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息刃

709浏览    122参与
♚请叫我战斗兔

第九十六章大会

    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受到战争的浸润, 0草比起往年要旺盛不少。营地里飘着羊肉的香味,人们麻木围在篝火旁边等待着食物烤熟,马儿优哉游哉吃着草。刚刚结束了一场小规模战斗的人们,用自己的方式休息。


  跳跳坐在营地外围,挥舞双手摆弄着,显得滑稽搞笑。猴将端着一盘羊肉,扔了块饼给跳跳,说道:“饭要吃饱,不然你写招式也写不出的。”


  接过饼,跳跳翻阅先生给自己的书,刚刚结束的战斗,他想总结出些招式来,不停地比划对峙,也难画上一笔。


  “哎,想不出来啊。”跳跳放弃思考,拿起块羊肉就饼吃。


  猴将微微一笑,说道:“书的事情你别一个......

    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受到战争的浸润, 0草比起往年要旺盛不少。营地里飘着羊肉的香味,人们麻木围在篝火旁边等待着食物烤熟,马儿优哉游哉吃着草。刚刚结束了一场小规模战斗的人们,用自己的方式休息。


  跳跳坐在营地外围,挥舞双手摆弄着,显得滑稽搞笑。猴将端着一盘羊肉,扔了块饼给跳跳,说道:“饭要吃饱,不然你写招式也写不出的。”


  接过饼,跳跳翻阅先生给自己的书,刚刚结束的战斗,他想总结出些招式来,不停地比划对峙,也难画上一笔。


  “哎,想不出来啊。”跳跳放弃思考,拿起块羊肉就饼吃。


  猴将微微一笑,说道:“书的事情你别一个人死磕,将军当年编写这本书,军中的大家都出了力的。你看拳法那块,就是兔将想出来的。”


  翻到拳法那篇,里面招式简单又实用,跳跳感叹道:“垣克己将军不死,我可能会很幸福吧。”


  “是啊。我有时候都记不清将军的样貌了,但是他说的事情,总是想继续实现它。将军当年在北部组成了我们十二将,他说要带我们打服蛮族,还北部十年安定。他说要带我们去南部,驱逐夷族,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他说……他要改变这盟主选举方式,让侠客走侠客该走的道路,不是让百姓听到侠客两个字就感到害怕。呀,当时铁甲军我们已经有两万人了,还差一万铁甲,我们就可以打出玉关外。谁知道……哈,若是将军不死,多少人都可以不死。”猴将望着手中的饼,他的手上布满皱纹。


  “能说服老欧阳门门主王华作为靠山,利用能利用的一切去打造这三万副铁甲,乱成一团的北部也在他的纵横下,逐渐和平强大。我听了他身前的事情,恨生得晚,不能与其共事。羡慕当时你们和他一起经历这风风雨雨。”跳跳说道。


  “将军死后,两万铁甲军不灭,都会好很多,可惜为了掩护大军,不得已冲入草原中,最后不到三千人回来。老虎和老马为了掩护大家渡河,不知道埋在那处草下。当年我们出重金,都无法找到他们的尸骨。我还欠你们七侠一个人情的,老七剑从蛮族大营中夺回兔将的尸骸,那老兔子总是默默做事的那个,死也是死在乱军中,没有轰轰烈烈的事,就悄无声息的死去,直到他的尸骨被敌人挂出来。”猴将回忆起以前的老朋友,眼眶有些微红,“幸好,将军的想法最终还是实现了。跳跳,你知道吗?看到你们七剑到今天,我们觉得不亏了。”


  “可是我们做得还不够。”跳跳说道,“现在还没有一个地方是太平的。狼九姐那边的盟主选举不知道怎么样,她那边一切顺利的话,草原这里就要开始收拾冒顿的。冒顿身边的那个黑衣人我们至今没有探查出身份来,黑衣人武功高强,不似常人。”


  “草原这些年应该无法培养出如此厉害的高手,我们也没有听说过草原有如此一号人物。”猴将严肃说道,“这个人跳跳你遇见了,立马逃,我们恐怕都难是他的敌手。战场上面别讲什么尊严,活下去才是一切。”


  没有反驳,他怀中的书,倾尽多少人心血的书,就是告诉人们怎么在战场上活下去,现在自己要完成它,自己活下去才能告诉人们什么事正确的活下去的方式。吃完饼和羊肉,跳跳和猴将带着他们的队伍前往一个小部落,他们要说服部落长来支持自己。


  义山上,天未亮,山上的祭台处灯火通明,身穿庄严服侍的人们有序站立,举行着古老而又圣神的祭祀。虹猫站在狼九身旁,传递着祭祀用的玉器,狼九恭敬的将祭品仍往悬崖下,口中颂念古老的祭词。在唱诵声中,太阳的光照在祭台上,人们沐浴在金光之中,那是神眷顾在人们身上的痕迹。


  举行完祭祀回到议事厅的人们换了一身武士服,狼九召集的武林大会不仅是商议事情,还举办了快要被人们遗忘的独属于侠客的祭祀,有些本不想来参加的人们,也不得不前来。将武器交由朝廷的人马保管,武者们不服气的来到了议事厅。


  虹猫环顾议事厅,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唯有代表一方势力或者实力强劲的门派世家才能有一席坐下的资格。狼九坐在最上方的盟主宝座,徒弟王渠梁抱着炎鸣刀立在她身后。她的左手边是前两年才增加的朝廷席位,坐着仁亲王。朝廷已经在狼九的默许之下,缓缓渗透着江湖的最高圣地。


  台下依次坐着的是五地的副盟主,现在的副盟主已经成为一种名誉称号,虽是副盟主,但是他们命令不了、约束不了各地不属于他们势力外的门派,也命令不了盟主府直属管辖的武馆。副盟主之下便是各地武馆的掌事,依次序分别为南部武馆风尽,他那里有十六座大武馆坐落在各重要郡县城市中,下属小武馆已经到大部分村,是目前武馆建立最完善的地方,前任南部武馆掌事去年死在玉关夜晚突袭中,风尽接任了此职。


  之后便是北部武馆,大武馆数有十四座,下属小武馆只在靠近草原边境的地方设立,承担着戍边重任。中部武馆的大武馆十座,掌事是皇室旁支聂泉,中部门派世家势力强劲,纵使狼九和皇室也难以推进,小武馆也仅仅在帝都和仁义勇城附近。东部掌事虹猫,目前在建的大武馆有九座,慕他清名的侠客大部分前往东部,小武馆的建设虹猫优先在沿海附近,数量超过中部了。最差的是西部仅仅只有三座大武馆,还是靠近接壤的其它三部,掌事是黑小穗。


  对坐在自己身边是和黑小虎面貌相似,气质威严端正,自信内敛的黑小穗。虹猫拨弄起袖中虎阁的令牌,人生的际遇不同,后续的发展也会不同。掌事之后的位置上面坐着的便是各地门派世家的代表,其中代表北部的猪将和西部的垣延志都挨着掌事们坐着。莎丽站在虹猫的身后,每张椅子后面都站立支持他们的人,许多势力划分清晰可见。


  辞藻肃穆庄严的圣旨从仁亲王口中念出,议事厅的人或是跪着或是弯腰站立,虹猫半跪在地,所说内容和狼九之前给自己看过的内容没有区别。对于圣旨中狼九游便宜行事和节制在场兵马的权利,议事厅中人们的表情逐渐精彩起来,这些人的反应都是虹猫在意的,意想不到的事情最易看出人内心的想法,做出最符合本心的反应。他担心今天有些人反应过度导致狼九真的大开杀戒,虹猫不希望太过血腥。


  盟主的发言不是狼九,王渠梁拿着盟主正式文书,宣读盟主选举改革的事情。也不是直接说出来,而是什么祖先托梦,要降罪给天下,因此狼九不得已新开祭祀,以求平息祖先怒火。而怒火源泉是后辈不团结,打打杀杀,乃至害死了忠义之人。最后祖先说一切起源是盟主选举不合理,要改了。


  此话一出,众人明白狼九想要做的事情,纷纷和身边亲近之人商讨。王渠梁不受影响继续念着,虹猫亦是表情严肃听着自己知晓的内容。当说到盟主以后人选由武馆推举之后,终于有人坐不住,站起身来呵斥道:“狼九,你这样做,是想要独断乾坤吗?这江湖不是你一个人的江湖,天下共议武林盟主乃是千年祖宗之制,就算祖宗不满要变,又岂是你一人说变就变?盟主也不可如此肆意妄为!”


  “哎,程副盟主,渠梁话都没有说完,你干嘛打断他。”狼九冷冷说道,“江湖当然不是我这个盟主一个人说了算,朝廷不是也在这里。”


  仁亲王对着这位中部的副盟主微笑,程副盟主毫无畏惧对视仁亲王,仁亲王笑着说道:“程副盟主,您家程丞相在灭荀家时居功至伟,确实值得敬佩。渠梁是个小孩子,还需我们这些长辈好好引导一二,他的话还是让他说完,不然显得我们这群长辈倚老卖老了。”


  仁亲王道出程家是依靠灭荀家立功才起来的老家族,威胁程家不要倚老卖老。程副盟主悻悻坐下,皇室灭帝都三家的时候,他家都被瞒住,对朝廷的顾忌比对狼九的顾忌要大多了。


  王渠梁得以继续宣读,很多人脸上已经不满起来。里面的内容太多对盟主有利,武馆在各地的重要性得到很大提升,这些都不是世家门派所乐意看到的,特别是大的世家门派。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无能监督的盟主,而不是一个控制不住的、拥有个人势力的、受朝廷约束的盟主。


  当王渠梁宣读完毕,偌大的议事厅安静下来,人们脸色的表情格外慎重,压抑的气氛令不少人咽起口水。空气弥漫的刺鼻味道,令站在虹猫身后的莎丽感到不适,往日总是老神在在的风尽亦是正襟危坐。她望向端坐在盟主椅子上的狼九,等待着点燃的火。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老人家语气谦卑地站出来说道:“狼九盟主,万事万物有其运行之道,需尊其道,缓缓图之。盟主改制,事关千年祖制,万万生灵,更当徐徐图之,步步小心,多多听取大家的意见。盟主,盟主改制你看能否让大家思考一二,过几天再论。”


  狼九开口,说道:“大家自四方赶来,本就耗去不少时间,特别是在场诸位,来自之前都向我陈情诉说为了本地的江湖和平,难以前来,希望谅解。可见诸位时间宝贵,需多加珍惜。我自不能答应宽限时间,耽误在场大家放弃江湖和平而抽出来的宝贵时间。盟主改制一事,祖宗已托梦于我,江湖侠客自卫天下大道而成武林联盟,仁义勇为众侠遵从之道,而盟主的职责不仅是护卫联盟诸位,更是卫天下苍生。今天下征伐已久,苍生不知和平为何物,万万生灵不知武林联盟之存在意义,反惧侠矣。”


  狼九顿了顿,扫视在场所有人,有人震惊,有人愤怒,有人低头,更多是麻木,他们不解地望着狼九。心中悲凉弥漫,她接着说道:“盟主之制不改则天下难平,侠道难觅。”


  话语一出,虹猫手握紧了椅子扶手,莎丽在他身后说道:“狼九姐做法还是太过刚硬了,待会你发言多加小心。”虹猫听后微微点头。


  果不其然,立马有人出声反驳:“狼九盟主是说,这天下没有侠客了?要改了盟主选举制度才有侠客?哼,那大家之前为天下做的事情都不作数了。”


  “是啊,去年死在玉关的人就不是侠客?”


  “侠道我等不都一直在做吗?前段时间我们可还施粥救人了。”


  “狼九盟主啊,我等都好好遵守仁义勇的侠道,那里有什么侠道难寻。”


  “现在天下逐渐太平,不就是归功于盟主吗?狼九盟主啊,盟主之制不用如你提出那般改吧。”


  “侠道大家都有,狼九盟主的话大家都听,江湖也没有乱了啊。”


  一句句的反驳,一声声质问,虹猫沉默着,风尽沉默着,狼九沉默着。他们听着一切一切,那些人,都是大家族,大门派。盟主选举一旦更改,他们是最受损害的一方。毕竟,以前能参加盟主选举的人,只能由名门望族推举。


  “狼九盟主,你有何资格来说代表祖宗更改千年来的祖宗之制?来指责这天下千千万万的侠客?凭你这乡野村姑的出身?”一名老者怒斥道。


  “诸位,我们所谈为江湖大事,江湖上,英雄不问出处。”猪将笑着说道。


  猪将的话,让还想拿狼九出身说事的都闭上嘴。众人继续要说,猪将声音响起:“自古以来我们敬天敬地敬祖宗。特别是上天,它知古知今更知未来。天的旨意,生为草民的我们不敢不从。”


  “诸位,狼九盟主受天罚之刑,仍能继续执掌武林,便是天的旨意,天知未来,若狼九盟主要害江湖,害这天下,天为什么不收了她?”猪将笑眯眯说道,“如今的盟主之制,天都觉得不行,留下狼九盟主来主持大局。天意如此,诸位若反对,不知天会如何。”


  话语落,人们安静下来,他们这次想起来狼九受过天罚,出手的欧阳门长老都和狼九关系不佳,恨不得将狼九置之死地而后快。狼九如今不仅没事,和虹猫的交手可以看出身手不受任何影响。想到此,人们犹豫了。猪将在北部的威望比起狼九要高上不少,北部的一些门派纷纷闭嘴。


  违抗天意这道紧箍咒束缚住在座的人们,令他们接下来说话必须更加谨慎。有些人惊讶于一直和狼九不和的猪将会为狼九说话,虹猫和莎丽知道猪将并不是为了狼九,他是为了那个死去的男人垣克己才说话。


  不愿坐以待毙,有人站起来对狼九说道:“狼九,既然你代表着天意,我等还能说什么。只是江湖上一向实力唯尊,我等希望讨教一二。不然,不服。”


  虹猫准备说话,身后有人摁住了他的肩膀,是君迁子。他今天的打扮依旧是一老道形象,只是没有带他的拂尘,眼神关注着他的妻子狼九。见君迁子在此,虹猫的安心不少。


  “嗯,可以。大家都是武林中人,自是以武为尊。不过,一个个来太耽误时间了,我只接受一人的挑战。”狼九随意说道,“至于如何比,你们定。”


  狼九展示出来的强大自信,反倒令在场嚷嚷着要比武的众人安静下来。他们窃窃私语交流着,直到狼九敲击椅子扶手的手指变成拳头,有人被推举出来说道:“武之道,拳脚为本,我们一切的基础都是拳脚。不知狼九盟主可否愿意和我们比划比划?


  江湖中人皆知狼九喜欢用炎鸣刀,在江湖中行走,一身本事皆在刀上。他们提出比划拳脚,也是不想和狼九比划武器上面的功夫。狼九很少在江湖中施展拳脚功夫,众人推测狼九于拳脚功夫并不擅长。


  猪将端起手边的茶喝起来,细细评味起茶来。君迁子眉头一挑,手背到了身后。风尽的坐姿不再那么端正。王渠梁低下了头。人们看不清面具下狼九的表情,只见她站起来说道:“谁来?”


  狼九的自若引得在场所有人警惕,他们之前想出来逼狼九比拼拳脚的话语被生生逼回肚中,狼九的从容应战令他们推举出来的人心有退意。


  “嗯?诸公皆称大侠,而我乃山野弃妇,你们向我发出挑战,我敢应战,诸大侠们何时来?”狼九语调轻浮地出言挑衅,她将衣袖系好,环视在场诸人,脸色带怒色者十之八九,却无人向前踏出一步。


  最终江湖中拳脚功夫名声最大者站了起来。他若不出战,则日后名声不保。对于出来的人,狼九非常熟悉,是六步拳的掌门简娄,也是当年将兔将逐出师门的门派。


  “狼九盟主,领教了。”简娄说道。


  狼九看了眼猪将,猪将点点头表示尊重狼九的做法。狼九便走到简娄面前说道:“简掌门,早就听闻你拳脚功夫天下第一,狼九一直想要领教。不过我许久未动拳脚了,恐不是简掌门的对手。不如我们签订生死状,生死不论。简掌门也可放开手脚,不用顾忌此战之后的事情。免得之后人们认为简掌门赢得不够利落。”


  简娄听狼九说完,说道:“狼九,我们之间不过是对江湖未来的意见相左,并无仇恨,生死状不必签署,我自会注意分寸。”


  简娄说完,莎丽仿佛在风尽的脸上看到的嘲讽,她回想起与狼九之前交手的每个瞬间和收集到的情报,她俯身在虹猫耳边轻声说道:“虹猫,狼九姐藏拙了。”


  听到莎丽的话,虹猫眼珠一转,想起玉关城下一幕,握紧的手放松下来。转头看向狼九和简娄,狼九还在不断激简娄签订生死状,逼其施展全部能为。虽然有人为简娄说话要求狼九点到为止,狼九似是铁了心要和简娄拼命,无人知晓原因。


  咄咄紧逼之下,简娄和狼九签下生死状,在场的大部分人不清楚狼九那里来的勇气,挑战如今江湖拳脚第一人。


♚请叫我战斗兔

第九十五章知大局前浪心安 后浪涌道路将暗

  蒙蒙雨天,落得人们心里沉甸甸的,赶往仁义勇城的路上的人们对狼九召开的武林大会,蒙上一层阴影。虹猫和莎丽坐在马车,各自闭目养神。路过帝都时,莎丽问道:“不去看看?”

  “想去。”虹猫回复道,“继续赶路吧,忙完了再去看他也一样的。”

  莎丽嘱咐下属将准备给虹旭礼的东西送过去,对虹猫说道:“我准备了冬衣,给孩子送过去。不是怕闻光不给孩子准备,蓝兔出事没有消息,孩子肯定也很担心。只是那孩子和你一样,许多事情都是埋在自己心里不说出来,自己扛着。”

  莎丽的话,虹猫没有反对,他倒是忽视了孩子的想法。马车继续在官道上行驶,车辆越来越多,上面的各家标识虹猫仅仅是透过窗户就认出不少大的家族来。他......

  蒙蒙雨天,落得人们心里沉甸甸的,赶往仁义勇城的路上的人们对狼九召开的武林大会,蒙上一层阴影。虹猫和莎丽坐在马车,各自闭目养神。路过帝都时,莎丽问道:“不去看看?”

  “想去。”虹猫回复道,“继续赶路吧,忙完了再去看他也一样的。”

  莎丽嘱咐下属将准备给虹旭礼的东西送过去,对虹猫说道:“我准备了冬衣,给孩子送过去。不是怕闻光不给孩子准备,蓝兔出事没有消息,孩子肯定也很担心。只是那孩子和你一样,许多事情都是埋在自己心里不说出来,自己扛着。”

  莎丽的话,虹猫没有反对,他倒是忽视了孩子的想法。马车继续在官道上行驶,车辆越来越多,上面的各家标识虹猫仅仅是透过窗户就认出不少大的家族来。他们这次是隐密入仁义勇城,所乘车马是东部一小家族的,并不显眼。在城中莎丽此次才安置的住所入住后,等到天黑,不出所料欧阳门的来到,请虹猫和莎丽前去盟主府。

  来到盟主府,没有立马见到狼九,在狼九的书房里面已经摆满了许多文书,是来自各地的。虹猫没有避讳地翻看这些文书,全是各地询问此次武林大会目的是什么,只是虹猫没有在一封文书上看到批注,文书全部被扣押了。虹猫对狼九即将要做的事情不禁担忧起来,如此隐瞒没有消息传出,恐怕不是什么小事情。

  莎丽听到脚步声,熟悉的声音响起:“抱歉让你们久等了。”狼九进来,见到虹猫翻阅自己桌子上的文书,没有责怪,而是从书桌的暗格里面拿出一卷已经写好的圣旨和一本书,递给虹猫。

  虹猫现打开圣旨,里面的内容就令他震惊,上面写道狼九在武林大会上所作所为皆为朝廷允许,令狼九有便宜行事的权利,在场兵马皆为狼九统率。给与如此大的权利,那么狼九要做的事情恐怕对江湖乃至朝堂都有巨大的震动。虹猫收好圣旨,拿起书本看起来,越看眉头愈加紧锁。最后他说道:“狼九姐,你这样做,太冒险了。而且对江湖造成影响巨大,我难以认同。”

  莎丽看完书中内容,对狼九即将行的事情也觉得太过冒进,而且于江湖中的人来说,是否合适,有待思虑。

  “我知道,更改盟主的选举方式,太过冒进了,千年来都没有人试图更改过。但是现在盟主选举的方式真的还合适如今的江湖吗?说得好听点是以传统江湖规矩,武功高强者成为盟主。不好听就是几个大的门派世家瓜分江湖权利,对威胁他们的侠客进行铲除。何况,每次参赛的侠客,遭到暗害者不知多少,越是穷苦出生越是容易遭到暗害。我师傅身为欧阳门门主,当年参加盟主选举都被害了,抱憾终身。再加上,盟主一旦当上便是终生,虹猫啊,我且问你,你若老去,判断事情的能力和青年时期相比,是否一致。”狼九问道。

  虹猫思索着,回答道:“盟主选举方式千年未变,就这百年来看,确实是要变了。江湖百年来战乱四起,盟主不仅没有令江湖和平,反倒成为乱世的助力。可狼九姐,盟主选举方式一下子由各大门派推举人员,以武决出盟主。到你这儿由各江湖人士可以挑战各县武馆,之后由各郡武馆依据德和才推举人选,在中东西南部五地进行一次比武,最后每地武馆推举出五人参加。狼九姐,武馆权利会不会太大了,这些门派世家会同意吗?”

  莎丽亦是点头表示出同样的担忧,如果门派世家不同意,那么新的内乱将会起来。狼九似是早已想到虹猫会这样问,她回答道:“若是这次不这样做,那么以后你会去做吗?虹猫,这是要杀很多人的。门派世家同意不同意,我不在乎他们,云家朝廷都敢灭,其它家族敢说自己比有数百年武将传承的云家更强大?我是要扩大盟主的权利,打压这群门派世家的江湖势力。之后,我会让朝廷慢慢渗入盟主府,江湖就该统一,什么侠客的圣地?这天下就只有一个圣地就可以了。”

  狼九的话令虹猫感到不适,但是他知道狼九说的是正确的,天下乱了百年,每个门派世家都觉得自己可以成为天下共主,不压制住他们的这颗野心,他们就会一直想下去,做下去。树立朝廷威望和势力,压制住江湖势力,对天下和平是有利。但是虹猫感到不适,他是江湖人,是侠客,侠客都有自由的心,他觉得侠客不该被武馆辖制住。他的理性又告诉他,侠客的武力是要受到制约,不是所有会武功的人,他们的道德配得上他们的武功。

  “狼九姐,如此杀伐,对江湖的未来真的有好处吗?凡事以杀来解决问题,后人会觉得杀伐才是一切。如果这次要更改盟主选举方式,狼九姐,能否给于部分门派世家一些特别推举权,来分解门派世家的反抗?”莎丽说道。

  “我和陛下也讨论过,陛下只同意给仁山和勇山这项权利,其余人皆不可有直接推举盟主参赛人选的权利。陛下也怕以后皇室滥发这项推举权利,反倒会养大了一些门派。杀确实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最会的杀人,后面的事情交给后人去解决。”狼九无奈摇头。

  虹猫没有反驳,他继续说道:“狼九姐,若以后武馆成为了如同现在门派世家一样的存在,人们到时该怎么办?”

  没有料到虹猫会问这个问题,狼九沉默许久,才回答道:“我不知道。我现在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遵从将军的遗志,许多方面我难以考虑到,我……没有这个能力。虹猫,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莎丽说道:“狼九姐,武馆的建立是基于各地的小门派,各地的游侠加入者并不多,就算加入也是在分散各村的武馆据点里担任武教头,这些人迟早会发展成新的势力。”

  “狼九姐,你现在是借这些势力来完成对盟主选举的改革,但是不能不防他们。”虹猫捏了捏眉心,继续说道,“从现在起,我会成为阻挡他们兼并土地的人。恶人不能只由你一个人做,我在江湖上所谓的薄名若成为我保护百姓利益的阻碍,那这名不要也罢。”

  听完虹猫的话,莎丽点头表示赞同。狼九则把玩手边文书,思考后才说道:“听说你在东部那边领悟了剑法大道,陪我去过两招,让我见识一下吧。”

  说完,也不容虹猫拒绝,狼九起身朝演武场走去,虹猫紧随其后。一路上有人见到虹猫,有人感到惊讶,有人笑着打招呼,没有人拦下他要叙旧,狼九在前面定是找虹猫有事。直到有人看到他们前去的方向是演武场,跟在他们身后准备去看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

  当他们到达演武场的时候,周围站立了不少人。莎丽不禁感慨不愧是天下武都,即使半夜人还有这么多,在东部则看不到这样的景象。狼九和虹猫都没有用自己的武器,而是拿演武场常用的练习用刀剑,二人只是简单过招。

  相互抱拳施礼,虹猫摆出长虹剑法起手式,狼九感觉到虹猫的气势完全不同于往昔。他身上爆发出来的杀意不比自己弱,却不似自己那样令人极端的不舒适,心中有种不该和此人交手的思绪隐隐闪过。

  面具下的人依旧无法察觉她的表情,熟悉的杀气笼罩着自己,这次他不再受其影响动摇自己的心了。在场有不少人见过虹猫和狼九交手,他们惊讶发现虹猫在狼九气势的压迫之下不再落于下风。

  二人注视着对方,迟迟没有攻向对方的迹象,试探试探再试探,脚不停地游走,手中武器变化着各种招式,围观的人们有些被二人间愈来愈强大的气势压得不自觉后退。

  有人盯得眼睛发疼,眨了下眼,叮的声音响起,他急忙看向演武场中,眼睛都要瞪出来,狼九手中的刀断了。他震惊地问身边人发生了什么,他旁边的人痴呆地摇摇头,他也没有看清楚那瞬间发生了什么。

  扔掉手中的刀,狼九赤手空拳摆出招式准备和虹猫比比拳脚,虹猫心中也好奇狼九拳脚功夫如何,他正准备摆出架势,君迁子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好了好了,就这样吧。”

  听到君迁子的话,狼九收敛身上的气势,朝他走去。众人见二人不再打斗,准备回去,有人却朝着狼九走过去。见到这个人,君迁子本来带笑意的脸顿时严肃起来。

  三十岁的面庞上透露着奸诈,身穿华丽衣物,总有一股违和感,手中金边扇子在晃动。此人面庞和狼九书房里面的垣克己画像上有七分相似,气势上多是嚣张跋扈,全无其父忧国忧民的深沉。

  “虹猫,久仰大名了,在下朱鑫。”身材肥大,和蔼笑容挂在脸上,总管北部后勤的猪将,站立在垣延志旁边,意味不明而喻。

  狼九转向二人,施礼道:“狼九见过猪将军,公子。”此话一出,本来要走的人们来了兴趣,如论江湖地位和现在名望,狼九皆在二人之上。狼九向二人行礼,是否代表未来武君子一脉并非交由虹猫?

  垣延志受下这一礼,似乎是他应该的。他没有理狼九,而是看向虹猫,说道:“在下垣延志,日后前往东部,希望虹前辈能好好配合。”

  傲慢无礼的语气,莎丽听后冷哼一声:“岂敢啊,大名鼎鼎的垣公子愿意降尊来小小东部,我们岂敢不配合。”话中火药味十足。

  垣延志登时拉下脸,准备理论,君迁子则来到猪将和他面前,直勾勾望着他们。垣延志不客气说道:“君迁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鑫啊,你可真有脸啊。你家主上垣克己在我面前,都要恭恭敬敬叫一声君兄。怎么?你小子现在发达了,不认了?”君迁子呛声道,“小子,异兽阁就是这样教你的?你可真给你父亲垣克己长脸啊!”

  猪将听到这话,不敢在君迁子面前尊大,武君子一脉到如今,君迁子帮助甚多,若真要掌握武君子大部分势力,君迁子现在得罪不起。他立马恭敬说道:“小的岂敢在君前辈放肆。君前辈说什么,小的定当遵守。朱鑫拜见君前辈,无礼之处,还望多多海涵。”

  见到为自己撑腰的猪将低头,垣延志也知道君迁子和自己从未见过的父亲关系匪浅,跟着行礼。君迁子冷笑接下,然后恭敬请狼九上马车,说道:“你父亲走得早,如果你不懂什么叫礼,我不介意代替垣克己教你什么是礼。狼九盟主当年从战场上抢回你父亲尸身,免遭敌人侮辱,此番恩情叫你跪谢都不为过。”

  虹猫和莎丽在一旁见到垣延志表情变化,心中只觉好笑,他们没有理会垣延志,上了马车和狼九一同离去。此人不足为敌,言语多说无益。

  马车上,君迁子不顾虹猫和莎丽目光,心疼地握住狼九的手,狼九说道:“我不介意这种事,你为我出头,我很高兴。”她看着马车外,垣延志被许多门派世家围着,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在巴结这个江湖新星,和他们当初来仁义勇山时一样。

  君迁子没有多言,只是握住她的手更紧了。狼九看向虹猫,说道:“虹猫,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虹猫问道。

  “以后,将军血脉能留下一丝的话,无论男女。”语气中的无奈,虹猫极少听到狼九如此。

  “我尽力。”虹猫说道。垣延志被推进江湖,逼着成为自己敌人,江湖凶险这个人还不知晓。之后他们二人将会代表各自的身后进行争斗,纵观史书,无不是死伤惨重,身死道消家族覆灭才算结束。

  狼九没有逼迫虹猫立下誓言,未来的事情变化莫测,因誓言误了天下和平,狼九不是迂腐之人。她说道:“蓝兔的事情我问了白虎,它的意思是它不知道玄武要做什么。这件事,我无力相助了。”

  “多谢狼九姐能问白虎,蓝兔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去探查。”虹猫抱拳谢道。

  “应该的,你们既然今晚没有要事,陪我去喝酒吧。”狼九说道,君迁子没有阻拦,而是劝虹猫和莎丽一起前去。二人也不好拒绝,一同来到藏拙楼。

  进入藏拙楼,狼九对小二说道:“我存的北方的酒温两壶,你家掌柜的好酒温……”她看了君迁子一眼,“温两壶酒可以了,下酒菜备些好吃的。还有,准备五斤羊肉,待会我带走给狼灰。”

  酒菜到了后,狼九抢过酒壶给虹猫莎丽满上,弄得虹猫和莎丽有些不好意思。君迁子笑着在一旁,他一如既往没有喝酒。狼九敬虹猫一杯,喝完后又给虹猫倒上,虹猫和莎丽反倒是一脸警惕望着狼九,生怕她又有什么坑挖给自己。

  “你们安心吃就是,狼九啊,她难得这么高兴。”君迁子夹起一颗花生细细评味。虹猫和狼九的交手,在双方武器招式相击那刻,狼九并不如往常那样坚决,她的刀稍微的偏离令招式不能尽力,狼九手中的刀断了。对于相信武力的狼九,虹猫的武力开始高过自己,后继有人的感觉令狼九心中高兴不已。

  虹猫和莎丽还是不太相信狼九,他们吃得很小心。菜上齐后,君迁子屏退包厢所有的服侍人员,一脸严肃对虹猫说道:“逗逗已经随我回来了,他现在在皇宫里面。”

  “他不是说要在远东制作完药物再回东部的吗?”莎丽问道。

  “他是我请回来的,陛下身体情况已经非常不容乐观,而我必须留在狼九身边稳定局势,只能和逗逗秘密商议,由他去治疗陛下。”君迁子解释道,“陛下可能只有半年了,你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难怪狼九如此着急激进推进盟主选举改变,陛下一旦逝去,朝局必定大乱,新上任的皇帝不可能再像现任陛下一样信任狼九。唯有趁现在赶快完成盟主选举改革的雏形,否则这样的机会难以再有。虹猫想明白其中缘由,不禁叹息一声。时间留下了遗憾,没有留下人。

  宏伟的皇宫内,夜晚不像百姓描绘的那样金光闪闪,大半的宫宇笼罩在黑暗之中。现今的天之子居所内,弥漫着浓郁的药味,非一日形成的。聂武躺在厚实的床上,呼吸并不平稳,他的旁边唯有一直跟着他的老太监,其他人皆不在旁边。

  逗逗递过一副药方给君白子,君白子眉头紧锁看完药方说道:“这几味药由太医院抓取,乃为养生之方,不会引人怀疑,这几味药你带回来的药物里面有,就从中支取,这样外人暂时难以从药物支取上瞧出端倪来。”

  “药物就由我来熬取,君前辈,陛下的身体劳累过度,能支撑至今属于不易。”逗逗回想起自己把到的脉象,油尽灯枯,难以回天。

  “哎,你我拼尽全力,看能否抢出三个月时间来,如此,大局才能不至于混乱至难以挽回的地步。”君白子无奈说道。

  逗逗在远东君迁子就已经告知他所有的计划,他便对外宣称在远东闭关研究药物,之后跟随君迁子回到帝都,秘密入宫为皇帝治病。如今逗逗和君白子只能保证皇帝白天还能接见大臣,晚上他们要求皇帝必须休息,不然纵使是他们用尽毕生所学,也难从阎王手中抢出时间来。朝堂中非重大事情,全部交由太子在处理,这位未来的皇帝,处理起事情来,朝气蓬勃过分了。逗逗唯有更加卖力的延长老皇帝的寿命。江湖上的平衡太难了,任何激进都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

  “事事不由人啊。”微微炉火光照在逗逗脸庞上,他已经有胡须了。


♚请叫我战斗兔

第九十四章召四方大事将起 古简道述千年事

  海浪拍击着战船,上面有利器划过的痕迹,似是好奇船上发生过的战斗,发出阵阵沙沙声。船上的人见到熟悉的港口,纷纷跑到船头,兴奋的挥舞起手来,他们活着回来了。


  靠近港口,虹猫就感到港口异样,前来迎接的人不是莎丽而是庄重。下船后,寒天安排人搬运战利品,安置战俘,安葬战死的人们。虹猫来到庄重身边,直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庄重说道:“你们走后,吴志道就带人杀了过来,所幸的是达达带领援军前来支援,特别是庸中前辈带来床弩,一箭就射得吴志道的船一个大洞。几箭射去,吴志道知道讨不到便宜,便跑了。”


  “伤亡如何?损失大不大?庸中前辈怎么来了?”虹猫有些惊讶。


  “只......

  海浪拍击着战船,上面有利器划过的痕迹,似是好奇船上发生过的战斗,发出阵阵沙沙声。船上的人见到熟悉的港口,纷纷跑到船头,兴奋的挥舞起手来,他们活着回来了。


  靠近港口,虹猫就感到港口异样,前来迎接的人不是莎丽而是庄重。下船后,寒天安排人搬运战利品,安置战俘,安葬战死的人们。虹猫来到庄重身边,直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庄重说道:“你们走后,吴志道就带人杀了过来,所幸的是达达带领援军前来支援,特别是庸中前辈带来床弩,一箭就射得吴志道的船一个大洞。几箭射去,吴志道知道讨不到便宜,便跑了。”


  “伤亡如何?损失大不大?庸中前辈怎么来了?”虹猫有些惊讶。


  “只有一个倒霉蛋不小心摔倒了,没有其他伤亡,损失了一些箭。庸中前辈过来,好像找你有事。”庄重说道。


  找自己?虹猫有些奇怪,自己和庸中并没有什么交往,更多的是点头之交,反倒是达达和庸中关系匪浅,几乎是忘年交。虹猫和庄重交代完在海岛上的事情,送黑小虎回南部后,朝自己府邸而去。


  来到自己住所,不想里面正举行着宴会,他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走了偏门。进去后,直接就见到了莎丽,便问道:“怎么回事?”


  “庸中前辈叫来了东部的家主们,在那里叙旧。达达说庸中前辈这次是狼九姐派来帮我们的,他直接住到了你的府邸,我安排的地方都没有去。”莎丽说道。


  虹猫摸摸下巴,奇怪问道:“他真的是来帮我的?不是又过来给我挖坑的?”


  “你又被坑了?”莎丽脸色复杂地打量虹猫。虹猫无奈的将海岛上发生的一切说给莎丽听,莎丽听完叹息一声,黑小虎的事情她内心复杂,二人间一阵沉默。


  “我先去会会庸中前辈。对了,大奔在港口。”虹猫说道,示意莎丽可以去找大奔。


  “嗯,等宴会散了再去找傻大个。”莎丽跟虹猫一起去见庸中。


  待到大奔忙完事情回到府邸休息,刚好宴会散去,人们带醉满意离去。虹猫和庸中、达达三人脸上红彤彤的,带着醉意送客,达达见到大奔过来,对里面叫道:“莎丽,大奔回来了。”


  熟悉的身影闪过,冲入宽大温软的怀中,大奔轻轻抱着怀里的爱人。


  “年轻真好,还可以放肆爱。”庸中打着酒嗝笑着说道。


  “庸中前辈也不老啊,您和您夫人的感情大家都很羡慕了。”莎丽调皮地说道。


  庸中非常受用地说道:“我夫人可好了,我最近买了一款胭脂,很适合她,下次她来了你们可以要她给你们看看。哈哈,她过几天就过来,我得好好准备一下,让她住舒服些。你们不知道啊,她生怕我睡不好,带了被子啊什么过来。还有我那套茶具,她知道我喜欢用,给我好好包着……”


  庸中喋喋不休地讲着他夫人的好,当他看向虹猫时,断了话题。虹猫面带微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眸中有着落寞。大奔岔开话题问道:“今天怎么这么热闹?达达,你又搞到了什么好东西?”


  达达便解释是庸中过来后,便邀请东部的家主过来聚一聚,聊一聊。刚好虹猫带着海岛一战的胜利消息过来,各家主纷纷表示祝贺,并且又出了一些钱、粮草和人。


  虹猫说道:“有了这些,足以撑到今年秋收。今年天气一直不错,秋收之后有些事情就好办了。”


  一行人边聊边进入府邸内,庸中说道:“虹猫,我这次来主要是换你去参加一个月后的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虹猫奇怪问道,狼九成为盟主后,有权利召集武林中所有人,不过对方听不听又是一回事。自狼九成为盟主以来,召开次数屈指可数,每次皆是大事情,如在各地建立武馆来抗衡各地,召集群侠前往北部参加战事。


  庸中徐徐道来:“是的。是以盟主的名义召集的,据说有大事要宣布,至于是什么,她也没和我说,只是把我派到东部,叫我稳定东部的局势。这次是对整个武林发起的召集令,对各地直属于盟主府的武馆是要求必须参加。恐怕又是涉及到武馆的大事情咯。”


  “狼九不久前才和白伥兽的见面,二人秘密交谈许久,料是达成了什么条件吧。”莎丽说道,她布置在仁义勇城的人传来消息,不久前白伥兽亲自到盟主府找狼九,二人聊至深夜白伥兽脸色深沉离去。之后便是君迁子被派往远东地区,帝都中三个家族遭到清算被灭族。这其中关节,莎丽有部分不明,所以提出。


  “你们是知道垣克己阁下有一子,是门主过去在西部准备接回带在身边抚养,结果被异兽阁截住,以为是狼九过去同僚之子,虽未刁难却也没有重视。门主不知是异兽阁劫走又不敢大肆的寻找,她暗中派人找寻,直到在门主成为盟主时,才说出其真实身份。这娃现在被异兽阁宝贝得不行,毕竟他爹垣克己,白伥兽一直觉得对不住。”庸中说道,“白伥兽自是希望这孩子继承他父亲的一切东西,包括武君子一脉的,武君子一脉很多人并不服。你是知道的,武君子这一脉中,有些连狼九门主都不服。白伥兽为了这小子也是拼了,跑到门主那里,不知答应了门主什么,门主同意让那个小子入东部,来找虹猫你的麻烦。”


  “什么?”大奔疑惑中夹带着愤怒,“我们拼死拼活,让那小子过来摘桃子,我大奔绝不同意!”


