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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托莉娜。 我的信仰生于酒，我的信仰生于人心吶。

—— “酒味”里可

图片出处@lowstrear

有段时间没更新怪谈志的内容啦，其实倒也不是呆毛君偷懒，而是因为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选题，假期的时候又把之前写的文章翻看了一遍，发现还是有很多东西没写到的，所以还是要继续更新呀！

本期的选题是托莉娜，其实这个选题比较难分析的很深入，因为毕竟正式版游戏中没有关于她的剧情线，只是在废案中有所提及，而呆毛君也查阅了下废案中关于托莉娜的内容，一共出现了3次，都是由“酒味”里可这个NPC说出。

他任务线从让褪色者收集“深眠浓雾”开始，会用到一个名为“托莉娜水晶球”的道具，具体对话如下：

那这东西，你拿着吧。

那东西叫作托莉娜水晶球，

当你找到那群酣梦难醒的幸运儿，

可以用水晶球收集深眠浓雾。

所谓的粹酒，是滤过深眠浓雾之后， 生成的特殊液体吶。

上图就是废案中的水晶球，仔细观察会发现球体的上方是托莉娜睡莲，虽然装备说明中称之为“极为罕见的物品”，但其实在交界地很多地方都能找到。要说这种花现实中的原型是什么，目前好像还没人研究过，呆毛君个人觉得和百合花很像，其花语也有神圣高雅的含义，作为托莉娜信仰的代表花倒也挺搭的！

而在游戏中，托莉娜睡莲的说明是这样的：

姿态曼妙，即将枯萎的淡紫色睡莲。

用于制作道具的其中一项材料。

非常罕见的物品。

为圣女托莉娜的信仰代表花。

具有舒缓亢奋精神的效用。

自己动手做装备的话，这些睡莲是制作兽骨催眠箭的材料之一，化圣雪原离教废屋赐福点附近的水母处有很多托莉娜睡莲，结合此处的特殊地理位置，可以推测出托莉娜的信徒们曾聚集于此，值得一提的是化圣雪原的白金之子会掉落托莉娜箭（无法制作，只能购买或掉落，或许说明这些箭的制作方法早已失传）。

既然说到托莉娜箭，那就不得不提催眠油脂，在正式版游戏中，我们能看到的说明是这样的：

混和淡紫色材料制成的根脂。

能够制作的其中一项道具。

能涂在武器上，附加异常状态催眠。

一定时间后，效果会消失。

而在早期的1.00版本中，我们能到装备说明中存在关于托莉娜的信息：

Solidified grease made using St Trina's

jealously guarded arts. Craftable item.

Coats weapon, inflicting sleep.

The Saint of the Cradlesong has become the very

symbol of lost repose, and the feeble of heart

were powerless to resist her kindness even

upon the battlefield. 

翻译成中文：

使用托莉娜小心翼翼保护的秘笈制成的凝固油脂，可锻造物品。

能涂在武器上，附加异常状态催眠。

摇篮曲的圣徒已经成为失去安宁的象征，即使在战场上，心灵虚弱的人也无力抗拒她的仁慈。

催眠油脂作为一件可以制作的装备，需要在取得法力斯的制作笔记【2】后才能制作，共需两件原材料：根脂、托莉娜睡莲，而笔记装备说明是这样描述的：

对圣女托莉娜为之倾倒的男性写下的制作笔记。

他在酣梦之中，不停寻找托莉娜的身影。

而这个笔记的英文写作：Fevor's Cookbook，起初呆毛君已经法力斯是写制作笔记的人名，但同类的制作笔记却都是以职业的称呼命名，如辉石工匠的制作笔记、传道士的制作笔记等，单独用人名命名显得不合逻辑。于是呆毛君特意去查了下，发现这并不是人名，而是fervour一词的英文变体，而这个词的有狂热的含义，也有比较明显的宗教味。所以写这个笔记的并非名为法力斯的男子，而是一名托莉娜的狂热追求者。

