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友骗到山村拐卖,我带着众姐妹一起逃离
我被男友卖到了深山,为了驯服我,他们用竹鞭打我,用铁链拴我,把我吊在村头的树上示众,还逼迫姐妹们过来骂我。
我数着树下那38张因为我出逃,被一起打到青肿的脸,我发誓,我一定要带她们逃出这里。
1、
我高高兴兴地陪男友回家见父母,他却趁我不注意,在我喝的水里下了药。
醒来我就被关在一间破砖瓦房里,手脚还被铁链拷住。
房门上了锁,窗户上还装了铁栅栏,窗外是看不见尽头的大山,我再笨也该想到自己被男友拐卖了。
我内心奔溃,抱着栏杆嚎啕大哭,我对他一片真心却落了这样一个结果。
不远处的路上几个人搬着桌子朝院子里走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他们的笑容深深刺痛了我,他们是在高兴又有傻女人被卖进来......
我被男友卖到了深山,为了驯服我,他们用竹鞭打我,用铁链拴我,把我吊在村头的树上示众,还逼迫姐妹们过来骂我。
我数着树下那38张因为我出逃,被一起打到青肿的脸,我发誓,我一定要带她们逃出这里。
1、
我高高兴兴地陪男友回家见父母,他却趁我不注意,在我喝的水里下了药。
醒来我就被关在一间破砖瓦房里,手脚还被铁链拷住。
房门上了锁,窗户上还装了铁栅栏,窗外是看不见尽头的大山,我再笨也该想到自己被男友拐卖了。
我内心奔溃,抱着栏杆嚎啕大哭,我对他一片真心却落了这样一个结果。
不远处的路上几个人搬着桌子朝院子里走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他们的笑容深深刺痛了我,他们是在高兴又有傻女人被卖进来?
2
晚上我被两个老太婆拖出被关的房间,被她们强迫着洗脸化妆,我稍有反抗就被她们拿竹条使劲抽打后背。
化好了妆,穿上一件土掉渣的大红色衣服,我被两个老太太拽到院子里。
院子里坐满了人,好多人满身污泥衣服都没换,就围坐在桌上吃酒聊天。
院子的正中摆着一张四方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桌旁,旁边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身材矮胖的男人。
我脚上戴着笨重的脚拷,脚步蹒跚,被两个老太婆硬推到男人面前,男人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展示给众人。
男人满脸自豪,“大家看看,这是我媳妇,漂亮不漂亮。”
我甩开他的手臂,朝他啐了一口,“谁是你媳妇,你买卖妇女,是要蹲大牢的。”
男人和在场的人都满不在意地哈哈大笑,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在场好几家的媳妇都是买来的,你看谁怕了。”
现场再次爆发出了笑声,不等我开口说一句,我就被男人强压着跪在了地上。
“给我妈敬酒。”
男人把酒杯递给我,我接过酒杯重重摔在地上,酒杯在碎砖石铺的场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脸上重重遭了一巴掌,我被打得别过了脸,脸上火辣辣的当时就肿了起来。
反复几次我都摔了男人递过了的酒杯,我的两边脸颊都被打得高高肿起,见我不顺服,男人只好作罢。
两个老太婆把我拖回了屋里,打开了我的脚拷,绑了我的双手。
我一个人被关在屋里,外面热火朝天办着酒席,男人和酒桌上的人谈笑风生,肮脏字眼不断地从嘴里蹦出。
“一想到晚上我和那小母狗入了洞房,春宵一夜,我心里那个美啊!”
“她要是个雏,那我就此生无憾了,不过我听说外面女人很开放,结婚前和男人上了床,玩得很开啊!”
淫言秽语钻入我的耳朵里,刺耳难听。
房门上锁,窗户封着,我逃无可逃。
3
3
孙成喝得醉醺醺地回屋,身后跟着的几个流氓样子的男人被关他在了门外。
他朝我扑过来,我双手被捆绑,被他追得满屋跑。
窗外有几个人影,隔着窗户哈哈大笑。
孙成毫不避讳,把我拽入怀里,他力气很大,把我搂得无法动弹。
我大哭着求饶,“求求你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要什么你都给我?给我生个孩子吧!”
说着孙成就上来脱我的裤子,想要强上。
趁着他专心时,我用尽全力用额头撞向了他,他的额头瞬间肿了一个大包,渗着细密的血珠。
孙成大骂一声“臭婊子”,接连给了我好几巴掌,一脚把我踢到了床里边。
一阵折磨后,他一把扯掉我屁股下垫着的白毛巾,毛巾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孙成破口大骂,“臭婊子,还没结婚就和男人睡,你是多欲求不满。”
我的初夜被男友赵凯半哄半骗要去了,他要了我的身子,还把我卖进深山。
我躺在床上大声痛哭,身上都是孙成留下的痕迹,只盖着一条又脏又旧的毛毯。
孙成忽然骑到了我身上,对着我的脸连抽好几巴掌。
还是门外的人劝他停手,喊一起去院里打牌,他才真正停了手。
孙成出了屋子,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想到这辈子都要跟着孙成这个老男人,我就满心不甘。我忍着痛迅速从床上爬起来,透过窗户观察着连绵的大山,想要找一条逃出去的路。
4
早上天刚蒙蒙亮,我脸上的眼泪还没干透,一夜没睡的我刚阖眼,房间的大门就被拍得啪啪响。
刘老太扯着嗓子大骂,“进门第一天就睡懒觉,真是个懒女人。还没结婚就和男人睡,我怎么花钱买了你这个烂货。”
我坐起身和刘老太对骂,“你这个无视法律的刁民,活该一辈子就活在山沟子里,顽固不化,活该一辈子被男人打压。等我逃出去了,我一定亲自把你送进大牢。”
刘老太一脚踢开了房门,手里扬起一根竹鞭作势就要抽我,我满屋子躲闪,身上落了好几鞭子。
刘老太挥着手里的鞭子,就没停下来的意思,我被她打得全身都是红肿的肉条,火辣辣的疼。
我大哭着求饶,保命要紧,我不能再跟她对着干了。
“求饶也没用,今天我就要给你个厉害瞧瞧,免得你以后不老实,天天想着逃跑。”
竹鞭子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打在我身上,我满地打滚哭嚎,打到最后竹鞭子落在身上,我也只能有片刻的清醒,眼前一片模糊。
眼前走来一个黑色的矮胖人影,何成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怜惜。
“妈,你把她打破相了,还怎么看啊!”
