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信|越界(2)
“我為什麼要早告訴你?在這藕斷絲連的糾纏牽扯之中,我站陳信宏。如果實在是放不下自己,那就放過他吧。”
“我……”他不知道是天氣冷還是氣氛冷,他裹緊了衣服。“……他很重要。”
“嘖。”貝斯手握緊手提包提手,一改當時吊兒郎當的模樣,“嗯,他很重要。你不要忘了,你是所有,你是合照一張。”
“什麼意思?”
“木頭腦袋。”貝斯手頭也不回,“好自為之。”
陳姓男子沿著泰晤士河畔,頂著風,往前走。帶著墨鏡,圍著圍巾,戴著口罩......
“我為什麼要早告訴你?在這藕斷絲連的糾纏牽扯之中,我站陳信宏。如果實在是放不下自己,那就放過他吧。”
“我……”他不知道是天氣冷還是氣氛冷,他裹緊了衣服。“……他很重要。”
“嘖。”貝斯手握緊手提包提手,一改當時吊兒郎當的模樣,“嗯,他很重要。你不要忘了,你是所有,你是合照一張。”
“什麼意思?”
“木頭腦袋。”貝斯手頭也不回,“好自為之。”
陳姓男子沿著泰晤士河畔,頂著風,往前走。帶著墨鏡,圍著圍巾,戴著口罩和針織帽,就這樣,與身邊的人,擦肩而過。泰晤士河,英國的霧霾,一眼望不到頭的橋,籠罩著薄霧的大本鐘。他抬頭,看不清楚,自己是什麼,為了什麼。
為了他嗎?倒也不是。
他重要嗎?當然重要。
他是知己,他是靈魂伴侶,他是……合照一張。
能不能回到曾經那個一起你唱主旋律我為你和聲《九號球》的年紀?能不能回到那個一起相約吉他社一起逃課去買唱片的年紀?能不能回到那個你我都不避嫌親如戀人的年紀?能不能,好不好,一直停留在過去?
沒有年紀的增長,沒有愛情的桎梏,沒有工作的繁忙,沒有親人的離世,沒有……沒有轉眼間就消失的歲月。
能不能回到那一天?
或者,能不能快進到八十歲?他好想看看八十歲的自己是什麼樣子,是不是還活在世界上,是不是還能繼續唱歌,是不是還能與怪獸石頭冠佑瑪莎一起蹦跳,是不是還有一群支持他們的五迷老師……他好想知道。
他好想知道未來的自己會不會再一次對他失望對他傷心,他好想知道未來的自己是不是過得比現在更好。
英國大本鐘敲響了十二點的鈴聲,他意識到,第二天,十一月二十九日,到了。
泰晤士河畔的大霧更濃了。嘰裡呱啦說著英語的倫敦人與他擦肩,他像久未回家的遊子,渴望回到那個小島,聽熟悉的聲音,感受曾經的青春。
總有人將倫敦人與法國人同形容romantic,十二點鐘的鐘聲已經過了一刻鐘,他看見不遠處有一束微弱的光。
他走上去,駐足觀看。
“Hello, young man, you look very sad.”(你好,小夥子,你看起來很憂傷。)
“The picture you drew is really beautiful.”(你畫的畫真的好漂亮。)他試圖岔開話題。
“Young man, I can draw what's on your mind.”(小夥子,我可以畫出你心底裡所想的。)
“Really? Please draw my mind.”(真的嗎?請你畫一下我的心境。)
畫師微微笑,拿起畫筆,慢慢塗著。陳信宏彎腰,他看見畫上有兩個男性。一個是他,另一個很眼熟……是……是溫尚翊吧。
“Did I draw it correctly?”(我畫對了嗎?)畫師握著畫筆。
陳信宏驚訝,語塞住。“Yes,you did.”
“Young man, you are full of him. He's important, right?”(小夥子,你心裡都是他,他對你很重要,對吧。)
“Uh ... Yes, you're right. But ... he's married.”(呃……是的,你是正確的。但是……但是他結婚了。)
“Time is worth years. Wait a little longer, young man, and the gap between you will disappear.”(歲月可抵時間漫長,再等一等,小夥子,你們之間的隔閡會消失的。)
“You don't look like a local. Excuse me, where are you from?”(你看起來不像本地人,打擾一下,你來自於哪裡?)