那么是谁一直在追寻托丽娜的身影呢？在废案中出现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酒味”里可，加上他自称“贫僧是虔诚的圣职人员”，也坐实了他的宗教身份，所以这个制作笔记的原作者很可能就是里可，而他最终也发现了托莉娜的秘密，最终写下法力斯的制作笔记【３】，能让褪色者制作“魅惑树枝”。

那么制作魅惑树枝会用到什么材料呢？共需两种，分别是：圣血木芽、米凯拉睡莲，这两件物品都与米凯拉直接相关，为何会出现在由托莉娜信徒撰写的制作笔记上？那是因为前文中呆毛君提到的、由里可发现的秘密。在废案中，褪色者击败蒙格，找到米凯拉形成的茧后，里可就会移动到茧旁边，与之对话他会说：

……贫僧总算找到了。

托莉娜，不对， 总算找到您的身体了，米凯拉大人。

贫僧遍尝了各种秘密，

肯定能为您带来益处。

还请您允许贫僧里可，

进入您的梦，以及您的心中世界。

也请您允准──

在神人的您成为神的那个时候， 请允许贫僧随侍您的身旁。

而这也坐实了托莉娜就是米凯拉的事实，并且也终于明白为何他要收集“深眠浓雾”了，因为通过这些眠雾提炼的粹酒能让人吐露秘密，而这些秘密就相当于高价值情报，托莉娜的能力可能就是通过催眠来掌握各种秘密。

托莉娜的信徒们可能是通过献上获取的秘密而提升信仰，在此前的对话中里可也会提到这样一句，可以佐证这观点：

你也知道，贫僧是虔诚的圣职人员。

对酒有多了解，就等同是祷告有多虔敬吶。

哦，托莉娜。 我的信仰生于酒，我的信仰生于人心吶。

信仰生于酒，酒是由“深眠浓雾”提炼，而人心恰恰是藏有秘密的所在，知人知面不知心正是这个道理，对酒了解的越多，就意味着掌握的秘密也多，进而提升了信仰值。

坐下赐福点后就能在茧的旁边捡到里可的一身装备——拼接套装，装备说明如下：

捡拾战场上的金属拼凑制成的铠甲

值得一提的是里可的武器是剥尸曲剑，装备说明中提到这是“在战场遗迹徘徊的拾荒者们的武器”，所以可以推测出里可并非正统圣职人员，真实身份其实是拾荒者。至于他是如何邂逅托莉娜的，呆毛君推测也可能是在战场之上，因为前文催眠油脂的说明中也提到了：

即使在战场上，心灵虚弱的人也无力抗拒她的仁慈

看到这可能有朋友会问了，为啥不提前半句：

摇篮曲的圣徒已经成为失去安宁的象征

摇篮曲的圣徒是什么意思？为何会说“成为失去安宁的象征”？首先圣徒和里可并无直接关系，但他们确实是失去了安宁，而这就涉及到游戏的另一个废案了——癫火商队与托莉娜的摇篮曲

　　文前说明：会饮褪的答案、托莉娜的权能和早已知晓的结局。托莉娜设定均为自己揣测。死马当活马医型无上意志。几乎没出场的蒙老师。本篇前续《安凯厄斯》，后接《乌拉尼亚》，对应《塔纳托斯》，卡了将近一个月以后终于完工，热泪盈眶ing_(:з」∠)_差不多也是会饮篇的最后一篇了，终于可以回去继续摆烂耍游戏了🤣🤣🤣

　　蒙老师，一种交界地经典款木头。《乌拉尼亚》篇里差不多就是会饮褪给的最后一次机会，在那之后会饮褪就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结局，于是乎翠鸟之日╮（╯＿╰）╭

　　【ER】修普诺斯（蒙褪蒙无差）

　　起始的生命生长于火。但狭间地的火种太多，起初他听到火的低语时还需要分辨火的种类与来源，直到离开王城、独自跋涉于巨人山顶，他唯一能听到的低语只余下那癫狂与混沌的昏黄火种的噪杂音律——那低语始终盘桓在他的耳畔，仅在天空城以金针抑制后停歇了一段时间，却在如今越发迫近和清晰。

