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レオ同人周边set】宣+抽奖🌕《恋音と雨空》
⭐红心蓝手里抽出两位,分别赠送小月卡一张,9月1日开奖⭐
🌕🌖🌗🌑🌒🌓🌔🌕
⭐Sena Izumi × Tsukinaga Leo⭐
⭐泉レオ同人周边set
⭐原作:偶像梦幻祭
⭐配对:濑名泉×月永レオ(泉レオ)
⭐主催:lattice @lattice
⭐画师:Tseng手杖 @Tseng手杖
目前摊位号未出,亚克力套组未到货
🌕周边信息:
⭐1.透卡(单面有保护...
🌕【泉レオ同人周边set】宣+抽奖🌕《恋音と雨空》
⭐红心蓝手里抽出两位,分别赠送小月卡一张,9月1日开奖⭐
🌕🌖🌗🌑🌒🌓🌔🌕
⭐Sena Izumi × Tsukinaga Leo⭐
⭐泉レオ同人周边set
⭐原作:偶像梦幻祭
⭐配对:濑名泉×月永レオ(泉レオ)
⭐主催:lattice @lattice
⭐画师:Tseng手杖 @Tseng手杖
目前摊位号未出,亚克力套组未到货
🌕周边信息:
⭐1.透卡(单面有保护膜)
大小:148mm×210mm(A5)
规格:透明直角
价格:8RMB
数量:198张
⭐2.色纸
大小:140mm×200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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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格:12RMB
数量:149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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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格:40RMB
数量:49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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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格:80R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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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A4
价格:85RMB
数量:19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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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格:0RMB(无料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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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线上购入,tb店铺:香辣乳鸽,售完即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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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OMICUP 2022SP,8.20-8.21
地点:广州保利世贸博览馆
摊位名与摊位号:猫猫集中营,O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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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国家会展中心(上海)
摊位名与摊位号:浓情灰橘煲,摊位号待定,请关注主催微博@多辣葡萄获取最新信息
【泉レオ/ABO】恋音と雨空 Chapter 7
阅前必读见这里 阅前必读
泉雷合志开放预/售 点这里
注(高亮):文中的月永雷与濑名悠介只有友情关系,没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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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音と雨空
by lattice
Chapter 7
时间回溯至五天前,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庆祝月永琉可出院,已然出差两天的濑名泉自然不曾赶上这一盛况。由羽风薰的奔驰(在她生病期间,月永レオ仗着其天生擅长与人相处的本领迅速打进濑名泉的朋友圈,再加上如此也是濑名泉的嘱托)载着兄妹俩从医院返回六层小楼(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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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雷合志开放预/售 点这里
注(高亮):文中的月永雷与濑名悠介只有友情关系,没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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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音と雨空
by lattice
Chapter 7
时间回溯至五天前,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庆祝月永琉可出院,已然出差两天的濑名泉自然不曾赶上这一盛况。由羽风薰的奔驰(在她生病期间,月永レオ仗着其天生擅长与人相处的本领迅速打进濑名泉的朋友圈,再加上如此也是濑名泉的嘱托)载着兄妹俩从医院返回六层小楼(这下终于不止是濑名泉乘过他的车了),再来个顺水人情将月永琉可送去与朋友们汇合,让其踏上修学旅行的路程,也算是无缝衔接了。
请月永レオ吃了一餐饭后,羽风薰道着再见回去工作,徒留月永レオ环顾妹妹不在后空落落的小家。兄妹俩已然许久不曾住在同个屋檐下(医院不算数),为了避免被无端的悲伤感冲席,他蹬上自行车前往学校图书馆。阅览室已然被濑名泉置备得井井有条。他屏息凝神走在寻不出一丝灰尘的地板上,将还书架上的书籍按编号物归原处,纵使濑名泉不在,月永レオ已然能够在图书馆的打工中独当一面,甚而与保洁阿姨全部混熟。但没了对方修/长的指尖敲击键盘时噼里啪啦的脆响,或与他状若无意对上时视线的悸/动,总觉得这颗心脏时刻浸在寂寞所致的酸涩中——即便他已然不知是第几度下定决心,要在与濑名泉的暧昧中悬崖勒马,彻底与他保持距离了。
——可是,可是濑名老/师似乎也喜欢我诶,如若当真如他所言……念及此,发自本能的愉悦感充盈了他。紧接着,三毛缟斑的提点与嘱托如一盆冷水将他浇醒:那种“喜欢”是否只是逗小孩的戏言?他的“喜欢”与我不求回报的“爱”,是否是同一种东西?更甚者,自己是否会再度栽入以“爱”之名精心筹划的陷阱中,亲手将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葬送?结束了一日的学业与打工,孤零零的月永レオ行走在半开放式的校园内,心事重重地。
山本康一……他默念,高中转校后,他的确再没见过、听闻过他,渐渐淡忘了这个他所处世界中最大的威胁。对方曾凭借优等生的身份,在等级分明的感情中对他极尽欺辱之能事,将精神控/制那一套玩得淋漓尽致。他拼死地从中脱身,被气急败坏的对方将床/事中的私/密照昭告天下,以至于让他身败名裂……对方仰仗着殷实的家底毫发未伤,更对他加之以团体性的欺/压与霸凌,将他在舆/论里打为了“过错方”受尽指摘。回忆到此,作曲天才头痛欲裂,熟悉又陌生的窒/息感袭来,使得周/身的风景也褪为了黑白。
……他不是出国了吗?如此月永レオ方能放心大胆地考取国内的学校,归因于三毛缟斑的情报有误,不知是在哪一环节出了差错——真是过意不去啊,レオさん,一想到放任他与这个威胁近如咫尺,三毛缟斑对他连声道歉并追悔莫及——怎么会是妈妈/的错!月永レオ对他摇头:若是自身足够强大,很多琐事再难伤他分毫。居酒屋的那度交谈中,他双手/交握看向三毛缟斑:“放心吧妈妈,我不是从前的我了,现在的我足够强大足以抵御那些流言蜚语!那些迫/害与折辱,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全部不值一提哦!”
……逞能罢了,他的真/实境况他比谁都更为清楚,一年多来唯一的进展便是学会了梗着脖子逞强。总之他低垂着脑袋漫步在校园内,望向尾随着他向洞/穴进发的一排蚂蚁们:真好呐,他们有同伴相互扶持,不比自己孤身面对未知的世界,终究是沧海之一粟……不知是否为错觉,濑名泉的“爱”总是若即若离的,或许是因他对于濑名泉的认知与观感起初便充斥着“生人勿近”的圣光,总感到他所谓的“喜欢”不过是轻飘飘的,用个现实物理的说法便是“支撑感薄弱”。
“……喂,喂!”男孩的呼声由远及近,月永レオ这才抬头,眺见一辆自行车从小山坡上一路而下,向他疾驶而来。紧/握车把的瘦削男孩顶着一头蓬乱的灰发,不止是有几分熟悉的程度,“我让你,向左!不对,向右!”
“你是在瞄准吗!”月永レオ嚷道,不得已左右躲避。男孩急了:“是我这边的左不是你那边的左!”而不待作曲天才再次躲闪,样貌与濑名泉别无二致的男孩,便给予他有别于濑名泉的爱的,格外真/实而笃定的一击——月永レオ被高速行驶的自行车撞得飞起,怀抱的古典学书籍散落一地,屁/股重重地摔在地上。
“嘶……我的刹车像是坏了。”
男孩那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书包大敞着,笔与课本天女散花。他的牛仔裤被坏掉的自行车挂出好大一个口子,对着月永レオ袒露/出一小块白/皙的大/腿,被男孩窘迫地捂上。坐在地上的二人面面相觑,月永レオ捂着屁/股好奇地打量他,无论是肌色还是眉眼,不管哪里都眼熟到过分的程度!难道是自己对濑名老/师思念成疾产生幻觉,以至于每个过路人都长着一张濑名泉的脸?他望向对他们投来注目礼的路人,的确是,各自有各自的样貌。
——等下,不如说,这也太巧了吧!“濑名,濑名老/师?”月永レオ一拍手,指向他。
“我,就,知,道。”男孩一字一顿,将月永レオ打了个措手不及:“诶,诶,怎么了?”
“从我记事起,每个人看到我的这张脸,最先想起的都是——好端端走在路上,却背上个‘濑名泉的儿子’的标牌,他带来的阴影当真是如影随形!”
对着兀自满面黑/线的男孩,月永レオ一跃而起,而后哎呦连天地捂着屁/股:“原来如此,你就是濑名老/师的那个儿子!百闻不如一见,我们真是有缘分呐!‘被濑名老/师的儿子伤到屁/股了’之歌,inspiration涌/出来了!”
——当真应了杏所言,仿佛另一半的基因完全不曾发挥功效似的,彰显了濑名泉遗传力过于强大的y基因。而面对这等棘手的事端,现今的他是不会因为对方是濑名泉的儿子而网开一面的——换作原先的老好人月永レオ,想必打个哈哈就过去了,而在三毛缟斑的教引下,他也逐渐懂得“要把自己当回事”。于是月永レオ气鼓鼓地叉着腰:“我好端端地走在路上,就被你撞飞了!虽然是你的车坏了的错,但归根结底作为它的主人你需要负全责哦!”他朗声道,示以腿上的红肿与青紫,“你赔我些医药费就好啦。你像是急着去干什么事吧,我就不用你陪我,或送我去医院了!”
男孩“嗯嗯”地应声,翻着牛仔裤的口袋,而后低下头来,呈给他空荡荡的两条。从包中摸出的钱夹,亦是空荡荡的。而见他囊中羞涩,月永レオ摸出手/机,想着是否要告会濑名泉一声——不过是在庸碌的生活中找点乐子,恐/吓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看起来和濑名泉关系不好)的小男孩,也并没有真的缠上他,非得要赔偿才罢休。于是他半开玩笑地,炫耀般举起手/机在他眼前晃晃:“你没钱的话,那就记在你爸的账上。”
“也不是不行,你莫非是他的熟人吗?”
“这都被你猜到了,”月永レオ昂首挺胸,“我确实是哦!”
“那你,是他的学/生吗?”
“……算是吧!”
——其实不是的。但除了师生与雇/佣关系外,他似乎搜罗不出任何一个词汇来为濑名泉与他的关系下个定义,说是暧昧对象又十分不合适,说到底世间怎会有年龄差为16岁(大过面前男孩的年纪)的暧昧对象……“我前不久和他吵了架,而且我并不喜欢欠任何人——包括我爸的人情。”男孩弯腰帮他捡拾起散落在地的典籍,抚/摸/着上了年头的封皮,“看到它们的书名,我现在更加确定了,你认识我爸。”
——既然你是我爸的熟人,那我就权当他默许了。秉承着和他父亲一脉相承的强/硬,比他还矮半个头、神情较父亲更为丰富的男孩一把将他捞起(外表上真看不出他那样有力气):“你就来我家住,就当养伤吧!”这副“想一出是一出”与初见便硬留他在图书馆打工的濑名泉如出一辙。
“诶?”月永レオ怔住: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自己趁濑名泉不在时直接住进了他家,这也……太超过了!这当真是被允许的吗?瑰丽的夕阳映在他的眼瞳,漾开在欧风教学楼的丛丛影子间,仿佛少/女(少年?)漫画中的一页分镜,月永レオ的声音回荡在校园内外,直至响彻云霄,“诶——!”
——所以,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欲哭无泪的月永レオ哀叹着又掉进了圈套:还是轻信了他人的错!住进了濑名泉……濑名悠介的家,本以为像个太/上/皇般出行八抬大轿,会有人端茶送水地伺候着,男孩却露/出狡黠到恐怖的笑容,变戏法般掏出一整套女仆装来,说自己刚耍脾气辞退了一个女佣:“反正月永さん闲着也是闲着,膝盖的擦伤也能自愈,更没有白吃饭白睡觉的道理。酒店一天也要不少钱,何况是二十四小时有电有网有热水温暖舒适的我家大别墅——月永さん,我说真的,不妨来当我家的女佣吧!”
“你让我一个男人当女佣?”月永レオ叉着腰,“濑名老/师为人正派,儿子悠介君小小年纪却这般腹黑,岂有此理!”
“不然呢?我是我自己,并非每时每刻都要以‘濑名泉儿子’的身份行走世间,你说是吧?”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一看到月永さん,便觉得这身衣服格外适合你了。”
——盘算了这么久吗!月永レオ连声哀嚎,看在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份上,只得套/上那身不知何故十分合适的女仆装,再硬着头皮让另一位女佣帮他绑好辫子系好发带,任暧昧对象的儿子理直气壮地捉弄自己,他的这位omega……beta朋友。
而当濑名悠介午睡时,已然习惯了女仆装的月永レオ(碍于濑名悠介的威/逼利诱,只要他在濑名家就得需要穿着全/套女仆装。而不得不说,他的适应能力格外强)悄然旋开濑名泉的卧室房门。与这幢别墅的整体装潢相一致的欧风,贴着素净的水蓝色壁纸,自然只有一床被子一个枕头,都叠得一丝不苟。墙面上有着被卸下的钉子的痕迹,能推断出原本高悬其上的是一幅颇有分量的婚纱照。
月永レオ攥着拖把,在面向大海的落地窗前停驻片刻,怀揣着飘摇不定的心思欣赏了片刻海景——濑名泉的卧室布局方便了一镜到底,而他终究是经受牵引步入了濑名泉的私人领域,被混杂在海风间的,颇具诱/惑性的薄荷香气所蛊惑、所笼络。他顾及礼节,并没穿着那身干爽的女仆装坐在濑名泉拾掇整洁的床铺上,但是天知道他有多想躺上去打个滚儿,就像猫咪那样。
说起来,濑名老/师说他不算讨厌猫,但家中却没有养猫呢……或许是忙于工作而无法照顾,抑或是早早地为某只猫留下了最佳位席吧,月永レオ惴惴不安的心随着扑面的海风一同荡漾。他眼中的濑名泉仿佛是天地与大海的神明造物,生着海般钴蓝的眼眸,就连信息素的味道都仿佛是从汪/洋中托生而出——事实或许并非如此,只是他一厢情愿如此认为罢了。
说起这个,好想摸一下他的床,就一下。浪潮周而复始地席卷着庭院的边际,月永レオ心中打着鼓,仿佛如此才能闯进他世界的边角,乃至成为其间的一份/子似的。他在早前打扫过濑名泉通/天的书房,对高/耸入云的书架心生敬畏,深感无论学识还是阅历,想要靠近濑名泉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真是矛盾,他既对濑名泉的攻势感到畏惧,却又忍不住地想要接近。人就是如此复杂又矛盾的生物呐。
“月永君,你在看什么呢?”不知何时,濑名家的女佣总管踱步至身后,倒是把他吓了一大跳。“呃,我是在看海!视角真的很好,让人忍不住驻足呢!”月永レオ比划着为她示意,“想必濑名老/师每天看到这副美景,都会有好心情吧!”
“是呢,”对方轻声道,而后想起什么般告诉他,“濑名老/师有洁癖,向来不喜我们碰他的床的。”
——是嘛,是啊,如/梦/初/醒的月永レオ触电般收回手,逃也般地从他的房间里离开了。冒失的新晋女仆丢下拖把,轻轻推开与濑名泉卧室呈对角线的另一间门,仿佛步入天堂般闪着金光特效——眼前的是一个专门的隔音器乐室,各类乐器琳琅满目,这些难道也是濑名老/师的吗?分明他曾告诉过自己,他并不通音律来着!有这样一间器乐室,向来是他的梦想,如今却如此唾手可得。方法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就是成为濑名家的一份/子……月永レオ猛地摇头,伸手轻轻/抚/摸乐器们,明显有人经常使用、悉心养护它们,表皮上纤尘不染。触/摸不能解渴,于是他坐上中/央的圆凳,拿过悬挂的一把木吉他,兀自弹唱起来——
是他近日所作的一首自创曲,命名为《一只小小的濑名泉》。虽说他并不喜欢那位莫扎特大人,却也不得不承认名称有受到他《一首小小的夜曲》的启发。他弹唱着,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中心无旁骛——他是想如此的,怎奈何这首曲子承载了他对濑名泉的所有感情,从相逢、相知再到如今。他见到他微笑的欢欣、蹙眉的愁绪、感怀的叹息……所见种种飘进音符里,潺/潺的细流汇入一窗之隔的大海,融为其间一支不为人知的暗潮。
“好美的曲子,像星星落在汪/洋。”
倏然间话音落地,月永レオ自万千思绪中抬头,见到濑名悠介抱臂倚在门边(不得不说他这个姿/势像极了mini版的濑名泉),啧啧有声地品评:“虽然月永さん一身女仆装弹吉他,该说格外违和就是了,更让人不禁想到一些奇怪的play。”
“是啊,你也知道啊!”月永レオ无心追究是什么“奇怪的play”,只凭omega的本能(在这时展/露无遗)猫猫撒娇般软/下音调来,“悠介君,看在我和你爸爸是熟人,算是你的长辈的份上,让我脱掉这身奇怪的衣服,好不好?”
“我才不要。”濑名悠介上前一步接过吉他,大言不惭道,“哪有你这副模样的长辈,而且真要追究的话,月永さん是碰瓷的猫猫,才对吧?”这时月永レオ才如/梦/初/醒知晓这些乐器的归属,慌忙将位子让出:“抱歉,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乐器,实在忍不住……”
“月永さん喜欢音乐吗?”
“当然,我是C大音乐学院的!”
“我爸居然会和你走得近,”濑名悠介唏嘘地摇头,“他总说我不务正业,不学无术。”
“是嘛?”月永レオ无端回想起他在酒吧遇到濑名泉时,对方那副听入迷了的模样,是只有懂得音乐、爱好音乐的人才会拥有的专注与认真,“可我觉得,你爸并不是你所言的那种古板的人哦?”
“嘛,管他呢,反正他不在,现在这天下是我们音乐人的了。”濑名悠介拿过吉他,“月永さん,让一让,我来给你露一手。”
“‘我们’?”
“嗯,‘我们’。”濑名悠介再次加了重音,扬起眉毛对他帅气一笑,他这一笑又当真像极了爽朗版的濑名泉,让月永レオ再度看入了神。总之两位音乐人在命定般的相逢后,又因为音乐一见如故,短短数日内,月永レオ从濑名家的小女仆晋升为濑名悠介演奏部的技术指导,在他的中学换下一身女仆装(那是当然的),亦步亦趋地成为比他还矮的濑名悠介的小跟班,听他高谈阔论些“能和我成为朋友,那可是太不容易了”云云,惊觉经受的女性与omega们的注目礼居然不输跟着濑名泉时的。
“月永さん会做饭吗?”而见小女仆月永レオ叉腿坐在濑名家的客座上吃得狼吞虎咽,濑名悠介捂脸之余递过纸巾为他擦脸,为拉扯妹妹长大的月永レオ精进厨艺也提上了日程。坏掉的自行车经过检修再次上路,后座上违法地带上了月永レオ。“悠介君可真是强/硬又胆大呢,别被交/警发现了——啊呀,交/警大人!”作曲天才惊慌失措地大叫,差点再次从车上摔下造成二次伤害,而濑名悠介站起身来飞速蹬车,居然载着月永レオ硬生生地从交/警的眼皮子下逃脱了(该说是alpha生来天赋异禀,力大如牛)。
而为了躲避交/警的围追堵截,濑名悠介载着他一路飞奔,活活造出一种飙车感,骇得月永レオ全程搂紧他的腰。于是在听闻濑名悠介说“我到了16岁就要考摩托驾照,我有一辆祖传的雅马哈”时,他兀自发誓一定不再坐他车,无论是自行车、摩托还是汽车,第二次了!下了自行车,逢上周六日,二人不知该如何捱过时间,由濑名悠介电/话向京都参加学术会/议中的濑名泉要来一笔玩耍经费,两张游乐园套票供二人消遣了一整天。
居然与濑名悠介——暧昧对象的儿子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纵使月永レオ多么随/心/所/欲唯inspiration行/事,如此也的确在他的计划外,他已然迫不及待地期待濑名泉知道这一既成事实的反应了。于是在其轻手轻脚地回家的翌日,他便昭告天下般扑到对方怀中“身/体力行”地告诉了他,一身睡衣捂着屁/股的濑名泉沉默地消化了许久,看起来终于接受,无奈状又好气又好笑,善心大发地大手一挥,称れおくん在濑名家不用时刻都穿着女仆装了——除非他自己情愿,而这又怎么可能呢?