“I come from Taiwan Province.”(我來自台灣。)
“An island, right?”(一個小島是嗎?)
“An island in China.”(中國的一個小島。)
他點點頭,“Everything will be okay.”(事情都會好起來的。)
“Thank you.I want to buy this painting, can I?”(謝謝你。我想買下這幅畫,可以嗎?)
“I gave it to you. Everything will be all right.”(我送給你了,都會好的。)
陳信宏雙手接過畫,將四十英鎊塞到他的手裡,“I graduated from the design department, and I approve of your paintings.”(我是設計部畢業的,我很喜歡你的畫。)
“Thanks you.Wish you a happy life.God bless you, young man.”(謝謝你,祝你生活愉快。願上帝保佑你,小夥子。)
“God bless you.”(願上帝保佑你。)
他將亞克力版畫揣進兜里,他回頭望了望大本鐘,十二點十五。該回去了。
他往酒店的方向走,在門口,看見了溫尚翊。
“生日快樂啊團長。”他笑笑,“不去陪詠詠嗎?”
“我想和你聊聊。”
“有什麼好聊的呢團長?”陳信宏推開門,“請進吧。”
獸信|越界(1)
“我的小孩,我的老婆…”站在舞台上的他,微笑著說。而身邊的那個陪他走了半生的人,眼裡滿是期待。在這個特殊的冬日,在這個異國的他鄉,在這個,不平凡的舞台。陳姓男子問道,
“我們算你的家人嗎?”那一刻,他的眼睛裡充滿了期待,還有那不可言說的小心翼翼。
為什麼會這樣呢?原因我們不得而
知。那天是他48歲生日,他聽到這個問題,肉眼可見的愣了一下,原本爱打哈哈來解決問題的他,卻在現在,停滯住了。他去看他的眼睛,陌生的,小心的,他感覺,他與他之間隔了一層屏障。他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演唱會結束後,不出意外的,妻子帶著女兒向他奔來。他抱住女兒,吻吻她的臉,笑著,“寶貝,爸......
“我的小孩,我的老婆…”站在舞台上的他,微笑著說。而身邊的那個陪他走了半生的人,眼裡滿是期待。在這個特殊的冬日,在這個異國的他鄉,在這個,不平凡的舞台。陳姓男子問道,
“我們算你的家人嗎?”那一刻,他的眼睛裡充滿了期待,還有那不可言說的小心翼翼。
為什麼會這樣呢?原因我們不得而
知。那天是他48歲生日,他聽到這個問題,肉眼可見的愣了一下,原本爱打哈哈來解決問題的他,卻在現在,停滯住了。他去看他的眼睛,陌生的,小心的,他感覺,他與他之間隔了一層屏障。他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演唱會結束後,不出意外的,妻子帶著女兒向他奔來。他抱住女兒,吻吻她的臉,笑著,“寶貝,爸爸要去找阿信爸爸,乖乖跟媽媽回去好不好?”
看著女兒懂事的點點頭,露出燦爛的笑臉,他一切的疲憊都被治愈了。
“你去找他幹嘛?”妻子問道。
“他不對勁。”
“他有什麼不對勁?溫尚翊,你和他只是朋友,不要越界了。”
“越界?”他放下女兒,皺著眉,“從九二年到現在,他和我同甘共苦三十年,談什麼越界?”
“你現在,有妻子,有兒女,你該把心思放在家庭之上。”女人抱臂,說著。
“他過得不好。”
“他的追求者那麼多,用得著你操心嗎?是他自己不願意結婚,你管那麼多幹嘛?”
“阿沚!你不要這麼說他。”
“阿茫!不要越界。”
他深呼吸後,“對不起阿沚,失態了。你帶詠詠先回去吧,我找他有些事。”
說罷,他披上外套,網後台的休息室走去。推開門,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看到那隻大貓窩在沙發裡喝中藥。只看見,貝斯手搖搖晃晃的穿著外套。
“瑪莎,阿信呢?”