“破相了就破相了,那样她才能踏踏实实过日子,免得她到处招蜂引蝶,整天想着逃跑。”
“你把她打破相了,我多没面子,她不听话你饿她几顿不就行了。”
刘老太挺直了腰杆,扯着嗓子大喊,“我要让她怕我,以后不敢和我对着干。”
我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背上又接连被抽了好几下,我疼得牙齿紧咬,冷汗涔涔。
她把对儿子的不满和怨气全都发泄在了我的身上,我都不敢想象还能不能活着逃出大山,我能活在她刘老太手里就不错了。
为了有机会逃出大山,我只好摆出一副顺从的模样,尽量减少自己受伤害。暗地里我无时无刻不在寻逃跑找时机,打探地形。
5
孙成用驴车把我和刘老太送到了山上,接连数个山头都种满了桑树,路上几辆驴车上装着一筐筐的桑叶。
刘老太用竹鞭子逼着我和背着箩筐,跟她一起采桑叶。
我脚上戴着脚拷,行动受限,地上枯枝落叶很多,我稍不注意就被绊倒,刘老太骂我,“蠢货,干活慢腾腾的,手脚一点也不麻利。”
时不时还用她身上挂的竹鞭子抽我一顿,把我抽地滋哇乱叫,原地跳起。
孙成躺在驴车上,躲在阴凉地里玩着老旧的智能手机,每次我干活慢了,他都过来把我大骂一顿,我只要稍有争辩就会受到他的巴掌反击。
我和刘老太踩了十几筐的桑叶,把驴车装得满满的,刘老太还觉得不够,坐在地头上指挥我到深处再多踩些桑叶。
为了逃跑我装作采桑叶,很快就走到了桑田深处,听到了很清脆的铁器碰撞的声音,我手上采着桑叶,可我的腿脚没有动,脚上的脚拷不能响。
往声音处走了没几步,我就看到两个采桑叶的女人,和我一样她们的脚上也戴着脚拷。
她们看向我的眼神空洞又麻木,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我大惊失色,“你们也是被人贩子拐来的?”
穿着白色旧校服的女人看起来很是木纳,说话也不看人,“是的,我们还被卖到了一家。”
“我和小玲姐都是被人贩子强抓过来的。”
“你们想过逃出去吗?”
两个女人像是听到笑话一样,对视而笑。
“逃出去?出村的山路只有一条,那些买媳妇的人家,老头老太天天自发的跑去村头大槐树下抽旱烟闲聊,就是为了看住我们不让我们逃跑。”
小玲告诉我,她被拐来七年了,照样没逃出去。她的弟媳拐来也有三四年了,很是强硬的一个人,跑了几十回了,每次都被抓回来暴打一顿。
她和弟妹被吊在村头的老槐树下都不知道示众多少回了,那些新买来的媳妇隔三差五就被拉过来看她们被打,被买家要求着指责她们是不守本分的坏女人。
我要是跑了被抓回来,免不了要被吊村头吊三天,被所有人骂是不守本分的坏女人。
两年前一个买来的女人想要逃跑,和村里一个在外面打工的人好上了,想要那个男人带着她逃出去。被她男人抓到了,扒光了衣服在大槐树下吊了几天,谁都救不了她,最后那女人咬舌头死了。
不是她们不想跑,是她们跑不掉!