而在濑名家中,无论作曲天才置身何处,控/制欲极强的濑名悠介都要小尾巴般跟着他走来跑去。在小琉可修学旅行的这段时间内,二人无事可做时就待在隔音器乐室里练习,心胸开阔的濑名泉倒是对此视若无睹,朋友嘛,没什么,有什么才怪了。而月永レオ正好乘机借此规避与濑名泉的独处,至于消磨时间的对象是濑名悠介……只要不盯着那张与某人别无二致的脸,便没什么好怕的。在小琉可回东京的前一天,濑名泉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提前为第二日要离开濑名家的月永レオ送别。饭罢,濑名泉回书房工作,濑名悠介与月永レオ沿着海岸线踱步,踢踏着不知被谁碾碎的贝壳。这是一处经由保护的未开发私人海岸,月色下波光粼粼,沿途甚能发现海星。
“说起来,既然你和我爸很熟,”濑名悠介择了处开阔的海滩落座,示意月永レオ坐在他旁侧。这是一处极好的位席,恰好能看见月亮从水中升起,牵连起若即若离的淙淙水滴。月永レオ留恋地回头,这里也是与濑名泉眼神相汇的最佳位置——濑名泉就在他十米开外的窗玻璃后,不远不近,不明所以地对他微笑着,同样迷恋地望着他。这一形似调/情的氛围让月永レオ红透了脸,一反常态,低下头来如同被驯服的温顺的小动物。要知道,即便近在咫尺,他们也太久不曾近距离接/触过了,彼此间的渴念要漫延过了日本海,搭乘月色姗姗而来。
“我爸的身边,有什么人在缠着他吗?”
濑名悠介不鸣则已,一鸣则惊人。来不及回头的月永レオ被骇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须臾间(他却认为过了许久)回过神来:“没,没有吧,应该没有,怎么了吗?”
被他带动着,濑名悠介也不明所以地向后投去一瞥,除了早就把头低下去的父亲外再没看到第二人。于是他捡起一小粒石子,向前丢进海中,漾起环环的波纹,助其回归于沧海之一粟:“凡事都没有绝对……”
“呃,但是真的,绝对没有!”
濑名悠介叹气:“我是说,缠着他的对象是omega——身为beta的月永さん很难察觉吧。抱歉,我强人所难了。”
“你怎么会知道是omega?”月永レオ顿了顿,“我是说,你为什么会这么猜的?”
“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吧。”濑名悠介轻笑一声,“Omega都是那种危险的生物吧,看中了他的地位与财产,不择手段地靠他向/上/爬——”
“不可以这样想!”月永レオ倏然站起,“这是刻板印象!现在时代不同了,omega们也在为社/会尽己所能地做着贡献,悠介君如此妄下定论,是不尊重这一群/体哦!”
刚步入少年这一门槛的alpha男孩怔了神,显然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呐喊吓到了。他略微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土地中:“月永さん一个beta,为什么会和omega共情呢?”
“也不是说共情吧……不好意思,我过/度反应了。”月永レオ冷静下来,对他作着揖,幸亏对方从不曾起疑他实则为omega的身份,不如说话已至此他仍然不曾起疑,也该说是濑名悠介年轻单纯。对方摇着头叹气,话语中蘸满了疲惫,这副老成的模样不像是13岁的男孩,倒像是个30岁的中年人:“我和‘他’,我是说我爸,感情不好,有各种理由吧……每次谈到类似的问题都会吵架,我向来也吵不过他就是了。别看他那样,他可伶牙俐齿呢。”
“是啊。”月永レオ随口附和,“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呢?”
“那是因为月永さん的存在,在我们间起到了一个润/滑剂的作用吧。事实上,我已经很久没和他说这么多话了,口干舌燥得不习惯。”濑名悠介烦躁地挠挠头,“虽说我和他相依为命,是他尽职尽责地亲手把我养到这么大的……但说到底,我是男孩子,还是alpha,黏着爸爸,不会很奇怪吗?”
——大概吧。经受的父爱中道崩殂的月永レオ颇为艳羡地点着头,心想对方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在月永さん心中,我爸是不是个冷酷的老学究呢?”
——不仅如此吧,月永レオ心想,却只附和道:“是吧。”
“他虽然这般以理性示人,但实则是个很感性的家伙,很容易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
“他和你母亲……”
“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他并不爱她。”男孩斩钉截铁,“我母亲不在了,这个话题不要再说了。”
“好的,抱歉。”轻/松愉快的对话氛围急转直下,月永レオ五味杂陈——月永さん,愿意聆听我的苦恼吗?说到痛处,平日里孤独万分的男孩好不容易寻到倾诉口,泪水簌簌而落,在月光的映照下如同熠耀着光辉的宝石串。凭一位兄长的本能,月永レオ便了然地抚上他的背,轻轻地拍着。
“音乐是我排遣寂寞的方法……”
“我能理解的,悠介君,对我来说也一样——可以把我当成你的beta哥/哥的,没事的,悠介君什么都可以对我讲。”月永レオ温柔地摸/着他的背。
“我爸,我爸他……”男孩哽咽着,“我爸最近爱上了一个人,当然是除我妈之外的人。这在我看来,是一种对我妈/的背叛……我这么说,并不是为了破/坏我爸的幸福,让他永远为我妈‘守节’,一辈子当个鳏夫。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他幸福,但很矛盾啊。无论如何没法轻易接受……
“不仅如此,正如刚刚我和月永さん所说的,现在世道上的omega……我怕我爸被骗。这不是妄言,他所在的大学里就有过先例,alpha老/师被omega学/生下套,不管那位学/生是否真的爱着他,抑或他的爱只是一种利/用,更甚是欺/骗的绳索,总之,最后事情被有心之人爆出——师生恋,不被允许;诱骗omega,又是罪加一等。老/师身败名裂,学术生涯全毁得干净。奈何我爸又是那种会深陷爱情的人,面对爱情时,他必定会让感性凌/驾于理性之上。我生怕他会走上那些可怜老/师们的老路……学术研究就是他的生命,我实在不忍他的生命必需品被拦腰斩断,更不忍他的一片真心遭到错付。”
月永レオ为他抚背的手僵在原地。恰在此时,他感知到濑名泉恒定的目光自后而来,如月光般温柔地抚上他,定格的一瞬却在当下让他如坠冰窟。他微微侧过脸,以看不出异样的完美微笑安抚他的暧昧对象,待十米开外的人心满意足地征得某种确认后,月永レオ背过脸去,将自身的心绪掩藏在月光的背面。而与他推心置腹的友人急切地握住他的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月永さん,既然你们关系不错,那我可以请求你,盯紧我爸,有同那位omega相关的异样时,及时告知我吗?”
“好。”
月永レオ答道,下定决心般,在流泪的男孩未曾留意之时揪紧了心口的布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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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レオ/ABO】恋音と雨空 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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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打着双闪的宾利停在路边,燃起一丝希望的月永レオ搀扶着妹妹上前,却见到机械降神般款款下车,为他拉开车门的濑名泉。
……分明决定好的,在探明双方的心意前,暂先与他保持距离的。去图书馆打工也好,一堂不落地听他的课也好,在酒吧弹唱那些意有所指的情歌也好——而对方一手扶着车门,满脸的无可奈何,那张漂亮的脸蛋仿佛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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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打着双闪的宾利停在路边,燃起一丝希望的月永レオ搀扶着妹妹上前,却见到机械降神般款款下车,为他拉开车门的濑名泉。
……分明决定好的,在探明双方的心意前,暂先与他保持距离的。去图书馆打工也好,一堂不落地听他的课也好,在酒吧弹唱那些意有所指的情歌也好——而对方一手扶着车门,满脸的无可奈何,那张漂亮的脸蛋仿佛在说:“只能如此将就一下了,难道现下的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于是没有任何更好办法的月永レオ只得厚着脸皮搀着妹妹走近,收起两柄雨伞,携着巨量的雨水气息,与濑名泉一并将意识时有时无的月永琉可抱上后座系好安全带。半身湿/透的女孩坐在开着冷气却并不彻骨的车内,状态比起方才好了些许,甚而能勉强对哥/哥挤出一个安抚性的笑。
当务之急是送妹妹去医院,于是他也猫着腰硬着头皮钻进车里胡乱地为自己系上安全带,慌乱中那根带子却如同他纠结的内心缠作一团。他不得不承认,面对濑名泉时的自己总是笨手笨脚的,鞋带也好撑伞也好安全带也罢——即便他不愿承认,这也是一种写在潜意识里出乎本能的“求偶法则”。纵使他自认为行走世间历练多年,气昂昂的幼狮也未免对其低下头颅露怯服软,侧面佐证了对方是能让他主动袒露内心至为柔/软的角落的存在。
见状,濑名泉叹着气侧身上前,双手灵活地扯过那条带子为他调整。分明是简单的动作,指尖的舞蹈却令他看得出了神,这才恍然发觉濑名泉与他离得极近,要近过他为自己系鞋带的须臾了。雨水的氤氲中,他的吐息亲切可闻,正正好拂在他的面上。写在身/体里对alpha的畏惧,此刻却被软化作了吸引,薄荷气息融化在烟草的余韵中,不甚舒心,却令他心旌荡漾。
“濑名老/师抽烟吗?”
“偶尔抽几支。”不知何时已为他系好安全带的人却不着急上前发动/车子,只撑着身/子打量他,半边身/体暴/露在雨水中——这下他们是同样的了,经受了同一汪雨幕的恩泽,在世间不为人知的一隅中构筑成了一个隐秘的共同体。
十九岁的少年嗅嗅鼻子:“我不喜欢烟味。”
只这一瞬,月永レオ的脑海中闪回了许多场景——气味的秘钥总会开启记忆的大门,剪不断理还乱地牵扯出帧帧幕幕的旧时之景。家道中落的彼时,家中的几部电/话响个不停,催债的人群排起长队轮番砸门,惹得年幼的妹妹不住地啼哭。自暴自弃的父亲闭门不出,将自己深埋在一支接一支吞云吐雾里……在终有一日彻底人间蒸发前,外出躲债的父亲时不时悄无声息地回到家徒四壁的出租屋内,纵使只有须臾的落脚,却也要携着满身烟味给他一个拥/抱。因而他对烟草的观感复杂,不能说完全不喜欢,只是给予他介于被收养与被流放之间的观感,让他在转瞬即逝的幸福里画地为牢。
“我知道了,”男人颔首,“说到这个,你当真就这样傻看着吗?我可是alpha,离你这样近,你就不怕吗?……这种时候即便是装出来的,也稍微怕一点啊。”
有道理,月永レオ这才想起躲闪——不对,自己既然是“beta”,那就没什么好怕的。这才发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落入他的环环圈套中,当真被他玩/弄于股掌了。在百感交集的瞬息后,男人说了声“罢了”,从喉管中挤出一声低低的笑——通常这表现出他愉悦的坏心思。再大手一挥为他关好车门,发动汽车。
月永琉可滚/烫的脑袋靠在他的肩头,意识时有时无。濑名泉择近路向医院疾驶。眼下焦灼的一幕融化在柠檬味的车载香薰中,后者却给足了他亟需的安全感。纵横交错的灯描摹着高架桥的轨迹从他身侧流过,他搂着妹妹拍着她的背,盯着香薰旁侧晃动臂膀的橘猫摆件,眼皮止不住地打架——
这一天过于饱满充实了。从他一早到图书馆阅览室报道为首,再以现今的这幕不算坏的景象告终,他辗转在思绪的轮回间,头脑如同猫咪玩耍后杂乱的线球。他在困顿中后悔万分,正是忙碌的生活让他忽略了妹妹的异状,妹妹感冒数日了,却皆对他打包票称有好好吃药,便被他放心地抛之脑后了……奈何小琉可天生就是令人省心的孩子,于是这一度酿就恶/果的疏忽让他无比自责。
居然会突发高烧乃至于不省人事……都是自己对妹妹疏于照料的错。而他太累,太困了,即便在不算陌生的似乎对自己有/意的alpha的车上,被炽烈的alpha的气息裹挟着,他也很难坚守起摇摇欲坠的心防,偶有的打盹也能获得体谅——就一直这样下去吧,与最爱的妹妹小琉可,最喜欢的濑名老/师,一同驶向无止境的暗夜。
待到一切收拾妥当,一通检/查后被证实患上肺炎的月永琉可入了院,换上一身干爽的病号服,胳膊插着输液管躺在病床入了眠。月永レオ面容憔悴地坐在她身畔,车上短暂的补眠无法消减他的倦意,心怀愧疚的哥/哥却无法丢下病中的妹妹去休息。
跑前跑后办/理住院手续的濑名泉轻轻推开病房门。而多亏了有对方在,他才得以在今/晚暂且晚无时无刻陪伴在妹妹身侧,即便小琉可多次表示自己并不怕一个人住院,更是瞪圆了与他别无二致的绿眸劝他回家休息。月永レオ疲惫地抬头,对上濑名泉的视线,从其间获得了来自年上一方的宽慰与安抚。
“你要整夜守着她吗?
病房门大敞,夜灯恒定地亮着。雨后清新的空气流入,淡化了消毒水气息的不适。月永レオ咬唇点头,即便月永琉可在场缓解了些许尴尬,他也愈发无法招架“二人独处”的场合了。濑名泉踱着步子来到病房外的自贩机旁,取出两罐碳酸饮料,再向他递来一罐。二人指尖相触,过电感丝丝麻麻通往他的心脏,让整个世界都为之倏地一颤——冰凉的,却并不渗人,仿佛春夏之际细密的雨丝落在脖颈,为他适时地带来了几分清明。
月永レオ不得不承认,气场强大的濑名泉自带能量场,至少于现下牵引他随之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与最亲爱的小琉可隔着一扇虚掩的房门。只见濑名泉单手开启一罐饮料,仰头啜饮着,喉结有规律地上下律动,与他心跳的节拍遥相呼应。作曲天才抬头看看他,又低下头来,指尖摩挲着可乐罐。
“你当真是beta吗?”
视线像是利刃直抵心房,月永レオ置备好的一套说辞哽在喉头吞吐不得,干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趴在护/士台上小憩的值班护/士抬头,男人面露歉意,怕惊扰了对方忙里偷闲的补眠,又担心对方撞破一桩精心筹划的秘密,于是径直牵着他走到三米外的天台上——是谈心的极好位席,回首透过窗便能一览小琉可和谧的睡颜,只要竖/起耳朵,连输液泵造出的些微响动都清晰可闻。面对一片雨后开阔的星空与静谧月影,待值班护/士再度入梦,濑名泉缓缓开口:
“你也太对我放心了。我是说,刚才在车上时……就当真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吗?把你拐走之类的——”
“以濑名老/师的人格与我对你的信任为担保,你不会做出这种犯罪事/件的!你可是濑名老/师,是好人呐。”他欲/盖/弥/彰地补充,“而且就算你当真‘拐卖’了我们,也没有任何用处的。如你所见,小琉可是beta哦……我也是。”
早年间,将omega拐去偏远地区成亲或红/灯/区出卖/身/体的负/面新闻屡见不鲜,经过警方的打击,这一现象暂且得到了扭转,却仍有一套成熟的人口贩卖的地/下市场在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行。按理说,身为beta的小琉可是绝对安全的,客观来说容易徒生危险的对象,则是外貌上分辨不出是beta或omega的(另一种意义上“雌雄难辨”)的自己。
而经濑名泉提点,被普遍视作生育机器与泄/欲工具的omega这才想起对上/位者alpha心生畏惧,但对方是濑名泉,这就将危险程度推向一个模糊不清的界限——完全付诸信任导致于趋近于0,抑或因对方秘而不宣的心意而推向正无穷。无论如何,基因中本能的恐惧被唤/醒,催着他不显山不露水地后退了一步:“濑名老/师明天还有课吧!抱歉,明天您的课我可能要缺席,以及最近都不太能去图书馆……”
“我明天没有课,所以——”
小琉可的床位费与医药费,自己打工所得与积蓄尚能堪堪付上,对于额外的享受类项目则囊中羞涩了,包括濑名泉自掏腰包为他加上的那张陪护床。虽然在对方看来这只是举手之劳,而独/立惯了的月永レオ向来不喜欠人人情,因而在对方善意问询他“需要我陪你吗”时频频摇头。
“今天的事情……是我唐突了。抱歉,濑名老/师,”作曲天才略显烦躁地挠挠头。雨后皎洁的月光被涤荡尽了杂质,潺/潺地流淌进他的心房,前赴后继地催出他推心置腹的言语来,“不过,我想知道,对于您来说,为什么算是‘为时过早’。”他站定回身,余光瞥向睡梦中的小琉可,而后专注地看向濑名泉,“我喜欢您,濑名老/师。濑名老/师,难道您讨厌我吗?”
对方深吸气,回报以百倍的认真注视:“我确实不讨厌你。”
“嗯,”月永レオ低下头,声音苦涩,“迟早有一天,我会把这个答/案变成确切的‘喜欢’乃至是‘爱’。所以,等着我吧,濑名老/师。”
后半夜,背靠着小琉可,他与濑名泉依偎在医院的天台上,吹着初夏清凉的晚风度过了。硕/大的月盘仿佛堪堪可触,凹陷的环形山像是月亮的锈蚀。月永レオ双手抱着膝,头靠在膝盖上侧脸看向濑名泉:“您这么晚不回家,真的没事吗?”
“你觉得呢?”濑名泉拖着长腔,月色在他的蓝眸里荡漾。他生着极为惑人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只绽开些微的笑意都格外赏心悦目,“现在的我可没有内人。”
“我是说,您儿子,年纪应该还不大吧。放任他独自在家,真的没问题吗?”让这位父亲鬼混在外的“罪魁祸首”感到一阵负罪。
“放心好了,他13岁了,能照顾好自己。”他见濑名泉故作轻/松地开口,却难掩惆怅,“今/晚刚吵了架,他应该不太想见到我。”
——居然这么大了,濑名老/师结婚可够早的。月永レオ暗忖着,见濑名泉清了清嗓,掏出一只zippo打火机来,是漂亮的贝母系列。见他感兴趣,濑名泉将它递来,让月永レオ饶有兴味地把/玩着:“不愧是濑名老/师!我听说的,用zippo的男人都骚得一批。”
濑名泉笑得窘迫:“什么叫‘不愧是我’。这是我朋友——就是你们盛传的‘羽风教授’,在我生日那天/强行送我的,说是不用也可以珍藏。我看放着也是浪费,虽然给我这样的‘老学究’送这种年轻人爱玩的东西,当真不太合适。”
“不不,”月永レオ摇头,“我莫名觉得它很符合您的气质。”
濑名泉不由失笑:“我什么气质?”
“嗯,我也不好说,该说是精致?”
濑名泉只笑不言,目光示意他按下打火机,手间跳跃出微蓝裹挟着托起橙色的火苗。他这才留意到,源自百分百的巧合,那是由他的眸色与自己的发色组成的,它们一经靠近便会无可推诿地凑在一起,燃升出一团火。而当他心猿意马之时,濑名泉两指夹烟凑近,会削减所谓男性阳刚气质的长睫毛如蝶翼般扑簌,跨越山海秘而不宣地在他心上卷起一阵飓风。他的美丽中不可推脱地包含有女性的成分与气质,而纵使这份美貌逾越了性别与身份的藩篱,却也没人较他更清楚濑名泉是男人,是从容驱使其美貌掳掠他心智的alpha男人。
那支烟终究被点燃。不待濑名泉吞云吐雾,月永レオ便趁他贪恋这亲/昵的须臾一把夺过烟猛吸一口,试图借此便能料想,或是设身处地地领会,父亲或是濑名老/师,此情此境下的所思所想所念。猝不及防地,他的初烟仓促毕业了,尝不到薄荷甜香的噱头,反被浓烈的烟草味呛得咳嗽,该说这便是成为大人的滋味吗?——你这是做什么!喂,喂,不要烫着手了!濑名泉手忙脚乱地夺过,兵荒马乱中烟掉落在地。年上的男人钳制住他的手腕将他压/制在身下,假若此刻清/醒的月永琉可只消得透过隔音效果极佳的玻璃向后探看上一眼,月永レオ的隐秘心思便会无可推诿地昭告天下。
“有什么不好的!”月永レオ的喉管里造出小动物般咕噜噜的气声,像是捕食中的小兽,天生悍勇的猫科动物,“我想要变成大人!这样就能和濑名老/师在一起了——好/痛!濑名老/师勒得我好/痛!”
对方噗嗤一声被他逗笑——尚且无法从他立下的“天罗地网”中脱身,却要梗着脖子说要成为大人。说实在的,月永レオ自己也觉得怪不好意思,而对方的嗤笑更让他格外受伤。待他们坐起身打理衣领,濑名泉吸进一口烟再缕缕吐出,须臾内恢复了平日里的谨肃:“你真的不会介意吗?我是认真地,严肃地在问你:我结过婚还有孩子,你会被同学乃至老/师们说三道四……”
“有一半的人会因为这个知难而退吧?”
