送灵力,他的灵力清凉温和,不似江澄的火热暴躁,榻上的人也渐渐眉头舒展,见他舒适,直至天明自己才堪堪回去。
魏无羡这一伤便昏睡三天,每天蓝忘机都会过来为他输送灵力,盼着这人早些醒来,每每见他沉睡,耳旁总会响起那句:“蓝湛,救我!”,自责和悔恨很快又会迅速串通到他心底,扯得整个人都生疼,“魏婴!醒来吧!”
魏无羡醒来的时候便是看见江厌离头趴在自己床头睡着,这时蓝忘机也刚被长辈呼唤而去,看着自家师姐眼底的乌青,他知道受伤这久让她遭罪了,心下一阵心疼,只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他刚一动,江厌离便醒来,见魏无羡清醒,满心欢喜,没人知道,当那天看见江澄背魏无羡回来的样子,自己有多心疼这个弟弟,“羡羡,你醒啦”,魏无羡刚想起来就被制止,“别乱动,伤还没有好!”
“没事啦,师姐!”
江厌离轻轻捥了一下他的鼻子道:“还说没事,你吓死师姐了,这次要多亏蓝二公子,救了你,还每天都来给你输送灵力温养身体。”
“蓝湛?”,怪不得迷糊中叫唤自己的那个声音这么熟悉,他不生气了吗?是我把蓝湛想的小气了吧,他那样的人。
“嗯,等你好了要好好感谢人家!”
“知道啦,师姐!”,听言江厌离满意的笑了笑。
“师姐,我饿啦!”,魏无羡伸手轻轻拽住江厌离的衣袖摇了摇,在师姐面前,他总是像个孩子,肆无忌惮的撒着娇。
.. “嗯,早就给你备好了,师姐去给你端来,莲藕排骨汤。”
看着魏无羡吃了东西,江厌离便收拾食盒退出他房间,让他好生休息,一边蓝忘机听闻他醒来,心下欢喜便匆匆赶来,门没有关,一进来便看见那人皱着眉头把汤药倒进床头的花瓶,刚醒来便如此不顾伤疾,他可曾有一点爱惜过自己身体,随心所欲,肆意妄为,心中越发闷的难受。
魏无羡听见脚步声,一抬头便看见蓝忘机深沉着脸。
第六章
“蓝湛,你来了啊”
“嗯”
“你脸色做甚如此难看,你是还生气吗?我错了,那日不该拿那种东西捉弄于你的”,蓝忘机听了脸色更加难看,这人总是不知道自己真正生气的是什么。
看着他还是毫无血色的脸,那句对不起缓缓从口中飘到魏无羡耳中。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啊蓝湛?”
蓝忘机蹙眉看了眼前人一眼,不知他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但有些话总归是要说的,于是沉声开口道:“那日你呼救,未能替你驱赶恶…………”,那个犬还没有说出口魏无羡便赶紧打断他,如此丢人的事他可不想在别人口中重新听一遍。
“蓝湛,我天资卓越,如何会畏惧一条恶犬,你定是听错了,我只是一时不慎坠入瀑布之下罢了,说来还要感谢你,救我回来,有机会去云梦我定会好好答谢你。”
蓝忘机见他如此反应,知他是不想回应此事,便不再讨论,但转耳又听那人说:“若不是你,我都不知死在哪个疙瘩了”,说完还尴尬的笑笑。
听见这个死字蓝忘机心中百般不舒服,于是闷声道:“换作他人也会救的”
“好好好,蓝二公子最泽世明珠了,不过我是说真的,有机会去云梦,我定会好好感谢你的!”,半天没有回应,魏无羡刚想换一个话题和蓝忘机找话说,便听见那人清冷的声音传来。
“如何答谢?”
“我们云梦有好吃的酒菜,夏天还有莲蓬,最是好吃不过,当然最最重要的是我们那里的姑娘都很漂亮开朗,若你去了,这般模样,定是特别招人喜欢的。”
“无聊!”
“怎么就无聊了,我们那姑娘真的很漂亮开朗,不似你们这边娇滴滴软糯糯的。”
“那你……………你喜欢你们那姑娘吗?”,蓝忘机低垂着眼,不知怎么就说出这话。
“废话,谁不喜欢漂亮开朗的姑娘,在云梦我每每招惹她们,就会被虞夫人罚跪祠堂”,说完还一脸无奈模样。
“轻浮!”
“轻浮?我怎么又轻浮了?”
听此蓝忘机心中郁气更重,再不想搭理此人,瞥眼又看见瓷瓶汤药残汁,便闷闷道:“药草名贵,不该浪费!”
魏无羡听此以为蓝忘机是心疼自家草药被糟蹋,于是尴尬的笑笑:“知道了,知道了,可你家草药真的太苦了,我不喜欢”
“良药苦口”
“啊,你怎么和你叔父似的,也对,他是老古板,你是小古板。”
“家规第两百二十三条,不得私下议论长辈。”
“蓝湛你真是,好好好,怕了你了”,许是醒来的时间太长,魏无羡总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便开口道:“蓝湛,我想睡会儿,你想坐就坐啊!”,语气间丝毫不把蓝忘机当作外人,只是蓝忘机不知道他对其他人是不是也这样。
“嗯!”,回了那人一句便见他很快入睡,许是真的有些倦了,见他睡的深沉,蓝忘机轻轻拨开他额头发丝,握住这人手腕,感探脉相,还是有些紊乱,于是缓缓的又开始给这人输送灵力。
蓝忘机总是这样,外表寡玉清淡,内心实则温柔细腻,他不知道自己对魏无羡的这份心思是对是错,只得将心思全部隐藏于心底。
刚没多久,江澄就粗鲁的推开门,大叫魏无羡,知晓他醒来自己便慌忙赶来,进来之前蓝忘机早就整理好情绪,坐于一旁,而魏无羡也被吵醒,带着几分怨气看着江澄。
“魏无羡,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师姐这几天和……,师姐很担心你!”,好面子的江澄总不愿明里说自己也担心魏无羡。
“江澄,你就不能温柔点吗?这么粗鲁,好梦都被你吵没了,怪不得没姑娘喜欢你!”
“我懒得和你贫,你怎么样?这几日我可算找到那条恶犬了,你对我挤啥眼睛,不舒服啊!”
