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奇想1⃣️
人类发现自己的文明已被外星文明渗透,所以秘密的发明了一种病毒,可以选择性的消灭被替换的人类。一时间死难无数,人类却很庆幸,胜利感和征服欲在幸存者中蔓延。
当太空站的人类又一次回到地球之后,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人类的痕迹。
他们并没有摘下头盔去贪婪的呼吸久违的空气,而是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地球。
人类发现自己的文明已被外星文明渗透,所以秘密的发明了一种病毒,可以选择性的消灭被替换的人类。一时间死难无数,人类却很庆幸,胜利感和征服欲在幸存者中蔓延。
当太空站的人类又一次回到地球之后,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人类的痕迹。
他们并没有摘下头盔去贪婪的呼吸久违的空气,而是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地球。
我们的惊悚小说
我叫周熠晔,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周围的同学都在忙着考研,实习证明,而我却在发报纸,无他,只是想赚一份钱。
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发冷,我不禁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妄图不让风吹进身体里。一上午,发出去的报纸寥寥无几,也是,现在人们都用手机,谁还会看报纸呢。
颓然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中的报纸:2月6号,2月6号,二月6号……2月6,7号?我猛地睁大了双眼,这不是明天的报纸吗,难不成是日期印错...
我叫周熠晔,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周围的同学都在忙着考研,实习证明,而我却在发报纸,无他,只是想赚一份钱。
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发冷,我不禁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妄图不让风吹进身体里。一上午,发出去的报纸寥寥无几,也是,现在人们都用手机,谁还会看报纸呢。
颓然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中的报纸:2月6号,2月6号,二月6号……2月6,7号?我猛地睁大了双眼,这不是明天的报纸吗,难不成是日期印错了?赶紧与手中的其他报纸进行比对,内容,排版,完全不一样,我不可置信地检查后面的报纸,都是2月6号的,只有这一份不符合常理的报纸。
这让我毛骨悚然。
“嗒嗒嗒。”有人来了,本能地,我把那份报纸塞进了怀里,然后若无其事地抬起来头,准备去买午饭。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皮黑色皮鞋,在是西裤,普通的公文包,“先生,买份保险吗?”这么直白的话让我觉得不是赢,或者说,从来没有一个卖保险对于客户这么直接。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说:”你也看到我是个卖报纸的,没什么钱,同时天涯沦落人,来份报纸......”我亲眼看到那个人在我面前,喷出大量鲜血,生命流逝。手忙脚乱地拨打120,然后坐着救护车去医院,却为时已晚。
死者家属来的气势汹汹,是个中年妇女,对着我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质问,”你对我老公干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个杀人犯!我现在就报警,你就等着做牢吧!“我急忙抢过她的手机,解释道:”这位女士,我什么也没做,是这位先生自己突然喷血而亡的,请您相信我。”显然女人不信我的话,指着我还想说什么,“死者家属在哪,来认领一下。”护士的声音传来,“我我我。”女人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转身去签字了。
望着女人匆匆离开的背影,我趁机离开医院,来到了一家便利店,一阵虚脱袭来,是肚子饿了。我把手往口袋里一伸,真是喝凉水都塞牙,我的钱竟然不见了。走出便利店,我忍受着饥饿,蹲在马路边。
“给你。”
是一个清冷的女声。一份热气腾腾的饭放在我面前,我转过头,见到是一位一身黑的女人,目测应该有175,在女生中算是很高了,她一头乌黑的头发披至肩头,一张精致的小脸愈发白皙,嘴上涂的应该是最新款的口红,张扬又生人勿近。向下看去,一条红宝石项链挂在她的脖子上,看上去就价值不菲,黑色衬衫,黑色大衣,黑色热裤,黑色的高筒靴,带着黑色手套的之间还拿着一根烟。是一个矛盾的人,我想。
注意到我的目光,她把手中的烟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在我微微发怔之际,从我怀里抽走了那份有问题的报纸,我手忙脚乱地想抢,而她却翻开报纸,指着一处,说:“这是你刚才遇到的事情,对吗?”
我随着女人的指尖看去,发现那是一张血腥的照片,那个男人的胸膛和七窍都在流血,这,这不就是刚才那个人吗?我赶紧看了看下面的报道:2023年2月6号11:42分,在世纪公园的一排长椅前,我们发现了这位叫李刚的先生,据监控显示,目击者是看着李刚在他面前突然喷血而他因为太过于恐慌,直接愣在原地,片刻后才拨打120,导致错过最佳抢救时间,12:03分,医生宣布死亡。死者家属现已报警,认为杀死李刚的就是那位目记者,并在杀死李刚后畏罪潜逃,现在警方正在采取措施。
【原创恐怖】社畜环岛
“最佳设计奖获得者——xxx。”
张一筱坐在台下,麻木地再一次鼓起了掌。
领奖的人喜形于色,颁奖的人笑逐颜开,一派好不热闹的景象。
她已经为今天的颁奖期待了整整一个月,直到她的名字没能出现在任何一个名单之上。
张一筱的眼神飘向坐在同一桌的付妮身上,她们是同一个部门的同事,她们部门的获奖名额只有两名,而此时对方的手中正紧握着一只红色的证书。
付妮的自愿加班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你想要拥有自己的生活,就失去了竞争这门奖项的优势。
公司会鼓励牺牲个人时间、免费加班的韭菜。
这就是......
“最佳设计奖获得者——xxx。”
张一筱坐在台下,麻木地再一次鼓起了掌。
领奖的人喜形于色,颁奖的人笑逐颜开,一派好不热闹的景象。
她已经为今天的颁奖期待了整整一个月,直到她的名字没能出现在任何一个名单之上。
张一筱的眼神飘向坐在同一桌的付妮身上,她们是同一个部门的同事,她们部门的获奖名额只有两名,而此时对方的手中正紧握着一只红色的证书。
付妮的自愿加班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你想要拥有自己的生活,就失去了竞争这门奖项的优势。
公司会鼓励牺牲个人时间、免费加班的韭菜。
这就是张一筱在这次年会后获得的最大感触。
她悄悄地掏出手机,手机界面还停留在与母亲的聊天记录中。
母亲:你也不小了,什么时候跟小程结婚,心里得有点数。
筱筱:总不能我跟他求婚吧?我也很焦虑好不好?
张一筱的回复记录停留在凌晨的2点59分,母亲在此之后没有再回复她。
颁奖典礼结束后,领导组织各部门员工出去唱K。
当问到张一筱时,她回答说:“不去会记旷工吗?”
结果可想而知,年会后的时光不是用来给你休息,肯定又是要在下班点才能散场。
三张方桌大小的包厢内,挤了将近20人,最后赶到的人,因为圆凳的数量不够,而硬挤进了沙发中。
张一筱百无聊赖地扎着面前的水果,没有一丁点点歌的心情,她只想让这一切早点结束。
似乎身边也是同样的想法,大多数人只是抱紧双臂听着固定的几个同事唱了一首接一首。
一两个小时候过后,那些不热衷唱歌,和张一筱同样被迫过来做听众的同事已经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
而她没有心情加入任何一方。
明明她的工作效率在部门中数一数二,明明她的工作能力更强。
难道在工作时间之内完成超额的工作量不是一种本事吗?