“是啊。”
“我不一样。”月永レオ扬起眼睫,“有一半的人知难而退,我的竞争者便少了许多。我对濑名老/师的爱,终究会让我在碌碌众人中脱颖而出!”
听他豪言壮志罢,濑名泉瞪圆了眼咀嚼其中意,而后仰面哈哈大笑——这副洒脱而不羁的模样让月永レオ看呆了眼,甚少有人能有机会亲眼一睹濑名泉大笑的模样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濑名泉伸手,手劲极其大(外表上真看不出他那样有力气),把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好,好,恭候台光。既然口出豪言,那就请千万不要输给别人了哦,更不要输给我了,れおくん?——啊啊,胜负欲被挑/起来了。和你在一起,感觉自己也久违地重返青春了呢。”
翌日,一夜未眠的月永レオ陪小琉可进行了多项化验,待既定的冗长流程全部告终,这才暂且用枕头盖着脑袋和衣补眠。旁侧的病床/上,小琉可捧着碗碟吃着病号饭,时而掩口咳嗽,课本旁侧夹/着笔虚掩着的,是给哥/哥的作词本。她的几位好友前来探病,带来水果鲜花等,月永レオ不时要从床/上爬起打起精神满面笑容来待客(甚至包括了朔间零与朔间凛月)。病房里热/热闹闹的气氛有利于妹妹康复,终归是好事。
——今天他会来吗?夕阳西下,他望向窗外/阴沉的雨幕,半天没吃饭却胃口全无。今年的雨极其多,与海相接的天幕呈现出一抹诡谲的橙红。他盯着这番互补色出了神,心想回家做些饭带给小琉可,比起单调乏味的病号饭,吃得香一些才能快快康复。而仿佛听到了他内心的召唤,虚掩的门扉被轻敲几声,而后吱呀一声开启,西装革履的濑名泉拎着个布包袱入了室,在满地的礼物间没地落脚,只得略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前,似乎是在登临他的王国前静候他的准许。
“哎呀,是濑名老/师!”月永レオ回过头来,如/梦/初/醒,呲溜一声跳下床,猫猫导弹般嗖嗖飞向门口,扑了濑名泉一个满怀,让男人猝不及防地向后趔趄数步。他没什么阻碍地环抱着濑名泉,见他头发有些凌/乱,一看便知来不及打理。奔波终日辗转多地后拎着饭前来,安抚般摸/着他的头——他似乎很喜欢摸自己的头,月永レオ心想,如同对待家养宠物,仿佛自己当真沦为了他豢/养的毛/茸/茸的小动物。
“好了好了,れおくん一看就饿坏了,医院的病号饭只有妹ちゃん的。要不是我神兵天降,れおくん说不定到晚上也想不起吃饭呢?”
经他提醒,月永レオ方才想起小琉可也在场,便触电般松开怀抱。月永琉可笑容晏晏地望来,仿佛能洞悉一切般:“没关系的,哥/哥,你和濑名老/师可以当我不存在哦~”
“那怎么行!”月永レオ叉起腰,“你可是我世上第一重要的妹妹,任何人都无法比肩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纵使是濑名老/师也不行!”话说到后面越发失去底气,宽宏大量的濑名泉也只是放下包裹取出精致的卡通便当盒——濑名老/师高岭之花的外表下居然隐藏着一颗少/女心。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瞬犹如小当家出锅特效——苹果切成兔子,香肠切成章鱼,饭团捏成熊猫,鸡蛋煎成爱心。尤为值得一提的是,米饭的中间用番茄酱画了个爱心,中间明晃晃的红色写着“れおくん”——凶/杀(准确来说是情杀)现场的血迹似的,月永レオ颇有些煞风景地想。
“这也……太丰盛了!”月永レオ捧着便当盒双目放光,以对男人笨拙的示好,“我如果是濑名老/师的孩子就好了,每天都能吃到这种层级的便当呢!”而犹如一瞬被戳中内心,或是恰到好处地妥帖了愿景,濑名泉的脸唰地红透,目光转向窗外,面色与橙红绛紫的天幕遥相呼应:“说什么呢你……”
“难道濑名老/师没有给您儿子做过这种便当吗?”
“又当爹又当妈地把孩子拉扯大,从小到大每天不重样,”像在向他讨安慰般,濑名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可惜他不领情罢了,只心心念念着他那个死在太平洋上空的妈妈——”
“唔,真是不懂珍惜!要知道,我有多少年没有吃到爸爸妈妈/的便当了——”
旁侧的月永琉可低下头。他的话语一瞬间哽住,横亘在二人间的是诡异的宁静。他们对视,视线再心有灵犀地一并游/移,都在满打满算地想安慰对方,并为不小心触到对方的雷区而深感歉意(彼此又都想让对方不必放在心上)。只得闷头吃饭转移话题的月永レオ不住地夸赞濑名泉的好厨艺,惹得对方颇为自得。而后过了数日,待月永琉可病情好转,月永レオ便恢复了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生活,去居酒屋和酒吧打工,去琴房练习,课余时去听濑名泉的课,再顺理成章地被濑名泉送回医院——不知不觉中,他已然习惯了收下濑名泉的好意,搭乘他的宾利也来得轻车熟路了。
“三毛缟妈妈!”月永レオ踏进居酒屋大门,迎面撞上正与本田纯一郎聊天的三毛缟斑,对方的神情却显然不轻/松:“是レオさん啊。你搭了那位alpha的车来?”
“嗯嗯,与三毛缟妈妈同样,那位先生是我的老/师哦?——不管他是不是我的老/师,但至少他是一位老/师没错,C大历/史系的。是位很有师德的老/师,也是个很好的人!我喜欢上他了!”
他颇有底气地对着他高中转校后的老/师兼班主/任手舞足蹈比划着。能考上C大,除却了朔间零的引荐外,也多亏了三毛缟斑的栽培与鼓励。对方的父亲是警/察,母亲是黑/道,(借用与他暂且不认识的羽风薰的话来说,这种结合当真是出于浪漫的爱情),他本人除了教课外纵横黑白两界,在哪里都格外吃得开。而他这位得意门生(至少月永レオ自我认知是如此)也一脉相承了他的好人缘。而三毛缟斑显然没有心情同他侃大山,他闷头拐进个无人的包间,与月永レオ相对而坐,开门见山地切入正题:“我今天要说的事,是关于山本康一的。”
“山本……”月永レオ呢喃,一瞬的回忆过电般连通了他的神/经元。百般不适自上而下地席卷了他,是一种晕眩、作呕、头痛欲裂的杂糅。PTSD最为严重的那段时期,他路过写有“山本”(常见姓氏)的牌匾,乃至被提及与他相关的一切(譬如“历/史”)都会当即发作。这是深埋在他心中的痼疾。
“啊哈哈,他,他怎么了?他终于死了吗?”
月永レオ强装笑颜,试探着开口。并非“旧情未了”,硬要说的话他对其恨/之/入/骨,多么希望从三毛缟口/中的下一句便是“他的确死了”,却又出于一颗善心而于心不忍,感到自己口不择言太过分……如此当真是一种矛盾。
“他没有死。他还来到过这里——”,三毛缟斑指指居酒屋的牌匾,“探听过你的消息,很显然特地盯梢过。更甚的是,他也在C大。”
“……历/史系?”
“没错。”
“……”
“我这程前来,也为了提醒レオさん要格外小心。山本康一也好,与‘濑名老/师’的相会也罢——千万不要再次轻易地对他人付诸信任,人不可以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没事的,哈哈……”月永レオ勉力挤出一个支离破碎的笑容,“我已经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了,某种程度上,这还是多亏了濑名老/师……感谢三毛缟妈妈几年如一日的守护,但这次,可以暂先允许我走一步看一步吗?”
TBC.
过渡章是真的很难写……
还算喜欢的话可以给我红心蓝手(尤其是)评论嘛!小辣在此谢过大家qvq
【泉レオ/ABO】恋音と雨空 Chapter 4
阅前必读见这里 阅前必读
完整版见自助食用指南,感谢 @夔周 老师提供前面一部分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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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音と雨空
by lattice
Chapter 4
“濑名老/师,可以请您扮演我的‘爸爸’吗?”
(省略无关紧要2344字)
佣人将煎蛋、吐司与三明治呈上桌,微博炉中嗡嗡温着热牛奶。现年13岁,总是心事重重的濑名悠介与他相对而坐,边刷手/机边无言地向口/中塞食物。饭罢,儿子起身擦擦手,单手拎起双肩背包,格外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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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版见自助食用指南,感谢 @夔周 老师提供前面一部分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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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音と雨空
by lattice
Chapter 4
“濑名老/师,可以请您扮演我的‘爸爸’吗?”
(省略无关紧要2344字)
佣人将煎蛋、吐司与三明治呈上桌,微博炉中嗡嗡温着热牛奶。现年13岁,总是心事重重的濑名悠介与他相对而坐,边刷手/机边无言地向口/中塞食物。饭罢,儿子起身擦擦手,单手拎起双肩背包,格外刻意地“咣”一声关上濑名家大门,徒留给他一个瘦削的背影,与衬衫两件套凸显出轮廓分明的肱二头肌。纵使他一早便知早年丧母的儿子相比同龄人过早地成熟了,比起朝夕相伴中点滴可见他的成长,濑名泉对此的知悉却更是跳跃式的、阶段性的。
而当同样心事重重的濑名泉在早高峰中驱车到C大,打点好一切走进教室,一眼见到当真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月永レオ,当下的他差点因震/惊而厥过去。震撼之情难以言表,好在辗转/世间历练出的自持让他至少面上古井无波。而后一个半小时内,他全程不知自己讲了些什么,罔顾内容与条理,只知那股密密麻麻的悸/动像雨水落在紫/阳花上,又如成群结队的蚂蚁途经雨后沁凉的土壤,周而复始地叩击着他酸涩的心房。
“为了猫连撑伞都不顾了,你是笨/蛋么!”
大肚子的猫儿同对方依依不舍地挥别,终究冒着雨喵喵地溜回了草丛。待到这充实的一日行将落幕,雨水涂抹开瑰丽的夕照。橙红绛紫的天幕下,图书馆七楼不为人知的一角,虚掩房门的日本史-世界史浏览室内,濑名泉翻箱倒柜找出一条新毛巾向月永レオ丢去,再翻出件自己穿过数次的白衬衫——是他代/表历/史学院参加市运会的纪/念文化衫,他曾穿着它代/表C大夺得网球比赛的头筹,可谓是功绩赫赫的战袍。
稳当当接过毛巾的人连声道谢,胡乱而不得章法地擦/拭那头湿/漉/漉的橙发。发辫散开,星星发绳松垮地束在腕上。为证明自己是beta般,疑似是omega的男孩居然毫无顾虑地正对他褪去淋湿的两件套,任锋利的蝴蝶骨与锁骨,及两处樱粉任他一览。眼前之景令他呼吸一窒——即便他在梦中亲历过多次更为真切的,却也知那不过是自己念想的具象化而已,比不得眼前携着热气的鲜活的存在。
而对方大咧咧地转身,套着件略大的到大/腿/根的衬衫,瘦削的身板分明没有一处贴合他的喜好,却似乎将他的既有喜好打碎了重组了似的。他便只得作壁上观,抱着臂看他双手后探,系上那件略显老气的咖色围裙,再于腰后松松垮垮地系上个过大的蝴蝶结,仿佛轻轻一拉扯便能脱落般,左右飘摇如猫咪的,又像是哆啦A梦的尾巴。而对方见他盯着围裙出神,似乎有/意打断他的心猿意马:“怎么了,濑名老/师,是我系得不好吗?”
“没有,不是,”濑名泉沙哑地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咽喉干渴得厉害,“比起系鞋带那次,れおくん可是大有进步呢?”
“嘿嘿,那就好!”
“……今天的课上,れおくん也表现得不错呢?”
闻言,男孩的脸唰地红透,期期艾艾着表露/出甚少容他一睹的忸怩,“我,我分明没有回答上濑名老/师的问题吧……”
“当然,你还有进步的余地。下节课,れおくん还来吗?”
在他未曾发觉时,他的声音越发小,视线越发飘忽,整个人越发底气不足。他的闪躲与不安被男孩尽收眼底,对方有/意为他振奋精神般:“追求濑名老/师的试炼,每节课我都不会缺席的!”
——好,好,乖孩子。见月永レオ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濑名泉不由失笑,凭长辈的本能上手揉/揉对方的头,不知不觉中此举被自己飘摇不定的恋心添进几分暧昧的成分,自然被对方闪身躲开。他的手僵在原地,而后缓解尴尬般一推眼镜——说实话,这让他颇为受伤。
“之前给你系鞋带的时候就想说了,れおくん很怕我吗?”
“嗯,有点。”男孩诚实地点头。
他干笑着:“这个回答可真让我受伤啊。”
“因为濑名老/师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典范嘛……”
“什么啊……”
“我是认真的!”男孩叉起腰来,“濑名老/师在我心中,美得仿佛一尊雕塑!能够让我的inspiration不止息地喷/涌!”
雕塑也好别的也罢,送走了最后一位读者,二人在再无他人的浏览室相对无言了一阵,唯二有钥匙的濑名泉与月永レオ决定关门走人。透/明的大伞妥帖地笼罩着二人的身形轮廓,彼此的肩头却仍湿/了大半,归咎于童心未泯的月永レオ专捡水坑踩,嚷着水花溅起的琳琅是inspiration的助兴,再被濑名泉一把捞过臂膀光/明正大地拽入怀中,此情此境如何的亲/昵举措都不显突兀。
待他们途经了几处紫/阳花田,踏着夕阳的末尾行至停车场前,置身于分别的岔路口时,濑名泉将一副备用的透/明伞递给月永レオ。如若是平日的他,面对着丝毫不报以歪心思的自家学/生,一定会善意提出或许能送对方一程。而今又该如何是好,该说些什么呢?譬如“想来我家吗”?……为时过早。濑名泉只是状若无意地背对他,望向自己宾利的方向:“呃……需要我开车送你回去,载你一程吗?”
“不用了!”月永レオ摇头如拨浪鼓。
“嗯?”他略显烦躁地拖着长腔,“你难道是怕被外人说什么吗?”
“不,我是担心濑名老/师会被……!”
“我问心无愧,没什么好怕的。”明显问心有愧的人摸/着脖子。
“所以,”男孩仰面,视线与他微妙地交汇,“濑名老/师,您和羽风教授的‘传闻’……”
“什么传闻?”濑名泉头脑风暴一番,想起女孩们的交头接耳,恍然大悟状,“啊,啊,你很在意吗?”
“实话实说,当然很在意哦。”男孩低下头颅,撑开那柄备用伞,一手紧/握住伞柄,一手揪紧了胸口的布料,“虽然层叠的快乐相累积,常常能使我飘飘然忘记了现实,但冷静下来后,总还是会来回翻覆地念及……在‘湿/漉/漉的小猫’遇见我的那个晚上,及之前之后的许多个晚上,您当真坐上了他的车吗?”
濑名泉愣在原地,一时不解其中意。而后啼笑皆非——这个小男孩似乎在吃他的醋:“作为普通好友载对方一程而已,又怎么了?如若不是你那晚跑得快,你也可以坐上我的车吧。”
……不,那晚我喝酒了,他想。需要一些天时地利人和的场景,正如现在。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当他总算鼓足勇气呈递邀请函时,男孩瞪圆了猫般的绿眸:“濑名老/师,您究竟是怎样看待我呢?把‘我乘您的车’说得如此轻飘飘……我在您心里的地位,究竟是怎样的?我怕我即便每天去听您的课,去图书馆为您打下手,为您献上所有的热忱与忠诚,到头来在您心中的地位,也终究和您普通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等下,这又是什么展开啊?而男孩不达目的不罢休般上前几步,硬生生要将他所有偏爱与臆想都迫不及待地逼出胸腔摆在台面上。他被月永レオ的气势骇得后退几步,握伞的手不显眼地颤/抖。于是他对月永レオ,也是对自己说:“有些事最忌讳‘操之过急’。れおくん还年轻,‘为时过早’的道理即便现在不明白,以后也终究会领悟的。”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秉承如此的处世哲学,静候一个能容许他们互相倾诉爱意的最佳时机。男孩闻言,低下头来,神情不令他看得分明。濑名泉刚想说什么,只见对方猛地对他鞠下个九十度的深躬,三秒后,抓起那柄伞头也不回地冲进雨幕里。踏踏的步伐消弭得极快,不过多时他的耳畔便只余雨水叩击屋檐的脆响,在紫/阳花盛放的这幕延宕中烙在他的心上。
站在家门前指纹解锁,他将雨伞撑开在前厅晾晒,浓浓饭香味袭来,令他有一瞬的怔神。纵使他笨拙古板不知如何去爱,他也终究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儿子组成了一个名为“家”的小集/团。不比那位已故的摩登女性十指不沾阳春水,并视家庭为所追求的幸福人生的束缚,他们的儿子濑名悠介按原样继承了他的一手好厨艺。厨房传来有些跑调的歌声,连这副不甚出众的歌喉也与他一脉相承。
并没有一如既往在社团活动中拖到很晚,更是破天荒地心情不错,乃至于代替了佣人亲自下厨,一定发生了天大的好事。这一点,他在濑名悠介的好脸色上得到了证实。就餐时儿子主动同他打招呼,为他拉椅子,替他夹放得远的菜,甚至首度主动同他聊起学校的事——社团活动的见闻,刚换的座位,新上/任的班主/任……儿子的异样(好的方面)令月永レオ带来的一团凝滞的暑热消散殆尽。融进儿子关怀的饭菜也比往日可口不少,却终究令他疑窦丛生。
饭罢,濑名悠介进了次卧的浴/室洗澡,顶着一头发胶的,今日再无其他安排的濑名泉却并不着急进主卧的浴/室。他蹑手蹑脚地推开濑名悠介的房门,他的关怀不显山不露水,迂回而别扭,总在奇怪的方面旁逸斜出。分明是他购入的豪宅,作为他家中的一部分,濑名悠介的房间却因太久不曾踏入而令他倍感陌生。往日的父子俩一个待在书房,一个待在卧室闭门不出,偌大的居室内二人的行踪甚至能全无交集。濑名泉的视线从架子上的吉他谱流连至桌面。小本上写着歌词,注满了秘而不宣的少年心事。变声期的濑名悠介加入了学校的演奏部,负责作曲与吉他演奏,而他尚且不知儿子还会作词(虽然他知晓儿子同样遗传了自己的好文笔),由此由衷地为他心生自豪。
……等下,他俯身,聚精会神地望向本子旁侧的信纸。明显与儿子有别的清隽的女生字迹,亲切地称呼他为“悠介君”,具体/内容让年方三十五岁的老父亲老脸一红。原来如此,年轻真好啊,他摇头微笑,无端的自豪更深了几分。一如想当年自己的“英勇事迹”,无非是干坐在那里便能招致一众beta与omega们的瞩目。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而当他沉浸在追忆往昔的五味杂陈中时,目光注意到垃/圾桶中的碎纸——像是碎信封。
濑名悠介有着洁癖,垃/圾桶向来及时清空。他蹲下仔细端详:碎信封背面的纹路有几分眼熟,似乎前几天就刚刚见到……没错,他的心一沉:是数日前居委会下发给独身人群的,相亲联谊会的邀请函,写着“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云云,被他草草浏览后随手压在了书房的键盘下。
“想给我找个新的母亲,让来路不明的家伙顶替妈妈/的位置,”不知何时,披着浴衣的濑名悠介站在身后,言语至行动恢复了往日的冷感,“您想都不要想。”
“是谁,允许你擅自进我的房间,翻/动我的文件,”濑名泉站起身,声音冷若冰窟,“乃至私自撕毁我的信件的?”
“那又是谁,允许您擅自进我的房间,”与他相仿的语气中添入几分学葫芦画瓢模仿大人讲话的滑稽,“乃至私自乱翻我的垃/圾桶的?”
“这次是无关痛痒的东西,下次谁知又会是什么重要的文件呢?”濑名泉冷面坐在椅子上,“我真是造了孽,怎么教出来你这样个逆子——”
“如若不是我擅自逾矩,我又怎会知道您已经满打满算地想请别人来担任我的‘母亲’呢?”与他样貌相仿的男孩声音抬高了八度,出言不逊却又不忘敬语,“我警告您,妈妈对我来说不是单纯的‘职责’,不是随便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都能来充当的!”