貝斯手扭頭看他,嗆道:“偉大的團長,你心裡還有他啊。”
“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貝斯手繼續慢悠悠的套外套,時不時甩甩長長的頭髮。
“說清楚瑪莎。”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想饒你壞心情。”
“阿信他人呢?”
“嘖。偉大的團長還是先顧好自己的家庭吧,他不需要你過問。”貝斯手準備離開。
溫姓男子慍怒,抓住貝斯手的胳膊。“你把話說清楚了。”
“沒有陳信宏,就沒有五月天。沒有陳信宏,我們就不會相遇。沒有陳信宏,你們也不會相識。”貝斯手瞪著他,“溫尚翊,你看到他的眼睛了嗎?你看到他的落魄他的失望他的無助他的小心翼翼了嗎?你看到了嗎?他把演唱會選在今天就是為了給你過個生日,就是為了那個問題,你回答了嗎?”
“我回答了。”
“模棱兩可的答案,還不如不說。”貝斯手輕蔑的笑,“除了他,我們四個早已成家。站在舞台上,他不是為了要看你秀你的恩愛秀你的家庭美滿,他只是想要知道,在你心裡的那片土地上,到底有沒有他。”
“我...”
“你的心裡能裝得下太多人,可是唯獨沒有他,對吧。”
“沒有!”
“陳信宏真傻,我們四個中他對你最好,他最信任你,他的心裡總為你留一片田野,你所對他的傷害,對他的冷漠,他一次次被傷害的心,在哪裡縫縫補補。”貝斯手戴上針織帽戴上墨鏡、“不過。你的冷漠和這段時間遭遇的非議和謾罵也夠他消化得了。沒有陳信宏,我們誰都不會相遇。”
“瑪莎,你到底什麼意思?”
“陳信宏也是人,他也有人的喜怒哀樂。他被五迷老師稱為神明,而在你這裡,他顯得卑微。神明為你跌落神壇,團長,你好大的面子。”
“瑪莎,你正常點,別陰陽怪氣。”
“我沒有陰陽怪氣。陳信宏說不出來的,我都能說。他對你的一片真心被你踐踏,你不要忘了是誰陪你淋過大雨,誰陪你飛過地球萬里,誰與你擁抱黑夜裡,誰和你最默契。如果你非得說是你的妻子兒女,那抱歉,這句話就當我沒說。”貝斯手提起手提包,“生日快樂,團長大人。再見。”
“你把話說清楚,還有,陳信宏到底在哪?”
“我都已經說到最簡了,你還要我怎麼重申?至於陳信宏在哪,我只能告訴你他出去散步了,在哪裡散步,無可奉告。”
“他,他為什麼會這樣。”溫姓男子不知所措,他的臉色開始不好看。
“你問我他為什麼會這樣?"貝斯手翻著白眼,“你該問你自己,你該問你視如珍寶的爱情。我早就知道他對你的感情,不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我為什麼要早告訴你?在這藕斷絲連的糾纏牽扯之中,我站陳信宏。如果實在是放不下自己,那就放過他吧。”
【五月天】回到那一天
团向/重生/ooc
奈何桥上。
孟婆台北分婆一脸崇拜看着陈信宏,眼睛亮晶晶的,看得陈信宏浑身好不自在。
「鵝,阿婆?」陈信宏小心翼翼地试探。
「我好喜歡你的,好喜歡你們的音樂的。」
鹅……怎么在这里还能遇见粉丝啊。陈信宏头脑风暴默默吐槽:「這是哪個五迷老師提前包攬了奈何橋的業務嗎?」
可能因为是粉丝,孟婆台北分婆决定特地给他一些优待,比如让他许愿...