非要留下来加班才能让领导的另眼相看?
“数不清的业务像高楼大厦,一栋栋不停压抑在我的胸口。”
就在那时,一个空灵的嗓音顺着鼓膜飘进了张一筱的思绪中。
“穿梭于城市之间去奔波,只为了找到两顿安乐茶饭。”
张一筱抬起头,寻找那歌声的源头,有的人在吃水果,有的人在聊天,有的人在发呆,唯独没有人在举着话筒。
张一筱在密闭空间中被温暖空气熏蒸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大半,她再次环视整个包厢。
没有,没有人在唱歌。
难道是在播放原声?
张一筱此时已经坐直了身体。
不是的,的确有人在唱歌,那歌声似乎就在耳畔,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换气的呼吸声。
她扒拉着身旁同事的胳膊,然而此时一曲终了,她只得问:“刚才有人唱歌吗?”
对方似乎还沉浸在交谈的尽兴中,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着。
“刚才不是付妮在唱吗?”
刚刚付妮在和总监咬耳朵啊,张一筱在心中倒吸一口凉气,除了她以外没人发现刚才根本没人在唱歌吗?
三个小时之中,同样的事情没有再次发生,包厢中的“欢乐”气氛一直持续到6点。
那是她们平常会下班的时间。
所以只是换个方式在上班是不是?张一筱在心中边腹诽着边穿好了外衣。
这家KTV处于三个地铁站的中心地带,有的同事在拼车,有的同事决定走到1公里外的地铁站,虽然她对今天下午发生的诡异的事仍旧心有余悸,但还没到必须要跟其中一方同行的程度。
个人时间一向是张一筱所注重的。
她跟同事道别,在地图中定位了自家的地址,刷开一辆车,准备骑车一小时回家。
就当是放松心情了。
兴许是快要过年的缘故,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并不多,她一路向南,按照导航骑进了一个环岛。
“向左转。”
从家到公司的距离不算近,即便是坐地铁也要倒两趟线,这是张一筱第一次走路上交通回家。
“向左转。”
她依据导航再次左转,当她第四次左转时,发现自己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她抬起头,立交桥上硕大的标志牌立在她的头顶。
房贷桥。
张一筱惨淡一笑,谁会给桥起这样的名字,讽刺房价太高的建筑工程师吗?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但却发现手机处于无网络的状态。
难道刚才的导航是离线模式?
曾经她的手机也发生过类似的小问题,需要把sim卡拔出来,再重新装回去,就能搜索到网络,但此时她身上别说卡针,就连牙签也没有一根。
她不甘心地甩了甩手机。
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十分钟后,飞行模式和重启没能解决问题,她疲惫地放下手,重新跨上自行车。
张一筱的家在西南方向,只要在酆门向西拐弯,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她在这里生活了超过20年,不可能找不到回家的路,张一筱笃定地想。
张一筱骑进房贷桥的桥洞,打算在下个路口看标志牌上的方位决定是继续在环岛骑行,还是驶出。
她骑出20米,抬头看到面前的标志牌赫然写着——应酬桥。
张一筱在标志牌上细细找寻着,没有东南西北,只有桥的名称。
疑问更多地在张一筱的脸上聚集,一般为了方便识别,同一个环岛中的桥梁,不应该是统一的名称吗?
面前又是一条驶向环岛的左侧的道路,右侧通往外界,有个标志牌立在右侧的路边——强颜欢笑路。
生活在一个思想相对保守的环境中,除了网络,张一筱平常很少能够接触到现实中的无厘头。
难道一切都只是个玩笑?
她推着自行车走向路牌,那上面的字有着岁月留下的痕迹,使张一筱打消了可能有人是在耍她的设想。
即便路名起得令她并不舒服,张一筱还是决定在这里右拐,如果走错了路,再原路返回。
她向四下里张望,期待可以招人问问路,以保障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周围只有风吹枯枝投下的影子,没有半个人影。
也许骑出去找到商圈人就多了。
她这样想着,右拐进入了强颜欢笑路,她穿过桥洞下的一片暗影,展现在她面前的是和刚刚别无二致的环岛,除了头顶的标志牌。
张一筱停下车,那标志牌上写着三个大字——赡养桥,而右侧是一条通往孝道的小路。
此时的张一筱已经有些慌了,没道理的,她刚才明明是走了右侧的小路,为什么还会回到环岛?
她踩上自行车,加快了驶向孝道的速度。
环岛,还是环岛,张一筱见到了环岛上的第四个标志牌——鹊桥。
一模一样的桥洞,一模一样的小路,总会带她回到同一个环岛。
房贷桥、应酬桥、赡养桥、鹊桥,她在这四座桥的桥洞中疯狂骑行,找不到一个出口,最终精疲力竭,瘫倒在路边的绿化带中。
她在枯枝败叶中躺了很久很久,最终慢慢站起身,顾不上酸痛的肌肉和背后脏污的衣裳。
张一筱放下手中的自行车,顺着环岛旁的台阶向上攀爬。
景色终于发生了变化,环岛上是专供机动车行驶的道路,此时那上面却遍寻不到一辆车。
道路宽敞,天空高远,张一筱站在环岛之上,面前伫立的标志牌上写着这样几个字——
前方1km,奈何桥。
老公对我冷淡如水,邻家小哥说要给我当私人教练,我心动了
我和我老公不睦已久。
在我和他第无数个吵架的夜晚之后,一个暧昧的陌生微信骤然打破了我的状态。
1、
“你老公呢?”
“他洗澡去了。”
“我说的办法没成功?”
“嗯,他对这些布料稀少的睡衣丝毫不感兴趣,推开了我,还让我以后不要做这些事情了。”
“别生气,他不懂得欣赏罢了,要是我,我一定被惊艳的说不出话来!阮姐的身材这么完美,人间难得。”
果然,好话得人心,林准这几句话说到我心坎上了,把我原本烦躁的心情都给平复了不少下去。
要想在老公嘴里听到夸我的话,那简直是难如上青天,和他结婚五年,他可以说是一次都没有认可过我。
“对了,阮姐,给你看看我今天在健身房拍的照片。”
不一会儿,我就看见屏幕里他发过来的几张图片。
精壮的身材......
我和我老公不睦已久。
在我和他第无数个吵架的夜晚之后,一个暧昧的陌生微信骤然打破了我的状态。
1、
“你老公呢?”
“他洗澡去了。”
“我说的办法没成功?”