　　但现在所有的狞笑和催促都已隐去。他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宁静中，火焰大锅中的巨人红火发出正常火焰的哔啵声响，如同温暖的壁炉般可靠可亲。

　　“您在这里。”

　　淡紫与苍白的少女从虚空中缓步而来，轻盈如同黎明前清新柔和的雾气。雪白的双足步上落有灰烟的白雪，但她没有足迹，只是存在——她微笑着望向他，清丽的眉眼间满是疑惑。托莉娜没有为如今的艾尔登之王编织梦境。即使拥有针对梦境的权能，想要渗入艾尔登之王的梦仍是艰难之举，在黄金律法的掌控下制作梦境则更为困难。而当她成功来到王的梦中，却惊讶地发现面前是皑皑白雪与遥遥掬捧黄金树的火焰大锅。

　　“幸而黄金律法暂且将您的赐福剥夺，否则我无法从黄金树对您无微不至的眷顾、监视和束缚中撬开缝隙，在梦的规则下与您会面。”

　　“有紧急情况？”王言简意赅。

　　王城乃至整个狭间地的短暂混乱已经平息。艾尔登之王于数日前突然强行要求全狭间地的百相一脉不得参与任何活动，在那些曾经被称为噩兆的人们惴惴不安地听命后，王独自进入黄金树，随即细微的火焰自树心燃起，所有身负熔炉百相的生物——无论是手握重权的罗德尔之王还是因身负重罪仍被羁押在下水道的噩兆——都在同一时间被迫陷入沉眠。

　　经历过破碎战争与争王之战末尾的老人们畏惧于再一次吞没黄金树的火焰。但那火焰并未肆虐，而是如同针脚绵密的缝合过程，黄金树甚至在火焰熄灭的同时越发辉煌灿烂。

　　似乎并未发生什么危难。直至玛莉卡女神亲自从树心中拽出几近衰竭的艾尔登之王。

　　“一切皆好。除了您仍在病中。”

　　“比起‘一切皆好’，我更惊讶于你的出现。”王说，“黄金树对持有律法的神人始终警惕，可你甘冒风险到了这里。”

　　“只是一些疑惑，希望您能为我解答。”托莉娜环顾四周。她小心地提着裙摆，在大锅的外侧边缘坐下，裙摆和纤细的小腿在寒冷的风中自得地摇晃。

　　“所以，为什么是这里？”

　　“……”王陷入短暂的沉默。此时的他更像那个从前米凯拉一面之缘的褪色者。

　　“我也不明白。”他说，“或许是因为……巨人山顶是我唯一独自经历的地方。”

　　“梅琳娜和托雷特不是始终陪伴在您身侧吗？”

　　“那时梅琳娜和托雷特已经不在我身边。梅琳娜本就打算在我接受癫火后离开，而且我自己就是火种，也不会让托雷特冒着风险与我一同赴火。”

　　一段孤独的、自作自受的道路。他不是没有后悔过。

　　“当时我一度想让夏玻利利和我一起走。”褪色者笑了笑，“至少他还是尤拉的外貌，至少是个熟人。但我不能冒险把他放在我附近。即使现在他杳无音讯，我耳边也已经足够吵了。”

　　“癫火仍然深埋在您体内。祂为了归于混沌，必然会试图拉拢您。”托莉娜回忆起进入梦境时的惊险，“我在您梦境的外侧和内侧，都发现了夏玻利利和三指的行动痕迹。他们一直在惊扰您吗？”

　　“是的。只要我入睡，他们就会第一时间现身，不停重复那些步入混沌的祝词。”王微笑着点了点头，“看来你的金针并不是万能的啊，米凯拉。”

　　“癫火堆积在您的存在深处，祂的力量与您一同增长。”托莉娜说，“您已经更换过数次金针，应该明白祂在试图、并逐渐吞噬您。如果金针的抑制作用过强，您的生命机能也会被一同抑制。”