团向/重生/ooc
奈何桥上。
孟婆台北分婆一脸崇拜看着陈信宏,眼睛亮晶晶的,看得陈信宏浑身好不自在。
「鵝,阿婆?」陈信宏小心翼翼地试探。
「我好喜歡你的,好喜歡你們的音樂的。」
鹅……怎么在这里还能遇见粉丝啊。陈信宏头脑风暴默默吐槽:「這是哪個五迷老師提前包攬了奈何橋的業務嗎?」
可能因为是粉丝,孟婆台北分婆决定特地给他一些优待,比如让他许愿,对下一世有没有什么要求。
「你們怎麼連這個業務都開展吶?」陈信宏有点无言。
「因為是你啊信!我是你粉絲,超開心的!」孟婆台北分婆双眼放光,疯狂点头。
「吼!我要開始許願惹!!!」陈信宏怒吼一声,狂揉鬓角,许道:
「下輩子,我一定要和海綿寶寶結婚!!!」
什麼嘛,就這⋯⋯?
孟婆台北分婆一脸不满,劝他换个愿望。比如,生命中有没有什么重要的时刻呐?怀念的人呐?有想要回到的那一天呐?
然而陈信宏很固执地摇头拒绝,开玩笑,他苦恋海绵哥被困一辈子,下辈子还有什么比跟海绵宝宝结婚重要?
「好吧。」孟婆往他的汤里撒了一把香菜,看着他喝下,送他下桥。
他出神地盯着孟婆汤里漂浮的香菜,莫名有种想要哼歌的愿望。
「我喜歡吃香菜,妳全都記得。」
陈阿信很感激地望向孟婆,这个他上辈子的铁杆粉丝。
「阿婆妳記得要聽聽看我們公司新人的歌喔,記得按讚訂閱分享。」
盯着孟婆follow完了脸书IG微博小红书油管,陈信宏才肯放下心来。
他终于可以安心地走咧。
他临走前,孟婆都依依不舍,在他背后大声给他加油:「啊!信加油喔!!!我真的超喜歡聽你的死了都要愛!!!」
陈信宏:「謝謝,謝謝^_^」
——
再醒过来是在课桌上爬起来。
口水流得满桌都是。
陈信宏愣愣地盯着一身白色校服,胸口刺绣赫然写着:「778班 陳信宏」
窗外春光刺眼。
啊捏?自己重生在师大附中咩?说好的第二人生呢?
「陳信宏,又是你!」数学老师忍无可忍,咆哮起来,让他拎着书到后面站着去。
「這該死的第二人生到底是重啟還是重來啊?汗。」
他原本想象中,美滋滋地以为他的第二人生应该正在攻读航天学博士,做太空人,或者即将顺利拿下诺贝尔数学奖,载入人类历史。
总之,要痛改前非,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_^
陈信宏哭丧着脸,两根指头捏着书角,垂头丧气,迈着他极其沉重的步伐站到了教室最后面。
一抬头看见几张熟悉的面庞转过头嘻嘻哈哈对自己笑。
靠北,这几个人渣怎么也跟过来了。陈信宏心中大骇,连忙低头假装翻书跟上进程,从书里滑落一张试卷。他捡起来一瞧,心都在颤抖。
靠北,怎么比五分还少一分……
TMD就这样还开启个屁的第二人生……
「陳同學!書拿反了!」老师温馨提醒。
——
一下课陈信宏就跑过去找蔡昇晏。
「誒,瑪莎,看慣了你穿裙子留長髮,突然又好不適應喔。」
蔡昇晏转头,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學長,你在講什麼?你剛還好嗎,怎麼又被老師罵。」
陈信宏摸摸自己的额头,又摸摸他的,喃喃自语道:「到底是誰發燒了⋯⋯」
蔡昇晏则是很担忧:「學長,你剛留級下來是不是還是要收斂一點比較好,不然真的再被21怎麼辦。」
陈信宏真的有点搞不清状况,他到底是重生了,还是穿越了。
看见瘦成电线杆的刘冠佑从窗边走过。他冲出去喊他。
「冠佑——!」
「諺明——!」
「浩明——!」
那人才终于停下脚步,疑惑样。他走过来,喊陈信宏的名字。
原来他们认识。
不过这货为什么会在师大附中?