“嗯,他对这些布料稀少的睡衣丝毫不感兴趣,推开了我,还让我以后不要做这些事情了。”
“别生气,他不懂得欣赏罢了,要是我,我一定被惊艳的说不出话来!阮姐的身材这么完美,人间难得。”
果然,好话得人心,林准这几句话说到我心坎上了,把我原本烦躁的心情都给平复了不少下去。
要想在老公嘴里听到夸我的话,那简直是难如上青天,和他结婚五年,他可以说是一次都没有认可过我。
“对了,阮姐,给你看看我今天在健身房拍的照片。”
不一会儿,我就看见屏幕里他发过来的几张图片。
精壮的身材,肌肉紧实,线条流畅,弧度恰到好处的性感,加上林准模样长得俊,完全属于人群中一眼就可以看见的类型。
几张照片,我反复看了一遍,还记得,认识他是在一次拿快递。
那天是阴雨天气,我图方便单穿了睡裙,出了电梯才发现下了雨,但跑回去拿伞有些麻烦,所以干脆小跑过去了。
小雨把我身上的睡裙稍微打湿,隐约可以看见内里穿的是什么,不过快递站是个阿姨,这点倒是无所谓。
可谁知道今天阿姨休假了,来代替的是一个模样英俊,身材伟岸的帅哥。
“你是…”
“嗯?”正在看手机的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我帮陈阿姨顶替几天,赚点外快,我是附近健身房的教练。”
他笑起来十分阳光,看得我着实愣了一下。
我眼神飘忽了一下:“取件码发过去了。”
“嗯好。”
他态度很好,转身就去货架上帮我找。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个纸箱子包裹的快递递给我,眼神有意无意瞟了一眼我的胸前,接着又迅速挪开了。
我意识到他看见了什么,把头发拨弄到胸前,做可有可无的遮掩。
下意识的动作让我俩都尴尬了一下,好在他先看向别的地方,跟我移开了话题,后来他借给我一把伞,告诉了我他叫林准。
之后我为了还伞方便,加了林准的微信,所以有了第二次见面,有了每天时不时的聊天。
渐渐的,我们熟络起来,我偶尔路过健身房还会去看一下,他是私人教练,一般很闲,知道他有时间,我就会把自己烦心的事情告诉他,向他倾诉。
比如,我和老公之间多年的不睦。
我和我老公潘丹是包办婚姻,我们俩互相不喜欢,但是为了迎合父母,不得不结婚,尤其是他的父母,对我很是看中、喜欢。
这些年我们不是吵架就是冷战,后来想靠生个孩子缓和关系,可死活生不出来,甚至没几次成功过。
日子久了,我和潘丹的交集更少了,所以我那天突发奇想,把这事情无意识的告诉了林准。
林准真的给我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所谓的情趣睡衣,和让我主动做一些以前不会做的事情。
结果却还是一样。
今晚潘丹不但不领情,还烦躁的一把把我推开了,我自尊心受到打击,气急败坏的和他大吵了一架,险些打起来。
此刻看着林准的照片,我心里更是对潘丹厌恶,而且有一股蠢蠢欲动的苗头逐渐燃烧了起来。
“看得我都想锻炼锻炼了,和潘丹结婚以后,我越来越放纵我自己了,身材有些消瘦干瘪了,算了,不想了。”
我把消息发过去,就关了屏幕,林准没有再回复。
潘丹回来的时候坐在床边坐了很久,我见他不说话,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懒得搭理他。
“明天我回来的晚,你自己洗了就去睡觉吧。”
躺下之前,他是这么说的。
我闭着眼睛,一声不吭,今晚的事他连一个解释都不给我,我更没必要一直热脸贴过去了。
没几分钟,潘丹的打鼾声就传了过来,听得我更是怒火中烧。
我忍不住回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拿起手机想跟林准发消息,字打到一半,想着人家要睡觉了,我这样算不算打扰,于是删了输入框里的内容。
正当我打算放下手机时,林准发来了一则消息。
“阮姐,你明天要不要来健身房试一试,我教你。”
我来健身房?
那岂不是每天都和林准见得着面了?
“我没怎么去过健身房,也,我不太懂。”可以说,我是完全没有去过。
“别担心,我可以带着你,当阮姐你一个人的私人教练。”
当我,一个人的私人教练…
2、
我完全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可我莫名其妙的化了全妆,选了我最称心的裙子穿上,还特意没有吃太多,免得有小肚子。
虽然,我自己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小细节。
到了健身房才发现林准等我很久了,他一边解说一边带着我去了单独的房间,里面四面全是镜子,器材设备齐全。
“阮姐身材基础比别人具有更大的优势,如果要练的话,会事半功倍。”他说着,跟我一一介绍这些器材的用途和使用方式,“阮姐,你看看你想练哪一方面的?”
“我想…”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如果可以年轻个五六十就好了,我记得我没有嫁给潘丹的时候是最好看的,那会儿我很喜欢打扮。”
林准缓缓站到了我身后,对着镜子里的我说道:“人的体态会随着年龄改变,但是身材的基础是天生的,天生的优越性会让你的起步是永恒的。”
他的手轻轻按着我的胳膊,然后顺着胳膊的趋势往上走,放在了我的肩头、锁骨、脸颊…
一双深邃的瞳孔里倒映着我现在的模样。
“所以,优越的基础能够让你随时随地回到最开始的模样,只要你想。”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听起来很是奇怪,可又不知道具体是哪里奇怪。
他的话,更像是暗示。
为了避开这不自然的情绪,我躲开他的手问道:“我应该从哪里开始练习?”
“不如先从瑜伽球开始吧?”他面色如常的笑了笑。
我嗯了一声。
之后,我听了他的话换了瑜伽服。
贴身的衣服勾勒出我多年没有展示的身材,镜子里的自己让我恍如隔世,不光是脸,包括身材也在这五年变化颇多了。
“看什么呢?”林准推过来两个柔软的粉色瑜伽球,“试一试吧。”
我对着一弹一弹的瑜伽球感到新奇,照着林准的指示做了动作,不得不说第一次还有些无法保持平衡,不过柔软的触感叫人觉得并不危险。
“循序渐进,不着急。”
温柔的声音就在旁边,林准耐心的指导着,双手不知何时轻轻搁在了我的腰肢上。
虽然我意识到了这个动作,可我没有拒绝。
心里有个声音在怂恿我放纵。
“好,核心力量保持住。”
他一只手掌轻扶我的大腿,另一只手仍然握着我的腰,炙热的温度有意无意的传到我的皮肤上,让我有些心不在焉。
也正是因为我的不用心,我不小心从瑜伽球上掉了下来,准确无误的摔在了他的怀里。
“小心。”
林准双手护住了我,顺势把我搂在了怀里。
我第一次触碰到除了潘丹之外的男人,我发现他的怀里一点也不冷,更不会拒我于千里之外。
“阮姐,没事吧。”他眼里尽然是关心。
我一时有些沦陷,突然贪恋这种意外造成的接近和触碰。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
慌乱之际我连忙推开了林准,欲盖弥彰的挽了挽头发。
“咳咳。”林准轻咳了两声作为掩饰,对着门口喊了一声,“请进。”
一个模样可人的年轻女孩子推开了门,她先是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犹豫过后选择对着林准展开甜美的笑容。
“可以出来一下吗?林老师。”
林准为难的瞧了我一眼。
我知道,有些话我不方便听,于是跟林准耸了耸肩:“没事,你先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我不着急。”
林准抱歉的对我点了点头,接着起身跟着女孩出去了。
等房间重回安静,我才长呼一口气,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有些惆怅了起来。
刚才的女孩子好年轻,皮肤白嫩,没有细纹,身材凹凸有致,是林准的朋友吧?
会是女朋友吗?
不对,林准跟我说过他没有女朋友,而且朋友圈几乎全是旅游自拍和各种其他的生活照,一点也不像是有伴侣的模样。
这般想着,我忽然又回忆起刚才和他一起锻炼的样子,有意无意的触碰,似有似无的靠近,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叫我看不清真假。
越是如此,反倒叫我越是多想。
会不会人家健身教练就是需要这样指导,是我自己想多了?