　　“我猜到了。”王说。

　　“……”托莉娜望着他。她仿佛目睹一个早知结局的死囚。

　　“三指让您看到了什么？”她问。

　　“我看到自身的死亡。原本还很模糊，但如今那些景象越来越清晰。”

　　王平静地回答。

　　“在某个战场上，我的军队围攻我，我杀害我忠诚的部下和战友。无休无止的死战。直到梅琳娜现身，割开我的喉咙。”

　　王的指尖划过自己的咽喉。他甚至还带着平静的微笑。

　　“您相信那会真实发生？”

　　“我不知道。”王说。他望向自己的双手，三指的灼痕仍然盘踞在他的手上。

　　“我希望不会。但很不幸，我知道那会发生。”

　　托莉娜沉默了。梦境往往是命运的暗示，尤其在它反复重演的时候。

　　“所以我才会二次烧树。”王说，“令我意外的是，无上意志居然同意了我的方案。”

　　“这也是我的疑惑之一。您到底做了什么？”

　　“世间没有完美的事物，即使律法也不例外。”王说，“如今的黄金律法仍有缺陷，循环中的能量勉强能够遏制多余的损耗，但没有更多的力量予以填补原有的漏洞。完美律法确实建立了完整的架构，但回避生命本身，将期望放置在完全理智的王与神的行动上。”

　　“所以您……”

　　“生命熔炉还在树底。”王说，“癫火拥有融合的性质。我利用被抑制的癫火烧穿了黄金树与生命熔炉的隔阂，完美律法的大环被重新捶打，得以将生命熔炉纳入律法中。”

　　“无上意志居然会同意这样的举动？……”

　　“我也没想到。原本已经准备好打一架了。”王笑起来，“在拉达冈留下拒绝之刺时，二指保持静默仅仅是因为祂在坐视——狭间地原本已经要被舍弃了。现在看来无上意志还是想要利用这里，因此会认同我的打算。”

　　“生命熔炉纳入律法——上一个这么运作的律法带来了远古恩惠丰沛的黄金时代。所有生命都被纳入黄金树的生死循环，平等而复杂地生活一处。”托莉娜说，“您应该明白，那并非田园牧歌的美好时代。”

　　王温和地望着少女。他灰白的长发铺散地面，几乎与积雪融为一体。

　　“至少狭间地活了下来。”

　　“确实。”托莉娜轻声叹息。

　　“人们的观念正在改变，生命熔炉的融入会推动这些改变。对我个人来说也收获颇丰，癫火的力量被消耗许多，至少……大概可以睡个好觉了。”

　　“现实的您还高烧不退奄奄一息。”托莉娜提醒道。没有赐福的照拂，医官只能依靠效果不佳的祷告和生效缓慢的药物治疗维持王的生命。

　　“等黄金树适应新的循环，或许我也会随之复苏。”王满不在乎地说，“癫火的残余还保有融合的力量。如果我没能苏醒，需要你们将火种再次封印。如果狭间地终有一日再次如死水般停滞……或许仍会需要一个破而后立的机会。”

　　“您不必如交代遗言一般下令。我会转告蒙葛特的。”托莉娜柔和地说。

　　“还好你没想到告知玛莉卡。”

　　“您认为母亲不想剪除您的存在吗？在她如此痛恨黄金律法的如今？”

　　“所以我第一时间把她扔了出去。”

　　神人与王对视一眼，同时笑出了声。

　　“我始终欣赏您的果断。”

　　“事到如今，也只能拜托蒙葛特了。”王遗憾似的说道。

　　托莉娜微微绷紧了单薄的脊背。

　　“我们都在等待您的苏醒。”她说，“您会平安无事的。”

　　“我希望至少蒙葛特能保持警惕。”王摇了摇头，“他没有怒斥我置狭间地与律法不顾，再次点燃黄金树？”

　　“他更重视您的安危。”

　　“或许吧。”王不置可否。

　　托莉娜想了想：“王城一直有双王不睦各自为政的传言。”

　　“我不否认。”王说，“我们本来也只是敌人，只是恰好有着相同的利益。”