直到坐在吉他社里,陈信宏才真正搞清楚状况。
其实第二人生还是来到了,但又有很多不一样。比如冠佑转到师大附中和温尚翊成了同届,陈信宏照样留级和石头玛莎变成了同班同学。
五个人在吉他社内安静地坐着,陈信宏眼珠轱辘轱辘转。
这几个人真正改变的,应该是记忆。
比如蔡昇晏根本不知道自己姓玛名莎,对他也没有龇牙咧嘴的刻薄模样,他那一头长发不见了。更诡异的是他会叫自己学长然后腼腆地笑。
陈信宏就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温柔过,从未。哪怕上辈子在附中也没这样过。
石头也没有当初的狂浪模样,后期的温和,反倒是学去了玛莎的尖酸刻薄。
他俩好像转了性。
冠佑和怪兽倒是没怎么变,依旧老好人,依旧数学满分。
总之,找不到规律,一切错乱,全部乱套了。
但最让陈信宏感到重创的,是四个人齐齐开始学弹吉他的场景。
是的,他们全都忘掉了。
「這是哪年哪月哪日哪天啊?」陈信宏使劲睁了睁眼,认真盯着墙上的挂历,然而每个数字都无比模糊起来。
——
五个人窝在冰店里吃冰。
亚热带与热带边缘的小岛泡在海洋,才是春天,已经四处暖洋洋。
陈信宏碗里的花生绵绵冰霜淇淋快全部化掉,他还在那边搅啊搅。温尚翊眼里的他此刻就像一只气鼓鼓的大猫,抿着嘴角一言不发。
猫郁闷,再好的东西猫吃也不下。
温尚翊问:「你這傢伙怎麼搞的,最近一副不對勁的樣子。」
闻言,石锦航蔡昇晏刘浩明统统从红豆冰里抬起头来,想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陈信宏清清喉咙,环顾他们四个人一圈,发问:
「最近阿翊不是要考大學了嗎,我想說都不知道你們大家未來都準備幹嘛?」
未来……好像对于眼下的陈信宏来说是特别迷茫的事情。过去过去了,未来也来过了。他现在算是什么呢,他自己都说不清。
温尚翊最先开口讲话:「我當然還是想學法律啦,我要幫我老爸管他律所。」
刘浩明说:「我未來要去銀行上班,每天數鈔票。」
石锦航说:「我要去考演藝系!」
只有蔡昇晏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以后想做什么。
「但,無論做什麼,人生都會很精彩吧,沒差啦!」他转过头对着陈信宏,笑得灿烂:「學長,你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陈信宏被问住了。「啊?啊?噢⋯⋯」他低头不语,像是在沉思。
温尚翊起身付掉了冰钱,将书包拎了起来,问他们几个吃完了没,能不能走了。
几个大男孩腿脚很明显比上辈子利索不少,三下两下跟上了温尚翊的步伐,陈信宏捧着没吃完的冰,也跟着四个人登登登跑过去。
一路上五个大男生一边跑一边大呼小叫。
一路跑到行天宫后二楼前座那个小房间。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新鲜的味道扑鼻而来。再没有沉沉的岁月味道,散在角落里的淡淡霉味,一切不知道用崭新来形容,还是如初?