跟我说了没几句,两个人就转身继续采桑叶,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过了好久都没有从悲伤的情绪里面走出来,我对自己的未来迷茫了,我会死在山里,一辈子也出不去了。
背上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刘老太的高声谩骂,我猛然清醒,活着才是硬道理,不管怎么样我必须活着,活着不一定是猥琐,是保留生机。
眼下不是我能和他们对着干的时候,我只能暗地里偷偷寻找逃跑的机会,只要有机会,我就可以逃出生天,把孙成他们全都送进大牢。
6
刘老太很勤快,是村里出了名的勤快女人,她的儿子却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她养了七八张纸蚕,每天桑叶都要采几十筐。
蚕和人一样一天三顿都要吃,半夜桑叶吃完了,我还要戴着头灯跟着刘老太钻山上的桑田采桑叶。
夜里桑田里什么都有,有螳螂,天牛,还有蛇。
有几次我坐着驴车,路上就看到有蛇快速从路上爬过,有手指粗的,也有手臂粗的,每次我都被吓得大叫。
每次我们干活,孙成都躺在驴车里看美女直播,刷视频,我要干活采桑叶。
我每次都装作干活很快,离孙老太远远的,几次我都走到了桑田深处,看到了山脚下的河。
奈何我脚上戴着脚拷,孙成还在不远处看着,我只能静待时机,等待着下一次逃跑的机会。
蚕一个多月养一批,养到第三批蚕的时候我累倒了,被卖进山里几个月了,我还是没有逃出去,天天巴巴的给他们家干活,硬是没有找到逃出去的机会。
村头我路过几次,就像小玲她们说的,那些老头老太整天闲着没事干,坐在村头大槐树下闲聊抽旱烟,把出村的路看得死死的。
家里的活没人干,刘老太气得饭都不让我吃一口。
我身体刚好就被刘老太拉去桑田里采桑叶,大热的天,我又饿又渴,再一次昏倒了,这一次我中暑了。
小玲和小茹拉着靠着桑树坐着,从陶罐里拿出了一点干硬的大饼和锅巴给我,又给我端了碗水。
干硬的大饼上爬了一些蚂蚁,可我不在乎,我捧着大饼就啃了起来。
小茹怀孕了,大中午的还要出来干活,她的男人在家里打牌喝酒,她整个人都快瘦脱相了。
看她可怜,我吃完了一块饼就没有朝她再要,她自己那么瘦,还怀着孩子,那点大饼根本不够她的需求。
刘老太嫌太阳太大天太热,自己回家了,到中午也没有给我送来午饭,我强撑着身体采桑叶,幸亏有小玲她们的帮助,到傍晚的时候我才采到足够的桑叶。
我免了一顿毒打,免了几顿挨饿,免了被关在门外喂蚊子。
晚上回到家里,我就累得虚脱了过去,头晕恶心,浑身酸痛,一夜里我吐了好几回。
我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都没有从床上爬起来,刘老太每次送饭过来都骂的很难听,说我是懒鬼,故意装病。
说我是赔钱货,养我光花钱,都没给她家干什么活。花钱买了个破鞋,一点都不值。
我让她养我了吗?明明是她把我从人贩子那里买来,我心爱的男人竟然把我卖进了深山里,他的海誓山盟,情真意切都是骗人的鬼话。
我如今这副模样都是她害的,等我养好身体逃出了大山,我一定让她付出代价,孙成和赵凯,凡是伤害到我还有我姐妹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被男友拐卖后,我带着38个姐妹逃离拐卖村
我被男友拐卖到了深山。为了驯服我,他们用竹鞭打我,用铁链拴我,把我吊在村头的树上示众,还逼迫姐妹们过来骂我。
我数着树下那38张因为我出逃,被一起打到青肿的脸,我发誓,我一定要带她们逃离这里。
1.
我高高兴兴地陪男友回家见父母,他却趁我不注意,在我喝的水里下了药。
醒来我就被关在一间破砖瓦房里,手脚还被铁链拷住。
房门上了锁,窗户上还装了铁栅栏,窗外是看不见尽头的大山,我再笨也该想到自己被男友拐卖了。
我内心奔溃,抱着栏杆嚎啕大哭,我对他一片真心却落了这样一个结果。
不远处的路上几个人搬着桌子朝院子里走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他们的笑容深深刺痛了我,他们是在高兴又有傻女人被卖进......
我被男友拐卖到了深山。为了驯服我,他们用竹鞭打我,用铁链拴我,把我吊在村头的树上示众,还逼迫姐妹们过来骂我。
我数着树下那38张因为我出逃,被一起打到青肿的脸,我发誓,我一定要带她们逃离这里。
1.
我高高兴兴地陪男友回家见父母,他却趁我不注意,在我喝的水里下了药。
醒来我就被关在一间破砖瓦房里,手脚还被铁链拷住。
房门上了锁,窗户上还装了铁栅栏,窗外是看不见尽头的大山,我再笨也该想到自己被男友拐卖了。
我内心奔溃,抱着栏杆嚎啕大哭,我对他一片真心却落了这样一个结果。
不远处的路上几个人搬着桌子朝院子里走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他们的笑容深深刺痛了我,他们是在高兴又有傻女人被卖进来?
2
晚上我被两个老太婆拖出被关的房间,被她们强迫着洗脸化妆,我稍有反抗就被她们拿竹条使劲抽打后背。
化好了妆,穿上一件土掉渣的大红色衣服,我被两个老太太拽到院子里。
院子里坐满了人,好多人满身污泥衣服都没换,就围坐在桌上吃酒聊天。
院子的正中摆着一张四方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桌旁,旁边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身材矮胖的男人。
我脚上戴着笨重的脚拷,脚步蹒跚,被两个老太婆硬推到男人面前,男人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展示给众人。
男人满脸自豪,“大家看看,这是我媳妇,漂亮不漂亮。”
我甩开他的手臂,朝他啐了一口,“谁是你媳妇,你买卖妇女,是要蹲大牢的。”
男人和在场的人都满不在意地哈哈大笑,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在场好几家的媳妇都是买来的,你看谁怕了。”
现场再次爆发出了笑声,不等我开口说一句,我就被男人强压着跪在了地上。
“给我妈敬酒。”
男人把酒杯递给我,我接过酒杯重重摔在地上,酒杯在碎砖石铺的场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脸上重重遭了一巴掌,我被打得别过了脸,脸上火辣辣的当时就肿了起来。
反复几次我都摔了男人递过了的酒杯,我的两边脸颊都被打得高高肿起,见我不顺服,男人只好作罢。
两个老太婆把我拖回了屋里,打开了我的脚拷,绑了我的双手。
我一个人被关在屋里,外面热火朝天办着酒席,男人和酒桌上的人谈笑风生,肮脏字眼不断地从嘴里蹦出。
“一想到晚上我和那小母狗入了洞房,春宵一夜,我心里那个美啊!”