　　“您在成王以后放过了他。”

　　“我也放过了你们。”王淡漠地说，“何况……如果我真要动手，我和他都活不到现在。”

　　托莉娜怔了怔。她没想到王会如此直白。

　　“是这样吗？”托莉娜低声自语，“在知晓您的目的前我也满是疑惑——我以为您将生命熔炉纳入律法，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蒙葛特。”

　　“米凯拉，玛莲妮亚称你为最危险的神人。”

　　“……？”

　　“你问及的是我和蒙葛特最大的分歧。”

　　王抬眼望向少女身姿的神人，他的目光已经没有原本的温和，而是冷静到冷酷的理智。

　　“生命熔炉。百相一脉。噩兆。”王平静地解答，“狭间地的生命最初来自熔炉，百相在曾经的黄金时代是赐福的一种。然而黄金树无法消化熔炉百相的能量，于是将其排除在外并污名化，最终形成破碎战争前的族群歧视。”

　　“您一直在消除它们。”托莉娜说，“正因如此，圣树才会不遗余力地与您合作。”

　　“我想到过最大的阻碍来自于他。”王低声说，“蒙葛特的信仰根深蒂固，卑微于自身的返祖赐福，固执地认为自己所经受的痛苦理所应当。要他从根本上与黄金树解离……或许直接处死他更简单。”

　　托莉娜保持缄默。

　　“信仰越是虚妄，越是深信不疑。”王冷笑一声，“他反感自身的熔炉百相，愧疚于身为黄金王族的身份……但他不该将自己的狭隘扩大到他人。”

　　“王城传言说您和蒙葛特发生过一次沉默的争吵。”托莉娜说，“你们只是坐在议事厅里，对着一摞文件沉默不语，直到您先起身摔门而去。”

　　王安静下来，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

　　“部分权限我已经从他手中暂时收回，我需要先推行百相幼子家庭的补贴方案和孤儿院组建。”王低声叹息，“我尊重他的自厌、自傲或其他的一切，但我希望那些孩子获得应有的生活时，他不会成为掣肘。”

　　“……”

　　“我希望他能接受自己的返祖现象，他始终固执不移；我希望他能让自己活得好一些，他仍然像个苦修的囚徒；我希望他能明白他已经有了家、爱着他的父母已经回到他身边，他还是保持距离，即使万分期待。”王疲倦地低下头去，“我……只能尽可能让这个世界好一些、更好一些，然后强迫他被这个世界牵引着好起来。”

　　“……”托莉娜安静地听着。他们的王从来沉默而理智，但在不受黄金树所制的梦境中，她仍能察觉到曾经那个褪色者的存在。

　　“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王望向托莉娜，“至少在蒙葛特的问题上，我失败得彻彻底底。”

　　“您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将是无望且不得回馈的努力吗？”

　　“事实如此。我无话可说。”

　　“您也大可不必如此急切。”

　　王回以苦笑：“我不能确认继任者是否仍能理解我的意志——葛孚雷必然会重获王位，蒙葛特必然被委以重任。就目前的分歧来看，你认为他会遵循我的想法吗？”

　　托莉娜安静下去。梦境如同虚无中飘渺扭曲的空气，火焰大锅安静地吞吐红火。

　　“现在生命熔炉已经融入律法，最关键的一步已经完成。生命终将自由流动，如今黄金律法的唯一坏点就是我的存在。”

　　“您怎么会这样想？”

　　“我又何曾逃离过自卑和恐惧？”王苦笑道，“奥夫尼尔……他是对的。人们确实有理由不去相信身负癫火的王。”

　　“百智爵士他……？”

　　“他曾经亲眼目睹维克受火后的惨状，也知道夏玻利利有多擅长迷惑他人心智。癫火危及的是整个狭间地，他怎么能放心王位上是我这样的不稳定因素。”褪色者说，“他是对的。至少在阻止癫火的角度上，他有着崇高的理由。”

　　“在审判时，没人认为百智爵士的叛离仅是为了阻止癫火。”