这样的念头一直缠绕着我回家,因为林准和那个女孩出去说了很久很久,长到一个多小时,我实在是无聊了才主动回家。
林准自己也很愧疚,连发了十几条消息,约我明天的时间给我赔礼道歉。
又约啊?
我看着他发来的消息犹豫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要不要答应,因为我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我跟潘丹发了一句消息:“你今晚几点回来?”
他隔了大概半小时才回我:“不回来了,我有事。”
看见他说他不回来了,我居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仔细想了一会儿,我跟林准毁回了一个电话,答应了他第二天的邀约。
3、
我如约而至,像个刚恋爱的少女,精心打扮了一番。
“昨天的事情很抱歉。”
林准坐在我对面,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服,衬得他多了几分朝气。
我抿着唇笑了笑,把筷子含在嘴里吸吮余味:“我没放在心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你也不例外,我倒是好奇,那个女孩子是谁啊?”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有些心虚。
其实我是想问他是不是他的女朋友,或者是不是他喜欢的女孩子,但如果真的这样问出口了,总觉得以我的身份很不妥当。
“之前来办卡的顾客,想让我做她的私人教练,可惜我不喜欢被约束,被缠着。”
不喜欢被约束?
那为什么还要当我的私人教练?
我看向他,心里微微荡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期待。
面色如常的林准脸上没有丝毫破绽,他伸手拿起一枚草莓抵到我的嘴边,自然而然的问道:“阮姐,尝尝这个吧,不聊她了。”
我知道喂草莓这个动作越界了,可我没有躲开,反而顺势含住了草莓,嘴唇擦过林准的指尖。
他笑的意味深长,我也装聋作哑。
我们识趣的跳过了刚才的话题。
吃完饭以后他说他朋友送给他两张电影票,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如果我不去,就浪费了一张,况且白嫖的票不要白不要。
到底是不是白嫖得到的,我心知肚明,但我不愿意拆穿他。
“好,那我们就借你朋友的光,去看看新上映的电影吧?”
林准一下子变得很高兴,一路上脸上都带着笑容。
去了电影院,我才发现影院里没几个人,我和林准在最后一排,前面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观众。
“难道是不好看吗?”我有些好奇的呢喃了一声,“都没什么人。”
“应该不是。”林准下巴一扬,示意我看大荧幕,“上映两个星期了,铁定是没有一开始那么火了。”
我一看上映时间,还真是有段日子了。
然后我坐在了林准旁边,和他一起看起电影,本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爱情片,我和林准也有说有笑的。
到了后面,剧情居然出现了床戏。
男女主吻的难分难舍,亲的那叫个藕断丝连,互相抱在一起时情动的喘息和肌肤上细密的汗水。
这些热情火辣的画面直叫我面红耳赤,不是我青涩不懂,正是因为我太懂了,所以才会由于林准在旁边而更加害羞。
和其他异性一块看这些,难免会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这种有好感的。
于是,我悄悄地侧了一下脸,发现林准也恰好偷看我。
我俩视线交叉在一块,尴尬的低下头。
除了不好意思,更多的应该是内心一股难以言喻的欲望。
这种欲望,在蠢蠢欲动,在虎视眈眈。
我干笑了几声:“现在的电影,拍的可真是大胆。”
“是啊,毕竟是职业需求。”林准目光注视着大荧幕。
此刻大荧幕里女主角的身材很明显,我以为他在看女主角盈盈一握的纤腰。
“女主角的腰真细,弯的那么狠,一看就很软。”
我刚说完,林准垂下眼眸,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不觉得,应该没有阮姐的腰软。”
“什么?”
我惊讶的看向他。
林准一时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转过头来跟我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一面抱歉,一面跟我拉开了一些距离,害怕我误会。
其实我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小雀跃?
“没事,我没有那么小气。”我给了他一个台阶,“再说了,我觉得男主身材还没有你好呢。”
林准眼神一亮,摸着鼻子笑道:“真的吗?”
我撇开头,笑而不语。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健身房那天握着阮姐的腰,真的很柔软。”
明明是一句平平无奇的话,怎么叫我心里荡漾起异样的情绪?
痒痒的,不安分的。
之后我们合情合理的转移了话题,注意力凝聚在剧情上,等我们离开电影院时,也是都是和和睦睦的。
他还别出心裁的在电影院门口给我买了一束花,说是犒劳我陪他看了一场电影,用心之处肉眼可见。
安静的夜路,我俩并排走在一块。
“你这人啊,以后要是交了女朋友,女朋友肯定特别幸福。”我感叹的看着怀里的那一束花,“做事周到,细致入微。”
“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他轻声轻语。
“实话而已。”
“其实我有过念头去找一个女朋友。”他忽然认真了起来,“可惜的是,我喜欢的人不能追。”
“不能追?”
我抬头看向他,心绪在颤动。
什么样子的人不能追?
那晚我们互相凝视了彼此很久,久到看破了对方的潜意识,心里也明确的有一个答案,可我们都不敢把这个答案说出来。
这就是禁忌。
未完结,点击下方【赠礼】,即可解锁隐藏结局啦~
宝子们请多多关注,你们的支持是桃花儿创作的动力,么么哒~
师兄是闷油瓶(上)
我的师兄是个闷油瓶,闷油瓶是我的师兄。
他也是我们系乃至整个大学最神秘的人。
师兄长得很好看,眉清目秀、丰神俊朗,在文学与军事上颇有造诣,并且下雨天还知道躲雨,也不会乱捡地上的东西吃,堪称色艺双绝。
像他这样的师兄,自然不会缺女孩喜爱。
但无论多么漂亮或者优秀的女孩对他示好,他都是淡淡的,好像对她们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时间一长就有流言说他是死给。
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还说他跟系主任是有PY交易的关系。
当然这种屁话我不会相信。
系主任是我三叔,一个直男,他之所以单到现在是因为英年守寡,到现在还在苦苦寻找我三婶。......
我的师兄是个闷油瓶,闷油瓶是我的师兄。
他也是我们系乃至整个大学最神秘的人。
师兄长得很好看,眉清目秀、丰神俊朗,在文学与军事上颇有造诣,并且下雨天还知道躲雨,也不会乱捡地上的东西吃,堪称色艺双绝。
像他这样的师兄,自然不会缺女孩喜爱。
但无论多么漂亮或者优秀的女孩对他示好,他都是淡淡的,好像对她们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时间一长就有流言说他是死给。
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还说他跟系主任是有PY交易的关系。
当然这种屁话我不会相信。
系主任是我三叔,一个直男,他之所以单到现在是因为英年守寡,到现在还在苦苦寻找我三婶。
就算三叔变成死给,应该也会跟我导师搞PY交易,毕竟他们俩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我上次还看见导师给三叔织毛衣来着。
所以这种流言蜚语我从来没放在心上过。
可能是因为师兄这个人实在太冷淡了,也可能是因为三叔跟我导师看起来更给,没过多久,这些传言就换了主角。
首先,他们说系主任和我导师是一对死给。
虽然我不相信,但还是放在心上琢磨了一番,认为很有道理。
三婶都失踪十来多年了,我三叔论条件、论身体,想找一个还不是要多简单有多简单。
况且我从小只见过三婶几面,她扎麻花辫,温温柔柔的,给我大白兔奶糖吃,同所有的邻家大姐姐一样。
但是我导师,他算是跟我三叔一起看着我长大的,跟我的长辈也差不了多少,每年过年都来我们家吃年夜饭。
我导师姓潘,至今未婚,长得就那熊样,但是三叔从来不叫他名字,都是潘子、潘子地叫他。
你们摸着良心讲,是不是有点给给的?