  庸中正要说什么,虹猫阻止说道:“大奔先莫急,此中细节我们还不明了,不要妄下定论。”


  “行行行,不过那小子要过来捣乱,我大奔可不会善罢甘休的。异兽阁那群混蛋,我一直想要收拾他们。”大奔对于当年选举盟主的比武中,异兽阁重伤他一事,并不打算就此放下。


  莎丽走到他身边安慰他,说道:“虹猫,这次我陪你去,正好跳跳走后,那边的消息就不太灵通了,我要去重新布置一番。”


  庸中说道:“你们是要好好安排一下仁义勇城的据点,消息不灵通会害死人的。”


  “前辈说的是,东部这边就要辛苦达达和大奔了。”虹猫说道。大奔和达达欣然答应,不过对于虹猫走后,很多事情需要商讨,直至天明。


  反射着闪闪金光的细沙被海水冲刷,螃蟹在海滩上吐着小小沙球,火热的太阳令皮肤黝黑的渔夫躲在椰子树下,仔细缝补破掉的渔网,树叶为屋顶的简陋房屋上挂着不少咸鱼。小孩子们拿着工具在礁石间不停扒拉着,拾取各种海货。


  蔚蓝的海面上,有不少背部光滑,脖颈较长,四肢为船桨状的灵兽,它们急速靠近这座孤立的海岛。孩子们见到它们的到来,纷纷跑去迎接它们。灵兽们蠕动到海滩上,低头亲昵地蹭孩子们。


  女子走向灵兽,她美的不属于这片海岛,灵兽们都露出好奇的目光打量她。孩子们见她过来,围在她身旁蹦蹦跳跳叫喊道:“蓝兔姐姐,蓝兔姐姐,玄武大人派特使过来接你了。”


  怜爱地摸摸孩子们的头,蓝兔抬头对灵兽们温柔说道:“你们好。我就是蓝兔。”


  “你好。玄武大人命我等带你前往一地,请到我背上来。”最大的那只灵兽对蓝兔的态度并不是很好,蓝兔也不介意,在这座海岛之外,人们和灵兽之间的厮杀未曾停歇。


  蓝兔轻轻一跃来到灵兽背部,灵兽转身将她带往大海深处而去。风带着清新的海味划过脸庞,眼前闪过海上一幕幕风景,灵兽在海中的速度比最快的快舰快上不少,行了半个时辰,蓝兔以为它们是带自己去见玄武,却听到灵兽提醒说道:“屏住呼吸,我们要下潜了。”


  蓝兔调整呼吸,憋住大口气后,灵兽潜入海中,海水灌入耳中,蓝兔一瞬间闭上眼睛。适应海水后,她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令她震惊,甚至是惊恐。海底有三座岛!三座岛上若隐若现有微弱荧光划过,岛上还有宏伟的建筑竖立其中!仔细一看,海岛并不是泡在水中,似是有层薄膜阻挡海水和一切水中生灵进入。


  如果说仁义勇三山是陆上武者的圣地,那么三岛就是海上武者的圣地。只是这圣地失踪的太奇怪,太离奇,关于它的记载总是透着云雾,令人难以琢磨,达达翻阅古籍曾说定是有人故意抹去淡化它的存在。


  灵兽将蓝兔放在靠近三岛的地方,蓝兔游过去手轻触那层分割三岛和海水的薄膜,手就这么穿了过去,她便毫不犹豫穿过去,没想到身上的海水也被阻隔在外,岛内也能正常呼吸。真是神奇。蓝兔不禁想道。


  莹莹之光自夜明珠发出,铺设的石板路充满历史伤痕,高大的树木只剩残骸,稀稀拉拉的草坚韧生长。没有意料中的灰尘扑扑,通往山上的台阶也没有松动迹象。时间仿佛在这里流逝,又在这里停滞。行走在有些许缺失的石阶上,蓝兔环顾四周景象,在一处平地有大片坟墓,墓碑上文字描着红色颜料,使其清晰可见,那些字是非常古老的古籍中才可见的。蓝兔没有前往此处墓地,她径直向山上的三层高楼宫殿而去。


  宫殿宏伟又落魄,其风格和义山盟主府一致,盟主府一直有专门的古老家族负责维修,保证其样貌不变。这座宫殿的漆已然褪去,露出斑驳的树木支柱,但没有结构上的缺失,肉眼可见材料有所不同。


  推开宫殿大门,浓郁的孤独气息袭来,在门房值守处,有内置夜明珠的提灯,蓝兔拿起一盏朝宫殿探索。不同于有各种灵兽装饰的盟主府,这座宫殿几乎没有,皆是各种植物替代,有些是内陆西部地区才有的。


  宫殿很大,如果要探索不知要多久,蓝兔仔细回忆盟主府构造,便依照盟主府的路线,朝藏书阁走去,希望那边有她需要的答案。蓝兔走着,她大约估算这座宫殿可供三万人生活不成问题,其构造也确和盟主府相近,藏书阁较盟主府一样为三层建筑,里面的光亮比起其它地方亮上许多。


  腐烂书简气味没有闻到,而熟悉的除虫除湿药物味道传来。处处陈旧无人,处处又有人来过痕迹。蓝兔并未纠结,她被正对着的一副巨画吸引,令她不由自主靠近那幅画。


  巍峨的山竟被掏空,朱雀带着铁水如瀑布般倾落至空心的山中,玄武在一旁用水降温,人类挥舞铁锤铸造精巧的零件,许许多多灵兽在拉着巨大石头,许许多多人类运着铸成大炮物品。带着火的庞然大物撞破天空,云都被染成红色。画的一侧,成年的麒麟和一女子倒在大地之上,他们的血流淌于整片土地。


  这是天极山人和灵兽对抗那颗天外陨石的事情。蓝兔对画感觉并不好,她觉得这画刺眼,上面描绘的红色如血液般要滴出,讲述的不是一个令人激动、感慨和欣慰的事情,而是一件令人悲痛、哀伤与愤怒的往事。是以前的真相吗?蓝兔思索着,种种疑惑涌上心头。


  转身一张书桌横在画的面前,上面有淡淡墨迹和刻刀划过痕迹,同时还有一卷竹制书简摆放中间。蓝兔拿起书简打开,是和墓碑上同样的古老文字,入眼第一支竹简上写道:至千年后的人。


  蓝兔瞬间震惊不已,她接着读到:蓬莱、方丈、瀛洲三座海岛之沉没,乃吾之罪,为不得已而为之。吾等先辈,不满彼人之首领与灵兽之首背信弃义,屠戮于天下有恩之人,愤上三岛以求报仇之机,岛人皆以武为生。至百年,武之境界,陆民唤仙人尔。岛上自傲欲浓,遂提复仇,欲取岛五晶石而攻青龙。罪人曾幸至陆,遍游大地,人兽日趋和谐,万物竞发,勃勃生机,实不该因此时重启人兽之争。寻护岛玄武,告之。玄武思之,念故人之临终愿,劝曰,战火不及无辜之人,现非良机,若毁约,群起攻之,战端再起,终仇未报而道陨。无奈,岛民已启晶石而备战,无人可阻。罪人遣人盗晶石至陆,藏之。然仍战。为留一线之机,罪人祈玄武,沉三岛阻其兵祸!风卷雨砸,岛入海中。


  越来越颤抖的字迹,蓝兔明了将三座岛屿数万人淹死,是多么沉痛的决定。她接着读下去:罪人活,岛留百人,皆不愿战。罪人怜百年典籍毁于一旦,幸玄武留之,吾等百人余生复典籍,供千年后,承罪人之道,报千年之恨。恐后人复前人之错,吾等之后皆不习字,以断史不知前人功过,浑浑余生。阁下幸见书,必承三岛之道,往事种种,玄武知之,不赘述尔。余所见,千年罪人留。


  许久蓝兔才放下书简,心中难以平静下来,三岛沉默的真相竟是如此狼狈不堪,又令人唏嘘,到底要有多大的决心才能舍弃满屋典籍,断掉传承。对于三岛的恨意,蓝兔没有思虑太多,恨意原委她还有许多不解的地方,妄下定论有失公正。晶石的来历,玉蟾宫的先祖恐怕就是三岛遗民了,自己会这里文字也是有意流传下来的。


  突然间轻微抖动,蓝兔跑出藏书阁,只见三岛竟平稳的朝海面上上升,不一会儿三岛重见天日。原来这就是海上渔民偶尔见到三座岛屿的原因。蓝兔想道。


  一群海兽带着渔民过来,渔民上岛后各司其职,有些打扫海岛,有些给颜色流失的墓碑上色,有些在修筑破损的建筑。阳光照射在古老的岛上,之前所见种种违和也得到了解释。蓝兔迫切想要见到玄武,她本以为三岛浮出水面玄武会出现,结果没有。直至天黑,三岛沉入海水中,玄武也没有出来。

♚请叫我战斗兔

第九十三章阁主立功又得债 世间不易道难行

  水母泛着微弱荧光随着海浪漂泊,一辈子只能生活于海里的动物们在夜晚没有光的海水里,如往常般进行着活下去的生存本能。鱼儿们不像往常般靠近岸边,今天那儿有数十艘大船,泛出的杀气令生灵自动避开。

  虹猫见载着黑小虎他们敢死队的船只放下,避着岛上的火光缓慢靠近,消失在黑暗中。当船平稳靠近海岛,黑小虎他们迅速上岛潜入黑暗中,虹猫不自觉握紧长虹剑,剑上熟悉的摩挲感带给他一种心安。他看向在自己身边的风尽,这个男人同样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岛上情况。风尽的老实没有令虹猫安心,他心中开始隐隐不安,他有些后悔安排黑小虎第一批上岛了。

  黑暗中,黑小虎一行摸索着向海岛上亮着火光的寨子急速潜行而去。他们都是武功不......

  水母泛着微弱荧光随着海浪漂泊,一辈子只能生活于海里的动物们在夜晚没有光的海水里,如往常般进行着活下去的生存本能。鱼儿们不像往常般靠近岸边,今天那儿有数十艘大船,泛出的杀气令生灵自动避开。

  虹猫见载着黑小虎他们敢死队的船只放下,避着岛上的火光缓慢靠近,消失在黑暗中。当船平稳靠近海岛,黑小虎他们迅速上岛潜入黑暗中,虹猫不自觉握紧长虹剑,剑上熟悉的摩挲感带给他一种心安。他看向在自己身边的风尽,这个男人同样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岛上情况。风尽的老实没有令虹猫安心,他心中开始隐隐不安,他有些后悔安排黑小虎第一批上岛了。

  黑暗中,黑小虎一行摸索着向海岛上亮着火光的寨子急速潜行而去。他们都是武功不俗的武者,不一会儿功夫就摸到寨子下。石制城墙修得异常光滑,武功稍次者无法爬上去。黑小虎接过铁制指套戴着手上,和另外一位同样掌法高强的武者开始攀爬。他们爬得异常小心,害怕惊动上面巡逻的守卫。每次在海浪拍击海岛声音中,二人利用强大的指力和臂力拔出插入石壁中的十指向上跳跃又刺入石壁中。

  十多次海浪拍击声中,二人才爬至顶部,昏暗火把的闪烁中,黑小虎小心露出头查看石墙的情况。不知是不是这座岛上许久未遭遇过敌袭,守卫靠坐在石墙上睡着了。二人猫着身子摸过去,捂住看守嘴捏碎喉咙,一丝挣扎都没有人就在睡梦中死去。不到十名守卫瞬间就被解决,二人抛下绳子让其他人爬上,传令兵立刻去通知在船上准备出发的二队。

  绳子扔下,黑小虎听道他身边的人轻声说道:“黑阁主,有人带话,机会就这次,莫错失了。”

  “你!”黑小虎震惊,他没有想到此人竟也是风尽的人。

  “岛上中间是岛主居住的地方,莫活一人。”说完,下面的人陆续上来,此人便准备去解决下面靠墙偷懒的巡逻人员。

  上来的人没有心情关注他人,他们按照计划向下摸去,人群中的黑小虎面色上的挣扎无人在意。不一会儿,那群毫无防备的巡逻人员在武者迅猛地偷袭下,悄无声息的倒下。

  敢死队正要开门,黑小虎阻止道:“大奔他们还没有到,等他们到了再开门,免得惊动寨内其他人。你们五人留下接应大奔他们,其他人随我潜入寨中,待大奔他们杀进来,便放火烧了他们的船只。”

  “是。”其他人纷纷遵命。

  待至港口,黑小虎又对其他人说道:“我去解决岛主,信号响起,你们立马放火烧船。”

  有人觉得不妥,想要和黑小虎同行,被黑小虎用队长身份压住。他毫不犹豫地进入到村中,去寻找那岛主的房子。

  接到消息的大奔立马带队出发,虹猫也命令寒天指挥全局,他将入前线指挥,若有人从其他地方用预留船只逃走,寒天要指挥人拦住。

  寨门大开,大奔带领一千多人无声杀入,所有的警卫早已解决,当寨中人发现大奔他们时,虹猫他们的大船队已经靠岸。霎时间,让熟睡中的人们惊起的不是警钟,而是码头人们的惨叫。

  水中的鱼儿们突然能看见眼前的猎物,它们浮上水面本能向着光游去,又因高温止步。阵阵尖叫声、怒骂声、哭喊声传出又熄灭,紧接着水中泛起阵阵血腥味。

  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寨中人措手不及,他们并未形成有力抵抗便节节败退。拿起武器抵抗的人被毫不犹豫的斩杀,然而即使是少年也拿起武器向虹猫他们杀去。不寻常的自杀式攻击令虹猫眉头紧皱,他环顾四周,风尽露出一种胜利的笑容,虹猫意识到什么,他愤怒地抓住风尽的衣领,怒吼道:“你个混蛋,你为什么要害他!”

  “我只是给了他选择,做不做在他。虹猫,你没有更好的选择给他,他选择了我的提议。”风尽冷漠说道,“你甚至连他妻子的死都没有察觉到。”

  推开风尽,虹猫向敢死队说的地方赶去,一路上阻拦他的人,他并没有杀死,而是打昏他们或者令他们丧失抵抗能力。离他们说的地方越近,虹猫脸色越差,他遇见的抵抗越激烈也越少。

  一地的尸体,不论老少。他终究是没有赶上,手持上好武器赤裸上身的汉子被一掌击碎心脏。倒下的尸体,虹猫见到了擦拭脸上血液的黑小虎。他大步上前,黑小虎脸上的狠辣像极了他年少时追杀自己七剑的样子。

  “虹……猫?”见来人是虹猫,黑小虎脸色巨变,他露出小孩子被发现错误时的惶恐表情,一会儿又露出苦笑,最后他闭上眼低下头,抽搐的脸颊暴露了他的内心。

  地上死相凄惨的男女老少的尸体,如此毫无差别的屠杀,岛上的人怎能不殊死抵抗。虹猫走到黑小虎面前,说道:“对不起,你给我上船去!”

  “我……”还想说什么,到嘴边又止住了。

  “走!”虹猫怒吼道。

  知晓自己做的事情,二人错肩而过,一人正视前方,一人低头前行。不远处,风尽声音响起:“此处为一直抢劫四海,盘踞经营的逆贼巢穴,诸位千万小心贼人抵抗,他们已报必死之心,不要给贼人任何可乘之机!不要让贼人带走任何宝藏。”

  此话一出,许多士兵兴奋起来,他们开始杀戮抢劫,对那些投降的人亦是一刀,这样他们的财富就归自己了。虹猫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兵与匪的界限并不大。这群士兵大部分是后来招募的,军纪并不严明。加上士兵与这寨中或多或少有仇,他们一旦失去约束,很容易成为失控的野兽。

  拦下施暴的士兵,大奔吆喝侠客组成队伍,往虹猫那边赶去。见到虹猫,大奔急道:“必须要阻止这群人。”

  虹猫点头,大声喝道:“放下武器趴在地上者,官军不杀!所有官军不许杀投降者,不许再放火抢劫!违者军法从事!”

  得到军令的侠者立马动手去阻拦军队,有些兵痞不听劝阻,大奔果断军法处决。一个时辰后,岛上的惨剧才慢慢停下来。些许的抵抗是源自对军队的不信任,部分人占据一处小山头对下面射箭,士兵们一时间纷纷中箭,小小山头难以攻下来。

  大奔见状,二话不说抢过一面盾牌,顶着箭雨冲上去。山顶上的人眼见大奔就要上来,有几人放下弓箭,搬起大石头用力往下扔去,正中盾牌。他们刚刚叫声好,不想大奔只是往下跌落几许,又以更快的速度逼近。

  意想不到的石头使大奔发出一声闷哼,他扔掉手上的盾牌,一招电闪雷鸣迷住山顶人的视线,闪烁腾挪之间杀到敌人身旁。奔雷剑亮起雷鸣声,如上古巨兽吼叫,震得人全身发麻。

  指挥军队打扫战场,熟悉的雷鸣声预示着今晚成规模的战争结束了。虹猫心中没有一丝高兴,岛上的缕缕黑烟在飘散,士兵们将尸体陆续抬到空地中,用以清点敌人身份,防止重要人逃走。

  瑟瑟发抖的俘虏,都是些妇女和小孩,虹猫望着风尽的目光愈发愤怒,他不认同这种肆意屠杀的做法。军队是头野兽,必须要绳索牢牢牵住,就像习武者要用武德去约束他们不滥施暴力一样。

  “都活捉了。”大奔带着在山顶顽抗的人过来,这些人浑身黢黑,被绑缚着,但人都还活着,也是年轻的面庞。

  “压到寒天船上去,派人仔细看着。”虹猫叮嘱道,大奔亲自护送这群俘虏去船上。

  金黄的光洒在这片大地上,鸟儿的嘀叫声不似往日那么轻快,水手讨厌的海鸥在海岛上空盘旋飞舞,清点完战斗情况的人们并没有一夜战斗的疲惫。他们高兴地搬运着一箱箱财物到船上,按军规,这里面有部分会属于他们。同样他们也为战死的战友们包裹住尸体,人们肃穆地抬上船,他们将安葬在自己家乡,享受香火。

  “虹掌事,匪徒的数量已经清点完成,重要人员的头颅用石灰保存起来。其余的尸体您看怎么处理?”一名将领请示道。

  虹猫随口说道:“埋葬他们。”话说完,他见到那名将领脸上露出的不情愿,随即明白原因。岛上的人大部分都是海盗,一直对沿海百姓和渔船渔民进行掠夺,军队中也有不少人死在他们手上。

  “埋起来太费事了,虹猫,烧了吧。”风尽路过旁边随意道。

  将领望了望虹猫,似是期望他说出,虹猫却摇摇头说道:“埋了,侮辱敌人尸体并不能证明什么,反倒容易激起敌人的反抗,不利于以后得战事。”

  将领还想说什么,他不想这样,他不明白,最后他挠挠头叫人去执行虹猫的命令。风尽来到虹猫身旁说道:“烧了多方便,埋了多麻烦。他们都是平头百姓,大道理不会懂的,你何必做令大家都不痛快的事情。”

  “你看不起他们?风尽,我记得狼九姐曾经也是他们的一员。他们不懂道理,我教他们就是。他们不是笨,只是没有人教。”虹猫正色说道,“别看不起白丁。”

  展开折扇,风尽笑看虹猫,从他身边走过。虹猫依旧案首挺胸站立,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一切。待战场清理完,已是响午,吃完午饭虹猫他们才出发。

  回去路上的风并没有来时那么顺,船慢悠悠走着。一夜的鏖战,士兵们疲惫不已,寒天安排人轮流休息一会儿。战场上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人向他禀报,他至现在脸色都不好看。

  “寒天,这次指挥战争,你觉得如何?”虹猫悠悠走来,问道。

  寒天低头思索,摇头道:“有许多不足,特别是让风尽钻了漏洞,煽动军队进行屠杀。”

  “你第一次指挥这么多人,有所疏忽也是常情。你做得很好了,我相信你。”虹猫拍拍寒天肩膀,“风尽的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下次注意。”

  “是。只是黑阁主那边,他一直在房间没有出来。”寒天担忧道,“虹猫,黑阁主为什么要那样做?他和岛上的人没有恩怨纠葛。”

  听到寒天这话,虹猫仰天长叹,说道:“他……也难啊,我会找去他。小狸那边你也注意一下,他一直有些自卑,我怕他也被有心人利用。”

  “我会的,小狸他真的不出来闯闯吗?他可以实力不弱,在外可以帮到你很多。”寒天说道。

  “他若无此志,让他出来反倒是害了他,倒不如跟在我们身边,至少还是保得住他。寒天,你知道的,门第之见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虹猫无奈说道。

  沉默,唯有海浪声,良久,不知何人叹息着。岁月是否会磨去一个人年少的豪情壮志?谁愿意被磨去。

  “回营地前,你不要松懈了。”虹猫叮嘱道,说完他便来到厨房,端了一份饭菜,朝黑小虎的房间走去。来到门口,他轻敲房门,本以为无人理会,不想黑小虎开了门。船舱内本就黑暗,黑小虎房间内的窗帘更是拉紧,黑黢黢的又没有点灯。

  虹猫抬手示意手中饭菜,说道:“我给你拿了吃的过来,让我进去吧。”说完,没等黑小虎回应,他径直走进去。

  黑小虎没有拦虹猫,而是沉默着关门。虹猫在房间内,摸索着来到桌边放下饭菜,拿出火折子点燃油灯,昏暗简陋的房间里终亮起了一丝光,虹猫却没有见到黑小虎的身影。

  虹猫的脸在油灯后借助微弱的光在狭小的房间里找黑小虎,在矮柜旁,蜷缩着蓝衣的男子。眼眸闪动,虹猫伸出手到黑小虎面前,男子的犹豫被虹猫抓住,他不容拒绝地拉起黑小虎,晚上厮杀的血还在身上没有清洗。虹猫将他按到桌前坐下,出去端来一盆清水。

  “洗一洗吃点东西。”虹猫说道。

  黑小虎没有说什么,起身自己去清洗干净,回来时没有吃桌子上的东西。

  “吃一点。”递给黑小虎一块干粮,“天没塌,我也不怨你。”

  接过干粮,嘴唇沾了一下又放下。虹猫突然暴起抓住黑小虎的衣服,低声质问道:“这才是你,这才是你的内心。你不想杀人,你为什么杀人?他们答应了你什么?不值得,不值得你知道吗?”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不再,饱经风霜的中年人眼里露出疲惫的目光和深深的无奈,他微微张嘴,又缓缓闭上,手中干粮扔到桌子上。最后,阵阵苦笑在房间里回响。黑小虎说道:“我不想杀人,谁想杀人啊。我儿子,我女儿,他们说我杀人就送他们去大儒那里。我不想他们和我一样,我不想他们和我一样啊。”

  黑小虎地嘶吼是虹猫想到了的,又没有料到的,他没有回应黑小虎,黑小虎继续自顾自说道:“不管我去那里,他们都说我是黑心虎的儿子;我做什么,他们都说我是魔教余孽;我说什么,他们都说我是不怀好意。人一生,就不能有错吗?大家都说要孝,我年少时为我爹爹错了吗?我娘走得早,我不想失去我爹啊。我爹是魔教教主,我能成为黑小虎也是因为我爹啊,他做得再不对,我除了帮他还能怎么办?以前的我有得选吗?现在我要走正道,我在偿还我爹、我的罪过,为什么都逼着我走邪道?为什么?为什么!”

  痛苦地低哑声继续说道,“都说罪不及子女,我的子嗣做错了什么?他们在学堂、在宴会、甚至在路上都会被人看不起,他们母亲是个很温柔的好人啊,仅仅因为他们的父亲是个混蛋就要背负一生的骂名吗?我不服,我不服啊。我好怕,好怕他们的一生和我一样,艰难地扛起一切不属于他们的罪过。虹猫,对不起,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我不该杀,我不该为了我的子女去杀一群不认识的人。我只是想把他们送去帝都,送去大儒那里。”

  黑小虎说了很多很多,虹猫低下头来,他没有想到黑小虎这些年过得这么难。在和南部世家进行生意时,虎阁往往不在任何一家世家的考虑范围,他们要付出比其他商家更多的代价才能得到一笔交易。纵使后来有七剑背书,大家往往是在最后无奈之下才会选择和虎阁合作。可是每次七剑需要帮助,黑小虎都毫不犹豫地出面相助。虹猫说不出话来,所有人都可以指责黑小虎这次做错了,他虹猫不能。因为虹猫知道这次黑小虎杀人,固然有为子女的想法,同样也是为了自己。

  昏暗的房间里面,不知过了多久,黑小虎的声音逐渐小了,慢慢归于寂静。曾经年少时的敌人,如今都是父亲的中年男子,人生际遇上的种种不同,他们的路走得越来越不一样。

  窸窸窣窣吃东西的声音响起,虹猫走起来打开窗户,房间里面顿时明亮起来。黑小虎依旧平静地吃着食物,似乎刚刚失控的中年男子不存在一样。等到黑小虎吃完,虹猫才开口道:“下船后,你回南部去,这里有我,你不用担心。在南部……你不要杀人了,我会想办法的。”

  “好的。你也辛苦了。我的事情我会处理,你不用考虑。风尽……狼九不是说话不做数的人,我子女的事情她比你有办法得多。”黑小虎说道。

  “你不要脏了自己的手。”虹猫不耐烦说道。

  “已经脏了,你别自作多情,是我自愿的。虹猫,我子女的事情你没有办法,你有办法你就说了。拜大儒为师,是目前最好的选择。”黑小虎反驳道。

  虹猫想要抓黑小虎衣服,被他躲开,虹猫带着些许怒意说道:“你逼你子女走这条路,你问过他们意愿没有?是,他们会摆脱魔教的名声,但是你呢?你会万劫不复的。他们不会只要你杀这一次人,你子女在他们手里,你会逼着杀很多人,到时候他们有你这个父亲,不一样摆脱不了骂名?”

  “那就断绝父子关系。”黑小虎冷漠说道,“何况有些事情是要杀人,与其交给不相信你的人去杀,倒不如我去确认那些人该杀、那些人不该杀。”

  “你!你疯了!”虹猫不可置信望着黑小虎。

  “或许吧,就像我爹一样,疯魔了。虹猫,要么你现在杀了我,要么我会按我选择的道路走下去。”黑小虎望着窗外飞翔的鸟,苦笑说道,“这世上哪有不付出代价就得到好东西的道理。”

  不知名的海鱼跃出海面,落入溅起水花,天今天很蓝,大奔盘腿坐在黑小虎房间不远处,手里拿着军中硬邦邦的咸肉啃着,有人要靠近被他劝开。嚼着嘴里的咸肉,就着水袋里的茶水强提精神。他轻轻说道:“这些年过去,我也……很难再恨了。”

♚请叫我战斗兔

第九十二章虎阁旧事摧傲骨 庸中来东笼人心

    “庄重,每艘船上你安排一个老练的水手跟着,特别是晟睿那小子船上,他爱乱来,安排可靠的人拉住他。”

  “闻稻,你急什么急。你是二队的,跟着莎丽大人殿后,现在别添乱。”

  “各位兄弟,没吃完饭的船上有准备,抓紧时间把登岛用的武器运到船上去。”

  如虹猫所料,风起后最忙的人不是他,是寒天。身为心腹又有丰富海战经验的他,在虹猫进行战前会议,特别是指定寒天为先锋大将后,整个人异常亢奋的指挥众人做出海前准备。反倒是虹猫,信步走在忙碌的人群中,不时鼓舞那些忙碌的人一两句。直到他走到清点铠甲的大奔身旁时,小声对大奔说:“在海上你看着点寒天,他第一次指......

    “庄重,每艘船上你安排一个老练的水手跟着,特别是晟睿那小子船上,他爱乱来,安排可靠的人拉住他。”

  “闻稻,你急什么急。你是二队的,跟着莎丽大人殿后,现在别添乱。”

  “各位兄弟,没吃完饭的船上有准备,抓紧时间把登岛用的武器运到船上去。”

  如虹猫所料,风起后最忙的人不是他,是寒天。身为心腹又有丰富海战经验的他,在虹猫进行战前会议,特别是指定寒天为先锋大将后,整个人异常亢奋的指挥众人做出海前准备。反倒是虹猫,信步走在忙碌的人群中,不时鼓舞那些忙碌的人一两句。直到他走到清点铠甲的大奔身旁时,小声对大奔说:“在海上你看着点寒天,他第一次指挥这么多人,难免会做出一些过激行为。别让他太过激动受伤。”

  大奔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吧。寒天这小子在荀家眼皮子地下混了这么久没出什么大事,心性自当稳重。这是他第一次被你指名当先锋大将,表现的如此亢奋,是不想辜负你的信任。”

  “我就怕这一点啊。我情愿他辜负,也不希望他出事。”虹猫感叹一声,拍拍大奔肩膀,前往下一个鼓舞的人群中。

  帐篷内,黑小虎自己穿着贴身薄甲,他将作为登岛的敢死队将领第一批登岛,这是他从大奔手里抢过来的。帘帐掀起,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他面前。那人依旧是一脸轻浮,玩世不恭。他对门外的手下说道:“不要让人靠近这里。”

  听到这话,黑小虎眉头紧皱,说道:“风教主来找小小的黑某,有何要事需如此戒备才能说?黑某不才,恐怕难当大任,辜负风教主的嘱托啊。”

  黑小虎的话令风尽玩味一笑,他大大咧咧地坐到黑小虎床上,说道:“我来找黑阁主,是想和你谈一桩交易,一桩关于你心魔的交易。你那大魔头父亲黑心虎,以及你的子嗣黑慕莲、黑逐雪。”

  “你什么意思?”黑小虎警觉呵斥道。

  “被众人鄙视,排斥的滋味不好受吧?”风尽笑着说道,“毕竟黑心虎做的那档子破事,你在南部没被活吞,是你母亲积德。但是你的儿子、女儿一直被那群名门正派所不容,你也很苦恼吧?”

  “说句实话,你被看不起很正常,阻止七剑合璧的事你参与了。你儿子、女儿就冤枉咯,他们什么都没做,就背上魔教后代的骂名。”风尽缓慢说道,“一辈子不管付出多少努力,做多少好事,都抵不过一句话,魔教教主黑心虎的后人。你看跳跳,他是七剑都还有人拿他曾经是魔教护法的事情来找他麻烦。你啊,之前做的都是无用功。”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还能怎么做?”黑小虎怒目圆睁,双手紧握,风尽说的话,句句戳在他的痛点。

  “接我的位置。”风尽轻描淡写说道,“你的子女就会入太学,拜大儒为师。许多的流言自会消去大半,同时他们也不会走你的路,在江湖上做一个拼死拼活都讨不到一句好的江湖人。或者,你希望你的子女继承你这黑虎阁?”

  “接你的位置?什么意思?”黑小虎不解问道,刚刚风尽提出好处,他心动了。

  “杀人。杀一些不方便杀的人。比如,这次岛屿上的所有人。”风尽语调轻快,面带狐狸般微笑的说出恐怖事情。

  “你!”黑小虎震怒,说不出话来。

  “你可以拒绝呀,但是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狼九姐不会上书请求,陛下更不会让魔教后人随随便便入太学。至于大儒,他凭什么收曾经为祸一方的魔教后人入他门下。黑小虎,你心里清楚的,有白就有黑。狼九姐以前就是替荀若做这些肮脏之事的人之一,我就是专门替狼九姐做这种事情的人。”风尽有些得意说道,“陛下对声名狼藉的浮鬼教,没有一丝处罚,你觉得是为什么?”

  “为什么找我?”黑小虎问道。

  风尽开口道:“因为虹猫信任你,他会理解你,会保你。”因为他信任你,所以知道你做的事情是为江湖好;因为他理解你,他就阻止你保护你。而你,会为了他的大义,想尽办法去做江湖所不容却不得不为之事。  

  “为什么要杀岛上的人?”黑小虎紧握的拳头松开。

  “你觉得岛上的是什么人?大部分人都是在陆上惹了祸,和陆上的人有仇才跑去海上的。虹猫仁慈,不会赶尽杀绝。这些人他接回来,牵扯的旧案虹猫如果要查,东部会烧起来。如果虹猫不查,这群人迟早会闹起来。狼九姐不希望东部这个时候乱起来,陛下更希望未来也不要乱起来。何况,陛下需要虹猫献上的不仅仅是自己嘴上的忠诚,还有实际的决心。权利中,你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决心。”

  血。黑小虎心中默默念道。

  风尽的声音又响起:“黑小虎,你的决定是什么呢?犹豫可不就仅仅是失去妻子那么简单了。”

  “你说什么?”黑小虎听到这话,冲上去要抓住风尽,却被风尽躲过。他的妻子生儿子时虚弱过世,当时逗逗正好有事,请到时已经回天乏术。

  “黑家凭什么接受你?你的父亲可不仅仅是名声不好,黑家和你父亲的关系并不好。你该感谢你父亲当年帮助了狼九姐打赢废湘寨一战,林家又害怕被成为门主的狼九姐清算,急于和一强势家族联手。你和你的妻子是两个家族一时的牺牲品。你不会不知道。”风尽嘲讽说道。

  黑小虎知道自己是牺牲品,自己的妻子也是。两人的婚姻看似是两个家族联姻,不过是两个家族边缘人做给江湖人看的一场戏。但是黑小虎需要这场戏,魔教改名成虎阁,往事不能跟着名字的改变而消失。强盛时魔教四处打压世家门派,抢占土地,扩充实力和不少势力发生冲突。魔教倒下后,往日的罪过开始找上门来。黑小虎,他放不下过去父亲的那些手下,终究有些人不该受自己父亲的罪。自己也不可能逃离父亲带给自己的罪。黑家的名声能帮助自己抵御太多太多的罪。

  “我夫人她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黑小虎低声说道。夫君,他以前并不喜欢那个女人这么叫他。她来黑虎崖,自己便找借口去了战场。他总是躲着她,躲着她那一声声夫君。她知道自己躲着她,她还是很温柔对待自己。不,她温柔的对待黑虎崖每一个人,连冷冰冰的姬长老都会对她露出和蔼的笑容,同时叫自己多陪陪她。怀上长女时,自己没有陪伴她,找借口说虹猫旁需要帮助,直到自己被蓝兔赶回去。一道道逐渐和自己胃口的菜,一件件出门舒适大气的新衣,一包包出征用得上的行李,黑虎崖越来越暖。多年后,他慢慢对她好了。

  风尽随口说道:“林家和黑家不需要你们的联姻了,林家不希望魔教后裔和自己牵连太深,黑家不希望你有后代。你身边有逗逗,他们只能慢性下毒,毁了你妻子的身体。没想到你夫人倒是厉害,还是给你生下个儿子。你妻子的死我觉得不对劲,就查了一下,是林家指挥,黑家默许。狼九姐看了后,要我收拾准备对你子女下手的人。那些人的脑袋我给埋你妻子坟前了,你不信挖挖看。她是个好女人,我给了她好的祭品。”

  说完这些,风尽起身走到黑小虎面前,俯身至他耳边说道:“我会看你的答案。”说完,果断地走出黑小虎的帐篷,他也有事情要准备。

  风尽走后不久,黑小虎随后出来,前往敢死队所在的船只。路上遇见大奔,大奔悻悻说道:“哎,我武功再高点,轮不到你上。”黑小虎之所以能说服虹猫成为敢死队,是因为他说自己武功比大奔高,能一下子破开那群海盗的大门。

  “你小子要超过我,再等一百年吧。”黑小虎一拳捶上大奔肩膀,“你的二队别太快粘上来抢老子的战功。”

  “嘿,我还偏偏要抢,你管我。”大奔揉揉肩膀,“别死了,你的孩子还等你。”

  黑小虎怔住,随即很快柔声说道:“嗯,我会小心的。不仅仅是我的孩子,对不起你的地方,我还没有还。”

  没有接黑小虎的话,对于干娘的死,大奔心里对黑小虎是存在芥蒂的,虽然黑小虎这些年来一直在弥补当年他父亲和他自己做过的错事和憾事。

  郁郁葱葱的山中树林,坑坑洼洼的山中细长官道,视线不可能开阔,达达谨慎地率领三千多精壮武士护卫从各世家游说来的粮草钱财。出发时的五人五马,归时兵强马壮,粮草沉重。队伍行得很慢,归心似箭的达达不敢独自离去,这批粮草太重要了。队伍是各世家门派筹集起来的,他在时无事发生,他走后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咕咕。莎丽的灵鸽飞来,达达抬手接住灵鸽取下信件。看到虹猫要出海寻吴志道一战的消息,他眉头微皱,觉得虹猫有些冒进。随即想到莎丽在虹猫身旁没有阻拦,定是有其自己所不知道的原因。所幸离东部营地不足一天路程,自己无法送他们出征,但可以替他们稳住后方,迎接他们凯旋归来。

  “诸位,离营地不足一天路程,海啸才过,附近有山贼流窜,不要放松警惕。”达达大声命令道。

  “是。”统一的回复声响起,震起树上鸟儿,也震走别有用心者。

  咻咻,利箭破空声音从队伍后面射出,入林中响起阵阵惨叫,熟悉的声音响起:“达达好友,林中之人既然为匪,遇官军不降,又何必留其性命,放过他们。”

  达达见状,立马拔剑阻止他们准备射出的下一轮箭雨,不满说道:“庸中前辈,何苦如此。不过是一群因灾祸被逼无奈的苦命人,想讨一条活路。”

  衣物低调奢华,装束一丝不苟的庸中骑着高头骏马缓缓靠近,他身后是欧阳门的地武士,一个个举起弩箭,对准林中那些衣裳破烂拿着木制农具的人。

  “官府已经开仓赈灾,没吃的可以去官府领取。而他们却还在此落草为匪,为祸一方,不过是想趁乱发财的小人。”庸中语气中带着不屑,对林中人的不屑。

  达达知晓庸中出身,虽有过一段时间和官府作对的经历,但对寻常百姓家的认识依旧处于城中百姓的生活日常。达达开口劝说道:“偏僻山村,官府除了收税,平日里都不会去,百姓自然无从得知官府救灾一事。海啸过境,为了活下去不得已出来求一条生路。”

  庸中听后,眉头皱起,他倒是没有想过这层,说道:“不过拦路抢劫也是伤害了他人,我们不能因他们会饿死而纵容他们拦路抢劫。不然王法何在,官府威严何在。这几条人命是给他们的警告,下次再犯,便是官军直接去他们村里。”他说话声音很大,同时迅速张弓搭箭射向因怒火举起农具要冲出来的年轻人。

  达达没有阻止庸中的行为,那支箭射中年轻人手中农具,连带着他向后一飞,跌倒在地。那人还想站起来,箭来到他腿间晃动,吓得人们纷纷后退。

  “大人,留下些粮草吗?”手下小声对达达道。

  达达刚刚想开口,庸中说道:“不用。来一波打劫的留一点,你有多少粮食都不够给的。战事已起,这些粮草军中是否够用都未可知。赶快将粮草送到军中才是正经事。”

  庸中所说亦是在理,思考一下的达达说道:“抓紧赶路。”

  他下完命令,队伍继续开动。同时达达唤来亲信,在颠簸的马背上写上一封信,嘱托手下务必送到附近官府。

  “你写的什么?”庸中问道。

  “拜托附近的官府组织人手到偏远的乡村里面,送些粮食。”达达说道。

  庸中挑眉,随即说道:“你写信没用,我这里带了欧阳门的印章,在信上盖着保准有效果。”说完,从怀里掏出印章,哈口气在信件上盖上欧阳门三字。

    信送出后,达达感谢了一番,欧阳门三个字在东部官府中,有时候比七侠亲自到都管用。

  “您怎么来东部了?”达达问道,他身后那些世家门派的人耳朵瞬间竖起来。

  “太久没有休假了,向门主和皇上申请来东部玩一玩。之前在东部和这里的人一起共过事,大部分的人和景我还记得。就是我啊,不是那个年轻人了。”庸中感慨说道。

  这话达达听后,往身后看了一眼,那些人立马移开视线。

  “我看您还年轻得狠啊。既然来东部了,晚辈有些地方说不定还要前辈带领一二。”达达笑着说道,接上了庸中的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要求。

  “可以可以,门主和陛下也希望我给他们带点好东西回去。”庸中同样笑着回道,达达的强硬他没有介意,对方的为人他早就清楚,只是这次可不能偷懒咯。

  几句话间,所有的事情已经交代完了。得知消息的门派世家在到达营地后,纷纷将狼九和陛下派庸中前来东部支持七侠的消息传回。

  风非常的足,一路上虹猫他们连桅杆都不用动,风就自己变了方向。本来两天的路程,在风的助力下,一天就到了。此时正是夜晚,虹猫他们的船熄了火,收了风帆,缓缓靠近亮着灯火的海岛。

  此时海岛里的人们也才回不久,和凤凰岛一战没有讨到便宜,疲劳又沮丧的人们进入梦乡,那些负责警戒的人也不认为会有什么危险,在半夜后都偷偷开始打起盹来。

  黑小虎带着队伍驾驶小船在阴影处靠岸,悄然摸至海岛营寨的门下。

♚请叫我战斗兔

第九十一章稚子道明惠父辈 前人憾事传后人

  此起彼伏的交易吆喝声,求药救命的哀求声,争论药房的吵闹声在冬市里不断响起。唯独在杏林阁的三楼,烧得暖烘烘的煤火上面,烧着一壶茶。四周坐着的,是江湖有名有姓的医生和医药世家话事人。


  华服老者暖茶下肚,被打开的房门有两人走进,所有人齐齐望去,是君迁子和逗逗。房间内上首的位置无人坐下,君迁子自然地走过去坐下,邀请逗逗坐在他的下手位置。逗逗先是推辞一番,其他纷纷劝他坐到君迁子旁边,相互谦让一阵后,逗逗才坐到君迁子旁边。人情啊,总是令人无法明说,却又不得不说的废话。


  客气寒暄过后,一名西部世家的人直接问道:“君长老多年不见,今日带神医逗逗前来,不知有何时嘱托?”