　　“他大概也想成王？说到底，褪色者就是为了成王而被召唤的……只是奥夫尼尔没能成王，于是曾经的使命成了他的罪责。”

　　“您……后悔过受火吗？”

　　“后悔过。怎么可能不后悔。”王回答她，“但我接受了火，当然要付出代价。无论是不受信任，还是死亡——这都是理所当然的。”

　　托莉娜不知道王为何如此憎恨癫火。她也并无深究的打算。

　　“您还有您忠诚的臣民、不同律法的执掌人和愿为您奉上力量的半神。”

　　王以一种奇异的、像在观察胡闹孩童的、几近忍俊不禁的目光望着她。

　　“米凯拉啊，您一定要我当面指控半神们是如何的不可托付吗？”

　　少女模样的神人无言以对。对于王的反问，她甚至不必认真思考就知道答案。

　　“我不希望我的目的被他人掺杂。”王说，“我是个外来者。我看见过狭间地以外的模样，也知道葛孚雷王时期的辉煌。我还停留在那个时候，而我又拥有权力——所以我自私地决定要重现彼时的盛况。”

　　“我看到了您所做的一切。”托莉娜说，“您却告诉我您是个自私的人。”

　　“如果你想知道，我不介意将自己的计划全盘告知给你。”王直视着年幼神人的双眼，“我可以信任你吗，米凯拉？”

　　年幼的神人凝视着他。少女纯净如黄金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

　　“不，您还是不要告知我了。”

　　王带着“果然如此”的小小得意的表情看向她。托莉娜摇了摇头。

　　“我只是没想到您如此信任我。”

　　“这是梦境，您应该也不会告密给蒙葛特。”王站起身，将长发拨到身后，“反正他也不会改的，我也没有时间去在乎这些了。”

　　王显然是在下逐客令。托莉娜明了地站起，向王俯首致意。

　　“我会指引您前往另一层梦境。那将是您绝无可能涉足的事件或人生，以确保您认识到自己身处梦中。”她说，“从中苏醒后，迎接您的将是托莉娜守护之下的无梦深眠。”

　　“嗯，拜托了。”王点点头，“我确实需要一点休息时间。”

　　王致以回礼。他没有等待托莉娜主动送他离开梦境，只是踏前一步，头也不回地投入巨人火焰，消失在鲜红活跃的焰色中。

　　托莉娜目送王的身影消失。她静静地望着巨人山顶的皑皑白雪，突然向某个方向开口询问：

　　“兄长，您是否满意这样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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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登之王四下观察，不禁暗暗赞叹托莉娜的体贴——他身处王城下水道。无论是褪色、返归王城还是受火，下水道自始至终都是他不想回首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个原因，托莉娜才会把他丢到这里来。

　　自从噩兆从下水道离开、疏浚工程结束后，他几乎再未踏足此地，更不会穿着曾经观星者的衣物出现在这里。王拽了拽身上的观星衣袍，再次感叹托莉娜的细致入微。他确实迅速认知到自己身处梦境，接下来就是如何获得所谓的无梦深眠了。

　　带着些许期待，艾尔登之王在下水道缓步逡巡，他不了解梦境的机制，于是耐心地等待着托莉娜的许诺实现。

　　然后，他听到了脚步声。

　　杂乱丛生、毫无规律的弯角，额头锯角后未愈的伤痕，金色的眼睛，以及那条还未长成但已经足够健壮毛绒的长尾。

　　——是蒙葛特。

　　褪色者怔住了。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行动。

　　“你怎么？……”

　　“我应该认识您吗？”少年警惕地发问。

　　观星者平复心境。他微笑着回答少年：

　　“希望你永远不必认识我。”

　　少年犹豫片刻，向前迈了一步。

　　“您是王城里的人吗？”他问，“我从未在他人眼中见过如您这般纯净的赐福。”

　　“你只是还没看到更宽广的世界。”褪色者说，“会有那一天的——你会遇上爱你的人，也会遇到痛苦的事情。但一切都会好起来。”

