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COUNTER
ENCOUNTER{Billy/Sid}
我们都会对命中注定的某个人留下最深的恨与爱
00.It just happened
天气逐转十月份时,必要的保暖措施提醒会出现在每一个家庭的餐桌会议上。但凡是个高中生,都能在卫生间或教室听到抱怨,不同的语言叙述传遍这个狭窄闭合的空间,到达不同的耳朵。幸好大部分人对这类家庭琐事产物不感兴趣,这不该也不值得被划为饭后的八卦里,介于穿不上飞行夹克的那些角落学生身上实在编不出下流的后续,至少不会还有人穿着低领粉红背心和露屁股的牛仔短裤,能传出来的声音大多是得逞的嘲笑和令人作呕的、模仿父母......
ENCOUNTER{Billy/Sid}
我们都会对命中注定的某个人留下最深的恨与爱
00.It just happened
天气逐转十月份时,必要的保暖措施提醒会出现在每一个家庭的餐桌会议上。但凡是个高中生,都能在卫生间或教室听到抱怨,不同的语言叙述传遍这个狭窄闭合的空间,到达不同的耳朵。幸好大部分人对这类家庭琐事产物不感兴趣,这不该也不值得被划为饭后的八卦里,介于穿不上飞行夹克的那些角落学生身上实在编不出下流的后续,至少不会还有人穿着低领粉红背心和露屁股的牛仔短裤,能传出来的声音大多是得逞的嘲笑和令人作呕的、模仿父母教育孩子的夸张表演。
无聊。
无聊透了。Sidney想。
自从教室里的燥热被冷气替代,可笑的故事她已经听到耳朵都烂了,它们甚至有很多版本。她有时真的很想去插一嘴,告诉她的朋友们扮演欺负人的角色是青少年时期最幼稚的行为,也许你问他们怎么洗衣服,他们也只会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然后抓起厨房里的洗碗精倒在打结的内衣上。但青少年同时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对大脑发育不全的同龄朋友讲道理,哪怕是从好的角度去劝解,你也不会被认为是友好的、正确的,相反,那些骇人的拳头下一秒就能飞到你脸上加深你的黑眼圈。所以Sidney往往只是和他们坐在同一张长椅上,把脸托在掌心看对方因为听到某人的糗事而笑的东倒西歪的蠢样子(Sidney觉得这比八卦有趣),感受风把她散落的头发刮乱,然后慢慢别到耳后。
不过拒绝开口说教的原因,不止是她觉得没必要。
这个年龄的孩子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土包子,Sidney也是,虽然她曾经心里斗争过她只是喜欢穿的舒服,但最后她不得不败下阵,她和那些同伴比起来,跟公园里被揪出来参与超市大甩卖的老奶奶没区别。她的衣柜为什么那么朴素?
这样特殊的转温季,买个漂亮的外套是个再微不足道的需求。Sidney不想成为穿上贵衣服和潮牌就大肆炫耀的幼稚鬼,她只是和所有年轻人一样拥有应该被关怀询问的“外表满足需求”。
她的神秘母亲仗着自己的好皮囊自年轻就喜爱外出,涂满鲜红的嘴唇说的最多的单词就是“再见”,打扮得和名人宴会的明星如出一辙,在家里很少能找到她的身影。回忆难免涌上心头,Sidney经常想起小时候缠在妈妈身边盯着华丽的香风针织外套和珍珠耳环发呆的场景,她16岁了,正需要一个时髦的妈妈来给她指出一条穿衣之路,而不是去往她和爸爸不熟悉的影视圈逗留。
顺带一提,爸爸可以不用老是打电话过去,她真的很想告诉他被忽视的失望不会因为忙碌而消散。
可现在,她却犹豫要不要也打一通电话,让她那个让人担心的老妈买回来几件衣服,哪怕汇点生活费也行。她的老爸向来管得严,她是住在别墅里,却连基本的现金都没多少。
她不值得被塞个几百美金到钱包里么?或许更多?
Sidney决定周五就跟老妈商量这件事,她前几天刚好收到派对邀请,穿上帅气的夹克衫到别人家里大玩一场可以说是她高中以来最朴实的梦想之一。幸运的话会有男生跟她搭讪,再幸运一点他符合所有她的标准,让她摆脱电灯泡的身份。
周四的下午,她如往常迅速找到Tatum一群人的身影,他们最近抢到了固定的用餐桌,不过Sidney老是容易迷路。走过去坐在边缘的座位上,她拿起餐盘里唯一能吃的东西狠狠咬下一口。学校好像对给学生提供垃圾快餐的事很不满意,爱唠叨的家长也是,他们共同讨论好了饮食标准,把每天的饭菜记录好挂在门口的墙上,理所当然被棒球队的男生们扯下来丢到垃圾桶。“简直跟小白鼠一样!”有人这么说。
大家的盘里都有泡着菜叶的胡萝卜汤、一点都不炸的鸡胸肉和面包配小瓶超市特价牛奶,Sidney看着这些不起眼的食物被他们扔得到处都是,她对面男生眼镜框上还搭着一块蔫了的菜叶跟,如果不仔细观察,你根本发现不了那片镜片下因愤怒而生出的血丝。
“我说真的,兄弟,从农场来的小屁孩都看不上这破营养餐”Stu的胳膊敲在桌上,不停对旁边的人发表餐饮后感,他瞪大的眼珠子差点就能掉到漂浮着西红柿的汤上,丝毫不在意白色的长袖因为他剧烈的动作被溅上红色的汤汁。
“那个校长锁上门是对的”
“他如果不这么做会发生命案。我敢打赌是多人行凶!”
“报道新闻的人发现凶器是高中生沾满鲜血的拳头哈哈哈哈哈”
“你说的我要把牛奶吐出来了,哥们,那老头的血肯定又稠又黏”
Stu几个人几乎用最原始的笑声霸占了这个餐桌,女生们尴尬地用手拍他们,脸上皱着不自然的微笑,她不紧不慢地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拉上Tatum的手大步离开,来到清净的后院。
“嘿Sid,你得原谅他,他是很蠢,你了解的”
“你也了解我习惯了,tum”
“......他大概不会道歉”
“他不需要道歉,他应该担心下次去便利店会不会被劫得一干二净”Sidney忍不住对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提出犀利的评价,不过对上Tatum的眼神那一刻她就后悔了。
但Tatum没有发出难听的尖叫声,也没拿指甲划她的脸,因为她是个十足完美的好朋友。
“Sid,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我在想”
她在想什么?Sidney在心里问自己,低头看着面前人的新款匡威,还有踩在地面上自己笨重的徒步鞋,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就是有个时髦闺蜜的坏处。
但脑海里的声音催促她张嘴,不然她真的就是派对里唯一的土包子了。
好朋友的手温柔地抚上她的肩膀,一股风在她们中间盘旋。
“Sid,如果是他们太蠢让你感到困扰,我真的帮不---”
“你觉得我该给她打电话么?”Sidney喘了口大气。
说这句话太需要勇气了,真的。
“谁?给谁打电话?”
“她,我是说,我的妈妈”
“哦......Sid,这个问题很突然,我可能给不了你确切的答案。”
“没关系......”
“可是如果你想打给她,就去打吧。她是你的老妈,你不能害怕跟她说话,亲爱的。”
“你觉得她想听到我的声音么?她很久没回家了,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Sid”肩膀上的温热转移到她有些干的脸颊,Tatum的长指甲偶尔刮着她耳边的皮肤,她重新抬起头对上Tatum关心的注视,心跳慢慢缓了下来,等着对方的下一句话。“她会很开心你去询问她的状况,相信我,你们都想念彼此的声音,只管打给她!”
“不会有问题吗?”