陈信宏轻轻摸了摸墙上的隔音海绵。
几个人已经把吉他摆好,小小的房间一下子变得更促狭。陈信宏静静地看着已经在垂头慢慢拨弦的温尚翊,回忆起刚刚在冰店的话,设想他曾在前世一万次为温尚翊设想的人生。
常常莫名愧疚,常常难免抱歉,带他偏离原有的人生轨道。
如果按照既定的路线走下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他就这么一直盯着温尚翊望啊望,出神到所有人都觉察到不对,蔡昇晏伸出手去推了他一下,让他回神。
他的心里明明已经做出了决定,可是嘴巴上却言不由衷,他甚至没有回头看蔡昇晏,已经不过大脑说出了口:「你去學貝斯好不好?」
他们都很诧异地看向陈信宏。
陈信宏自顾自说道:「浩明,你可以打鼓也打得很好⋯⋯」
他心里有个声音一直这么问道「要不要一起組樂隊?」他知道温尚翊已经为了台大法律系学到不眠不休,他不知道再来一遍会不会后悔,但他无法抑制自私的心,萌生着提议的想法。
他还没有问出口,门被敲响了。
温尚翊光着脚迈了两步直接开了门,陈信宏只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传过来:
「你们都餓了吧?快來吃宵夜。」
他们四个都走过去吃东西。
他猛然回头,她端着盘子静静站在门外,黑黑的头发,美丽的模样,笑盈盈地呼唤呆在原地的他:「來呀阿信,我做了你最愛吃的雞腿喔。」
突然觉得有某根弦很难绷住,突然觉得很多事情无关紧要。
五个人狼吞虎咽吃完大鸡腿,满嘴满手都是油腻腻,吃到他几乎泪眼汪汪。她就那么安静地坐在旁边,笑看他们餍足的表情,催着他们去洗手。
陈信宏跟着他们,低着头去洗手,从她身边侧过去的时候,陈信宏不顾满手的油,忽然紧紧抱住了她。
还是沉默,一言不发。她柔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什么也没问,笑着缓缓安慰道:「好孩子⋯⋯」
陈信宏快要飙泪,却突然感到后脑勺一阵重重的疼痛。温尚翊跳起来打了他一下,骂道:
「陳信宏,你他媽的想幹嘛,這是我媽欸!」
——
大约在雨季,台北下了好大的雨。
陈信宏背着吉他走在大街小巷,目送行人着急忙慌地躲雨,用眼神洗礼路边一排排蛋糕店橱窗的可爱小蛋糕。
店内传来音乐声,一会儿是快使用双截棍呼呼哈嘿,一会儿又是塞纳河畔左岸的咖啡。一切都很混乱,如同陈信宏的思绪。
「要不這輩子去烤小蛋糕好了?」陈信宏叹息。
反正上辈子,歌也唱过,衣服也卖过,书也写过,做过很多事情。既然人生重在体验,那这辈子去烤蛋糕感觉比唱歌有意义多了!
他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草率地决定了梦想,凝视着橱窗里的香草奶油蛋糕,开始思索做得太难吃会不会被告,幸好阿翊去学法律不然自己要去土城蹲大牢,到时候如果没有热水来泡面怎么办呢?
叹气叹气叹气,此路不通。
他的眼神不再放在橱窗里的糕点,开始琢磨起自己的发型。
「誒?不如去當髮型師?!」
不管男女老少,来一个人剪一个鬓角,到时候要让全世界都被鬓角称霸,看还有没有人对自己的鬓毛say no ^^
可是怎么感觉更容易被告……
叹气叹气叹气,又是死路一条。
橱窗里的自己年轻又稚嫩,明明上天又给了时间的资本,好像是能完成一下未完的心愿,但思来想去,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
玻璃的倒影渐渐浮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蔡昇晏从背后轻轻拍了陈信宏一下。
「學長,雨下這麼大,在這裡發呆什麼?」
「我不知道我以後要幹嘛耶。」
陈信宏的声音伴着唏哩哗啦的大雨。
「想做什麼,就去做啊。」
「可是,如果給你時光機,你會選擇回到過去,還是全新的未來呢?」
「這有什麼重要嗎?」蔡昇晏歪了头,很不解:「喜歡過去,就回到過去,想要未來就未來。」
「但是你身邊的人都在向前走⋯⋯」
陈信宏怅惘地望了望天色,这雨越下越大,屋檐渐渐无法避雨。路边驶过急驰的车,水浪溅起他们满身。
蔡昇晏居然没有破口大骂,而是小声嗫嚅说了句讨厌,很委屈,居然还递给陈信宏一张纸巾。
也对,现在没有尖莎嘴了。
陈信宏忽然从身上卸下来什么很重的感觉,很是释然的语气:「沒事了。」
蔡昇晏一边垂头把身上的脏污水擦干净,一边随意问陈信宏:「學長,大安森林公園那邊好像可以報名上台表演,你想要去嗎?」
「蛤!?」陈信宏感到好像被人踹了一脚。
「他們都說想去,我想說就來問問你。」
蔡昇晏认真的神情落在他眼里,他发觉到眼前这个人真的有双很漂亮的眼睛。
「學長,你想不想去?」
陈信宏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问:
「那那那你們準備彈奏什麼歌曲啊?」
「他們都商量好了,到時候我們就五個人一起彈周杰倫的雙截棍,怎麼樣!?超開心的!」
好么。
陈信宏无语凝噎,五个人果然不适合再在一起,又开始胡来了。
「雙截棍那不合適吧⋯⋯」
「學長你有更好的建議?」
陈信宏似笑非笑地看着蔡昇晏,腹黑地提议说:「我看梁靜茹的勇氣很適合。」
蔡昇晏直接愣住。
陈信宏等着他的反应。
过了好几秒,才见他磕磕巴巴地说:
「學長,學長你你你怎麼知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
报名的事情陈信宏全程没有过问,也不知道最终是决定表演双截棍还是勇气,他已经觉得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反正他记别人的歌词不在话下。
虽然这回不用唱了,用不上了,扼腕!