“她要是个雏,那我就此生无憾了,不过我听说外面女人很开放,结婚前和男人上了床,玩得很开啊!”
淫言秽语钻入我的耳朵里,刺耳难听。
房门上锁,窗户封着,我逃无可逃。
3
孙成喝得醉醺醺地回屋,身后跟着的几个流氓样子的男人被关他在了门外。
他朝我扑过来,我双手被捆绑,被他追得满屋跑。
窗外有几个人影,隔着窗户哈哈大笑。
孙成毫不避讳,把我拽入怀里,他力气很大,把我搂得无法动弹。
我大哭着求饶,“求求你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要什么你都给我?给我生个孩子吧!”
说着孙成就上来脱我的裤子,想要强上。
趁着他专心时,我用尽全力用额头撞向了他,他的额头瞬间肿了一个大包,渗着细密的血珠。
孙成大骂一声“臭婊子”,接连给了我好几巴掌,一脚把我踢到了床里边。
一阵折磨后,他一把扯掉我屁股下垫着的白毛巾,毛巾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孙成破口大骂,“臭婊子,还没结婚就和男人睡,你是多欲求不满。”
我的初夜被男友赵凯半哄半骗要去了,他要了我的身子,还把我卖进深山。
我躺在床上大声痛哭,身上都是孙成留下的痕迹,只盖着一条又脏又旧的毛毯。
孙成忽然骑到了我身上,对着我的脸连抽好几巴掌。
还是门外的人劝他停手,喊一起去院里打牌,他才真正停了手。
孙成出了屋子,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想到这辈子都要跟着孙成这个老男人,我就满心不甘。我忍着痛迅速从床上爬起来,透过窗户观察着连绵的大山,想要找一条逃出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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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天刚蒙蒙亮,我脸上的眼泪还没干透,一夜没睡的我刚阖眼,房间的大门就被拍得啪啪响。
刘老太扯着嗓子大骂,“进门第一天就睡懒觉,真是个懒女人。还没结婚就和男人睡,我怎么花钱买了你这个烂货。”
我坐起身和刘老太对骂,“你这个无视法律的刁民,活该一辈子就活在山沟子里,顽固不化,活该一辈子被男人打压。等我逃出去了,我一定亲自把你送进大牢。”
刘老太一脚踢开了房门,手里扬起一根竹鞭作势就要抽我,我满屋子躲闪,身上落了好几鞭子。
刘老太挥着手里的鞭子,就没停下来的意思,我被她打得全身都是红肿的肉条,火辣辣的疼。
我大哭着求饶,保命要紧,我不能再跟她对着干了。
“求饶也没用,今天我就要给你个厉害瞧瞧,免得你以后不老实,天天想着逃跑。”
竹鞭子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打在我身上,我满地打滚哭嚎,打到最后竹鞭子落在身上,我也只能有片刻的清醒,眼前一片模糊。
眼前走来一个黑色的矮胖人影,何成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怜惜。
“妈,你把她打破相了,还怎么看啊!”
“破相了就破相了,那样她才能踏踏实实过日子,免得她到处招蜂引蝶,整天想着逃跑。”
“你把她打破相了,我多没面子,她不听话你饿她几顿不就行了。”
刘老太挺直了腰杆,扯着嗓子大喊,“我要让她怕我,以后不敢和我对着干。”
我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背上又接连被抽了好几下,我疼得牙齿紧咬,冷汗涔涔。
她把对儿子的不满和怨气全都发泄在了我的身上,我都不敢想象还能不能活着逃出大山,我能活在她刘老太手里就不错了。
为了有机会逃出大山,我只好摆出一副顺从的模样,尽量减少自己受伤害。暗地里我无时无刻不在寻逃跑找时机,打探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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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成用驴车把我和刘老太送到了山上,接连数个山头都种满了桑树,路上几辆驴车上装着一筐筐的桑叶。
刘老太用竹鞭子逼着我和背着箩筐,跟她一起采桑叶。
我脚上戴着脚拷,行动受限,地上枯枝落叶很多,我稍不注意就被绊倒,刘老太骂我,“蠢货,干活慢腾腾的,手脚一点也不麻利。”
时不时还用她身上挂的竹鞭子抽我一顿,把我抽地滋哇乱叫,原地跳起。
孙成躺在驴车上,躲在阴凉地里玩着老旧的智能手机,每次我干活慢了,他都过来把我大骂一顿,我只要稍有争辩就会受到他的巴掌反击。
我和刘老太踩了十几筐的桑叶,把驴车装得满满的,刘老太还觉得不够,坐在地头上指挥我到深处再多踩些桑叶。
为了逃跑我装作采桑叶,很快就走到了桑田深处,听到了很清脆的铁器碰撞的声音,我手上采着桑叶,可我的腿脚没有动,脚上的脚拷不能响。
往声音处走了没几步,我就看到两个采桑叶的女人,和我一样她们的脚上也戴着脚拷。
她们看向我的眼神空洞又麻木,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我大惊失色,“你们也是被人贩子拐来的?”