魏无羡无奈的看着江澄,他一点也不想重提这个话题,所以一听见江澄说这个便向他挤眼神,但他一根筋似的,只得心中叹气,赶紧说自己累了,匆忙着将江澄和蓝忘机请出自己房间。
蓝忘机倒是没反应的走了出去,而江澄则是骂骂嘞嘞的:“我刚来你就要我走,行啊,魏无羡,稀罕看你似的。”,但他见魏无羡眉眼倦色,还是走了出去,说不担心从来都是嘴硬而已。
这几日江澄四处寻觅那条恶犬,总担心魏无羡再次遇上,好巧不巧便看见金子轩正在驯化一条黑棕大犬,整个云深不知处就这一条犬,魏无羡遇上的除了它还能是谁,恰巧听见魏无羡醒了,于是风风火火就赶过来了,见蓝忘机在此也没多想什么,自从魏无羡受伤,或许是念及同窗之谊,这几日他倒是常来的,只是没想自己刚来便被魏无羡借口请出去,心中又喜又气的。
当然他更没想到的是蓝忘机会主动询问他恶犬的事,于是乎金子轩的棕犬便被“云深不知处禁止饲养动物”这一句话给送下山了。
听见这消息,魏无羡自是开心的,他总是理解不了养犬的人,都不知是怎么想的,会养那么恐怖的东西,当然他最不开心的是自那日被蓝忘机遇见偷偷倒药后,每到吃药时辰,都会准时看见他身影,自己当然不好过于矫情,硬着头皮喝了下去,“蓝湛可真是,为了几碗草药,至于盯自己这么严实吗?”,魏无羡心想。少时的他总是不知蓝忘机从始至终盯的只是他这个人而已。
在蓝忘机的“监督”和师姐的照料下,魏无羡许久不得出门活动,伤口倒是恢复得很快,只是腰侧伤疾却迟迟愈合不佳,跌下瀑布时此处被石块划伤是最为严重的,他生性好动,又不甚在意,却又善于抓人心思,骗过了所有人,总算得以出门活动,养伤这久他无聊至极,倒是又专研出一种新符篆———引生。
偷摸到后山,魏无羡双目凝神,以血为引,化符为契,一点远处的野山鸡,大呵一声“下来”,那山鸡便匍匐下来,低着头,讨好似的拱着他的脚,“嘿,成功了,引生啊引生,以后靠你我就有口福了!”,魏无羡坏笑着摸摸脚下的山鸡,谁能知道后来极其恐怖的引生最初诞生的原因只是因为魏无羡想多弄点吃食呢。
魏无羡这边还在满心欢喜,下一秒便被蓝忘机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魏婴!你在干什么?”,早在魏无羡出门,他就注意到了,怕惊扰到他,所以一直慢慢跟在后面看他动作,直至看到魏无羡以血画符,号令飞禽,恐有不妥才出声。
“蓝湛,你走路都没声的吗?”,魏无羡转头看着蓝忘机。
“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看着蓝忘机越发冷下的脸,魏无羡还是打算坦白。
“算了,算了,告诉你吧!我这符篆名叫引生,只要给一点血,便可驱使一些简单的飞禽走兽”。
“各界有各界的活法,此道不妥”
“怎么就不妥了,我又没做坏事”
“不妥就是不妥!”
“好啦,好啦,我不用就是了,蓝湛你也不要再说道我了!”
蓝忘机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总有不安,见他以血为引,总怕魏无羡以后用此道惹出祸事或者伤及自身。
但魏无羡却有一点气闷,怎么自己做什么都得不到蓝忘机一点认可呢,难道在他眼中自己就真的被讨厌到一无是处吗?算啦算啦,跟蓝忘机打了一声招呼,放了脚下的山鸡,便不开心的走回住处。
看了走远的人,蓝忘机叹了叹气,也向着自己的静室走去。
魏无羡本就不开心,回去的途中还听见金子轩对自己与师姐的婚姻特别不满,还恶语相向,本来前久就因那条恶犬对他没有好感,如今却对师姐这般,却是怎么也忍不了。
与他打了一架,那厮仗着金家学子众多,准备好好教训自己,见此更加生气,仗势欺人,于是便用了引生,招来许多树蚁,将这帮金家人咬得开口求饶才堪堪收手,但在与金子轩的打斗中他却没有占到多大便宜,身上伤疾未好,此刻更是感觉腰间湿润,只是气上心头,他未曾在意。
但是这一打斗却惊动了蓝启仁,见他们于云深不知处打斗,而魏无羡还用了他眼中的“歪门邪道”将一众金家子弟弄得浑身又肿又红,败坏了他多年的弟子形象,一时间大发脾气,将金子轩与魏无羡都罚跪于石路,魏无羡还多加两个时辰。
闻声赶来的江澄听说此事满眼怒火看着金家人,一边骂魏无羡冲动,一边又担心他,但见魏无羡笑嘻嘻的对自己说无事,还高兴金子轩也受到了惩罚,心下又放心不少,刚陪魏无羡没多久就被他赶回去陪师姐,怕师姐听说了伤心,无人相陪。
过了许久,金子轩惩罚也完了,众人散去的差不多了,留魏无羡一人跪在原地,蓝忘机远远看着,未曾搭理,他就知道魏无羡迟早会惹出祸端,小惩一下总归是好的。
看他跪在那里无聊得玩石头,玩树叶,玩虫子,心下一阵无奈,这人总是不安分,偏偏谁也没有办法治理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跪完起身,见他起身一阵踉跄,以为是这人跪久了腿麻了,可是短短一段路,这人却走得歪歪斜斜才心下一沉赶紧过去。
果不其然,腰间一片血迹,跪着的时候衣服堆在一起不明显,起来那些血迹便尽显眼前,蓝忘机眼睛被刺得生疼,这人又是这样,明明伤疾未好,却装作已然痊愈,骗过自己,还不管不顾,打架斗殴,什么也不说,不知这伤口流了多久的血,也不做处理。不知是生谁的气,走上前捥着那人手时将魏无羡的手捏得极重。
一时头脑昏胀的魏无羡手上一痛,转眼一看,牵强的勾起笑容:“是蓝湛啊!”,说完便身下一软,迷糊间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清冷却有淡淡檀香的怀抱。
第七章:
“魏婴………魏婴………”
魏无羡皱着眉,昏睡中一直有人在唤自己名字,猛滴惊醒,是在自己的住处,“怎么回事?是梦吗?明明………明明记得昏迷前好像看见了蓝湛”。
“你醒了?”
突然间清冷的声音传来,倒是将魏无羡吓了一跳,“蓝湛你怎么不说话的?”,蓝忘机这一出声,他才发现窗户旁边,这人端坐在一旁,吹过几丝清风,抹额发带迎风起,掠过蓝忘机白皙冷淡的脸庞,一时间倒真是泽世明珠,风起人间。
“蓝湛,你说你披麻戴孝的还这么好看!”
“无聊!”