“不会有他妈的一点问题~”
Sidney无法不喜欢好朋友俏皮的笑容和她充满力量的鼓励,她用右手盖住那只给予她勇气的手,扬起嘴角。“谢谢你,Tatum”
“所以不要觉得那些人蠢啦,虽然,他们真的蠢得要命,看在我的面子上把他们---”
“把他们当作空气,对吧女孩”
“你知道说出别人的台词超坏吗”
“哈哈哈哈,看来我以后该学心理学~”
“坏姑娘”
她们笑着打对方的屁股,听到铃声后争先恐后地跑回教室。
Sidney很庆幸晚上睡觉她只会全心全意想着给远方的女人打电话,而不是那双让她感到自卑的鞋子。那堆衣服寄过来的时候,必须也夹着几双新鞋。她想着,握紧手里的铅笔在纸上开心得飞舞,结果被老师点了名,不过她听不到同学们的笑声,她快要被喜悦填满了。
晚上她向父亲坦白了这件事,他们为此还做了好吃的牛排,一起收拾了每个房间,打算第二天把这几个月发生的种种都通过电话传达给母亲。
Sidney想她没有任何一次心情能比得上这次的期待,即使得知学校让他们学习计算机已经够让她的心脏跳出来,但她的心前所未有得滚烫,那里面装载着太多想念与爱意,真希望通话时这些爱意不会淹没她。
“我绝对会口吃,放电视节目上能笑倒一片人”她躺在床上忍不住想象。接着进入甜美的梦乡,梦里她穿着近期流行的飞行员夹克喝着汽水,和旁边的帅哥笑个不停,看刚上映的恐怖电影。
老天会给每一个有天真心灵的孩子一拳,这是Tatum某次聊天脱口而出的结论,显然这个道理也落到了Sidney头上。她放学后用她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冲到家里,换上舒服的睡衣,和父亲并排坐在沙发上等着电话那头的回音,一开始他们还颇有耐心地拨了一次又一次,还会抓起洗好的葡萄塞到嘴里安抚紧张的心情,但回应他们的始终是重复的“嘟嘟”声。Sidney不甘心她的勇气被浇冷水,尽管父亲劝她回床上休息,她嘴上还是说“再试最后一次”。
Sidney举着电话的手不住颤抖,那已经称不上是激动,也不是紧张,她竟然会感到一种背叛感。她觉得自己的脚底冰凉,因为长时间都是同一个坐姿她的下半身僵在柔软的布料上,她就像嵌在沙漠里,不能动弹,嗓子干得说不出话。
那是她的母亲,她看着自己长大,她甚至没把她养到成年,她怎么舍得狠下心丢下女儿和丈夫。
“她怎么能不接电话?”Sidney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质问。
父亲把她抱在怀里,大手抚摸她的鬓角、一点点擦干脸上的泪水,她有记忆冲到屋里前父亲在她头顶留下轻柔的一吻。
她忘了,或者说,她来不及去看父亲的眼眶有没有红肿。
周五的晚上,她睡得很沉,也没有做梦。
隔天Tatum约她去公园遛狗时被她的肿得要命的眼睛吓了一跳,又给了她一个安心的拥抱。Sidney的沮丧大概是她认为同龄人无法忍受的级别,所以除了Tatum,她没有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失落的情绪,她努力压住心底的伤心,争取不做一个敏感的土包子。
距离派对的日子只剩不到一周,很多人都急着表现自己,想在那天大展光彩,高中生的乐子就这么简单,单纯的数字成绩永远无法跟怀里火辣的啦啦队女友相比。Sidney看着周围的人不是在课堂上偷偷用手机发消息,就是在卫生间互相讨论最好的时尚单品,她实在不能承担。
太无聊了。
她可能是少数不在课堂上分心的学生,还有心思去敲学校提供的老式计算机沾灰的键盘。
她有点不想去派对了。
Tatum和Stu买了一套情侣裤,任何人都不能否认穿情侣服对高中生来说是个很俗的事,但也不能否认,他们衣服标签上的数字比其他人爸妈月薪还高。残忍的阶级对比对思想发育尚未完全的青少年来说十足有趣,优越感就是啤酒,喝多少都不够。尤其是这群蠢货。Sidney不屑于他们身上的潮牌,平时他们不会穿,可一到重要场合他们就是王子公主,默不作声地宣告派对的主人非他们莫属。他们玩的开心才使派对有意义,退一步讲,屋子里的帅哥美女都归他们。
可谁不想打扮得漂漂亮亮呢?
Sidney对自己现实的想法表示厌恶,她就像个缩头乌龟,不敢开口跟好朋友借一件像样的长裙穿,你会羞于跟长达五年的好朋友提出需求么?
是的,老天爷,站在她的立场,如果一个穿着米色毛衣和紧身七分裤的人和拥有最漂亮的金发的美女、那个美女身边还有个傻里傻气却很会打架的高个男友手拉手参加派对,没人不会大笑。
派对的前一晚,Sidney从繁忙的学业任务中抽出身,挑选了一件两年前父亲圣诞节送她的小鹿针织衫,又从一堆土里土气的长裤中拽出一条修身的喇叭裤,祈祷着把它们放在了椅子上。她还想找找有没有好看的首饰,却被父亲的敲门声打断。幸好她上了锁,不然她慌张滑稽的样子要被善良的父亲唠叨不停。
没有夹克衫,没有真命天子,她需要在十点半前回到家。不,逃回家。
Sidney敢说这是她这学期来最忐忑的一次睡眠。
派对在他们隔壁班一个富二代家举行,Sidney从别人口中得知他家比五星酒店的泳池要大上三四倍,他的父母热衷于收集古董,从小教他学钢琴但换成了电子吉他,他刚入学就交了全校最受欢迎的女生,他自己进了足球队为大学做准备,学校将近一半的人都来他家参加派对等等。
她要也这样请同学到家里玩,搞这么大阵仗,老爸会禁她一个月足。Sidney打了个寒颤,跟着Tatum下了跑车。Tatum坚决亲自接她一起来这,Stu因此很生气,他看到她们俩时从对面跺着脚,大跨步走过来拉走了自己调皮的女朋友。Sidney自动走到队伍的后面,她用双臂紧紧抱住自己,她还没展示里面的小鹿针织衫,她知道Tatum不会嘲笑她,但男生们会。她外面套着秋季专属的格纹风衣,颜色是暗红配琥珀蓝,做工也很精美,她不认为作为风衣它拿不出手。
“嘿Sidney,你把你奶奶的衣服拿来穿干什么?”队伍前面的一个男生回头指着她的风衣发出了扭曲的笑声。
“闭嘴你这个可乐罐(这个男生有次吃饭不小心被可乐罐砸瞎眼睛),那可是十年前风靡全市的款!”
“然后呢?它还是十年前的,所以我可以推断这件是Sidney从她姑妈那借来的?”
“你可真混蛋,还没有品位”Tatum推开Stu的胳膊,后者疑惑地瞪大眼睛,转头和嘲笑Sidney的男生发起牢骚。Tatum过来牵住她的手,眨眼示意她别放在心上。Sidney笑了一下,但她不得不掩饰自己的心因为那番嘲笑而刺痛的事实。
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Tatum解释说来接她前他们去披萨店吃到差点吐,那个时间段正在出售特价套餐,恰好Stu想要吃披萨。她们边走在石头铺成的林间小道上边聊着。
“我这次特意买了个收腰的牛仔长裙,它能完美凸显我的腰线,你绝对想不到,这个裙子和这个挎包要我多少钱!”
“你的一个月生活费?”
“不!整整两月!”
“天,他们可别嗨到把披萨吐你身上”
“别诅咒我了,他们吃的可是海鲜和西班牙烤肉双拼!”
“那你吃什么了?”