这回表演完,不管以后去烤全世界最难吃的蛋糕也好,批量剪鬓角报复社会也好,爱谁谁吧。
让温怪兽去继承他的律师家业,让刘冠佑数钞票数到手软脚软哪里都软,让石石头去当演员拍大尺度片他要认真找,让蔡玛莎继续温柔善良口上积德。
如果让他许愿,这就是他的愿望。
他想要看到的那一天。
没人喊他去看乐器了,毕竟也就自带吉他,他又熬了一整宿,现在睡沉得像头猪,还是夺命连环call把他喊醒,让他快点过来,还有两小时就要表演了。
他迷迷糊糊给自己套上了件衣服,认认真真梳了梳头发。
到了那边,才惊觉自己忘记带吉他了。
本来还在深沉地装酷,一秒破功。
陈信宏急得唧哇乱叫。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怎么找也找不见那四个人,他只好跑过去问台下工作人员有没有多余的吉他可以借。
工作人员打开名簿,问他登记的组合名字是什么。他本来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了,但还是嗯嗯啊啊说不出来,他接过名簿,挨个挨个找熟悉的名字。
看到了温尚翊的名字,他指给那个人看:「這個!」
那个人点头,接过来在纸上做了登记,若有所思地念着:「好,五月天⋯⋯」
陈信宏时隔两个辈子来再一次听到这名字,他快速地问:「你說什麼?」
「五月天啊。」工作人员点了点纸上的三个字:「你們不是登記的五月天嗎?」
「阿信!!!」
温尚翊在舞台对面的后台向他招手。
陈信宏从来没有跑得那么快过。
此刻他心中的疑问很大,却没有问出口。
因为他看到了刘浩明坐在了鼓前,已经悠哉悠哉翘起了二郎腿。
OK,什么都不用问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們壞壞啦。」
陈信宏哭了一鼻子,不好意思揉了揉眼睛。他看到了蔡昇晏拿着贝斯走过来,于是抱怨说:
「瑪莎,你也真是的!從來沒見你演技這麼好過,把我都騙了啦。」
「靠,陳信宏,你不懂我裝有多累嗎?天天叫你學長學長,還不是以前你動不動就唸我不喊你學長嗎?我成全你啦!我看你倒是開心得很。」蔡昇晏恨恨剜了陈信宏一眼。
话锋一转。
「阿信,三八啦~」蔡昇晏捏起鼻子,怪里怪气。
要上台了,工作人员过来喊他们。
走上台阶前,陈信宏忽然回头喊温尚翊:
「怪獸哥!再來走個七十年OK嗎?」
温尚翊已经调好了琴,笑容满面:
「行!用走的用跑的用飛的用爬的都行!」
——
为什么再一次站上这个舞台还会紧张?