  从怀里......

  此起彼伏的交易吆喝声,求药救命的哀求声,争论药房的吵闹声在冬市里不断响起。唯独在杏林阁的三楼,烧得暖烘烘的煤火上面,烧着一壶茶。四周坐着的,是江湖有名有姓的医生和医药世家话事人。


  华服老者暖茶下肚,被打开的房门有两人走进,所有人齐齐望去,是君迁子和逗逗。房间内上首的位置无人坐下,君迁子自然地走过去坐下,邀请逗逗坐在他的下手位置。逗逗先是推辞一番,其他纷纷劝他坐到君迁子旁边,相互谦让一阵后,逗逗才坐到君迁子旁边。人情啊,总是令人无法明说,却又不得不说的废话。


  客气寒暄过后,一名西部世家的人直接问道:“君长老多年不见,今日带神医逗逗前来,不知有何时嘱托?”


  从怀里拿出密封的竹筒,递与皇室在此的聂家老亲王。老亲王确认蜡封没问题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老亲王看完后,说道:“陛下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君迁子前来,是陛下希望诸位能同心协力,共著一本普世医术,用于各乡间百姓传唱,做应急救命之用。诸位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大夫,医者仁心,还望各位不要私藏,与君迁子一同完成此事。”


  “谨遵圣旨。”君迁子带头下跪接旨,其余人都纷纷跟在他的身后。


  对于编著医术这件事,君迁子已经和逗逗在路上说过,民间医术多由巫术发展而来,非所有的民间土法都有用。更有甚者不仅害死病人,牵涉他人献祭而死也并不少见。君迁子每年去难以就医的地方行医,所见因偏见造成的悲剧太多。编著一本能在民间传唱的治普通常见之病的医书,是他,也是他这一脉一直在做的事情。


  君迁子从怀里拿出一叠纸张,说道:“这是我这些年行医以来,记录的各地百姓最易患的病症,有些我写了方子,希望大家指出有问题的地方。还有些药方不确定,诸位若有高见,不吝赐教。”


  大家从君迁子那里接过纸张,在座都是医药大家,对治病用药有自己的见解,不一会儿就争论起来。逗逗拿着一副药方,君迁子在路上就已经给他看过了,此时的他正出神中。


  来到冬市,许多事情处理得如此的顺利,逗逗心中不禁感慨,多亏虹旭礼向他父母主动提出去帝都太学,皇室才会如此支持。旭礼这小子,不知怎么,对虹猫说自己以后要为官,成为像诸葛、管仲那样的名臣。虹猫开始是犹豫的,自己的长子,他心中还是希望他能继承长虹剑。父子俩为此辩论了好几日,最后是闻稻拿自己闻家劝说虹猫,虹猫才同意放自己长子去帝都。最终,虹旭礼寄住在闻稻那极其古板、在朝廷为官的弟弟闻光那里。


  虹旭礼到朝廷后,立马就入太学,没有一丝阻碍。紧接着就是朝廷的支持,发出旨意要东部各官府对虹猫的调度不得怠慢。包括这次前来冬市,固然是因为东部即将开战,所需药物甚多,冬市可以便宜量大的采购。另一方面,朝廷也默许君迁子让七剑阁的势力在远东设立堂口,方便日后的各种买卖。东部沿海的海盗清除,南部的粮食就可以通过水路运往远东。


  “逗逗,你和陈前辈说道说道,为何要用这味药。”君迁子的声音将逗逗思绪拉回。逗逗拿起君迁子递过来药方,解释起来。


  房间内好不热闹,直到有人提道:“哎,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各地的情况不同,我觉得我们只要编出百姓常见的病症,到时候让百姓根据病症前往我等开设的药房,报病症直接拿药便是。何必编什么病需什么药物的顺口歌谣,平头百姓肯定记不住。”


  有人附和此人话语,说天下病症千千万万,百姓只要知道自己的病症就可以了,而他们编制病症对应的药方,告诉百姓去哪家药房抓药就行。


  君迁子和逗逗都冷冷地听这些人诉说,这些人心中的小九九逗逗听着都觉得恶心。百姓根据病症去传播歌谣的药房抓药是信任,这里的那一位不是控制一方药物进出的人物,能先用信任和低价药物逼死普通药房,之后百姓买药不都得听他们的。人为了求命,什么都愿意付出的。


  听完这些人说的话,君迁子才缓缓开口道:“我二十年前曾路过一处偏僻山谷,那里生活着十多户百姓。他们一年都难得出一次山谷,路太难走了。我去时,有一户百姓发了恶疾,所幸他们村子附近有可以医治的药草,我采摘后救了那人便离去,没有告诉百姓任何药房。最近我又路过那处山谷,百姓认出我来,纷纷感谢我。我才知,他们一直被那处恶疾困扰,苦于不知如何医治。我救了人之后,他们学着我用药草进行医治,村里再无人死于此恶疾。”


  “诸位,百姓想活,他们什么都记得住。就算记不住,也有侠客记得住,他们会去教百姓。诸位,我辈总要留些好东西给后辈。诸位,你们手上所拿的,不过是我行医的部分病症。”君迁子断了话语,他不可能今天就将所有的行医记录拿出来,令人糟蹋。


  逗逗说道:“君迁子前辈良苦用心。在下所学浅薄,能为此旷世之奇书修改一二,虽死无憾。医者仁心,百姓才放心令我等医治。若能为此书附上药方,于百姓感恩之香火,于家族所积之善德,于后世史书之浅浅一笔,大丈夫也无悔这一世来一遭。”


  添加碳火声中,无人言语。逗逗瞧出这些人眼中算计,他们算计的不仅仅是名利,更是未来一条条人命。沉默越久,逗逗眼中神色越深沉。


  默默给所有人添上一杯茶,年纪已经不小的老亲王默默说道:“各位,百年来,你们也见到这江湖起起落落,输输赢赢。就这冬市,每年来的人都不一样,我也快走了,陪不了诸位多久了。一时一世,我们还是留点好东西给后人吧。救人的东西,我相信会流传百世,万世,万万世的。”


  “人走茶凉,笔墨留香。”老亲王走到书桌前,慢慢磨起墨来,“逗逗,你来写下你的名字,此书著好后,我会恳请陛下为著书人刻碑,后世之人,皆会记得我们做过的事情。”


  没有犹豫,逗逗站起身走到书桌前,庄重地写下自己名字。落笔后,有较为年轻的话事人过来,签上自己名字。渐渐的,人们过来陆续写上自己的名字。最后,君迁子走过去,他没有落下自己的名字,而是写的欧阳门。几十年来,支持他走到现在的,是许许多多欧阳门门人替他收集医术,收集药材,让他能四处行医的欧阳门门人。


  营地的夜晚,安慰完刚刚从海上回来的士兵,虹猫回到自己的帐篷里面。望着悬挂的地图,虹猫叫来寒天,问道:“吴志道他会停在哪些岛屿上?”


  “虹猫你要干什么?”寒天眉头紧皱问道。


  “吴志道追击我的船时遇到避难的庄重船队,攻击庄重船队就算了,他居然还派人去打凤凰岛,所幸叮当他们和蹇家武馆的人早做防范,他们的偷袭没有得逞。现在我要打回去,打疼他。”虹猫说道。


  “可是船队才回,大家都很累。”寒天担忧说道。


  “我知道。吴志道他们也一定才回,他们也累。我们还有荀晟睿久经沙场的北部军人马,还有张越宫新招的世家组成新军。我们有人,我们有船。”虹猫举起油灯,看着上一任荀家留下的海上地图。


  “海战不仅仅是有人有武器就可以的事情,没有风,一切都是枉然。”寒天劝说道,他就着虹猫的油灯指出吴志道作为据点的几处岛屿。


  “所以我没有叫大家今天晚上就出击。明天早上,若风不起,天不助我虹猫,我便放弃这个想法。”虹猫转身,眼眸中的火焰在暗夜里依旧灼热。


  “哈,放心,我会追随你的。”寒天开始诉说风起后,船至每个岛屿所需要得时间。虹猫认真地听着,思考着,提问着。


  待二人商讨完,已至三更,虹猫喝了一口已然寡淡的茶水,说道:“你去休息吧。”


  “我陪你。”寒天不放心说道。蓝兔失踪,东部军势力未成,狼九那边快顶不住压力,届时许多势力将入东部。再有兵源,粮草,人事安排等等。寒天相信面前的男子扛得住,只是他不认为这些是他应该独自一人承担。


  “你去休息,若风真的起了。到时候船动,你是主力,我倒是可以躲起来休息一下。何况,我睡了这么多天,实在是睡不着,你没必要陪我。”虹猫笑着劝说,他又何尝不明白寒天心中的想法。寒天一再坚持在虹猫的劝说下,还是去休息了。


  送走寒天的虹猫回到房间里面,倒掉没了味道的茶水,自己又重新倒上一杯坐下,借着微弱灯光写起对张越宫,对达达的书信。万一真的开战,他必定会带走大部分主力,到时候需要他们二人替自己稳住后方。


  写完信封好,他打开窗户,那隐藏在黑暗中的大海发出阵阵海潮声,望着毫无动静的军旗,他静静背手站立,脸上表情淡漠。


  从土堆后面走出,跳跳自如地走向先生。见是跳跳,先生不知怎么,不仅没有责备跳跳,说道:“与我比试两招吧。”


  点头,跳跳拔出青光剑以防御姿势对准先生,先生亦是如此。倏地金属碰撞声响起,激起点点闪光,跳跳没有破先生的防御。熟悉的防御姿势,先生动作很小,招式简单,每一击的格挡、出击不似江湖如今流行的大开大合,内敛中蕴含的汹涌,跳跳难以讨到便宜。


  暴喝声起,先生骤然突击直刺,跳跳迅速后撤侧身准备趁先生旧力未去新力未起时挑落先生手中剑。不想先生身子一蹲,旋转着从腋下刺出一剑。猝不及防间,跳跳被打乱节奏,被先生连招逼迫。


  “不行,不行,老了老了。”先生喘着粗气,扶着膝盖连连摆手,他的剑已经被跳跳打飞,在黑夜里也不知道落到那里了。


  跳跳想要搀扶先生,先生所幸躺倒在草地上。跳跳见状,也坐到先生身边,递出身上水壶,说道:“这是垣将军的剑法吗?”


  “嗯,是的。他教了我,我学不好。”先生接过水壶,大口饮起来,“可惜了,可惜了。”


  “这剑法……”跳跳没说完,先生打断了他。


  “不是剑法,是军中武功。”先生声音悠长说道,“他说这套武功是为军中的大家准备的,大家学了就不会那么容易死。在战场的厮杀中,他的武功招式都变成杀敌保命的军中招式。他本可以凭自己的天赋在武道上,走到他人难以企及的地方。他为了大家,没有。如果这家伙能少想一点大家,是不是就不会死得这么早。大家是不是……”


  跳跳没有接话,他只是默默坐在老人身边,听他的唠叨,听他说年轻时遇见的那个人,那个将他带出大山走到草原上的人。先生不知道怎么,说了很久,他似乎是在害怕,害怕有人忘记,忘记有过这么一位将军,一名侠客,一个人。许久,天渐亮,照出那把就在他们身边的剑,先生才停下来。他从怀里掏出一本黄色褶皱的书,郑重的放到跳跳怀里,拿起他自己的剑,回营地去了。


  望着手中的书,跳跳坐在草地上,没有动。那本书上的一招一式,都是杀人招式,也是一位大侠将军对自己那卑贱生命的士兵的重视。可是这本书后面还有空页,那位大侠将军没有把招式写完,就死在了不明不白的暗算中。


  “大道面前,杀人既是救人么?”跳跳将沉甸甸的书放到怀里,拿起青光剑,往营地走去。


  天亮了,呢喃嘶哑声音响起:“风起了,真的是天助我吗?”


♚请叫我战斗兔

第九十章隐秘新老对往事 让利得利冬市行

  “好的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熟悉的歌声里,妻子带着孩子们在山底的河边洗漱衣物。而在他们身后的堤坝后,是万家灯火。  

  “啊!!!”怒吼声中,虹猫拉开闸口。汹涌的洪水奔腾向山底冲去,卷走了人,也卷走了心。   

  寻常的山谷里杂草密布,勉强够一人行的山间路,毫无有人来过的痕迹。风尽带着莎丽小心走在山谷小路上,害怕有陷阱。走至尽头豁然开朗,荒草中简单搭建的祭台上,虹猫盘膝低头,他面前一颗大珍珠不断变化着光芒颜色,四周还摆着其它祭品。  

  “不要看那颗珠子。”风尽警告道,“大人,您这样做,小的就将紫云剑剑主莎丽带来见您了。不出来见见吗?荀家十士的那位不是已经死......

  “好的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熟悉的歌声里,妻子带着孩子们在山底的河边洗漱衣物。而在他们身后的堤坝后,是万家灯火。  

  “啊!!!”怒吼声中,虹猫拉开闸口。汹涌的洪水奔腾向山底冲去,卷走了人,也卷走了心。   

  寻常的山谷里杂草密布,勉强够一人行的山间路,毫无有人来过的痕迹。风尽带着莎丽小心走在山谷小路上,害怕有陷阱。走至尽头豁然开朗,荒草中简单搭建的祭台上,虹猫盘膝低头,他面前一颗大珍珠不断变化着光芒颜色,四周还摆着其它祭品。  

  “不要看那颗珠子。”风尽警告道,“大人,您这样做,小的就将紫云剑剑主莎丽带来见您了。不出来见见吗?荀家十士的那位不是已经死了吗?”  

  “真的死了吗?”莎丽和阴影中的人一齐说道。  

  循声望去,一名独臂的女子身穿护住重要部位的皮甲,腰间的腰带莎丽瞧出是伪装的软剑。此人虽然做了简易的伪装,面容年轻,但是岁月带来的衰老还是难以遮挡。  

  “哦,你为什么觉得他还没死?”蛇将缓步走到祭台旁,慵懒地靠着问道。  

  打量面前浑身是破绽的女子,莎丽恭敬说道:“若是他死了,为什么我抓不到他的下属?”  

  “不管是什么队伍,他们的头头死了,总会乱一乱。帝都是有十士中隐真的尸体,可是不是他的就难说了。”蛇将随口说道,“和他斗了那么多年,他是个喜欢留一手的家伙。”  

  莎丽抱拳说道:“多谢前辈指点。只是前辈将虹猫这样请来,是为何事?”  

  “东部这边,小九推荐了他,白伥寿推荐了垣克己的儿子,先生来信说我自己看着办。”蛇将说得很轻松,“虽然不知道玄武为什么要卷走蓝兔,不过虹猫表现不错。”  

  “原来如此,也正好免去晚辈找前辈的时间。”莎丽说道。  

  “哦,你找我?”蛇将挑眉,知晓莎丽来此目的,“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武君子在东部的全部?”  

  见虹猫无事,莎丽全身心应对蛇将,她说道:“在垣克己将军过世后,他下属的十二将并立即没有和荀若反目,相反对于荀若的援助前辈你们没有丝毫抗拒的接受了。”  

  “玉关战役后,朝廷开始重新组建北部军,东部对北部的支持很大,然而突然间武君子一脉向荀若发难,其中原因恐怕和垣克己前辈的死有关吧。此时君迁子前辈依旧中立,哪怕武君子十二将中有两人被荀若设计杀害,他还是前往了远东。也就是说令武君子垣克己一脉和荀若进行战斗的原因让君迁子认为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狼九门主失踪一年后回归,君迁子彻底和荀若翻脸。也就是说,狼九门主掌握了一个让君迁子也无法忽视的荀家做过的事情。那么狼九门主知道了什么,让一向不插手的君迁子也不得不插手。”  

  听着莎丽的分析,蛇将表情依旧慵懒,显然莎丽说的这些事情并不能说服她交出手中的武君子东部势力。  

  “所以我就查了查狼九门主的一切,毕竟奴籍出生的她按常理不该接触到一些事情的真相。没想到,狼九门主在玉关战役期间,除了做过垣克己将军的亲兵,而她是另一位十二将带出来的士兵,那位将军恐怕是除了您之外,垣克己最信任的人了。又结合蹇威前辈留下来的信息,恐怕那位将军已经调查清楚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他所知道的真相来不及告诉其他人就在蛮族的大突袭中身亡。”  

  “狼九门主之前都未曾有过任何违抗荀若的行为,甚至荀若娶妻她都亲自去压住要闹事的手下,为何她失踪一年后就和荀若反目,甚至大大出手,要灭了荀家。恐怕在她心里还能超过荀若的只有垣克己前辈,而那位将军留下的一切,不仅仅是揭示了垣克己的死因,还涉及到了狼九门主过往所坚信的事情。狼九门主失踪是遭遇了袭击,这次袭击她的人实力强大,狼九姐的一批亲信死在其中,连浮鬼教的一位护法都牵涉其中,其家族都不敢追究死因。”  

  “哦?风教主,说你了。”蛇将瞧着风尽说道。  

  标准微笑的风尽手一直放在腰间剑上,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许多事情。得到默许的莎丽继续说道:“人活着就有痕迹,狼九说是失踪一年,但是非要说只是半年,后面半年她四处隐秘活动,去了许多家族许多地方。这些地方不仅出现蹇威前辈提供的名单里,而且都有共同点,参与了玉关战役,或是家族中青年才俊死得不明不白。江湖中有实力这样做的,在当时分别是荀家、朝廷和白伥寿。”  

  “有理由这么做的,唯有朝廷和荀家。或者说两者都有参与。”莎丽叹息说道,“侠乱天下久已,能让君迁子前辈沉默的恐怕就只有这个理由了。对新一代的侠进行灭杀,恐怕是多方默许的事情。然而荀家的野心打破了这个默许,狼九姐在这个时候成为了新的打压荀家的存在。”  

  “狼九确实是被迫成为对抗荀家的存在,荀家想成皇的那刻起,之前的牺牲就是他们的罪。”蛇将带着恨意说道。  

  “包括他们设计害死垣克己将军。”莎丽说道。  

  “是的,从那刻起,我们只能和他们血战到底。”蛇将又叹息一声。  

  听完这些,莎丽阴沉着脸说道:“是啊,你们是为了垣克己前辈和荀若为敌,然后死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侠客。本来争夺皇位的侠客们,逐渐聚集在武君子或者人君子手下,践行他们的想法,并付出生命或者强行付出生命。狼九门主虽然与荀家为敌,因此不断杀人,大部分也是侠客或者门派世家。前辈,你们在有目的的减少侠客数量。你们以争斗之名,实则在灭侠。”  

  此语毕,蛇将站直身体,慵懒褪去,一股肃穆阴冷笼罩其身,内敛中闪过一丝锐利。莎丽抱拳恭敬行礼,蛇将亦恭敬回礼。  

  “新人出来了,你猜得不错,我们是在减少侠客。”蛇将说得,“只是有些侠客不该死,荀家滥杀了。”  

  “狼九姐没有吗?”莎丽质问道。  

  “我并不认同狼九,她杀戮太重了,不符合将军的想法。”蛇将带着些许鄙视说道。  

  早有耳闻武君子一脉中剩余将领对狼九姐有看法,没想到他们是完全看不起狼九姐。莎丽心中想道。  

  “蛇将军,所以你的手没有了。”风尽笑眯眯说道,似是嘲讽蛇将过往的仁慈导致她失去臂膀。  

  暼了风尽一眼,蛇将没有理会风尽对狼九的维护,她对莎丽开口道:“想要我手中的东西,可以,向我挑战,从我这里夺过去。我不会给任何人的。”  

  莎丽笑着回道:“那晚辈就不客气了。”

  打量面前自信的新一代晚辈,蛇将露出笑容陷入沉思,她想起了当年那些血与泪的岁月。汗毛地颤抖拖回她的思绪,生死徘徊间的敏锐让她侧身躲过袭来的剑气,独臂的她毫不犹豫拔出腰间软剑甩向袭击者。  

  那人用剑缠住她软剑要夺过来,蛇将手腕抖动软剑从那人剑上松开,她立马拉开与那人距离,那人杀招立马落在蛇将空门,蛇将却无法感受到杀气,反倒有熟悉的气息。  

  噌,风尽拔剑阻挡埋伏地底的刺客全力一招,背手剑又挡下不知何处射出的箭。不远处有人持枪奔袭而来,莎丽迎战上去时又有人悄然杀到,和枪手配合默契,莎丽一时无法脱身。  

  蛇将并未纠缠,身法灵活的她躲避着不断刺来的剑锋。对面的虹猫面无表情挥舞手中长虹剑,在他杀招即将触碰蛇将时招式忽的露出破绽,破绽中蕴藏的杀气侵袭蛇将。当生则生,当死则死,死生之间,一念曰仁。长虹剑停在了蛇将修长的脖颈之上。  

  “梦怎么样?”蛇将慵懒问道。  

  “很不好受前辈。不然我怎么会发这么大的起床气。”虹猫笑眯眯手持长虹剑,同时抓住射向自己头颅的箭,用内力震断。  

  “剑法不错,和风尽小子的杀生剑不同啊。侠客是要有仁者之风,可惜很多侠客忘记了。他们只记得利,他们的侠也就是利了。”蛇将可惜说道,她不管架在脖颈上的长虹剑,走到虹猫之前坐着的祭台,拿起那颗珠子,“你从蜃珠中清醒过来,我想有些事情你自己也考虑清楚了。蓝兔的事情别想了,有些事情人力暂时有尽。”  

  “但我不会认命。”虹猫收起长虹剑,“前辈,下次不要这样,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蛇将走到自己手下中间,说道:“你生气很重要吗?虹猫,你既然已经知道灭侠,那么你的答案又是什么?”上一代的人们觉得侠多了,于是他们用各种方式减少侠客数量。  

  “你会看到的前辈。”虹猫背对着蛇将,和莎丽、风尽一起往回走。  

  风吹起蛇将凌乱的头发,她说道:“壹,我们斗得过虹猫他们吗?”  

  “斗不过。”壹简短回答。  

  “贰,虹猫最后能成武林盟主吗?”蛇将问道。  

  “有武功,有势力,天运将至,能。”贰回道。  

  感受着阵阵海风,多年在东部暗中的争斗令她心力憔悴,荀家对东部所作所为,虽打压了门派和世家,但是终究有利于百姓。自己带着一群侠客反抗荀家,不过是想提那个早已逝去的人讨要一个公道而已。所作所为有些已经超过侠者所为,她想起垣克己当年逃婚时问跟着他翻墙自己闯荡江湖会做很多不得已的事情,你会不会后悔。她的回答是能跑出去,干什么都不会后悔。  

  暗下来的天空,府上亮着灯火,进入的虹猫见到包扎好伤口的黑小虎抱着自己睡着的女儿站在对着门口的廊檐下,儿子们和欢欢陪在一旁。虹猫大步走到他们面前,黑小虎将虹玉桂递给虹猫。  

  “小子们不肯休息,要等你回来。”黑小虎说道。  

  抱着女儿,虹猫揉揉孩子们的头,说道:“情况莎丽和风尽教主已经说了,蓝兔的葬礼不要办,旭礼也不要叫回来,我会给学堂写信一封解释。”他说完,见到黑小虎面露不解,关切问道,“你的伤不要紧吧?”  

  “无事,一点小伤。”黑小虎揉了揉受伤地方,所幸没有断骨,“蓝兔未死不办葬礼我能理解,但是旭礼不回你不怕他被人说不孝?我们知道蓝兔被海水卷走是怎么一回事,不代表江湖知道。”  

  虹猫说道:“他母亲未死,他回来又能做什么?他自己决定去帝都求学,我们就不该用这种事情打扰他。我想那孩子会理解的。”  

  莎丽没有反驳虹猫,她知道心中最难受的就是虹猫,她开口道:“虹猫,你先去带孩子们休息,他们这几天一直担心你,没有好好休息。”  

  虹猫点点头,带着孩子们去休息,莎丽则送走风尽。做完一切虹猫就带着黑小虎和莎丽赶往军营,之前庄重和荀晟睿带去海上避难的船全部回来,他们见到虹猫无恙,悬在心上的石头总算是落下。如果虹猫出事,那对军心影响之大,恐对之后的海上战争非常不利。

  锣鼓喧天的雪地里,人声鼎沸,全国各地的药商们齐聚于此,参加远东的冬市。今年的冬市不比往常,许久不来远东的君迁子回来了,他还带着神医逗逗前来。在冬市最圣神的祭祀典礼上,点圣火的人一般是由远东医届实际掌握者去点燃。这是君迁子为团结众人而做的仪式,他离开远东后,由欧阳门在远东的长老荀忠去点燃,荀家叛变失败后,荀忠长老辞去长老一职,回到欧阳门自我圈禁,点火便由君迁子的二弟子主持。  

  这次君迁子带着逗逗一起点火,引得很多门派和世家想法不一,直到君迁子宣布圣火不仅仅是远东的,更是帝国的,是皇上的,今年是他和逗逗受圣上请托点燃火焰。  

  君迁子的话毕,许多人并不意外,此处是皇室的龙兴之地,虽然皇室入主中原后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中原,但是在此地的实力依旧不可小觑,远东地区的官府实力比其它地方反而要强上不少。君迁子能较为平和的在远东发展,也是有皇室的原因。君迁子也是三君子里面,和皇室走得最近的一位。  

  隆重的仪式结束,君迁子和一些门派去其它地方谈事,逗逗则由狼元波领着在冬市里面寻购药材。聚天下药材于此的冬市,药物的质量令逗逗啧啧称奇。许多药商见到逗逗都邀请他去自家摊位上看一看自家药材,逗逗也不客气,他来这里也是为东部接下来的战事采购药物,所需甚大。  

  在一家药铺前,仔细闻了闻这家三七,看了看,品尝一番后,逗逗开口了:“老板,这三七如何卖?”  

  老板见是逗逗,笑着上前比了个数说道:“如果是别人,我就这数了,您来,这个数。”说完,他比了一个比之前少上不少的数。拉拢之意可见一斑。  

  狼元波眉头轻佻,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逗逗,逗逗放下手中三七,笑着说道:“老板爽快人,我这里要得可不少啊。”  

  “唉,逗逗神医说笑了,我这里的药能被您看上是我的荣幸。不过在下家里有味药丸,希望神医逗逗能给点评一二。”老板笑着说道。  逗逗接话道:“哦,那我就唐突一二了。”  

  听到逗逗答应,老板叫手下拿出那味药丸。逗逗端详起那味药丸,放于鼻下细嗅,半刻钟后说道:“拿纸笔来。”  

  早已备好的纸笔铺在桌面上,此时店铺周围有不少慕名前来的人围观,逗逗在众人注目下,提笔写出配成药丸的药物,一会儿功夫就写出十多味药材来后,写得老板脸上越来越阴沉。突然逗逗笔尖悬停,一滴墨落在纸上,迟迟不再落笔。  

  “哎,在下才疏浅薄,有几味药实在是猜不出来。”逗逗摇着头遗憾落笔,老板本来有些阴沉的脸恢复笑容,“东家这味药丸,功夫了得啊。”  

  逗逗此言一出,四周人们纷纷叫好,老板笑得合不拢嘴对四周人们打拱手,不少人对老板道喜。  

  “恭喜老板调配出这等药物。我这里需要三七三千斤,不知老板可以多久备好货?”逗逗趁机说道。  

  兴头上的老板说道:“您多久要货我这里就多久备齐。您明天要货,我明天就可以备齐。”  

  “好,那就拜托老板了。”逗逗笑着说道,和老板签上订单,交上定金后,和狼元波一起继续逛冬市。  

  离开人群后,狼元波笑着说道:“前辈的演技令晚辈佩服啊,特别是那味药您已经猜出所有配方,却在关键位置上戛然而止,这一手妙啊。”  

  面对狼元波带些许马屁的言语,逗逗笑着回道:“那老板既然免去我大笔采购费用,我自然得回他一点甜头。他那药是味好药,我助他一把倒也无所谓。若是他药不行,我之后也会帮他改一改。”  

  人情往来,无人可避之。狼元波继续给自己从小敬佩的人拍着马屁,带逗逗看了好几家有实力的店铺,说出自己要得药材,却不提购买一事。之后逗逗便和狼元波前往杏林阁,那里是冬市开市后,各家为前来求医的病患看病之所。  

  十分内敛的招式,动作小却又饱含杀意,又如水般无常形,于无法意料之处,迅猛中简单利落。身为剑术高手的跳跳,对这既不华丽也不惊人的招式感到心寒,这都是真正的杀人剑招,以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伤害的招式。  他知道窥视他人练剑不和武道,却又无法移开目光,直到先生练剑毕,他走出藏身之所,来到先生面前。先生二话不说出招,跳跳急忙出剑阻挡不敢轻视。三招下来,他难寻破绽,但也未被先生击伤。  

  “是你?”收回佩剑,先生放松说道,“怎么?晚上睡不着出来散散心?”  

  “是的,嗯,抱歉先生,刚刚我在一旁看完你练剑了。”跳跳饱含歉意道。  

  面对跳跳的坦诚,先生沉默一阵,带着跳跳往远离营地的方向走去,确定四周无人后,先生才缓缓开口道:“将军的这套剑法我也正打算教给你们七剑保管。”

♚请叫我战斗兔

第八十九章功勋错了是错了 灵兽插手人间世

  是夜,本该只有巡逻卫队查宵禁的帝都城内,四个地方爆发出激烈的厮杀声,发出声音的是四个势力不小的门派和世家。得知消息的各个门派世家纷纷派人前往探查,却被帝国的军队挡在外围无法靠近。有人想要冲进去,皆被无情击杀。

  厚实城墙都能推到的冲车,门派和世家修建自以为坚固的围墙显得那么可笑。士兵们藏在攻城武器里面,躲避不断砸来的大石块和射来的利箭。围墙倒塌面对冲进来的士兵和皇室直属的武者,门派和世家难以招架。不到半个时辰,一个门派就停止了厮杀声,唯有无声的胜利者收割伤者和藏匿者发出的最后哀嚎。今天晚上皇帝直接下令,灭门。

  “大人,这是谁啊?穿得这么严实?”手下忍不住问道。  

  “闭嘴,......

  是夜,本该只有巡逻卫队查宵禁的帝都城内,四个地方爆发出激烈的厮杀声,发出声音的是四个势力不小的门派和世家。得知消息的各个门派世家纷纷派人前往探查,却被帝国的军队挡在外围无法靠近。有人想要冲进去,皆被无情击杀。

  厚实城墙都能推到的冲车,门派和世家修建自以为坚固的围墙显得那么可笑。士兵们藏在攻城武器里面,躲避不断砸来的大石块和射来的利箭。围墙倒塌面对冲进来的士兵和皇室直属的武者,门派和世家难以招架。不到半个时辰,一个门派就停止了厮杀声,唯有无声的胜利者收割伤者和藏匿者发出的最后哀嚎。今天晚上皇帝直接下令,灭门。

  “大人,这是谁啊?穿得这么严实?”手下忍不住问道。  

  “闭嘴,看不到那柄枪上的血迹吗?”负责攻打云家的领头人警告道。眼睛却不住瞟向一个方向,那里坐着一个高大宽厚的人,这个人被宽大的黑色袍子笼罩,一柄长枪插到地上,拿着酒囊饮酒,响起铠甲摩擦声音。锐利的目光袭来,领头人被神秘人刺痛,他急忙转过头询问下属:“怎么还没有攻进去?”  

  “报告大人,云家竟然私藏了重弩,我们带着攻城武器都被重弩给破坏了。兄弟们想要强攻,都被云家的打退。大人,云家是行伍起家,我军的情况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属下汇报道。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云家人为国牺牲不知多少人,哪怕皇族更换不知多少家,大家心里都是敬重云家的。  

  咬咬牙,领头人坚定道:“不计一切代价,攻进去!”说完,开始动员士兵们准备冲锋。  此时神秘人站起来,朝着云家走去,领头人停住了动作,他想看看拿着皇帝信物突然出现的此人能够做什么。  

  猝不及防的爆冲,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神秘人就已经来到他们久久没有触碰到的云家围墙下面,一个轻功便杀进云家里面,云家的好手来不及反应就被干掉。  

  突然出现的人,杀得云家差点乱了阵脚,云家本家的高手急忙出手,结成阵法将此人逼出人群,他们才稳住防御。神秘人挥舞着长枪,狠厉地刺向每一个人的漏洞,云家高手稍不注意就被收割了性命。不知是云家人故意引导,还是神秘人有意,他们来到了云家最核心的内院堡垒里面。这里是云家祠堂,云家的族长身穿家族祖先起家时的铠甲,手握家传战刀,漠视来者。他身边没有几人,都派出去挡住前来灭门的军队。  

  此时神秘人身上的长袍已经破损,里面人身穿旧铠甲,云家族长一眼就认出铠甲是垣克己在世时,改进后重新打造的北部军铁甲重骑的铠甲。这种铠甲用料踏实,因此异常结实。发起冲锋的铁甲重骑就是一堵墙,一柄利剑,打得蛮族骑兵丢盔弃甲。这只部队在玉关断后深入草原几近覆灭,直至现在都没有再出现,不仅仅是因为缺少钱,更多是少了垣克己这样的将领。  

  “住手,阁下可是来讨债的?”疑问又坚定地语气,云家族长说道,“关门。”  

  “抱过来。”一名老仆人抱着婴儿递给云家家族,然后投井,“狼九,这名婴儿是我家家奴所生,这家奴被我云家人酒后强了,因为害怕一直瞒着这个孩子的存在,躲到家族祠堂里面,昨天才出生。就在场的人知道他的存在,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我们都没有回来,身体还躺在关外。”嘶哑的声音从铠甲里面传出,似是诉说着凄惨的过往,“你们出卖了我们。”  

  云家族长闭上眼,过往记忆复现,他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条消息会让大家死去,他们说要来救我们。”当年他随着铁甲军杀出关外,一路路躲躲藏藏,直到家族信鸽来信,说即将派人去救他们这一支两万人的孤军。结果,等来的是整个蛮族的绞杀。  

  “我们都死了,我们恨啊。”嘶哑声夹杂着浓烈的恨意,铠甲摩擦声音响起,“为什么出卖我,害我死在巡逻路上。”  

  当年玉关里的云家人负责军队中的巡逻安排,军队里巡逻的路线和暗号他们都知道。云家族长说道:“我们没有办法,只能追随荀家。”现在皇族入主帝都,是云家挡住了他们,最后也是云家开的城门,但是太祖却被云家人射伤,不久后便逝去。  

  “我死了,死了很多人。很多人因此死了。”压抑着怒火要从铠甲缝隙冲出。  

  “是的,有人死了,那个不该死的君子因此死了。我们云家人该死。但我们不会引颈就戮,谁都不得不靠杀人去搏生存。”云家族长将孩子放到祖先面前,先人们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偿债了。  

  聚集在此的是云家的顶尖高手,然而他们没有敌过神秘人,他们的武器只在铠甲上留下浅浅的划痕后,他们的血迹便浸透铠甲。云家族长看着族人倒下,叹气说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背叛荀若?就像我想知道我的家族为什么会多次出卖北部军一样。”  

  神秘人摘下头盔,云家族长见到后,苦笑着摇摇头,明白了明白了,名与利啊。他无遗憾地冲杀过去,拼尽全力想要搏出一条生路来,然而那柄锐利至极的枪招招刺向他的招式空挡,逼得他不得不防守。云家族长被这放弃一切的枪法攻得狼狈不堪,最后他豁出一切斩向那铠甲,破开铠甲留下一道伤痕,而他被那柄枪洞穿身体。祠堂内,一地死人中,唯有婴儿依旧在熟睡。  

  捡起地上头盔带上,枪上挑着云家族长尸体,当祠堂门打开,围在门口的云家人先是一震,之后纷纷冲杀上去。神秘人不与他们缠斗,直接奔袭云家的守城武器而去,无人可挡。  

  当云家大门打开,神秘人从里面缓步走出,门外的士兵们并没有第一时间杀进去,而是带着异样的目光打量这一身重甲的人。云家是军中老家族,士兵们都很尊重他们。直属于皇家的侠客走过来,挡在神秘人面前。  

  “为什么?”他得知了神秘人刚刚从另外一个家族的家中杀出来。  

  “无头将,无头将,借命杀敌战艳凉;战艳凉,战艳凉,兄弟情义不能忘;不能忘,寒蝉透骨冷,送君还故乡。”神秘人轻声低吟,侠者听后,那平静的目光先是不敢置信 ,后转为怒火与杀意。  

  “混账啊!”侠者们怒气冲冲杀进云家,他们中,大部分是属于皇室武君子一脉的人,也是玉关战役里存活下来的人,更是武君子垣克己十二将猴将的亲卫手下。  

  神秘人缓步离去,身后有人跟踪,然而厚重的铠甲如同不存在。一会儿功夫,就失去踪迹。  

  对四个家族的绞杀依旧继续,神秘人借着夜色来到一处宅邸院内。书房中的走出一人,身穿麻布书生服,样貌和闻稻有几分神似,头发却有些许发白。见到浑身是血迹的铠甲,他眉头微皱,没有开口。  

  “这个孩子,你想办法养着。”她从怀中掏出一婴儿,婴儿嘴里用粗布堵着,防止他出声。  

  接过孩子,闻光没有拿出孩子嘴里的布,而是问道:“他是哪家的?”  

  “重要吗?”  

  “人会找自己的来处。”  

  “那我告知不告知又有什么意义,你不知道,对你好。”  

  “正好虹家老大在我这里,就让这个孩子跟着他吧。”  

  “那是你的事。你送走他我也没意见。”  “哈,您还是如此。”  

  目送离去,闻光没有去看刚刚躲在暗处都看的虹家老大,而是抱着婴儿进了书房,思考如何让他来自己的府上不显得那么突兀。  

  靠近皇宫的一处府邸内,脱去铠甲,洗漱完换上一身衣物,随便处理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狼九认真的将铠甲悬挂在支架上,但并没拭去铠甲上的血迹。她轻抚铠甲,这套铠甲是她从虎王那里强行买来的。当年铁甲军在关外阵亡的士兵,他们那厚实的铁甲被蛮族剥下来。对于缺少铁的蛮族,这些铁甲或是被一些首领用于武装自己部队,或是融解后重新锻铸其它武器,或是被当成战利品收藏等等。至于穿戴它们取得无上荣誉的士兵,抛尸荒野被野兽无情啃食,最后虎王怜悯,收埋他们于异国土地之下。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她回忆自己从虎王手中取回这副校尉铠甲的过程。她戴上面具,打开门问道:“何事?”  