“白痴问题,我的肚子可收不住,我连气泡水都不敢喝”
“好吧美女,祝愿你成为今晚的主角~”
谈笑中,Sidney忘记了方才的尴尬,她很快走到了派对主人的家门口。里面放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她感觉房子的玻璃窗都在颤动,马上要破碎飘落空中。
Tatum迫不及待把她拉到客厅,屋里的灯光比外面的天空还灰暗,夹杂着迷幻的色彩投射在屋顶,这里的人都在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摆,手里的饮料不时洒在地板,Sidney险些滑倒。她们继续往里走,Tatum想要霸占最中间的位置,导致她们每迈一步都有人撞到她们的肩膀,脚底因为踩到零食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派对进行得很快,每个人穿梭在迷雾里享受放纵的自由,此起彼伏的呼声越过一扇扇门,Sidney耳边充斥着兴奋的喊叫与物体碰撞的声音,温度随着肾上腺素不断提升,她热得忍不住拉开衣服的领口。
Tatum终于找到了她的‘高地’,脱下黑色的西装外套露出了她优美的天鹅颈,雪白细腻的皮肤顺着流畅的线条一路往下看是被牛仔布料遮挡的锁骨。她还化了很亮眼的棕系妆容。
“哇,你可真迷人......我要考虑逃走了”Sidney机械地活动她的下巴防止它掉下来。
“谢谢恭维我的好朋友,我确实很美,可惜这里卧室不多,Stu休想跟我上床。你确定还穿着这个风衣?”Tatum作势要扒她的衣服。
“哦不不不,我自己脱”
“可别跟我说里面没穿”
“玩笑不错,美女”Sidney露出略带窘迫的笑容,她的上衣领口被她抓的有些凌乱,她笨拙地整理好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厚重的风衣脱了下来。她抿着嘴等待好友的回应,但她们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但Tatum是个热心肠的女孩。
“这很可爱!”
“谢谢,我真的不知道该选什么穿好”
“不,它很适合你!你看起来就像平安夜可爱的毛茸茸玩偶!”
Sidney耸了耸肩,她必须认可好友的说法。真的逃走可太逊了。她想开口让Tatum找男朋友去玩,自己一个人在房子里转转,突然巨大的声响从楼上传来,‘哄’地震荡着。她们开玩笑说希望不是哪个傻瓜砸碎了古董,也有可能是两个饥渴难耐的情侣把床震塌了,然后Sidney眼睁睁看着好友被男友拉走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Stu的口水都快留到她胸上了。她嫌弃地摇摇头。
上一周她还在幻想自己游走于派对之中做个酷女孩,这会她只是个看起来跟某个偷偷溜出来玩的高中生的妈妈一样的透明人,引来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和警觉。糟糕透了。她的失望再次涌上心头,带着她走到灰暗的角落。如果她打通了电话,这个夜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至少对她来说。她沉浸于负面情绪中,根本没听到不远处的争吵声。人群象征性地朝那面扩散,Sidney只觉得松了一口气。她没吃什么披萨,却有吐的冲动。
还有一些同她一样的边缘人躲在这个安全地带,手里握着饮料和麦克风唱着跑调的旋律,瘫在沙发上的则来回争着遥控器换台,不时有人被踹到地上。
Sidney的失望转化成了疲惫,她靠在墙上往窗外望,发现房子后面竟然有一条小溪,草坪幽暗的绿在夜空下反光地亮,她的眼睛被莫名抓住了。Sidney穿过人群,打开后门来到了外面。清新的空气钻进她的鼻孔来到胃部,她调节着呼吸、将手轻轻按在胸口,试着清除那股恶心。迈出脚,踢到空中,再让脚飞回到地面,她就这么走着,靠近了距小溪的一米处。
专注的反面就是大意,她完全没注意脚边躺着一个人。
“这群混蛋,差点把我的夹克扯烂”一个沙哑的低音从脚边升上来。
“哦老天!”Sidney吓得直接跳了起来,不过没踩到声音源头的脸上。她惊讶地盯着旁边衣服上布满脚印的人,她头一次见嘴角破这么大哥口的家伙,挂着新鲜的血。
“如果你是来赠送我又一拳的,赶快动手,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有个伙伴被掐死在后院”
“你,没事吧?”Sidney蹲下来担心地问。他看起来真的不好。
“原来你不是......我没事,不过确实被胖揍了一顿”
“是谁把你打得这么重?”
“你相信么,邀请我来参加派对的人刚见我不到一分钟就拿拳头砸我”
“你是说,你被邀请来挨了一顿揍?”Sidney没有思考便脱口而出,她恨不得把自己埋土里,怀疑是不是这个针织衫让她变得如此没有眼力见和同理心,比邻居家的幼儿园小孩的嘴还笨。
“......这么说不算错”男生从躺着的姿势中起身,他困难地用胳膊肘支撑自己,Sid不晓得自己该不该搭把手,但他利索地直起腰板坐在了草坪上,扭动筋骨好像被胖揍的人不是他。他可能会给面前这个不识相的‘老妈子’来一拳!
他的眼神聚焦到了她的针织衫。
老天,轮到她被对方的眼神胖揍一顿了。但愿他别笑太大声。
“这不是小鹿斑比,但它很可爱”男生对她说道。
“哦!对.....这是我母亲送我的圣诞礼物,看起来很温暖,不对、它......好吧,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感谢上帝让我挨一顿打看到温暖”男生面无表情地说着,这让Sid更尴尬了,她像个赤裸裸的乖巧白痴。她干咳了几声,在空气中回荡得明显,她马上又闭上嘴。她蹲着,他坐着,他们看着彼此。
“你叫什么名字?小鹿女孩”
“Sidney,叫我Sidney就行”
“Sidney....很好听”
“那你呢?其实你不愿意透露给我也无--”
“Billy”
“哦....酷”
“是么?有时候我在想它是不是太单调了”Billy笑着回应她,他的语气自然又大方,这降低了她的警惕。就在他们交换名字的瞬间,她猛然注意到他身上那件宽松的飞行夹克,绣着哥特字母的背面仿佛跟他本人的气质一样,张扬又收敛。
“我喜欢你的夹克,它非常酷”
“你好像很喜欢用‘酷’这个字眼”
“不!我是说真的,它让人看起来自信,你穿着很帅”
Sidney害羞地缩回下巴,她发自内心地说出了这句称赞。Billy的五官立体得可以和荧幕当红男星相媲美,他尊重的语气也超乎她的预期,他还披着自己梦寐以求的夹克!她习惯周围那群蠢货男性的存在,没人教她怎么和好看的男生说话、聊天。他们都不认识!
“你也很可爱,你看起来很温柔,Sid,不知道我能不能这样称呼”
“当然可以!哈哈,大部分人会觉得这衣服很老土...”
“出现在这个王八蛋的派对上确实不合适”听到这,Sidney紧张地扣住自己的手指,它在外面受冻变得冰冷。“不过,很有心意”
Billy说完不再看着她,转而去看对面静静流淌的小溪。他的侧脸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冷峻、犀利。
Sidney觉得自己需要再说点什么,她也坐下来,去看那条小溪,不过隔着点距离。她清楚这是必要的社交礼仪。
“青少年揍人是不分地点场合的,他们看心情抓个倒霉蛋来发泄”说完她停顿想知道对方如何作答,但没有回应。
“这些人其实大部分都有家庭的创伤,你懂的,这太普遍了,他们脾气暴躁极易失控,喜欢比拼自己的身世,我就见过不少”说到这Billy发出了短暂的‘嗯’。
她有些得意地继续下去。“他们的心会被家庭创伤牵动,简单来说,他们有种病,所以尽量远离就好了....和这种人染上关系会很麻烦的,就、比方说,你被他们揍了一顿...”
但Billy没有赞同她的观点,他好像突然被点开了某种开关,转头怒视着她,先前的友好顿时烟消云散。他也许是想大声辱骂她,反驳她片面的看法,他最终把头转回,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我觉得你该走了”
该死,她就是个蠢货!Sidney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敲烂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不舍与这个陌生人再见,可能是她感到了愧疚。但理智告诉她待下去会更糟糕。她落荒而逃,跑到房子里寻找好友的身影。
她不仅是个穿针织衫来毁气氛的白痴,还不懂得适可而止,她以为自己说的越多就能拉近距离,可她连试探都不会,她可能误会了他们打架的动机,她还下定论说他们有病!