　　“观星者也会预言吗？”少年疑惑地问，“无论如何，希望您对我的祝福也能照拂您。”

　　噩兆少年望见观星者脸上复杂的神色。那是悲伤与释然混杂的神色。

　　“对不起。”观星者温和而平静地回答，“我不能感谢你的祝福。

　　“我要死了。”

　　身量尚未长成的少年几乎已经与他等高，观星者察觉到那只金色单眼中的震动。

　　“我很遗憾。”少年说。他的语气一如成年时期的赐福王，连目光都逐渐相似。褪色者没能亲眼见过少年时期的蒙葛特，他只能揣测那时的蒙葛特已经如成年那般肃穆冷醒。

　　“很抱歉你要承受这些。”

　　噩兆少年上前一步。他拥抱了他。

　　观星者愣在原地。粗糙的断角在脸侧摩擦，噩兆少年细瘦的手臂也过于有力。他开始颤抖，隐约的猜测从脑海中一晃而过。

　　“……我应该不认识你。”

　　“我认识您。”蒙葛特平静地说，“只是您来不及认识我。”

——————————

　　泽菈雅丝是艾尔登之王最为信任的宫廷女官，在王重病期间始终守在她的王身边，等待着她的王、她那温柔而严厉的英雄如同从前战胜敌手一般击倒病魔凯旋而归。

　　她的王没让她失望。更换冰敷的手帕时，蛇人冰凉的、覆着鳞片的手贴在王的额头上，担忧于那熔岩般的高温仍未消退。但下一秒，她就发现她的王已经睁开眼睛，疲倦而茫然地望向了她。

　　“吾王、吾王啊……您终于醒来了。”

　　已经成熟许多的蛇人少女喜极而泣。褪色者环顾四周，除了同样激动喜悦的医官，周围暂时没有其他人的踪迹——

　　……不。至少他在不远处宽大的软垫长椅夹缝里发现了熟悉的白色绒毛。圆桌城寨的侍从都是定时清扫从不怠惰的，某个人刚刚离开不久。

　　“嘘，我没事的。”褪色者温声安抚蛇人姑娘，赐福那浮动的金光映入眼帘，他仍能感到自己的疲惫、昏沉和虚弱。

　　“我已经能看到赐福了，给我一点时间。”

　　菈雅高兴地用力点头。她在蛇人形貌下力量远大于人形，在褪色者试图起身时和医官一起扶抱着他，试图将他安置在赐福边——但褪色者制止了他们。

　　“我需要先确认一件事情。”

　　泽菈雅丝疑惑地望向她的王。

　　“别告诉其他人，好吗？”

　　鉴于蒙葛特长期加班的习惯，圆桌城寨也预备了他的房间。褪色者尽可能悄无声息地走近时，蒙葛特正侧躺着，似乎还未醒来。分布断角的半边脸贴着枕头，长尾安稳地落在身后，圈出的半边卧榻足够躺下一个褪色者。

　　王长久地凝视着蒙葛特白发苍苍的、弯角旁逸斜出的背影。许久以后，尚未痊愈的伤病还是压过了他唤醒蒙葛特予以质问的打算。他安静地躺进长尾的围护下，疲倦地闭上眼睛。

　　——他知道他们都相当清醒。

　　文后补充：

　　1.修普诺斯：古希腊神话中的睡神，死神塔纳托斯的孪生兄弟，其母为黑夜女神倪克斯。与其无情的兄弟相对，修普诺斯的性格较为温柔，往往在人的死亡之际，给予其恒久的睡眠。修普诺斯同时也是英语中“催眠”（Hypnosis）一词的语源。

　　2.卡文卡到发癫的一篇，终于完成了_(:з」∠)_米凯拉不清楚蒙老师和会饮褪的前因后果，他制作的下水道梦境确实贴心，但蒙老师确实在一切开始之前就在下水道捡到并单方面认识了会饮褪（此部分剧情于《普洛透斯》一篇）。严格来说，会饮褪是会饮故事线里蒙老师亲眼见到的第一个褪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