穿着白色旧校服的女人看起来很是木纳,说话也不看人,“是的,我们还被卖到了一家。”
“我和小玲姐都是被人贩子强抓过来的。”
“你们想过逃出去吗?”
两个女人像是听到笑话一样,对视而笑。
“逃出去?出村的山路只有一条,那些买媳妇的人家,老头老太天天自发的跑去村头大槐树下抽旱烟闲聊,就是为了看住我们不让我们逃跑。”
小玲告诉我,她被拐来七年了,照样没逃出去。她的弟媳拐来也有三四年了,很是强硬的一个人,跑了几十回了,每次都被抓回来暴打一顿。
她和弟妹被吊在村头的老槐树下都不知道示众多少回了,那些新买来的媳妇隔三差五就被拉过来看她们被打,被买家要求着指责她们是不守本分的坏女人。
我要是跑了被抓回来,免不了要被吊村头吊三天,被所有人骂是不守本分的坏女人。
两年前一个买来的女人想要逃跑,和村里一个在外面打工的人好上了,想要那个男人带着她逃出去。被她男人抓到了,扒光了衣服在大槐树下吊了几天,谁都救不了她,最后那女人咬舌头死了。
不是她们不想跑,是她们跑不掉!
跟我说了没几句,两个人就转身继续采桑叶,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过了好久都没有从悲伤的情绪里面走出来,我对自己的未来迷茫了,我会死在山里,一辈子也出不去了。
背上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刘老太的高声谩骂,我猛然清醒,活着才是硬道理,不管怎么样我必须活着,活着不一定是猥琐,是保留生机。
眼下不是我能和他们对着干的时候,我只能暗地里偷偷寻找逃跑的机会,只要有机会,我就可以逃出生天,把孙成他们全都送进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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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太很勤快,是村里出了名的勤快女人,她的儿子却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她养了七八张纸蚕,每天桑叶都要采几十筐。
蚕和人一样一天三顿都要吃,半夜桑叶吃完了,我还要戴着头灯跟着刘老太钻山上的桑田采桑叶。
夜里桑田里什么都有,有螳螂,天牛,还有蛇。
有几次我坐着驴车,路上就看到有蛇快速从路上爬过,有手指粗的,也有莲藕粗的,每次我都被吓得大叫。
每次我们干活,孙成都躺在驴车里看美女直播,刷视频,我要干活采桑叶。
我每次都装作干活很快,离孙老太远远的,几次我都走到了桑田深处,看到了山脚下的河。
奈何我脚上戴着脚拷,孙成还在不远处看着,我只能静待时机,等待着下一次逃跑的机会。
蚕一个多月养一批,养到第三批蚕的时候我累倒了,被卖进山里几个月了,我还是没有逃出去,天天巴巴的给他们家干活,硬是没有找到逃出去的机会。
村头我路过几次,就像小玲她们说的,那些老头老太整天闲着没事干,坐在村头大槐树下闲聊抽旱烟,把出村的路看得死死的。
家里的活没人干,刘老太气得饭都不让我吃一口。
我身体刚好就被刘老太拉去桑田里采桑叶,大热的天,我又饿又渴,再一次昏倒了,这一次我中暑了。
小玲和小茹拉着靠着桑树坐着,从陶罐里拿出了一点干硬的大饼和锅巴给我,又给我端了碗水。
干硬的大饼上爬了一些蚂蚁,可我不在乎,我捧着大饼就啃了起来。
小茹怀孕了,大中午的还要出来干活,她的男人在家里打牌喝酒,她整个人都快瘦脱相了。
看她可怜,我吃完了一块饼就没有朝她再要,她自己那么瘦,还怀着孩子,那点大饼根本不够她的需求。
刘老太嫌太阳太大天太热,自己回家了,到中午也没有给我送来午饭,我强撑着身体采桑叶,幸亏有小玲她们的帮助,到傍晚的时候我才采到足够的桑叶。
我免了一顿毒打,免了几顿挨饿,免了被关在门外喂蚊子。
晚上回到家里,我就累得虚脱了过去,头晕恶心,浑身酸痛,一夜里我吐了好几回。
我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都没有从床上爬起来,刘老太每次送饭过来都骂的很难听,说我是懒鬼,故意装病。
说我是赔钱货,养我光花钱,都没给她家干什么活。花钱买了个破鞋,一点都不值。
我让她养我了吗?明明是她把我从人贩子那里买来,我心爱的男人竟然把我卖进了深山里,他的海誓山盟,情真意切都是骗人的鬼话。
我如今这副模样都是她害的,等我养好身体逃出了大山,我一定让她付出代价,孙成和赵凯,凡是伤害到我还有我姐妹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7.
躺到第五天,孙成看不下去了,把我从床上拖了下来,逼着我跟她妈去干活,他妈一个人干活太辛苦了,回来还要照顾我。
我头昏脑胀,吐了几天,呕吐物里都带了血丝。
我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孙成看我一副要死的样子,把我抱上了驴车,送进了小医院。
医生给我检查的时候说我是严重的营养不良,还有劳动过度伤了身体。
另外医生检查的时候还发现我怀孕了,这也印证了前几天的呕吐其实不是中暑所致。
听到这个消息我如遭雷劈,我大力捶打小腹,试图把肚子里的寄生虫打掉,孙成的孩子我一辈子不想怀。
我的脸上被孙成重重扇了一巴掌,扇得我耳朵里嗡嗡响,眼冒金星。
孙成喜上眉梢,给医生递香烟,问医生能不能看男女,要是男孩就留着,女孩就打了。
是男孩以后生了一定来给医生送红包喜蛋,红包包得大大的。
从医生口中我听到了最震慑三观的一句话,“现在胎儿还太小,绿豆大点,看不出来,三个月以后才能看得出来。”
我指着医生的鼻子大骂,“你的职业操守,你的医德呢?被狗吃了?”