Sidney的气息紊乱,她深知在派对喊别人的名字和傻子没区别,她只好穿梭于人群眯眼寻找Tatum。她听到了Tatum在客厅愉快的呼声,赶忙跑进去。Tatum正在和几个男生喝酒,Stu拉着脸靠在一个花瓶上(Sidney分辨不清,它长得比较像花瓶),看着女朋友晃她的胸和腰喝了一杯又一杯。
“她醉了?”Sidney拉高嗓门问Stu。
“不,她现在很嗨”
“......我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Sidney才不会说自己是在询问后院夹克帅哥的事。
她被身后一只手拽过去,重心不稳导致她尖叫。“嘿!Sid!你去哪了?你错过太多好玩的了!”她认出眼前红扑扑的女孩是Tatum。她醉得稀烂,一闻就是果酒掺杂葡萄酒的怪味。“Tatum你醉了”
“我没有!我在和大家游戏~你觉得他们之中会有人献出初吻给我么?”
“这可不是好主意,Stu是傻子不代表他不会发飙”
“关键的、不是、输赢”Tatum根本就是自言自语。
“是什么?”
“是Stu的床技太他妈的垃圾了!你说,他明明长得那么高....”Tatum拽住她的袖口噘着嘴,连眼睛都睁不开。Sidney不知道能不能扛动对方走到沙发。她没功夫关心Stu有没有和人打架。
“我还没告诉你呢~”Tatum呼出的热气打在她侧颈,痒痒的。
“什么?”
“他们跟发了疯似的、打他,你要是也在场、的话,超精彩......因为他长得最帅,那群女的拿胸一直蹭他,哈!他竟然没反应!”
“你说的是--”
“帅哥,万岁!帅哥!我要把他的电话拿到手~”
“.......Billy?”Sidney小心翼翼地说出这个名字,Tatum诧异地半张着嘴定在原地。
“你认识他?”
“不,我不认识他。我只是去后院散心,发现他脸上挂彩...我鞋底离他的脸只有两厘米”
“你要到电话号码没?”
“老天爷,我穿着小鹿针织衫诶!”
“也许他有超乎常人的情趣?”
“......我们只是交换了名字,就这么简单。我好像还把他惹怒了”Sidney心虚地摇头,她看了眼手表,半个小时后她就得回家了。她没信心跟好朋友争帅哥,何况还有其他极具威慑力的胸部!可怜的Stu,也许明天就被Tatum甩了。
Tatum抚平她起褶的裙摆,砸吧嘴回忆酒精的香甜,视线模糊。她似乎也在酝酿新的话题。
“Sid,他很不一样.....他不会随便朝女生吹口哨,也不是用武力解决纠纷的一根筋”
“你喜欢他?”Sidney呢喃到。
“.....不如我们去跳舞吧?”Tatum拒绝回答她,试图打破僵局,她屁股都没坐热又被拉了起来。Sidney安静地和她移动到舞池,抛下烦恼,举起双臂附和着音乐。她后来没出一点差错,也没踩到别人的脚,全身心投入疯狂的诱惑中。
接下来的日子里Sidney尽量不去谈那晚的事,她在学校见到Tatum的次数比叹气的次数还多,没理由找不痛快。Tatum课间经常找她分享班级的趣事,还有她复杂交际圈的奇葩‘新闻’,放学后她们则会挑选一家咖啡店写作业、沐浴日光,吃蛋糕奖励自己一天的劳苦。
转折发生在Stu宣布餐桌小队加入新成员的上午。Sidney欣然接受,她无所谓多个人挤凳子,其他成员却感到了冒犯。他们个个脾气暴躁,没有耐心和新人打交道。你喜欢开车过马路时被一只狗拦住么?
Stu保证不会添负担,用一星期的可乐堵住了他们的嘴。
Sidney背对门口坐着,发着呆咀嚼热乎的培根,里面的汁烫到了她脆弱的口腔,她忍住没吐掉,丝毫没有发觉她正前方有个陌生面孔将好奇的瞳孔聚焦于她的额头。隐约间Tatum杵了下她的肩膀,她皱眉问怎么了。
“嘿,Sid”熟悉的声线悬浮在空中。
大家不约而同转头看着她,而她愣了神,不敢相信Billy就是那个新成员。尴尬的小溪场景历历在目,她大概是在座唯一戳痛他的人。Stu疑惑地歪头,撕开吸管的塑料包装插到牛奶里。Billy深色的眼眸出奇温柔地瞥向她的左手,“你手指上沾着沙拉酱”,他好心提醒。他仿佛忘记了她的越界举动。
“你们认识?”
“哇哦,书呆子和超人气校园男生的相遇~”
Sidney懒得理会这些幼稚鬼。她马上擦掉沙拉酱用嘴型表示感谢。
她宁可幻想妈妈明天就站在家门口也没设想过和Billy再次相遇。他穿着宜家秋季卫衣的基础灰色款,搭配宽松的运动裤,和一双崭新的耐克球鞋。没有脚印,但淤青还在。吃完饭她得和他道歉,为她的自作主张。
“Stu和我在加州认识,他比我先来到这,我刚办完转学手续不久。”Billy向他们解释道,眼睛仍锁住她。她让他回想起谁?他的前女友?
“哥们我很同情你,他们下手真狠”
“我们过去观战的时候你整个人就像被踹到地板里一样”
“嘿,说话小心点”
“你很厉害!我以为你会被送到医院”
“那几个妞的胸谁的触感好?”
餐桌上的男生们推搡着胳膊抢着跟他说话,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在要世界巨星的亲笔签名。Billy认真巧妙地回答了他们的刁钻问题,他散发出绅士气质,Sidney不禁雀跃她能看出来。可她同时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加入傻子军团。
Tatum隔着他们高大的身躯对Sidney微笑,并发送了几条讯息。Sidney这下彻底明白前者的反常出于怂恿她交男朋友的目的。消息的每一个字母都在鼓动她抓住帅哥,伴着连串的叹号。Sidney没有衍生过类似的想法,可内心生长了按捺不住的萌芽,她是害怕去尝试么?
无论如何,上一次的意外得先翻篇。
Sidney把手掌摊开整齐地放在大腿上,用仅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开口。“Billy,Emmm,我在想,我们放学后可以聊聊...”她眼神不确定地游走。
Billy夸张地做了个意外的鬼脸,他的眉毛生动地飞跃成倒八字型,拱起几条细长的抬头纹。“我以为我们会结束上次的不快,Sidney小姐。”他用不让她难堪的语气为那晚的偶遇画下句号。“你想跟我聊什么?”
“额,其实是我欠你的一个道歉”
“哦?我有表现出很生气么?”
“不,不是,是我冒犯了你”
她担心地在桌下扣手指,大拇指的倒刺因为大意被扯掉。她悄悄发出‘嘶--’声。Sidney在努力摆脱困境,她想创造一个延续他们关系的机会。等待Billy的许可证。
“好吧,也许是个好主意”他同意了。
Sidney高兴地搓了搓手,无视其他人不明状况的表情,埋头继续专心吃她的午餐。她就像承受暴风雨洗礼在海上颠簸的船,上方的天空渐渐拨开了迷雾,击退了大雨,迎来明媚的阳光和宁静。
最后一堂课的铃声才发出一个音节,Sidney就收拾完毕了。她计划单上事情众多繁杂,抢音像店刚上新却限量的乐队CD、整理数学课的笔记、陪Tatum逛首饰店,头条是跟Billy道歉,或许,进一步跟他成为朋友。
但愿Billy别提出过分的条件。她祈祷。
他们约在小队放学后经常聚集的喷泉池,Sidney早早就到了。‘哗哗’的水流声在她左右耳进出,她眺望十米外金黄漫天的枫叶林,Billy从后方过来敲敲她的肩膀。
“哦,嘿,你来了”
“难道我该瞒着你溜走?”他真是幽默得让人无言以对,Sidney想。
“即使你溜走也会返回来,直觉告诉我”
“哇哦,你可几乎看透我了,女士”Billy逗趣地说。
他们并排坐在粗糙的喷泉池大理石台面,侧身对着。Sidney又把手平摊在腿上,这个动作一定程度上给予了她安全感。她本来想直视Billy,让自己看起来态度诚恳,从而建立平等的相处模式,可他英俊的五官很坏事,总在不经意间令她分心,一根细微的绒毛也是。她只好将目光锁定在池中的某个硬币。
硬币带来好运。
“我很抱歉在根本不了解你的情况下说那些话,并不是我想针对你或打你的人,我的大脑...它给我提示,我就施行了....可你看起来很愤怒,是我的话伤到你的心了么?”Sidney吐出所有心声,紧张地瞥Billy。可Billy只是微笑。
“你不用自责,是我这个人疑心重,容易被语言中伤”
他没否定被自己的话刺痛了心。Sidney的心脏漏了一拍。
“你没目睹全程,当然没必要,所以你说的再主观也与我无关”Billy缓慢地解释。起先他想报复,他本来可以放手一切在派对里放纵,直到某个大胸女生隐晦地蹭他、摸他,她一根筋的富二代男友在家里丢尽面子对他实施暴力洗礼,他无奈地趴在地上,像个沙袋承受力度要命的拳头,要不是他主动退场,那群混账会把他当成垃圾丢到马路上。不甘升级时Sidney制止了他,她闯入他的世界。
“那,你算是,接受我的道歉了么...?”