「我們是⋯⋯」
大抵告别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他的汗珠从额角渗出来,他有点局促,无所适从,手想摸一下裤子的口袋。然而还没有等他说完,台下已然响起雷鸣般的回应。
他原本已经说服自己,要放开一切去过全新的人生。
虽然他曾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他比很多人适合当偶像,但他也一次次地在一个个不眠夜里思索。
那么多苦,那么多累,那么多莫名的泪水。
那么多无法解释的误解,那么多无法回应的中伤。
他不愿意将这一切笼统地归结于高处不胜寒,他甚至宁愿挖出火热的心来让所有人看看。
然而纵使千言万语,总是只能化为沉默。
他原本已经说服自己,他也好,那四个人也好,要过许许多多次上一世不曾体会过的人生,要自由自在地听他们唱歌给自己听,要自由自在地在每个城市随意地上街走走停停。
他甚至在孟婆台北分婆面前,亦是这么大声地念出他的心愿。
如果有那样的一天,就是他想要去往的一天。
但不知为什么,还是站到了这里,回到了这一天。
这是全新的一天,这是最好的一天。
「我們是⋯⋯」他笨拙地又念了一遍。
他们和她们,拥挤的人潮,却齐刷刷大声替陈信宏喊出了心里的名字。
「我們是——五月天!!!」
他一整个人瞬间宕掉在原地。
这又是什么……?
先是错愕,拿着话筒迟迟开不了口,他转过头去和那四个人一会意,又从台下一个个热切的目光里读出了什么、读懂了什么。
马上就笑了,继而鼻子酸涩得又想要掉泪。
「原來,大家都是老朋友啊。」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你没忘,我也依然记得清。
没有高大宽敞的体育场,没有精良高效的音响。这甚至不是一个很好的环境,人山人海,紧紧地挤在一起流出了汗水,光是坐在那破旧斑驳的长椅上都招小飞虫嗡嗡嗡嗡,挥也挥不去,那么多那么烦人,腿上也是一巴掌一个蚊子包。
但他们的眼神里仍然是盖也盖不住的期盼和热切。
「可你們還是無怨無悔,走很長的路,在這坐很久,只為等我們的來到。」
诚然这是特别的一天,可是你们干嘛要这么着急来呢?傻瓜。我们五个还这么破破的,人也破破的,乐器也破破的,舞台也是破破的。
等我们走到你那边,不好吗?
来不及想的更多,伴奏声响了起来,他睁开了眼睛,思绪被拉回到眼下,咽了口口水,唱起了最初的旋律。
不用反复地猜,所有人都明白。
那么多苦。
那么多累。
那么多莫名的泪水。
不管活着有多狼狈,我不说后悔,我不后悔。
「如果是你發現了我,也別將我挽回。」
清清亮的少年嗓音竭力呐喊,眼角流出的水光晶晶亮,心中的渴望从未有过如此热烈:
「请將我挽回。」
「將我挽回!」
再一次,又一次。
为你,千千万万遍。
——
不知道过了多久,模糊的印象中走了好久好久的路,那一天的场景终究还是归于旷野中白茫茫的一片。
终于又到了桥边。
远远就听见孟婆台北分婆在那儿扯着破锣嗓子飙高音,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她看到陈信宏,很高兴,招呼了他,开始闲闲地聊几句,聊起了这一世的光景。
说着说着,又提起了那一天的事情。
孟婆笑眯眯地问他满不满意?
什么嘛,陈信宏又哭又笑的。
「阿婆你這個一點都不準嘛,我的願望不是要和海綿寶寶結婚嗎?」
孟婆笑呵呵的:
「啊,信,你不懂得麼?」
「放在心裡的願望才會最靈唷!」
追五月天这么多年,看完内场后被老大迷晕,给老大当狗的第一年(?)老大生日快乐!!!
老大你是一款自知很帅于是疯狂放闪勾引人,但是却不知自己笑容十分甜美的小心机魅魔老公🙏
给老大的这张生贺也是看完演唱会当晚想着这些摸的(而且我真的很喜欢这一套衣服孩子被笑得迷糊了)感觉可以看见恶魔尾巴的甜美靓仔阿翊🙏
总而言之,祝老大身体健康,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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