孙成拉扯着我往外走,我蹬着腿,昂这头,对着那个无良医生破口大骂,“你缺德事做多了,生儿子没屁眼,你不怕那些被你害死的女孩报复你吗?”
回去的路上我几次想要跳驴车逃跑,可我脚上戴着脚拷,走路都困难,估计跑不了几步,就被孙成抓住暴打一顿。
路上我骗他说想要上厕所,我走得远一点,孙成立马跟上来,我说他看着我尿不出来,他的驴鞭甩在半空中啪啪好几声。
没办法我只好暂时收回逃跑的心思,一路上我都观察着地形,寻找可以帮我逃跑的工具,山路崎岖狭窄,路上只有一两辆驴车经过。
孙成家的毛驴我领教过它的犟脾气,他是村里最傲的一头公驴,只有孙成能降伏它。
每次我和他妈去干活采桑叶必须要孙成架车,不然它驴脾气上来,说不定就把我们翻山沟子里弄残了。
骑驴车逃跑是不可能了,除了山路,其实还有一条水路,就在我采桑叶的那片山头的山脚下,河很宽,一到夏天的雨后就水流湍急。
前两天刚下了一场雨,河面宽了许多,水流特别急。
兴许我能从那里逃出去,用我三脚猫的游泳技术,趁着孙成不在,趁着刘老太干活的时候不注意,打昏她趁机逃跑。
我在心里打定主意,只要有机会我就要趁机逃跑,山路不行我就走水路,总有办法逃出去。
新生(下)
我在女寺的柴房里晕倒了,被送到了村里的医生那儿,等我再醒过来,站在旁边的王白氏笑的像朵仙人掌一样:“娃儿啊,你怀孕了,两个月呦,哈哈。”我愣了好久,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平坦的小腹:我怀孕了?她接着又说道:“好孩子,一定要生个大孙子。”
这之后,家里的活儿确实不用我再做了,可我却成了王白氏用来展览的商品,回到了家,王白氏遍村请客,什么七大姑八大姨,这个舅那个婶子在院里摆了十几桌。我无比尴尬的坐在中间,听着那些婶子大娘们讲着生...
我在女寺的柴房里晕倒了,被送到了村里的医生那儿,等我再醒过来,站在旁边的王白氏笑的像朵仙人掌一样:“娃儿啊,你怀孕了,两个月呦,哈哈。”我愣了好久,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平坦的小腹:我怀孕了?她接着又说道:“好孩子,一定要生个大孙子。”
这之后,家里的活儿确实不用我再做了,可我却成了王白氏用来展览的商品,回到了家,王白氏遍村请客,什么七大姑八大姨,这个舅那个婶子在院里摆了十几桌。我无比尴尬的坐在中间,听着那些婶子大娘们讲着生孩子的好处。甚至有的老太太会直接摸我的屁股,时不时的边上手掐两把边赞叹道:“这女娃儿,一看就是会生养的,有福气。”没法说话的我只能默默的听着她的“赞许”。
有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看出来我的局促便问道:“哑嫂,会织毛衣吗?”我摇了摇头,她接着说:“我跟你婆家是远房的亲戚,看你也吃的差不多了,我教你织织毛衣吧。”说完便拉着我去了里屋。
我们面对面坐下了,她却没有拿出针头线脑,而是告诉了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我其实,是被拐卖来的。”原来,这个女孩叫小雪,三年前在实习的时候被人迷晕卖到了这个村里,几次试图逃跑失败后被打瘸了一条腿,我问道:你现在还想走吗?“不想了,我也没办法走了。这里的女孩,甚至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只有大花,翠儿这样的歪名,嫁了人也就变成了XX家的XX氏。”听到她的这些话,脑海中的那些模糊影像似乎变得越来越多,我至少确认了一个事实,我不属于这里。我从旁边的柜子里找来纸笔写道:我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他们说我是什么小海子村的大花儿,我并不信。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等我想起来一切,我们一起走。
她看完之后,摆了摆手,苦笑道:“你能想起来就快走吧。我…”她越说脸色越发暗淡,我一抬头看到外边有人进了屋,便用眼神示意她转移话题,她便拿出针线开始教我织毛衣的手法。喜宴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并不踏实的王白氏为我找了村里的大夫,在确认我肚子里怀了男孩之后,心满意足的她对我说:“好好将养着,想吃啥跟妈说,屋里待烦了就去村里转转。”我点了点头。
这之后,她也确实信守承诺,不仅变着花样的为我做饭做菜,还时常的让王耀祖陪我去村里散步。我虽然清楚,他们是为的我肚子里那块肉,可我也确实感受到了些许温暖。这天早上,王白氏去了县城赶集,王耀祖去了地里整理农田,我觉得有些憋闷便从屋里走到门口透气,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便拿了个凳子坐在门口,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孕肚,我开始憧憬起将来孩子的样子。这孩子究竟是胖是瘦,会是男是女…
这时,几个小男孩正在踢球,没一会儿,球竟跑到了我的身边,我慢慢的弯下腰将球捡了起来,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说道:“谢谢阿姨。”我摆了摆手,摸了摸他的头,他笑了笑便接着踢球去了,看着那小孩的背影,又想到自己的孩子。想着想着,竟不自觉的笑了。甚至都有了不再回忆过去就这么在这里生活下去的荒唐想法。这时,一个端着大盆衣服的妇女从我面前走过,和我打了声招呼:“哑妹子,歇着呢?”我点头笑了笑,第一次主动接受了这个称呼。