其次,他们还说,我跟师兄是一对死给。
这就很不讲道理了,这群长舌就不能只说三叔和我导师的事儿吗?
有一次,我看到师兄,就问他:“师兄,他们都说我们俩是给,你觉得是吗?”
师兄淡定地捏了捏我的脸道:“你觉得呢?”
我说:“毫无根据,简直凭空污人清白!”
师兄似乎是很赞同我说的话,想到自己的清白也受了玷污,脸上的神色也开始变得不好看,于是摸了一下我的脑袋,就去准备开组会了。
我导师带了四个研究生,师兄、我、胖子还有阿宁师妹。师兄最大,我和胖子同一届,阿宁师妹最小。
虽然阿宁是老幺,水平也最低,但作为本组唯一一朵娇花,我和胖子是舍不得让她干活的,每次组会的茶歇都是我和胖子轮着来。
师兄是最不苟言笑的,对待阿宁也会格外宽容几分。
那天的组会,师兄就很不开心,把阿宁的题目批得一无是处,明明都是他审核过的课题和内容,却能临时想出一百八十条罪状来。
阿宁气得绞手绢,导师也大气都不敢喘。
胖子发微信问我:“师兄今天是不是不高兴啊?”
我说:“谁得罪他了?”
胖子道:“反正不是我”
总之那场组会大家都蛮紧张,我准备的茶歇也没什么人动,被胖子打包回去,当追剧小零食给磕了。
同时我也发现,我导虽然对胖子跟我一板一眼地不客气,倒是对师兄挺讲文明礼貌。
师兄说的很多话,他都当成重要指导意见记下来,但从没见我们三个小的特别把师兄当回事过。
我导总说,那是因为你们没大没小,不懂规矩。
这世上哪有导师给学生做会议记录的规矩?
总之,师兄是我见过最神秘的人。
_*_
师兄的神秘偶尔还表现在他的身手上。
上个周六,我从奉贤楼开完组会回来,当时我导带着胖子和阿宁去彝族自治州采风,带回来很大一批一手的研究资料。
导师用高清相机拍下来,我用电脑进行高分辨率的处理。
这一手资料非常珍贵,一般来说,我们认为黔西南的少数民族是没有自己的语言的,直到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西方的传教士进入中国,将英语语素进行倒置作为少数民族的文字。
这种文字仅仅能用来保存读音,却没有象形的含义,要想探究用这种语言留下来的历史资料,非得找一个精通民族语言的老人家做翻译不可。
老人家没有文化,有时翻译出来模棱两可的句子,只能靠猜。
可考古学是一门很精密的学科,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怎么能靠猜谜语做学术呢?
我导师这些资料完全就打破了这种认知。
他在彝族自治州找到一些古老的石碑,上面书写的是一种同任何民族都完全迥异的文字。
根据石碑的年份推断,这些文字有上千年的历史,只是不知为何失传了。
匪夷所思,实在是匪夷所思。
上千年前,这些黔西南的少数民族完全自发地弃用已经成熟的官方文字,而去选择更原始、落后的“口耳相传”记述自身历史,这是为了什么?
是什么让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倒退和落后?
我不知道,或许这些石板上篆刻的文字只是几千年前一些小孩的游戏,并没有深刻含义。
我眯起眼睛,希望能通过象形的方式推断这些字迹的含义。
这些文字非常扭曲和怪异,如果瞪着眼睛仔细看的话,就会有种要呕吐的冲动。
眯着眼睛看,一笔一划仿佛都活过来了一样,在我的眼前扭曲、跳动,如同一只只蠕虫,密密麻麻爬满了屏幕...
甚至爬到我的手上。
“啪”一声,我将导师公费买的ipad pro掉在地上,屏幕落地,摔得粉粉碎,成了蜂窝状。
我试着开机,屏幕已经成了一片花。
完了,潘老师回来非打死我不可,不知道里头的重要资料还在不在。
我当时没多想,第一反应就是要抢救里面的一手资料,所以一手抓着IPAD,一手抓着车钥匙就从实验室冲了出去。
奉贤楼巡夜的保安见到我,就像是见了鬼一样,我也没多想,只顾闷头往前冲。
冲出了奉贤楼大门,跑到怀德桥的时候,师兄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窜出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我道:“老张!师兄!先看看这IPAD还能不能修了!要不潘老师非弄死我不可!”
师兄凑上来道:“好,我看看。”
于是我把IPAD递给他看。
没想到这老小子出手如电,飞快地在我的后颈处捏了一把,然后,我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事后我才知道,那天我把实验室资产摔了,一时心急,穿着拖鞋和T恤就冲出门去。
这倒没什么稀奇的,毕竟年轻火力壮,我们学校每年都有几个不怕死的小伙子。
主要是我出门时候走得太急,脑袋不消息把玻璃门撞碎了,流了满头的血,把保安吓坏了。
他们还以为我毕不了业,在办公室跟导师拼命了。
我冲出门的时候,身后两三个保安拿着钢叉在追,可我置若罔闻.
还好,潘老师的爱徒小张出手快,下手也有分寸,没用上钢叉,就是跟我说了几句话,我就倒在他怀里了。
虽说我毕不了业跟导师拼命的绯闻不攻自破,但是关于我和师兄的流言却愈演愈烈。
更有甚者,开始说我是为情所困、无法面对真实的自己而选择自尽的。
毕竟在监控里,我像个疯子和痴呆一样,抱着IPAD,一下下用脑袋撞玻璃门,直到它在我面前粉碎成千万片。
_*_
我顶着一脑门血在学校夜跑的新闻很快被挂上了校内论坛。
其中有一张照得特别凄美,我一脸血,仰躺在师兄的怀里,而师兄抱着我,蓝色卫衣的帽兜盖着脸,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依稀照见他鼻梁高峻、薄唇紧抿。
真牛,我校保安队摄影技术真牛。
不愧是年年替女大学生拍毕业照的。
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跟师兄彻底被钉在死给的耻辱柱上了,我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对象了。
老吴家根断我手上了。
师兄倒是挺淡定的,替我把ipad拿去维修,我父母来的时候,他正好在寝室里,婉拒掉他们的吃饭邀约后,独自套上蓝色卫衣出门。
我老娘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冲我眨么眨么眼,道:“就是他吗?”
我警惕道:“您要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呀,你还病着呢,别想那么多,一会儿让你爸给你从食堂打饭啊宝贝,mua”说完,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摸了摸我的头,帮我把眼皮子阖上。
我悄咪咪地睁开眼睛,发现她在用我的账号刷校内论坛,上面我在小哥怀中,两个人看起来生离死别一样。
正当我以为老娘要把我抓起来严刑拷打的时候,只见她十根手指飞快穿梭,匿名发帖道:
考古系大帅哥闷油瓶的大名叫什么?有谁见过他之前谈恋爱吗?