“无聊是吧,就知道你会说无聊。”,魏无羡边说着边爬起来,“嘶………啊…………”
“别乱动!”,见他动作,蓝忘机赶紧过来,略有生疏的拿过枕头置于他身后,扶他坐好,然后便站于一旁,魏无羡尴尬的刚想说谢谢,这才发现自己里衣都被换了,心下震惊,不会是蓝湛吧!他那样的人,别人轻微一碰他都一脸冷漠,定不会是他。
见魏无羡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里衣,欲说不说的样子,蓝忘机面色略异,但嘴里还是淡淡的说道:“是江姑娘和江晚吟”
“啊?啊…………”,疑惑的魏无羡这才反应过来蓝忘机是对自己解释里衣的事,于是尴尬的笑了笑,小声嘀咕道:“我就说。”
看着眼前人,蓝忘机不禁想到魏无羡刚晕倒时,知道他自伤后屋内一直备有伤药,所以没有丝毫犹豫,抱着人就又慌又忙的往他住处奔去,将他放于卧榻上,看着这人腰间一直渗出的血迹,心中又气又急。
没有多想什么,解开他腰带就赶紧查看伤势,果然是伤口裂开了,撕裂得令人心头颤抖,恶狠狠的看了这人几眼,见他额头虚汗连连,不由得心头又一软,手上温柔的给他上药包扎,弄好一切,看着这人又汗又有血迹的里衣,知他肯定不舒适,寻了衣衫想给他更换,却感觉无从下手。
自小便生人勿近,家规严苛的蓝忘机几番主动接触魏无羡肢体已是不易,纵然都是男子,但何曾为他人做过如此隐私之事,一时间不知如何,但见榻上这人眉头皱起,昏睡中几番拉扯自己衣物,知他难受,手不自觉的解开那人全部衣带,年少的魏无羡肢体修长,皮肤白皙精干,许是受伤疾之痛,整个胸膛一层薄汗覆在上面,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手不小心触碰到这人身体,温热得像是灼烧了自己的手,蓝忘机呼吸急促,一下便把他衣服穿好,慌张出门,打算唤来江家姐弟或者门生给魏无羡更换里衣。
没想到一出门便遇见江家姐弟,立刻恢复了心下情绪,告知他们魏无羡状况,二人道了谢便匆忙进去,脸色各异,一人梨花带雨,满脸心疼,一人又恨又急,亦是各种担心。照料魏无羡换衣时,蓝忘机转身背过魏无羡,直至现在,他胸腔中那颗心脏依旧跳动得厉害。
没多久姐弟二人便被江家门生唤去,江厌离歉意的看着蓝忘机,:“蓝二公子,家父召唤,阿羡这儿可否劳烦照看一下?”
“嗯”
得到回复,两人便担心的离去,而江风眠的到来总让蓝忘机心中略有不安,恐是为此次斗殴之事而来。
听着魏无羡尴尬的笑声,蓝忘机拉回了思绪,心想还是该告知他江枫眠到来之事,于是开口道:“江宗主来了”。
“什么?江叔叔来了”,魏无羡听说便慌忙的要下榻出门,被蓝忘机制止住,“伤疾未好,不宜走动”。
“这点小伤,无事无事,蓝湛这话我都听你说了很多遍了,江叔叔来了,说什么我都是要去见他的。”
魏无羡正挣扎着要去见人,门外便传来一声:“阿婴,胡闹,躺下!”
“嘿!江叔叔,没事没事,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和金子轩”,江澄在一旁气愤的说道,但这次倒不是气愤魏无羡打架,而是金子轩太过分,若自己在场,定也是沉不住气的,只是他没有想到此次闹事不但作罢了阿姐和金家的婚事,连魏无羡也得提前回云梦,不再听学,越想他心中越堵。
“江叔叔,你是不知道金子轩那厮………” 魏无羡没有理江澄,只是看着江枫眠说着话,只是还没有说完便被制止打断。
“好了,阿婴,此事就此作罢,过几日,待你伤好便和我回云梦吧!”
“回云梦?”,魏无羡惊讶道,但一想到蓝启仁对自己态度也大致明白是什么回事了。
“我就知道,定是蓝老头越发不待见我,回就回吧!”
“阿婴!”,听魏无羡对蓝启仁的称呼,见一旁的蓝忘机脸色不好,便赶紧出声呵止,只是江枫眠不知道的是蓝忘机之所以脸色不好是因为听见魏无羡将要回云梦的事,想到那人回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以他性子,定是会将自己遗忘,心中便百般不舒服,礼貌的对江枫眠打了招呼便走回静室。
“江叔叔,师姐…………”
“阿离和金家婚约也就此作罢”,说着江枫眠叹了叹气。
“那师姐岂不是…………”
“岂不是什么,师姐给羡羡炖了汤”,江厌离远远就听见屋里的对话,没等他们说完便进去,给魏无羡和江澄盛了汤,而江枫眠交待了魏无羡好生养伤也离开此处。
喝了汤,江澄和江厌离也离开魏无羡住处,躺在床上的魏无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他知道师姐一直喜欢那金孔雀,表面故作坚强,现在定是在屋里难过。
偷偷起身,忍着腰间疼痛来到师姐窗外,亥时已到,云深一片安静,唯独师姐住处还亮着灯,果不其然,见她在里面呆坐着,不知在想什么,从怀里摸出小纸人,轻轻一点,这小纸人便轻飘飘的像有了生命似的站起来,从门缝里钻进屋内,爬上江厌离的膝盖,用头一直拱着她的手,一时间倒是让江厌离脸上多了几分笑容,知道是自己的羡羡,这个弟弟总能让她从心底开心,打开门,却空无一人,摇着头笑了笑。
魏无羡见到自己师姐有了笑意便离去,不忍她担心自己,只是留着那小纸人陪伴她,让她少些难过。
江枫眠这几日于此,魏无羡倒是安分了些,伤见好他便走向后山,不知从哪里逮了两只兔子,走向蓝忘机的静室,那人坐于屋内,一页一页的翻看着书籍,听见来人脚步声也不抬头,依旧专心看书。
“蓝湛,在看书啊!”,见蓝忘机无反应,他又继续开口: “又不理我,稍晚我便走了,今日我是真的要送你件礼物的”
蓝忘机听言,手一顿,抬头看了看他,只见这人从怀里掏出两只兔子,一黑一白,在他手里使劲的挣扎着,皱眉说道:“云深不知处禁止饲养动物”
“这么可爱的兔子你都不要啊!”,见蓝忘机依旧没反应,也不接也不再说话,魏无羡又开口:“你不要的话我就送别人了。”
蓝忘机听他要送别人,心中不知怎的有点堵气,冷冷的说道: “送谁?”