没多久,王耀祖扛着锄头从地里干完活儿回到了家门口,我也主动走过去为他擦了擦汗,比划道:好好休息会儿吧,今天我做饭。王耀祖赶紧摆了摆手:“不行,厨房…有油烟,媳妇儿,大肚子,不能碰的。”见他着急的滑稽举动,我竟然被逗笑了。一切看上去都是这么的平静自然。而我虽然接受了现在的一切,但心底的疑问却一直没有放下,我想,即便是真的要在这里生活,至少要搞清楚我到底是谁。只是,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些疑问,直到预产期前的一个月,我被外边的嘈杂声吵醒了,我挺着大肚子艰难的走到门口发现,外边不知道为什么聚了很多人,没多久,上次来过我家的王耀宗,疯了一般跑回了斜对面的家,这时,走过来个拿着玩具熊的小女孩,我走过去拉了拉她的衣服,她一回头被我一身黑的打扮吓了一跳,仔细打量了一番才认出来我是王家的哑婶儿。便问道:“哑婶儿,怎么了?”我慢慢的蹲了下来拿了块石头写道:出啥事了?那女孩说道:“斜对面王家那儿媳妇儿,上吊了。”
我被惊的目瞪口呆,等到那小女孩走了,我都没有动地方。突然,我的肚子感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下坠感,摸了摸底下的衣服发现也湿了,眼前突然像走马灯一样闪过以前生活的一切,我全都想起来了,我叫赵悦,是被拐卖到这里的。一切都连上了,我也晕了。一番折腾之后,我在第二天的晚上生了个女儿,等我再清醒过来,王白氏冷冷的看着我:“臭不要脸的,居然是个母的?你也别坐月子了,接着给我生!”听完她的这些话,我居然笑了,本来虚弱的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拽过旁边的被子就冲她走了过来。惊慌失措的王白氏这时害怕了:“死丫头,你要做什么?别过来啊,别过来,有话好说,好商量嘛。”
我没有给她求饶的机会,把她拉到了床上,先用被子死死地盖住了她的头,没一会儿,她就再也不动了,我并没觉得解气,将她的尸体先扔到了地上,把床上的被子褥子一股脑的全撇到了地上,又将她裹着被子的头对准床板狠狠地砸了下去,一下,两下,直到把白被子染成了红色才把她的尸体放在了一边。
我又来到了王耀祖的屋里,他似乎依旧睡得像死猪一样沉,对于他,现在的我只剩下了恨意,我偷偷找了跟绳子,绕到了他的脖子上,没多久,他就死在了床上。杀死了仇人,我想到了刚出生的女儿,在王家找了半天,终于在柴房找到了裹着一条破被子的孩子。我将她背在后背,又将王家的钱财搜刮一空之后装好,便一把火烧了王家的房子,由于是在半夜,村民都忙着救火,没有人注意到我的行踪,我就这样跑出了村子。
仇人都死了,我并没觉得满足,现在的我到底是赵悦,还是哑婶儿?走在山路上,我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这时,来了一辆开往县城的大巴车,司机看我孤身一人,抱着个孩子,并没多问,我指了指嗓子摆了摆手,大巴车司机也没怀疑便让我上了车。坐在车上,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到了县城,我去了离车站最近的派出所投案自首。民警为我找了手语翻译,我的经历听得他们瞠目结舌,经过一阵讨论,我没有被拘留。而是住进了民警安排的一个住处,不久后,我见到了一直没有谋面的父母。
爸妈看到他们的宝贝女儿变成了哑巴,哭的死去活来,我比划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妈痛哭着说道:“孩子,你放心,妈砸锅卖铁也会治好你。”我摆了摆手,比划道:我能回来已经足够了,至于能不能说话,我已经无所谓了。经过诸多部门的联合调查,那个村子被解救出了十几名被拐卖的妇女,从村长到会计在内的众多帮凶被依法逮捕,这个案子几乎是震惊了全国,而我的事也经过一阵复杂的讨论之后落下了帷幕,由于被害者存在重大过错,我的行为被判定为正当防卫。做出了不起诉的决定。
一个月后,我和女儿回到了家,我为她起了个名字,三悦,一悦新生,二悦成长,三悦平安。而我改变了决定,我想,就当那个哑婶儿被火烧死了吧。没多久我选择做了特教学校的手语老师,几年后,三悦上了小学,我的生活也步入了正轨,这天中午,独自在家的我打开电视,电视正播着一条新闻:XX村突发聚集性麻疹疫情,省委已派专家组指导防疫工作,我轻笑着看着电视里那些满脸疙瘩的确诊者。无声的说了两个字:报应。没一会儿,三悦一蹦一跳的拿着期中考试的卷子回来了:“妈妈,这次我又得了第一名。”我比了个大指,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开心的笑了。
《结束》
新生(上)
前言:这篇文的灵感来自于小破站的一个互动游戏,我希望所有女孩子能够健康,快乐的成长,就这样。文中可能有些地方会令人感到不适,请各位多多包涵。
正文:我叫赵悦,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三学生,学的是声乐和舞蹈,我以为我在毕业后会按部就班的工作,平平淡淡的生活,直到…那天的到来。
临近期末考试,埋头于题海苦战的我决定去外边转转,走到大街上,心里虽然感...