  “九姨,陛下召您前去宫里。”这座府邸是荀若当年在她湘寨一战后,为她购买了在帝都的住处。现在这里住的是一些在帝都生活的北部军遗孤们,没有成家的,临时述职回帝都的,狼九便让他们居住,顺便照顾一下房子。  沉默一会儿,狼九回道:“不去了。你回复陛下,就说狼九还杀得动人。”  

  “可是……”  

  “你记住,今晚狼九不在帝都。”狼九警告道,“顺便告诉陛下,仁义勇城接下来需要他的帮助,我会向他寻求帮助。”说完,便离开府邸,轻松翻越和玉关一样布放的帝都城墙,出了帝都狂奔至荒野,贪狼早就等候在此。狼九坐在贪狼背上,不到一刻钟就来到了欧阳门后山门,来到那间熟悉的酒馆,只是里面最熟悉的那个人已经走了。  

  步入中年的老板给狼九端上熟悉的羊肉和酒,便去打扫了。待狼九喝完一壶酒,老板端酒过来说道:“九姨,你去杀人了。”  

  “如果是老哥哥在,就不会说这个事情。”狼九回道。  

  “是啊,父亲在,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不会问。”老板怅然地说道,“他只会听您的安排,做您安排的事情。”  

  狼九没有回应,而是倒上一杯酒喝了下去。老板接着说道:“九姨,我不打算在这里开了。我想自己开一家酒馆。”  

  “需要我帮忙吗?在帝都里我给你……”  “酒馆我想开在我父亲的老家,虽然我没有去过,但是我母亲记得路,记得地方。趁她身体还结实,我回家开一家酒馆。”老板打断了狼九的话语。  

  狼九盯着他,心中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你的叔叔伯伯们都在这里,很多人也在这里,他们可以关照一下你,你也可以照应很多人。”  “九姨,这些年在战场上南征北战,我还是攒了一点钱,能够回家开一间酒馆。我和母亲商量了,也和妻子说了,她们都同意。”老板摇摇头,拒绝了狼九的帮助。  

  “那边你什么都没有。”狼九说道。  

  这句话,似乎是点燃了什么,老板激动说道:“九姨,您还知道那边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您对我父亲说,您会为他拿回属于他的那片麦田。可是现在,我父亲没有死在自己的麦田里面,而是埋在了仁义勇的公墓里!”  

  “你父亲的田我……”狼九想要辩驳,又停止了下来。  

  “您是了不起,是这个江湖的武林盟主。可是九姨,您答应了多少人为他们拿回土地,他们为此贡献了自己的一切,甚至是孩子。可是有多少人真的拿回了自己原本的土地?大部分的人都在欧阳门的田庄里面忙活了一生,他们的儿子跟着您和熊叔上了战场,入了江湖,然后丢了命。他们求的就是一块地而已。”老板深呼吸一口,接着说道,“我记得我才来的时候,您抚养了三百七十四名兄弟姐妹,他们成年后就只有十九人没有上战场,没有入江湖。现在活下来的,不过四十八人。这还不包括您后续陆续收养和您其他投奔您兄弟的孩子,他们所求的不过是块地,本来就是他们自己的地。”  狼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沉默,老板继续说道:“对,我们这最厉害的就是张越宫,他去当了东部那边官场的头头,但是他连自己的老婆儿子都保不住。他为了斗世家,斗门派,死了多少弟兄啊。九姨你看看啊。”老板扯开自己衣襟,露出一条从左至右的深色伤疤,“我这样,我爹才准我回家,允许我炖羊肉,做一个没用的人。”  

  狼九沉默着喝完酒,吃完肉,放下银子出门时说道:“我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回去的时候不要一个人走,你其他的叔叔伯伯和兄弟姐妹会伤心的。”说完,离开漆黑夜晚中亮着灯的酒馆。  

  得到帝都消息的人们,派人监视着狼九的住所,当有人汇报事情时,人们见到了开门的狼九。那出现在帝都灭门的神秘铠甲人是谁?没有人能一晚上能屠杀两个家族后还能往返与仁义勇城和帝都。  

  漆黑的夜逐渐被太阳驱散,一夜未眠的人们等待着各种消息的传来,同时他们等着勇山上那个人的动静。直到狼九通知后永源、黑心福、庸中前去见她,并带着炎鸣刀怒气冲冲前往那位大人所在地方。勇山的人们感受到熟悉的杀气的瞬间,一股滔天煞气将其狠狠压制扑灭。欧阳门的人们心中震惊,不知道为什么狼九敢去挑战这位存在, 她这样做会引起一场不必要的战争。  

  黑心福他们见到狼九时,她浑身煞气,衣服凌乱不堪,然而身上却没有受伤,他们刚想开口问狼九,她直接说道:“蓝兔出事了,是玄武干的。”  

  凉风吹得院中树沙沙作响,祥和的景象中,莎丽和黑小虎风尘仆仆进入虹猫办事大院时,欢欢一众孩子辞谢刚刚为虹猫看完病的医师。见到两位大人的到来,幼小的虹玉桂哭着跑去保住莎丽,虹旭义和逗旭仁露出欣喜笑容,黑小虎能明显感受到欢欢浑身一送,想必也是一直提着一口气支撑到现在。  

  得到蓝兔出事消息,莎丽和黑小虎将南部的事情交给小狸就立即赶来。见到还处于昏迷中的虹猫,莎丽向欢欢了解起东部现在的情况。海啸已经过去三天了,百姓房屋和财产损失严重,同时海上的一些海盗也趁机过来打劫。大奔带领着人一边帮助百姓重建家园,一边抗击着这群海盗。而出海的庄重下落不明,他率领的舰队是东部海军最好的战船,如果他们出事,东部近五年内将深受海盗袭扰。  “父亲外出筹粮,得知消息后,正押送物资前来,不日将至。”欢欢说道。  

  摸摸欢欢的脑袋,莎丽心疼坐在轮椅上的欢欢,三日是他支撑起了后方,保护昏迷的虹猫没有受到伤害,保护弟弟妹妹们,处理东部的事情,让大人们能毫无顾忌的在前方。  “莎丽,你带人去大奔那里支援他,他那里缺人手。我留在这里去找东部的家族要些人和物。”黑小虎说道。  

  莎丽点点头,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虹猫,前往大奔所在地方。黑小虎望着昏迷的虹猫,无奈叹息一声,他知晓虹猫昏迷原因,但是他没有能力带他走出,这要虹猫自己走出蓝兔失踪的事实。  

  辽阔的大海如往日般平静,海鸥们继续在天空中翱翔着,它们低头见人们在成为废墟的靠岸村落里面厮杀,当人们停止厮杀时它们就下去享用食物。  

  慵懒的风尽拿着他收藏的利剑刺穿海盗简陋的盾牌,穿透躲在后面海盗的心脏。简单利落的招式收割想要趁火打劫的海盗生命,一人一剑舞动起来,片刻间袭击这座村庄的海盗没有活着回到他们船上。风尽收起剑对村民说:“别怕,我是东部武馆的侠客,是东部总武馆派我来消灭这群害虫。村长,我还要赶去下个可能被袭击的村子,这些垃圾的尸体就麻烦你们处理了。”说完不等村长回应,施展轻功消失不见。  

  回到指挥营地的风尽来到大奔身边汇报刚刚那个村庄情况,大奔感谢他的支援。目前人手不够,所幸强大的习武之人对付起小海盗来易如反掌。不仅能迅速赶到出事地方,而且战力强悍不需要过多人员去支援。  

  打完哈欠,风尽摆摆手准备去休息,撩开帐篷就见莎丽出现,顿时困意全消露出标志性的微笑:“哎呀,莎丽夫人前来怎么不通报一声,好让小可前去迎接啊。哎哟哟你看,连杯茶都没有准备,这是小的的不是。”  

  习惯了风尽的做派,莎丽对他微微行礼便看到风尽身后胡子拉碴、袖子卷到臂膀的丈夫。大奔大步上前抱住妻子,俯下头颅在妻子头发上蹭蹭。  

  “好啦好啦,知道你辛苦了,我带了你喜欢的酱牛肉。”莎丽拍拍大奔。  

  “嗯……”大奔轻哼着。风尽见状挑挑眉,准备离去,莎丽却叫住了他。  

  “莎丽夫人有什么事情吩咐小可的吗?”风尽有礼貌的问道。  

  “风教主早年在东部协助清剿海盗,对于大海定有了解。那么风教主可曾见过如此突然又可怕的海啸?”莎丽严肃地质问道。  

  “莎丽夫人这问的,本教主可以保证不仅本人未曾见过,东部的任何书籍都不曾记载过。”风尽微笑着,“同样,本教主并不知道海啸还会这样出现,我想狼九姐也会惊讶这次的海啸。”  

  不是狼九搞的鬼?莎丽恢复平常的微笑表情,对风尽说道:“风教主,多有冒犯了。”  

  “哎,能被莎丽老板冒犯,小可的荣幸。”风尽说道,“南部那边请放心,我已经叮嘱我家二小子去协助小狸。至于海里的那位因何原因对蓝兔出手,恐怕不是我们能够去询问的了。”  

  拦住还想说什么的大奔,莎丽直接问起受海啸袭击地方的情况,并将自己带来的手下进行部署。待一切安置妥当,庸中的船队终于有消息传来了。所有人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一丝,不想虹猫那边却传来消息,有人袭击府邸,黑小虎不敌,虹猫被一独臂女子劫走。  

  听到是独臂女子,风尽和莎丽的脸上布满震惊,二话不说在风尽的带领下前往一处属于武君子一脉的隐秘山谷,去见敢在东部荀家眼皮子地下搞事的那位十二将——蛇将。  

  从灵鸽那里得到消息的逗逗第一时间就是想着回东部,却被君迁子拦下:“冬市即将开启,我以后恐难回远东地区。蓝兔的事情你要相信东部的人会处理妥当,在这里的你难道就是为了来一趟?”听完君迁子的话,逗逗痛苦地闭眼点头表示留下。  

  历经二十多天才到达的信件被扔到火堆里烧掉,溅起的火星照亮跳跳阴郁的脸庞,蓝兔的事情他猜出了是玄武做的,却猜不出原因。然而他没有精力想太多了,冒顿步步紧逼的战况下,先生要躲避其锋芒,准备带着人继续向西边走。自己将带领一支部队不断袭扰冒顿大军,渐缓他们进军速度。心中烦闷的跳跳走出临时营地,凭借微弱的月光在草原上漫步,忽见不远处有黑影舞动,他警觉靠近黑影。呼呼利剑划破空气之声表明有人在此处练剑,跳跳眯起眼睛仔细大量黑影,没有想到在此练剑的人竟然是先生。

♚请叫我战斗兔

第八十八章海水老大怒相杀 巨浪竟卷冰魄走

  海上的天说变就变,出发前的晴空万里,到现在的乌云密布,虹猫沉思此行前往小岛和吴志道谈判一事。由三台阁从中牵线,经过多次书信交流,吴志道终于答应见面,但是提出要求见面人不能是朝廷中人。因此,张越宫便将朝廷的条件全部说给虹猫。这些条件,虹猫并不认为吴志道会答应。此次和吴志道的会谈,他要先试探出吴志道的真实想法。这个能在荀家眼皮底下统合海上海盗力量的男人,注定不会好打交道。

  

  海上这种乌云密布的天,令虹猫格外不适,过往不好的回忆一幕幕闪过,他的心情不免受到影响。不能这样。虹猫将指挥的事情交给寒天,自己回房间运功打坐,调整心情。

  

  看出虹猫心情的寒天想办法让船平稳下来,到达......

  海上的天说变就变,出发前的晴空万里,到现在的乌云密布,虹猫沉思此行前往小岛和吴志道谈判一事。由三台阁从中牵线,经过多次书信交流,吴志道终于答应见面,但是提出要求见面人不能是朝廷中人。因此,张越宫便将朝廷的条件全部说给虹猫。这些条件,虹猫并不认为吴志道会答应。此次和吴志道的会谈,他要先试探出吴志道的真实想法。这个能在荀家眼皮底下统合海上海盗力量的男人,注定不会好打交道。

  

  海上这种乌云密布的天,令虹猫格外不适,过往不好的回忆一幕幕闪过,他的心情不免受到影响。不能这样。虹猫将指挥的事情交给寒天,自己回房间运功打坐,调整心情。

  

  看出虹猫心情的寒天想办法让船平稳下来,到达谈判约定的小岛上前,无人没有打扰虹猫。对于这次谈判,寒天并不担心。蓝兔十天前来到东部,现在坐镇后方。虽然他们只有一艘船只,后方随时待命的上千艘船是他们的底气所在。

  

  “虹猫,到了,对方来了三艘大船。”寒天敲门,告诉虹猫。

  

  打开门就见到比自己大一倍的船,虹猫心中有了底,吴志道他在亮出自己的实力,那么他现在有困难。

  

  “叫大家全副武装好,留几个机灵的守在船上。”虹猫命令道,寒天立马叫属下去准备。

  

  吴志道站在岸边迎接海风的洗礼,熟悉的战舰逐渐靠近,之前荀若喜欢乘坐这种灵活的战船在海上四处巡逻。等船靠岸,吴志道一眼认出身后跟着甲胄武士的白衣侠士虹猫。他带着自己身穿单衣的手下走上前,施抱拳礼,虹猫礼貌回复。

  

  双方沉默打量对方,最后虹猫开口说道:“吴老大,久闻大名。在下虹猫,感谢你愿意前来商讨海上百姓安稳和平一事。”


  “见过虹猫大侠,既然你愿意来这孤岛见我这恶贯满盈的大罪人,在下又有何理由不敢前来。”吴志道微笑着请虹猫入座已经布置好的露天桌椅。


  寒天环视四周,三艘停在岸边的轻型战船,船上的人数看不清,这四面环海的岛上约莫有三四十名海盗,目光凶狠,有几人寒天认出是通缉的悍匪,手上人命不知几何。他握紧刀柄,不管前方虹猫和吴志道谈得多愉快,那些稍有异动的人皆被他死死盯住。已经摆好的两张桌子相隔五米多远,乌云笼罩在桌椅上方,令本就危险的谈判更添压抑气氛。


  待到双方相对落座,一通客气话说完,吴志道缓缓说道:“老夫出身东部,想必虹猫大侠也知晓在下的心结所在。现在朝廷希望老夫上岸,过往之事,当今圣上如何看待啊?”


  收起笑容,虹猫正襟危坐,严肃说道:“阁下之事,在下经过多方查证,有所了解。对于阁下上岸一事,朝廷希望在下告知,如果要上岸,称臣,迁居皇城,安享晚年。”三个条件,看似宽松,虹猫却知道有多苛刻。


  吴志道面色一沉,紧接着面露凶气,他压抑自己的怒火说道:“居故地,封侯,领兵。虹猫,这是我的底线。我希望朝廷认真考虑一下。”


  “吴老大,吴家曾经是东部大族,因变故,你被迫流亡海上。当年的事情,朝廷和江湖在放任荀家对吴家的灭门一事上,是有对不起你们吴家的地方。如今荀家已经伏诛,东部这边朝廷虽是不希望再出乱子。晚辈劝吴老大,去皇城带着兄弟们去过过好日子吧,海上日子辛苦。若不想在皇城,我可以向圣上请求,去仁义勇城或是南部。“虹猫说道。吴志道所在的吴家当年和荀家争夺东部控制权的斗争中,被荀家灭门一事。如今朝廷是不希望吴志道待在东部找以前的人报仇,添加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虹猫释放出来的诚意,吴志道表情松动了一下,说道:“虹猫大侠,感谢你为我这个老头子着想。关于你说的事情,我已经思考了半生,我的答案就是刚才的条件。我需要一个公道,我要对我的父母兄弟们,列祖列宗们一个交代。”


  “当年东部事情,在下也有过了解。过去你们吴家居东部地利,荀家为朝廷官员,理应共同为百姓谋太平。如今吴老大你在海上,仁慈之名享誉附件各岛,在海上过生活的人,都要叫你一声吴老大。不管在岸上,还是海上,阁下都有好名声,大家都称颂吴老大都是为百姓着想。你家族的事情,当年和荀家间的博弈,殃及不少无辜之人葬身其中。你要讨公道,他们的公道又去何处讨。朝廷愿意示出诚意,阁下何不再多加考虑一番。毕竟……”话音未落,滔天杀气从身后迸发出来,直指对面吴志道面门。一道身影飞速窜出,虹猫伸手仅仅碰触到腿脚。


  突如其来的杀气袭向吴志道,沉思中的他依靠本能拔出腰间佩刀挡下致命一击,紧接着闪起的刀光剑影,四周的人不是被震退,就是被溢出的锐利气息绞杀。一人杀气袭人,一人夹缝求生。杀生剑,求生刀。多年后再次交手,依旧不分上下。呼吸间,二人已经过招几何,他们眼中唯有对方性命。


  “风尽!”撕心裂肺地怒吼,虹猫在风尽和吴志道交手的瞬间就认了出来,那股杀气滔天的剑意,当今武林唯有风尽。


  只见风尽招招落向吴志道要害上,杀意十足。吴志道挥舞大刀在千钧一发之际破解风尽杀招,求得一线生机。怒意十足的虹猫握住长虹剑,眼中却见风尽的招式杀意渐息,趋于平缓,吴志道刀上求生之意渐缓,对风尽招式无任何杀意。杀生是仁,求生也是仁。虹猫盯着眼前的顶级交手,一股无以言表的感觉从丹田直达四肢。自己求的侠道,原来如此,杀生剑被求生刀影响,杀意化解,而求生刀被杀生剑压制,对敌人无法下杀手。虹猫怒意消去,他拔出长虹剑,毫不犹豫地冲向交手的二人,风尽和吴志道四周躺着被剑意刀气波及的海盗尸身。


  突兀又不突兀的一剑,生生破坏二人交手所积攒的势,令二人再无交手下去的可能。长虹剑震退一刀一剑,纵使风尽再度杀向吴志道,却感招式里的杀意被化解,甚至自己心底泛起丝丝恐惧。吴志道见状,积蓄力量劈向风尽罩门。刚刚被虹猫泄去招式力道的风尽面对这致命一击,心中唯有滔天怒气,恨虹猫挡下自己,没有杀掉吴志道。


  回身一剑卡住吴志道的刀,虹猫发力压得吴志道退后十多步,风尽还想再上杀了吴志道,被虹猫吼道:“上船!”说完,运气内力和吴志道的内力在刀剑间用力一冲,使二人弹飞。风尽跳起来接住虹猫,冲向船,回身见到吴志道那疯狂充满恨意的眼睛,风尽回以平静。 


  寒天在风尽出手那刻,便意识到不妙,见到虹猫拔剑阻止风尽和吴志道,急忙带领手下去船上准备撤退。待他指挥船帆拉起,打退吴志道手下一波进攻,风尽扛着虹猫杀向船。寒天调来弓箭手,叫他们对准风尽身后放箭。


  肩上的男子阻止了自己的刺杀,风尽心中有股想把他就丢下的冲动。在他肩上的虹猫听到他骂道:“王八蛋,混账,碍事鬼。”风尽扛着虹猫跳上已经开动的船,将他扔到甲板上。


  虹猫没有受伤,只是被吴志道内力一冲,有点懵。寒天指挥的船全速朝港口撤退,后边,吴志道带着他的三艘大船紧追在后面,船上的重弓好几次突破狂风,射到虹猫他们船上。


  “妈的,还敢追来,吴志道这个疯子。”风尽骂道,全然不说吴志道这股疯意识自己招惹的。奈何这条船上配备的弓箭威力不够,在这等狂风中难以射中目标。


  滴滴滴,雨开始落下。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虹猫顾不上调息,催动左臂的风龙,陡然间船速加快,和吴志道他们距离快速拉开。近在咫尺的仇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吴志道发出撕心裂肺地怒吼,纵使相隔已超过数百米,依旧在暴雨中清晰可闻。风尽站在船尾,注视着几乎不可见的敌船,吴志道这个男人的求生刀法,就是被自己逼出来的,也是少数几个自己想杀一直没有杀成功的男人。他转头望向使唤风龙为船加速的虹猫,刚刚他使出的剑法不仅挡下自己还挡下了吴志道。


  这就是传承吗?无尽的狂风要撕碎这小船,船上的众人在自己岗位上,与天搏一线生机。站立着的风尽是这么的不同于人,他的目光久久落在虹猫身上。可惜现在的虹猫没有心思理他,虹猫必须要控制好风龙,来把控船的方向,避开汹涌的海浪。


  海边,目送虹猫出海的蓝兔望着阴沉沉的天,她叫来军中长期在海上讨生活的士兵,询问天气情况。


  “大人,若是凭小的这些年的生活,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但是这海上的事情,是神管的,说变就变。今年又没有进行大的祭祀,小的害怕天会生气,给我们降下惩罚。”士兵担忧说道。以前荀家在,都会进行声势浩大的祭祀,来祈祷神的庇佑。海上的事情太怪了,在海上讨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海里了。


  “海上的祭祀以后会有的。今年来粮食紧张,我们想先让百姓吃饱。放心吧,神不会因此而生气的,神对人是仁慈的。”蓝兔温柔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海上天气这样下去,有可能会出现最差情况?”


  “这个小的说不准。这海上经常刚刚晴空万里,突然就巨浪滔天的。神的心意小的不敢揣测。”士兵说道。


  蓝兔安稳了士兵一会,便前往庄重的船上。“庄将军,这天气不对劲,我们的船都在这里,是否需要避一避?”蓝兔直接说出了她的担心。


  天越来越低,庄重也担心,他对蓝兔说道:“虹猫那边情况如何?”


  眉头一抬,蓝兔明白庄重心中的担忧,她说道:“吴志道狡诈,恐有埋伏。我夫孤船前往,小女子担心会有不测,希望将军率军前往支援。”贸然将船开出,蓝兔和庄重都担心军心有变,于是蓝兔想出借口来给庄重。


  “本将军也觉得虹猫大侠就一艘小船前往甚是不妥,副官,叫所有人起帆,把我们所有的大船开出去,给虹猫大侠壮一壮声势。”庄重顺势对手下命令道,“这里就拜托蓝兔大侠和荀晟睿将军了。”


  在大批的高大船驶出港口,雨已经落大了。荀晟睿在一旁说道:“庄将军已经将所有的大船开出去避海浪了,小船可以到修建的避风港去躲避。我看海上这阵,不是什么小的海浪袭来。”有可能是海啸。


  知晓荀晟睿未说话语,蓝兔说道:“张大人去筹粮了,这里人手不足。庄将军已经将军中熟悉船的士兵全部带走了,也勉强将重要的战舰开出去避难。”


  “我带着我的手下去把这些小船开到避风港去。”荀晟睿语气坚定地说道,“家父带着我在船上打过仗,我知道怎么做,我相信我的士兵会在我的指挥下,将船开到避风港。”


  眼前稚嫩褪去,已经成熟的将军,就像自己的夫君一样。他的手下都是北部出来的,不习水性,在这种恶劣天气下去驾驶船只,本就是搏命。但是蓝兔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荀晟睿用力拱手带领手下冲向船只,就像他们跨上骏马冲向敌军一般。


  接下来,手下的人马就剩江湖中人和军中老弱病残了。蓝兔唤来在后方作为预备梯队的大奔,向他说明情况。大奔听后,抚摸下巴说道:“海上的事情我们插不上手,张越宫也不会让我们随意上船。这点你我都清楚,虹猫拒绝将孩子们送去朝廷那刻起,陛下就不会轻易让我们插手军中了。现在的情况,我立马带人去疏散和撤离附近的百姓。”


  “嗯,把所有会冰属性的人都留下来。”蓝兔说道,“海已经开始涨潮了,我带领这他们抗一会儿。”


  “注意安全,扛不住海浪就撤。”大奔劝说道,虽然他知道蓝兔不会在百姓撤完前离开,他自己就是这样。说完,便点名留下百人,带领其他人安排附近村庄组织撤退事宜。潮水继续暴涨,快要越过防潮堤,蓝兔望着阴沉的海面,虹猫还没有回来。


  巨浪涌起,虹猫吼道:“抓紧。”嘭,船砸到海面上,不知是第几次被海浪推起,又落下。脸色雪白的虹猫顾不上内力消耗,巨浪又来袭了。这次风尽出手将内力源源不断输入虹猫体内。


  “跟着你,怎么总是做亏本买卖。”风尽叹息道,“虹猫,你尽管用内力。”说完,又是一股内力输入 。


  虹猫也不客气,控制着风龙,朝着港口全力冲去。不知几个浪头过后,有人大喊道:“是岸,是岸。”


  “不可泄气。”寒天警告着众人。离岸越近,船员们迸发出最大力量,他们大声嘶吼,青筋暴起。却见一面高约十丈的冰墙挡在港口前,冰墙后,蓝兔带领一众侠士冻结浪潮,为尚未撤离完成的百姓抢一线生机。一浪比一浪高,不断冲击着冰墙,蓝兔所率领的侠士们不断有人气力耗尽吐血身亡,无一人退出。侠者与天斗,斗出一线生机给天下苍生。


  如此高的冰墙,船上的船员露出绝望表情。他们身后,比冰墙更高的海浪就在身后,那海浪就快遮住他们的天了。“向前冲。”风尽嘶吼着,拔出佩剑来到船头,运气集于鷇剑之上,用力挥出三剑,剑气呈三角形划开冰墙,紧接着的一掌推出厚实冰块。虹猫借风龙之力操纵船只钻入里面,海水也趁机涌进。寒天放开船舵,运气冻结追上来的海水。


  汹涌的剑气破开冰墙,紧接着一大块冰飞出,蓝兔心知虹猫赶回来了。“小心,所有人运起全力来!”说完,一艘船从那洞中冲出,船杆折断,龙骨断裂。船狠狠砸在冰面上,滑行数十米。待停下,一冰滑梯形成,船上的人们快速离开船朝防潮堤跑。然而蓝兔却无心再看虹猫这边情况了,远远高过冰墙的海浪缓缓袭来,窒息的压力席卷在场的侠者们。


  当虹猫看到风尽滑下船,船上再无他人时,他才离去。望着天上要掉下来的浪,虹猫不得不加快速度,朝蓝兔她那边奔去。海上不断上涌,蓝兔他们不断冻结,冰墙已经高到十五丈了,支撑着的侠客也不足五十人。咬咬牙,蓝兔一边输出内力保持海上继续结冰,一面朝冰墙奔去,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冻结海水。她和虹猫错身而过,一个眼神,夫妻双方已经明白对方所经历、所安排、所顾虑的事情。


  来到防潮堤的虹猫,没有休息,而是运气内力支援侠客们,寒天也赶忙加入其中。风尽没有加入,他直接朝后方奔去,百姓还没有撤离,他前去疏散。


  “混账,说了只准带干粮,你们这一车车的东西,挡在路上是要作甚?”大奔咬牙质问面前的土财主们,打仗捐钱没他们,要发海啸了,纷纷带着家财逃跑,还把路给堵了。大奔来到一辆车旁就把车掀到路边,“人命关天,给我掀了。”


  “你敢!”这群土财主们纷纷亮出兵刃,和前来掀翻他们财物的侠士打作一团。百姓们被吓得后退连连,一边是身后的即将到来的海啸,一边是在路上打作一团的武者们。他们只能在暴雨中默默流泪。


  赶来的风尽见到这一幕,二话不说拔出剑走入交战的人群中,一剑一条人命,终于镇住双方。他笔直来到闹事的土财主面前,冷冷说道:“听不懂命令吗?”


  “懂,懂。”土财主们赶忙回答,风尽不同于七侠,这人心狠手辣。


  “拿下,斩了。”风尽吐出四字,挥剑就斩下想要反抗之人的头颅。风尽的手下得令后,立马将这群失去反抗能力的土财主拿下,押到路旁就地斩杀。他们的头颅被风尽下令悬挂在路边,告诫想要挑战的人们。


  雷霆手段带来了秩序,风尽疲惫的坐在一旁,在船上时,所有朝虹猫来的伤害,他都挡下承受下来。大奔没有责备风尽的做法,他继续指挥人们有序撤退。凡是有闹事念头的,那十多颗脑袋就是榜样。


  待百姓撤离完成后,大奔和风尽带领人马赶往港口,支援虹猫与蓝兔。此时的虹猫与蓝兔等人勉力支撑着冰墙,不想海底涌起的水冲破脚下冰面,海水顺着洞口涌入,朝着防潮堤袭来。蓝兔立马轻点水面,踏冰至破洞处,运起仅剩不多的内力来堵住洞口,堵住天的力量。寒天见蓝兔拼命,前往帮助。一道难以抵抗之力从破洞里涌出,径直席卷最近的蓝兔,海水裹挟着蓝兔又退入洞口。


  防潮堤上的虹猫目睹蓝兔被卷入海水之中,一股冰从海水里冒出,彻底堵住了洞口,同时也堵住了寒天准备救援的路径。是蓝兔在海水里面还在用内力结冰堵住冰洞。眼前血红,虹猫大声嘶吼道:“不!”脚却没有动,手上输送的内力更加多,血从他的嘴角流出。虹猫面前,不断有侠客力尽而亡,海水却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


  轰。砸下来的海水再一次冲击着冰墙,众侠士压榨自己全部潜能来护住冰墙。不断有人吐血倒下,无一人收手放弃,他们的身后无人见证这一刻。海水如天下落下般,倾泻而下。不顾内心悲伤,虹猫调出青龙送自己的那口气,风龙自他手臂飞出借青龙气之威撞向滔天海水。剧烈的撞击声,使撤退的百姓皆回头望去,他们见到了虹色,属于人的虹色向天发起反抗,发起怒吼,发起挑战,要吞噬一切的海水被这股虹色压下去了。此情此景,百姓们纷纷跪下,说是天神下凡。


  “什么神?这是虹猫大侠在保护你们。不要拜,是侠客保护你们。”风尽在人群中走动,不断说着重复的话,“不要拜,是侠客保护了你们。”


  被虹猫全力一击压下的海啸,慢慢退去,直至消失,百余名留下来支撑冰墙的侠客活下来的不足十人,也是纷纷瘫软倒下。唯有虹猫,不顾内力透支朝吞噬了蓝兔的冰洞跑去,当大奔带着增援人马到来时,那冰面上有着一条断断续续的血迹,和一个跪着昏迷的白衣侠客。


  重重叠叠的山脉中,郁郁葱葱的树林,昏昏暗暗的夜晚,即使是资历最老的猎户也容易迷失在其中。一驴二人在火堆旁,面赤脸红地争论着自己对药物使用的见解。逗逗和君迁子自十多天前从东部出发,走偏僻小路前往远东地区,一路上行医采药,不停争吵着关于病人病理和药物使用,不知疲倦。直到咕咕的灵鸽声打断他们,那是大奔的灵鸽。


  逗逗看完大奔给自己信件内容,里面讲述了海啸来临时发生的一切,顿时心急如焚抓起自己行李就要赶回东部。君迁子一把抓住他,说道:“你不能回去。你回去了又能挽救什么?这次你不去远东,我下次再去远东不知是何时了。”


  “蓝兔出事了,我要回去。”逗逗不顾君迁子阻拦。


  “然后呢?蓝兔死了,江湖不会停。入了江湖就要有承受失去的准备,这点你应该明白。远东的物产需要一条安全的路,七侠要有人去远东。你不去,别人就去了,到时候那些远东的粮食,药材,人员等等,东部能够得到多少?”君迁子道。


  “何况,你忘记了我们来这里的原因吗?仔细听,他们来了。”君迁子拔出鸠剑,“徐英,你的儿子是我从徐家庄园里面抓出来,他该死,徐家该死,你也是。”


  “闭嘴!”树林中利箭射出,朝着君迁子和逗逗而去。逗逗和君迁子挥剑抵挡,同时往箭射出方向杀去,树林里面布满敌人,但是挡不住两人手中的剑。


  “徐英,靠这条路,你们四处流窜杀了多少远东的百姓,送了多少钱粮出去,养了多少不该养的人。”君迁子徐徐说道,放出一颗信号弹,身穿狗皮大衣的大军现身,是远东的人马,“荀家不在了,你们还能往哪里跑?”


  “铲除流匪就在今朝,兄弟们,为我们这些年来被杀的父母兄弟们报仇,杀啊!”


♚请叫我战斗兔

一些设定

1.闻仲有三个儿子,老大继承了他的山头,成为欧阳门的下属堂口;老二放荡形骸,现在跟着虹猫;老三师从儒者,在朝堂做官。

2.七剑现在成立了七剑阁,人数不多,但都是有名气的侠者。七剑阁的人独来独往,大部分并不完全听从七剑的指挥,他们只做他们认为符合他们侠道的事情。七剑按任务来发工资。

3.君迁子的徒弟有三十多人,只是大部分在远东欧阳门的长白山堂,那里有欧阳门最大的药物种植基地。长白山堂提供的药物比狼九在整个南部提供的药物多一倍。

4.朝堂有西部军,人数不多,大部分军官出身异兽阁,朝堂就不给他们什么军饷。每次有军事上的事情,都是中部军前来。

5.熊俊熙和甄无辜两个人虽然是朝廷官员,但是很多军...

1.闻仲有三个儿子,老大继承了他的山头,成为欧阳门的下属堂口;老二放荡形骸,现在跟着虹猫;老三师从儒者,在朝堂做官。

2.七剑现在成立了七剑阁,人数不多,但都是有名气的侠者。七剑阁的人独来独往,大部分并不完全听从七剑的指挥,他们只做他们认为符合他们侠道的事情。七剑按任务来发工资。

3.君迁子的徒弟有三十多人,只是大部分在远东欧阳门的长白山堂,那里有欧阳门最大的药物种植基地。长白山堂提供的药物比狼九在整个南部提供的药物多一倍。

4.朝堂有西部军,人数不多,大部分军官出身异兽阁,朝堂就不给他们什么军饷。每次有军事上的事情,都是中部军前来。

5.熊俊熙和甄无辜两个人虽然是朝廷官员,但是很多军官任命都是他们自己的人,如果要反叛,很容易。只是两人出身和经历都不会这样做,目前他们手下军官逐渐由朝廷任命,他们没有阻拦。

6.目前整个帝国人口有两百多万户,对周边其它民族具有人数上的优势。据狼九的师傅去世前三年统计,整个江湖据称为侠客大概有五十万人。到狼九成为盟主的第八年,按具体规定的江湖侠客只有三十万人。

7.虹猫和蓝兔有三子一女,老大是儿子,老二和老三为双胞胎,其中老三过继给逗逗。大奔和莎莉一儿一女,老大是女儿。跳跳和狼莳有两子一女,老大为儿子。达达和达夫人有一儿一女。黑小虎有一儿一女,妻子在生育儿子时过世。

8.当今圣上只有一个儿子,其他为公主。皇室一脉目前最近的是当今圣上皇叔猴将,他育有一子,身体很差。其他为当今圣上兄弟子嗣,皇室成员大多在江湖或军中,近些年来开始逐渐转文官。

9.狼九的徒弟王渠梁,一直帮师傅处理门派里面的事情,他的锻造技术大部分跟着黑心福学的,锻造技术高超。只是他一般不给外人锻造武器。

10.武君子势力目前分为西部异兽阁一脉,狼九统领的北部和南部一脉,皇家统领的一脉,东部一脉,塞外一脉。




PS:本人有事,下月恢复更新。

♚请叫我战斗兔

第八十七章世家骄横王法至 浪将起江湖皆知

    刚刚过去的新年,喜庆气氛还没有过去,东部已经剑拔弩张。一桩酒后的斗殴,徐家公子不满虹猫之前对自己的处罚,酒后和严伟小儿子发生冲突,失手将严伟小儿子刺死在酒家里面。得知事情的严伟妻子昏死过去,严伟大怒,一向主张和气生财的他,纠集所有家族武者,杀向徐家。徐家严阵以待,誓死不交出那名犯事公子。两大家族聚集大批人马在徐家坚固的庄园,双方都全副武装,随时准备拼死搏杀。

  一柄剑,一个人,坐在双方中间。双方手持武器,张弓搭箭瞄准对方,杀气熏天的空间中,大奔闭眼打坐,奔雷剑立在他前方。寂静,人们注视着,此处于他,一剑镇万人。

  许久,严伟终究忍不住来到......

    刚刚过去的新年,喜庆气氛还没有过去,东部已经剑拔弩张。一桩酒后的斗殴,徐家公子不满虹猫之前对自己的处罚,酒后和严伟小儿子发生冲突,失手将严伟小儿子刺死在酒家里面。得知事情的严伟妻子昏死过去,严伟大怒,一向主张和气生财的他,纠集所有家族武者,杀向徐家。徐家严阵以待,誓死不交出那名犯事公子。两大家族聚集大批人马在徐家坚固的庄园,双方都全副武装,随时准备拼死搏杀。

  一柄剑,一个人,坐在双方中间。双方手持武器,张弓搭箭瞄准对方,杀气熏天的空间中,大奔闭眼打坐,奔雷剑立在他前方。寂静,人们注视着,此处于他,一剑镇万人。

  许久,严伟终究忍不住来到大奔面前,大声悲痛道:“大奔,我敬七侠,等到现在没有下令攻打。我儿何罪之有?被徐家人残忍杀害。我妻因为丧子之痛,旧疾复发,生死未知。今日我不拿他徐家徐英的命来祭奠我儿,我枉为人父!”

  生为父亲的大奔何尝不知严伟此时的痛苦,他起身拔剑,斜视城墙上徐家家主徐峰,好言劝道:“严家主,我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外人如果伤我孩子半分,我都心疼不已。高祖曾言,杀人偿命。虹猫派我前来,定会给此事一个公道处理。严家主,大奔相信你是一个守法的人,再等等如何?”

  丧子之痛令严伟失去了往日的机灵和谨慎,大奔的劝说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对着大奔道:“滚开,我看今日谁还拦我为我儿报仇!平日里你们笑我欺我惯了,我的忍耐换不来我妻儿的幸福生活,我还忍耐个屁。给我……”

  话音未落,剑已至严伟喉间,小肚上的一拳疼得他说不出话来。大奔无奈地叹口气,四周倒地散发焦味的侍卫发出哀嚎,迅猛的一招镇住庄园上的徐峰。或许因为七剑在东部的第一战失利,再加上风尽的到来掩盖住七剑部分光辉,他对七剑并不是很看重。现在看来,徐峰觉得自己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但他无法回头,徐英的父亲不在族中,他不保徐英,徐英父亲保不准会做出什么来。他相信那疯子会拉着整个徐家给自己独子陪葬。

  被制伏住的严伟满脸恨意瞪向大奔,大奔毫不避讳地回视严伟目光,眼光凶恶。严伟狠狠地命令属下:“给我杀!”

  “我看谁敢?”大奔挟持严伟,呵止要冲向徐家堡垒的严伟手下。严伟的手下投鼠忌器,虽有严伟不断下令进攻,但严家除了严伟在,其他族人皆在赶来路上,一时间形成僵持。

  徐家堡垒上,杀心起来的徐峰肩膀微动,箭划过他的肩膀,飞溅的血液激起内心震惊与恐惧,一支百人队伍带着尘沙现身。王家、陈家的旗子在队伍中间,最前面旗子用金丝绣着虹字。然而那面绣着血红色张字的金丝云边白虎镇雄关旗子,是当今圣上赐予对皇室有功者的荣誉,张代表的人,是当今天下的酷吏张越宫。

  收起手中弓箭,骏马载着虹猫来到大奔身旁,大奔放下剑搀扶严伟。严家的私兵见状,纷纷收起武器,向后退三步。徐峰站在墙上,注视严家的退让,以及那独眼黝黑,留山羊胡子,三道伤疤交错面盘,头发黑白相间,三十多岁身穿麻衣头戴官帽脚踏军靴腰系环首刀,目似狡狼身材瘦小的男子骑着骏马带领队伍插入中间。

  张越宫,徐峰认出他来,不因其他,脸上的伤疤皆是他在外地为官期间,被当地门派或名门望族灭口所得,没人知道他受到过多少暗杀,他总是能在暗杀第二天出现于世家面前,灭了他认为有罪的人。

  怎么是他?在场东部家族的人,手不自觉放到武器上,而张越宫身边的虹猫骑马护持,他们的手又默默放了下来。

  “开门,投降。”张越宫在徐家大门前轻飘飘说出四字,凉意直上徐家人心头。

  “投降吧,家主,交出徐英。你要整个徐家为他陪葬吗?”身后,家族老人们不断逼迫。

  徐英的重要性他们不知道,徐峰不怪家族中人。他闭眼沉思,艰难地张开嘴回复道:“张大人,严伟之子并非我徐家之人所杀。此事我已询问酒馆老板,他说是严伟儿子喝多了试刀,结果误杀了自己。徐峰只是恰好在那家酒店吃酒,他还想着救严伟的儿子。没想到被严伟诬陷成杀人凶手,带人来围攻我徐家。如果不信,我可以叫酒馆老板出来解释一二。”

  “你!”严伟听后,眼睛通红的他压低声音嘶吼。那种无处宣泄的痛和怒火,大奔死死压住他的身躯。

  张越宫表情没有变化:“我叫你开门,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定罪。徐峰,你是朝廷吗?”