我:“...”
您搁这儿背调呢???
_*_
我妈加了三个闷油瓶迷妹群,把闷油瓶的过往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闷油瓶师兄大名叫张起灵,是云南人,父母不详,大约是孤儿,入学时候监护人一栏上填着他们村大队干部的名字。
都是些写在档案上的东西,早就被扒烂了,没什么好研究的。
吃饭的时候,我妈扒拉着我爸打过来的盒饭,淡淡道:“其实吧,我看那个小伙子长得蛮正派的。”
“嗯。”我爸一边给我妈剔鱼刺,一边附和。
“人也不错,学历也高。”
“是。”
“家里人口简单,没那么些弯弯绕绕的事”
“说得对。”
“可惜是个男孩”
“唉,可惜了。”
“不过我跟你爸都不是那种封建的人”
“我同意。”
“而且你这倒霉孩子从小就倔,认定了的事情打死都不会回头,当初你爸不准你学考古系,你非要学,我让你学医,你偏不学...那时候我就知道,你这小逼崽子准得在找对象上给我个惊喜。”
“是啊”,我爸端着碗,眼神在厚厚的眼镜片底下现得分外温柔,“小邪这孩子打小就倔,当初你妈给你断奶的时候,你不肯,愣是把——”
“停停停!”我用筷子敲着碗沿,大叫道:“别说了爸,再说过不了审了,食不言寝不语!还有!我跟张师兄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他们交换一个眼神,不再说话。
_*_
我脑袋上的伤很快治好,学校也出了蓝底白字的官方通告,声称我是由于研究缺乏进展导致的暂时性失心疯。
考古系与数学系的研究生常年竞争P大第一疯,这下好了,考古系今年的KPI算是让我完成了。
父母陪我在北京住了一个多月,见我并没有陷入疯狂,也就依依不舍地走了。
导师和阿宁他们还在云南,没有回来。
我爸是个地质学家,忙着回杭州带研究生,我妈是妇产科大夫,水平稀烂,哪个产妇要是听她的指挥生孩子,准得难产,所以主任也不敢让她上手术台,专门安排她去处理些产妇建档和产检的事宜。
她倒是不忙,只是舍不得杭州的下午茶和小姐妹。
临走之前,让我带她去SKP的专柜买了一大堆包包,空运回家送姐妹当伴手礼。
我和小哥一直送他们到机场的登机口,临走之前,我妈突然拉着小哥的手低声说了什么,我正想冲过去让老妈别发癫,就被老爸一手拽开。
老爸握了握小哥的手,揽着老妈的肩走了。
登机口开始检票,人群中,只见老妈飞快地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老爸揽着她道:“孩大不中留...”
这都什么跟什么!
回去的路上,小哥冲我张开手,道:“刚才阿姨给我的。”
我当时正在开车,见我们老吴家祖传的玉佩在他手上,吓得猛踩刹车,身后的货车狂按喇叭,似乎在谴责我危险驾驶。
当年结婚的时候,我爷爷吴老狗亲手将这块玉佩交给她,没想到她转手就送给了师兄。
真气死我了。
不过许出去的东西,我从不主张要回来,大不了将来我结婚的时候,喊三叔淘一块价值相当的玉佩送给女方好了。
_*_
说来也奇怪,自从父母离开北京后,我就开始频繁的做噩梦。
有时梦到自己变得特别渺小,站在一棵树下,那棵树的枝枝丫丫遮天蔽日,一直到视野的尽头都没有消失。
有时候梦到自己变得特别大,大到整个恒星系都成了浮动在银河中的小球,伸出手指即可轻轻拨弄它们。
一开始,这些噩梦只是在深夜出现,阳光熹微的时候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越到后期,它们就出现得越频繁,甚至打一个盹,便会陷入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世界中。
我已经二十岁了,总不能因为做噩梦就请假回家让爸妈搂着我睡觉吧?
所以只能一天天萎靡下去,我在床头放了一本笔记本,每当做了噩梦,就爬起来记录一下。只是有些梦境太过离奇和诡异,用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
于是我报了艺术系的选修课,学习素描,期待能将这些梦境记录下来。
我将这些梦境整理成邮件,发给三叔,三叔问我:“你是不是美剧看多了?”
我见话不投机,也不同他多说,只希望潘老师和阿宁他们早点回来。
潘老师已经出差一个多月了,以稳定的频率给我发考古资料。
阿宁的朋友圈一开始还在更新当地的吃喝玩乐,后面就是一张又一张意义不明的照片,大概是某个山洞。
就连我们中间话最多、跟我最铁的胖子也变得沉默寡言,只有在我主动找他的时候才同我寒暄几句。
一开始我们三个夜里联排打游戏,后来他们俩总是掉线,也就算了。
我看着寝室里胖子空荡荡的床位,已经一个多月没人动过了,不由得心生惆怅。
_*_
这天是清明节,学校放假三天,本地的学生全回家了,外地的也有趁节假日出去旅游或兼职的,P大校园一下子冷清许多。
天下着蒙蒙小雨,没多久就起了雨雾,整个校园笼罩在一片阴暗中。
我从东区食堂出来,拎着两个盒饭,准备自己吃一盒,给师兄带一盒。这两天其它人都不在,大师兄当家,我不由自主地有点依赖他。
时候是黄昏,天快要黑了,我昨天打了一夜游戏,下午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就跑去东区食堂给师兄打饭。
难怪数学系那帮女的说我是师兄的小受。
晚上没什么人,路过了三三两两打着伞取外卖的女生,我把卫衣帽子戴上,闷着头往奉贤楼跑,雨丝打在脸上凉飕飕的,就是挂在睫毛上有点影响视线。
一片模糊中,我凭着印象,一脚踩进了奉贤楼的大门,厚重的玻璃门在我身后吱呀呀地阖上,我走了几步,方才觉得不对劲。
奉贤楼太寂静了。
虽说我们考古系的人都有种独特的死样活气,但这种程度的寂静已经到了让人不适的地步。
据说负分贝就是这样的,让一个人静到能听见血液在血管里流动、心脏在怦怦地泵血。
我停下来,扯起卫衣擦了下自己的眼睛,看了眼黑暗中的楼道。
保安和研究生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楼道里一个人都没有,我转个身,想要从大门出去,可不知道怎么的,一转身,面对地还是那个长长的走廊。
大厅里点着一盏灯,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怎么回事?
我的余光明明看见了身后的大门。
于是,我站在原地,开始费劲地扭我自己的脖子,一点点、一寸寸,直到奉贤楼的玻璃大门完全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好,就是现在,转身、出门、一气呵成。
我转过身,面前还是那条长走廊。
一盏摇摇晃晃的灯,照亮入口处一小块花岗岩地板,奉贤楼的大门依旧在我身后。
我在心里骂了声娘。
接下来的十多分钟,我尝试着倒退、学螃蟹爬、拧着脖子一寸寸往大门挪的方式试图走出奉贤楼,但都一一失败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呆过负分贝的环境,即使什么都不干,那种彻底的寂静也能把人给逼疯。
我只好走进那条看起来非常不详的走廊。
幸好,前台的灯是充电式的,可以摘下来做手电筒用,虽然光源不大理想,但能驱散一部分的黑暗,也够我壮胆的了。
我记得奉贤楼的走廊并不长,一端是考古系两个辅导员办公室,尽头有一间大会议厅,中间夹着一个楼梯,沿楼梯上三楼就是我导的实验室,整层楼都是我导的活动基地。
没办法,谁让系主任是我三叔呢?