“你说什么?!”濑名泉蓦地站起吼出一句。是他的错,他在濑名悠介不曾知晓时,便已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代入了对象,源自那双紫/阳花下雨中湿/漉/漉的绿眸,活像只亟待被挂上写着“濑名”的标牌的流浪橘猫。月永レオ就是月永レオ,是不容任何人妄自置喙、怀揣恶意兀自评判的对象,即便贵为他的儿子也不可。
不分场合不嫌事大的亲戚曾告诉年幼的濑名悠介:有了后娘就会有了后爹。濑名泉对挑/拨离间的言/论嗤之以鼻,却只此一瞬有些认同这句话的合理性:“我是说,不可以私自动长辈的所有物,或对陌生人的人格进行侮辱,”他的底气愈发不足,“更甚者,捏造出一个不存在的人,去攻击这个虚无缥缈的目标,无端针对一位‘假想敌’呢?”
“不是‘假想敌’,”濑名悠介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悲怆,“看您的反应,我确信了当真有这样一位存在,让我生活在不安中,惶惶然不可终日的——”
而比起当即摔门而去,濑名泉不愿再坐回椅子或是床/上。他叉着腰在房间里逡巡,拍拍桌面又吹胡子瞪眼:“啊……真是够了!我是你的父亲,不是时刻服/务于你的工具人。我有着自己的生活与喜怒哀乐,地球不是无时无刻围绕你转的!”言罢便后悔,感到出口过重,更甚觉得与儿子斤斤计较的自己当真像极了低龄儿童,道歉之辞终究碍于面子,说出的话更是覆水难收——无可奈何的事,他当父亲过于早了,早于自身成长到拥有一个完全独/立的人格。他颇为自嘲:自己对于儿子的失败教养经历,能被当作社/会反/对早婚早孕的鲜明案例了。
终究还是摔门而去。丢下了抱膝抽噎的濑名悠介,濑名泉撑起泛着潮气的伞冲进雨里,发动那辆陪伴他数年的宾利。一脚油门拐上大路,在烦闷的雨水中像极了没头苍蝇。依照习惯驶过几个街区,不知不觉抵达大学城的门前,标有“C大生活区”的牌匾在风雨中飘摇。
——据那日听酒保们的谈论,月永レオ似乎不住在学校。因而他在风雨交加之夜,于C大附近逢上月永レオ的概率微乎其微。纵使如此,他在愧疚与懊恼的杂糅中也抱有一丝不息的希望。循规蹈矩的生活亟需片刻的喘息之机,偶尔也会渴望身份互换。他于今日头一回艳羡起那只大肚子的灰猫,能够安居在月永レオ的怀抱里呼噜噜地撒娇,听他用清亮的语调安慰:“没事了,你已经做得很棒了,乖孩子,乖孩子~”
他昏头转向地继续前行,车载导航显示他已然抵达了与C大毗邻的富人区的尽头。驶过两个世界的分界线,交通愈发堵塞,多的是被暴雨困在途中,推着自行车与摩托车艰难前行的人群。他有/意放慢车速,却难免溅起水花,这辆招摇过市的宾利意料之中招致了路人的咒骂。拐到这里就是个错误,濑名泉装作听不见闷头开车。而在他几近放弃的前一秒,眼尖的大学老/师在毛玻璃般的雨水屏障外,一眼瞅见那抹归属于自己那把伞下,被蘸满自身气息的白衬衫裹起的,终将归属于自己的那抹鲜亮的橙。
……不,似乎是两抹。他腾出只手揉/揉眼,心想难道散光又加重了。待他慢吞吞地驶近,这才看清眼前之景:月永レオ艰难地撑着那柄透/明伞,一手搀着个束起两股毛/茸/茸橙色发辫的,像是他妹妹的女孩。后者打着柄小花伞,一步一踉跄。二人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风将两柄伞刮得东倒西歪,汇入偌大城市不为人知的晦暗一隅里。比起急着鸣笛彰显存在感,安居在车里与风雨隔绝,舒服地吹着空调的男人只是慢慢地尾随并观望了一阵。直至那柄小花伞向旁倾斜到一侧,体力不支的女孩晕倒在少年怀里,月永レオ的哭声与求救穿透车玻璃直抵耳畔——
显然在苦日子中辗转过的少年搂/抱着晕倒的妹妹,无望地在雨水中拦车。四下不见计程车的踪迹(即便身处寸土寸金的东京,暴雨天出门拉客的出租车也是少数),便只得无望地依次拍着过路的汽车的车窗,勉力对着“妹妹生病了急着去医院”的口型,被溅上一身泥水,或是招致一句臭骂——是时候了,他深谙如何能最大限度地激发出他的惊喜与感恩戴德,要做便做姗姗来迟的第一束救命稻草,抑或是来之不易的最后一捧雪中炭火。于是这辆携满希望与愿景的宾利带着仅存的一线生机状若无意地停在月永レオ的面前,雨刷器扑簌扑簌地响着。
TBC.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章更比一章长了orz
喜欢的话欢迎红心蓝手尤其是评论吧!小辣在此谢过大家qvq
【泉レオ/ABO】恋音と雨空 Chapte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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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音と雨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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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上午十点,月永レオ走出图书馆大门,扑面撞进闷热的暑气里。他抬头望向阴沉的天幕,层叠的积雨云颇有气势地压近,低飞的蜻蜓打着转尾随着作曲天才的步伐。也罢,他自幼就有吸引小动物的……禀赋?总之如此之景昭告着一场春夏之际盛大的落雨,他也亟待它一扫近日的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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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上午十点,月永レオ走出图书馆大门,扑面撞进闷热的暑气里。他抬头望向阴沉的天幕,层叠的积雨云颇有气势地压近,低飞的蜻蜓打着转尾随着作曲天才的步伐。也罢,他自幼就有吸引小动物的……禀赋?总之如此之景昭告着一场春夏之际盛大的落雨,他也亟待它一扫近日的闷热。月永レオ确认一番,小琉可送的小花伞妥帖地装在背包里,他捏起领口通风换气,用手背胡乱一抹头顶的汗滴。打开手/机查询多方打听来的濑名泉的课表,决定给他一个“不期而遇”的惊喜。
穿过大半个校区,在装修奢华的建筑物间逡巡,他终于抵达了历/史学院门前。电梯前黑压压的人群令他望而生畏,催着他闪身爬上人较少的一侧楼梯。即便有浓浓的阻隔剂加持,他却也本能规避人多的场合。出于一些一言难尽的缘由,他对此学科向来是怀揣着几分避讳与忌惮的。途经二至四楼规模壮/大的日本史分部,他匆匆瞥了眼壮丽的浮世绘壁画便闷头前进,直至抵达目的地五层——迎面入目的浮雕主题为《荷马史诗》,大气恢弘的希腊式镂刻,远远望去颇为气派,却不比二到四楼的人声鼎沸,古典的装潢彰显出一种奢华的空落。
门可罗雀的资料档/案处,崭新得看不出使用痕迹空的教室,他一间间抬头望着,终于抵达了濑名泉的西洋古典学课程的门扉。他推门,本以为依旧人烟罕至,却当头撞上满教室学/生,是他所见这层楼中人最密集、学习氛围最为浓厚之处了。对着课桌上排满的书、笔记本与iPad,月永レオ颇为不适应,他所在的音乐学院的豪门贵胄们向来对课程不甚热心,纵使身为来去如风的月永レオ,如他这般每节课都不落的也是极少数。
……毕竟是花费许多功夫,耗尽毕生运数才考上的大学,他还是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受教育机会的。他捂紧/小鸭子背包,赶在上课铃打响前猫着腰溜进唯独有空位的第一排正中/央。坐在濑名泉眼皮子下会不会奇怪之类的琐事,他也无暇顾及了,任旁侧的女孩讶异地望见他变戏法般从包里掏出一个作曲本和一支笔。
“怎么样,我的小包包是不是很可爱呢?但它可不是花瓶哦,就像一个哆啦A梦的口袋,除了这些外还能装进我喷/涌而出的inspiration!”
月永レオ笑着回应她的视线。他天生坐拥能和任何人攀谈的本领,在上高中前一直有着好人缘。世上的大家都是好人,都是能用“爱”彼此感/化的存在,彼时的他如此坚信着。而今的作曲天才虽然不复那份傻气的天真,却依旧以直觉认定面前的女孩是好人,至少同他很投缘。
“哈哈,你讲话真有/意思呢。”一眼便能认出是beta的女孩拢一拢褐色的长发,眨一眨水蓝色的眼眸,“你是新同学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历/史B班的班长,西洋古典学部的委/员,叫我‘杏’就好。”
“好的小杏,我是音乐学院的月永レオ!今天第一次来听课~”月永レオ笑眯眯地伸手与她相握,“你是西洋古典学部的委/员,那么你就是濑名老/师的——”
“没错,换句话说,我就是濑名老/师的‘课代/表’,最亲近他的存在。”名为杏的女孩狡黠地微笑着,“月永君也是特地为了濑名老/师前来的吗?”
“没错哦。我啊,喜欢上濑名老/师了!”
似要昭告天下般,月永レオ颇为自得地叉着腰,口出豪言后才想起濑名泉叮嘱的要小声,整个班的大二学/生却都视若无睹。此情此境让月永レオ颇为尴尬,只得打着哈哈摸/着脖子来掩盖——奈何他的感情就是这般质朴且纯粹,是呈上的不掺任何杂质的剔透本心。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杏见怪不怪地点头。
“杏怎么是这般反应!”他颇没底气地开口,“……好像这多稀松平常似的。”
“可不止是‘稀松平常’。”女孩拿出课本与iPad,“濑名老/师可是‘历/史学院第一男神’,爱慕他的男男女/女能挤满一个足球场了。你当然不是第一个——争先恐后打听他的课表,硬着头皮来听外行人心目中‘枯燥乏味’的课程,再知难而退半途而废——不仅如此,我们学院内部也有很多beta、omega乃至alpha,对他报以无望的恋心的。”
管他本院外院,我和他们都不同,月永レオ无言攥紧了拳头:至少我有濑名老/师的电/话……还是他亲自给我的。而仿佛在读心般,女孩粲然地微笑着:“我有老/师的电/话,不过为了避免老/师被骚扰,一般人我可不给他。不知为什么,我感到和你非常投缘。你如果想要,我可以破例给你哦?”
……原来在座的各位,他的学/生,人手拥有濑名老/师的电/话,且获得渠道是如此轻易。月永レオ颇为颓丧地垂下头,感到原本温热地熨帖着他心脏的纸条迅速冷却,乃至冷若坚冰了。而见他神态有异,女孩开口:“月永君,是喜欢濑名老/师哪一点呢?”
“唔……”月永レオ迄今不曾思考过这等问题。感情的诞生是自然而然的——那张漂亮的脸足以让inspiration奔涌,而灵感可供自己维生,四舍五入濑名泉就是自己的生活必需品。他原样复述给杏,加入一些咏叹式的语气:“这样告诉你,小杏会不会觉得我浅薄呢?觉得我是只看脸的庸人……虽然事实没两样罢了。”
“不会哦,”杏微笑摇头,“如你所言,感情既然诞生,那自然有它的道理。喜欢濑名老/师的大家都是同样的,被外貌吸引,再臣服于他内里别扭的温柔,最终化为对长辈的尊敬……”
“虽然和他没太相处过,但我的确能感觉到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啦。”月永レオ挠着头,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仿佛如此是轻看了他的感情似的,于是他蓦地起身,幅度极大地为她比划着,“但是不太一样,我是认真的,对他怀有爱情——”
女孩见状,投以同等认真的注视:“何谓‘你的爱情’呢?”
“约莫与我对音符怀抱的感情同等吧……”
“嗯,嗯,”女孩眨眨眼,“我们走着瞧。”她低头又抬头,似要刻意为他的求爱之路平添荆棘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忘记告诉月永君了,濑名老/师有个儿子,长得几乎和他一模一样,仿佛另一半的基因完全没有发挥功效似的。”
“什么,他结婚了?!”月永レオ失声喊出,几乎脱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女孩不由失笑,托着腮灼灼地望来:“你是真的很喜欢他呢。好消息:濑名老/师是离异还是丧偶来着……总之他现在单身哦。”
原来如此,吓死我了,月永レオ在心底擦一把汗时,嘁嘁喳喳的教室倏然沉寂,抬头望见他朝思暮想的人信步迈入教室,依旧戴着那副斯文败类的金丝镜,蜷曲的灰发抹上发蜡,刘海一丝不苟地梳起,却较上次所见有着细微的差别。
而这份差别当然被整个教室尽收眼底。进门的濑名泉却并不着急讲课,只见他放下书本与保温杯,又出门与一位等候多时的金发男性嘀咕着什么。月永レオ竖/起耳朵,闻见后座两位女生的交头接耳:濑名老/师今天换了发型,果然正因为羽风教授啊~作曲天才不解其意地望向杏,对方噗噗地笑着,凑近他耳畔压低嗓:“那是海洋学院的羽风教授,是濑名老/师的大亲友——班上好多同学在嗑濑名老/师和羽风教授的cp哦,她们也总能嗑到糖就是了。听说昨天还是前天,有人撞见喝醉的濑名老/师上了羽风教授的奔驰呢。”
“羽风教授……”月永レオ斜睨着那位举止轻佻的金发男人,总觉得几分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也是一位alpha啊。”
“嗯嗯,不过嗑cp嘛,就是要百无禁忌。”
“‘CP’,是什么?”
“是‘Coupling——’”杏刚想为他展开解释,便见濑名老/师再次步入教室,如/梦/初/醒的女孩哎呀了一声,匆匆上台对老/师小声道歉,而后飞速地调试起多媒体设备。濑名泉表示没事,声音仍然是冷冷的,目光如剑般扫视他的班级,却在聚焦于第一排正中/央时倏然被抽走筋骨般柔了下来——
没错,濑名泉与月永レオ在奇异的场合达成了对视,并且令月永レオ旗开得胜地捕捉到了一瞬浮现在他颊侧的红晕。或许梦中的景象成了真,可能在心猿意马的濑名老/师背身阻碍他一马平川的丈量,欲/盖/弥/彰地干咳几声清清嗓,而后似要将原先的教案推/翻重来,却唯独专为他一人书写规划。只见他暂且罔顾置备好的多媒体,漂亮的指尖捏起一支粉笔,拉过黑板唰唰落笔,字迹刚劲瘦长又利落,入门级内容却似乎意有所指——
什么是古典学;为什么要学习古典学;人文教育的意义。
“这位新来的同学,”透过厚厚的镜片,被点名的第一排正中/央月永レオ窥见几分他吊诡的坏心思,“你来系统回答一下。”
——濑名老/师明知我对此一无所知,却故意让我出丑!道听途说的消息都是他“为人老式正派”,当真吗!濑名老/师分明就“师德败坏”,坏心眼!月永レオ在心中不断哀嚎,在杏的胳膊肘示意下只得慢吞吞站起:“呃……呜?inspiration……?”
这难道是他为每一位追求者设下的谜题,只有回答正确出口成章才能破/解通往他的世界的大门上的秘钥吗!还是说,濑名老/师当真喜欢这种师生情/趣play……该如何是好呢,总不能照实回答“意义就是为了你这张漂亮的脸”,而濑名泉似乎早有预料般抱臂微笑着,以一位师长的身份当真在静候他口吐莲花。
他的(营业)笑容是极具攻击性的,镜片也不曾将其削去分毫,如利刃般直抵他的心房,须臾间将其的防守搅成一滩混沌,乃至溃不成军。而见月永レオ手脚不知该往何处放的局促不安状,濑名泉似乎也不打算太过于为难他,只颔首放他一条生路,挥挥手让他坐下了。而后踱步至讲台中/央,慢条斯理地开口:
“为新来的同学普及一下——狭义的古典学就是研究古代的地中海世界,以古希腊古罗马为代/表,文学、史学、哲学、艺术史都是其研究内容。但古典学目前不管在国内还是西方都很小众,且正在不断衰落。虽然我们学校将它设置在历/史学院,但它实则是一个非常一体化的学科,不会将文学、历/史、哲学、艺术刻意分割开来。比如柏拉图笔下的苏格拉底在讨论哲学时经常引用甚至创造神话故事,而雅典的悲剧和戏剧里又充满了对政/治、历/史、文化的隐喻和影射。
“以我自己的一个学/生举例,他对Hellenistic Age感兴趣,我会引导他对于历/史发展脉络去做系统的学习。而如果是从古典文学的角度开始学习,文学就包括了荷马,雅典悲剧、喜剧,甚至柏拉图也可以作为素材去探讨。如果不能对古代世界有一个完整的认识,那我们对古典学研究就无从谈起。它自带的在人文领域综合性的特点,使学科本身成为一个在西方古代背景下包罗万象的学科。
“美国人文注重critical thinking,但是其实批判性的思考不仅仅在于理性,在情感上也很重要。学习人文对我来说是mentally和emotionally兼具的巨大满足。比如《伊利亚特》的结尾是阿喀琉斯因为拒绝参战失去了自己的挚友Patroclus,特洛伊国王Priams赎回自己儿子Hector的尸体,这样的场景是所有人类都能共情的。《伊利亚特》全方位描写了战争带来的荣耀和无休止的痛苦,这都是人文本身能带给人的直接的共鸣。希罗多德中平定战乱后的大流士和同伴讨论国/家应该使用怎样的政/治制/度,大流士批判了民/主制/度的低效性,波斯在他的领/导下逐渐强盛。但也由于他和儿子薛西斯的对征服的渴望,远征希腊最后两次惨败,也让我们看到了君主制的利弊两面——这些历/史、人文和文学内容对于我们理解现在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都具有一定的启迪。人文教育除了能直接地培养人类的共情能力、感知能力外,在我们面对社/会问题和矛盾时,它也能给予人们更多元的思考空间,对人的心智成长起到巨大的助力。
“我还想补充一点,关于大众对于人文错误的认识。人文教育包括古典学给人的刻板印象是‘精英教育’。Classics这个词本身也是一个阶/级性比较明显的词。虽然古典学将西方古代文明作为研究对象,但是目前我们学科内有一种anti-colonialiSΜ和anti-elitiSΜ的思/潮,反/对‘古典学才是作为西方文明发源’或者‘世界文明中心’,古典学科也正处于一个自我反思、自我重建的过程中。曾有人把古典学定义成精英学科,我个人非常反感这样的观点。理想的古典学是一个兼容并蓄的学科。无论有没有学习过古代语言,每个人都有权/利去认识、了解这片广阔的古代地中海世界。我们古典系学/生该做的不是去一遍一遍重新修葺这面已经快要推/倒的高墙,而是要利/用自己专/业的知识把‘我们的’古代世界变成‘所有人’的古代世界。”*
讲解逻辑清晰富有条理,时不时夹带着几句洋屁。原来如此,月永レオ咬着笔杆赞许地连连点头,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濑名老/师回身在黑板上落笔,任月永レオ眯起眼望去,再埋头唰唰记下他推荐的书单:嗯……Jeremy McInerney的《Ancient Greece A New History》;除Emily WIlson翻译的《奥德赛》外,Robert FagLЕS和Stanley Lombardo等的译本也非常经典。皆是外文读物,对他而言也需花费一些功夫去钻研。
回归正题,本堂课的专题为“伯罗奔尼撒战争”,而相较外界对于人文学科的刻板印象,传统认知中一味地放出布满文/字的ppt让学/生奋笔疾书抄的课堂,濑名老/师的授课深/入/浅/出颇具吸引力。知识基础薄弱的月永レオ如在听天/书,略吃力地做笔记,恨不得将他每字每句都记下来,汇为一本《濑名老/师语录集》。纵使术业有专攻,饶是专为这张漂亮的脸而来的月永レオ,也听得入了神入了迷。一瞬感到自己当真要应了杏的预/言,要走上那些学/生们的老路了,身心被其俘获,油然而生一股对渊博的知识、对长者的敬意。
——也就只有看上这张脸的家伙们会听得这样专注吧。困难而鲜少回报,从来并非功成名就的捷径,由此堪称鸡肋的西洋古典学课程。倒数第二排,历/史学院学/生会长,日本史部委/员山本康一拧起眉心,在内心评判道:虽说濑名老/师通史课讲得还算马马虎虎,但比起自己的“恩/师”藤本宏,三十五岁还评不上副教授的濑名老/师,当真是没用呢。
比起这个……他翘着二郎腿转着笔,目光穿透重重人影,抵达第一排正中/央的橙色发辫上。不拘一格随意束起的发尾,当真没有第二位了,他却捕捉不到那样熟谙的气息——分明见到一张相似的脸,听见了相似的声音,而Alpha对omega的认知是气味绑定,嗅觉认知的精准度要远超视觉与听觉,成为辨识旧人的第一要义。
嘛,不急。既然那人似乎与濑名老/师有了联/系,后面的事就好办多了。他掏出手/机,点开名为藤本老/师的对话框:
蛮可惜的,今天的濑名老/师从为人到发言,也谨小慎微到找不出丝毫疏漏呢……不过我似乎找寻到了突破点,就让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哥/哥,你的恋爱进程如何了?”