“谁兔子烤得好就送谁”
“云深不知处禁止杀生”
“那我便在山下杀了再送人”
“胡闹!”,蓝忘机听言抢过了兔子,放置于自己檀木桌上,冷冷的看着魏无羡。
“蓝湛你不是不要吗?口是心扉,唉!你看这两只兔子贴在了一起,你说它们是不是在…………”
“休得胡说,这两只兔子都是雄的”
“我又没说什么,倒是蓝湛你,我都不知它们是雌是雄”,听言蓝忘机面色更加难看,一副再不想理魏无羡的架势。
见蓝忘机反应,魏无羡无所谓的说道:“得得得,蓝湛你也不要生气了,知道你讨厌我,等下我就走了,开心吧”,见这人没心没肺的笑着,像是勾起什么似的,心中闷的难受,缓缓开口:“若你不想,我可向叔父求情”。
听蓝忘机言语,魏无羡心中一丝惊讶,但还是很快的说道:“免了,蓝湛,我谢谢你,但是你家规矩那么多,东西又难吃,我早就想回云梦了。”
蓝忘机听言,长袖下的拳头握得生疼,这人是百般不想待于云深,求学这几月,他竟是一丝留念都全无吗?
看蓝忘机越发难看冷漠的脸色,魏无羡也不再逗弄他,他可不想临走还要与蓝忘机打一架,于是又开口:“若有机会蓝湛你来云梦,我定会好好招待你的。”,而蓝忘机始终没有说话,也不看他,魏无羡叹了叹气,嘴中嘀咕道:“小古板就是小古板,我都要走了还不给我点好脸色,算了,算了”,于是继续没心没肺的笑着给蓝忘机打了一声招呼便转身潇洒离去。
见他离去,蓝忘机才死死看着眼前远去的背影,小声的说道:“魏婴,你总是这样,来得随意,走的随意,却总引得别人心烦意乱。”
第八章:
再相见便是一年后岐山举办的清谈会,射箭比赛开始魏无羡就背起弓箭准备比赛,随眼一扫就瞧见身旁有个冷若冰霜,眉目如画的翩翩少年郎,虽然穿着统一的正红圆领袍衫服饰,但却将俊美与英气表现得淋漓尽致,偏偏中间又夹杂着几分雅气,不禁让魏无羡多看了几眼,越看越眼熟,仔细一想,这不是蓝忘机吗?
于是他便高兴的招呼道:“这不是忘机兄吗?好久不见呐!”
没想到却吃了个闭门羹,蓝忘机并不搭理他,只是继续试着自己的弓箭,从一进场蓝忘机便注意到魏无羡,一年不见,他又多了几分少年的硬朗与英气,只是和初见时一样依旧顽劣不堪,见他眼中疑惑就知这人同自己想的一样,只是一年便将自己遗忘,虽然他后面想起来了,但心中还是有几分怨气。
见蓝忘机不搭理自己,魏无羡就堵在他面前,硬是逼得他说“借过”才高兴的说道:“我就说,你是假装不认识我吧!”
“借过”,蓝忘机不回他话,只是又重复了这两个字,魏无羡见此,调笑的侧了身子便让蓝忘机进入射场,比赛才进行一会儿魏无羡就戏弄蓝忘机说他抹额歪了,姑苏蓝氏最重仪表,蓝忘机刚伸手去扶便听见魏无羡一阵笑声,知他又拿自己生趣,冷眼看去,这人却得意的走向云梦江氏的射场。
只是没想到比赛才至中途,魏无羡又开始戏弄蓝忘机说他说抹额是真的歪了,见人不搭理他,一不小心便扯下了抹额,这一扯,蓝忘机脸色深沉得可怕,平常琥珀似的眼眸丝丝发红,恨恨的看了魏无羡一眼便夺回抹额,冷眼离去,一度让魏无羡以为自己扯下的是他身上一块肉。
他不知道的是姑苏蓝氏抹额意义深重,只可取于命定之人,魏无羡这一扯便让蓝忘机那隐晦的心意如涛涛汹洪,将整个人都卷入其中,偏偏这人却是故作玩笑,一时间让他又怒又恨,又纠又恼。
魏无羡这一扯竟让蓝忘机气得中途退赛,一时让他略有歉意,听着蓝忘机中途退赛也取得第四名的好成绩,心中更加亏欠,只想着寻到他好好道个歉,一旁江澄见此,怒道:“魏无羡你一天就是作死,总去招惹别人”,回答他的却只是几声滚滚滚。
去了姑苏蓝氏客房也寻不到蓝忘机,魏无羡只得去后山林中寻觅,果不其然,那人正坐于一片青翠的竹林之中,白皙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拨弄琴弦,琴音袅袅,一时间竟让魏无羡入了迷。
像是察觉来人,蓝忘机收了手下古琴,看清眼前人,眉头一皱,转身就走,“唉!蓝湛,你走什么,我是来向你赔礼道歉的”,魏无羡一边说一边跟上蓝忘机的步伐,见眼前人依旧不理自己只是一味向前,他灵机一动,手轻轻一点,蓝忘机顿时觉得自己手腕像被什么牵引住似的,直往魏无羡哪里靠去,停下步伐,就冷漠的看着这人。
“唉嗨,不走了是吧,我这叫同袍,蓝湛你怎么走都会被我牵住的。”
“无聊”,蓝忘机手下灵力一动,解了魏无羡的同袍,淡然目光直逼眼前人。
“厉害啊,蓝湛!”
“你要如何?”
“不如何,只是道个歉而已”
“不需要”
“怎么就不需要了,我一想到没和你道歉,我就浑身愧疚,一愧疚我就难受,一难受我就头疼,心口疼,哪哪都疼。”
“胡说八道”,蓝忘机说完继续转身就走,不理睬身后人的聒噪,而魏无羡只得于他身后故作夸张的嚷嚷自己这儿痛,那儿痛,今天他非得让这个小古板接受自己的道歉。
谁都没有注意到温晁于他们身后的树丛之中,目光狠戾的看着魏无羡,他一想到于自家地盘举办的清谈会上,魏无羡丝毫不给面子,不仅肆意取得第一名,还将温家底层那个胆小懦弱的温琼林与自己作对比,嘲笑温家无能人,引得自己脸面尽失,就气得浑身发抖。
“魏无羡,你既然这么喜欢射纸灵,我就让你尝尝当纸灵的滋味”,说完温晁勾起阴险的笑容,将带着黑气缠绕的弓箭对准魏无羡。
只听见身后“咻”的一声,魏无羡虽已察觉却躲闪不及,同样听力甚好的蓝忘机回头便瞧见那黑色的箭羽直直的射向魏无羡,穿透那人后背直至前胸,而射箭的人只是堪堪瞧见一方衣角便消失于原地。
一时间蓝忘机如抹额被扯下的那天一样双目发红,唯一不同的是那日深沉的脸上全是恐惧和担忧,“魏婴!”,在魏无羡侧倒之即蓝忘机猛滴接住那人身子。
“嘿,有生之年还能瞧见蓝二公子这般模样,咳…………”,唇角涌出的鲜血和眼前阵阵的黑眩渐渐覆住魏无羡话语,“魏婴,你怎样?”,蓝忘机颤抖着查看他胸前伤口,渐出的箭头带着血迹还冒着丝丝黑气,见眼前人渐渐瞌上的眼,蓝忘机心如重锤,慌乱的给人喂了灵药便背着他往岐山医舍奔去。
“魏婴!”