只要沿着楼梯上三楼就好了,师兄一定会找到我,那时我是这么想的。
可不知怎么地,这条走廊像是被抻长了的面条一样,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
手中的挂灯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板,我的影子跟着我,像个沉默的刺客。
脚步声和塑料袋的悉悉索索迅速被黑暗吸收,四周变得越发静,仿佛是走在水底一样。
我有些害怕了,在走廊上加速奔跑起来,同时心里祈祷着师兄赶紧出来找我。
正在我要哭不哭的时候,辅导员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不是一个人的电话在响,而是所有人的电话同时在响。
辅导员办公室是那种老式的黄铜锁门,平时关不上,只能虚掩着,非得要拿钥匙上锁才能完全关上。
这些门好像有意识一般,在我面前缓缓张开。
我走过1号室,一号室的门打开。
走过2号室,二号室的门打开。
继续走过1号室...然后是2号室...
不对,怎么又是1号室?
铃声是很经典的一首钢琴曲,《献给爱丽丝》,但此时已经被拉高、加速成了《杀死爱丽丝》,每个音调都重重砸下,仿佛砍刀朝爱丽丝的头上砍去,听着很有精神分裂的嫌疑。
最后铃声大到我无法忍受的地步,如同千万个交响乐团在我耳边共奏,我实在受不了了,不管1号还是2号,随便冲进一所办公室,举起了电话。
电话里先是寂静一阵,然后,有人在电话里唱起了歌。
神经病吧?打电话给唱歌给我听,你就不能给我发个微信吗?
唱歌的是一个女人,起先我以为她用的是粤语或者东南亚语,因为只有古南亚语言会有入此丰富且诘屈聱牙的语素,就连公认最复杂的语言——现代汉语都弃用了。
越听,我越觉得一股油然而生的恶心,让人想要流鼻血,又想呕吐。
其实她唱得并不难听,只是不讲究技巧,纯粹就是唱,仿佛德鲁伊在布道、和尚在念经,越唱到后面越急促,仿佛时间来不及了,她贴着话筒,嘴唇如同蛆虫蠕动,将那些疯狂的话语吐出来。
我摸了摸鼻子,湿漉漉的,大概是血。
仿佛有虫子从我的眼眶中爬出来,对着月空扭动身躯,沿着这首歌的律动朝拜古老的神灵。
明明眼前一片黑暗,可我能看见一切都扭曲了了,眼前全是疯狂的蠕虫。
一个人自虚空中缓缓走出来,沐浴着黑暗就像沐浴母亲的乳汁那样自然,疯狂和扭曲的画面中,唯有他的存在那么稳定、那么清晰。
我知道是他,一定是他。
当他已经近到可以伸手触碰的时候,我突然暴起,一手将手里的盒饭扣在他头上,同时大叫道:“小逼崽子!让你害我!我掐死你!!!”
_*_
自我一个月前在奉贤楼发疯,被扭送师兄怀中后,我再一次被热心群众围殴,他们合力将我绑起来,送进了医务室。
据监控画面显示,下午六点三十分,我拎着两盒冬食堂狮子头饭进了奉贤楼,先是对着奉贤楼的大门发癫,做了一套怪异的五禽戏,然后便闭上眼睛在走廊上进行原地踏步。
不仅如此,我还把值班保安拿来备考用的台灯摘下来,捧在自己手里,闭上眼睛原地踏步。
台灯的功率挺大的,开了灯能照很大一片路,可我闭上眼睛不久什么都看不见么?为什么要捧着灯?
当时是饭点,研究生和保安都去吃饭了,奉贤楼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师兄在三楼看资料。
辅导员办公室有电话响了,第一通我没接,第二通我也没接...到了第三通的时候,师兄在三楼听到动静,下楼接电话,这才看见我正捧着办公室的电话流鼻血。
大概是他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的原因,我暴起,一把将狮子头饭扣在他的头上。
事情的经过大概如此。
师兄没有费很大劲就把我按在原地,这时候出去吃饭的研究生也陆续回来了,全都冲进来帮忙,七手八脚把我抬进了学校医务室。
师兄和热心的同门一直守着,一直到我在医务室的休息间里悠悠转醒。
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除了师兄。
他脸上还有菜汤没来得及擦,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狼狈,但还是安慰我说:“不要紧,每年毕业季不得疯个三两的,你这算什么。”
我很感动,但我觉得我没有疯。
同门们都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尽管他们非常想把我扭送到精神科,但大家都知道,一个研究生进了精神科,学校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摆脱我这个麻烦,前途就算是毁了。
我三叔是系主任,这是公认的秘密。一个大学里系主任的级别不算高,但也不低,要卡一个人的毕业非常轻松,反正P大每年也有延毕名额。
犯不上既毁了我,又得罪三叔。
因此看我转醒后并无伤人的迹象,他们也就三三两两散了,唯有师兄守在病床旁,用湿毛巾擦着脑袋。
_*_
我们学校的医务室又叫小西天,里头有两个大夫,做一休一,轮流上班。
我的手背让那小护士戳了好几个洞,好不容易才插进血管里,但是角度不对的缘故,打点滴的时候就特别的疼。
师兄用掌心帮我暖着冰冷的点滴瓶子。
热心的同门们都走了,我见四下无人,跟师兄说道:“师兄,我没有疯。”
师兄把我的脑袋按会枕头上,道:“好,师兄相信你。”
我说:“师兄,你不知道,奉贤楼闹鬼,我当时一脚踏进去就出不来了,只能鬼打墙一样在里头乱转,后来有个女的给我打电话,我接了,她在电话里唱歌,唱得特难听,我鼻血都出来了,然后你又突然出现吓我...”
师兄听完,脸上有点无可奈何的悲怆神色,摸了摸我的脸,示意别再说了。
我知道没人相信我,说得越多越错,干脆闭上嘴,看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师兄把我摇醒的时候已是后半夜,值班的护士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关上门,骑自行车把我驮回了教师公寓。
师兄是我导最心爱的弟子,又是离群索居的性子,导师自然不舍得他跟人挤研究生宿舍,把自己的教师公寓腾出来让师兄住,一个人跑去住三叔家的客房。
这个点学生宿舍已经关门了,他和我都是懒得跟宿管大妈扯皮的人,不去教师公寓那就只能去开房。
师兄把我放在沙发上,一个人去厨房捣鼓夜宵,也就是趁这个时候,我有机会打量师兄的生活空间。
师兄家里书很多,天文地理、历史政治,无奇不有,还有关于拉丁语和古英语的,其中有本翻烂了的园艺书,《蠕虫之谜》,大概是讲虫害的,认识这么久,第一次知道师兄有园艺的爱好。
他房间里的植物并不多,冰箱顶上一盆拿来去甲醛的绿萝,还是当初我导留下来的。
卧室的床头柜上随意摆放着翻到一半的书,开放式的衣柜整整齐齐挂着他的衣服,都是优衣库的基础款。
他最喜欢穿蓝色连帽衫,所以买了五件一模一样的,换着穿,我都不知道他有五件。
他的床看上去也很禁欲系,浅棕色120支的无印良品四件套,大概是因为附件一百米内就有一家店的缘故,他的大部分东西都打着MUJI的标签。
师兄从厨房里出来,见我躺在他的床上捧着他看了一半的书,神色如常,好像本该如此的样子,把一碗汤圆放在床头柜上,道:“先吃晚饭”
反倒是我有些不好意思。
师兄自己晚饭都没来得及吃,被我盖了一头的盒饭,还给我做夜宵。
难怪他们说我和师兄有奸情。
像这样的师兄,谁不想跟他发生点奸情呢?