系上围裙的月永琉可为他斟茶,月永レオ一口水喷/出来。暂不提这个,今日的妹妹声音有些沙哑,讲话也有些瓮声瓮气的。他抬头,以考量的视线望去(试图转移话题),女孩以一贯柔和的微笑抚平他的不安:“没事哥/哥,我只是稍微有点感冒,不用担心的——比起这个,凛月哥/哥都告诉我了。”
原来如此,月永レオ总算知道旁侧来不及收起的茶具是为谁置备的了。他去听濑名泉的课时,朔间凛月见缝插针地上/门“家访”来了,该说真会选时机。于是被揭了老底般的月永レオ逼着自己摆出哥/哥的威严来,坐得端正双手/交握,以对妹妹的审视:“没有问题吗,哥/哥?我听说你喜欢上的那位老/师,是历/史系的。”
“嗯,知道这一点的我也蛮诧异的吧。”
女孩面露微笑:“我很开心你能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重新去爱人。”
谁知道呢,月永レオ腹诽,却知自己先一步爱上了濑名泉,比起考量所有庸俗的事端,一切现实物理都须得靠边站。把背包放下解决了午饭,他在出租屋内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踏上了去居酒屋洗盘子的路。自从结识了濑名泉,多了项图书管理员的兼/职(加上去听濑名泉的课)后,他的生活连轴转,日程安排得满当当的,脑海里不再被过去的阴影充斥,终归是好事。
“我回来啦!”他宾至如归地推开居酒屋的大门,沾染啤酒气息的空调冷气席卷上他,他这朝登门得猝不及防,老板本田纯一郎慌张地收起小黄书:“你说你要上课,我本以为你会晚一点来的——说到这个,刚刚有个小伙子来了一趟,问到你的情况,前脚刚走,你现在出去说不定能遇到。”
——难道是濑名老/师?月永レオ迈出店门张望一番,并不见熟悉的人影,于是失落地重回店面:“那是一位怎样的人呢?”
“那可是位相当英俊的小伙子呢。还托我给你捎了话,说让你不要忘了他。”
——那当然英俊了,听他夸赞对方的容貌,月永レオ仿佛与有荣焉。他见过的人里,的确没有比濑名泉更为英俊的了!不要忘了他……约莫是,不要忘了给他打电/话,对吧!念及此,无端的愧疚袭上了他,自从濑名泉颇为暧昧地告知自己他的联/系方式后,他还不曾鼓/起勇气主动联络,今天无论如何要主动迈出这关键性的一步!一下午的兼/职,他在惴惴不安的忐忑中度过了,早早地吃了居酒屋的员工盒饭,刚过五点他便抓起包对本田纯一郎告别,一面向着学校图书馆的方位迈步,一面摩挲着手/机,指尖在“濑名老/师”的联络人上打转,犹豫着是否要点下拨号,不知不觉便漫步至图书馆楼下那片栽满紫/阳花的绿地。不待他下定决心,天色便蓦然暗下,细密的雨如织线般连缀而落,在地面弹跳出清冽的音符。
还好自己早有准备,他摸/向身侧去找那柄小花伞,却发现连包带伞都丢在了居酒屋。比起立刻冲上楼躲雨,他的心思犹豫不决地转圜,沁凉的空气无孔不入地拂上了他,涤荡着他的身心,他猛地吸上一口再回味良久,许久不曾寻得如此独处的宁静。没有百转千回的儿女情长,没有萦绕不去的纷纷扰扰,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人,于是他站立在雨中伸展双臂,用怀抱承接春/夏/之/交上天的恩泽——细密的凉意又是身心亟需的滋养,哺育着他的inspiration,就像,就像是濑名泉的目光。
月永レオ自认为不擅长抒情,也许久不曾在曲子中切身地抒情,而对方端坐在桌前的神态,抑或是站立在日光的尾巴中,烫金的字符在空中漂浮游荡,他印象中的濑名泉的形象向来是镀上一层金边,他的皮鞋踏着细碎的光影在他心上鼓噪着节拍。雨水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衣领,赠予他贴肤的凉意与几分清明,不待他在延宕中下定决心,一滴雨水润/湿手/机屏幕,难以推诿地替他按下了拨号键——
“喂?”
“喂,濑名老/师!我是月永!呃……我是‘れおくん’。”
窸窣的雨声为伴奏,月永レオ似能听见他的叹笑,方寸间熨帖在他的耳畔:“嗯,要好好记得我给你起的名字,‘れおくん’。”
“嗯,好哦,我是‘れおくん’……”红晕不适时地攀上他的颊侧,方感自己成为了被驯服的小动物,有独特的名称相联相系,该说是从野生态过渡为了家养宠物,“咦,我要说什么来着?”
他在雨水中缓缓下蹲——你的课上得很精彩,我想会会你的儿子,还是什么之类的?既然是濑名老/师说让自己“不要忘了他”,那于情于理总得由自身来找寻到话题!而碰巧来给他解围般,有只绿眼睛的大肚子虎斑猫踱步而来,抬头蹭蹭他的膝盖,胡须在他的手心间流连。一如前文所言,迪士尼公主般的月永レオ自幼有着吸引动物的本领,于是他寻到话题迫切地开口:“楼下有只很可爱的猫猫呢!看起来像怀着宝宝。濑名老/师喜欢猫吗?”
“比起人来说,不算讨厌。”
“那就来看看猫猫吧,”无端的冲动在他的心尖鼓噪,“更重要的是……我想见您,濑名老/师。有句话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即便今天中午才与您分别……却仿佛已然过去一个世纪似的。”
“那就抬头。”
雨突然小了。
成团成簇的紫/阳花,粉、蓝、紫交织,琉璃般承载着雨露,折射/出剔透而璀璨的光辉。他蹲踞在濑名老/师的伞下,让这一幕定格在他青春年岁的尾声里——猫咪伏/在他的膝上,向他伸出软/绵的肉爪。他透过镜片对上男人的蓝眸,清冽的笑意晕开在对方的眼底。雨水在一汪钴蓝的领域簌簌下落,携裹/着橙色的夕阳碎片在二人周/身营造结界,令他们在晕眩的幸福间画地为牢。
TBC.
*本文关于古典学的叙述引用与改写自知乎《古典学:一个永不消/亡的学科》。我的研究方向不是西洋古典学,但是对其抱有兴趣。如有冒犯,还请多多体谅(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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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レオ/ABO】恋音と雨空 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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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险些被他发现了。
濑名泉从最佳位席——能方便观测台上又不为人所知的隐秘之处抽身离开,慢慢踱步至吸烟室内,将薄荷口味的烟靠近zippo的火苗。
他吸上一口,沁凉的清爽感直冲大脑。与自身信息素相同气息的尼古丁裹挟着肺部细胞,缓缓渗入五/脏/六/腑。如同世上大多数同类,他格外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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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险些被他发现了。
濑名泉从最佳位席——能方便观测台上又不为人所知的隐秘之处抽身离开,慢慢踱步至吸烟室内,将薄荷口味的烟靠近zippo的火苗。
他吸上一口,沁凉的清爽感直冲大脑。与自身信息素相同气息的尼古丁裹挟着肺部细胞,缓缓渗入五/脏/六/腑。如同世上大多数同类,他格外自得于与生俱来的alpha身份。而尚不曾有第二人知晓的是,他实则更自矜于自身信息素的好味道。若不是秉承行走世间的礼仪,他是并不吝惜于将其时刻散发在外,笼络一票omega们的心的。
就当是为了回报以同等的礼仪,他抱臂倚在墙上,纤长的两指夹烟,缥缈的雾气间,心思飘摇到九霄云外去。料事如神如濑名泉,多少预见今日会再度逢上这双碧绿的眼瞳,源自数日来蹲守在图书馆七楼的,见面礼便是“我喜欢上濑名老/师了”的男孩——苍天为鉴,起初的他当真并非有/意来赴约。回溯至三天前,好友羽风薰神秘兮兮地将他带来“湿/漉/漉的小猫”,声称从侍者到歌者总会有他喜爱的一款。而他扪心评判,舞台上怀抱吉他的男孩还是相当符合店名的,是令人付诸怜爱,心生隔阂,却又终究欲罢不能的猫科动物。
早在五天前,那双亮荧荧的绿眸似在狩猎,他便无以推脱地被这头捕食中的小兽锁定在视域内,乃至通身动弹不得。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数度牵扯之下,外人观之的“性/冷/淡”濑名泉缕缕吐出一口烟,任那毛/茸/茸的橙色发辫拂在他心上涂抹勾连,来回翻覆扰得他酸酸/痒痒的,却有层屏障树立在胸前阻碍他去抓挠。因而这种无言的冲动胶着在他的胸腔,尖锐的棱角次次将要磨破那层藩篱,却又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似乎正要追求我。得出的结论让他感到几分好笑。若他的人生安排比现今再更紧凑些,名为月永レオ的男孩甚至足够当他的儿子了。他闭上眼,约莫500HZ的歌声穿透墙壁直抵耳畔,旋律是昭和末期流行的city pop,歌词无非是些情情爱/爱的陈词滥调。却归咎于自然界的捕食法则,引/诱他步步迈入圈套,被俘获至早先设下的天罗地网。
对方是omega。敏锐的直觉告诉濑名泉,但凭他过于精致的外貌,在男性中堪称“娇/小”的身材,乃至卓越的音乐天赋……而在当今,omega罔顾安危抛头露面,觊觎乃至追求一位alpha,都是闻所未闻的,因而更多的可能,则是月永レオ是一位略像omega的beta。
这一结论与直觉背道而驰,却并不令他意外。但凭濑名泉优渥的外貌、家境与职业,不疏于Alpha男性或女性向他抛出橄榄枝的,更何况一位beta男性呢?而遑论月永レオ是beta与否,课余打工可知经济并不充裕,因而顺水推舟送他个人情。更想揣摩他如何出棋,便有/意将其安插在自己身边——你不是喜欢我吗?那就以年上一方的宽容应允你接近我,容许你在我眼皮下步步为营。
而在其背面,他将不为人知的占有欲拢在一汪火苗里。濑名泉终究是掐灭烟蒂,对自己缜密的小心思方感好笑。他洗手,对镜浅浅补妆,拿起烟盒走出吸烟室,七拐八拐地前往正与大胸女酒保攀谈甚欢的好友羽风薰身畔。芳心纵火犯羽风先生年纪轻轻,亦是C大海洋生物系的王牌教授(比他高出两个level),总能不输他成为人群的焦点与中心。而对歌唱中的男孩显然毫无兴趣的人坐在距舞台极远的吧台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濑名君,啊,我一般叫他濑亲。”再讳莫如深地贴近女酒保耳畔,伸手指向舞台:“他看上了你们这里的驻唱哦,就是那个小男孩。”
反过来才对吧……濑名泉白了他一眼,却并不反驳什么。羽风薰瞥向他的烟盒:“今天居然是Seven Stars。我还以为古板的濑亲永远喜爱Pe/ace呢,符合你的尊贵身份。”
“不允许我偶尔换口味吗?”他拖着长腔以对友人的调侃,而为了今天这遭,他特地换上一套CLUB MONACO,从针织衫到休闲风衣,让他整个人年轻了五岁有余。三天前第一次造访时,他一身老学究装扮与周/身格格不入,据羽风薰所言颇像个来抓包来酒吧潇洒的儿子的老父亲。
……我也没有那般不近人情或是薄情寡欲吧,他暗忖道。高岭之花一朝拜倒在酒吧小男孩的石榴裙下云云,听昔日同窗兼好友调侃他“形象尽毁”,他坐在狭小的转椅上,手脚不知该往何处放。他透过重重人影瞥向舞台中/央,只是歌声便让他……也不能说通体不适吧,该说是新衣/裤的通病,总觉得有些发紧,哪里勒得难受,绷得很不舒服。
“怎么,是谁对月ぴ感兴趣呀,是你吗,这位金发的先生?”
一位黑发红眸的酒保头头打断他的心猿意马。羽风薰连连摆手:“不,我用人格担保我不喜欢男的。”
“那是谁,这位灰发的先生吗?”
几位酒保望向台上的月永レオ,再用考究的眼光将濑名泉从头扫视到脚。在羽风薰等人的起哄叫好声中(看热闹不嫌事大),全场的目光向濑名泉投来,舞台中/央的男孩在诡异的静默中也不例外。
“呃……居然是,是濑名老/师!”
全场沉寂,月永レオ放下吉他缓缓站起。被耳麦点名的濑名泉穿透人潮坦然地与他对视,须臾间男孩的脸唰地红透,吉他也不要了,择小路夺门而出,一溜烟不见踪影,活像个来酒吧消遣被老/师抓包的学/生。
“啧啧,您居然是月ぴ的老/师啊。”话虽如此,酒保头头语气毫无波澜,仿佛早有预料般。
“我不是,我还不至于禽/兽到如此地步,对自己的亲学/生下手……等下,谁说我下手了!”
他蓦地站起。按照烂俗偶像剧中的桥段,他是该追出门外的,而为证明自己不曾对他出手,他又硬生生地朝小小的转椅上浑身不自在地坐下了。羽风薰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试图招回他的魂魄来。“既然是月ぴ的老/师,那也是我们的朋友了。”罔顾他期期艾艾的辩驳,黑发红眸酒保头头为他端上一杯金汤力,在此感/召下,众酒保一并放下了防备与矜持,一副不再将他当外人的架势。
濑名泉的目光从羽风薰搭讪的女酒保胸前深深的沟壑中强行挪开,心想月永レオ看来人缘格外好,在打工处也不例外。“特地为你准备的,算在月ぴ的账上——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朔间凛月哦,但是不许喊我‘朔间’,除此之外任何称呼都能接受。”
“记在他的账上?”
“开玩笑的,就凭月ぴ的经济条件,我怎会忍心再给他添加负担呢?”朔间凛月放下酒杯,红与黄的分界线牵扯出一幕混沌的橙,一如他摘下眼镜望向月永レオ的方位时所见之景,更妥帖对方给人的第一印象。那样的橙,橙得饱满、橙得浓烈、橙得馥郁——那是高悬在枝头的夏日之证,介于被采撷和被流放之间酸涩的甜意。
他狐疑地端起杯浅浅抿着。底调是并不炽烈的金酒,清爽的柠檬刺/激味蕾,碳酸气泡在他的咽喉炸开,回味是甘涩的杜松子香气。唇边触/碰到那瓣嫩绿的罗勒叶,他便将那片绿叶拿在手中,既啜饮着橙色,又能把/玩着绿色的什么,当真是巧合,更是由衷的幸事。
就像……他在微醺中心猿意马,就像那双橙发掩映下的眸子似的。而今日的他可堪称是“借酒浇愁”——上级分拨的科研经费被占大头的日本史部门分去大数,轮到他的西洋古典所只剩零头;上报的科研项目被以各种莫/须/有的由头驳回。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自从退休的老所长将大任交到他肩上后,由他一人堪堪支撑的西洋古典所深陷在如此的尴尬境地里,已然是为时已久了。
一杯金汤力足以让他如入无人之境,在窒/息的现实中寻得片刻的脱身与喘息之机,令他的世界除了橙与绿外再不见庸碌的他物。而见他陶醉至此,朔间凛月大功告成般,趁他不备用手/机拍下他端详那片叶子的神态,再略略修图发给月永レオ,令充盈人烟气的一幕成为后者一段时间内的手/机屏保——这是后话了。
濑名泉,男性alpha,35岁,离异,独自抚养一子,C大历/史系西洋古典学唯一的授课老/师,在月永レオ的人情恩/惠下,一杯接一杯喝到浅醉,再由羽风薰驾车送他回家。从“湿/漉/漉的小猫”这般双关语的乌托邦中艰难地抽身而出后,他倚靠在副驾上,瞧着高架桥上串连的灯光,任晚春的冷风自窗间流入,当头浇灌了满身满脸,倒为他携来几分不易见的清明。
与月永レオ的一期一会暂告一段落,烦心事一件接一件地从公文包里涌潮般注/入脑海。不胜酒力头痛袭来,他烦躁地用手垫在脑后,换了个姿/势半躺着。羽风薰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摸上他的头:“不要做出这副吓人的神情啊!马上要到家见到你那个优秀的儿子悠介君了,打起精神来,别让他看到你这副没用的样子啊。”
“你觉得我现在是因为谁啊?”
“濑亲莫非是在怪我带你去酒吧吗?明明是你坚持今天也要去听月永君唱歌——呀啊痛痛痛!酒后的濑亲像小孩子一样!”
被羽风薰的奔驰丢在大门前,他在未尽的酒意中抬头确认写有“濑名”的牌匾,屏息凝神胡乱地对准,“滴”的一声指纹锁开门。屋内漆黑一片,过早失去母亲让13岁男孩早早长成了大人,已然置备好一切睡下了。担心影响儿子休息,他放下公文包用手/机电筒照明,蹑手蹑脚行至厨房,拿出冰箱里一份蛋包饭放进微波炉。茶几上摆着一沓满分试卷,一份年级第一的成绩单,他旋开台灯,略略浏览一番,儿子的优异成绩算是近日来唯一的幸事了。他用签字笔在家长签/名区唰唰落笔:
戒骄戒躁,继续努力。父濑名泉。
“您又鬼混回来了?”
咔哒一声,客厅吊灯倏地亮起。生着与他别无二致的蜷曲灰发,身形瘦削的男孩较他矮一个头,立在灯下他的阴影里。濑名悠介,13岁,初中一年级,例行体检中被划分为alpha记入档/案,正生疏地嗅着鼻子:“在您反驳之前,我已然在空气中嗅到了omega的味道。”
“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是你和父亲说话该有的态度吗?”经他一吓,濑名泉酒醒了大半,烦躁地扔下笔,“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而被“抓包”的观感让他百倍的火大,“‘羽风叔叔’,记得吗?他是alpha,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今天啊,是和他在一起谈工作。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在和omega相处,那也轮不到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指手画脚。”
“您和他专/业领域差得十万八千里,您和他‘谈工作’——”剑拔弩张间,一长一幼两位濑名相对而立。介于男孩与少年之间的尴尬期,并对这两个身份都感到无所适从,变声期中的濑名悠介努力将声音抬高八度,妄图盖过父亲,“若非您轻浮的天性使然,若非您当年出轨的行径,母亲怎会一气之下和您离/婚,更是罔顾一切抛下我出走!如果不是您,她怎么会……登上那班飞机……”
他的尾音添上几分明显的哽咽,这让濑名泉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往事一幕幕浮现,体谅儿子自幼失去母亲的不易,有千言万语哽在胸腔,濑名泉只得一屁/股坐上沙发,颓然地开口:“我车轱辘话解释过多遍——我知道你母亲在你心里的地位比天还高,更要胜过我千万倍,但你所见所闻的并非是真/相。你母亲留下的信件中,多的是夸大其词的成分。”
吸气,呼气,濑名泉在沉默中兀自回溯。他与前妻的结合并非出于爱情,而是被/迫依照了父母之命。在这段开始得过早的仓促婚姻中,他古板老套,沉迷学术,缺乏浪漫,令那位新时代女性嗤之以鼻,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为五岁的儿子留下一封内容虚假的信件后,逃脱婚姻的束缚携情夫之手远走高飞,最终登上一架在太平洋上空杳无音讯的班机……那蘸满“血/泪”的为自身开脱而编造而出的字句让濑名悠介奉为圭臬,并使之与父亲的关系在步入青/春/期后演变得更为恶劣。
濑名泉不得已承认,他的儿子濑名悠介,是可悲的活在过往的人,沉沦于在母亲膝下承欢的儿时,并辗转于甜/蜜的母乳与摇篮曲间惶惶然不可终日。由此,他教养的失败可见一斑。为此,他在反思之余为自身开脱:毕竟他当父亲太早了,谁都是第一次做父亲。他又忙于学术,对儿子疏于陪伴。最重要的,他在感情表露的方面天生愚钝,不知如何亲身关怀与开导,更是耻于言“爱”……
毕竟不是谁都是那位第一次正式见面便九十度鞠躬“我喜欢上你了”的月永レオ。捱过心事重重的一夜,来到翌日清晨,濑名泉拖曳着疲惫的步伐来到日本史-世界史阅览室门前,隔窗见到已有学/生在读书,疑惑之余推开门,讶异地迎上了一身围裙的月永レオ。
“哇,是濑名老/师!早上好呀,呜啾——”
——喂,你是怎么进来的!他在对方的飞扑中趔趄几步,橙发男孩携着不加掩饰的爱意当头撞进他怀里,满当当的橙香在他的周/身充盈,格外大度地令他迷醉其间猛吸几口,于身于心焕然新生。
……身上香喷喷的。他当真是beta吗?可是,怎会有omega是这般肆意妄为无拘无束的。无论如何,濑名泉凭本能的警惕后退几步,行走世间多年,对于投怀送抱的omega甚至于beta们,他总归是怀有几分忌惮的。
“我提前和打扫卫生负责开门的阿姨打好招呼啦,介绍了自己是新上/任的图书管理员~”月永レオ挺/直了腰,掏出一串与他的相同的钥匙,炫耀或邀功般在他眼前晃晃,再指指自己腰间的小鸭子背包,“我昨天就拿到钥匙啦,放心,我没有给任何别人哦?即便是世上最可爱的妹妹小琉可,也对此一无所知!这串钥匙作为我与濑名老/师相逢的见证,可是妥帖地放在我的小包包里呢!”