“嗯………”
“别睡”
“你答应我的道歉我便不睡”,若隐若无的声音虚弱的传来,听得蓝忘机阵阵心慌,颤声开口道: “好!”。
刚应完这人便感觉肩头一重,蓝忘机再次呼唤却毫无回应,他脚步一顿,赶紧放下这人查看情况,魏无羡苍白着脸,双目紧闭,唇角泛青,头无力的勾在他臂弯,像是…………,蓝忘机浑身发抖,颤巍巍的伸手向他鼻间,气息全无,前一刻还在自己身后聒噪的人此时安静无比,一瞬间蓝忘机只觉得世界寂静得可怕,像是不相信似的,他小声的呼唤着:“魏婴!”,见没有回应,他又继续再次呼唤,一声又一声,渐渐的越发没了耐心,他使劲的摇晃魏无羡身体,却只见这人勾着头,随着他的摇晃无力的晃动着。
“蓝二公子,魏公子这是?”,一瞬间的抬头将温宁吓得后退了几步,蓝忘机双目深红,浑身散发着怖人冷意。
第九章:
“蓝………蓝二公子……”
蓝忘机看了温宁一眼便收回视线,抱起魏无羡就踏上避尘,谁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见魏无羡胸口的血一直顺着他的身子流到蓝忘机身上,而背后那箭羽却熟悉得可怕,他急忙说:“姐姐,姐姐或许能救魏公子”。
“能救?”,蓝忘机有些梗塞的说道,见温宁吞吞吐吐,感受着怀中人越来越冷的身子,他用力的抓紧魏无羡臂弯,却是一刻也不停留,禁书阁,禁书阁,现在的他一心只想回云深禁书阁,只要魏无羡身子还有一丝余温,那怕触犯家规,他也要见这人安好。
此次清谈会便是按耐不住那一分挂念才会到来,自魏无羡休学早归云梦,没了那人终日的戏弄和爽朗的笑声,总觉得好像生活又归于之前的寂静,清冷得可怕,听见那人也要参加清谈会,身子不听使唤的就到了岐山,虽然不愿承认,但确实他想念那人肆无忌惮的笑容了,只是相见不过一日,此刻多希望这人如平日戏弄自己那般坏笑的说:“蓝湛,吓着你了吧!”。
刚要离开,便听见温情的声音传来:“若蓝二公子执意带他走,不出一刻,谁也回天乏力。”,温情本是不知此事,只是手中玉石躁动异常,知是温宁呼唤,心下担心便立刻赶来,没想到却看见眼前这一幕。
蓝忘机停了脚下动作,目光沉沉的看着温情,“蓝二公子,你且放下他,我是医师”,见蓝忘机始终死死抱着魏无羡不松手,放下心中疑惑,只得开口劝说,但就算放下魏无羡,蓝忘机始终死死抓住魏无羡的手,总怕这人就消失在自己眼前。
待看了魏无羡伤势,他身上那熟悉的箭羽让温情心下震惊,这是温若寒的入邪箭,其余人或许不知,但温氏姐弟却是熟悉至极,因为她们不止一次见到温若寒将活人作靶,以邪气射入人心口,至今仍然忘不了族人死前的痛苦模样,若不是这一身医术,或许她和温宁下场也别无一二。
温情先是用银针扎进魏无羡脖颈,苍白的皮肤微微颤抖,丝丝黑血从他脖间争先恐后的冒出,却是浅浅有了呼吸,蓝忘机慢慢的擦拭血迹,丝毫不顾污血弄脏的白云卷衣袖,那崩塌的世界也随着这人的呼吸慢慢的开始愈合。
随后温情才开口:“这箭虽然洞穿身子,却是险险错开心脏,只是麻烦的不是伤口,而是随箭入体的邪气,此番呼吸受阻便是因其,若不及时引出,便会侵蚀肺腑,撕咬灵脉,让人活活痛逝”。
蓝忘机低着头,眼神沉溺于怀中人,沉重的开口:“何解?”
“取至纯精血,辅至清灵力”
“何为?”
“自终清风,不染风浊之人心头精血,清烟涤身,不惹风邪之人清澈灵力,供血辅灵者如噬心,疼痛非凡,非常人能忍”。
只是没想到自己刚开口,那句“取我的”便平静沉稳的传入耳中,谁都不知道多年后蓝忘机心头胸口那同魏无羡一样的太阳纹烙印之下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这如同一个石沉大海的秘密,世间唯有三人知。
“你…………”,见蓝忘机如此神情,平静得宛如寻常易事,温情大抵像是知道什么似的,清冷如他,怎会…………,但有些事不是她该问的,放下心头诧异,带着蓝忘机走向自己私下医处,温宁也四处张望的跟在其后,既然认出那支箭羽,自然是要寻一处私处方可救治。
到了温情医处,小心的给魏无羡拔箭包扎,胸口那刺眼的伤口和这人无意识被晃动的身体总让蓝忘机心头沉闷,处理妥善后他便跟着温情进了另一间隔间,房间虽小,但药物器具皆全,这一路他一颗心全在那人身上,此刻才细想为何温情不是带自己去岐山医舍,而是来到这一隐蔽之处,许是她或多或少知道缘由。
“与温氏有关?”,蓝忘机冷声问道。
“深究必祸及它事,蓝二公子必是不愿看到这般场面的”,见蓝忘机眼中疑惑,知他想法,温情出口说道。
蓝忘机沉了眼眸不再说话。
“等下需蓝二公子化灵为器,自取精血三滴,装于此药瓶…………”,话未说完便听见温宁惊慌的呼喊声:“姐姐,姐姐,魏公子………,我拉不住,拉不住啊………”
只是才听闻那人名字,蓝忘机便慌忙出去,眼前的场景一时让他喘不过气,魏无羡双目深红,手背额头青筋尽显,一身黑雾围绕,像是痛苦至极 ,那人跌坐在地,手指一直抓着胸口,力气大的陷入肉里,整个胸口鲜血淋漓,刚处理的箭伤也涓涓的冒着鲜血。
“魏婴!松手!”