但我不行,师兄那么洁身自好一个人,我不能毁他的清誉。
教师公寓其实是个很小的一房一厅的格局,坐在卧室里也能听见卫生间的水声,就像是没有隔音一样,里头的人在洗澡,外头就要飘起水汽,夹杂着他用的柠檬肥皂味。
他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我正低头研究他床头上那本翻了一半的《黔西南民俗学研究——鬼系崇拜》,抬头一望,只见他腰间裹着睡衣,上半身湿漉漉的,水顺着腹肌流到浴巾上,洇湿了一大片。
卧槽——
卧槽卧槽——
你拿这个来考验直男么?
我才不上当!
我扭过头,假装看不见。
师兄的家里只有一双拖鞋,我穿了,他就只能光脚,我死命盯着书本,假装感受不到他在我身边走来走去翻找家居服。
卧槽——师兄用的什么肥皂啊,这么香的。
“香皂,你要闻吗?”师兄道。
我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盯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消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什、什么牌子?”
他低头看我,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个,轻笑一声道:“不知道,一会儿你可以自己看。”
我同他对视一会儿,感觉心里那道防线“啪”一声,轻轻断了。
一个人的心理防线非常玄妙,有的时候是城墙,铜皮铁骨且有八十万禁军值守,非请勿入。有的时候是一根细弦,还没来得及对一个人筑起,就在那人的眼神中化作了绕指柔。
清明的小雨在深夜化成了暴雨,瓢泼大雨击打着落地窗,同窗内规律的撞击声合在一起,仿佛天地颠倒、人间虚幻,唯有面前抱着的人是真实的。
_*_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人不能发失心疯,否则就会屁股痛(bushi)。
_*_
我的师兄是这个世界上最会谈恋爱的男人。
我们俩窝在教师公寓里看了三天的电影,有时候他看书、回邮件、写论文,我在一边躺着,等他忙完手头的事从厨房里端东西出来喂我。
我妈送给他的那只玉佩,他珍而重之地收在展示架上,我将它取下来,亲自戴在师兄脖子上。
他正在看论文,眼镜里闪烁着一点屏幕的反光。
其实他不近视,只是看论文的时候会戴,找了两截毛线将眼镜挂在脖子上,像个老头。
“吴家传给儿媳妇的。”我说。
他才不生气,捏了捏我腰间的肉,没说话。
吴家这单传的儿子给他当老婆,他占了天大的便宜,怎么会好意思回嘴。
_*_
其实教师公寓的隔音并不好,师兄总是把手指伸进我的口腔里,免得叫得太大声,让人听见。
时间一长他的手指就全是我咬的牙印,有的轻有的重,谁在干那个的时候有心情管别的?十根手指都被我咬出血过,伤痕累累,仿佛夜里的动静是他在跟棕熊搏斗。
_*_
师兄是我见过最能干的男人,他的手指从纤长有力到伤痕累累,只花了一个多礼拜。
很奇怪,只要是跟师兄睡在一起,我也不会做那些恐怖的怪梦,大约是因为心安的缘故。
_*_
我和师兄在爸妈那边是过了明路的,但三叔那头,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
三叔有点封建、还有点暴躁易怒,有时候真怕他热血上头一枪把师兄崩了。
瞒是瞒不住的,他年轻那会儿当过好几年通讯兵,侦察和反侦察意识极强,要不是出身不好,早留在部队提干了。
三叔一生无子,自从三婶失踪以后,他总是郁郁寡欢,盼望着我能早日结婚生子,给吴家冲一点喜气。
P大的女孩很高傲,找的对象要么有钱,要么有精神交流,要么有户口,我一个杭州乡下来的中产小册老,实在没什么值得人喜欢。
正当我思考怎么跟三叔摊牌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使他无暇关心我的那点小情小爱。
不光是他,我和闷油瓶都没心情关心这种问题了。
阿宁死了。
_*_
阿宁死了,是自杀。
她是师门最受宠的小师妹,也是整个考古系最漂亮最有能力的女孩。
阿宁是混血,父亲是美国人,母亲早年移民,夫妇俩感情甚笃,生了很多小孩。
她从小就在兄弟姐妹的簇拥中长大,家里条件好,陪伴又多,养成她这种外向圆融的性子。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喜好和志向,也甘愿来考古系坐冷板凳。
我想不通有任何事情能让她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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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死了,她的身体变得好硬,面如金纸,嘴唇乌青,手腕上的铜钱手链沾了血,显得很冷的样子。
警方让我和闷油瓶看了她一眼,随后便拉上裹尸袋,将她秀丽的脸盖住。
据说是割腕,手腕几乎被割断了,右手割左手,用一把修眉刀。
肌肉被她割得像狗啃一样,整个左手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连着。
得是多大的决心,才能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我不相信小师妹会自杀。
我跟警方说:“她不是自杀,要么是谋杀,要么是中邪,一定是中邪,我自己就中过两次,一次在——”
闷油瓶用手堵住我的嘴,我毫不犹疑地一口咬下去,几乎将他的手咬碎。
_*_
导师和胖子回来了,两个人都风尘仆仆,现得很狼狈的样子。
即使在宾馆里补过觉、洗漱过,仍然让人觉得这两个人好像很累,没什么精神。
云南之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很想追问,但胖子和潘老师的精神状态已经到了极点,强撑着处理阿宁的后事。
据说三个人从首都机场出来的时候还算正常,只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有些累了,随便找了一家机场附近的酒店原地休整。
阿宁算是我们组的团宠,有经费先紧着她用,她一个人住顶楼的套房,潘老师和胖子两个人住五楼的标间。
舟车劳顿,三人都累极了,潘老师和胖子沾床就睡,到了第二天退房的时候,阿宁的电话打不通,敲门也不开,请了酒店用备用钥匙打开,一推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酒店的摄像头很多,阿宁社会关系简单,当天也没有什么可疑人物,警方很快将这件事定性为自杀。
对我们这些亲朋好友而言疑点重重的事,在警方眼中也不过是比较离奇的自杀罢了。
这样也好,不用尸检,保存了她最后的遗体。
阿宁的遗体要空运到美国去,三叔出面帮着办手续,最终,当天的最后一班飞机带阿宁回到了生她养她的故乡。
对不起阿宁,愿缅因州有属于你的那片荒原。
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