好了好了,濑名泉无奈地笑,表示自己已然理解了对方。见有学/生疑惑抬头,他连推带送地把月永レオ挪到窗边,再比了个“嘘”的手势。月永レオ连连点头——真是的,当真可以对他放心吗?濑名泉抱臂站在窗边,目送他轻声哼着歌儿远去的背影。小推车车轮咕噜噜地响,男孩脚蹬黑色经典款高帮帆布鞋,匡威的圆形套星标在九点的日光里熠耀。
他松了口气,在书架前随机抽/出一本,是希腊文的《历/史》,厚厚一辑分为上下册,许久不曾被人“临幸”,烫金的封皮上落满灰尘。将希罗多德的巨著束之高阁当真是暴殄天物,他摇头拿过一柄羊毛刷,怀抱对知识乃至对世界史的虔诚轻拂着表皮。在这一刻,时间安静下来,挂钟指针缓慢地在格子间挪移,日光定格在他指尖的造影——好了,这就是我想要达成的效果。当真看入迷了吗?他一把捞过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面露星星眼的月永レオ:“有什么不能正大光/明地看的,嗯?”
被抓现行的月永レオ低头接过羊毛刷和厚书,不明所以地翻开几页,对天/书般的字符置之不理。他通红着脸哼唧着什么,而后把沉甸甸的书妥帖地递还给他,轻呼一声:“inspiration!”紧接着,居然当头匍匐在地作起曲子来了。
据濑名泉对本校音乐学院学/生的了解,大概不会有哪位世家的omega子弟会“清纯不做作”至此。也罢,他暂且放弃了深究月永レオ身份的念头,只在老位置坐下,为电脑连上插座修改起课件来,放任月永レオ脚步轻快推着车在书架间穿梭,再兀自捕捉他哼出的音符连缀成诗篇。不过多时,他便见月永レオ抱着十来本书举步维艰,摞成小山的书籍们将视域挡了个干净,让他对散开的鞋带浑然不觉。
——喂,这可糟糕了啊。濑名泉刚想示意,月永レオ便一脚踩上鞋带,“哎呀”一声惊呼中摔了个狗啃泥,这下倒是真正栽入了“知识的海洋”里。他一个箭步上前挪开那些将他重重掩埋的书本,不待码好归类放上/书架便着急忙慌地搀扶起月永レオ,抚上他裸/露在外的白/皙脚踝——
只这样一瞬,过电的触感自指尖弥散开来,将他通身上下席卷。这还是彼此魂牵梦萦的二人第一次完全意义上的亲肤接/触。秉承年上一方的余裕,濑名泉强/硬地将此事翻篇,板起脸上下检/查起月永レオ的状况,幸好对方并无大碍。他叹气,伸手按住月永レオ的鞋帮,指尖缠起纯白的鞋带,其力度之大让对方推脱不得。而他的手被月永レオ蓦地按住:“这,这也太超过了!”他面红耳赤,“我喜欢的濑名老/师给我系鞋带……这样的事!”
“……声音小一点是会要了你的命吗?”
“啊……抱歉!”月永レオ对他作揖,再尝试着脱身站起,却在来回几度的拉锯中终究应了强/硬的男人的意,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地弯着腰,乖顺地任濑名泉为他将双脚的鞋带系好、系紧,再打出个完美的蝴蝶结来。
“好了,多大的人了鞋带还不会系。现在这样就不会轻易松开了,你记住我的方法了吗?”
月永レオ咬着嘴唇连连点头,以对他颇为暧昧的容许另一种解读的言语。二人从别扭的亲近姿/势分开前,濑名泉将叠成方块的小纸条妥帖地放进他连帽衫前胸的口袋:“看在酒吧那遭的份上,我允许れおくん不劳而获一次哦?”
“‘れおくん’……”男孩回味着这份独一无二的称呼——是开启心灵的秘钥,一把钥匙只得开一把锁,方才意识到他言外之意,“昨天在酒吧里的,果真是您!——抱歉啊,我不知道您也会去那种地方,着实吓了一跳来着!”
濑名泉摇头表示不用放在心上,再拊掌贴在他胸上轻轻拍了拍,仿佛要与他擂鼓般的心跳相呼应般。月永レオ的注意力这才转移至前胸的物什,于是他同样伸手抚上自己的心脏,轻声问他:“里面是什么?”
濑名泉轻飘飘地挥手:“我的电/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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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レオ/ABO】恋音と雨空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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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过去一千年一万年,待到所有的星星都复归于寂,我也会记得我爱上他的那个瞬息。沿海城市潮/湿的海风席卷过书页,电脑键盘的噼啪声不绝于耳,而他恒定地坐在那里,通身凝结了整个宇宙的光芒,他只在那里静静地写着什么,好看的指节弯曲有力地握住那只钢笔。
而后他抬眼望向我,可堪称为冷漠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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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过去一千年一万年,待到所有的星星都复归于寂,我也会记得我爱上他的那个瞬息。沿海城市潮/湿的海风席卷过书页,电脑键盘的噼啪声不绝于耳,而他恒定地坐在那里,通身凝结了整个宇宙的光芒,他只在那里静静地写着什么,好看的指节弯曲有力地握住那只钢笔。
而后他抬眼望向我,可堪称为冷漠的一瞥,内里却涌荡着引导鱼群与鸟儿的暖流。我透过他的镜片打探他,窥见以他为命名的星系与宇宙。而后他对我不明所以地弯起唇角,牵扯出一串绵长不息的悸/动与隐痛。我便意识到我的确是爱着他的,这个名为濑名泉的男人,毕竟爱中最难以言说的部分便是那滔天的痛意,密密麻麻游走在我的神/经里。
……那是五天前的事情了,月永レオ合上日记本,心想自己果真没什么文采。可供搜罗的比喻,不过是些宇宙啊星云啊老套的形容。若换作自己年长的友人朔间凛月,总要打着哈哈为自己归纳总结一番,归咎于“情情爱/爱不就是这回事”。
距离他上次动心已过去了不知多少个朝朝暮暮,而他因这份心动收获的远不止是内心的苦楚与隐痛,更有名为现实的当头一击——他已然是第三次在对着马路的透/明玻璃心猿意马之时打烂居酒屋的碗碟,成本费从他的工/资里快要扣得干净。
“月永,你是摆明了不想继续在这里工作啊。”老板本田纯一郎叼着卷烟,以对他的作揖——拜托了,老板,本田先生!月永レオ鞠下九十度深躬,恨不得舍弃面子当众土下座:“看在您当初唏嘘我的身世签下这份合同之际的感怀,就再原谅我这一次吧!”
“好吧,不过我这里不缺会唱歌的端菜工,更不缺会即兴作曲的添酒员,”本田纯一郎沉思片刻,大手一挥,“从今天起,你就去后厨洗碗碟吧。”
“后厨,后厨……”月永レオ暗忖着,突发地意识到这意味着“工/资减半”。于是他俯身急切地趴在老板的桌上:“用个不恰当的成语,让我这样的天才去后厨洗碗碟是暴殄天物!会折损了、浪费了我的天分哦!”
“你啊,都会些什么?”
他即答:“我会和小动物说话!会对熟客们唱歌!会根据结账的客人的语气与样貌写出曲子来!——哦对了,我还是世界第一可爱的小琉可负责任的好哥/哥!”
月永レオ,十九岁,身着优衣库打折款,脚蹬三线品牌的休闲鞋,C大音乐学院钢琴系平平无奇的大一新生,在车水马龙的大都市不止一次迷失了方向。几个月前,转校复读一年后的他侥幸以艺术生的身份进入了知名私立学府C大,而令他骄傲的是,他成绩优异的妹妹凭借自身的努力考入了地处东京的重点高中,免了他两头跑的劳心费力。月永レオ便在一幢小楼里租下一间简易却温馨的两室一厅,每天除上课外辗转于几份兼/职间,维持二人份的生计勉强不成问题。
自从家道中落、父母离异后,兄妹俩便成了烫手的山芋在亲戚间被踢皮球般推来让去。已经记不清是多少个年头了,自己与世上最可爱的妹妹小琉可相依为命的日子。他盘算着自己的钱包含量,只得指望着最近的新曲能卖出个不错的价钱,以补足打工的亏欠。总之凭借行走世间锻炼出的那副厚脸皮,他堪堪保住了居酒屋的兼/职,他叹着气在街上缓缓踱步,抬眼所见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似乎都与他毫无干系。
他所处的音乐学院,向来是豪门贵胄们的根据地,他能考入这里也多亏了朔间凛月哥/哥朔间零的引荐。如前文所言,月永レオ并不住在装修高端的学/生宿舍里,这有利有弊,弊端在他需要每天乘近一小时的电车去上课,利在他伪装成beta的omega身份暂且不为人所知。
长久以来,不对外泄/露自己的气味,是omega们行走世间谨守的礼仪。但想要一眼窥/探出他们的身份,也是极为轻易——包括月永レオ在内的omega们,样貌精致身材娇/小皮肤细腻,相当一部分承蒙上天恩/惠具有极高的艺术天赋,也因此在音美界占据了一席之地。因而,为保护学/生们——主要是有钱人家孩子们的充分隐私,学校并不外露omega学/生们的名单,这也是他投报志愿时选中C大的主要原因之一。
而甚少有人能一眼认出他的omega身份。经过转校后的一年历练,他已然能将真/实的自己掩盖在重重伪饰下了。但凭他不修边幅的外表,日本男性的平均身高,随意束起的小辫,喷上浓浓的阻隔剂,就这样不着痕迹地混迹在人群中,看起来不过只是个平平无奇的beta罢了。下午正逢他没有课,距离小琉可放学尚有时辰,他拿着今天的薪水回到学校,穿梭在教学楼下的停车场的几排豪车间,思忖着该如何打发余下的时间,在他能找到更多的兼/职前——
他忽略了寸土寸金的东京求得兼/职也是那般不容易。而当他回过神来时,足步已然绕到主操场后,不自觉地踏上通向图书馆的侧门之路……本来,本来决定好的,不再去见他的。月永レオ足步踌躇一番,最终坚定地推开那扇虚掩的大门,在扑面而来的带着消毒水气息的空调冷风中决定体会短暂与须臾间的快乐。毕竟那样美丽的人,只消得看一眼,便是无上的感官享受。
C大的图书馆建立在学校的西南角,坐北朝南毗邻东京湾。选择个靠近窗口的座位,便能在扑面而来的海风中与选中的图书尽享一日的清闲。奈何快节奏的学习生活让学/生们罔顾图书的好处,争先恐后抢夺有插座的位子,活生生地把图书馆用作了自习室。
在第七层顶楼的最南端,作为电脑插座最少的一间浏览室,自习室大军的足迹尚且不曾“入侵”至此。被束之高阁的典籍们饱经海风的洗礼,弥散着湿/漉/漉的好闻的檀木香气。在唯一有电脑插销的最显眼的座位前一格,在五天前天气为太阳雨的笼罩下,月永レオ便正是在这里坠入爱河。
那位“罪魁祸首”名叫濑名泉,约莫是一位教/师,月永レオ三番五次以接水和去卫生间的名义分批次看清的他的胸牌。濑名泉是个极容易一眼便能认出是alpha的成年男人,归因于他途经身畔时精准地辨识出重重阻隔剂的掩盖下那一抹清冽的薄荷香气。与alpha同样,omega们对于“气味”的辨识是极为敏/感的,旷日持久里互相辨识不是难事,最多只是阻隔剂的多与少的区别。
这位信息素独特又好闻的男人,身着卡其色休闲西装西裤,内里叠穿着条纹衬衫,却一丝不苟地打着Gucci的领带。银灰色的卷发妥帖地梳起造型,颇为斯文败类的金丝镜架在高鼻梁上,后者任由日光落下刀锋般的阴影。他只是端坐在那里翻/动着书页,一手在纸上做着注解,落笔如飞,笔尖流下一个个圆圈——那些字符又像极了音符,天知道月永レオ对此是极为敏/感的。男人一看便知多少上了年纪,与朝气蓬勃的学/生散发的气场格格不入,自身的气场却又强大而刀枪不入,体现在女生们(也有部分明显是omega的男学/生们)互相使眼色面色潮/红惴惴不安地在他身侧落座,却又在男人投来不知所谓的一瞥时触电般地起身换位置,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典范了。
在此前月永レオ向来把“一眼万年”之类的妄言当作狗屁,也从不会料到自身会爱上一个比自己年长十余岁的男人。尽管他中道崩殂的幸福家庭终为幻影,他也自认为自己不会老土到怀有“恋父情结”的。而他看见濑名泉的第一眼时,窗外落着春/夏/之/交细密的太阳雨,催化着海风与雨水的气息在折射/出的光芒间氤氲,上涌的海浪拂在他的心涧,随他呼吸的频率不息地拍打着岸边,让他在起伏间来回延宕着沦陷。
而在五天后,他蹑手蹑脚地走进这间名为“日本史-世界史”的图书阅览室内,向那个座位投去一瞥。不见濑名泉的人影,只有一只保温杯,与用钢笔夹/着半掩的书籍。月永レオ踮着脚尖走近,在相邻的座位放下书包,而后从最北端的书架开始,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视线一本书一本书地游/移——
……为什么偏偏是历/史。依稀记得这是谁的喜好,也曾有某个少年壮志成酬地放话:即便这条路艰难困苦没有回报,也要为了理想而不懈努力……这是他不愿再提的记忆,与之相关的一切都会牵扯出成倍的隐痛。他勉力掩下晕眩、作呕与不适感,草草地浏览书脊,在空落的书架间逡巡。
而他低着头在中间的书架处,撞上一双黑色复古乐芙鞋,他抬眼,令他魂牵梦萦的那个人倏然出现在眼前。怎么是你,果然是你,月永レオ思忖着,见日光流淌在他吹/弹可破的肌肤上。今日的濑名泉不复那日那副严肃的打扮,身披复古款的黑色简约风衣,内里套着件黑色打底衫。目光下循,便是条棕色休闲西裤。而他是彻头彻尾的衣服架子,无论是何样的衣装在他身上都显得光彩照人。
对着正专注看书的濑名泉,月永レオ蹑手蹑脚地上前,想与之搭话,字符串却又前赴后继地滞塞在喉管里,让他期期艾艾道不出一个字来。怎会如此,自己可是勇敢无畏的哥/哥,小琉可的表率!就当是,就当是让他帮自己拿到那本书……
“啊,你是要那本书吗?”
他朝思暮想的男人开口,是沙哑的烟嗓,直直激荡起他深入灵魂的震颤。并不比他高几公分的人,手脚却比他长了不少,不待月永レオ有机会说什么,对方便轻/松拿到那本书,单手向他递来。月永レオ看看他手中的书,再透过他的镜片对上他的蓝眸,可惜了现下并没有纸笔,此情此境也并不适合让他趴在地上作曲,而他的音符倾泻而出,足够连缀成诗篇来。而那样的诗篇,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莫扎特先生也多少能为之动容。
“濑名,濑名老/师?”他试探着唤。
“是我,”男人略有些不耐,“怎么了?”
“拜托了!”他九十度鞠躬,“我是月永,是一年级新生!我喜欢上您了!——啊不对,我是想说什么来着?”
月永レオ感到源自阅览室里仅有的几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来——他趁乱表白的大阵仗语惊四座,而濑名泉只是面无表情地把他纤长的指尖抵到唇边,比划了个嘘的手势。翻着书的濑名泉戴着白手套,只是这平平无奇的一幕却让月永レオ看入了迷,所谓禁欲禁欲,越是禁却越显得欲,这便是禁欲的最高境界。总之,总之……月永レオ抬起头来,却无论如何再也不敢直视他了,只得面红耳赤地捂着脸。对方挑/起眉毛,再拧起眉心来,唇部毫无波动。
“抱歉,濑名老/师,我只是嘴瓢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这样贸然的举动是冒犯,请千万不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他等候着源自濑名泉的暴风骤雨般的斥责,是因濑名老/师看起来脾气就不好的样子,用个可爱点的比喻便是像只气鼓鼓的灰猫。
总是不开心的濑名老/师,要怎样才能让你笑出来呢?他的思绪极为跳跃性,而却被对方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再给他台阶下:“看你这副急吼吼的模样……”对方有/意压低了嗓,凑近他的耳畔,气息拂得他心上与耳朵一并痒痒的,“莫非,你在求兼/职吗?”
月永レオ眼神一亮。比他还冒失的一问像极了大街上奇怪的大叔,专盯他这种可爱的男孩子下手。而濑名老/师看起来就是好人……应该是这样吧!虽说他分辨好人坏人的能力向来有待商榷。
“图书管理员,如何呢?”男人罔顾他心思的转圜,稳准狠地开口,“这座阅览室由我负责,我平时要上课,有时管不过来——你需要做的是,把同学们的还书放到书架上,把图书按照顺序与编号分类码好,还有一些打扫卫生之类的杂活。作为酬劳——”
男人给出一个数字,其数量之大让月永レ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濑名泉又重复一遍,这下让月永レオ抖了三抖。于是月永レオ与他的暗恋对象的第一次对谈,便在感恩戴德的连连九十度鞠躬中结束了。这多少给了自己亲近他的“可乘之机”……但至于“攻略濑名泉”,彼时的月永レオ心中尚且没有几分成型的规划。
图书馆的兼/职由明天开始。在告别了濑名泉后,月永レオ逃也般地冲出了图书馆,跨越三个街区走进名为“湿/漉/漉的小猫”的酒吧,好友朔间凛月已然等候许久了。
“你今天去见他啦,我能料到,”朔间凛月懒洋洋地开口,“进展如何呢?”
“迅速,该说是太迅速了,”月永レオ仰头猛灌一杯水——自从某次有人向他的杯中投/注迷/情剂的事发,他在酒吧里进食的任何食物都要经由朔间凛月的把关,“我要在他手下打工了。”
“什么,他也是钢琴系的?我记得月ぴ不才是本科吗?”
“此打工非彼‘打工’。我查过了,濑名老/师三十五岁,在C大教授古典学,尚且不是教授,带不了研究生。”月永レオ看向朔间凛月,“他这次啊,是想让我担任图书管理员一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活动。”
“啊,该说是好事呢。”
“是好事呢……”
二人相对无言,沉默一阵,而后月永レオ看向挂钟,抱着吉他上了台。套着“作曲狂魔A”的马甲,钢琴系新生的背面是位不公开形象的高产作曲家。今日要唱的这首版权已然卖出了,风靡大街小巷,却不知是出自“湿/漉/漉的小猫”酒吧中不起眼的小驻唱的亲笔。原作成为了翻唱,由偶像团体的专属作词人填词,成了首酸涩的恋爱歌曲。
愛してるのに 愛せない,
爱着你,却无法去爱你,
澄んだ瞳がなおさらに,
你的瞳孔愈加清澈,
眩しすぎて苛立ちが募る,
太过耀眼了让我愈加焦躁,
抱きしめたくて 抱けなくて,
想拥/抱你,却无法抱你,
行き場失くす僕の手から,
失去的归宿,从我手中,
零れ落ちてく ねえ君の事を 愛してる,
洒落 呐你的一切 我都如此深爱。*
往日的月永レオ并不几分喜欢歌唱它,待到深陷在恋情之中时却也悟/到了几分共鸣。他拨/弄着吉他琴弦轻声歌唱着,余光停驻在台下听众们的神情中,判断他们入迷的几分程度,发觉今次便是自己的大获全胜。而在他不曾留意之时,有双钴蓝色的眼眸一闪而过,待他带着犹疑去追寻时却全然不见踪影了。
TBC
*出自AAA——愛してるのに、愛せな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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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天看了一天英剧有点头痛🌚🌚
(真是🕊️王 不过#陌生人Stranger#真的超好看!