  话有多重,徐峰明白张越宫不会听自己任何理由,身旁的族老们不断劝说自己。下面张越宫的目光越发寒冷,徐峰转头瞧了眼徐岩,徐岩表情坚毅。徐峰张嘴道:“张大人,小的怎敢违抗朝廷。但是你看严伟带这么多人来打我,张口就冤枉我家人,我不敢开门啊。”他一边说,徐岩走到家族一位箭法高超的族人身边威胁他对准严伟。

  徐峰滔滔不绝的说着,严伟在下面不停咒骂。一边显得很委屈,一边咄咄逼人。知晓全部事情的虹猫心中那股火越烧越烈,他催马靠近徐家大门,强大的威胁感从城墙下袭来。徐峰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无声了。

  “开门!”虹猫怒吼,徐家的纠缠令他恼火。

  暗号打出,族人来不及射箭,王圭的飞刀更快插入他的额头。瞬间气氛紧张起来,徐家的人调转武器对准下面,护城武器亮出来充满威胁感。虹猫将张越宫护在身后,大奔镇住严伟的人,荀晟睿带领人马架起武器挡在中间,防止场面彻底失控。

  “不要动,不要动!”徐家的族老没有想到徐峰这么胆大,他们赶忙阻止族人和属下。

  “徐家主,什么意思?”张越宫冷冷喝问。

  徐峰见计策不成,准备卖了那名属下。他张开口,意思到不对劲,张越宫带来的人都是东部官府人马和虹猫的江湖人马,他自己的随身护卫以及会跟着的中部军护卫。据朝中传来的消息,中部军的护卫三天前才出发,到这里至少还需三天路程。那么护送他前来的人,在哪里?

  似乎是回应他的疑问,徐家庄园内传来喧闹声,十多人在徐家内横冲直撞,徐家的高手出马,都被解决。当徐峰看到君迁子时,心中哀叹,依旧拔出腰间佩刀,朝君迁子杀去。

  君迁子瞧徐峰杀来,将扛着的人扔给身边莎丽,鸠剑散发着绿光挡下徐峰跳下时挥舞的沉重一击,拖住徐峰。徐岩也跳下来帮助兄长,不想虹猫手下闻稻挥舞长鞭坏笑着把他拉到战局另外一边不让他干涉君迁子。

  二人拖住徐家两位主要当家,徐家族老不让其他徐家人过多干涉其中,莎丽扛着人从徐家庄园上跳出,把人扔到张越宫脚下,说道:“人抓到了。”

  眼前这个缩成一团的男子,张越宫打量一眼,他那从徐家庄园里面闹腾完,武器还滴血的手下,将人捆得结实压到严伟面前。对于这群江湖人士,荀晟睿露出嫌恶表情,他的手下推了他,劝道:“都是一个院子里长大了,没必要闹这么僵。”

  不一会儿君迁子和闻稻从徐家大门出来,他们二人挟持了徐峰和徐岩。徐峰捂着被鸠剑划伤,剧痛无比的肩膀,冷汗直流。徐岩嘴里滴血,整个人已经被打昏过去,生死不知。

  君迁子收起鸠剑,拔出仁剑在徐峰伤口上划过,他肩膀剧痛逐渐消散开来,望着被随手丢在地上的弟弟,徐峰闭上眼睛,放弃挣扎。见状,张越宫命令道:“虹猫,荀将军,你们进徐家。”

  虹猫没有带人进去,他把人手交给大奔,自己来到张越宫旁边。之前在南部,他见识到过张越宫的手段,有些事情他不想张越宫做得太过分。果然不出他所料,张越宫直接下令在严伟面前处决徐英。

  “张大人,此犯人尚未经过审判,直接处决,在下觉得不太妥当。”虹猫劝阻道。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徐英在闹市上,杀人逃逸,百姓们都目睹此事。之后不仅拒不接受本官召见,更是举全族之威势,抵抗王法,甚至当着本官面,要杀害死者的父亲。此等行为,是何等的蔑视王法。这种践踏王法的行为,身为新任东部牧守,本官认为唯有就地正法,方能树立王法尊严,朝廷尊严。方能对得起死者,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张越宫大声诉说他的看法,其人笔直的身板告诉所有人天塌下,他亦背负得起。严伟听了张越宫的话,转头怒视徐英,那杀子仇人的人头就要落地,自己的大仇也要得报。

  张越宫的话,虹猫心中知晓这是处理此事的方法之一,但他不敢苟同,出声辩道:“王法虽言杀人偿命,亦讲究名正言顺。徐英所犯之事,按律法,理先传唤证人,进行审判,后将案卷交由牧守审阅,上报朝廷,待朝廷审议后,下判旨意进行处置。这样方能立王法之威。若是草草处置,百姓们日后对王法的态度,会觉大人所言才是王法,但不知真正王法为何。”

  虹猫的言语,令徐峰心中活络,连忙说虹猫大侠不愧为大侠,此言有理之类的云云。气得严伟,破口大骂。

  “阁下所言甚是有理。若是平时,本官会如此。然此时此地,张某人并不赞成虹猫大侠的做法。此处之富贵骄奢,蔑视王法之气焰猖獗,令任何守法之人不适。王法乃国之本。当年商君染红渭水河,秦人才知法。我今天要用徐英之血,告诉东部,法来了。”张越宫语气尖锐,态度并不放松。

  “商君立法,虽然强秦。但为酷法,二世而亡。始皇在六国立法,亦流血,六国未服秦法。高祖虽延秦法,但废秦法苛责,天下始安。传至文景二帝,又废法中残忍刑法,四海逐渐太平,百姓日益富裕。大人所为,犹如秦法,立竿见影,终究难以恒久。”虹猫说道。

  二人的争辩着,一旁的徐峰和严伟二人面上表情不断变化。然而,长长地叹息声打断了二人的争辩,所有人才想起君迁子是可以决定徐英下场的强大势力。

  “君迁子大人,您……”徐峰话音未落,君迁子猛地拔剑挥出,雄浑又锐利的剑气划破大地,劈裂徐家结实的庄园围墙,倒塌的围墙露出震惊的大奔等人。

  虹猫注意到君迁子身旁飞着的灵鸽是狼九的紧急灵鸽,她很少在君迁子行医时找他,这证明狼九找君迁子有紧急事情,而这件事使君迁子不得不做出这种举动。

  “诸位,我的妹妹,君红娇在草原上牺牲了。抱歉,我失控了。”轻飘飘地话语带来沉重的消息,君迁子收起佩剑,面向北方闭目,与妹妹相处的一幕幕出现在眼前。寂静,一剑的威力令人敬服。

  君红娇的出事,虹猫心中一惊,跳跳!他是否平安?

  “张大人,我会继续接下来的行程,前往长白山地区。”君迁子平静说道。

  张越宫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他对手下说道:“将主要犯人押走。”君迁子一剑,破解了僵局,张越宫不再需要杀徐峰来立威。一剑既能破你城墙,也能灭你全族!而这剑,是代表朝廷挥出的一剑。

  听闻君迁子的话,徐峰放弃挣扎。护送张越宫提前到东部的人是君迁子,而君迁子来东部,是要解决一直困扰东部和远东交界处的流窜匪徒。作为护送货物的镖师大族,徐峰不可能不清楚那些匪徒真实身份是谁。如今的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在这场对东部势力的清洗中,为徐家保留下一丝血脉。

  勇山,欧阳门的门主铸造室,狼九拿着锤子轻轻敲打,树立通红的刀坯在她手中锤子敲打下,刀尖逐渐塑形。王渠梁冲进闷热房中,焦急的脸上充满悲伤,他不待师傅开口,说道:“师傅,加急,加急信件。君红娇阿姨在草原,出事了。”

  当的一声,加热的铁块被重重的一锤砸扁。王渠梁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块好材料完了。狼九丢掉手中已经废掉的快成型的刀坯,抢过信件仔细查看。她丈夫妹妹阵亡的过程被详细记录,那缕头发是她留给家人最后的念想。握紧头发,狼九回想起君红娇照顾自己的日子,带她出去逛街的日子,斯人突然故去,她唯有回以叹息。

  “去,准备我的孝服,我要去君家亲自告知此事。”艰难地说出话来,无论经历多少次,她还是习惯不了告知阵亡这件事。同时,一个很残忍的想法,不断在她脑中蹦出,怎么压制都压不住。

  与此同时,皇宫里面聂武桌子上的书信也写着此事,他不禁苦笑,这是天意要他们成事啊。想到此处,他又悲从中来,君红娇是他看着长大的,现在他居然要利用她的死来稳固自己的皇权。他拿起笔,将自己的想法写出,叫手下分别送给狼九和君家。

  最先得到消息的北部,熊俊熙哀叹一声,叫来自己下属进行戒备,随时可以出兵。他要有实力压住外部的压力,还有来自后勤的压力。

  南部,正在处理贩卖假种子商贩的蓝兔得知消息已经是三日后,预感日后恐会有大事发生,她便到黑小虎处。

  “种子的事情怎么样?”黑小虎给蓝兔倒上一杯茶。

  “查出是那些人在背后操纵,后续交给小狸处理就行了。”蓝兔端起茶,心思不在南部假种子那里。

  “你有事?”敲出蓝兔有心事,黑小虎关心问道。

  “嗯,君红娇阵亡了,我要去东部。”蓝兔说出她的想法。

  对于蓝兔的话,黑小虎先是一愣,沉思一会儿,说道:“需要我做什么?我不太建议你现在就去东部。这里春耕的事情,粮食的收成会关系到东部未来的战局。有些事情,我不适合出面解决。”

  “莎丽会回来,她可以替代我。狼莳看样子最近是不会回来了。君红娇的死,君家的人不会散罢干休。东部吴志道的谈判就在这个月,赶紧把这件事处理完,东部的人手空出来,之后再出什么大事情我们应对也能够从容些。”蓝兔总觉得将有大事发生。

  对于蓝兔的判断,黑小虎没有怀疑,他说道:“行,这几天我会带着小狸处理假种子的事情。甄无辜也很关注此事,我相信到时候他会出兵去收拾那群害虫。”

  异兽阁中,白伥兽边喝药边听属下汇报中原最近事情,当听说狼九一席孝服前往君家告知君红娇死讯时,他波澜不惊的面庞上,露出讽刺笑容。在义山上和狼九的谈判,本来以为要三个月后才会动手。看来慕仁出山就在最近,和狼九商议的江湖选举方式改变一事会随着君红娇的死,提前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

  “你做好准备,你前往东部的日子看样子要提前了。”白伥兽握住身边中年男子的手,“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得到本该属于你的东西。武君子一脉,岂能掌握在非我异兽阁之人手中。”

  “师爷之言,徒孙谨记在心。”男子恭敬对着白伥兽,其面貌,像极了狼九书房里的画像上的垣克己。

♚请叫我战斗兔

第八十六章为民幼子侠路异 仁慈战场终须舍

    排排跪着的三兄弟,欢欢坐在一旁,训斥着三兄弟。处理完徐家事情的虹猫,嘱咐荀晟睿最近要小心。荀晟睿答应后,见到三个跪着的小家伙,在虹猫面前替他们讨了饶,就被虹猫赶去疗伤。见父亲的到来,荀大哥的讨饶似乎没用,三兄弟头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干爹,事情如何?”欢欢要起身,被虹猫一把按下。

  “没什么事。查明了那女子虽然是徐家强买强卖,但没有照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叫徐家放了那女孩,赔了钱。至于和荀晟睿斗殴的事情,赶来的徐家家主知晓你荀晟睿大哥的凶名,不敢闹起来。随便说了几句硬话就跑了。”虹猫摸摸欢欢的头,抱起红眼的女儿,心疼极了,“起来吧。”

 ...

    排排跪着的三兄弟,欢欢坐在一旁,训斥着三兄弟。处理完徐家事情的虹猫,嘱咐荀晟睿最近要小心。荀晟睿答应后,见到三个跪着的小家伙,在虹猫面前替他们讨了饶,就被虹猫赶去疗伤。见父亲的到来,荀大哥的讨饶似乎没用,三兄弟头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干爹,事情如何?”欢欢要起身,被虹猫一把按下。

  “没什么事。查明了那女子虽然是徐家强买强卖,但没有照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叫徐家放了那女孩,赔了钱。至于和荀晟睿斗殴的事情,赶来的徐家家主知晓你荀晟睿大哥的凶名,不敢闹起来。随便说了几句硬话就跑了。”虹猫摸摸欢欢的头,抱起红眼的女儿,心疼极了,“起来吧。”

  大奔有些愤怒地走来,气冲冲道:“就这样放他们走?他们欺负我家小子们,不狠狠揍他们一顿,我气难消啊。”

  “打他们一顿后了?大奔,我又敲了徐家一笔,算是小鬼头们的医药费。可惜,他们这样欺压百姓的行为,我无执法之权,只能以江湖中的武馆规矩处罚。”虹猫可惜道。徐家的强买强卖大家心里清楚,但徐家和那女孩家签署了卖身契,女孩家说是强买强卖,徐家一口咬定是女孩家自愿。加上虹旭义阻扰,荀晟睿下场打架,最后虹猫只能强行解除卖身契,逼着徐家出钱了事。

  “我错了吗父亲?”虹旭义委屈问道,眼泪就要从眼眶里面流出。

  “你没有错。”虹猫摸摸虹旭义,“你保护了一个女孩子。你是侠客。”

  听到父亲的话,虹旭礼低下头,沉默不语。虹猫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说道:“你做出选择或许是对大局最好的,这样父亲就有理由去收拾徐家。你很聪明,父亲我很骄傲,很感谢。父亲我是侠客,我只能教导你们侠客处理事情方式。侠者,是弱者的依靠。父亲希望你记住,保护弱者是侠者义不容辞的事情。”

  从怀中掏出药瓶,细细给长子头上伤口上药,虹猫温柔说道:“看看我们的男子汉,为了保护弟弟妹妹留下的伤口。你是个好哥哥。”

  “父亲,大哥的胸口也被踢了一脚。”虹旭仁扒开虹旭礼的衣服,露出淤青的胸膛,看得虹猫心中一疼,大奔心中怒火翻腾。

  “你去哪里?”虹猫大声问道。

  “气不过,练兵去。”大奔怒气冲冲走开,正好遇见办完事赶来的蓝兔,告知她事情全貌。

  脏兮兮的孩子们,蓝兔轻抚他们伤口,摸摸他们头,说道:“你们今天,是个小侠客了。”

  拆开绷带,拍拍白白的胳膊,君红娇打趣道:“嗯,白了肥了,可以宰了。”

  “喂喂喂,有你这样调戏刚刚下战场的本帅哥。”跳跳活动胳膊,穿好衣服。之前班朱泥河战事,为了打开营门,跳跳带领敢死队炸开缺口,使大部队能够冲进去。直到战争结束,他才发现自己的左臂不知何时,被划开一条大口子,都已经结痂。

  “哈哈,我就调戏你。怎么?怕回去被小十揍?”君红娇收起绷带,准备待会一起去清洗。她继续治疗伤患,君家的医术在江湖中数一数二,君红娇得她哥君迁子八成真传,如果不是致命伤,她都能救回来。加上她受她哥教导,对于蛮族人一视同仁,不仅治疗,还传医术,蛮族人都称她为活神仙。

  “你呀。几个男人敢收你。”跳跳无奈,起身帮君红娇一起收拾药物。这里是先生安排的一处妇孺安置处,算是较为安全的地方,跳跳这次下前线过来修养,感受难得的悠闲。伤口的愈合,跳跳身体舒服大半,不时帮帮小后方。他脑子灵活,嘴又甜,很快就得到大家的喜爱。

  “给。”接过跳跳给的小油纸包起来的东西,君红娇打开一看是一枚铜钱。

  “哇,你好大方哦,红包怎么也得给十文吧。”伸出手,君红娇毫不客气找跳跳要压岁钱。

  “没有了。我家娃不在,便宜你一文钱,别得寸进尺啊。”跳跳一掌拍向君红娇的手,啪的一声,“钱没有,这声音就当是请你的鞭炮了。”

  “呵,你这跳跳,信不信我下次在你药里掺泻药!”甩着有些疼的手,君红娇笑着打趣。过年了,二人都不在家,蛮族人不和汉人一样过年,他们只能相互找些年味来减少对家里的思念。

  休息了五天的跳跳,好好给自己马儿洗了个澡,武器也全部保养完毕。班朱泥河的胜利,彻底激怒冒顿。先生安排大家避其锋芒一段时间后,新一轮的交锋即将开始。

  君红娇准备好药物包递给跳跳,他武功高,药物交他保管不会出问题,这样就可以急救。跳跳他们一行在营地休息的五百多人集结完毕,在人们的祝福声中离开。

  “明天就元宵了,明天再走多好。”君红娇有些遗憾说道,她特地准备了制作元宵的材料,在现在的草原是很难得的。

  “先生自有他的考虑。蛮族人不过我们的节日,我们过节说不定就是他们袭击我们的时候。你要小心,蛮族说不定有行动。”跳跳嘱咐说道。君红娇点点头,跳跳的分析不无道理。

  跳跳他们的离开,并没有减少君红娇的工作量。草原上有些中原常用药物难以获取,最近补给困难,只能寻找替代品。她试出替代品后,告诉蛮族百姓,拜托他们放牧时去留意收集,也堪堪够留在营地里面养伤的战士们使用。

  “呼,忘记嘱咐跳跳他们出去的时候收集药材了。哎,真的是,忙得晕头晕脑了。”君红娇自嘲一声,拿起箭袋做枕头,倒头就睡。

  踢踏踢踏。密集的马蹄声,君红娇被惊醒。跳跳他们才走不久,不能在附近徘徊。君红娇爬起来朝打着瞌睡的哨塔士兵大声喝道:“起来,快看看四周有没有人。”

  一句话,哨兵瞌睡没了。他眯着眼睛,巡视四周,一条黑压压的线快速朝自己这边袭来。

  “敌袭!敌袭!敌……”金锣敲响两下,锐利的箭刺穿他的喉咙,尸体从三米高的哨塔上掉下来。

  警报不算来得晚,营寨拉拢拒马,将营地围起。虽然这座营地有五六千人,但多为老弱妇孺,能拿起刀来一战的不过百人。敌人越来越近,目光所及,已过千人。君红娇赶忙放出示警的信鸽,寻求最近部队的增援。

  营地内乱作一团,人们四处乱串,不知从何处逃命。所幸留守的带队将领临危不乱,集结队伍在拒马一线,指挥士兵拉忙弓弦拒敌。君红娇冲到伤兵营地内,指挥伤势较轻的人拿起武器准备应战,其他人协助重伤员和普通百姓撤退。

  袭击的队伍有五千多人,区区百人,螳臂单车。劈开飞来的拒鹿,君红娇跳起落到敌人马背上,锋利的剑轻轻在敌人脖子上抹去,一具尸体落地。君红娇骑马挥舞剑挡在伤员面前,如雨的箭纷纷弹开。

  战场之上,一人之力终究渺小,除非像狼九和虹猫那样有大规模杀伤性招式的武者,源源不断的人依旧令武者招架不住。和自己一起洗绷带的年轻姑娘头颅被踢来踢去,经常给自己熬香浓奶茶的大娘睁着眼睛倒在地上,不久前和自己开玩笑的帅气小伙半边脸不见了。怒气不断堆积,手中的剑挥舞得越来越快,敌人越来越多,熟悉的人越来越少。

  君红娇知道自己要撤退了,她可以跑得掉,凭借她自己的本领。她不是蛮族人,她走了没人会谴责她。但她不舍,她不愿,她的伤员们和病人们没了。她是医生,她要保护自己的病人。身下的马儿被射中好几箭倒地,眼见敌人杀到她面前,青色雷电从天降下,落到敌人群中,电翻大片敌人。

  熟悉的招式,是她和跳跳一起研究出来的。雷石被青光剑激活,释放出的雷电被跳跳驯服,引导着劈向敌人。

  “杀!”喊杀声从四周响起,聚集起来的军队迎来新年第一战,跳跳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敌人见到援军到来,开始呼喊撤退。

  站在山坡上的先生并没有在意营地的伤亡情况,而是对敌人有序的撤退皱起眉头,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东部军开始向蛮族传授兵法。如此一来,之后的战斗要更加谨慎。想到这里,先生目光聚集到前线指挥的跳跳,对于这名年轻人的指挥能力,先生羡慕他的进步,但他对战场所存的一丝仁慈……

  阴沉的天空下,厮杀仍在继续。虽然接受了东部军的训练,但是蛮族和汉人的不合,蛮族学习的兵法只有皮毛。跳跳指挥队伍将敌人切割开来,包围歼灭,营地内的战斗逐渐熄灭。

  君红娇手平稳地缝合腹部可见肠子的伤口,在缝合口撒上止血药粉,嘱托照顾伤员的一些事项,便背着医药包骑上马继续寻找伤势严重的伤员,她已经救了六名重伤员了。跳跳见到满身是血的君红娇,担忧地来到她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啊?什么?”君红娇拉住马头停下,“还好你回来了。”

  “我说,你没事吧?一身的血。”跳跳加大音量问道。

  君红娇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血糊糊的,她笑着扭扭身子,笑着说道:“放心,我没事。这些都是敌人和伤员的血。战场上,我的武功你还信不过。”

  见君红娇没事,跳跳长舒一口气,现在敌人不成气候,少数的人进行着抵抗。跳跳说道:“接到你的求救信时,我们刚好和先生汇合,先生立马带着我们过来支援。还好赶上了。”

  “多谢你们了。”君红娇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

  还想再说什么,就有人呼唤跳跳,问是否追击敌人。跳跳转过身去,大声回道:“追,不要放他们离开。我们还要组织百姓撤退。”话音未落,身后传来扑通一声,他的心落入深渊。

  身后熟悉的人不在马上了,她修长的脖颈上有箭簇钻出,不知从何处来的箭,射穿了她的喉咙。君红娇捂住喉咙,血从她的指间流出,她想要说什么,血从口子喷出,发出咯咯声响。

  “君红娇!”跳下马,打开君红娇给的医药箱,却不知从何处下手,“大夫!军医!”

  入蛮族的人中,医术最好的莫过于时珍派一脉的医师,而其中君迁子的弟子医术是为最佳,但是他在大本营中坐镇,治疗着各处战场上送来的重伤员,离这里有三天路程。而此处,最厉害的医师就是君红娇,其他的医师皆非时珍派出身。

  “君大夫,你把手松开,把手松开,让我看看伤口。”大夫焦急说道,他现在很恐惧,这支箭是擦过脖颈后方中间射入,从喉咙上方射出。这种伤势,纵使君迁子和逗逗也难从阎王手中抢回人来。 

  掰开君红娇的手,看到箭的位置,跳跳跌坐在地。这种伤势他见过,凭现在医师,救不回来了,救不回来了。伤者会在血液的流逝中,慢慢死去,痛苦又折磨。

  他痛苦望向君红娇,那双总是洋溢着自信、活力和仁慈的眼中,满是惊恐,满是哀求,满是不舍。跳跳紧紧抓住医师的手,声音低哑哀求说道:“救救她,快就她。快就她呀!”

  医师平时也受过君红娇的指导,他很后悔,为什么,没有向君红娇请教过现在的情况。他不敢拔箭,他不敢告诉跳跳君红娇已经没救了,他不敢想象谁去结果君红娇现在的痛苦。

  不住的咳嗽,血沫不停从君红娇口中流出,身为医师的她,知晓自己的伤势已经没救了,那怕她哥哥亲自过来也救不回她。可她还不想死,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她流出眼泪,想要发出声音成为剧烈咳嗽,血液不断从自己指间流出,就如同自己生命在流逝一般。她不想,不想,不想。

  人们围在君红娇周围,他们都受过她的恩情,君红娇救了他们的命,他们却救不回君红娇的命。他们在祷告,希望神不要带走君红娇。可神若是慈悲的,为什么会有医师来治病疗伤呢?

  先生看到了君红娇中箭,他没有凑上前,他继续指挥人们准备撤退事宜。他没有再看向君红娇方向,虽然他知道君红娇的死会给中原江湖带来多大的影响,这个女子的母亲,是上代欧阳门门主都敬佩的侠客。而君家,是存在时间不输于荀家的家族,这个家族一旦动起来,江湖上能够匹敌的,寥寥无几。

  追击全歼逃跑的敌人,猴将回到营地就见到被人群中围着的君红娇。他下马查看情况,见到君红娇喉间穿过的箭,悲从中来。君家一直是皇室的御用医师,君迁子对他而言,如同另外一位江湖上的老师。君红娇作为君家最小的女儿,是他看着长大的,知道这个女孩有多受君家的呵护与喜爱。

  “医师,她……情况怎么样?”猴将声音沙哑问道,得到的答案和他所想一样。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伤势会带来什么,他还是问了,他难得想求一丝侥幸,天没有给他侥幸。

  “准备撤退。”命令传来,牛将推了推猴将,告诉他要带领百姓撤退,猴将收起悲伤,呼喊围着君红娇的百姓快点跟自己走。

  时间仍在流逝,天越来越阴沉,草原的狂风刮起,人们放弃辎重物品,带上必要生活用品,顶着风跟随猴将和牛将撤退。先生见到百姓有序撤退,催马到跳跳身旁,大喝道:“上马!准备撤退,这是战场,你是将军,你要对大家负责!”见跳跳没有反应,他直接一马鞭抽到跳跳身上,“悲伤够了就给我上马。”

  马鞭带来的痛不及心中的痛,风也吹不走心中无处发泄的憋屈和怒火,他抱起君红娇,骑上马将她系在身后,嘴里囔囔着:“我会救你,你坚持住,我会救你的。”

  先生没有阻止跳跳行为,他知晓这样对君红娇来说是一种折磨,慢慢的死去,无法得救。最好的做法就是给她一个痛快。先生没有这样做,虽然他以前经常结果痛苦的伤者。他要用君红娇的这种死法,来炼跳跳的心,那颗心将是真正心怀不同族民的仁慈之心。

  深呼吸几口气,冰凉的空气充斥肺腑,缓解胸中压抑的苦痛。跳跳咬着牙下达一条条命令,背后君红娇的血浸湿他的后背,那股温暖令他感到无比寒冷。

  “娘,娘,爹,爹,哥,哥,姐,咳,娘,家。”君红娇微弱声音在跳跳耳中是如此洪亮,他催动胯下马儿,飞驰的马儿似乎能够让君红娇留下。

  突然君红娇开始挣扎,开始发出野兽濒死前的声音,就像之前那些重伤员离去一样,她生命最后的抵抗慢慢弱下来,直至跳跳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温度。

  走了走了,如此不体面的走了。名门如何,女子如何,医师如何。一支随手射出的箭,人就没了。星星点点的雪花落下,落进闭不上的眼睛里,渐渐的雪越落越大,覆盖她的身躯。

  暴风雪即将到来,先生停下队伍,来到跳跳面前,轻声说道:“埋葬了吧,带着她,你就回不去了。”他们的队伍将在荒野上寻找冒顿队伍进行骚扰。

  先生轻轻拂去低着头颅上覆盖的雪,握住跳跳绷紧的手。丝丝温暖,跳跳抬头,脸上挂着两行冰柱,嘴不住颤抖。回头看了眼白色的君红娇,他小心地扶着她下马。队伍中很多人都受过君红娇恩惠,人们自觉下马。

  四顾灰白相间的大地,一片荒凉。土地被冻得坚实,不能施展内力轰开动土,这样容易引起敌人注意。入土为安,跳跳想给君红娇最后的体面。他拿着匕首,敲打地面,艰难挖着。队伍中的人纷纷加入,要为这名医者送行。有人拿出一张牛皮来,小心翼翼将君红娇裹好,简陋的条件,只能用牛皮来作为棺材。

  一群人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挖出坑来,跳跳留下君红娇一缕头发,泥土将她埋葬。小小的坟堆,害怕被人掘坟,不敢立墓。跳跳唤来灵鸽,希望灵鸽记下此处,同时写上一封信,附着君红娇一缕头发。愿那缕头发将游子带回家。

  先生站在一旁,注视着一切的发生。待人们安葬完君红娇,先生打开捂在怀里的水壶,以水代酒,送别完逝者,毫不犹豫带着队伍离开。随着队伍离小小土包渐行渐远,跳跳回头再看一眼,白雪已经掩盖一切,大地上似是无事发生。刚刚的悲哀仿佛不存在,唯一记得的只有向前走的人们。

♚请叫我战斗兔

第八十五章小子出游见心性 荀家公子威依在

    深夜,船靠岸了。这座登州港里停满大大小小的舰船,是东部军横扫海上的根本,是荀若二十多年来,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大奔举折火把,等船靠岸,虹猫从船上下来,心中的一块石头终才落下。他接到了渔民的报告,海上的倭贼又开始猖獗起来,已经屠杀了三座小岛上的居民,有不少渔船也遭到横祸。

  “大奔,辛苦你这么晚还在等我。”虹猫笑着说道,“我家的小子们来了吗?”

  “今天淘气了一整天,蓝兔刚刚才把他们哄去休息。不过,我家小子比你家的还皮。”大奔拍拍虹猫肩膀,“三台阁一行怎么样?”

  “还行吧。有事回去说。寒天你也辛苦一天了,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深夜,船靠岸了。这座登州港里停满大大小小的舰船,是东部军横扫海上的根本,是荀若二十多年来,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大奔举折火把,等船靠岸,虹猫从船上下来,心中的一块石头终才落下。他接到了渔民的报告,海上的倭贼又开始猖獗起来,已经屠杀了三座小岛上的居民,有不少渔船也遭到横祸。

  “大奔,辛苦你这么晚还在等我。”虹猫笑着说道,“我家的小子们来了吗?”

  “今天淘气了一整天,蓝兔刚刚才把他们哄去休息。不过,我家小子比你家的还皮。”大奔拍拍虹猫肩膀,“三台阁一行怎么样?”

  “还行吧。有事回去说。寒天你也辛苦一天了,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虹猫对寒天说道,同时安排好跟自己去三台阁的水手们,白天遇见倭贼的事情,让他们受到了惊吓。

  回去路上,虹猫将三台阁的事情和大奔诉说一遍。对于三台阁的态度,大奔也理解,他说道:“看来问题还是在陆上的这几家。他们不让步,海上的岛屿就难与我们齐心。”

  虹猫点点头,如果要组建新的东部军,就要陆上各家的支持,而要能够控制海上,就需要三台阁的支持。现在陆上各家不愿意接纳三台阁,三台阁愿意帮助的条件就是能够上陆。同意三台阁来陆地上,世家大族将停止对自己的支持。

  瞧出虹猫的难处,大奔说道:“虹猫,你先别想那么多,一步步走,总会有办法。去瞧瞧你家的小鬼们去,他们睡前都念叨着你。”

  没有多言,虹猫微微一笑,拍拍大奔臂膀,告辞回家。家中的灯火已经熄灭,虹猫轻轻走到孩子们房间。老大睡姿端正,老二没心没肺,过继出去的老三侧身抱住老二。隔壁房间里,女儿和蓝兔正在熟睡。似是感应到父亲回家,女儿动了动头,微微睁眼瞧见了父亲。

  “爹爹!”虹玉桂睁着朦胧的小眼睛抱住虹猫,嘴上打着哈欠,趴在虹猫身上继续睡觉。

  被女儿吵醒的蓝兔见到丈夫满身风尘,起身准备为虹猫打水洗漱。虹猫拉住蓝兔,温柔说道:“来,接过我家小宫主。我自己去就是。”

  没有去抱女儿,蓝兔推着虹猫坐下,打着哈欠去给虹猫打水。待虹猫洗漱完毕,抱着妻女进入梦中。

  阳光照射进大殿中,聂武又是一夜无眠。他面前放着皇叔传来的捷报,捷报旁边是皇叔单独给自己的一封书信,上面写着武林盟主选举方式改革的内容。

  身为皇帝,他觉得自己很遗憾,一个去世那么多年的男人,居然还有如此多的愿意去实现他活着时的幻想。垣克己,你死了真好,可朕,还是想见一见你,听听你对朕,对皇族,对皇权究竟是何看法。

  收回这个想法,叫身边的内侍准备大补药物。药还未到嘴边,有人通报狼九求见。

  看来是为了武林盟主选举方式改革而来。聂武对内侍说道:“叫太子过来,宣狼九进来。”

  “是。”

  狼九进入大殿中,太子站立在聂武身旁,她向聂武跪下行礼,聂武没有再客气,也没有再给狼九赐座。他想看看,垣克己这个男人,到底对狼九的影响有多深。

  面具下的狼九挑眉表示疑惑,所幸聂武不能见到。她猜测着聂武用意,二人试探着彼此底线的聊天,令旁边的太子流下冷汗来。自己的父皇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任何一位江湖人士,今天如此不客气的对待江湖盟主,名声狼藉,以杀戮暴虐著称的狼九。他有些害怕起来。祖皇叔不在,狼九真的发难,皇城中何人可挡。

  完成早上练功的虹旭礼,虹旭义,逗旭仁以及虹玉桂四人又往军营跑去,他们爹爹虹猫早上匆匆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就和母亲去军营里面商量事情。

  “哟,又来找虹叔啦?”荀晟睿身着便服,顺手抱起虹玉桂,揉揉其他小家伙的头,“走,今天虹叔有事,我带你们去城里玩。”

  “好耶!”虹旭义与虹玉桂欢呼跳起。虹旭礼在一旁微笑着表示开心。

  逗旭仁出声说道:“你们去玩吧,我去帮父亲磨药材。”逗逗忙着重建东部军医队伍,忙得不可开交。

  他话音刚落,荀晟睿就抱起他来往城里走去:“小孩子家家的,别想那么多大人事。药材逗逗叔父会整理好,我们这么卖命,不是要你像我们一样过苦日子。走走走,玩去玩去,难得今天休息。”

  位于东部军大港口的城市,曾经东部军每月发军饷时,养活了不知道多少人家。随着东部军的叛变,使城市不复过去繁华。虹猫的到来,东部军的重新招纳,城市似是又有了活力。

  荀晟睿曾经跟着父亲荀若在这座城市里面生活,只是父亲过世后,再也没有来过。所幸,东部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争,还没有完全物是人非。除了位于城市东边最宏伟又庄重的荀府已经被一场大火化为废墟,那是留守的十士徐逸一把火连同自己与荀家陪葬。

  路过这片废墟,过去种种浮现脑中。这种城堡般的府邸,既是东部的定心丸,在最艰难时,它直面海上一切入侵。同时它还是自己的家,他从狼姓改成荀姓,不知是自己心中的追求,还是母亲的念想。这个家族,过去太过辉煌,那怕它倒下,东部的百姓还不时在它废墟上祭奠它。

  除了荀家的本家在这里,其他家族也有不少将自己的府邸建在此处。荀晟睿带着小朋友,俨然一副孩子王的模样,凭借着记忆搜寻好玩好吃的地方。虹玉桂他们玩得不亦乐乎,也见识到不少海边城市才有的景象。

  玩累后,荀晟睿把他们带到自己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小吃摊,海鱼混着米浆熬出来的糊糊,鲜美异常,一碗下去,精气神全部都恢复过来。

  “你们在这里呆着,我去买点其它东西来吃。”荀晟睿嘱咐道,起身拍拍虹旭礼的肩膀,示意他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虹旭义呼哧呼哧大口喝着,虹旭礼给妹妹擦拭嘴角,逗旭仁整理着从采药客手上买来的好药材。虹旭义好奇凑过去,被逗旭仁嫌弃的推开。

  “哇,你身上是八宝箱啊,藏着这么多小袋袋,我看看里面装着什么。”虹旭义说完,就要伸手去拿。逗旭仁连忙一把揣到怀里,不让这个同胞兄弟看。

  虹旭义不信邪,扒拉到逗旭仁身上抢着要看,逗旭仁被他烦得不得了。

  “好了好了,人家不让看,你强求作甚。”虹旭礼将自己的碗推到还想吃的虹玉桂面前,将她的空碗放到自己这里来。

  听到大哥这么说,虹旭义停止了大闹,大声吃东西,表达着自己对看不到逗旭仁东西的不满。逗旭仁见到他这样,犹豫一下,拿出东西放到他面前,他把勺子一丢,抓起来仔细查看,有些药材不知道的还认真追问逗旭仁。逗旭仁臭着脸给他解释,逗得虹玉桂哈哈大笑。

  街上的吵闹声传来,人们聚在一起喜欢热闹的虹旭义就要拖着逗旭仁去看,被虹旭礼拦住。虹旭义无奈,只能伸出自己好奇脑袋透过人缝瞧发生什么事情。

  十多名衣着体面的男子簇拥一衣着简陋的年轻女子,后面的中年男子不断祈求着这群男人。为首的人,腰间别着一把剑,系着玉佩,上面刻“徐”字。小家伙们明白这伙人是东部大家族中的徐家人。

  虹旭义往人群中冲去,被虹旭礼抓住手:“不要去,等一会儿。”

  “等不了,那女子就要被坏人带走了。”虹旭义焦急说道,“我要去救人。”

  “你不要给父亲捣乱,让他们带走。到时父亲更加好治他们的罪。”虹旭礼劝道。

  “到那时,这女子一生不就完了。”说完,虹旭义使个障眼法,加之虹旭礼要照顾虹玉桂,溜了出去,往女子那里冲去。

  “大胆匪徒,竟敢当街欺负人,小爷我教训教训你。”飞脚对准男子腰部踢去,猝不及防下,那成年的男子被虹旭义踢得半天回不过神来。虹旭义抓住机会,借着自己体型小,身形挪动间,避开男子手下,来到女子身边。

  “快跑,我拖住他们。”虹旭义背对着,直面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子,不露惧色。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围观的人们都不敢相信一个小孩敢出手救人。女子的父亲见状,扯起女子就跑。那伙人想追,不想附近围观的人恰好聚在一起,阻止了他们的追赶。

  徐家男子捂着腰,怒火中烧地对手下说道:“打死这个混账小子。”

  蛮横惯了的徐家家仆就要抓住虹旭义给自家主子消气,胆敢阻拦的过路人都被他们打到在地。虹旭义左躲右闪,奈何这徐家家仆也都练过武,眼见就要抓到他,一个人影闪到他面前,替他挡下一拳。

  “大哥。”虹旭义见大哥鼻子正中一拳,鲜血直流,愤怒叫喊出手。

  “跑。”虹旭礼晃着脑袋,强忍不适拖着弟弟就跑。不远处,虹玉桂被逗旭仁抱着,焦急不已。

  虹家老大二人往人群多的地方钻,他们身材矮小,小小缝隙就能通过。徐家家仆不断推开人群,距离逐渐拉开。不想有人轻功不错,直接踩着人头落到两兄弟面前。

  “小东西,还往那里跑。”那人出脚踢向兄弟二人。虹旭礼挡在弟弟面前,双手交叉挡住。无奈他只是一小孩,纵使天赋异禀,对付成年男子,终究无法招架,被踢飞出去。虹旭义见哥哥被踢飞,失去理智,握拳杀去。可惜在那人动都不动,丝毫不把这一拳瞧在眼中。

  瞳孔放大,眼前红的、绿的、蓝的、紫的不断闪现,嗡嗡嗡嗡环绕大脑,直至变成一片漆黑。追来的徐家仆从不及反应,房屋上,摊铺上,地上,哀嚎声此起彼伏。

  手下被打倒,徐家人眼神更加凶恶,他出身质问:“你是哪里来的混账,敢来阻止老子。”

  “你又是哪根葱?敢来问老子为什么打你,老子打的就是你。”荀晟睿放下怀中的虹玉桂,操起身边板凳就往全部亮出武器大步挥舞而去。

  只见那板凳形似海中蛟龙,又似山中猛虎,竟使一人如一军,排山倒海之势撞击徐家之人。

  那徐家之人亦不是等闲之辈,先前的突袭打得他们猝手不及。反应过来后,摆出架势,将荀晟睿围困其中。一时间,荀晟睿如山中之龙,海中之虎,有其威而不得势。

  逗旭仁扶着大哥走到虹旭义身边,哥哥们狼狈的模样,让本就花脸的虹玉桂再次嗷嗷哭出声来。虹旭礼轻轻摸摸小妹头,小声哄着妹妹。

  一边的荀晟睿杀得憋屈,杀得愤怒,杀得他耐心全失。他掏出口哨,往嘴中一吹。尖锐声响令徐家人知晓这人在叫援手,徐家公子直接叫手下下死手来收拾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荀晟睿久经沙场,徐家人的杀气对他来说,不及玉关前百万大军的毫厘。他板凳对准徐家公子掷去,拳头招呼对手,硬生生被他拖了片刻。就这片刻,有三精壮汉子一人横起桌子为盾,一人抄起扁担为枪,一人捧着堆碗为箭,眨眼间解救出荀晟睿来。徐家看对方来了人,他们也开始叫人。

  那口哨是军中紧急哨,吹响之后便有人回军营禀报。大奔知晓后,以为城中发生大事,加上城中主事官员并未上任,赶忙带人前往。徐家的人得知情况,察觉到事情不简单,报告给家族中有脸面之人,带人前往现场。

  带领六名休假士卒的荀晟睿,压着十多名徐家人打。一旁不嫌事大的虹旭义连连叫好,被自己大哥锤头老实下来。马蹄声和铠甲摩擦的声音,虹旭礼知晓军中来人了,头上已经结痂的伤口他故意撕破,让血流下来。

  大奔带着人来到现场的同时,徐家的人也赶到了。徐家的人见到军中来人,并没有礼让,而是叫手下去抓住荀晟睿他们。大奔岂容这些人放肆,奔雷剑出,交战的双方被他硬生生打出条道来。

  凌厉的招式震慑住徐家的人,电晕过去的手下,杀气腾腾注视自己的对手,徐家的主事之人出声呵斥道:“阁下是何人?胆敢欺负我徐家人。”一句话,将自己置于弱势方,以便后续给对方按个以强欺弱的罪名。

  “在下大奔,听闻城中有人聚众斗殴,依律法前来抓捕闹事者。”七剑大名令名门徐家主事人瞪了一眼那公子,现在的徐家,不宜和七侠公开作对。

  “原来是奔雷剑剑主大奔,在下徐岩,是徐峰家主的胞弟。”卖出族长大名,徐岩接着说道,“我徐家不争气的家伙还劳烦大奔阁下辛苦跑一遭,我这就带回去,定叫我兄严惩不贷。把这群丢人家伙带走!”