“Sid,我本身也没放在心上”亲昵的称呼安抚了她。Sidney豁然地笑出声,犹豫地伸出手。
“重新认识一下?Billy?”
白天转瞬即逝,黄昏的余晕零散打在他线条分明的侧脸,柔和了硬朗化成温柔的水彩画,涂着橘黄与耀眼的黑,深深刻在她脑海的记忆殿堂,永远无法散去。她的心因此动摇不能自已,却坚定地对上他明亮的瞳孔。
“我的荣幸”
作者的一些bb:前几天看了惊声尖叫1这个电影,被Billy的演技迷到了,还有他和Sidney之间有趣的化学反应,都让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虽然电影里Billy试图杀死自己善良的女友,但他也应该想到她无比的聪明与勇敢,被反杀的剧情也很喜闻乐见。不过我想为他们创造一个独特的故事,也许Sidney在母亲去世前后性格发生巨大的变化,她可能之前是个比较腼腆懂事的女生,意外与有因家庭问题而心理缺陷的Billy相遇。当然我不会更改剧情的基本内容,只是想脑补他们初期相识相爱的过程,赋予甜甜的恋爱~最后我会还原电影的内容,写他们相杀的故事,这之中人物的性格特点会徐徐渐进地改变,感情也是。
希望同样磕Billy和Sidney的大家喜欢,和我互动!
【roman/sidney】下水道的老鼠
一键查询我的精神状态。
洛杉矶是一个充满谎言的地方,白天的时候它艳阳高照、光鲜亮丽,像是一切美好和美好的聚集之地,吸引无数愚蠢的年轻人到这座城市来“碰碰运气”,可好运从不轻易降临,大多人都只能带着一腔的失望狼狈而归,要不然就是在黄昏时分转身投入这座城市的阴暗面,与流浪汉、无家可归者、瘾君子还有污水下的过街老鼠相依为伴。
很少有人能够看到这肮脏污秽的角落,就像生活在伍兹伯勒镇的富裕而幸福的家庭里的sidney•Prescott这辈子都不曾踏足过这个地方,不知道生活在这里就如同生活在地狱一样。
只有在夜晚降临,都市的霓虹灯都亮起至极,污水下害虫们才会蠢蠢欲动着浮出水面,来到聚...
一键查询我的精神状态。
洛杉矶是一个充满谎言的地方,白天的时候它艳阳高照、光鲜亮丽,像是一切美好和美好的聚集之地,吸引无数愚蠢的年轻人到这座城市来“碰碰运气”,可好运从不轻易降临,大多人都只能带着一腔的失望狼狈而归,要不然就是在黄昏时分转身投入这座城市的阴暗面,与流浪汉、无家可归者、瘾君子还有污水下的过街老鼠相依为伴。
很少有人能够看到这肮脏污秽的角落,就像生活在伍兹伯勒镇的富裕而幸福的家庭里的sidney•Prescott这辈子都不曾踏足过这个地方,不知道生活在这里就如同生活在地狱一样。
只有在夜晚降临,都市的霓虹灯都亮起至极,污水下害虫们才会蠢蠢欲动着浮出水面,来到聚光灯之下。
Roman•bridge就是在这座虚伪的都市的下水道里的长大的一条害虫,远离阳光鲜花,还有一切美好,永远地在阴暗潮湿的贫民窟里与老鼠为伍。
可roman讨厌老鼠,吱吱叫的,无处不在的,肮脏的老鼠。他也讨厌狗和猫还有其他的一切动物——猫和狗不是牛和猪,不能被做成食物果腹,有的时候他们甚至会跟人类抢吃的,当然,roman知道,在很多狗被贝弗利山庄的那些金发大胸的蠢女人所收养,穿着专门订制的衣服,吃着昂贵的饲料,每天什么都不用干,像它愚蠢的主人一样,可贫民窟的狗并不值钱,也没人想要。
老鼠这种生物,总是躲在暗处轱辘地转着丑陋的眼睛,紧盯着他人吃剩的食物不放,在无人的时候冒出来,又悄无声息地逃走,你永远也没办法彻底地驱逐它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其杀死。
Roman还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杀死老鼠是在他3岁那年。他蹲在街头的垃圾桶边,餐厅用的大型垃圾桶完美地遮挡住了他瘦小的身体,垃圾发出的恶臭味死死地压在他的头顶上方,让人窒息,可他丝毫不在意,他唯一在乎的,只有他手里握着的那只老鼠——那只即将死去的消瘦的老鼠。
Roman曾经听人说过,动物是通灵性的,能够像人类一样感知危险,有时甚至比人类还要敏锐。可roman不在乎也不相信这些。在杀死那只老鼠之前,他用自己那双脏兮兮的手轻轻地抚摸过老鼠的头和身体,想象着自己身在一间白色或者红棕色的屋子的院子里,轻抚着自己和妈妈养的狗,一只白色的,被打理的干干净净的狗,妈妈就在他的不远处,温柔地微笑着看着他,温暖的阳光洒在她那张美丽的面孔上,她看起来是如此的温柔——那是他的妈妈,他所挚爱的,也深爱着他的妈妈。
掌心的老鼠吱了一声,接着一阵痛意传达到了大脑神经,将roman从梦境中唤醒。他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松开手,老鼠便趁着这个机会快速而敏捷地从他的手中跳下,溜走。
只可惜,roman的动作比它更加迅速,体积也比它更大。他伸出手,再一次抓住那只让人恶心的老鼠。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用那把不知道谁丢到垃圾桶里的餐刀割开了它的喉咙,刺穿了它的身体,将它的心肺器官等全都挖了出来,他甚至没有费什么力气,只是轻轻地一划,那只老鼠就断了气,血液不够将整把刀都染成红色,只有一小部分刀刃沾上了血,快的让他甚至来不及去捕捉杀死老鼠的感受就已经全部结束了。
他感到有些失望。
不该是这样的——这太迅速的。他应该再多抓几只老鼠,把它们放在一起,在它们的注视下,一个一个地杀死他们——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
尽管roman从没去电影院看过电影。他只偷偷地,在街尾那家又小又脏的影碟出租店门口通过一台小电视机看过带有大量色情镜头的恐怖影片,而且还没看一会儿就被赶走了。
可他想,他还是很喜欢电影。
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拍摄一部电影——他的电影,就像他知道,他天生就是干这个的一样的。
他知道,他会拍摄一部恐怖片。
小的时候,roman经常会做梦,梦见很多好的不好的,他不曾亲身去过的地方。他会梦见金光闪闪的星光大道,他和母亲一起,在无数的闪光灯下在地上签下姓名,roman•bridge;有时,他也会梦到一片麦田,那些麦田长得很高,稻子几乎要将他吞没,正午刺目的阳光让他的眼睛发痛,他只能勉强地眯着眼睛寻找方向,在迷迷糊糊间,他瞧见了母亲的背影,她远远地看着她,美丽、温柔,却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不管他怎样尖叫,怎样呼喊她为母亲,怎样向她寻求帮助,她都不曾像她走来,也不允许他过去;还有的时候,他会梦到一个派对,一个无比热闹的派对,一些年轻又愚蠢的年轻人尽情地享受没有家长的夜晚,全心全意地投入在音乐、酒精和大麻之中,有的人仅仅来寻找短暂的乐子,也有的人,在这一晚中犯下一声的不可逆转的错误。而他,roman•bridge并不属于这场派对,可他就站在这场派对的正中心,隐藏在一件黑袍和一个白色鬼面之下,手持着利刀,随时准备大开杀戒,用鲜血来将他的电影推向高潮。
他总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不,不会有这场戏的。他想。在他的电影里,不会有挤满了愚蠢的高中生的派对,那太老套了,他们要有点创新,要更加成熟一点——电影制片厂怎么样?他要将好戏留在最后,在主角临死之际才摘下鬼面——一个理所当然的,又出人意料的角色,然后全剧终,电影就此结束,直到续作开拍。
电影总是这样的。