蓝忘机慌乱的抓住他,想阻止他动作,可魏无羡像不识人似的,狠戾的看着他,用手挥挡着他动作,“走开………”,刚说完又痛苦的抓住胸口,却是谁也近不得他身,此时的魏无羡正受邪气侵蚀身体,如火灼,如刀剜,他是活活被痛醒的,痛得神志不清,眼前尽是叠影,跌跌荡荡走出去,却总有人阻止自己,身上的痛让他更加狠戾,见谁都如敌人般避讳。
温情赶来急忙用银针扎入他后脑,像是松了所有的力气,魏无羡瘫倒在蓝忘机怀里,身体还在无意识的颤抖,手无力的从胸口坠落在地,鲜血布满他指缝,蓝忘机的心如被他撕裂的胸膛般血肉模糊,怕极了刚才画面,魏无羡的手一直被蓝忘机紧抓着,即使是将人抱入床榻处理伤口,他也未曾放开。
见这人痛的全身都被汗湿,无意识的咬紧薄唇,一丝丝鲜血从他唇角冒出,蓝忘机下定什么似的,松开抓住这人的手,凝聚出蓝色的灵力,直往心口划入,只是顷刻间便将三滴精血注入药瓶之内,这期间他始终面无表情,只是深知取血之痛的温情知道他此刻承受的痛意,拿了药瓶便道:“等下还需蓝二公子辅以灵力,这期间万不可中断,以免落下隐疾”,蓝忘机轻微点了一下头。
驱除邪气便用了些许时刻,这期间温宁一直紧摁着魏无羡,以防他痛及挣扎再次崩裂箭伤,蓝忘机也面色惨白,额头虚汗连连,取血的痛意,大量的灵力供给,若不是心中那份执念,又怎会支撑至此。
眼见便要成功,谁都没有想到温晁会一脚踢开门,“哟,这不是魏无羡么,怎么会弄成这个鬼样子,温情你可得好好救治,别让他人落了话语,说他是在我们岐山成这副模样的”,边说边向手下人使眼色,温情和蓝忘机全身心都投入在救治之中,不敢分心,未曾搭理于他。
只是匆匆一瞥,温情却看见温晁手下正用一颗黑色细针对于温宁身后,而温晁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盯着自己,顿时知道他这是在用温宁威胁自己,只得中途收手,却不露出任何破绽,说什么现在的她都不会用自己弟弟的性命去打赌,“魏无羡,对不起”,心中默念了一声便立刻收手,怒视着温晁,于外人看来包括蓝忘机都一度认为救治是成功了,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才抬眼看了温晁一眼。
“你如何知道这里?”,温情疑惑道。
“想知道自然知道,走吧,父亲找你,温医师,只是不巧,寻你途中遇见这样的事”,温晁将医师两个字咬得极重,见温家姐弟随自己离开,又转头坏笑的对蓝忘机说道:“哦,对了,蓝忘机你可得好好照顾魏无羡,别让他死在这里,哈哈”,说完便傲慢的离开,既然死不了,便让他痛苦的活下去也不失乐趣,温晁越想越觉得满意。
而蓝忘机只是一脸冷意的看着温晁,并不说话,他的到来总让自己心中倍感不安,却又说不出什么不对,直到这屋只剩下自己和魏无羡,这股不安仍然在心中四处撺掇,只得将榻上这人冰凉的手捏得更紧。
第十章:
“是你?”,温情跟着温晁出去后便问道。
“温情啊,有些事少掺合的好,等会见到我父亲,该说的不该说的你应该都知道吧!”,说着意味不明的看了身后温宁一眼,警告似的盯着温情,看着她恨恨的带着温宁进入大殿,转身挂起阴险的笑容便离去。
这边魏无羡依旧还处于昏迷之中,蓝忘机也于温晁走后不久便静坐于一旁闭眼调息,此番为了这人他消耗略大,摸了摸心口取血的位置,却是丝丝满足,总归是救回来了,如此甚好。
听见卧榻传来一声细哼,立刻起身向前查看,这人依旧沉睡着,许是不经意间的呓语,掀开被子看了看他胸前箭伤,大量灵力的灌入和温情精湛的医术倒是让这伤口不似先前那么怖人,只是那些因为邪气痛及时的青紫抓痕仍让自己心头一颤,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人,见他陷入沉睡也唇角微扬,心中那几分闷气又全都散开,“魏婴…………”,白皙的手刚要抑制不住抚上这人脸庞,腰间玉石却躁动异常,蓝光闪现。
顿时心下一紧,蓝家若非紧急之事不会轻易催动玉石,必是家族有难,蓝忘机脸色深沉,行事谨慎的拿起魏无羡腰间清心铃,轻轻一晃,他曾经便见魏无羡用此唤来云梦子弟同他射山鸡,不出一刻,想必云梦定会有人赶来,再次死死盯着这人看了一眼,走之前他以清心铃为介设置阵法,非云梦之人不可入,“魏婴,我走了”。
江澄见魏无羡离去之后便一直未归,怕他生惹事端,只得在岐山到处寻找,腰间清心铃忽然传来一声清脆响声,拿起一看,是魏无羡的铃在唤人,心下疑惑却又担心,从前魏无羡总是乱晃铃铛,害得他以为有什么紧急之事,但每次不是邀他去玩就是无聊戏弄他,不过此番是在温家地盘,不知是什么情况,还是顺着响声急忙赶过去。
在半路的时候遇见魏无羡口中咬着一根不知名的细草,悠哉的走过来,心下舒了一口气,双手抱胸,无奈的看着他走来,而早就看见江澄的魏无羡也咧开笑脸,讨好似的走过来。
蓝忘机刚走魏无羡就悠悠转醒,看了四周陌生的环境,忍着身上的痛意爬起来,空无一人,刚想出去却见人设置了阵法,还是用他的清心铃为介,疑惑的破了阵,脚步轻浮的走出去,他昏迷之前见的最后一人是蓝湛,应该是他所设,远远看见江澄赶来,便知道蓝忘机用意,只是不知道他为何离去匆匆,却是心中一喜,看来小古板还是念及同窗之谊,也不似那么冷漠寡情。
摸了摸胸口生疼的箭伤,看着走近的江澄,还是随便扯了一棵青草叼在嘴里装作无事的走着,“魏无羡,你又乱晃什么铃铛!”,说着便同往常一样一拳打向他胸口,本是关心的习惯动作,力气不大,却见魏无羡忽然紧皱眉头,手无意识的抚向胸口,心中疑惑,一把扯开他衣服,“唉,江澄,别动手动脚的,我只让姑娘家摸的”。
待看清他胸口箭伤,江澄脸色铁青,恨恨的喊了一声:“魏无羡,你怎么回事?”。
“干嘛呀?干嘛呀?不小心被狗咬了”,边说边挥开他的手,眼神阴霾,他心中大抵也知道何人所为,只是尚且不确定,不过这一箭他迟早要讨回来的,用他自己的话说,人家打他,无论如何也是要打回去的。
“谁干的,我找他去”,江澄气骂道。
“我堂堂云梦大弟子,用得着你出头”,魏无羡用手一搭江澄肩膀,调笑的说道,“不过江澄,刚刚你这一拳,我走不动了,哎呀,哎呀呀呀!”