所以今天就没啦,宝们早点睡💤
还有关于#重梗其实我也很有体会
别人写过的相似的我尽量也就不写了
看到别人和自己写的差不多也会觉得感冒
所以有宝会问我仙子这些梗为什么不写
因为已经有人写了,我也就没兴趣了
童颜还好,仙子除了无脑想象,现实的梗实在太容易重了
且,我追星原则,不care演员本身真实生活
写的那两位身边助理名字也是从其他太太那看来的hhh
so仙子在我这真的随缘,就不用催啦🌚
anyway这首歌👆🏻也很好听,可能的话明...
因为今天看了一天英剧有点头痛🌚🌚
(真是🕊️王 不过#陌生人Stranger#真的超好看!
所以今天就没啦,宝们早点睡💤
还有关于#重梗其实我也很有体会
别人写过的相似的我尽量也就不写了
看到别人和自己写的差不多也会觉得感冒
所以有宝会问我仙子这些梗为什么不写
因为已经有人写了,我也就没兴趣了
童颜还好,仙子除了无脑想象,现实的梗实在太容易重了
且,我追星原则,不care演员本身真实生活
写的那两位身边助理名字也是从其他太太那看来的hhh
so仙子在我这真的随缘,就不用催啦🌚
anyway这首歌👆🏻也很好听,可能的话明晚见😘
I Do Love You 【恋音と雨空印象文
ID:AC楠木
5.15 高尾司郎
今天去图书馆的时候我又看见了那个女生。不如说是为了看见她,我在上次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又来了。
上次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她,不仅仅是因为那个种满了花落地窗的旁边的位置,还是因为她的包上别着与我同样的大学的徽章。而且在上次之后,我也的确在大学内置的咖啡厅遇见了她。
她的包很简单,只是白色带两个口袋的那种,似乎也不是什么品牌。拉链上挂着一只可爱的蓝色熊猫,书包中间还别了一只可爱的黄白相间的花猫——这倒是所有女生的共性。虽然很普通,但我极容易捕捉到她,因为即便她的包是白色,却没有一点污渍。一定是一个很爱干净的女生吧。不...
ID:AC楠木
5.15 高尾司郎
今天去图书馆的时候我又看见了那个女生。不如说是为了看见她,我在上次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又来了。
上次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她,不仅仅是因为那个种满了花落地窗的旁边的位置,还是因为她的包上别着与我同样的大学的徽章。而且在上次之后,我也的确在大学内置的咖啡厅遇见了她。
她的包很简单,只是白色带两个口袋的那种,似乎也不是什么品牌。拉链上挂着一只可爱的蓝色熊猫,书包中间还别了一只可爱的黄白相间的花猫——这倒是所有女生的共性。虽然很普通,但我极容易捕捉到她,因为即便她的包是白色,却没有一点污渍。一定是一个很爱干净的女生吧。不仅如此,她还留着让人觉得很舒服的长发。它们被整理好,用很大的一个带小钻石的那种蝴蝶结发卡扎住,披在后背上。被金灿灿的阳光照耀着,就仿佛形容所有美女一样,她的头发如同黑色的绸缎。虽然我很想不落俗套地给她一个与我心中同等份重的赞美,可是我发现我还是不太OK,文字大概不太适合我吧。
包括我现在写日记,也的确纯粹地是为了她。在上一次遇见她后我发现我连续几天脑中都是她的背影,就算只有瞥见一点点她的侧颜,我也觉得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原本我是说一定要在脑海中深深印住那个容颜,可是几天后当我翻出来这本我已一年多没有动笔的日记本准备记下我的情感的时候,我发现我差不多什么都不太记得了,什么几乎都是模糊的。奇怪了,这并不是我平时记代码的感觉……
然后我发现了自己的情感,或许就与我挚友高木那个家伙说的一样,我恋爱了,而且属于痛苦的单相思,何况人家还不知道我是谁。
全被他说中了,所以我大概是露出了一脸愁容。于是那个家伙居然开始灌输他所有的恋爱经验给我,甚至一点都不容我推脱。可是不管怎么说,我都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于是我选择了又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去了图书馆,也很巧地遇见了她。
我这些天在图书馆学习的进度完全无法评价,或许可以说我效率又高了,因为我允许自己学一小时就看一看她,仿佛就能消去我所有的疲劳似的。或许我的效率更低了,因为我中间还是忍不住偷偷地看了她。可不管怎么说,我就在观望她的背影的一念之间很希望她是一个理科生——虽然我猜可能性很小。这样大概我就可以和她上同一门课,坐在同一间教室,甚至可以坐在她的前后左右。即便这样听起来很蠢,还有点变态,但我就是这么想。
所以要不要在她走的时候,小小地跟一下去看她到底是学的哪一专业呢?然后我破天荒地在图书馆里挨到了五点,其间拒绝了高木喊我回去打游戏的电话,当我拒绝的时候我听见电话那一头传来了超大的惊讶声,然后高木朝那些人喊道:“吵什么吵,人家正在积极寻找春天,不像你们在游戏里自我安慰。”……我应不应该谢谢他啊……
言归正传。于是我等到了17点10分的样子就看见她看了一下表。话说她的表是那种很小巧的女士表,就连表带都似乎是拧成了一股绳的样子,十分显小,像黑色的龙趴在她的手腕上。嗯……是右手哦,或许她原本是一个左撇子。
然后我看见她起身,然后拿起一本书向书柜那边走去,我跟在她身后一两米,然后看她慢慢走过理工书区,进了文学区。
果然,她是文学生。
但这并没有什么关系,于是我继续跟着,当她将书准备放回书柜的时候,我假装拿书从她身后走过,正好看见她放回的那本书——《文学与历史》。趁她走远,我又拿出那本书来。翻着,我发现有一张书签夹在了里面,上面是画着我们校园的一角景色。
肯定是她的书签忘拿了。我的心里一阵澎湃,或许这是下一次搭话的好机会。我手拿书飞奔回座位,发现她已经离开,座位上的人成了一个穿着正式的都市白领。
于是我鼓起一点点勇气走到图书馆的前台问道:“请问这本书是什么时候还回来的?”
“就今天。”前台的阿姨瞥了一眼书的编号告诉我。
“那您能告诉我上一个借走的人她的姓名吗?”
当我说完,她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我,表情里露出了一种尖锐。于是我有些慌乱,解释道:“不是的,她是我同一个大学的同学,然后她有东西忘在书里了,我只是想还回去……我没有别的意思。”
“那你把东西放在这里,我帮你还。”她的态度依然很强硬。
……真的很难搞啊,还是说我的确做的不太现实?但是我还是十分恳求地跟她说,对不起,我真的很想亲手还给她。
这么说着,一旁比较年轻的工作人员突然笑出了声,她走过来拍了拍阿姨的肩膀,说:“哎呀没多大事啦,您给通融一下,这孩子也是好心。”
于是那个阿姨总算是松了口,在登记我的借书证与姓名之后,告诉我了那个女生的名字。
伊藤千鹤子。
好像一个大家闺秀的名字啊。
(PS:我之后有好好道谢的!不过高木听后跟我说那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是过来人……?)
高尾司郎很早就来了,因为他不知道千鹤子到底什么时候会来,而且去的越早,他到时候能看她的时间也越多。
但出乎他意料,她已经来了。于是他找了一个能好好看她的座位坐下,然后开始把书签捏在手里开始犹豫。
“去?还是不去?去了要跟她说些什么?不会被发现其实你一直在关注别人然后被当作变态吧?我去……”
坐在前台值班的年轻的工作人员盯着这个再次来的少年许久,看见他捏着书签,叹了口气然后向他走去。
“啊,你就是上次那个少年吧?”她装作突然接见的样子朝他打招呼,“……这个书签是哪个女孩的吧?你还没还回去啊,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口吗?……那我帮你去送吧,怎么……”
高尾听着她呼之欲出的“怎么样”三个字突然有些心慌,然后手忙脚乱地打断她的话道:“没没没,我只是刚来还没有去而已,谢谢您的好意,不用麻烦了。”
说完他立马起身,有些机械地朝千鹤子走去。
“那个……”高尾站在她身边,有些生硬地意思性地打了一下招呼,接着女孩听见声音,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到了他的脸上。
两人四目相对,双方都沉默了四秒左右。
女孩微微有些脸红,有些尴尬地开了口:“请问怎么了?”
“啊,不好意思。我在你借过的书里面发现了这个书签,想还给你。”
“唉?哪本书?”她显得有些惊讶。
果然是遗留下来的啊,自己都不记得了。高尾想。
“嗯……《文学和历史》。”
女孩听后有一些惊讶,但莫名地嘴角藏不住一丝笑意:“可是……学长不是理科生吗?”
“不是……我只是随手一拿……唉?你认识我?”
“您曾在学校做过优等生演讲吧?作为专业第一。”
“哦……是哦,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原来你比我低一届啊,我以为你和我同届来着。”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舒缓了起来。
“没,休学了一年。”
“唉?为什么?还是说是个人原因不太方便说……不好意思我习惯就这么问了。”
“没什么,不是什么隐私,因为身体不太好就是了。”
女孩说完神情有些明显的失落,高尾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会说话,这样一个难得的交流机会居然就这么被自己逼到了悬崖。
“啊……那一定很辛苦吧……你看起来挺忙的,是不是不要打扰你太久比较好。那,我先走了。”
“啊恩,这个谢谢你。”女孩将书签挥了挥示意给他看。
高尾马上提着背包准备逃逸,回去向高尾汇报自己今天的成就。
5.17 高尾司郎
我今天成功和她搭上话了!!!而且出乎意外的是,她其实还认识我。没想到有人还记得我上次演讲的事情,原来并不是那么烂啊。
而且我们还对视了一会,虽然她不是长得一下就让别人觉得好看的类型,但是她的五官拼凑起来,都是很完美的,或许这样的女生才最有吸引力吧。
没想到还能和她聊上一小段,感觉还不错。和她聊天挺舒服的,如果关系很好的话聊天一定很有意思吧,但一直以来都只看见她一个人在图书馆(其实我也是一个人),是因为休学过一年的原因吗?
啊,说到这个,我今天和高木炫耀我的成就的时候,他居然说我没长脑子。他说什么我不应该在别人说完因病休学之后立马就结束聊天,即使我觉得似乎气氛很尴尬了。不然别人会误以为我是因为她得过病而躲避她。
“女生都是很敏感并且很脆弱的,你完了,高尾。”他甚至还说出了这种话补刀我。但是他说的好有道理啊,她不会真的误会了我吧,万一真的像高木那么说的,那她会不会记一辈子啊。那我好不容易走出的第一步直接就完蛋了吗。没办法我之前根本没有怎么和女生说过话啊!
不过后来他看我一脸沮丧的样子却又跑过来献策,他说其实不是多大的问题,只要下一次再遇见她的时候主动去找她就可以很好地缓解过去了。但是这样不会太主动吗,她好像是那种很安静的女生,花里胡哨的东西她是不会喜欢的吧,万一她又以为我是一个烟花男就完了。高木的确经验很多,但是听着真的挺不靠谱的。但不这样我又应该怎么办呢……真是伤脑筋。
啊,话说回来,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绕路去了便利店,路过了便利店旁边的那家咖啡厅,又看见了那只黄白相间的猫。可能是多次路过会逗它玩吧,它似乎都已经认识我了。今天路过的时候它在摇着尾巴在向我打招呼。于是去便利店买了一小袋猫粮,给它喂了一半。一半放在了咖啡厅门口。(店长应该会如往常一样看到的吧)
说起来上一次和它玩的时候被店长看到了,还有邀请我什么时候来店里面喝一杯他请呢……什么时候去呢……估计是没时间了吧。
啊,不过猫咪真的好可爱_(:з」∠)_
高尾看了一眼表,14点31分。现在走过去20分钟,千鹤子应该会在。于是他把书包里的书再清点一遍过后就准备出发了。
“喂,外面要下雨了。记得带伞。别到时候又求着我去救你,我忙着刷装备呢今天下午。”高木一边开着电脑一边给站在门口的高尾扔了把伞。
就算没带,到时候下雨我轰也要轰你过来救我。高尾接过伞想。
到图书馆,高尾找了老位置坐下。他抬头向窗边望去,千鹤子也的确已经在那了。于是他舒缓了一口气,一切安心下来开始读书。
时间临近17点30分,外面的天空开始变得黑压压一片,图书馆里的人开始接二连三地离开。高尾看见千鹤子也开始匆忙地收拾东西,明明还没有到她平时离开的时间。
该不会是没有带伞吧?这样雨随时都可能倾盆而下,万一在路上淋着了,本来身体不是很好的她是经不住的吧?高尾想到这就立马停止了思考,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书包里,掏出最包底的伞追着千鹤子的背影去了。
追到图书馆门口,他看见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雨。而千鹤子正站在门口等着什么。
好机会!高尾一边鼓励着自己一边向她走去。
“那个……你没带伞吗?”高尾在她旁边开口问道。可她似乎被吓了一跳,一下子从高尾身边向后跳,但看见旁边的人脸却微微红了起来。
“那个……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家……”
“啊!谢谢.但是……啊我……那个,对不起我想起来我有东西忘在楼上了……学长您回家吧,我先走了……”于是她在一阵莫名的慌张下犹如逃脱什么一样地小跑着回了图书室。
高尾有些迷茫地站在门口,他回望着千鹤子离开的方向,心里一阵绞的疼痛,撑起伞一个人走进了雨中。
“啊呀,被拒绝了呢。”回到寝室后高尾低落地讲完自己的经历后,正在玩游戏的高木有些戏谑地说道。
“你想送她回家当然是好的。但是你想人家一个文学系安安静静的女生,还因为病情而休学一年,肯定经不起你的殷勤这么一献,人家怎么会接受的了?再说你们这还才什么关系,好吧根本没关系。你送到她家门口,被人家家人看到了她应该怎么解释啊?听你这么描述,她的家教应该很严格的。”高木的手在键盘上飞速地按着,嘴还一刻不停。
而高尾在床上陷入了深刻的沉思,要他现在去死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却被他的经验不足而判了死刑。
“我单身死了算了。”寝室突然起了一声哀嚎。
“啧,第一次追求失败都这样。”
“我没有!我高中的时候也有喜欢过别人,我才不是什么书呆子。”
“那你这么殷勤过吗?”
“怎么可能!那个时候我们都要学习啊!”
“看吧,书呆子。”
“我不是!人家女孩子也喜欢我的,见到我都会脸红!”高尾突然拿被子蒙住了自己,然后床开始“吱呀”地嚎叫。
“……诶,我刚刚说了什么?”
“高中的时吼里喜欢的吕孩子卡到里会脸吼。”高木喝了一口水,含糊不清地呱唧道。
“呐,我说。”高尾又从被子里露出脑袋说道,“但是我和她讲第一句话的时候她脸红了唉。”
“……哦,那又……什么???你为什么不早说。”
高木把鼠标一甩,差点把整个电脑桌掀翻。
5.20 高尾司郎
高木说我还有机会!!虽然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前的几分钟他都在吐槽我是个书呆子……纯正的爱情黑洞。其实我到现在也还不是很懂,给女生撑伞送她回家在她们看起来不应该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吗?
好吧,这个暂且不提。在我说完“我给他讲话的时候她脸红了”之后,那个家伙仿佛是被雷打了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差点把桌子掀翻(如果上面没有电脑的话应该已经翻了……),然后爬到我对面的床上,瞪大了双眼跟我说:“你有戏诶兄弟。”
……他不会是疯了吧,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于是他一本正经地与我分析起来:
“女孩子见到男生脸红的原因有三个,一是最简单的生理反应:她本来就很害羞,不擅长和别人交流,尤其是陌生人。然后还表现在和别人交流的时候很胆怯,基本是等别人开口。但听你的陈述,她和你交流的时候紧张的是你,而她落落大方,所以这个我们Pass。
“二是你真的把别人吓到了的生理反应。当然与第一个不同,不是性格上的。有可能是当时她在做什么或者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出于这种心态,你突然打扰,她就会很慌,甚至有可能如你所见一样赶紧结束话题,直接逃跑。个人觉得这一个可能性比较大,如果你能知道是什么事情的话说不定又可以套近乎了。
“三就是最理想型了,就是妹子本身就有点喜欢你,见到你突然出现心里很激动,但是又不知所措,有的害羞,于是草草解决话题转身离开。之前你们聊天的时候她不是本来就认识你吗,说不定人家早就喜欢上你了,把你当成男神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喜欢人还是需要一定距离啊。虽然我觉得可能性挺小,但这事后的反应特别明显。可能就不大一件事她都会觉得是很大的问题,然后很诚恳地向你道歉,甚至还去想请你吃东西。女孩子嘛,主动找男生能干的除了吃东西还有什么事啊。当然咯,如果她本来就是那种小心翼翼性格的人,我想以上三种可能都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可能性比较小。”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真的的确愣在了床上。一方面觉得曾经和高木交往的女生真是太惨了,一方面又赞叹他不愧是情圣,经验简直可以说是女生的读心机器。这……大概也能算是一种才能吧?
先不提他。在他这么一分析之后,我真的觉得事情可能不是我想的那样,这个脸红那么重要,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OTZ。
那……我下一次是不是应该主动说什么?但是高木说不用,如果没错的话,她应该会主动找我的。
虽然心里与疑问并且很怀疑,不过这一次还是听他的话吧。
PS:今天并没有去找猫玩,那么大的雨,它也不会在路边吧。
高尾司郎又提前了一个小时去图书馆。
原本他打算第一天就再去图书馆的,可是高木阻止了他。
“恋爱是要有距离的,这叫欲擒故纵。相信我,不差这一天。你一定让别人女孩子对你有关注再表白,才有成功的可能。”
他半信半疑,又在寝室里宅了一天。
今天的天气异常的好,晴朗但是又不燥热,空气中留着些许昨日大雨的水汽,给微风带来了清新的感觉。这样的天气在夏日中很少见,而高尾的心情也在这样的天气中逐渐放松下来。
“今天……她来了吗?”他在脑内这么想着,进了图书馆后走到了往常的位置,然后习惯性地朝窗边看去——没有人。
“诶?”他不住地小声说出口,但是再认真一看,并非是座位没有人,而是座位的主人不在。那个白色书包就静静地躺在椅子上,黄白相间的小猫挂饰也一脸可爱地看着他。
“那个猫……是不是有点像咖啡店门前的那只啊……?想多了吧……”正当他把视线从远处转移回,将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的时候,他伸手去拿书包,却无意间瞥见了千鹤子在一个书柜后面悄悄地望着自己。目光没有变化,似乎她还没有发现自己看见了她。
“一定不要主动出击,文学系的女生表达情感就如同是写诗,很含蓄的。”高尾想起高木的话,于是也没有戳穿,拿出笔记本准备开始假装学习。
在这一连串的行动之后,高尾明显听见了鞋跟碰撞地面的清脆声音,声音本来是很轻的,但在安静的图书馆中仿佛被放大了十倍。果然是找自己的吧,高尾心中一阵激动。
“那个……高尾学长?”正在高尾那么想着的时候,他的耳边响起一个非常甜美的声音。
“嗯?……伊藤同学,怎么了吗?”高尾尝试着自然地说出这句话,他祈求自己的演技还不是多么拙劣。
接着千鹤子把她藏在背后的一盒包装很精美的咖啡豆放在了桌上,然后开口道:“上次那个情况真的不好意思……明明是你一番好心,所以想送这个给你。”
“咖啡豆?你是怎么知道我很喜欢喝咖啡的?谢谢了。”
“你包里背着呢。罐装的咖啡喝多了似乎不是很好,自己磨的可能更好些。”
“听起来很专业的样子,你很喜欢做这种工作吗?”
“算是?我家是开咖啡馆的。”
“咖啡馆啊,真好。我经常路过一家咖啡店,但是从来没有进去过。”
“这附近有很多咖啡馆呢,你对咖啡馆有兴趣吗,我有一份周边很有特色的咖啡馆的资料唷。”
谈到这个话题,千鹤子的眼睛中闪着光。高尾在心中偷乐,他没想到终有一天他也能和女生聊天得这么自如。
“特色的咖啡馆吗?听起来很不错,有时间一起去吗?”
“诶,好啊。学长想什么时候去呢?”