但是有时,他也想,若是换一种走向,某种更温馨的完美剧情也不错——被抛弃的孩子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敲响了母亲的家门,多年未见的母子相拥而泣,受尽苦难,被苦难的过往所困的母子终于和解,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观众总是爱这种阖家欢乐的剧情。
然而,事实证明,电影永远是电影,阖家欢乐的完美剧情只是编剧们的臆想,不会出现在现实中,更加不会出现在脏老鼠Roman•bridge的电影里。
当Roman•bridge满怀希望地敲响那栋高大的白色屋子时,来应门的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已经远远抛开了过去,迎来新生的女人,Maureen•Prescott,而不是那个曾在好莱坞初露头角又被无情伤害和抛弃的rina•reynolds,他的母亲。
在听闻他的来历之后,Maureen那张美丽的脸忽然变得惊恐失措,她显然回忆起了什么,表情一度有些扭曲,她再也不是那个优雅的女人,失控地冲着他大吼大叫,拒绝承认他是她的儿子,要求他离开她的房子。
Roman想让她冷静下来,想让她不再那样歇斯底里,可每当他前进一步,她便后退一步,尖叫着要他走,不允许他靠近她,就像过去无数次在她梦境里的画面一样。
也像是电影里的情节一般,车道上汽车熄火的声音传了进来,Maureen突然冷静了下来,她飞快地擦去脸上的泪水,惊慌地朝roman走来,推搡着他从后门离开,像对待一个不可见人的情人。
她隔着小小的门缝最后一次祈求地望着他,要求他不要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她已经不再是rina•reynolds了,她现在是Maureen•Prescott,她没有儿子,她只有一个女儿sidney•Prescott。
在门被关上之前,roman看到了Maureen的儿子,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sidney•Prescott那张稚嫩但美丽的面孔,听到了她甜美的声音,询问母亲刚刚谁在屋子里。
“没有人。”Maureen•Prescott这样回答,声音冷酷又无情。
愤怒在这一刻突然袭击了roman,甚至遮盖住了失望和心痛,爱意转瞬就变成了浓烈的恨意,就像在比弗利山庄的不远处就是skid row一样。忽然,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洛杉矶的下水道,往昔的阴影重新找上了他,自己仿佛还是那个躲在角落和纸箱下终日与老鼠相伴的怪物roman,伍兹伯勒镇的阳光和洛杉矶的碧海蓝天都与他毫不相关,永远也不会属于他。
他知道,现在,他必须开始拍摄他的电影了。
但只可惜,rina•reynolds,他亲爱的母亲,不能出演他的电影的女主角了,他必须得为自己找一个新的女主角。
他觉得,他的妹妹sidney•Prescott会是一个很好的女主角。
Sidney很年轻,聪明又美丽,还很机灵,并且有演戏天赋,她被鲜花、糖果还有其它的一切美好所包围,每天上学、放学,参加派对,结交跟她一样漂亮的朋友,还有一个愚蠢又年轻的男朋友,是臭水里的roman一辈子也触不可及的人。
他曾数次站在她的床边悄无声息地走进她的房间——非常普通的,典型的少女的房间,站在她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任凭嫉妒像冷风一样钻进他的身体里,要将他抽皮剥骨。有那么几次,sidney差一点就发现了他,但她实在太累了,也太过相信家里的安全,忘记了去查看一下床下和衣柜,转过身再次投入睡梦的怀抱。
没有关系。他告诉自己,他马上就要开拍他的电影了,他是制片人,是编剧,是导演,拥有最终的剪辑权。
他也知道,sidney会是他最好的电影女主角,他们会一起完成这部伟大的作品。
等到电影大结局的时候,他会正式掀开鬼面与她相见,告诉她关于母亲,关于她,还有关于他的电影的一切。
他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Roman•bridge披上了死神的黑袍,戴上了鬼脸面具。
电影正式开拍。你准备好了吗?sidney?
下水道的老鼠已经准备好成为新电影的主角了。
—— END ——
在恐怖片里认真磕cp我是不是搞错了点什么
真的就很!上!头!
不管是1里的Billy/sidney还是3里的Roman/sidney真的都戳我的点!!
Billy/sidney先不说颜值,这种相爱相杀,灵魂纠缠的设定就很戳我。不管是对于Billy而言还是对于sidney而言,不管是出于爱还是出于恨,彼此都是刻在灵魂里的存在,像一缕烟,悄无声息地是缠绕着。
看2的时候真的有一种sidney忘不掉Billy的感觉。不提2的Derek和Billy在长相上的相似(这方面感觉是导演在故弄玄虚),感觉上就是,sidney真的还忘不了Billy, 哪怕她知道他是一个疯子,他恨她入骨,他杀了那么多人,他曾经用刀抵着她的脖子...
真的就很!上!头!
不管是1里的Billy/sidney还是3里的Roman/sidney真的都戳我的点!!
Billy/sidney先不说颜值,这种相爱相杀,灵魂纠缠的设定就很戳我。不管是对于Billy而言还是对于sidney而言,不管是出于爱还是出于恨,彼此都是刻在灵魂里的存在,像一缕烟,悄无声息地是缠绕着。
看2的时候真的有一种sidney忘不掉Billy的感觉。不提2的Derek和Billy在长相上的相似(这方面感觉是导演在故弄玄虚),感觉上就是,sidney真的还忘不了Billy, 哪怕她知道他是一个疯子,他恨她入骨,他杀了那么多人,他曾经用刀抵着她的脖子,用枪指着她,甚至,他可能不曾真的爱过她,可她还是没有办法忘记他。作为一个正常人来说,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你曾经的恐怖经历、想要杀你的人和你所杀死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人总是很难忘掉第一个。而Billy,就是sidney的第一个——她的第一个性爱对象,第一个要杀她的人,以及,她第一个亲手杀死的人。
而在3里,sidney走进制片厂,“回到她的房间”,那明明是她的房间,她长大的地方,承载着她那么多的回忆,可她最先想起的,还是Billy曾经爬窗进过她的房间的事,她坐在床上回忆,仍然能够清楚地想起他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
她怎么可能忘得了。
而对于Billy而言,对sidney的感受肯定是恨大过一切的。他是一个精神变态,一个疯子,一个反社会,他可能没有太多甚至是完全没有感知情感的能力,杀人对他而言可能是宣泄,是享乐,绝不会是负担。
作为连环杀手,电影里其实没有特别地表现出他的取向,除了主线sidney这一点之外(也许金发也是一点,2里的妈妈也是金发),那些受害者对他而言可能是没有意义的,只是单纯地杀戮而已或者是一种针对sidney的恐吓,真正对他而言有意义的,是sidney,sidney是她唯一的目标,我想也是唯一能够给他带来快感的目标。
如果电影是不同的结局,如果Billy真的杀死了sidney,而他活下来了,他的杀手生涯会就此结束吗?他往后会挑选什么样的受害者呢?他是否会感到空虚?他是否会在杀死其他人的时候想起sidney,是否像把对sidney的妈妈的恨移情到sidney身上那样,在其她人的身上寻找sidney的影子?