  不等大奔再言,徐岩接着抢话说道:“改日我会和家兄一起前去给虹猫大侠一个交代。”说完,就要带着人走。

  大奔岂是如此容易打发之人,他施展轻功,来到徐岩身旁,勾搭住他肩膀,痞痞说道:“别那么急着回家嘛。这里的事情我看也不怎么复杂,和我一起回军队内。你放心,你可以在一旁,我们不会乱来。”

  “来人,将这群人带到军中。”大奔命令道。他的手下立马出手,徐家人想要阻拦被一一制服。

  “大奔,徐家的脸你是打定了吗?”徐岩威胁大奔,徐家掌管的东部陆地镖局。如果他们不同意,路上的货物运输将会寸步难行。

  “徐岩老哥,我很想给你们徐家脸,可是狼九盟主不会同意我这样做的啊。毕竟,你把她儿子打了。”大奔提着奔雷剑指向浑身脏兮兮、脸上有血迹的荀晟睿。

  徐岩这下慌了,荀晟睿的身份不是徐家能够惹得起。不仅仅因为他是狼九的儿子,更因为他是荀若的儿子。眼中的挣扎落入大奔眼中,他继续说道:“我的好兄弟虹猫是个好脾气,但是他的儿子被人揍,还流血了,我这个坏脾气的叔叔,可不想就这么放过。”

  充满杀气的目光,徐岩知晓今天的事情不简单,他不可能从大奔手中带走人。他只能认怂,跟着大奔到军中。他立马派人通知自己大哥,让族中有所准备。

  “徐岩,你还认得小子吗?家父荀若曾教导小子,荀家只存一人,亦会搏命护东部百姓。徐家,莫以为荀家亡了就肆无忌惮欺压东部百姓。”荀晟睿高声呵斥,丝毫不惧。

  听说荀家人,围观的百姓沸腾了。荀家或许和其他门派不对付,和朝堂上的帝王不对付,惹得江湖腥风血雨。荀若却是对百姓非常好,加之平定海上风波,陆上打压门派世家降低佃租与税负,颇得当地百姓爱戴。荀晟睿小时候,深得荀若喜爱,经常陪在身边,甚至荀若还将其带到海上去打战。因此东部的百姓对荀若的长子荀晟睿印象很好,即使他的母亲是狼九,害死荀若之人。

  百姓之怒,世家门派从不放在眼中。眼前这酷似荀若之人,他们心中仅仅是忌惮他的母亲。荀家,在东部,已经完了,然,余威犹在。

  “是荀大将军的儿子吗?参天啊,荀家还没有抛弃我们。”有不少感念荀若过去功绩的人。

  “我是荀大将军的儿子荀晟睿,我现在在东部军中,我将协助虹猫大侠组建东部军。我父曾言,东部人的东部,要由东部人自己守护,望各位父老乡亲前来军中报国,保护我们的家。”荀晟睿运气内力,高声呼喊,“战魂不灭,吾皇万岁!”曾经东部军的口号,激起百姓热血。

  眼前场景,荀家,在东部的号召力,依旧强大。令大奔心中为这年轻人担忧,当今圣上不会容许荀家在东部还有如此号召力。


♚请叫我战斗兔

第八十四章四箭镇海上倭贼 草原胜利中原动

    朦胧大雾聚集海上,微亮的天光,四周雾蒙蒙一片,大雾天清晨的海上,航行的船只格外小心。船员们放下船帆,熟悉海况的老船员小心的避开礁石。虹猫站在船板上,注视着前方,大雾迷住视线,看不清前方的虹猫放弃了早点回陆地的想法。

  寒天吐着白起走到虹猫身边,有些担忧说道:“三台阁想保持中立啊。”

  “他还是有些顾虑。”海上时局不明,虹猫在陆地上就吃了败仗,三台阁对与虹猫合作有所顾虑,“我们抓是抓了吴志道的儿子,可惜海上的实力不强,目前需要借助各方势力。三台阁的人都是老水手,打仗运输都有一手,但是三台阁知道东部的世家不会让他把控海军,更不会让他在陆地上分...

    朦胧大雾聚集海上,微亮的天光,四周雾蒙蒙一片,大雾天清晨的海上,航行的船只格外小心。船员们放下船帆,熟悉海况的老船员小心的避开礁石。虹猫站在船板上,注视着前方,大雾迷住视线,看不清前方的虹猫放弃了早点回陆地的想法。

  寒天吐着白起走到虹猫身边,有些担忧说道:“三台阁想保持中立啊。”

  “他还是有些顾虑。”海上时局不明,虹猫在陆地上就吃了败仗,三台阁对与虹猫合作有所顾虑,“我们抓是抓了吴志道的儿子,可惜海上的实力不强,目前需要借助各方势力。三台阁的人都是老水手,打仗运输都有一手,但是三台阁知道东部的世家不会让他把控海军,更不会让他在陆地上分一杯羹。我借助他的力量去打海盗,最后他可能什么也得不到,反到得罪海盗,断了海上生计。”

  虹猫小声和寒天交流,虽然船上的水手都是寒天选出来的亲信。但是东部的世家安插眼线的能力,寒天是防不胜防。

  “世家们让出的权利不过是想借机多收点权利。虹猫,三台阁没答应,你打算完全依靠这些世家吗?”寒天询问虹猫,他和东部的世家相处很久,知晓这群人随时会背叛虹猫。

  “凤凰武馆和蹇家武馆他们有回复吗?”虹猫捏捏有些酸痛的眼睛问道。

  “有,他们会支持我们。只是他们的实力弱小,用来抗衡世家很勉强。”凤凰武馆和蹇家武馆一直和七剑有联系,一听到七剑来,就立马表示会支持他们。

  在狼九推行武馆的第三年,蹇家武馆和凤凰武馆就在海上组建了隶属盟主府管辖的联合武馆,狼九派人过去支援。见到海上多了一支不听命于自己的武装,荀家立马出手,以清剿海盗的名义对这才建立的武馆多加打击。寒天便是那时来到东部协助,联络三台阁一起对抗荀家。付出不知多少牺牲,才在荀家的各种攻击下,站住脚跟。

  “有一支忠心的队伍,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寒天,你组织至少三艘忠于我们的船。东部军留下的船任你挑,我需要听我命令的。”虹猫对寒天严肃道。

  “你放心吧。”寒天答应虹猫。在东部这些年,他褪去了年少的莽撞和傲气,做事更加沉稳和耐心。凤凰武馆的经历,是他一生最难忘的时光,那个阳光充满斗志和侠义的身影,也成了他的目标。人生遇见一个对的人,并引导自己前进方向的人,真的太弥足珍贵了。

  香味飘来,二人吃完早饭,虹猫扛着鱼竿到船头打发时间,寒天则回房间补觉,他昨天值夜班。船上除了必要的航道交流,其他人都沉默。雾天的海上,你不知道你的四周是一片空旷,或者满是敌人。

  雾气有所消散,鱼筐里蹦跶着海鱼海蟹,提起鱼筐准备给厨房加餐。细微嘈杂声传来,虹猫动了动耳朵,寻声望去,大雾中,隐隐约约有艘比自己大的船只仅百米开外。上面传来的嬉笑声表明这艘船有信心击退遇见的敌人。

  虹猫扔掉鱼筐快步跑到船长那里,船长见敌人还未发现自己,便挥舞旗子指挥船员开始加速远离。才与敌船拉开不过五百米距离,就要躲到大雾中消失,不想那船突然向自己这边加速冲来。虹猫知晓这船是发现自己了。

  “虹猫,准备应敌。可恶,船上没有远程武器。”寒天带着焦虑说道。为了对三台阁表示诚意,这艘船是二层楼船,并不是什么大船,也没有携带很多人员和武器。本来大奔希望再派几艘舰船护卫的,被虹猫拒绝了。现在这艘船上人员不过五十多人,而向自己驶来的敌船看样子有上百人。

  “附近有没有礁石多的地方?”虹猫问道。那艘敌船叫嚣着听不懂的话语,虹猫清楚这是海上最恶毒的倭贼。

  其他海盗不会斩尽杀绝,毕竟大部分的人是没得生路的沿海和附近岛屿居民为盗。像吴志道这样被逼成为海盗的侠客,讲究侠义,亦不会随意杀戮。唯独这帮倭贼,是倭岛上不入流的武者在岛上混不下去,便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四处为非作歹。这群人毫无廉耻,不尊侠义之道,欺软怕硬,见到比自己强的就依附,当依附对象一旦弱势,他们就立马杀了依附对象。因为人数多,加上比起普通百姓又会点武功,令海上所有讨生活的人都恨之入骨。

  船长马上回答:“有,旁边就有。”

  “往那边走,放慢船速。”虹猫命令道,船长觉得自己听错了,没有采取行动。

  寒天明白虹猫要借着大雾唱空城计,他催促船长道:“按虹猫的去做。”

  见自己的老上司寒天这么说,船长带着疑惑往暗礁出行去。后面跟着的倭贼船速度放慢下来,显然对方也熟悉这片海域,知晓那块地方有礁石。

  “虹猫,这群畜生还敢跟上来。”寒天轻蔑说道,他和这群倭贼不知道交手过多少次,鲜有廉耻的这群人,没有侠者看得起他们。虽然这群倭贼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把庸兄赠我的弓拿来。”虹猫蔑视那群叫嚣着的倭贼,看着他们挥舞刀示威,有些就系着裤兜在那里跳舞,滑稽可笑。

  寒天拿来一黝黑长弓,虹猫拉弓搭箭,逼近的倭贼见虹猫对准自己,大肆嘲笑。海上海浪从不平息,船随着海浪波动,加上变化莫测的海风,双方船间的距离大,在倭贼看来,虹猫的瞄准不具有威胁,反倒是个笑话,他们不相信虹猫可有射中自己。嚣张的倭贼甚至站在船头,张开四肢向虹猫挑衅。

  对方如果猴子般的举动没有对虹猫造成影响,他对准叫嚣最厉害的那倭贼,瞄准,松箭。如闪电撕裂黑夜,对面笑声还在传来,站在船头的倭贼保持着笑容,一支利箭穿过他头颅,尸体直直的向前倒下,扑通一声落入海中,被船压入底下。

  此时船上倭贼才反应过来,他们愤怒那艘小船居然敢对他们动手。他们也纷纷张弓搭箭,对着虹猫他们射过去,然而大部分箭落入海中,少部分的箭软绵绵的掉在虹猫他们船上。

  咻。挥舞长刀指挥的倭贼头领喉咙,被凶狠的利箭穿过,带着他钉在船杆上。他挣扎着捂着喉咙,血不断流下,箭深入木质船杆中,死死把他钉住。有手下想去帮他,利箭直接命中他的头颅,他倒下没了声息。一时间,满船倭贼看着首领被钉在船杆上胡乱挣扎,哀叫,他的血被自己甩得到处都是,屎尿流下,毫无尊严。好一会儿,他才弱了挣扎,没了动静。

  满船的倭贼不敢动作,因为对面船上,那么男子还张着弓对准他们,闪着寒光的箭簇刺得倭贼眼睛发疼,却不敢动弹。怕一动,自己命就没有了。

  船间的距离渐渐拉开距离,虹猫望着已经鸦雀无声的倭贼们,换上粗重的箭,运满内力对准船杆。刺耳声带来的箭穿过首领尸体上方,船杆被高速的箭簇射穿,形成的裂横扩散开,倒下的船杆,令倭贼惊恐尖叫,逃窜。虹猫一箭,倭贼内心充满恐惧,不敢再追赶。

  虹猫他们的船逐渐隐藏进浓雾中,直至消失不见。一群倭贼们如释重负,跪在船上不断向神明祈祷。

  “四箭,第一箭惹怒对方,找出他们的领头人,第二箭直接擒王,射死他们的领头人,震慑住这群祸害,第三箭射死还敢有反抗心的人,彻底瓦解这群垃圾的。至于第四箭,虹猫,他们就怕你这样敢收拾他们的人。做得好,哈哈哈哈哈。”寒天高兴地接过虹猫手中的弓,他身后的船员们被虹猫的箭法震惊到,欢呼赞美声响起。

  “这群祸害,居然敢到离岸如此近的地方放肆。我恨不得跳到他们船上,杀尽他们。”虹猫怒目往着倭贼船只方向,对于倭贼,他心中只想着铲除他们。

  寒天对这群祸害也是深恶痛绝,毫无廉耻的倭贼,不知道屠杀了多少岛礁的居民。而他们见到东部军,就远远逃离,见到普通渔船,就杀人劫货,不留活口。

  在潜伏暗礁的海上,浓雾环境中,船长驾驶得格外小心。缓慢的船速,虹猫也只能放下心中的牵挂与焦躁,拿起鱼竿继续钓鱼。

  义山盟主府,狼莳在狼九下手位不客气坐下,摆着一副臭脸对着自己姐姐。狼九起身,跳跳的长子跳寻理站在自己母亲身边,对着自己九姨露出抱歉神色。狼九很顺手地抱起跳跳三女跳寻和,跳寻和爬到狼九的头上坐着,跳跳的二儿子跳寻道往狼九怀里一跳,开心地叫着九姨。

  狼九逗着三个小孩,跳寻和奶声奶气说:“九姨九姨,我要玩木马马,带我去玩木马马。”

  “九姨现在有事,九姨做了新玩具,拿去玩吧。”狼九从自己的桌子里面拿出新做的木工玩意儿,扔给跳寻理叫他带自己弟弟妹妹出去玩。

  跳寻理高兴接过狼九的新玩意儿,自己的姨妈做出玩意儿,总是够自己琢磨半天。看着孩子们离开,狼九偷偷瞧了眼自己妹妹,那气呼呼的模样,狼九心里不禁有些心虚。她站着不动,让人以为在思考重要事情,实际上狼九想着怎么哄自己妹妹。

  她缓缓走到自己存礼品的地方,找出最近收到的高级点心,放到自己妹妹身旁打开,清香的味道引得狼莳鼻子动了动。狼九心中一喜,有戏。

  狼九在狼莳身旁小心翼翼坐下,狼莳包含怒意地声音响起:“我的好姐姐,你打算怎么解释欢欢的事情。嗯?你到底几个意思啊!达达也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额,嗯?我,嗯。那个妹妹啊,我……对不起,我是被虹猫一句话气到了。”狼九瞬间服软,将虹猫最后对自己说的一句转述给狼莳。

  狼莳听后,沉默良久,叹息道:“姐,我替虹猫说声对不起。他不知道你的情况,他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姐,可是你不该,不该迁怒到小辈身上啊。”

  “哎。这个结果,我是没有想到的。小妹,这件事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愤怒了。虹猫他们这些年屡次顶撞我,我都未追究。这份偏爱,江湖中人对他们都客气几分,不敢轻易弄死七剑。或许导致了现在的他们对人防范并不严,我微微发怒,给风尽一个暗示,七剑就出事了。若有一天我死了不能再护着你们,有心人出手对付你们,我怕七剑会重蹈覆辙啊”狼九拿起点心递给狼莳,“只是我没有想到,最后会伤到欢欢。我,只是想给虹猫一个教训。归根结底是我错了,没有控制住自己情绪。”

  “姐,你。哎,什么事啊。虹猫他们如果了解你,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欢欢的事情,哎,我尽量去弥补吧。”狼莳接过点心,并没有吃下,而是把玩着。

  “你怎么弥补?”君迁子走进来问出这个问题,“造成的伤害不能用过去自己受过的伤害来掩盖,小九,你应该清楚。你所处的位置,早就不能让你任性了。”

  “姐夫,你居然没有拦下我姐,你也有错。”狼莳维护狼九道。

  “嗯,我有错。先把药吃了。”君迁子将药递给狼九,狼九接过腥臭味药喝下。看着自己姐姐喝下药物,狼莳对姐姐的怒气彻底化消。

  君迁子坐到狼九身旁说道:“你不是打算让狼莳的子女拜入郑老门下,和虎王子女一起学习?”

  “什么?姐叫我把跳寻理他们带来,是因为这件事?”狼莳惊讶望着自己姐姐,心中已经明了狼九打算。

  狼九点点头,虎王的死去,草原上亲汉的势力减弱,没有了维系的人存在。她需要为草原培养出一位亲汉的王出来,就像自己和虎王一样,慢慢去影响蛮族。

  “门主,有草原的消息传来。”欧阳门负责情报收集的堂主亲自送信过来,狼九站起来大步走到他面前,有些紧张。接过信件后,读完内容,整个人放松下来。

  君迁子看过信件内容,露出欣喜的笑容,又慢慢变得沉重。他望向狼九,神情复杂。狼莳没有追问是什么事情,她吃着点心。

  “你先下去吧。”君迁子对那堂主告诫道,“莫将信件内容告知他人。”

  堂主一脸疑惑的告辞,不清楚如此好消息,君迁子为何却满是忧愁。他预感有大事发生,沉默离去。狼莳见状,知晓有大事发生,便起身告辞。

  “不,小十,你留下。这件事,你有权利知道。”君迁子阻止狼莳离去,将手中信件递给狼莳。

  狼莳拿过信件,开头就写道班朱泥河战事获胜。她心中一喜,不免又担心自己丈夫来。他参与战争,人可安好?狼莳仔细阅读,希望能够找到自己丈夫消息。

  班朱泥河战事获胜。与虎王旧部及部落联军九万人突袭冒顿位于班朱泥河留守的妇孺部众十万余人,此战共斩敌三万,俘获九万,牛羊无数。

  手微微颤抖,班朱泥河是冒顿后方所在,破了此处,冒顿的后勤供应将出现问题。狼莳没有看到自己丈夫消息,有些失望,但又为信中的消息感到高兴。

  可她不明白君迁子满脸忧愁的原因,她走向姐姐,握住狼九的手,担忧地问道:“姐,你要干什么?”

  摸摸担心自己妹妹的头,狼九说道:“没什么,只是又要杀人而已。”

  “为什么?”狼莳不解,她希望姐姐再去过度杀戮。

  狼九朝书房走去,为垣克己上香,嘴里叨叨念道:“将军,狼九不负所望,走到这一步了。愿您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成功。”说完,她拨弄桌子下方机关,撩起垣克己画像,从墙上机关空间里面取出泛黄的竹简,递给狼莳。

  越读,狼莳心中越是震惊,越是心慌,她对狼九质疑道:“姐,你想要改变江湖盟主的选举方式?你疯了!”

  “这就是武君子一脉支持我的原因。当然,也是我自愿接受的。”狼九扫视书房四周,确定无人后,缓缓说道,“我没有想到将军要做的事情,如此骇人听闻。不过嘛,在江湖这么多年,见多了,江湖盟主的选举方式也确实要变了。”

  “那也不该是你去做啊。你知道做这件事会惹多大麻烦,会……会挨多少骂!姐,你别做,你做不得啊。”狼莳急得跳脚,她要劝阻自己姐姐。改变盟主选举方式,江湖上会掀起多大的风浪。还没有透出消息,狼莳光看这份不知多少年头的竹简,就已经感受到窒息的压力。

  “正因为是我,才必须去做。小十,我很清醒,江湖上,没有谁比我更加适合做这件事了。”狼九语气平淡说道,“做这件事会招致的报复,我早就有觉悟,可我也不怕。你嫁给了跳跳,江湖上的名门正派敢打七剑主意的人少。狼元波在长白山堂附近,那儿的门派不会在意盟主选举方式的改变,至于我的儿子,他将得到名门和爵位的庇护。”

  “那你呢?那姐夫呢?”狼莳不满意姐姐的回答,传说流传千年的盟主选举方式,谁先改动它,谁就要背骂名。

  “君迁子不久会被我赶出去。这样我将要做的事情,他阻止过,但是我一意孤行,把他赶走。事情就与他无关,顶多背个教妻不力的骂名。”

  “你呢?姐,你呢?你会得到什么?”狼莳带着哭腔问道。

  狼九望着垣克己的画像,喃喃说道:“将军想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可惜他不在了。就算他在,他也做不了一些事情,太多东西会束缚住他。他不能像我一样,去大肆屠杀那些反对者。他不会做,也做不了。可不杀人,江湖盟主选举方式的改变,定有门派会强势的阻止。劝说门派如果有效,江湖也不会乱这么多年。他们通过盟主选举,选出多少他们想要的江湖盟主,可江湖越来越乱,丝毫不见好转。”

  “都想要做好人,江湖就好了吗?百姓现在见到侠者,有多少人不是骂一声混蛋。一个个门派拿着刀到处杀人,抢地盘。武林盟主做了什么?和稀泥。狗屁义山,没有一点义,全是利。”狼九说道,“想为百姓做事的江湖侠客,没有门派势力,有多少连参加盟主选举的机会都没有。就算参加了又如何,有势力的门派在场外就把他们杀了。这样的事情少吗?我师父还是欧阳门门主,竟然在仁义勇城,勇山的脚下,被人暗算袭击得不能参加选举。”

  第一次听自己姐姐如此愤慨地说出对江湖的不满,狼莳心中激动,她握住自己姐姐的手,想说出鼓舞的话来,可话到嘴边,成为了:“姐,可我心疼你。”

  “有你心疼,姐就知足了。你放心吧,姐不是一个孤军奋战。陛下会支持我,武君子一脉会支持我,风尽这混账小子不会让他闲着,江湖上的有识之士会自动帮助我的。何况,白伥兽不会反对我的。盟主一当就是一辈子,可一个人那里能够英明一辈子的。老了,精力总会有不足。又有几人像你姐夫一样,在他这个年纪还有如此精力的。”狼九拍拍君迁子,君迁子一脸宠溺望着自己妻子。

  狼莳接受了狼九要做的事情,她焦急说道:“那我赶快去帮虹猫他们,让他们尽早掌握东部,在这件事上来帮姐姐你。”

  听到狼莳说的话,狼九大笑起来,她劝阻妹妹道:“不,不要让虹猫他们这么快掌握东部,没必要。一是这样做代价会很大,无意义的牺牲不值得。二是他们一旦成为东部的武林领袖,有时候,他们的决定就将不受自己控制。姐姐不一样,姐姐是匹独狼,他们反对姐姐,姐姐可以直接灭了他们。可是虹猫他们不能,也不可以这么做。”

  狼九长舒一口气,君迁子上前抱住她,说出了接下来的话:“你做尽恶事,杀尽该杀之人。七剑就能去做仁义之事,真正护得江湖太平。”七剑的手不能脏,狼九之后必须要有仁义的后续接班人,江湖就会往仁义道路上走。正义终究会是大道,杀戮暴虐只能是邪门外道。

  “小九儿,你一往无悔,我陪你不归。”君迁子紧紧拥抱住自己妻子,他将服从妻子安排,让妻子独自去面对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报,盟主,白伥兽前来拜访。”


♚请叫我战斗兔

第八十三章混账公子神医治 海上风云人心乱

    被禁足的风尽,就在陈家住下。不过他丝毫没收敛自己的奢华日子,天天都是美人,美酒,美乐,活得好不自在。早在风尽还未到东部,陈景龙得知风尽要来,就早早备好了这一切,侍女都是精心挑选的美人。有七侠在管东部的事情,风尽乐得逍遥。

  快活的风尽没有料到,或许整个东部都没有料到,一位不起眼的少女,胆敢刺杀当今武林剑术大师风尽。

  阳光明媚,正是劳作好时光。一夜的风流,风尽呈大字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衣裳散乱,露出白皙的胸脯。身穿下人衣裳的少女推开房门走进来,没有人阻拦。风尽的房间进不得男子,收拾都是由女子在做。他的房间在一夜潇洒后,混乱不堪的,仆人都会趁...

    被禁足的风尽,就在陈家住下。不过他丝毫没收敛自己的奢华日子,天天都是美人,美酒,美乐,活得好不自在。早在风尽还未到东部,陈景龙得知风尽要来,就早早备好了这一切,侍女都是精心挑选的美人。有七侠在管东部的事情,风尽乐得逍遥。

  快活的风尽没有料到,或许整个东部都没有料到,一位不起眼的少女,胆敢刺杀当今武林剑术大师风尽。

  阳光明媚,正是劳作好时光。一夜的风流,风尽呈大字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衣裳散乱,露出白皙的胸脯。身穿下人衣裳的少女推开房门走进来,没有人阻拦。风尽的房间进不得男子,收拾都是由女子在做。他的房间在一夜潇洒后,混乱不堪的,仆人都会趁着他休息时,收拾房间。

  少女紧张不已,她小心翼翼走到沉睡的风尽旁。眼前的男子已到中年,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似乎仍是少年人。望着眼前睡着的男子,少女犹豫了。

  悠长的呼吸声令少女的心越发烦躁,她从怀里掏出匕首,对准风尽心脏,猛地刺下。

  风尽是个很警惕的人,他在睡梦中感受到有人进入房间后,就开始悠悠醒转。有人在他身旁站了许久,他并没有在意。直到杀气袭身,他眼睛都没睁,从床下夹层里面抽出鷇剑挥出。不想胸部还是被匕首刺入,而鷇剑竟然没有伤到刺客。

  “混账!”风尽怒了,不是因为刺客的伤了自己,而是自己居然没有一击杀了刺客。

  风尽的怒吼引来了附近的护院,他们冲进风尽房间,见到风尽胸前满是血液时,所有人都吓住。有人急忙大呼有刺客,有人冲进去压住欲要起来的少女,有人急忙去向家主汇报。

  一剑刺穿正在喊叫的护院喉咙,风尽威胁道:“谁再敢大喊大叫,我宰了他。”

  倒地的尸体令其他人闭嘴。胸口受伤处血液不断流出,风尽喘着粗气,眼前开始模糊,他转身看着刺客,是一张愤怒却有些熟悉的面孔。他心中明了事情原由,心中苦笑,对赶来的陈景龙说道:“不要杀她。封锁消息。”说完,就拄着剑半跪在地昏过去。

  客栈内闹事的人被一脚踢出去,莎丽独自坐在房间拨弄算盘,算着今年从南部收购上来的粮食,盘算怎样运往虹猫他们那里最划算。

  咕咕咕,灵鸽声音传来。莎丽停下手中拨到一半的算珠,起身抬起胳膊让灵鸽落下,打开灵鸽腿上信笺。看过信上的内容,眉头紧皱,神情肃穆。灵鸽感受到主人心情有变,在一旁发出疑惑声音。

  “哦,抱歉,冷落你了。”灵鸽的声音令莎丽回过神来,她轻抚灵鸽,头触碰灵鸽头,安慰自家灵鸽,“我没事,你等一等,我和黑小虎商量后,你给虹猫他们带一封信。”

  灵鸽见主人没有异样,咕咕咕叫着在莎丽身旁开心飞着。莎丽微笑着,呼唤在门外的手下,要他去把黑小虎请来,商量送去南部粮食的事情。

  莎丽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思索着信上内容,等待一会儿,熟悉声音传来。

  “不是才说好给虹猫先送五十车粮食过去应急吗?怎么?不行啊。”黑小虎的声音远远传来,哐的推开门,虎目里有些许不满。

  “哎,小虎哥,你别急。把门关好,粮食的事,我们好好讨论一下。”莎丽话语轻松,脸上充满严肃表情。黑小虎见莎丽神色,就知道她有要紧事情,便假装有些不满地关上门。

  给黑小虎倒上一杯茶,虹猫他们托灵鸽带来的信封给黑小虎。上面就只有一句话,“风尽遇刺。”

  短短五个字,看得黑小虎背脊一阵寒颤。他抬头瞧莎丽,莎丽脸上充满担忧。浮鬼教在南部势力庞大,南部现在的局势,有大半是浮鬼教在压制那些大的门派,令其不敢妄动。然而浮鬼教内部却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风尽子女很多,但是他从未婚娶,风尽没有嫡系后代。后来风尽将风端细心培养,不想命丧玉关外。

  “你怎么看?”莎丽问道。

  黑小虎没有回答,浮鬼教的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就是一场灾难。他反问道:“甄无辜知道了吗?”

  “我不清楚。”莎丽回道,“我已经派人去打探风家老二情况。”

  黑小虎点点,对莎丽的行为表示赞同。风尽名义上的二儿子是个怂蛋。特别是他名义上的大哥去年造他爹的反,被他爹杀了后,他整日战战兢兢地活着,害怕自己被风尽给杀了。

  “风尽这个混蛋,把老大杀了,推举老二上。他这是逼着儿子们自相残杀啊。”黑小虎头疼说道。在位的兄弟过世,后面的兄弟就可以接位,风尽的儿子们,可没有多少兄弟之情。

  “虹猫的这封信,我看情况或许并没有那么糟糕。”莎丽走到黑小虎身旁坐下,她拿过黑小虎手中的信,又看了一遍,“虹猫只写了风尽遭到了刺杀,但是没有说风尽是否死了。”

  虹猫是个谨慎的人,他写的信,就是事实。黑小虎仔细翻看信件,确定没有暗号后,赞同了莎丽的看法。至于虹猫没有其它,看来浮鬼教的事情,虹猫是希望他们二人出手解决。他说道:“看来风尽没死。只是浮鬼教那边,我待会以协同调集粮草的名义,和狼莳去浮鬼教那边。”狼莳目前在外地征集粮草,不在荆州。

  “带些得力的人手过去,免得出现意外。你坐镇浮鬼教那边,我放心。我就去和甄无辜商议风尽这件事,组织人手,以防万一。”二人简单几句话,就将事情初步安排完毕。

  黑小虎听完莎丽安排,就动身召集虎阁干将,随自己前往浮鬼教。莎丽则是快马加鞭赶到前线去向甄无辜告知此事。甄无辜见到莎丽到来,告知了风尽遇刺消息。莎丽不及细思,将自己和黑小虎的安排说与甄无辜。甄无辜点点头,江湖上的事情他一贯主张江湖人自己解决,他只安排自己手下最近戒严,防止残余夷族闹事。

  尽管风尽遇刺后,就下令封锁消息,但是消息不到一天时间,十大家族就知晓。等风尽儿子们知道消息时,已经是三天后,所幸黑小虎和莎丽及早采取了行动,浮鬼教仅仅是起了小小骚动,就被黑小虎和狼莳悄无声息的处理了。风尽的二儿子浑身颤抖又歇斯底里跳着,叫嚣着,要狼莳杀掉自己两个对自己挥刀的弟弟,狼莳一巴掌把他拍晕。命令浮鬼教的人把风尽众儿子看好,等待风尽回来。

  狼莳经常和浮鬼教来往,风尽对其也是信任有加。浮鬼教的人信狼莳比信自家少主更多,他们选择支持狼莳,毕竟自家教主死没死,他们不知道。搞事乱来到时遭到教主清洗,可没有人能够求得下情救自己。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风尽,在逗逗的抢救下,一天后才醒过来。他睁开眼睛,虚弱又带着要强的声音问身旁的逗逗:“糟糕吗?”

  “还行,不算太遭。”逗逗知晓他是问江湖现在情况。

  得到答复,风尽闷哼一声,又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

  动了动手指,有些吃力,多少年没有这么虚弱过了,还是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中。逗逗煎着药,满脸愁容,刺客的身份在他和虹猫他们见到的第一眼就知道了。那薄情的眼和刻薄的嘴,像极了床上这位。七侠一下子就明白刺客的目的,风尽这风流债啊。

  “乱了吗?”平淡地问出。

  “没有。”冷漠地回答。

  “刺客呢?”依旧冷漠,似是不重要。

  “关着了。”逗逗有点好奇风尽的态度,声音不自觉高了。

  “带过来,我要见见。”听出逗逗的变化,风尽知晓自己昏迷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等你好了再说。”医生担心病人,拒绝了病人任性的要求。

  “陈景龙!”风尽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门外的仆人进来了。

  “出去。”逗逗对着进来的仆人怒斥,他的病人只能他说什么做什么。

  仆人站在原地左右为难,不知该听谁的。风尽见没有动静,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牵扯到伤口,他不吭一声,眉头动也没动。逗逗见状,勃然大怒,抬手对着风尽就是一巴掌。

  “混账,谁叫你起来的。本神医的药容易配是吗?”一巴掌把风尽扇倒在床上,吓得门口仆人不敢动弹,震惊地瞪着逗逗。他扇的人可是风尽啊,出了名的混蛋。

  风尽也蒙了,逗逗居然敢这么对他?他不可思议打量着逗逗,这个医者理都不理他,继续煎着药。他疑惑说道:“你没试药试傻吧?”

  逗逗哂笑瞧着风尽,说道:“怎么?不爽啊。本神医更不爽!你的风流债,累得虹猫他们给你擦屁股。我那营地里面,还一堆伤员和附近生病的百姓等着治疗。老子现在要专门盯着你这货,你要我好脾气?”

  逗逗的话,让风尽眉头一皱,他无视逗逗的坏脾气,直接对仆人说:“叫我手下过来,不然杀了你。”

  “你敢。”逗逗怒视风尽。

  “我有什么不敢的。”风尽心情很差,他没有理会逗逗,想要起身。逗逗当机立断,直接出手将点他穴位,制服他。

  想不到逗逗会出手,被制服住的风尽瞧着逗逗,不知为何,逗逗感觉此时的风尽,不是震惊,而是感谢。逗逗扶着风尽,轻轻地让他躺下,对着门外仆人说:“你去叫小巷前来。你家主人就不要通知了。”

  仆人听完逗逗吩咐,赶忙去通知。小巷来后,风尽刚刚喝完药,他强打起精神,问了小巷最近的情况后,嘱咐了几句,然后问道:“刺客呢?”

  “已经查明刺客是……”小巷还没说完,就被风尽打断了。

  “把刺客带过来。”风尽冷冷命令道。

  逗逗见状阻止:“你的伤还很重,不要乱来。”

  “我的伤不要紧,以前受伤比这重,照样上得了战场,你莫要瞎担心。”风尽毫不在意说道。

  “随你。”逗逗脸色难看,没有医者喜欢不听自己话的病人。

  望着面前怒视自己,被牢牢捆住的刺客少女,坐在床上的风尽拄着剑问:“你是怎么避开我的剑?”

  有些诧异,没有问自己幕后主使是谁,也没有问自己为什么要刺杀他,反而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少女一时愣住了。逗逗和风尽的属下也迷惑风尽的问题。

  “听不懂吗?”威严带着杀气地声音,风尽眯着眼睛,刺得刺客头皮发麻。

  刺客咬着牙关,回想着那天的一切,她颤抖着说道:“我,听到了,声音。”

  “什么声音?”风尽急切追问。

  “好像,好像是密集的,像、像一点敲木鱼的,声音。”刺客不是那么恐惧,话依旧是断断续续说完。听到答案的风尽收敛了自身杀气,闭上眼睛。

  逗逗似是明白什么,他知晓为什么风尽急着找刺客了。

  “你走吧。”风尽平静说道。他下属不解,追问缘由,风尽没有解释。叫手下解开刺客,对刺客说道:“别忘了找这家主人要工钱。”

  “你这是什么意思?怜悯我吗?”刺客怒道,她不明白,她很讨厌面前的男人。

  “你为什么刺杀我?恨我吗?”风尽反问,“我是该被你恨,你这刀,我收下,就当还你的恨,好不好?”语气中带着些许讨好的意思。

  “你!”少女怒火更胜,她冲上前就要揍风尽,被逗逗一招擒拿手制住。女子没有丝毫武功,挣脱不开。

  风尽饶有兴趣地打量眼前不过十五岁左右的少女,说道:“有点老子年轻时的脾气,小娃儿,回家去。你母亲肯定很担心你。你放心,我迟早会去找你。”

  少女听说风尽会去找自己,脸上刷的一下白了,风尽明白这人是瞒着家里出来刺杀自己。他挥挥,属下贴心的将少女架起带走,丝毫不理会少女的挣扎谩骂。

  闭上眼,强忍身体的不适。风尽属下都以为他在闭目思考事情,唯有逗逗心中清楚,风尽的伤势带给他的虚弱,他必须要静养。良久,风尽才缓缓睁眼,不容否至地命令属下:“准备马车,一个时辰后,回教中。”

  “你敢!”逗逗拔剑挡住要去准备的人,“谁敢踏出这张门,我打得他躺在床上下不来!”