引得江澄一阵白眼,但是还是将他背在背上,记忆中不知道这是江澄多少次背自己了,纵然大多都是耍赖让他背,但趴在他背上,心中总是暖暖的,虽无血缘,却胜似亲人。
“江澄”
“干嘛?”
“你说你这是第几次背我了?”
“你还好意思问,不知道,叫你一天别作死,弄成这副鬼样子”
“不是还有你吗?”
“我懒得给你收尸”,江澄愤愤的说道,脚下却是一步又一步,走的坚定稳当,昏昏沉沉中魏无羡在他背上再次睡了过去,这一睡好像很久又似不久,迷迷糊糊间总觉得有人在自己身上胡乱弄着,进进出出的。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在江澄背上睡着没多久便突然挣扎起来,起初江澄只是不耐烦的让他别乱动,等到人真的不乱动了却感觉脖子间温热,江澄立即放他下来查看,人全无意识,但冒着黑丝的鲜血却源源不断的从他口中流出,吓得江澄赶紧给他擦拭,却怎么擦也擦不掉,倒是将魏无羡弄的满脸是血。
“怎么会这样?魏无羡………魏无羡你别吓我!”
当天江澄便带着他不要命的御剑赶回云梦,谁都不知道魏无羡好好的参加清谈会,如何会这般模样回来,只得着急的等待医师诊断。
“家主,公子除了身上箭伤并无它伤,伤口是处理过的,并不伤及性命,只是体内似有一股力量侵蚀公子肺腑,痛处非常人所及,想必呕血也是因此所致。”
“可解?”,江枫眠急忙问道。
“家主体谅,老夫也不知这是何力量,只可压制,不可化解”
“怎么就不可化解了,要是治不好他我就……………”,还未等江澄说完便被江枫眠呵道:“阿澄!”,听见训斥的江澄只得站在一旁,担心的看着魏无羡。
“如何压制?”
“等下我会给公子配药,痛及时可压制”,说完医师便恭敬的退出去,留下一众人忧心忡忡,只能等魏无羡清醒再询问一二,慢慢化解。
五天后,一睁眼便看见自己床头轻吻的小人偶刻画,魏无羡就知道现在是在云梦,坐了起来,揉了揉睡久了昏胀的额头,只是刚动手便被人接了过去,替他轻轻的揉着,抬头一看,高兴的喊了一声:“师姐!”
“我的羡羡,终于醒了”
“都怪江澄,也不叫醒我”,魏无羡似乎忘了自己呕血之事,只是记得迷迷糊糊身体很痛便彻底睡了过去,醒来便在自己房间了。
“你啊,师姐给炖了汤,饿了吗?”
“饿了,饿了,我要师姐喂!”
“羡羡几岁了还要师姐喂!”,江厌离边说边温柔的喂着他,那日江澄带他回来,满脸是血的模样吓坏了自己,这几日天天盼着他醒来,只是那天医师所言总让自己揪心。
“羡羡三岁了”,魏无羡笑得灿烂的看着江厌离。
第十一章
待江厌离收了吃食碗筷离去,魏无羡便悄悄出门,小桥边莲叶似乎又长大许多,一片片绿绿的的,甚是好看,远远看见江枫眠和江澄在小亭中不知议论什么,抬脚便走过去。
“阿婴,怎么就起来了”,江枫眠一见他便皱眉呵道。
“他哪一天消停过”,江澄随即也暼了一眼略有担心的说道。
“无事了,江叔叔”,这几日也不知江家为了他耗费了多少名贵药材,再加上年少强健的身体,那被洞穿的箭伤愈合得很快,虽然还未痊愈,但已是无碍。
“无事,你知不知道…………”
“阿澄!”,江枫眠呵了一声便制止他继续说下去,随即向魏无羡说了那天医师诊断情况并询问他受伤之事。
“江叔叔,无事,就是以后多带几个药瓶子便可,只是我也不知是何人伤的我”,魏无羡大致说了那天情况。
“于温家受伤,此事多半也是和他们相关,世家谁能于他家地盘撒野”,江澄大声的说道,而魏无羡和江枫眠也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未等江澄再继续说完,虞紫鸢便匆匆过来:“不管谁家,一个家仆之子,也值去惹事端”
“阿娘!”,“三娘!”,不满的两个声音同时传来,“怎么?我可有说错,温家来话了,要让世家直属子弟去受教化,就他,也值得去引火自焚”
“阿娘,我又没说我不去,你别这样!”
“难不成还让你姐去,修为比不过,射箭比不过,抓个山鸡也比不过,连受死你也得先去,你以后是要做家主的,连个家仆之子也比不过”,边说边厌烦的看着魏无羡。
“阿婴身体未愈,自是不能去的”,江枫眠还未说完便听见魏无羡的话语传来:“我要去的,江叔叔,我已经好啦,嘿嘿,好啦!”,江澄一个人去怎么他也是不放心的。
虞紫鸢暼了魏无羡一眼便说:“随便你去与不去,只是别拖江澄后腿,到处惹祸”,说完便气愤离去,说到底她还是略有担心,这么多年,再厌烦,也是看着魏无羡长大的,只是想到江澄哪哪也比不上他,自己也总是比不过他死去的母亲,心中总是有几分怒气,江枫眠见此打了声招呼便跟过去,想好好和她谈谈魏无羡的事。
而江澄听见母亲将他作对比的话语,待父母离去,一向骄傲好强的他自然是气愤不过,转身就走,魏无羡见此,赶紧跟上他,知道江澄这是把话记入心里了,搭上他肩膀便说:“江澄,生气啦!”
“滚开!”,江澄推开他手气愤的说道。
魏无羡再次搭上他肩膀,把江澄的目光强行的对着自己,无比真诚的说:“江澄,你看着我,听我说,不管如何,以后你做家主,我是怎么也都做你手下的,姑苏不是有双壁,咱们云梦就有双杰!”
听着平时顽劣的魏无羡真诚且坚定的说出这种话语,江澄心中又感动又有几分不好意思,避开他伤口推了他一下:“滚回你床上躺着去,莫要等了去温家时又要死不得活的”。
“怎么说话啊,江澄,姑娘们便是这般才不喜欢你的。”
“魏无羡……………”
次日,多人劝说都无果,魏无羡还是执意的要和江澄一起去岐山温家,他没有想到蓝忘机也在此,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就收回视线,一脸冷漠,而被收佩剑之时也无甚反应,安静的取下便上交,一时让魏无羡略有疑惑。
直到众人被温晁引着赶往暮溪山时他才发现蓝忘机腿像是受伤了,但他依然强撑着,一如平常仪态走路,不注意丝毫看不出半分异常,只不过慢得出奇的步伐还是吸引了魏无羡的视线,他刚要走过去询问便被聂怀桑拉住。
“魏兄,你不知道吗?清谈会时温家偷袭蓝氏,他家藏书阁被烧了,连自己的腿也被温旭打伤,心情定是不好,你别去招惹他了”,听此魏无羡心下震惊,不顾聂怀桑阻拦便向蓝忘机走去。
“蓝湛,你怎样?”,见蓝忘机不理睬,他又说:“我背你,如何?”