我想,是会的。
于Billy而言,sidney也是深入骨髓的存在。爱也好恨也好,sidney始终都是特殊的。哪怕他是一个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变态杀手,哪怕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疯子,他不懂爱,也自觉不爱她,可她仍旧是特殊的,唯一一个有着意义的存在——谁能说这份特殊没有爱的成分呢,谁说恨不是爱的一种呢?
sidney和Billy,他们两个,是注定要彼此纠缠的,不管是谁幸存,另一方余生都很难再成活了。疯子Billy在失去目标和意义之后,会怎样继续呢?而正常人sidney——Billy真的让她从此再也没发成活,她没法再去爱,哪怕她努力地想去爱,但目光里总是带着警惕,哪怕Derek真的很好,会跟她说一万遍爱,会跟她发誓自己永远也不会伤害她,甚至会违背规矩把自己名字的项链送给她,她也依旧没法百分之一百地信任他——他总会让她想起Billy。她没法再信任任何人。
Billy死了,但他的灵魂仍在,他的影响仍在,在sidney的脑海里,在她的生活里,在每一个小细节里,往后,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让她想起他。
而3里的Roman/sidney,有一说一,我这该死的颜狗属性啊,我看3的时候一直以为或者说是希望kincaid才是凶手来着的(捂脸
恨总是一切的动机,也是一切的开头。
Roman对sidney,比起恨,应该更多的是嫉妒吧,就像他说的那样,sidney的一切都该是他的,她的妈妈,她的生活,她的名气,她的一切。他恨抛弃他,不接受他的妈妈,也恨她明明两个都是她的孩子,她却只爱sidney,只将sidney当作自己的孩子——他大半辈子都在寻找她,哪怕她不认他,也仍然叫她妈妈。
也仍然,把sidney当作妹妹。
他不提sidney的父亲,因为他不是他的父亲,可是他仍然把sidney当作妹妹,无论如何,他们之间始终都存在着血缘关系——这个世界上最奇妙也最微妙的东西。
说实话,Roman的身份揭穿后,我居然有一种,sidney是能够反杀所有凶手的主角是有道理的的感觉——同母异父的哥哥是疯批杀手,前男友也是疯批杀手,4里的侄女更是连自己亲妈都能鲨的疯批,谁能不说这一家的基因真的是有点东西呢。所以,Roman说,他是世界上的另一个sidney是有道理的。
在这一系列事情开始之前,我想,Roman其实是一直在关注着sidney的。为了筹备也好,为了其他的任何原因也好,他总是无声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看着她的,看着她过着她的校园生活,跟其他的同龄人一样出去约会、参加派对,直到她遇到Billy,直到妈妈死去,她的人生开始天翻地覆地转变——否则,他怎么会那么地了解她呢?
连环杀手们总是会把自己的错过推给童年,因为童年的不幸导致他们人生走偏,导致他们变得极端,而他们最初的动机总是“缺少母亲的关爱”,Billy是,Roman也是。Roman是缺爱的人,尤其缺乏母爱和一个健全的家庭,他满怀希望地找到母亲,在恨意吞噬掉他之前,我想他怀抱的是强烈的爱意。
那么,在他将恨意转移到sidney身上之前,他是否也曾经对sidney,自己同母异父的过着他所羡慕的人生的小妹妹抱有过爱意呢?
无从得知。
所以同人女才可以磕!!骨科+爱恨纠缠还有比这更好磕的吗?!尤其是3还有变声这个设定,我真的脑了一个在妈妈死后Roman通过变音折磨或者安慰sidney的脑洞,如果不是后来说Roman是四年前才找到sidney的的话(这里感觉是剧情bug了,按理说的1和3的时间线跨度挺长的,妈妈在1开始前两年就死了,Roman不可能是四年前才找到妈妈的的),我都脑一个他在sidney小的时候就通过变音的方式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的脑洞了。
不管是恨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有血缘关系这一点,他们就注定被捆绑在一起了。
总而言之就是:《关于我在恐怖片里磕cp这件事》以及《在恐怖片里认真磕cp我是不是搞错了点什么》(狗头
以及:不管是Billy/sidney还是roman/sidney这种CP的关系模式什么的,都仅限于影视剧啊!!!现实中不要真的存在这种变态啊!!!!千万不要代入到现实啊!!!现实万一真的很不幸遇到了,赶紧跑打110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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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四十分上传了新视频
鬼面乙女
十一,
当你真的做一次坏人时,手不停颤抖,内心在疯狂咒骂自己龌龊,为了自己去伤害别人。那些可怜人不仅被精神疾病折磨,本来就脆弱的濒临崩溃,还要遭受你的欺凌压迫。
虽然那些别人听不到...
十一,
当你真的做一次坏人时,手不停颤抖,内心在疯狂咒骂自己龌龊,为了自己去伤害别人。那些可怜人不仅被精神疾病折磨,本来就脆弱的濒临崩溃,还要遭受你的欺凌压迫。
虽然那些别人听不到的咒骂声几乎震聋你的耳膜,可总有一道略带嘲讽嗓音低声笑着,重复质问着你。
其实你,很爽吧?发泄那些压力和恐惧,你踩着正当理由去伤害别人。
无论身边人叫喊还是你自己咒骂自己,都无法盖过那道清晰烦死人的低笑。
脚下的中年护士惊恐的望着你。
你眯着眼睛仔细在她瞪圆的瞳孔中寻找答案。
“偷偷在我午餐中藏碎玻璃,你真不怕死啊?”
她吓得只会尖叫,你踩着她脖子的脚微微用力,仍然盯着她,头都没回伸手从桌子上拿起餐盘。
她没在你盘子里放玻璃,你故意冤枉她,周围除了完全失智的病人还在麻木吃饭,稍微有点神志病人都在旁边围着。
你拿着餐盘全都倒在她的脸上,满意的微笑着,护士抹去脸上的食物终于忍受不住推开你的腿,她从兜里拿出电击器犹豫着要不要直接电晕你,你微笑着后退几步突然回头蹲在一个麻木吃饭的女病人身边,你抬头望着她小声叫了声几乎被你遗忘的词。
“妈妈……救我”。
故意将弱点暴露,背对着护士,她还是想要抓住机会报复你,电击器碰到你的一瞬间,你痛苦的大声尖叫。
女病人愣了几秒发疯一样扑倒护士一拳一拳打在她的身上。
你疼得几乎爬不起来,全身都在电击后酸疼的阵痛中颤抖。
终于警铃响起,你选在午休时闹事,护工最少的时间节点根本没几个警卫能及时赶到。
四五个警卫出现在门口,一开始还冷漠看戏的病人们看到他们一个个都紧张起来,有几个老人甚至熟练的抱头痛哭,你勉强扶着桌子站起来抹去额头的冷汗,将地上的电击器轻轻踢给旁边抱着头缩在角落的男人身边。
他没有疯,你观察能接触到的病人中,唯一确定他是正常人。
接下来,和你完全无关。
喜欢欺负人的警卫被病人电晕,他刚刚倒下就被几双手拖走,你悠闲的从混乱中走过,顺带狠狠踹了一脚还想拿对讲机的手。
大门被那群病人冲破,常年拘禁在这片不允许任何暴力发生的净土,他们原本有些人也是和你一样装疯逃脱法律的制裁,结果常年药物与精神打压真的疯了,还有一些被打压怕了的患有暴力疾病的普通病人也一起跟着逃了出去。
你当然知道冲开这一扇门不等于能逃出更多重重大门,你站在那里回头看了看只剩下疯掉的母亲,她还在不停殴打已经血肉模糊快断气的保安,脑海里无意识想起来第一次捡到他时,他讲述的故事。
他残忍的世界中有一个女孩为了抵抗父母将她送进疯人院,偷了止疼药,挨过一次次电疗,最终赢了比赛又输了比赛,最后沦落到和他同样处境的悲惨生活,
你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它要的从来不是什么普通人。
它要的是那些祭品心存希望,永远为了希望不停逃命。
你能被它选上的原因不也是当初只想活下去吗,也难怪它又抛弃了你,你以自杀威胁救活他时,它已经选择抛弃了你。
你飞快扭开钥匙扣,从一堆钥匙中抽出几把看起来就像普通储物柜用的钥匙。上面贴着标注,A-3,B-7。
赌一赌吧,你希望它没有完全放弃你。就连一直说自己不想待下去的疯子,它不也还是选择包容?