  “去。”风尽简单一个字,浮鬼教的人攻向逗逗,没有迟疑,不敢迟疑。

  房间内响起打斗的声音,只见有人哐的砸烂门,倒在地上哀嚎。房间内,逗逗挥舞雨花剑,招式时而如冬日细雨,沁人骨寒,时而如狂风暴雨,难以招架。不一会儿,风尽的手下都倒在地上哀嚎起不来。神医逗逗,招招打在人致命之处,说叫人躺在床上,就叫人躺在床上起不来。

  “风教主,你可以回南部。我不介意现在打断你的腿,让你两个月站不起来。”逗逗一脸冷漠和眼神凶狠的风尽对视。

  “竖子安敢!”风尽如同被惹怒的虎,全身肌肉绷紧,准备暴起伤人。

  不想逗逗收起雨花剑,蹲下来一边为风尽手下接骨,一边悠悠说道:“风教主,这江湖没了你,照样在没事。”

  “南部莎丽和黑小虎联合甄无辜将军,震慑着南部著派,敢有乱来者,立马诛杀。”用力将骨头掰正,逗逗一拳打晕要回击自己的伤员,“北部君迁子亲自前往,和猪将在一起交流粮草事宜。西部本来要召回的黑小穗留在西部,继续监视白伥兽。至于东部,昨日王前辈,蔡家主,陈家主亲自带人与粮草物资来到军营,和虹猫一起祭天,歃血同盟。你的浮鬼教,狼莳已经带人前去。江湖上的事情,没什么需要你操心什么的了。”

  逗逗话,让原本浑身戾气的风尽,平缓下来,等到逗逗治疗完自己手下,他下令叫手下退下。待手下离去,风尽欲言又止。逗逗继续煎自己的药,药罐咕噜咕噜作响,逗逗目光深邃,说道:“风教主,若你听我的,好好疗伤,我可以让你两天内下床自由行动。”

  听完这话,风尽内心自嘲一声,自觉躺在床上,真切道:“谢谢你。”

  “那是你的女儿吧?”疑问又肯定的语气。

  “嗯。”随口回答一声。

  “看来你认为她有习剑天赋。”

  “嗯。”

  “江湖很凶险。”

  “嗯。”

  “我希望你好好考虑。”

  “嗯。”

  “我希望你作为父亲好好考虑你女儿未来。别再混账了,人心是伤不起的。”

  “嗯。我尽量学。”

  傍晚,陈家门外,少女背着行囊,愣愣地站着,手上是这些天来的工钱。

  喧闹的码头,赤裸肩膀的船工喊着号子卸下船上货物,三台阁阁主柱剑望着一袋袋粮食运到岛上。荀家败亡,七剑入主东部,海上风波即将到来,三台阁该往何处去?是和七侠一起向聂家称臣?亦或是……

  “阁主,二十多船粮食,足够我们支持一段时间了。”薛大师站在阁主身后说道。

  三台阁阁主摇摇头,道:“粮食再多,若是没有选对人,又有何用。”

  薛大师欲再言,三台阁阁主命令道:“准备好迎接虹猫到来。”三天前,虹猫给三台阁送来书信,说七日后拜访。

  “阁主!”薛大师急道,他因为三台阁大比之事,自觉和七剑,特别是虹猫交恶。

  “小薛子啊,七剑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我也不是会出卖下属之人。你安心吧。”三台阁阁主说出薛大师心中最大的心病,转身离去,“莫再以权待人了。”说完,留下惊愕的薛大师,思虑起三台阁的未来。

  

  

  

ps:风尽是个混账,他的子女他都没有照顾过。他对血缘亲情很冷漠,甚至是敌视的。

♚请叫我战斗兔

第八十二章夫妻恩爱诉未来 求粮得知往日事

    徐徐清风吹起地上落叶,石板路上两匹骏马载着一对男女。阳光照射在他们身上,白衣与蓝衣是那么朴素。受王圭的邀请,虹猫和蓝兔一同前往他的府上,没有带其他人陪同。虹猫的这个决定,大家都是反对的,毕竟有狼九在南部受暗算的事情在前,他们也害怕王圭暗害虹猫。虹猫和他们争论许久,最后在蓝兔的支持下,才得以和蓝兔二人前往。

  “你做得对,我们示人以诚方能破局。大奔他们的担心虽然不无道理,只是江湖发展到现在这个模样,也与人们失去侠义精神有关。侠者,仁义勇。义,诚也。如今江湖正在重新树立侠者精神,我们做到诚,相信江湖中其他人也会慢慢做到的。”蓝兔在马背上说道。...

    徐徐清风吹起地上落叶,石板路上两匹骏马载着一对男女。阳光照射在他们身上,白衣与蓝衣是那么朴素。受王圭的邀请,虹猫和蓝兔一同前往他的府上,没有带其他人陪同。虹猫的这个决定,大家都是反对的,毕竟有狼九在南部受暗算的事情在前,他们也害怕王圭暗害虹猫。虹猫和他们争论许久,最后在蓝兔的支持下,才得以和蓝兔二人前往。

  “你做得对,我们示人以诚方能破局。大奔他们的担心虽然不无道理,只是江湖发展到现在这个模样,也与人们失去侠义精神有关。侠者,仁义勇。义,诚也。如今江湖正在重新树立侠者精神,我们做到诚,相信江湖中其他人也会慢慢做到的。”蓝兔在马背上说道。

  虹猫笑嘻嘻望着自家夫人,对于妻子道出自己心声的话语,他非常高兴道:“蓝兔,我真是这天下最幸福的男子。”有一位懂自己的人生伴侣何其难得。

  “傻猫,你想好应对王老先生的说辞没有?别到时候还要我帮忙哦,我可不会帮你的。”蓝兔佯装怒火,虹猫赶忙安慰。

  “我的好宫主,我怎敢不做准备就去。你我带着诚意而去,何况王圭老前辈和其他家主不一样。”虹猫说道,“他是欧阳门王家出身,靠自身本事到如今地位。他对实力是很看重的,而我们已经给他见过我们的实力了。现在,我们是要劝说他能全心全意的帮助我们。”

  蓝兔点点头,她相信虹猫不会打无准备之战。蔡家家主已经在虹猫的劝说之下,愿意牵线让虹猫与海面上现今最大的那位海盗见面。只是现在要安抚好东部的这些大家族,王圭的配合非常重要。风尽席间询问虹猫的话,问虹猫对海盗是杀还是留。留的话,相当于又一股势力来抢占荀家衰弱后留下的权力中空。这对这些东部的大家族来说,是不容许的。可是,那些海盗真的该杀吗?

  海盗中,有部分是当年荀家在时,被逼出去当海盗的一些人。他们本无意成为海盗,如何处置他们,是现在虹猫要面对的最重要难题。他们势力强大,一个处理不好,就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他们终究是杀了人,可还有一些人是无罪的。犯罪的,我们要处罚,无罪的,我们不能错杀,不然,侠义何存?公理何存?”虹猫伸手握住蓝兔,他看出蓝兔心中所担忧之事。

  蓝兔反握住虹猫的手,说:“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狼九姐要杀海盗,自有有她的理由。但是杀无辜,我做不到,你做不到,七侠做不到。这种事情,任何有正义感的侠客都不应该去做。虹猫,你说,我们组建的七剑阁,能够改变这个江湖吗?”

  “能。蓝兔,你看,狼九姐建立武馆,推行武君子的侠客道义以来,江湖上的纷争少了许多。或许有人说是狼九姐杀戮过重,人们畏惧她所致。可现在越来越多的江湖门派愿意通过武馆,坐下来谈话,而不是过去轻易动杀。就结果而言,似乎是好的”虹猫骑在马上,面露忧色,“但杀戮过重,终究不是正道。这江湖,不能靠杀来维持和平。狼九姐活着,这和平还能维持。万一有一天,狼九姐遭遇不幸,这江湖……蓝兔,你说,我们七剑阁能保证江湖和平吗?”

  “不能。”蓝兔很干脆的说出答案,“狼九姐背后有欧阳门,有当今圣上。你我都看得出,她替这双方做一些得罪人的事情,背上骂名,而这些人便给予狼九必要的支持。现在王渠梁没有能力掌握欧阳门,他还是年轻了。太子比起当今圣上,多了锐气,少了忍耐力,也少了对江湖的认识。至于七剑阁,人太少,不过五十人。”

  “五十人足以抵万军。”虹猫有信心说道,然而神情中充满担忧,“可江湖上的侠客不是军队。”

  “不能滥招。”蓝兔提醒道。

  “我知道,七剑阁只收有侠义的侠客,不收无道之人。”虹猫明白蓝兔的担忧,“人少,要精。不问出身,不究武功,唯问归处。我虹猫不信这江湖中,没有不爱好和平,不心怀侠义的侠客。”

  见丈夫明白自己心中忧虑,蓝兔露出微笑望着已经成熟的丈夫,眼里充满柔情。虹猫目光中载满对未来江湖的美好憧憬,在阳光下诉说自己的抱负。她情不自禁伸出手,触摸男人有些粗糙的脸庞。

  虹猫被妻子突然伸过来的手打断话语,疑惑地转过头去,眼前的美景令他呼吸一滞。他见到了比大海还广阔的眼睛,以及那任何文字都无法形容的美丽的脸庞。他痴了,他呆了,他的眼睛直了。

  这呆猫。蓝兔内心温柔说道。却没有松开手,而是继续抚摸自己丈夫的脸。坚硬的胡渣,粗糙的皮肤,干枯的嘴唇,他的一切的一切,她这辈子都记得住又记不住。

  二人就这样一路走着,他们身后,担心他们俩的逗逗放弃对他们的保护,回营地去了。这一天,营地里的所有药材都被神医给磨成药粉。大营里面的士兵都绕道走,大奔拿着鸡腿去送给逗逗。才来到营地门口,就听到逗逗那怨念碎碎念。叫你们虐狗,叫你们虐狗。站在门外的大奔看看手中的鸡腿,叹息一声,边吃边巡逻去了。

  朴质庄严的王家府邸外,早有一群人站在外面等待着虹猫的到来。当他们见到来人只有一对男女时,没有在意。当虹猫和蓝兔走到他们面前,在马上抱拳说道:“在下虹猫,应王前辈的邀请,前来赴宴。”

  一群仆人有些不可置信地打量虹猫和蓝兔,又侧身往他们身后认认真真观察了一下,最后吃惊地盯着虹猫和蓝兔。所幸还是有人比较镇定,主管赶快整理好自己的失态,上前一步作揖,恭敬道:“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竟不识虹猫大侠和蓝兔大侠,多有怠慢之处,还望赎罪。”说完,招呼手下去迎接虹猫和蓝兔。

  只见有人呼啦一下来到虹猫和蓝兔的马下,跪下来当脚垫。眼前的场景,虹猫和蓝兔二人黑着脸怒视主管,主管还一脸惶恐不解地瞪着大眼睛,望着虹猫和蓝兔。

  “我都说了,那些荒唐世家的做法,你少学点。”王圭一身麻布白衣,头发简单的用发簪束好,满脸严肃双手背身后大步走出自家大门,“撤了吧,都是人,切不可再如此了。”

  管家叫跪着的人赶忙撤去,笑着对虹猫和蓝兔道歉。虹猫和蓝兔脸色才稍微缓解,下马来向王圭抱拳施礼。

  “晚辈虹猫,蓝兔,拜见前辈。”虹猫和蓝兔一齐说完,蓝兔从马旁拿出长盒递给虹猫,虹猫双手捧着对王圭说,“王前辈,这是晚辈的亲笔丹青,送与前辈,还望前辈不要嫌弃我这拙劣画技。”

  王圭双手接过木盒,露出微笑:“江湖都说长虹剑主画技天下第二,难得一见。今日我有幸得到一副,何其荣幸。再则,江湖丹青第一的冰魄剑主能赏光来我府上,我高兴还来不及。请吧,进来说话。”说完,带着虹猫和蓝兔进入府中。

  世人皆说,王圭的府邸比起东部其他家族的庄园来说,非常朴素。但在虹猫和蓝兔看来,却也是奢华。王圭没有介绍自己府邸,而是直接带着二人来到会客厅。

  一套客气后,三人入座,王圭坐在主位,虹猫和蓝兔坐在他左手边。仆人便开始上菜,虹猫心中舒了一口气,幸好不像其他家族一样来各种舞女。

  只见他们面前摆上下面点火的锅,里面煮着黄色清汤,上面漂浮着切碎的名贵药材,一旁放着盘薄如蝉翼的鱼肉。一名厨师走到他们面前,作揖坐下,为他们二人舀上小碗汤。虹猫和蓝兔端起碗,喝上一口,这汤不仅鲜美无比,还温暖身躯,驱除了不适,身体这些天来积累疲劳消去大半。二人一饮而尽,神清气爽。厨师又夹起鱼肉放入滚烫的汤中,来回刷了两下,放入碗中。虹猫和蓝兔轻轻夹起鱼肉,放入口中。鱼肉入口即化,带着海鱼特有清甜味道,混合着汤汁鲜美,令虹猫这爱吃鱼之人,停不下来。

  虹猫和蓝兔边吃边和王圭聊着东部的一些轶事,王圭是个很少言之人,他说事,都很简短也很实在。荀家已经在东部经营五十多年,东部很多人都已经习惯了这个家族的统治。荀若和荀魏都不是暴虐之人,相反,他们都是读圣人书的翩翩君子。他们欺侠不欺民,在民间的声望非常好。而东部的侠客门派,大家族只要不犯荀家的规矩,荀家都不会随意去找他们麻烦。再加上荀若在时,组建东部军,把困扰东部已久的海盗给打得不敢上岸,许多门派和侠客对荀家的尊重到了极点。

  双方交谈得很开心,当鱼肉吃完后,厨师将米饭倒入剩下汤中,加入切丁的胡萝卜,煮好的胡豆,熬了一会儿,米饭和汤汁完美融合后,盛入碗中,就弯下退下。

  米饭很香,虹猫没有动筷子,而是满脸忧愁说道:“前辈以如此美食待我夫妻二人,晚辈受宠若惊。然一想军中的兄弟们每日已稀粥填肚,这佳肴,晚辈受之惶恐不安啊。”

  王圭知晓虹猫此话是为接下来求粮做铺垫,他思索一下,说道:“东部沃土千里,良田万顷,百姓勤劳耕种。虽荀氏叛乱,战火却未波及东部大地,更未曾惊扰到百姓。荀氏在时,东部之物产可供东部所有消耗,包括东部军30万人粮草支出,军民皆可月食肉一顿。东部门派和士族更有余粮运往远东,北部,中部,乃至蛮族售卖。我想,虹猫你来东部时,路边田地应无空闲。”

  虹猫回复很快:“是的,晚辈前来路上,见到东部百姓之勤劳,田中无一空闲,也无杂草。奈何去年叛乱,东部军裹挟所有官府存粮,不能带走的,也惨遭焚毁。百姓口粮尚有,晚辈岂能夺之。”

  虹猫的回答很快,王圭眯起眼睛,眼角的皱纹堆起,他缓缓说道:“东部从不缺粮。只是粮不在官,不在民。”

  在门派世家内。这是七侠得出的结果,也是为什么粮食一直筹集不到的原因所在。

  “荀家在时,打压世家门派对土地兼并。荀家不在,这些世家门派开始疯狂兼并农民手中土地。加之东部官府与荀家牵连之深,官员几乎全部惨遭清洗,抑制门派世家势力大大降低。”王圭接着说道,“而盟主派来的武馆不知为何,实力远远不够。”

  是的,盟主府本来应该派出大批人手前来东部弥补荀家空缺的权利中空,不知为何,狼九并没有派出强有力的人前来东部主持大局。七侠对此也有过疑问。然而其他想要顺势侵入东部的势力,皆被狼九强行拦下。如此,东部的本土势力在无内外束缚和压力的情况下,开始野蛮生长,强取豪夺百姓土地,加大佃租税赋,东部之财,不到半年内,大半聚之门派世家手中。

  “虹猫受教。土地兼并一事,蔡家,已经愿意帮助我。”虹猫亮出他的底牌之一。

  “有仁心是好事。虹猫,那吴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吴家里面的吴秋生是个好人摆了。”吴秋生,吴平的父亲,海上势力最大的海盗,“何况,荀家那么强势的家族,荀魏兄那斩草除根的个性,吴秋生怎么活下来的,虹猫,你不好奇吗?”

  没有回答,因为这也是虹猫的疑问,蔡泽也不清楚当年事情全部。

  王圭没有立即接话,他而是闭上眼,思索一阵,才开口:“老了,过去的事情也慢慢在忘记了。荀若这孩子,和你一样,有仁心啊。我不懂为什么我那堂兄不选荀若这孩子为门主,哎,可惜了。”

  原来如此,吴秋生当年能够逃走,是荀若有意放过。既是荀若有意,那么一些事情就能够想清楚了。为什么这么多年,荀若每次能够剿灭海盗时,吴秋生总能逃走,并且实力愈来愈强大。他就是荀若在海上最大的内应,也是荀若维系海上平衡的重要角色。

  “多谢前辈赐教。”虹猫和蓝兔谢道,“前辈坦诚相待,晚辈惶恐。”

  “不用谢我,当年和荀若一起的风尽也是知晓的。和吴秋生的谈判,蔡泽会好好组织的。至于东部的门派世家,虹猫,单凭你我二人是压不住的。”王圭直截了当的说道,“至于坦诚。你夫妻二人前来,已经表达了你们的诚意,我王圭又何必虚伪以对。”

  风尽果然隐瞒了许多情报。虹猫不禁握紧拳头。要让吴秋生平安上岸,就势必会和狼九姐发生冲突。风尽的态度早已说明狼九姐是要除掉吴秋生此人。现在狼九姐还未完全插手,北部草原的局势牵制住她的大量人手。自己必须要在她介入前,处理好吴秋生的事情。

  “莎丽已经回南部,过段时间我南部将会派人前来。”虹猫说出了他的第二底牌。南部的粮食和侠客是虹猫的后盾,使他不必完全受制于东部的门派和世家。

  “如此最好。”王圭欣慰说道,心中还是充满担忧,他老了,东部的局势他开始有心无力。虹猫此人,他的父亲是位好侠客,他比他父亲更是位好侠客。好侠客能否经营好东部,王圭他不知道。他犹豫是否将自己手中实力交给面前这位侠者。

  看出王圭心中的担忧,蓝兔说道:“前辈,我和夫君今日由衷感谢您的无私相助。您一生为了江湖,鞠躬尽瘁,不过是求江湖和平。此为侠客们一生追求。晚辈们定当不负前辈的信任,以最小代价,换得江湖和平。”

  蓝兔的话没有立马打动王圭,他沉默了。他望着面前的虹猫和蓝兔,就像多年前他望着那对父子一样。那个儿子太优秀了,优秀到人们甘愿为之付出一切去追随。可是他没有带给自己想要的结果。现在呢?自己是否还能托付一切去拼虚无缥缈的的未来?王圭闭上眼,目前的茫茫江湖中,能够超过七侠的侠客又有几人?他们和荀若这个男人一样吗?不,他们不一样。他们支持狼九,可这很重要吗?或许吧。对人的看法重要还是江湖和平重要?算了吧,过去的就过去了,江湖要紧。

  “哈,蓝兔宫主所言,正中我辈心愿。我王家愿鼎力相助,只希望你们七侠不要负了已经流干血的英灵们。”下定决心,王圭坚定说道。

  “我等定不负前辈和诸位先辈的所托所愿。”虹猫和蓝兔抱拳说道。

  说完,三人就一些细节,不停讨论,有时双方都大声争论,怒目相视。这场景,就像和爷孙争论今晚吃什么一样。看似场景凶险,实则温馨。

  双方商讨得很晚,直到管家急匆匆跑进来,在王圭耳边小声诉说。王圭表情瞬间严肃,他对虹猫和蓝兔说道:“风尽遇刺了。”

  什么?虹猫和蓝兔心中一惊。在东部,风尽怎会遇刺?此事事关重大,三人不再讨论,虹猫和蓝兔起身告辞。王圭也开始组织人手,以应对任何不利情况。


♚请叫我战斗兔

第八十一章为护粮跳跳死战 一语草原血色起

    熊熊燃烧的草地为漆黑的夜晚带来一丝亮光,人们凭借这点光,在草原上面拼死搏杀。电光缠绕着青光剑,道明了跳跳的身份。人们纷纷杀向跳跳,他的头颅可是万金。毫无畏惧,剑起剑落间,青光剑带走一条条陌生敌人生命。

  双方这五百多人,皆是武者,特别是跳跳的手下,高手比高吕那边多了不少,使高吕被跳跳他们死死缠住,无法派出手下去追击马车。高吕心中焦急,粮食必须抢到。他杀得怒气重重,招式凶猛狠辣。双方缠斗在一起,谁也无法消灭对方,谁也无法摆脱对方。

  杀。又是一阵喊杀响起,跳跳寻声望去,是东部军的援军,看样子三百人左右,却是一支生力军。自己这边已经和高吕纠缠...

    熊熊燃烧的草地为漆黑的夜晚带来一丝亮光,人们凭借这点光,在草原上面拼死搏杀。电光缠绕着青光剑,道明了跳跳的身份。人们纷纷杀向跳跳,他的头颅可是万金。毫无畏惧,剑起剑落间,青光剑带走一条条陌生敌人生命。

  双方这五百多人,皆是武者,特别是跳跳的手下,高手比高吕那边多了不少,使高吕被跳跳他们死死缠住,无法派出手下去追击马车。高吕心中焦急,粮食必须抢到。他杀得怒气重重,招式凶猛狠辣。双方缠斗在一起,谁也无法消灭对方,谁也无法摆脱对方。

  杀。又是一阵喊杀响起,跳跳寻声望去,是东部军的援军,看样子三百人左右,却是一支生力军。自己这边已经和高吕纠缠了半个时辰,手下不足六十人活着,眼看就要除掉高吕了。东部军援军的出现,令跳跳心中一阵悲凉,他望着苍茫的草原,心中不禁想难道是天要绝他。

  “王八蛋,来啊,兔崽子们。你跳跳爷爷送你们见阎王!”跳跳怒吼着,催着胯下马儿冲杀进那支军队中,横冲直撞,无人能挡。

  见到援军到来的高吕,精神一震,他一刀将面前侠者连同身下马儿斩成两段,勒住缰绳朝跳跳那边杀去。他认得跳跳,他知晓除掉跳跳对如今的草原来说,有多重要。当今武林盟主的妹夫,七剑传人,他更加是未来中原武林举足轻重的人物。

  杀得浑身是血的跳跳见高吕举着大刀朝自己冲杀而来,满脸杀气的他催使马儿杀向高吕。全速奔跑的马儿带着二人眨眼间,厚重的武器碰撞声响彻整个战场。跳跳和高吕二人同时被震下马来,二人没有摔倒,跳跳双脚落地后撤三步,立马运起内力,杀向高吕。

  十士从不是虚名,高吕那又宽又重的大刀舞起来豪迈中带着些许阴柔,招式沉重又具有侵袭感。跳跳和高吕一交手,就感受到连绵内力袭向自己筋脉,这种熟悉感,就像和狼九交手一样。而高吕的内力侵袭不如狼九那般霸道,他的内力阴柔缠绵,跳跳双手感到冰冷的刺痛。

  跳跳并不吃惊,他知晓狼九的刀法过去是高吕指导,他手腕巧妙一转,卸掉高吕的霸道刀力,身躯灵活一闪拉开与高吕距离,反手一剑刺死想要偷袭自己的敌人。

  就要到手的粮草就这么跑了,心中怒火中烧的高吕眼睛通红,他瞪着跳跳,跳跳同样喘着粗气瞪着高吕。双手握住重刀的高吕鼻子喷出一道粗气,左脚猛一踏地,如离弦之箭。跳跳脚后撤一步躲过高吕从下往上挑的刀,不和高吕硬拼。左手一抖,四根黝黑断针射出,在黑夜中难以察觉。这高吕久经战场,察觉到杀机,左手一动,叮叮叮三声,三针被护腕挡下,漏掉的一针刺中手臂,登时酸麻感席卷左臂。高吕大惊,急忙后退同时封住穴位防止毒素蔓延。此时高吕才想起来,跳跳除了七侠身份,他还有一位早已不在人世的义兄,前唐门门主。那位门主将唐门能传的暗器和手法都传给跳跳了。

  高吕手下见到高吕身形慌忙,急忙上前阻拦跳跳。只见五人架着厚实的盾牌使出阵法围攻跳跳,将他死死缠住令他无法用暗器尽快解决战斗去帮助自己手下。这是专门用来围困战场上武林高强之人的阵法,其目的不在杀敌只为拖延。军中皆有此阵,来保护普通士兵免受武者的屠杀。

  盾牌阵的围困,令跳跳一时脱身不得。眼见自己手下一个个倒下,跳跳开始不顾一切突围,仗着自身铠甲结实,硬抗住四人撞击,全身内力集中于青光剑剑锋,瞅准时机,雷霆一剑,刺穿坚硬的盾牌,刺中盾牌后那人咽喉。一击得逞,跳跳一脚踢中盾牌,踩着那人尸体背对四人跳出包围。另外四人见跳跳逃出,心中一急,撤开盾牌保护跑步追击跳跳。跳跳回身横扫一剑,四颗人头落地同时跳跳头也不回的杀向自己手下身边。

  吞下仅剩不多的丹药,高吕逼出毒液后,翻身上了手下牵来的马匹身上,草地焚烧的烟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充斥鼻腔。看着跳跳他们一行人被逐渐杀的只剩六人,他催动马匹来到了被包围的跳跳面前。

  “喂,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干嘛要跑过来。这下好了,以后你哥不得在我药里面给我下毒药。”跳跳笑着对君红娇说道,面前是一圈围住他们的盾牌,骑兵们站在盾牌兵身后,架起弓箭对准他们。

  君红娇往自己伤口处撒了一把药粉止血,呲嘴说道:“我要去那里我爹我哥都管不着。怎么?有机会吃我哥毒药,没本事把我救出去?”

  “哎,哪的话。我要走,肯定带你一起走啊。”跳跳吞下君红娇递来的一颗药丸,“我也一定会带着兄弟们一起走,只要是跟我来的,我都会带回家。”

  四周燃烧的牧草发出微微火光,高吕驱马到跳跳的面前,居高临下说道:“跳跳,投降吧,我会饶你们不死。”

  “哈哈哈,高吕,我也劝你一句,投降吧,我也会饶你不死。”跳跳笑着回道。他身旁的手下一同大笑,不像是被包围即将赴死的人。

  “何苦了。跳跳,我答应你,如果你死了,我会将你的尸首送还玉关。”高吕可惜道。

  “好!高吕,那我也答应你,如果你死了,我会带你的尸首回家。”跳跳回道。

  听到跳跳这么说,高吕苦笑一声,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我死了,不用跳跳你带我回家。就把我这残躯丢到草原上,不用掩埋,任蛇虫鹰狼啃食吧。家?我已不配回去了。”

  对于重视落叶归根,入土为安的汉人,这种做法是对付那些犯了大错之人的。闻言,跳跳不禁劝道:“高吕,你投降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带着大家投降,我可以保证你们不会受到朝廷的追责。”

  “跳跳,人的一生背叛一次就够多了。我已经背叛一次,再背叛,我做不到。”高吕语气坚定,他抬起手,弓箭手拉开对准跳跳他们的弓箭。

  “老娘到死居然是和你在一起,亏了亏了。”君红娇叹息道。

  “那不好意思啊,和我们这一群大老爷们一起走。”跳跳打趣着,心里想起了自己妻子和儿女们,好想再抱一抱他们啊。

  锐利的箭指着自己,跳跳手紧握青光剑,他要再搏一搏,他想回家,他不希望自己妻子失去丈夫。他太了解自己妻子那刚烈性格,她会追随自己而去,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像自己小时候一样,失去父母。

  我的妻儿啊,给予我力量,让我有机会回去见一见你们。

  黑暗中,高吕并没有见到跳跳脸上对生的渴求,他下令放箭。密集的箭簇飞向自己,跳跳大吼一声,运气全身内力,震飞第一波箭,挥舞着青光剑挡下漏过的。哀嚎声在自己身边响起,他知晓自己的同伴中箭倒地了,他无暇顾及,第二波箭就要来了。而他身边只剩下两人。

  又一波马蹄声传来,高吕心中一惊,寻声望去,在隐约的火光中,是一队虎王那边的人马,领头人手中的大刀,异常熟悉。知晓来人身份的高吕急忙下令叫手下射死跳跳,自己带着人马摆好迎击阵型,对抗骑兵冲击。

  见到高吕队伍出现混乱,跳跳马上就猜到是自己这边的援军到来。他掏出大把从狼九那里拿来的雷石,向天一抛,雷石闪出的电光与青光剑相互辉映。全部的内力集于这求生的一招,巨大的轰隆声中,密集的雷在青光剑和雷石的呼应下,结成雷阵,降落在士兵中,大片的士兵被雷电击中,甚至来不及哀嚎就倒下,身上飘出一股股焦香。

  “卧槽,你干嘛不早用!”君红娇语气中带着震惊和责备道。

  “这招我就琢磨了个大概,没试过,鬼知道会不会伤到你们。”跳跳解释完,捡起地上盾牌挡住射来的愤怒箭簇。雷霆一击过后,他内力已空,气力不足。君红娇瞧见跳跳的虚弱,架起盾牌挡在跳跳身前,替他拦下箭镞。

  专心应对地方援兵的高吕听到身后传来震耳的雷鸣声,转头看见自己手下被雷击中,倒下大半。又见君红娇和另外一人架起盾牌,扛着跳跳撒腿就跑,心中更是怒火直烧。而支援的人就要杀到面前,他自身无心分兵再去杀跳跳。他怒吼着叫唤自己得力手下,下令要跳跳的人头。

  “杀!”喊杀声至耳边,高吕指挥盾牌兵抗住骑兵强大的冲击。

  骑兵强力的冲击直接撞飞持盾士兵,高吕带着仅剩的骑兵催马迎上去。和他对上的也是一柄厚重的大刀,熟悉的对手。

  “你居然还活着,老刘。”对面的牛将,过去“武人”之争中,自己和他交手次数不下三十次。每次难以斗出输赢,最后一次的战斗是大人设计将他擒拿,但被皇室给秘密保下,之后行踪不明。

  “是啊,我还活着,你很失望吧?”老刘双手持刀,丝毫不惧高吕的侵蚀内力,他直接用自己的内力蛮横地去撞击入侵者。二者每次招式接触,交接处内力的碰撞带来巨大轰鸣声,令人耳膜生疼。

  战争是难以预料的存在,刚刚的胜利者转瞬见就成为被追杀者。眼见情势不妙,高吕一招猛虎下山,牛将身下马儿竟被刀劲活活震死。牛将立马跳开,避免被马压到。高吕见机一掌轰去,调转马头就跑,将属下全部抛弃。牛将仓促应对,接下此掌,使身形不稳,放跑了高吕。高吕手下中,武功高强者,见状也纷纷跟在他身后逃跑,而没有马匹的人,虎王部下憎恨他们杀了自己的王,汉人厌恶他们的背叛,他们是被抛弃的存在。虽然他们的背叛是无可奈何,是被逼无奈,是他人野心导致,他们依旧要承担那可悲的结局。

  跳跳他们在山丘后,见到友军的到来和敌战成一团,见到高吕的败逃,见到败者遭受的屠杀,一缕阳光照来。他喃喃道:“天亮了。”

  待战局停歇,跳跳被君红娇和活下来的手下扛着,整个人非常狼狈。老牛指挥手下收拾战场,看到跳跳被扛着过来,他走过来,语气僵硬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还活着。刘将军,我们赶快走吧,万一追兵过来就不妙了。”跳跳担忧说道。

  老刘点点头,只将马匹全部带走,地上的武器也不收拾,带走手下撤退。他们走后不到半刻间,高吕带着数万人马杀到,留给他的只剩下满地尸体和杂乱无章的马蹄印记。他还抱着些许希望,让手下分头去追击。一天,两天,三天。没有回音,高吕知晓自己找不到那重要的粮食了。

  粮食安全到达大营是四天后,这期间跳跳是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见到大营后,他那绷紧的神经才得以放松,直接从马上栽倒下来,吓得身旁的君红娇以为跳跳出事了。结果发现他只是太累,睡着了。

  “也是。那么激烈的战斗后,加起来的休息时间不过三个时辰,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君红娇边给跳跳把脉,边骂骂咧咧,确定跳跳没事后,叫人把他抬到营帐里面休息。君红娇在路上好好休息了一下,精力还算充沛,就跑去整理这批物资当中的草药了。

  跳跳醒来时,阳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他揉揉自己油腻的头发,踉踉跄跄拿起桌上茶壶就喝起来。收拾一下衣服后,出了营帐,外面并不繁忙,跳跳呆呆站着,整理自己思绪。

  “哟,睡醒了。你小子也是命大,只断几根肋骨。”被人拍了肩膀,是君红娇,“你真能睡,睡了两天两夜。”

  自己睡了这么久?跳跳眉头一挑,肚子响起的咕噜声提醒他这是真的。

  一块白面饼出现在自己眼前,君红娇嘴里叼着一块,手上那块冒着热气,她含含糊糊地说道:“呐,你醒得刚好,吃饭了,不够自己去拿。记得去先生那里一趟,他很担心你。”

  接过白面饼,跳跳和君红娇打趣了几句,就往先生那边去。一路上,众人和他打着招呼,来到先生帐篷前,他径直进去。

  先生面前摆着一盘手把羊肉,不过先生没吃几口,盘子里的面饼也只吃了几口。先生眯着眼看一张羊皮卷,那是一位酋长的书信。跳跳坐到先生对面,先生将羊肉推到他面前:“吃吧。”

  跳跳也不客气,抓起小刀切羊肉来吃,他饿坏了。

  “多亏你断后,不然这批粮草就玄了。”先生说道,他抓起放在身旁的包裹,“这是你家里寄来的东西。”

  听说是家里的包裹,跳跳把刀一扔,手上的油随手往衣服上擦去,两三口咽下嘴里的羊肉,拿过包裹,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是一件新外袍,冬天穿的,还有一支玉笛,上面刻着小猴子和小狼。厚厚的书信被油纸包裹严实,跳跳轻轻拂过书信,眼中尽是温柔。

  “这样……不好吧?这么重要的粮草里面,用来运我的私物?”跳跳绕绕头,不好意思说。

  先生抬眼望他一下,解释道:“是我要求这么做的,你不用担心,大家都有。这里的大家谁没个家室,他们有权力知道家中的情况。家里平安,这样他们才能安心的战斗,也会明白自己的努力是没有白费的。”

  跳跳不置可否,要说他不想家是不可能的。看着怀中的物品,他的心,宽慰了不少。刚刚经历生死之人,总会额外珍惜家。

  “先生,你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跳跳问道。

  先生把手中的信递给跳跳:“这是车黎部族的,要我们赠予粮食帮助他们过冬。”

  书信里面的内容表面讨好,实则是威胁,如果先生这边不给粮食,他们车黎一族就去冒顿那边。看完书信,跳跳摸摸自己满是胡渣的下巴,说道:“不能给,给了其他部族也会模仿。”

  “我打算给,不过是有条件的给,他们必须派兵来我们这里,来多少人,我们给多少。”先生语气坚定说道,“今年冬天,草原上必须要有场大胜。”

  听完这话,跳跳面露不解,先生不是冒进之人,他不会为了追求胜利而不顾一切。

  “为什么?”跳跳质问道,他想知道付出人命得到胜利的原因。

  “江湖上需要这场胜利。”先生态度依旧冷漠。

  “什么?”跳跳不解。

  “十年了,跳跳,我们付出那么多牺牲,灭侠的网要开始收了。而成败的关键之一在我们了。”先生眼神游离起来,那是他在北部的原因,也是他挚友活着时的梦想,现在他怀恋挚友的念想,“江湖,早就该变大天了。”


♚请叫我战斗兔

第八十章虹猫破局风尽败 众人心服威初立

    东部陈家内,熙熙攘攘的挤着一群人。陈景龙望着这群人,脸色沉重。王圭对于这群人,依旧板着那副面孔。严伟笑着摸摸胡子,露出欣赏的表情。蔡泽在人群进来一瞬间,眼睛瞪大,又马上变成毫不在意,人群中没有他最关心的人。

  “哦,虹猫,你这是什么意思?”风尽看也不看面前被大奔他们压着跪下的海盗,自顾自地斟酒。

  “没什么意思,风尽教主。只是抓了前段时间在海边捣乱的一些小贼罢了。”虹猫说道。

  “那祝贺虹猫阁主雪了前耻啊。”风尽笑着端起酒杯,敬虹猫。虹猫亦端起酒杯,回敬风尽,一口饮尽杯中酒。

  一众家主亦是端起酒杯,庆祝虹猫抓住海盗。虹猫一一回敬...

    东部陈家内,熙熙攘攘的挤着一群人。陈景龙望着这群人,脸色沉重。王圭对于这群人,依旧板着那副面孔。严伟笑着摸摸胡子,露出欣赏的表情。蔡泽在人群进来一瞬间,眼睛瞪大,又马上变成毫不在意,人群中没有他最关心的人。

  “哦,虹猫,你这是什么意思?”风尽看也不看面前被大奔他们压着跪下的海盗,自顾自地斟酒。

  “没什么意思,风尽教主。只是抓了前段时间在海边捣乱的一些小贼罢了。”虹猫说道。

  “那祝贺虹猫阁主雪了前耻啊。”风尽笑着端起酒杯,敬虹猫。虹猫亦端起酒杯,回敬风尽,一口饮尽杯中酒。

  一众家主亦是端起酒杯,庆祝虹猫抓住海盗。虹猫一一回敬,心中却担心蓝兔。她正在率人去追捕最难也是最重要的那两人,只有那两人抓住,今天的事情,以后的事情就会顺利许多。

  “哦,虹猫阁主,你来了,你家夫人呢?我记得莎丽已经回南部继续筹集粮草了,你家夫人可没有。哎,不能见到江湖第一美人,我这酒,饮起来都无趣得很啊。这东部的诸位家主,也仰慕你夫人蓝兔宫主多时了。”风尽随口说出,蔡泽心中却是一惊。蓝兔来了?她没有陪着虹猫过来!不好!

  “没办法啊,我这不争气的出来花天酒地了,营中的事情只能交给她。谁叫我是个惧内的人,诸位见谅,我家夫人绝不是有意怠慢诸位前辈。”虹猫笑着打拱手道歉道。

  家主们一个个笑着说无事无事,没关系没关系,外面跪着的那一百多跪着的海盗犹如不存在般,像待宰的羔羊。蔡泽也是和虹猫说笑着,心中担心着走另外一条道路离开的吴平等人。 

  “那虹猫阁主准备怎么处理这些人?”风尽笑着说道。

  风尽说完,一众家主转头看向虹猫,带着些许期待。虹猫知晓,自己的处理就意味着自己以后对海盗的策略,也决定这些家主今天会不会答应出钱出人来助自己,他的回答很重要。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早就想好了。

  “他们将会……”虹猫话还未说完,外面响起了谩骂声。

  “臭婆娘,有本事放开小爷,看小爷怎么收拾你这婆娘!”何伟被捆绑结实,两名壮汉架着他,他不断挣扎谩骂蓝兔。

  听到熟悉的声音,端起酒杯的手失去力气,哐当一声落在桌子上。蔡泽强压住心中恐惧,保持脸上的笑容,他偷偷瞄向门口,蓝兔带着一群侠客压着吴平和何伟一行人进来,两人身上满是伤痕。他控制得很好,坐在他身旁的严伟都未察觉,主位上的风尽将一切收入眼中,嘴上开始带着些许冷笑。

  见到蓝兔进来,虹猫忽得站起来,向蓝兔跑去。他激动地抓住蓝兔的手问:“夫人,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不要担心啦,人我抓到了。”蓝兔也抓住虹猫的手,安慰道,“幸不辱命。”

  松开蓝兔的手,虹猫看了眼满脸骄横的何伟和心有不甘的吴平,转身对着风尽打趣道:“我家夫人已到,风尽教主又为何不来迎接?”

  “哈哈,哈哈哈,好你个虹猫。好,蓝兔宫主的面子,我风尽是一定要给的。”风尽端着酒杯,起身大步来到蓝兔面前,“蓝兔宫主,小的风尽,竟在这么重要宴会中,忘记邀请你。真是小人之过,小人之罪啊。小的自罚一杯,还望宫主宽宏大量,饶了小的这无礼之罪。”

  陈景龙端来新的酒杯,蓝兔接过,不发一言,微笑着饮下。递还酒杯后,默默战斗虹猫身后。身旁,何伟的叫骂之声一直没有停下来。

  风尽笑着饮完杯中酒,扔掉手中的酒杯,用袖子檫去嘴角酒液。突然他动了,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动了。他抢过狼晟睿腰间的佩剑,一剑刺穿何伟的喉咙。何伟不敢置信地望着喉间利剑,发出咯咯声响。风尽倏地拔出利剑,何伟身躯尚未倒下就刺向吴平。叮,修长泛蓝光的剑挡住风尽的杀招。蓝兔见势不妙,迅速出手挡下风尽一剑。风尽见杀招被挡,又转变招式继续袭向吴平。

  一式三变对准风尽背后空门,虹猫毫不客气地出手了。感受到身后杀气,风尽调转招式接下虹猫杀招。紧接着蓝兔握住冰魄剑刺来,逼得风尽不得不远离吴平。

  呼吸之间,一条人命就没了。何伟倒在地上,抽搐着身体,血将他身下的地浸透。达达上前查看,已是回天乏力。吴平惊恐地软倒在地上,眼睛瞪大,张大嘴巴。众人被这瞬间发生的事情惊到,风尽竟然如此大胆,敢在诸位家主面前肆意杀人。虹猫蓝兔联手的本领竟如此高强,两招内就将风尽逼退。一时间,众人心中开始盘算接下来该将筹码压在谁的身上。

  “风尽教主,你是要干什么?”虹猫面带怒意,呵斥道。

  依旧是玩世不恭的脸,风尽笑嘻嘻道:“不干什么。呐,晟睿侄儿,剑还你。”听到风尽叫自己,狼晟睿从震惊回过神来,接过那不沾一滴血的剑。

  虹猫怒视风尽,他不满意风尽的回答。风尽不在乎虹猫的态度,他脚步轻快地走到蔡泽面前,盯着蔡泽,道:“蔡泽大人刚刚是准备去阻止本教主呢?还是去救那些海盗呢?”