“无聊!”
一旁江澄见此,警告的看着他,让他不要生事,但魏无羡回给他的只是一句“有些事总要有人管的”,一度让江澄无奈,让蓝忘机心中流过一丝暖意,只是心中刚暖便见这人被姑娘家笑声吸引过去,姑娘叫绵绵,他便戏弄人家说自己是什么“远道”,最终得到一个香包便高兴的到处炫耀。
心下气闷,冷眼看着他,忍着腿上痛意加快步伐,不理睬他的“好意”,待到了暮溪山洞口,众人被赶下洞内寻找屠戮玄武,等找到之时温晁等人却心下害怕的离去并堵住出口,将世家子弟困于洞中,期间, 他身边那个恶毒的女人王灵娇还因起初未能将绵绵放血引出那龟兽而怀恨在心,走时拿起烙铁便往她脸上摁去,千钧一发之际魏无羡一拳打开了王灵娇并用自己身体挡住了烙铁。
听见那人压抑住的呼声,蓝忘机紧张的望去,却见他如没事人似的,还对江澄调笑说:“没吃的就吃他的熟肉”,心中又气又急,在世家子弟的哀嚎声中沉静寻找着出口,见水中树叶漂浮,知道水下定有出口,魏无羡用符咒引火吸引住龟兽视线,而善于浮水的江澄便入水查看,果不其然,确实有出口,随即魏无羡便让江澄带着世家子弟下水出去,而自己先吸引这龟兽,江澄虽然担心却是以大局为重。
原本大家都可以平安出去的,蓝氏一弟子却害怕至极,心下一狠,一箭射到魏无羡手臂上,想用鲜血拖延更多的时间,却在暼见蓝忘机狠戾的眼神时颤了颤,害怕的说自己只是想帮忙,而魏无羡也压下怒气一把把箭拔了出来。
想到什么似的,蓝忘机大叫一声:“魏婴,不可!”,却已经晚了,那龟兽一见鲜血便狂怒不止,向魏无羡疯狂扑来,千钧一发之际蓝忘机一掌将他推出去,而那龟兽却是一口咬住他本就受伤的腿,蓝忘机闭上眼,准备受死,也罢,只要那人安好也算值得,不曾想到魏无羡却在关键时刻扑来,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活生生将这龟兽嘴巴掰开,一把把自己背在背上,拔腿就跑。
“嘿嘿,蓝湛你惊喜吗?是我”
看着魏无羡额角的细细汗珠,趴在他清瘦却坚挺的背上,蓝忘机心中丝丝满足,但还是冷声对他说道:“喜什么?放我下来”。
“叫声魏哥哥,就放你下来”,就这时刻他仍然还在戏弄蓝忘机,自然是无所回应。
见那龟兽被堵在一个小洞口之外,魏无羡才将蓝忘机放了下来,跪下身子便查看蓝忘机腿伤,寻来树枝一把就扯下蓝忘机抹额给他固定伤口,“你………”,蓝忘机气愤的看着他,这是第二次魏无羡又扯下他抹额,“我什么我,这时候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你腿重要还是抹额重要”。
见此蓝忘机不再说话,气得闭目养神,魏无羡又去寻了一些树枝生起暖暖的火苗,想到什么似的,他假装要脱去蓝忘机衣裤,见他不肯便作势要脱了自己衣裤,如此不雅,活活将人急得吐出一口黑血,他才顺势点了蓝忘机胸口两处穴道,“好啦,好啦,在来的路上就知道你定是有瘀血在胸口了,面色如此不佳。”
“你不要开这种玩笑”,虽是帮自己,但这样的方式却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你放心,我不喜欢男人的,不会玷污你的”
“无聊!”,蓝忘机口中说着,心中却有几分失落。
“无聊就无聊吧,反正我无聊惯了”,说着又把绵绵的香包拿出来,蹲下身子,选出几味伤药,敷在蓝忘机腿上,看着专心给自己上药的人,蓝忘机蹙眉看着他胸口的烙伤,伸手抓起伤药便往他胸口摁去。
“蓝湛你,疼死我了”,魏无羡疼得对他大叫着。
“既知疼痛便不要莽撞”
“好啦好啦,知道你好意,但伤药只有这一点便不要浪费了,你腿重要,再说绵绵一个姑娘家,脸上弄了这么一个玩意多难看,一辈子都去不掉了!”
“你身上这个也一辈子都去不掉了”,蓝忘机淡淡的说道。
“那无妨,再说这代表我救了一个姑娘,她这辈子都忘不掉我了”
“你也知她再也忘不掉你了”,蓝忘机心中闷及,私心所致,一口咬上魏无羡手臂,“蓝湛你松口,痛痛痛,你属狗的吗,不松口我踹你了啊!”,魏无羡没想到蓝忘机会咬自己,刚松口他便离得远远的,深怕蓝忘机再次咬他,没多久却又不自主的靠近过去。
许是无聊,他又轻声问道:“蓝湛,你家里人如何了?”,久久没回应,魏无羡刚想出去再拾点树枝,蓝忘机清冷的声音便传来:“家父重伤,兄长不知去向。”
“啊?”,魏无羡知道自己问错了,闭嘴不再说话,抬眼望去,蓝忘机白皙的脸上竟然有一条泪痕,“蓝湛你……”
“闭嘴,魏婴,你真讨厌”
“好啦,我知道我讨厌,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不打扰你”,怪不得蓝湛会这样,家中突变心情本就不好,自己还捉弄于他,腿伤不便,气急了就只能咬自己,魏无羡此刻心中略有愧疚,只能尽力的不去打扰他。
在洞中待了两天,蓝忘机腿伤渐好他便计划着去杀了这龟兽,等待救援太慢了,于是两人便商量着一个于内,一个于外,一起击杀,虽然担心,但蓝忘机还是同意魏无羡于内攻击,若是逞强,想必会拖后腿。
经过三个小时的搏斗终于将这龟兽斩杀,魏无羡也同时从它口中坠入湖里,蓝忘机见此匆忙的入水将人捞出来,见人双目紧闭,软塌塌的勾在自己怀中,心下害怕,手颤抖的刚要伸到他鼻间,魏无羡便突然惊醒,说道:“蓝湛,死了没,它死了没”
见他醒来,蓝忘机松了一口气,沉声回道:“死了。”
“死了,死了便好”,魏无羡刚要起身同蓝忘机下水寻找出口,身体却突然抽痛起来,整个肺腑如火灼般痛得难受,想到那日江叔叔所言,许是那龟兽体内怨气太重,引发体内病症,痛得他无意识的抓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