高尾按捺住自己心中的喜悦,故作镇定地说道:“最近事情有点多,我得去好好调整一下,你呢?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难说哦。”
“那就留下手机号吧,到时候好联系。”
看着千鹤子点了点头,高尾有些激动地将笔记本和笔递了过去。
“写在这里可以吗?”千鹤子指着笔记本某一页草稿的空白处问道,得到了许可之后开始写下。
“好了,那我们到时候再联系吧。我先回了。”千鹤子把笔记本和笔交还给高尾后,微微对他笑了笑便走回了窗边。
等到千鹤子完全回到座位,大概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后,高尾突然把笔记本和咖啡豆抱在怀里开始左右摇摆起来。
“我成功啦!!”高尾在心中呐喊。
“算成了吧?”在寝室里抱着手机傻笑的高尾向高木寻求认可。
“没见识,啧啧啧。”高木白了高尾一眼,“你千万别现在马上原形毕露去打扰人家女生。你先别急着发消息,等你那种全世界理所当然都在休息的时间去找她,更加自然。”
“全世界都理所当然的休息时间,真的存在吗?”说着,高尾把手机放在了一边,故意克制自己的手。
“你是大傻子吗?当然是吃完晚饭后咯。”
“哦,这样啊……哇靠你早说啊,那不就是现在吗!你只记得现在是你刷装备的时间,不记得黄金时间就是现在啊。”高尾马上抓起刚放下的手机,手忙脚乱地点进了短信面。
“我……已经……确认好了……”他一边输入着一边念道。
[ 我已经确定时间了,这个星期三下午四点,也就是后天,可以吗?:)]
她会什么时候回呢,高尾心里开始打鼓。
“要是很长时间不回,那她不是不在就是不想理你,说不定是后者哦。”高木说着,还带了一连串恶魔般的笑。
“滚……”还没等高尾骂完,清脆短信铃声响起在房间内。马上高尾就露出一副胜利的神色摆给高木看,然后点开了信息。
[ 时间没有问题哦,那我们在哪里会面呢ヾ(´▽`)ゝ]
“她问我在哪里集合诶?怎么办?选一个正确的地点也很重要对吧?”高尾说着一直在键盘上乱打,保持聊天界面上显示着正在输入的字眼。
“当然,你去的图书馆对面不是有一个车站吗,就那里吧。”
“为什么?我又不要坐车。”
“……你是傻子吧?你真的是傻子吧?在暧昧不定之中获得到爱情的第一步是制造绯闻啊。虽然在同一所学校,但她那么腼腆估计是不会同意在学校见面然后让别人撞到误以为是一对的,那图书馆就是最好的地点咯,你们都熟,然后也会有认识的人路过。自然不容易败露,简直Nice。”
高木开始自我陶醉一般自说自话起来,而高尾坐在床上宛如一个稻草人。高木说的话就如同狂风一样拍在他的脑子里,可是他的脑中只有稻草在随风飘扬挣扎。果然是天才吧,高尾又一次在心里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但只是小小的颓靡一下,高尾很快又抱起手机疯狂打字。
[ 就在图书馆对面的车站吧。]
打完之后高尾意识到离上一次消息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五分钟了,要不要顺便解释一下我干什么去了?让别人等不太好吧?”
“不要,滚。”高木答地毫不犹豫,甚至还摔了一下鼠标。
于是高尾直接把消息点击发送。
[ 好,那就这样吧。后天见。]
消息回复地异常地快,仿佛她一直抱着手机凝视着一般。这么猜测着,高尾心中有点愧疚。
“我出去一趟,买点东西。”他的行动还是很快的,从床上翻下来,抓着外衣就往门外跑。
“哦,信息发完了别忘了说声晚安,买回礼就买点别人女生喜欢的,别直男审美。”高尾穿鞋时高木的声音从耳后幽幽的传来。
我去,你是我心里的虫子吗。高尾在心底骂道。
“哦,对了,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高尾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直勾勾地盯着高木。
然后高木在一个袋子里数着什么东西,还要高尾把手张开。高尾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仿佛下一秒高木就要放上什么不得了的恋爱法器。
结果他递给高尾几个硬币:“顺便帮我带瓶咖啡,今晚活动要打到三点。”
“我去,你猝死吧。”
高尾手拿着硬币气冲冲地走了。
第三日,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高尾在床上呼呼大睡,而高木直接爬上上床给了他一个耳光。
“靠干什么睡觉呢。等会就走了,没时间陪你玩游戏。”高尾把他的手砸在床上,然后翻身继续睡。
“我去,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首先应该弄清楚附近有什么店子可以吃晚餐,然后在图书馆制造偶遇。你不会就想着在原地等她吧?还想着很绅士地送人家回去吃饭?你真的是白痴诶。”高木边说着,边把高尾的头按向他那边,然后看见高尾一脸疲倦又惊讶的脸又开始下起了一堆定论。
“还有,约会前一晚不要打游戏到深夜。降智商的啊你。”然后高木扯着高尾下了床。
于是他们两个人打扮好提前了二十分钟左右到了图书馆。
“来图书馆干什么?万一碰到她了不就尴尬了。”高尾拒绝着拉着高木就往回走。
“靠,你干什么,不要跟的我们是奇怪的人一样啊。制造偶遇,偶遇!你真的是恋爱黑洞……”接着高木反拖着高尾进了图书馆,然后走到了三楼的阅览室楼梯口。
“来,哥给你分析一波这什么。你看你站的这个地方刚好可以看见二楼自习室的门口,当你看见她正好出来,我们俩就假装说话下去,然后你们就正好打个照面。这个时候我再凭借我超强的大脑,来给你们制造气氛。往后就看你的了。”
说完,高木又要高尾把手机拿出来,翻开了电子地图。
“你看啊,这边的咖啡店基本绕这个街转,虽然不知道会停留在哪里,但是一定是在这附近,你自己注意一下有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店子,隔多远选一个就差不多了。”
高尾呆滞地站在一旁,一脸感激和惊讶混在一起,拿着手机就开始认真地选起来。
“……白痴。”高木随性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等到离约定时间只有十分钟的时候,高尾开始疯狂抓着旁边高木的领子开始摇晃:“我看见她在前台了!”
“那你还有时间捶我,赶紧走啊。”
于是两个人开始假聊着走下楼梯,高木手架在脖子后,一副轻松的样子开始和高尾扯今天的游戏活动,神情比高尾自然得多。
然后和预期的一样,三个人正在在楼梯的交汇处相遇了。
高尾和千鹤子两个人注意到对方之后就只是停在楼梯上望着对方,而一旁的高木眉眼中藏着一股对高尾的杀气。
接着他无奈地率先假装轻快地开口道:“这就是你下午说好要一起约的人吧?”
这时候高尾才反应过来,有些生硬地开始介绍到:“这位是同学校的学妹,伊藤千鹤子。这边是我玩的好的,高木明太。”
而千鹤子看起来十分拘谨,只是不失礼貌地朝高木微微点了点头。
“应该是快到你们约定的时间了吧,那你们就去活动吧,我先回宿舍了。”说着高木就朝高尾摆了摆手示意再见。
“哦对了,阳说今晚没有给你留饭。”
送走了高木,千鹤子仿佛救场一般微笑着问高尾:“那我们,走吧?”
“啊,好。”高尾一瞬间有些觉得自己真逊死了。
“那我们就先出去吧,车站方向向左走的那条街就是咖啡厅的聚居地了。”然后千鹤子很自然地开始引导着高尾随着自己的步调走着。明明只有小小的几步距离,千鹤子也仍然利用着给高尾在介绍些咖啡厅的情况。
“不愧是文学生,讲什么都很清楚明了。”高尾在心底想着,千鹤子的话部分在他的脑子里左进右出,毕竟有些听起来很专业的词句他并不能很好的理解。这个时候就只需要享受千鹤子少女专属的甜美嗓音里面夹带的那么一点点小鼻音的优雅,这样的特点让她的每句话都有一种厚重的美感,像极了电视里新闻报道的那些主持人的声调。高尾在这样的幸福之下凭借着理工生的特长捕捉着他听不懂的阐述中的看似是重点的东西,并且在千鹤子微小的停顿间补充、提问,甚至开始讨论。
气氛融洽的两人就这样走到了第一家咖啡厅门口。这家咖啡厅装潢有些独特,门口的大红的两柱上刻有龙的样式的浮雕,金色的屋顶在灰色调的街上十分张扬,晃着夏日的残阳高尾有些觉得不适,但一转头看见盯着咖啡厅一脸欢喜的千鹤子,他马上收敛起了自己的不满。
“这家算是这片区域里我最喜欢的了。它很难得能够结合中国那边的特色呢,似乎店主有专门研究过如何将咖啡和茶类结合起来。虽说是这么了解啦,但是我完全没有怎么好好品尝过……不如说是连这边来的时间都很少吧。”说着千鹤子的脸上露出了几丝难得的寂寞的神色。
高尾望着这么说着的千鹤子有些心疼,然后再看着她积极地寻找下一个地点的样子,便尝试性地开了口道:“那要不要进去点两杯试一试?你看这个牌子上也写了有新品吧,嘛,我想想去试试。”
“什么呀,原来你没有觉得这家店很奇怪呀。”千鹤子突然一下笑了出来。
“我有吗?”
“你刚刚看见这家咖啡厅的时候整个脸都拉下来了啦,肯定觉得这家店的风格很奇怪吧?我的几个朋友也不是很能理解,果然像什么宠物和女仆咖啡厅这样子的更加常见也更加容易受欢迎吧。”
“嘛……的确是这样,但是听你介绍我觉得这家店很不错,很想进去试试的冲动。不管好不好,怎么都算一种经验吧?而且你这么专业地推荐,一定不会差吧?”高尾有些紧张又无脑地说着,但当他偷偷瞟上千鹤子几眼时,发现她很高兴地在盯着自己看。
“你这样说话,女孩子会很喜欢的哦。”千鹤子笑着说道,然后推开门进到店里,“哦对了 作为导游费 你要请客哦。”
仿佛是宠着属于自己的女朋友一样,高尾的心里一阵舒适的自豪感。
于是他们点下了最新的的饮品,找了一个靠窗的两人座,没怎么顾及他人的目光开始很愉快地聊起天来,从咖啡厅一直聊到他们自己的生活。
“你说过你看过我的演讲吧?既然这样那我应该做的还不错?”高尾也开始顺着话题的发展大胆地开始问起来。
只见坐在对面的千鹤子听见后“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不哦,恰好相反,差劲到不行。有谁会说:‘因为这是我们的理想哦’这种话啊,太差劲了,差到令人难忘。”
“啊……那可是我第一次上台,这样也太糟糕了吧……”
“但是啊,这样的感觉当时我就觉得这个人一定很有目的性,很少有人会这么说话吧?”
“我可以把这个当做表扬吧?”
“可以哦,”千鹤子收起了笑容,反而十分认真地开口,“毕竟我就是因为这个而记得你的。”
“哈哈哈哈,是啊,当天还有一个新生代表发言,她收到的掌声可是我的几倍,怎么都会令人印象深刻吧。我记得那个女孩子名字和你很像来着……好像也什么……”
“伊藤千鹤子。是我哦。”千鹤子低着头搅拌着杯子中的冰块。
“嗯?”
5.24 高尾司郎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原来她就是当时新生代表发言的那个后辈。我当时因为过于紧张而跑着下台,似乎还看见她在旁边掩着脸在笑,我一溜烟就跑掉了,根本就不记得什么好吗……
但是除此之外我们还是见过面的似乎……我记得当时彩排的那一天,我在主席台看见了一只掉在台上放着鲜花盆栽的旁边捡到了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猫玩偶。因为想着应该是女孩子掉下来的就跑去后台问学生会长。
“应该是那个新生掉的吧?就是一直在看台上念稿子不说话的那个人。一般人看到了就忽视了你还真是热心肠呢。”他当时很敷衍地这么回着我,我记得很清楚他说的话,因为我至今都觉得好过分啊。
说女孩子自闭什么的,难怪会一直都没有女朋友吧。
然后我就跑回去环视了一周看台,并没有什么人在,于是我就又回到后台问了好多人,但是收到的回复基本都是:“你找她?谁找的到她啊,不一直都是一个人吗。”“诶你找她干嘛呀,她不是休学了一年吗,还能做代表发言,应该是走后门了吧。”“你别去找她,他好像有什么很严重的病,不要接触的好,这猫直接扔了吧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如果是现在我可能就会听信他们的话然后放弃了然后把猫丢掉了吧。但是那一次我是第一次作为学生代表发言,我想着我一定要贯彻自己好学生的形象,而且也觉得被这样说的女孩子真的很可怜。于是我在主席台旁边的连廊上找到了她,她那时正扶着连廊的椅子靠背一点点寻找着什么。
我那个时候就觉得太好了,果然主人寻找地很着急,要是没人还给她不会很过分吗。
于是我就把猫给了她。现在回想一下似乎她一脸有些震惊地看着我并糯糯地向我道了谢,因为她太胆怯了我也没有在看她或者停留什么去为难她,只是为自己做了好事而欢心雀跃罢了。
这么一想,当时因病才回到学校的她一定很害怕吧,明明原本都是些自己的熟人却又要重头开始,甚至还因为病情要被别人传些八卦之类的……当初她那么胆怯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吧。
但是我也记得后来她上台的时候,全程头并没有低下,稿子是被她攥在左手的,却没有用上,右手握着话筒,十分神采飞扬地说着与学习与未来的一些话。所以不管她在别人心里是什么样子,她那一瞬间都获得了当天最热烈的掌声。
不愧是她。
但是为什么到现在我才想起来这件事啊……这种仿佛爱情的第一步的东西我似乎在起跑线就已经输掉了啊。
可这么说来,她应该是认识我的吧?
哦对,还有,在我们喝完咖啡的后来……
“没想到那家店看起来不靠谱却喝起来挺不错的,不会因为奇怪的装潢而导致没有客流量吗。”高尾和千鹤子并肩走在路上,原本计划好去认识这一片区比较好的咖啡厅却被突然来的下午茶约会给打断了。虽然如此,但高尾的心却里更加开心。
“没想到看起来记性很好的人有些事情也会忘记呢。”千鹤子小声回应道。
“啊不是的!我一直都记得那件事情的,但是我没有把它和现在联系起来啊!”高尾突然开始紧张地辩解起来。
“开玩笑的,当时那么短的时间谁会记得谁的样子呀。啊,前面那个便利店再过去就是你们宿舍了吧?”
“是啊,但是说好了先要送你到家吧……你看那个便利店旁边咖啡店门前的那只猫!”说着高尾马上快步走到咖啡店门口蹲下来伸出手,然后猫也靠近他用脸一点一点蹭着他的手。
“很可爱吧!我跟它超级熟的,可惜今天没有给它带吃的。我跟你说,它最喜欢那个红色包装的猫粮,多亏了这个我才跟它这样熟络起来。”高尾对同样蹲在他旁边的千鹤子说道。
“……所以,那个过一段时间就会把猫粮放在门口的人是你?”
“是啊……诶?你也认识它?”
“……真是的,它就是我家的啊。而且你也不应该是最近才认识它吧?你还给我的那只猫玩偶就是它啊。”千鹤子叹了一口气,仿佛在嘲笑高尾略长的反射弧。
“诶!?那这么说这家咖啡店就是你家的?!”
“所以说……现在你也把我送到家了,猫也照顾了,要不要进来吃个晚饭?”
“……这个……”
“你室友没有给你留晚饭吧?”说着千鹤子便笑着推门而进。
“啊!打扰了!”于是高尾这才有些狼狈地跟了上去。
啊……说到后来也真是够逊的,进到她的家里后被很盛情地招待了一顿。结果在吃完之后还被送回到寝室了……虽然这样被女孩子送不是超级逊吗……但是我可是做了不得了的事情啊!抓紧了机会!
我很认真的,在快要到达寝室的地方开口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当我女朋友。”
我说出来了!!而且当时在路上已经做好了被扇巴掌的心理准备。我知道我也觉得现在提出来好早啊,但是今天气氛真的好棒,而且仅仅是很短的一段时间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走近了很多不是吗!这不应该叫做那个啥……趁热打铁吗!但是啊……要是搞错了我们可能就此连朋友都做不成。
可是总比我一直一直的单相思要好吧!这样可是很痛苦的啊。
结果啊,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并没有一脸很困扰的表情,而是停在了路上露出了有些惊讶又很害羞的表情。
然后我的直觉告诉我可以继续……于是我就继续开口:“其实我一开始在图书馆就注意到你了……不管是之后下午想借伞,还是后来我要到了你的联系方式,最后在今天约好出来……我想了挺久的了,你考虑一下吧……?”
“这个……一定要正面回答的吧?”她有些手足无措。
“不正面回答我会很困扰的,拜托了。”
然后,然后她就答应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顺利,但是她答应了我当时大脑就是一片空白,怎么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后来告诉高木,他还一脸震惊好像我在骗他一样。
我们又约了后天再去看咖啡厅,下一次就算是约会了吧!
我好开心啊。
伊藤千鹤子
这几天的经历就如同梦一般的,仿佛是很久以前的记忆和念想在最近又捡起来了。
还记得的吧,上一次我重新入学作为代表发言那时候的事情。当所有人都把我当鬼一般地避开的时候,丢了东西没法找别人很无助的时候,他气喘吁吁地找到我把东西还给我了。那个时候不争气的我还只是很小声地道谢,连多余的话都没敢对他说,然后看着他又忙碌地走掉。那个时候的我还真是不堪入目啊……
后来我听到了他演讲的彩排,从专业的角度来说真的很差劲,从某种方面来说是很标志性的理科生。但是我却因此感动了。
“因为那是我们的梦想啊。”即使他把这句话说到了很糟糕的地方,一个不应该会接有感叹句的地方,我却仍然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分量。明明很多人也讲过关于梦想的演讲,怎么来说我都应该麻木了才对,但是我当时却忍不住地在台下无人的地方鼓起了掌。并且拒绝了自己的彩排重新写了一份稿子。
虽然因为这样导致工作人员对自己很不满,但是我没有觉得什么愧疚。我也是在为更好的效果而努力啊。
又在这里把这件事情回忆了一遍,我当时只知道他是前辈,学理,再多的我也记不清了。到最后一直一直回忆会连脸都记不清楚,我记得后来有一次我在梦中再次梦见这样的场景,大部分人的脸都是模糊的,包括他的也是,但是我当时却一眼认出了他。
很奇怪吧。所以后来虽然我也没有想到会在图书馆遇见他,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居然能在那里再遇见,怎么都会震惊的吧?
然后他给了我一个不属于我的书签……我承认当时我是为了拖延谈话的时间充实再次的会面所以含糊地回答他了,也很想对书签的主人表示抱歉,但是好不容易手机他再次给我的东西,请让我就此收下吧?
后来他主动找到我想要送我回家,但是那天我已经约好了朋友一起去吃饭……要是被朋友说了什么话导致前辈误解了什么就糟糕了,我当时是这么想的,所以就很失礼地跑开了……那天雨还下的挺大的,这么一想他不会觉得很失落吧?但是如果不是那天的雨的话……或者我们也到不了这个地步吧(笑
这么说还真的是要多亏那天的雨了。托它的福,后来我去向他道歉,并且交换了联系方式,一起约着去参观咖啡厅。
结果我们在第一家就停下了,变成了在那里聊了一下午。
再后来……感觉自己快害羞到写不下去了(笑
我也没想到爸爸所说的有人会喂白米饭猫粮并且将剩余的留在店门口的那个人就是他。于是请他进家里吃饭了。也多亏他室友没有给他准备晚饭呢。
再后来……他向我表白了,我答应了。啊,这一段写的莫名的很敷衍呢……搞怎么说呢?这种场景很难描写或者记录的吧?就算是那些小说大家也要很久的时间去习惯才会描绘出当时的色彩吧?反正我现在是做不到啦。我只能在这里记录告诉我自己,我当时真的很开心,仿佛是自己心里妄想着的什么事情突然成真了的梦幻感。听起来很贪婪吧?但是我现在想怎么贪婪都不过分吧(笑
然后我们约好了后天再一起去逛咖啡厅。下一次就算是约会了吧。
这么写着我的心也是跳的飞快。
真是很好的发展吧?(笑
END.
《《《
9.14,3A14周年生日快乐!!!!
《恋音と雨空》作为我的入坑曲,自然而然成了生贺印象文的首选。
结果写到停不下来然后变成一万+了233,第一次写写印象文没有藏很多的小彩蛋,完全是凭借自己对曲子的印象完成的,果然好曲子给人的画面感就会很强吧。
最后的最后,再次祝3A生日快乐!!全员都请照顾好自己然后一起走下去,年末的巨蛋也请加油!!我一定会去看你们的演唱会的!!
AAA是我永远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