  风尽的话语尖锐,意识到不对劲的蔡泽,怒视了风尽一眼,平静道:“风教主,我蔡家虽小,但也容不得风教主如此的污蔑。”

  “哦?是吗?蓝兔宫主,你说蔡族长说的是真话吗?”风尽笑嘻嘻问蓝兔。

  蓝兔和虹猫对视一眼,上前一步,说道:“蔡泽族长,我从这海盗的身上搜出一封书信,这封书信我希望你能够解释一下?”

  “什么书信?”蔡泽露出疑惑的表情,内心波涛汹涌。

  蓝兔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将书信展开,让众位家主都能够看清书信上的字迹。在场的家主相互间互通过不知道多少封书信,对信纸上的字迹一眼就认出来,是蔡泽的字迹。

  “蔡泽,你,哎,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严伟在一旁惋惜说道,一口就坐实了蔡泽暗通海贼的事实。

  严伟话音刚落,蔡泽猛然暴起,右手成爪扑向最近的风尽,他想抓住风尽为人质离开此地。风尽右手成剑指,刺中蔡泽手掌心。吃痛的蔡泽收回右手,余光往左右迅速划过,身旁的家主们都是人精,早就退开。他踢翻面前桌子,桌子向风尽飞去。风尽一挥衣袍扫向桌子,桌子被他包含内力的袖子轰成碎渣。

  蔡泽向后一跃,准备冲开窗户,破窗逃跑。不想虹猫竟挡在面前,他大喝一声,双手成爪使出杀招。虹猫并未拔出长虹剑,而是赤手空拳挡下蔡泽杀招。二人拳来爪往间,不过三招,蔡泽便被虹猫制服在地。

  “庶子胆敢暗算我!”蔡泽怒道,“你们就不怕蔡家的报复吗?”

  “很抱歉,庄重将军已经带人包围蔡家庄园了。除非这里有家主想带人前去拜访蔡家,我想蔡家无力救你。”虹猫说道。

  “你说什么?”蔡泽震惊道。

  蔡家庄园外,庄重带着士兵包围了整个蔡家庄园,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和出去,违者就地格杀。蔡家庄园围墙上,蔡家护院穿着护甲,弓箭拉满对准墙下士兵。刘氏一身戎装,站在院墙上,紧锁的眉头,紧握的双手,面前的局势表明她的夫君出事了。

  “庄将军,我蔡家犯了那条王法,劳烦您亲自前来。”刘氏质问道。

  “夫人,本将是在捉拿要犯贼人。没想到那贼人逃入贵庄中,希望夫人能行个方便,打开大门,让兄弟们进去缉拿贼人。免得贼人在庄内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庄重在墙下大声回复。

  “将军追讨贼人辛苦了,但是我这庄内有许多妇孺,将军的士兵们个个都是好样的,不太方便。这样吧,你将贼人样貌告知给我,我们蔡家虽然不像将军手下,个个都是高手,但抓两三个贼人不成问题。”刘氏知晓庄重如果真的进了庄园内部,那蔡家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庄重听完刘氏回答,知晓她不会开门,便不再劝说,而是威胁道:“好,那夫人就在庄内好好搜查贼人,在下就将贵庄围住,防止贼人逃出。也请夫人不要派人出来,之前小的们抓到几个人,误当贼人给宰了。”说完,庄重手下扔出十多个人头。见到人头,刘氏脚一软。是自己听到属下汇报此事后,派出去通知蔡泽的人。为了保险,自己往几个方向派了人。眼下派出的人全部被庄重拦下,他甚至直接杀了自己手下。

  “好,好,那庄将军就在外面好好等着。”刘氏咬牙切齿,怒目瞪视庄重,甩袖下了城墙。

  见到刘氏离开,庄重下令要手下好好围住庄园,别放走一个贼人。士兵大声喊是,震飞四周树上的鸟儿。两边就这样僵持下来,而那人头却无人管,乌鸦见人们离开,飞下去啄食眼睛,气得墙上的护卫射箭驱赶乌鸦。然而闻到味道的乌鸦不肯轻易放弃,在天空盘旋,发出不详的叫声。

  被捆结实的蔡泽,面露不服地望着虹猫。虹猫回以蔡泽凶狠的目光,他呵斥道:“蔡泽,你的兄长可伶,难道那些被海盗无辜杀害的侠客就不可怜吗?难道那些百姓的财物就可以随意的被抢吗?亏你还是读过书的,你这样,与当年害你兄长之人有何区别!”

  虹猫的呵斥,使蔡泽的挣扎小了下来,却依旧双目带怒火地盯着虹猫。虹猫没有期待蔡泽的回答,他对手下说道:“将蔡家主请到大营内休息,我之后再去找他。”属下推搡着蔡泽,虹猫又嘱咐道,“对蔡家主要以礼相待。”

  “虹猫,你不能伤害这人,他不能被伤害。”蔡泽嚷嚷着,顶着推搡他的人,担忧说道。他害怕大哥的独子死在这里,他怕风尽这个疯子下手。虹猫对蔡泽点头,示意自己不会伤害此人,蔡泽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好,我相信你们七侠的侠名。”说完,不再挣扎,自己走了出去。

  啪啪啪。鼓掌声响起,风尽坐回首座之上,那副纨绔的样子还是那样的欠打,他嬉笑着说道:“虹猫,你还是有点本事啊。”

  “风尽教主听令!”虹猫他没有接风尽的话,而是语气强硬大喝一声。

  “嗯?”风尽疑惑一声。

  “浮鬼教教主风尽,滥杀重要俘虏,不尊上,一意孤行,念其过往功绩,罚风尽闭门思过一个月,半年酬金。此令将交由盟主审议,今日生效。”虹猫直视风尽说完命令,在场众人皆是一惊,没有人想到虹猫敢对风尽下手。王圭那就不动容的脸都露出些许震惊。而蓝兔等人都警惕起来,防止风尽胡来。

  晃晃自己头,掏掏耳朵,风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问道:“虹猫,你说要关我一个月禁闭?扣我钱?”

  “是。”不容置疑的语气,在场的大部分听后,不禁吸了口冷气。虹猫他太大胆了。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风尽摇摇头,给自己倒上一杯酒,酒杯才到嘴边,又笑出声来,然后两声笑,最后放肆大笑,“虹猫,你够胆,哈哈够胆啊。好,好,好。”

  三声好,每一声都使人心惊肉跳,冷汗流出。一阵放肆狂笑后,风尽端起酒杯敬虹猫:“虹猫,我风尽,领命受罚。”

  此言一出,所有人更加震惊,不敢相信风尽居然会如此简单的就接受虹猫的处罚,要知道他现在在盟主府每年拿得酬金有十万多钱。禁闭一个月,这是打风尽的脸面。他居然没有反抗的,就接受了这个处罚!

  “那虹猫大侠,风尽我就斗胆问一问,你打算如何处置吴平?如何处置蔡泽?”风尽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支撑在桌子上问道。

  “不劳挂心,我虹猫定当以东部大局为重,依法处理。至于如何处理?怎么?风尽教主想要指导我做事吗?”虹猫态度坚定,语带拒绝,他收起笑容,面容严肃扫视众人。众人在他身上仿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他们已经十多年没有见到了。

  没等风尽再说,王圭起身,走到虹猫面前,抱拳说道:“在下王圭,家中还有事情先行告退了。改日我定将请虹猫阁主你以及你的夫人去我府上做客,还望虹猫你赏光。”

  “王前辈的邀请,小子定会前去。”虹猫同样抱拳回礼。他身后,大奔、达达、逗逗和寒天露出了微笑,这是王圭承认他们,愿意与他们一谈的意思。

  “有仁心是好事,有侠心更是难得。你今天的事,做得不错,我很欣赏。如果我做错事,我希望你也能像今天一样对我下狠手。”王圭说完,和虹猫错身离开。

  王圭的表态,令很多观望的家主也纷纷起身,来到虹猫身前向他表达忠心,邀请虹猫前去他们的庄园或者府上做客。轮到严伟时,严伟笑着说道:“虹猫,你给我一个大惊喜。恭喜你,不过东部的事,你还是要多加小心。”说完,就离去。

  主人家陈景龙并没有上前向虹猫表示恭喜,他的效忠对象只有风尽。待其他家主离去,虹猫下令将擒获的一百海盗压回大营,刚刚还喧闹的陈家,瞬间变得冷清下来。

  虹猫倒上一杯酒,走到主位满是酒气的风尽身旁坐下,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今天要会接受自己的处罚?

  风尽余光瞥了他一眼,酒嗝打出,醉醺醺说:“你做得对,我就支持你。我也是读书人,我懂理,你也是读书人。”

  所以你就会和讲理的人说理,不懂理的人讲剑。虹猫明白了风尽的意思,没有敬风尽,他不需要自己敬。虹猫饮尽杯中酒,起身离开。

  没有唤仆人收拾狼藉的酒席,陈景龙屏退仆人,坐到风尽身旁,这个比他年轻五岁的男子也步入中年了。

  “我杀不了两个人?”风尽自言自语,“杀不了人?”

  无头无尾的话,陈景龙明白风尽意思,他接过话说:“年轻人追上来了,就像当年的您一样。”

  头无力歪向陈景龙那边,风尽自嘲一笑:“你说得对,他们追上来啰,我是该高兴呢?还是悲哀了?”

  “随您自己。”陈景龙说。

  “啊啊啊,紧闭一个月。老龙啊,麻烦你照顾我这个废物一个月啰。”

  “你还来真的?浮鬼教怎么办?老二管不住的。你已经把老大给……”

  “他死了就死了,要搞事的话,我再杀了他就是。”风尽冷漠地说出口,“老大自己搞事,怨不得我。”长子要杀老子,他就自己动手杀了自己儿子。

  陈景龙望着出神的风尽,暗叹一声,风端的死,他是真的难过了吧。他居然会对自己儿子开始难过了,到底是老了啊。这话,陈景龙一辈子只会在心里说。 


♚请叫我战斗兔

第七十九章玉兔潜入探蔡家 宴前巧布赴宴局

    月光如轻纱般罩在大地的万物上,朦胧的夜晚里,错落有致的庞大庄园,守夜的仆人抱着木棍打了个哈欠。黑影从他身后悄无声息掠过,在房屋庭院见穿梭,巧妙地避开庄园内的守卫。

  拥有数千家兵的蔡家,拥有坚固且囤积大量粮食的庄园,并不需要担心任何匪徒的侵犯。按理应该祥和的庄园内,蓝兔却处处感受到紧张的气氛,她的行动更加小心警惕起来。

  近百间房屋,蓝兔凭借记忆,小心地摸到蔡家家主的卧室外,未关的窗户让蓝兔看清蔡家家主没有睡在自己夫人身旁。她又穿过庭院,来到书房。书房大门敞开,毫无灯光。

  不在书房?蓝兔有些困惑,她白天见到蔡家家主没有出庄,现下四处...

    月光如轻纱般罩在大地的万物上,朦胧的夜晚里,错落有致的庞大庄园,守夜的仆人抱着木棍打了个哈欠。黑影从他身后悄无声息掠过,在房屋庭院见穿梭,巧妙地避开庄园内的守卫。

  拥有数千家兵的蔡家,拥有坚固且囤积大量粮食的庄园,并不需要担心任何匪徒的侵犯。按理应该祥和的庄园内,蓝兔却处处感受到紧张的气氛,她的行动更加小心警惕起来。

  近百间房屋,蓝兔凭借记忆,小心地摸到蔡家家主的卧室外,未关的窗户让蓝兔看清蔡家家主没有睡在自己夫人身旁。她又穿过庭院,来到书房。书房大门敞开,毫无灯光。

  不在书房?蓝兔有些困惑,她白天见到蔡家家主没有出庄,现下四处寻找不见他,大晚上的,他去了何处?

  就当她准备离开去其他地方时,一丝微弱声音定住了她的脚步。那是书房里传来。

  有密室!蓝兔谨慎地查看四周,确定没有暗哨后,潜入书房之中。她耳朵紧贴书房墙壁,缓慢走了数十步,终于隐隐约约听到交谈之声。她拿出逗逗自制的单耳采声器,断断续续听清了交谈内容。

  “叔父,风尽邀你前去赴宴,定是要钱要人。他定是要对付父亲的。叔父对此有何打算?”

  “侄儿莫忧,我自有办法。宴会上,王圭那老头如何,我便如何。风尽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他和七侠不同。当年他曾随荀若一同出战东部,对东部过往的是是非非有所了解。你父亲当年被逼为寇这件事,他风尽可没少出力。贸然行动,易被他抓到把柄。”

  “可恶。可惜我们这次只带了三百人过来,干不成什么大事。甚至成了累赘。”

  “怕他风尽作甚。不过狼九身后一跟屁虫罢了。”

  “何伟,不可小觑风尽。此人狡黠狠辣,敢杀父杀兄,做事反复无常。他和狼九不同,你父亲的事,他早就知道是荀家的陷害,可他还毫不犹豫的动手。”

  “风尽久不在东部,东部的事情他还能知晓多少?我看风尽已经不足惧哉。荀家反叛,东部军现在只剩老弱残兵,这是我们成事的好机会。”

  “够了。风尽这人,我自有对策。你们最近小心行事,莫被风尽抓到。狼九将七侠派来东部,便遭遇败仗,可我不认为你们有小瞧七侠的能力。特别是虹猫,此子若非狼九压制,加上本身对权利没有欲望。否则,今日成就,不逊于三君子。欢欢一事,你们莽撞了。”

  “叔父,事已至此,七侠我们已经得罪。我看,我还是尽早回到我父亲身边,将您的意思带给他。”

  “嗯,我会安排你们回去事宜。如今荀家已亡,草原上的蛮族内战将起,狼九暂无精力对付东部。转告你父亲……谁!”

  三条身影倏地串出书房,警戒地扫视四周,朦胧的月光洒在四周。书房外唯有一处清潭,一片竹林。水面无波,竹林无声,庭院和往常一样,熟悉至极。

  蔡泽翻身上了屋顶,扫视了书房四周,护院都在认真巡视,没有人赌博喝酒。看来家中无异样。

  “叔父,有人?”吴平小声问道。

  “我感到有人在偷听我们。是我错觉么?”蔡泽怀疑道,四周的平静,显示着无人来过此处。难道自己老了,开始草木皆兵了?

  吴平望着出神的蔡泽,心想蔡泽这些天来为了父亲的事情劳心劳力。他贴心道:“叔父,天已晚,早些休息吧。如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派人传信于我们。”

  “嗯。你们去休息,切记,万事要小心。”蔡泽心里也有些疲惫,于是顺口叮嘱道。吴平、何伟告辞离去,蔡泽望着他们背影,心事重重。

  书房内装饰的很清雅,挂着一些名家的书画,书桌旁立着两个瓶口细小的大瓷瓶。蔡泽来到书桌旁,疲惫地坐下,休息下后,缓缓地磨起墨来,心思却在神游。

  没有想到蔡泽的第六感如此敏锐。蓝兔藏身在瓷瓶里面,她小心的运起内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她的呼吸开始缓慢,心跳声渐渐变得不可听闻。蔡泽的敏锐使她不得不更加谨慎,以免打草惊蛇,误了大事。

  看来那两名离开的年轻人就是袭击欢欢的海盗。蔡泽为什么会和海盗有联系?蓝兔思考着,不敢放松对自己气息的遮掩,同时又要注意蔡泽的动静。

  蔡泽抚平信纸,提起笔,迟迟没有落下。许久才将笔落下,写了一横,又将笔放下,发出叹息。如此反复直至天微微亮,公鸡的叫声响起,鸟儿开始鸣叫起来。

  全身僵硬的蓝兔忍住身体的种种不适,一晚上她躲在瓷瓶里面,没有动一下。蔡泽的叹息声夹杂着复杂情绪,令蓝兔的疑虑更多。

  “夫君,你昨晚又没有休息,要注意身体啊。吴大哥的事情,急也是没有用的。”中年女子的声音传来,是蔡泽的妻子,刘氏。

  “我知晓。大哥的事情,急不得。本来七侠到东部来,我心想大哥上岸的事情有着落了。那知七侠对我们这些东部大族不理不睬,逼得我啊,不得不出此下策,来胁迫七侠与我们东部大族正面交谈。没想到,狼九居然派风尽前来。哈,她倒是要赶尽杀绝啊。”蔡泽疲惫地声音夹杂着无奈。

  “你还在自责?当年吴大哥的事情怨不得你。你那个时候还没接手家族,在那种局势下,你能够保住命就算不错的了。”刘氏劝道。

  “所以我眼睁睁看着大哥被荀家和风尽逼到海上,终生在海上漂泊,不得落地。你来了正好,这封信你交给吴平他。让他们尽快离开这里,我怕风尽已经对我起疑心。不,他没有信任过除狼九外的任何一个人。我不能再和他们见面,你替我安排这件事。我要准备和风尽见面的事情了,希望大哥的事情还有转机。”蔡泽嘱咐妻子道。刘氏应承,离开去安排事情。

  蔡泽没有离开,而是又坐下,待天完全亮后,才起身离去。

  听完蔡泽夫妻二人的对话,蓝兔知晓了事情的始末。吴大哥,看来是当今海盗中,势力最大的那位。蓝兔等蔡泽脚步声走远好一会儿,才缓缓动动自己身体,骨头蹦脆之声响起,血液的流动渐渐恢复畅通起来。一阵酥麻过去后,蓝兔柔软的身躯钻出细小的瓶口,溜出书房,混到仆人群中,打探起海盗们的住处。

  嗷呜……草原上,不时响起的狼嚎声为夜晚增加了几分危险。一行长长的队伍在黑夜中,没有点起火把行进,仅靠若隐若现的星星指引前进的方向。队伍除了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人们都紧张地探视四周,谨慎的气息笼罩着这支队伍。正是这股谨慎,让他们一路上还没有遇到危险。

  这是虎王的庇佑还是冥冥中神的旨意呢?位于队伍中间的跳跳,护送着从玉关运来的粮草。这批粮草关系着冬天的战局,不能有失。冒顿对玉关织起严密的封锁网,先生派出好几支队伍试探都未试探出薄弱处来,只探出是东部军在负责此事。过去东部军曾把东部的海岸牢牢封锁,逼得海盗断绝上岸之路。

  想到这,跳跳捂紧防蚊虫的面纱,秋天的虫子又毒又密。不少牲畜都被叮得受不住,不停摇头发出声响来。还有三百里就突破最严密的封锁,有人接应了。平安度过今晚,就好了。

  汪!

  不好!

  咻的一箭射死叫出声的狗,那是冒顿巡逻的狗,鼻子灵,叫声大。

  “多多,快,叫大家全速前进。”跳跳焦急道,虽然狗只叫了一声,但他不敢赌,赌附近没有东部军的人听到。

  队伍陡然加快速度,急急而行。他们加速不一会儿,狗被射死之地,有人摸过来,见到狗被射死,急促又高扬的号角声响起,告知附近人马,有人在包围圈里面突围。号角也提醒了跳跳他们,他们加快速度往汇合地方跑去。

  在巡逻中得到消息的高吕,急忙带领三百人马赶往出事地。他在玉关内的眼线传来消息,玉关有大批粮食运出。冒顿这里也需要这批粮食,双方都盯着这批粮食,势要将其弄到自己手中。

  瞧着地上马车车辙印记,运送的货物还很重。高吕举着火把查看,确认了这只车队就是自己要截住的队伍。

  “你快去告知荀痕,叫他带所有人来,大猎物在此。”高吕下完命令,带着三百人马急奔去追车队,他要拖住车队,争取大部队的到来。

  听到身后有大队人马追来的声音,跳跳面色沉重地对多多说:“你带着车队走,我带人去阻拦。”马车上载满货物,走不快,必须留下人来拖时间。

  “我去。”多多争抢道。

  “你熟悉草原上的一切,可以带着马队逃走。我去阻拦,这批粮食就交给你了。”跳跳解释道。听完,多多不再废话,带着车队尽最快的速度逃跑。

  跳跳勒紧马绳调转马头,与他一同的,有两百人。有蛮族的人,也有汉人。

  “为了虎王,为了我们的妻儿,众人随我杀啊!”跳跳拔出青光剑,催动身下骏马,第一个冲出,身后紧紧跟着一群好汉。

  望着冲向自己的敌人,高吕亦是拔出厚重长刀,下达冲锋命令,压低身子,催动胯下马儿,全速迎敌。

  “杀啊!”嘶吼声中,有人落马了。

  风尽宴会的前一天。

  摸了摸脸颊,冰冰凉凉的。海边的早上,狂风吹起,将去巡视沿海的虹猫吹得脸色发白。回到军营,热腾腾的稀粥被属下端来。一碗稀粥下肚,身上暖和起来,也只有一碗稀粥。荀家叛乱以来,东部的很多事情乱了套,包括军中的粮草供给。

  得要赶紧说服这些门派,让他们拿出粮食来。虹猫想道。不知道蓝兔那里情况如何?兄弟们的情况如何?哎,分身乏术啊。

  “虹猫,你别急,相信蓝兔、达达他们会成功的。”大奔赤脚进来,用水淋去脚上沙子。

  “大奔说得对。”达达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和逗逗兴奋地大步迈入营帐内,“成了。严伟答应帮助我们。”

  听到这个消息,虹猫紧张的心,稍稍放下:“他有提条件吗?”

  达达坐下,说道:“没有。”他将自己和逗逗前往严伟家,说服严伟的经历诉说给虹猫。

  “多亏了逗逗的医术,治好了严伟的夫人,不然我们可难说服这个铁公鸡,墙头草。”达达高兴说道。严伟乃是东部河道航运的第二把交椅,曾经第一的荀家已经不复存在。身为商人的他,狡黠和锱铢必较在东部是出了名的。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异常抠门,唯独对自己的夫人那是要什么给什么。

  “幸好严伟对妻子用情至深。要知道这严铁鸡可是吃素面都要用馒头把碗里油刮干净的铁公鸡。”逗逗打趣道。

  虹猫跟着微笑,道:“希望严伟能在宴会上帮我们一把,我们也要做好万全准备。我已经说服庄重,他会配合我们。现在就看蓝兔那里了。”

  晚了达达他们一天,蓝兔才回来。她冲进虹猫大帐里面,焦急对他说:“快,集结人马,那群海盗要跑了。”

  “夫人你别急,先把你打听到的事情告知我。”虹猫为蓝兔倒上一杯水。

  蓝兔一口饮尽,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我去蔡家打探,海盗果然藏在蔡家里面,现在蔡家准备安排他们分批逃跑,第一批已经出发。我们快点集结人马,拦下他们。”

  听完蓝兔说的话,虹猫没有马上行动,他思索蓝兔的话,斩钉截铁道:“不,这批海盗,我们得放他们过去。”

  虹猫的话让蓝兔首先怔住,然后明白虹猫了主意,她微笑道:“放长线钓大鱼,避免打草惊蛇。夫君你说得对,我着急了。”

  “闻稻,闻稻,你去把大奔他们叫来,顺便把大家都叫来。”虹猫叫着外面的属下,一面接着问蓝兔这些天在蔡家看到的事情,交流接下来的计划。

  “蓝兔你回来啦。”大奔进来,笑着说道,“看来我们有得忙了。”

  “忙忙吧你,小心闲成大胖子。”蓝兔打趣道。

  一群人哈哈大笑,大奔也笑着拍拍自己肚子:“哎,是有点响。要动动了,虹猫,你说,要我干什么!”

  “是啊,该动动了。全体听令。”虹猫收起笑容,严肃道。

  “属下在!”众人齐声道。

  虹猫一一安排属下任务,最后道:“达达、寒天、狼晟睿,明天随我前往陈家。”

  “是。”众人抱拳,他们中,有侠客,也有军人。

  第二天,虹猫赴风尽宴会,蓝兔、大奔率人拦截吴平等海盗。


♚请叫我战斗兔

第七十八章草原战事纷乱杂 入宴破局侠客行

    肥硕的草原鼠嘴里塞满了草籽,冬天就快到了,它要把自己养肥,还要存一点草籽过冬。轰隆隆,它站直了身体,四处张望,倏地一些往自家洞穴钻去。躲在地底下的草原鼠感受到巨大的震动,缩成一团发抖。

  跳跳驱马扭转身体,从马旁的箭袋内抓出三支箭搭在弓上射出,正中敌人额头。射完后他急忙压低身子,改变马行进方向,之前所在扎了数十支箭。

  “娘的。”跳跳又射出几支箭。身旁的蛮族士兵不断中箭落马,他带着一百骑在草原上面拼命跑着,身后跟着好几倍的敌人。双方不断对射,跳跳这边的人越来越少。

  “杀!为虎王报仇!”一支千人蛮族队伍从侧面杀出,将三百人的队伍拦腰截...

    肥硕的草原鼠嘴里塞满了草籽,冬天就快到了,它要把自己养肥,还要存一点草籽过冬。轰隆隆,它站直了身体,四处张望,倏地一些往自家洞穴钻去。躲在地底下的草原鼠感受到巨大的震动,缩成一团发抖。

  跳跳驱马扭转身体,从马旁的箭袋内抓出三支箭搭在弓上射出,正中敌人额头。射完后他急忙压低身子,改变马行进方向,之前所在扎了数十支箭。

  “娘的。”跳跳又射出几支箭。身旁的蛮族士兵不断中箭落马,他带着一百骑在草原上面拼命跑着,身后跟着好几倍的敌人。双方不断对射,跳跳这边的人越来越少。

  “杀!为虎王报仇!”一支千人蛮族队伍从侧面杀出,将三百人的队伍拦腰截断,跳跳他们勒住马调头冲杀。霎时双方战成一团。刀起刀落,草染血色,失去主人的马嘶哑鸣叫。待杀戮止,清理战场的蛮族士兵扒去死去的敌人衣物,割他们下面塞到他们嘴里。跳跳看不下去出面阻拦,蛮族看在他当诱饵的份上,才骂骂咧咧停止这种野蛮的行为。

  带上同伴尸体,一群人匆匆撤退。天上盘旋的秃鹫见人离去,迫不及待落下,啄食温热的尸体。

  这战打得冒顿一边的众人很不痛快,除了最开始和多纳卡密组织的联军进行了一场大战,多纳卡米王那边丢下三万具尸体败退,自己这边也阵亡一万多人。之后就是小打小闹,就发现他们小股小股队伍,这些队伍数量又不得不派出部队去围剿。有些的队伍被自己剿灭,有些是自己派出的人被剿灭。现在整个草原,自己和多纳卡密的人四处发生小冲突。唯独他们的大部队,他们的老弱妇孺自己就是找不到。

  一口浓郁的奶茶下去,冒顿心中想道:去年玉关一战,虽然东部军叛变到自己这边,汉人的商路还没有全部断了。如今,虎王一死,汉人那边的商路,熊峻熙强硬地掐断了它。几乎没有汉人商队敢来草原。来了的,熊峻熙不顾一切代价,把人家全家连同亲朋好友都杀得干干净净。这些人的死活自己不在乎,但是他们的货物,茶,米,小麦等等。这些是自己急需的物资,可以确保自己族人平安度过冬天。

  他拿起一本书,那是东部军带来的书,上面写着汉字和汉人的文化。翻了几页又放下,他掀开帘子走出去,无目的走着。没有茶,米,小麦,光靠牛羊,这个冬天能够过去吗?冒顿想过带士兵去边界打劫,战事却胶着成这样。自己有兵却无力使。自己手下的蛮族将领他不指望了,这种打法可能整个蛮族就虎王能够对付。但他死了,自己杀的。东部军那边也提过对策,自己能相信吗?他们是汉人,最纯正的汉人。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东部军驻地,士兵有秩序的巡逻,站岗。在蛮族营地里,显得格格不入。冒顿请东部军帮自己训练过自己的手下,他们拒绝了这个请求。望着东部军的营地,冒顿心中烦躁不已。

  “哟,小跳,回来啦。”多多一把勾搭上才下马的跳跳,跳跳一招猴子偷桃,多多撤手并腿一拦,得意道:“呵呵,这次拦住了。”

  “小子进步不小啊。嗯?左手受伤了?”跳跳看到多多左臂上的绷带,问道。

  啐出一口,多多无谓道:“一条左手换巴伦,值了。”

  “巴伦死了?”跳跳有些惊讶,巴伦是冒顿手下大将。

  “嗯。你家先生真厉害啊。不动声色的把那些墙头草除掉,现在还设计弄死了巴伦。”多多和跳跳一起并肩走着,这里是临时营地,聚集了七千人。

  跳跳点头微笑,将自己这边的战况和多多说了。开战十多天来,双方战线越来越长,许多战斗都是在荒郊野岭打的。草原现在随时就会发生一起小规模遭遇战。这些遭遇战,死的人尸体带不回,只能留给草原的生灵去消化。

  二人来到简易的帐篷内,先生刚刚给一名酋长下达了命令,酋长带领自己一千多族人按指令离开。

  先生眼睛通红。现如今草原遍地开花的打法,可不是那么容易指挥的。一旁的空地上,放着十多具尸体,用粗布盖着,跳跳看发髻,是汉人。先生注意到跳跳的目光,开口道:“是孟飞他们。”

  “什么!”跳跳震惊,孟飞的身手不差,居然死了。

  “这是战争,什么都会发生。说说你的事情。”先生打开皮囊,饮上一口酸马奶提神。跳跳将自己这边的战况一一诉说,先生拿起一块肉干含在嘴里嚼着,手一边在地图上面移动。

  “你这次做得不错,没有放跑一个人。往南的这边出现一个漏洞,跳跳、多多,你们二人率领自己手下,立马冲过这个漏洞,配合史废物把粮食运到大营。”先生口里叼着肉干,含糊不清说完这些。

  跳跳和多多一喜,之前他们还担心战争导致蛮族过冬粮食不够问题。二人领命后,点齐人马就出发,时间宝贵,耽搁不得。待跳跳远去后,直到傍晚,营地里面陆陆续续回来十多支队伍,每支都伤亡不小。先生收拾好地图,下令移动。有些属下说还有六支队伍没有回来,希望先生能够再等一等。望着天色,先生心中知晓这些队伍是回不来了。他狠心下令营地开拔,对执意留下者一人一鞭进行驱赶,带着部队继续移动。他们走后第二天,冒顿的军队来到这空荡荡的营地,发出气愤又颓丧的喊骂。

  美人美酒美食。台州城内,一处大院,优雅的音乐响起。陈景龙是台州陈家族长,也是现如今东部有实力的家族之一。今天在他家内,聚集了其他的八大家的族长。风尽坐在上位,右边美女用胸蹭着他的手臂,左边美女喂着风尽吃佳肴。他的左手捏着美女屁股,嘴上唱着《诗经》。

  “风教主雄风不减啊。”掌管路上商道的严伟端着酒杯准备敬风尽一杯,身旁一声轻哼,严伟讪讪放下酒杯。

  “风尽,你找我们来是为了干什么?不会是看你发春吧。”王圭坐得一丝不苟,腰杆挺得笔直。掌管南部各处民兵的王圭,已经六十多岁了,他是欧阳门老门主王华的同父异母兄弟。庶出的他来到南部,靠着自己硬生生打出一个王家分脉来。

  遣退左右女子,风尽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敬前面的九位族长道:“小子来东部已经五天,今天各位来,就是看得起小子。我不爱废话,直接说,我来,是让东部太平的。至于怎么太平,就看各位了。”一口酒饮下,空杯对着各位。

  九大家主见他笑眯眯样子,面色各异。王圭、陈景龙二人一口饮下,其他的八位族长犹豫了一下,才笑着饮下。风尽是什么人,他们清楚的,不喝这杯酒,今天走不出这张门。

  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风尽接着道:“各位家主都是爽快人。之前和各位商量的事情,各位家主想明白了吗?”大战要钱,要人,要物资。这些都要靠当地的家族去协助。换掉他们太要时间精力,风尽不是喜欢麻烦的人。

  “我陈家,微末小族,承蒙您看得起。风尽教主您说什么,我陈家,支持到底。”陈景龙站起来,第一个表态,喝下面前的酒。风尽笑着陪喝一杯。

  这条狗。其他人暗骂。陈景龙是风尽以前在东部时,从人堆里面给扒拉上来的,让他从一介小兵混到这个地步,他不跟着风尽走,跟谁走?

  其他家主齐齐看向王圭。王圭闭着眼睛端坐,如镇山石一般。家主们又相互看对方,没有一人轻易伸手。他们怕风尽,不代表他们就必须依风尽的要求。

  “哎,哎,你们不能进来,风尽教主没有邀请你们。你们不准进去!”乱糟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门被推开,不速之客令九大家主面带怒气。

  虹猫带达达、狼晟睿和寒天三人闯入陈家,陈家的仆人怎能拦得住他们。三人大步走向宴会所在,推开门,九大家主震惊又微怒。虹猫笑着走进房间,说:“抱歉各位,小子虹猫不请自来,前来拜会各位家主及风尽教主。”

  见到虹猫来,风尽不感意外,他依旧坐着。陈景龙一拍桌子喝问:“虹猫,你这样擅闯民宅,是何居心!想要仗势欺人吗?”

  说完,陈家的护院纷纷拿出武器围在屋外。

  “陈家主,在下带着一颗诚心前来拜访各位家主,想要与诸位前辈结识一番,表达我对诸位的尊重,你又何必拒绝晚辈呢?”虹猫恭恭敬敬微笑着抱拳说道,“只是在下远道而来,还望家主赏一席之地给在下。”

  陈景龙没有接话,而是转头看向了风尽。倒上一杯酒,风尽端起酒杯,微笑问一句:“凭什么?”

  “凭我是虹猫。”虹猫也是笑着说,他突然动手,直向风尽袭去。陈景龙上前一跨步,挡住虹猫一掌,人却被震退三步。所有的家主对于这三步,收起了轻视之心。陈景龙的武功在东部也是不弱的,只是他不喜欢荀家。

  达达和寒天二人,拔出武器挡下门外的护院。三十多名护院,全部被放倒在地,没有一个人死,一个个倒地哀嚎。

  左手一招擒龙手抓住陈景龙右手,右手手肘挥向陈景龙太阳穴,他左手抬起挡住虹猫这一招,顺势对虹猫身上侧身撞去。这一招接下虹猫知道自己定会受内伤,松开他的手急急后退。二人又过了十多招,严伟对风尽道:“风教主,我看虹猫是够了。不就是一席座位嘛,多大点事,何必伤了和气。”

  瞥了严伟一眼,这个商人总是笑眯眯样子,风尽懒洋洋道:“加一张。”

  陈景龙收手,一挥手,仆人赶快加上席位,却不是接在其他席位后,而是风尽对面,离其他九张座位远远的地方。狼晟睿和寒天走上前,将桌子往前面移一寸。

  “侄儿,够了,再前就到我们前面了。”风尽打趣,实则是威胁。

  不强求,虹猫撩起衣摆坐下,仆人们备上和其他九家一样的菜品后全部离去,关上门。席间一片安静,没有人吃菜,也没人喝酒。风尽和虹猫两人微笑对视着,他们的微笑看得一些家主头皮发麻。

  “虹猫,你不是有话要对这几位家主说嘛,当我不存在就是。”风尽夹起一块鹿肉吃起来。

  听风尽这样说我,虹猫也不客气,端起一杯酒,起身敬面前九位家主:“晚辈初到贵地,一直不曾去拜访诸位前辈,该罚三杯。”说完,三杯酒毫不犹豫的下肚。

  有魄力。众人心中暗想。

  “日后在下将久居东部,届时,少不了各位前辈的指点帮助。”虹猫语气悠然自得,仿佛此处是他家,“如今东部,才经巨变,百业待兴。在下受狼九门主所托,来贵地叨扰。各位前辈皆是东部豪杰,名声更胜晚辈。”

  虹猫还未说完,风尽打断了他:“虹猫,因为你是七侠,所以有一张位置。坐到中间来,你凭什么?不要忘记你之前才吃了一场败仗。那些海盗还在东部里面四处转悠,随时会对百姓下手。”

  对于风尽的咄咄逼人,达达、寒天和狼晟睿听后面露不满。虹猫依旧保持微笑,他站起来施施然道:“是的,小子之前才历败仗,甚至我的好兄弟,达达的长子,也是我们七剑下一代的第一位传人,被那群贼人,害成重伤。是我的过错。”

  诚恳的认错并没有使这些家主们动容。虹猫继续说道:“我已向狼九盟主自行请罪。狼九盟主虽然没有责备,甚至将狼晟睿将军派来协助我。晚辈不慎惶恐,唯有以东部安宁来报答。”

  说到此,这些家主的面容发生变化。他们可以不在乎虹猫,但是不得不在乎狼九。东部势力的大清洗就在眼前,他们必须把握好风的动向。不然,他们是最先的打击对象,一家老小都会因此遭殃。

  “当年反贼犹在时,贼子不敢靠岸。如今,反贼不在,海盗就猖狂至此。狼九盟主很是震怒。”虹猫面带怒意道。

  “陛下有旨。”虹猫说道此处,狼晟睿上前一步大声说道,从衣袖里拿出圣旨。

  在场眼中满是震惊,众人没有想到虹猫会来这么一招。虹猫起身,和达达,寒天抱拳鞠躬。严伟立马起身,撩起衣袍毫不犹豫地跪下。而身负官职的王圭等家主,犹豫一阵后,才缓缓起身跪下。见王圭跪下,其他家主也陆续跪下。唯有风尽和陈景龙站立。

  “风尽,陈景龙还不接旨!”寒天正声呵斥道。他心中很是紧张,害怕风尽不服,惹出事端,令计划失败。

  悠哉悠哉地饮了杯酒,风尽笑眯眯摸了摸有些胡渣的下巴。狼晟睿望着风尽的笑容,脸上一滴冷汗留下。在虹猫的计划中,让风尽低头是很重要的一环。

  一声嗤笑,风尽摇摇晃晃地站起,走到虹猫前面,跪了下来,陈景龙跟在风尽身后跪下。

  虹猫没有想到风尽会跪下,有点惊讶。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跪下。

  狼晟睿念着圣旨。只听上面说东部叛乱,才将安定,仍有匪徒作乱云云。任命庄重重建东部军,狼晟睿协理。政事则是皇帝从中央派出的一名官员总辖,王圭协理。命虹猫率武林侠客协理东部军事宜。其他诸位若在东部安定过程中,有所功绩,朝廷会不记过往,论功行赏等。

  领旨后的众人坐到原位,心事各异。圣旨中,意外的没有任命虹猫总管全局。而圣旨中所说只要这次立功,对过往既往不咎,不知是不是真的。究竟是听从圣旨,拿全族的命去相信现在的朝廷?家主们犹豫不决。再看向风尽,这次圣旨中全然没有提到他,自己是否在这场宴会中还支持他呢?

  笑声传来,打破了所有人的思绪。风尽早已坐回座位,笑着调戏身旁女孩,圣旨带来的影响于他毫无约束。

  “虹猫少侠,你来,不就是为了宣个旨吧?”风尽笑道,“诸位家主一直在东部,为了东部安定做出的贡献,我相信朝廷都是知晓的,不会轻易怪罪他们。虹猫少侠从南部远道而来帮助我们,平定海上风波。特别是他仁义的侠名,大名远扬啊。相信海上那群贼子都会被他道义折服,归降于他。”

  话说完,虹猫感到席间氛围一边,除了一直端坐闭目的王圭,本来有些犹豫的家主对自己的眼神不是那么友善了。严伟也低头吃菜,没有理会自己。

  为什么?虹猫快速思索,风尽的话意味着什么?这些家主为什么对自己开始冷淡?仁义?他想到了什么,斜眼看了达达,达达面色阴沉,他也知道了。风尽这招,是在逼自己。

  仁义是把双刃剑。

  门外传来嘈杂声音,虹猫听后,心中一喜,知晓今日局势定了。


LOFTER

让兴趣,更有趣

简单随性的记录
丰富多彩的内容
让生活更加充实

下载移动端
关注最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