还好这间疯人院不算大,你躲过几个被抓回来的疯子,从大厅绕到医务室,本想试试逃出去的想法彻底被你放弃,你刚关上门就听到楼下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果然,你制造的混乱根本不足以冲破疯人院的大门,不过也足够了。
用来止疼的药物都在最外层的柜子里,不属于什么危险药品,你从编号第一个钥匙开始试,很快打开了两个柜子,你根本来不及仔细查看随便抓了两瓶止疼药,锁好药品柜,走出2楼的医务室。
趁着几个保安押送病人关进治疗室,你跑回宿舍区故意停在后花园,一边喘一边拿着水壶慢慢浇水。
你是杀掉一楼人最大嫌疑的病人,根本不用想抓你的重要性,几乎是你刚刚压下剧烈跳动的心脏,身后已经站满一群医生护士和保安。
“你看,我养的花,快要开花了”。
无视那些紧张的人,你放下水壶安静的坐在旁边的台阶上,你想晒晒太阳,在你面对接下来的苦难之前重新回忆他的一切。
下午的阳光照在你发丝,朦胧的柔光让他们晃神,你微笑着指着那几株幼苗,有几朵花苞微微裂开缝隙,准备绽放。
依旧有些灰蒙蒙的天空难得透出白色的阳光,你也试过逼着自己忘了一切,可每次碰到危险你几乎本能去依赖他,有人陪着你度过那些危险和痛苦的感觉太幸福了,突然留下你一个人面对那些麻烦事,你害怕的要命,未知和接下来面对的痛苦让你不敢窥探一丝,你什么都怕,怕那些最普通的医生护士,你最想念的却是一个杀人如麻的疯子。
你乖乖跟着他们往治疗室走却在岔路口被叫停,一辆救护车停在宿舍楼下,你愣了愣,没想到这么快你就要试试他曾经说过的办法了。
“我希望你能配合,毕竟从16层跳下来还从爆炸中活下来的人类,你还是第一个”。
你望着陌生人激动的样子想起来室友探望你说过的话。监狱要比疯人院舒服得多,死亡才是你真正的解脱。
“如果你交代出那个奇怪的人,治疗的项目会减少很多”。
你握着笔,在密密麻麻的文件上画了一只猫,再次拒绝签署认罪书。
交代个屁,小说都没你的人生离谱,你根本不可能编出他们想要的结果。他根本不存在过。
车来往陌生的路,你不知道你生活了20多年的世界已经被人为抹除一切信息。
迷雾中。
恶灵创造的世界没有时间。
当他再被丢回迷雾时人类只能靠刻在篝火边的划痕来判定他到底走了多久。
一条划痕,一次献祭。
“时间到咯。”
他慢慢腾腾的说完。
眼睛注视着地上还在苟延残喘的人类,他其实更想看透人类的身下。
一节诡异扭曲的利爪猛的从地面刺出,卷着燃烧着星火的灰烬,将最后一个猎物仰面向上捅了个对穿。
鬼面转着手里的刀,说话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平淡乏味,他用手指摩挲着脏污的刀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面具倒映在肮脏的铁片上。
被它吞噬的人类还残余一口气,麻木的注视着他。
他把刀插回到腿间的绑带,漫无目的地向后靠在墙上,安静地等着场地一片片碎裂开,然后彻底崩裂。
也许是有点看习惯了活人的世界,眼前这幅场景反而让他觉得有些怪异。
他很厌倦这种重复。没完没了重复杀人。
至少现在和每天听腻了的惨叫声稍微出现点不同的。
一直不喜欢他甚至可以说厌恶他的人类,开始没完没了尝试问他,外面。
被囚禁在迷雾的人类和屠夫们从未有人逃出去过,啊不对,好像有一个,但那个人再也没回来过,废话,谁会想再回到这个鬼地方。
仍然有些人记得他逃出迷雾之前的那几天。
这家伙刚刚来到迷雾时和别的杀人狂们天差地别,别的屠夫也许和人类一样迫于无奈,或许在哪里杀什么人都无差,少言寡语,冷血无情,他不太一样。
很少有屠夫啰啰嗦嗦追着人类要签名照,他所谓的签名照是杀掉自己偶像,临死前拍下来。
也很少有屠夫追着屠夫想要体验一下被对方处决的感受。
那段时间人类对他并不是非常惧怕,偶尔他还会聊聊天骗骗人,等他们走神时从发电机上拉下来直接挂在钩子上。
直到他厌烦,失去一切新鲜感,再也没有什么'好好先生'。
每一轮祭礼都是一场折磨,他不再遵守恶灵定下的规则。
他快疯了,只要听到重复无数次的惨叫,他恨不得用匕首搅碎耳朵。他当然试过。
他讨厌人类一成不变的惨叫声,挂在祭钩上的尸体全都没有头颅,剜去眼睛,掏空内脏,他消失在迷雾最后几分钟还在一刀一刀狠狠戳进某个倒霉人类的身体里,而他无视恶灵的惩罚,无视穿透他身体的爪子拎起人类的脑袋,在还未断气的男人耳边笑得声嘶力竭,他听清他疯疯癫癫的大笑间还说了什么。
“后悔了,不该主动接受来到这里。”
反正,他们死的再痛苦都会被它重新修复,惩罚他的爪子再来几百次他也不会死。他用匕首无数次插进自己的脑袋,仍然还能听到惨叫。
有什么区别?也算有点区别。
被他突破限制虐杀的人类不敢再招惹他。
除了几个胆大的。
“别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你逃出去过肯定有办法再出去,至少你见过什么人”。
某次麻木重复的祭礼,金发女人在钩子上问出了他们最想知道的事,从那一刻开始仿佛一块镜子从中心裂开,打破他从回来就开始伪装的沉默冷静。
他再度出现在迷雾似乎和从前没有任何区别,依旧快速解决每一场祭礼,没有任何情绪,无论人类挑衅找乐子还是摆烂,他只存在一个状态,杀人。
除了最开始被他视为电影偶像的劳莉。他曾经想尽办法和她聊一部电影追着她要签名,他从来没搭理过任何人。
现在,他难得回应了她。
匕首狠狠插进她身边残破的墙壁里,他靠在墙边,语气懒洋洋的。
一瞬间记忆重叠,劳莉好像回到以前,他愉快的找那些挂在钩子上快被恶灵吞噬的人们闲聊。
“你以为我为什么回来,她把我卖给了恶灵,我他妈恨透了这个鬼地方。你还想知道什么?嗯?要我聊聊她和其他女人都是一样喜欢欺骗?都是一样的小婊子?”
挂在钩子上的金发女人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冷哼着嘲笑他。
“你也会被骗啊,鬼面,让我看看是什么美女能骗你”。
她的身体被扭曲的爪子带走,缓慢升上天空。
照片,他当然有,劳莉没机会看,他也没想给她看。
带着面具的男人双手插兜,一脚踢飞地上遗留的工具箱,拔出匕首,头都没回的走向下一个发电机。
地面燃起灰烬,无数星火照亮昏暗的雪夜,雪卷起火花一起融化在这场祭礼的倒计时,他好像已经回来很久了。
杀掉最后一个人类,熟练的扛起来挂进地下室,他想起来那天夜里怀里的女人有点酸的问他,“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从地下室慢慢走回办公桌前,他百无聊赖的用刀尖来回戳着一张泛旧的照片。
他真的好期待有机会见到她。
恶灵说她抛弃了他,她选择用他的死换取永生的机会。
它说,它是仁慈的,它同意给予永生,用他生不如死的地狱来换。
他抚摸着手中的照片,一直贴身带在身上也随着他的尸体带进了迷雾。
照片里的女人侧脸很美,她望着窗外的夕阳,像一个刚睡醒的婴儿般懵懂模样,蓬松的长发中露出那张看起来如同林间小鹿似的单纯脸庞。
手指攥紧照片,他粗暴的揉成一团,又小心翼翼抚平那些皱痕。
给他一次机会吧,他期待再次见面时亲手杀掉她的触感,他要抹除自己心软时犯下的错误,真可笑,他居然也会被骗。
这个坏女人最好健康活下去,他不许别人杀了她。
(这几天卡文卡的我要死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