前言:这篇文的灵感来自于小破站的一个互动游戏,我希望所有女孩子能够健康,快乐的成长,就这样。文中可能有些地方会令人感到不适,请各位多多包涵。
正文:我叫赵悦,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三学生,学的是声乐和舞蹈,我以为我在毕业后会按部就班的工作,平平淡淡的生活,直到…那天的到来。
临近期末考试,埋头于题海苦战的我决定去外边转转,走到大街上,心里虽然感觉轻松,可想到毕业之后的路,我也感觉到了一丝压力,就在我低头看手机的时候,不知从哪走过来一个老太太,衣衫褴褛,对我咿咿呀呀的比划着,我报过手语的课程也就看懂了她肚子饿想让我带她去吃点东西的意思。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店铺,意思就是让我带她去那里,我没有多心,也就答应了,可是和她进了店铺,屋里没什么吃饭的人,我本来想招呼她去别的地方,可不知从哪伸出一双手死死地捂住了我,我想挣扎,却发现身子越来越软。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我迷迷糊糊的过了很久,像是在演电视剧一样被人架来架去的。我感觉自己到了一个屋子里,然后又有人捂住了我的嘴,我再次的晕了过去。等到我真正清醒,是在差不多一周之后,我赫然发现自己除了一条破棉被以外,身上什么都没了,我愣了半天,有些巨大的信息量一时间让我有点宕机,这时,我忽然回忆起昏厥时候的一些奇怪感触,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放声大哭。
这时,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哭声,进来了一对看上去是母子俩的人,母亲来了个自我介绍:“娃儿,你醒啦,哎呦喂,多水灵的丫头,定是个好生养的,俺是你婆婆王白氏。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又指了指旁边那个看上去不太灵光的:“他是你男人王耀祖。你们啊,已是有名有实的夫妻了。”“呸,拐卖人口是犯法的,我要告你们!”“告谁啊,你是俺们家花钱买的。又洞了房,想去哪?”旁边的王耀祖这时插了句话:“妈,我是不是能和媳妇儿玩儿了?”“别急啊。”“王八蛋。畜牲!混蛋!呜…呜。”
许是嫌我太过啰唣,她们堵住了我的嘴,这之后,不知从哪来了很多王家的亲戚,也有年岁大的带着头巾,也有年轻的蒙着脸,而她们都是说了同样的话题,让我认命,我一概选择了沉默。甚至说的烦躁了还会动手打人,过了两天,王白氏拿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走了进来,拿出封着我嘴巴的破布,掐着脖子给我生灌了进去。那一刻,我知道,以前的人生彻底回不来了。灌了药,王白氏冷笑一声:“让她好好休息吧。”说着便走了。
无比绝望的我无声的哭着。想到天黑,我做了个决定那就是死。我用尽力气把额头对准墙壁狠狠地撞了过去,然而,也许是身体捆着的缘故,力气被卸了很多,我虽然昏了过去却并没有死,王家的人发现我满头是血倒在床上为我找了医生。等我醒过来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了,清醒的我脑子一片空白,忘了很多事,除了隐约记得自己叫赵悦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试着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不规则的呃呃声。
这时,王白氏走了进来:“哎呦喂,你咋这么想不开啊。”我一脸疑惑的看了她好久,甚至连怎么写字都有点忘了,只好歪歪扭扭的画了几个字:你是谁?王白氏被吓了一跳:“你这是…”忽然,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我写了赵悦两个字。她却说:“你啊,记错了,你叫张大花儿,是小海子村的,打小害了哑病,还记得不,俺小时候到你家订过娃娃亲呢,你爹就答应把你嫁给俺家耀祖了。按照俺们这的规矩,你以后就叫王张氏了。”
她的说辞说实话我并不信,可是,脑子一片空白的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也就很勉强的接受了这一切,第二天早上,王白氏为我拿来了一身衣服,外边是一身长袍和黑头巾、黑面纱,里边则是在农村常见的大花衣服粗布裤子,穿了一个小时,她将我拉到镜子前,我无比尴尬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黑,只露出两只眼睛。王白氏看出了我的尴尬解释道:“娃儿,这可是村里的规矩,妈也是这么过来的。”我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休息了几天我才知道,我的“丈夫”是个烧坏了脑子的半傻子。智商只有十几岁。每天除了疲惫不堪的家事之外,我还要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可我的脑子里却时常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就在这个村子里过了半年之久,而这个王张氏的名字除了一些正式场合,却没什么人叫过,大部分人都称我为王家的哑媳妇,和我年纪相仿的叫我哑嫂或者哑妹子。小孩子则叫我哑婶儿。
一开始,我被农村的农活和家事弄的疲惫不堪,可是这之后,之前来过的所谓“亲戚们”不知何故再次上了门,年轻的手把手教我如何插秧、种田,年纪大的则给我灌输农村人的好处和思想,我看出了她们的目的,只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我也只能做到表面上虚以委蛇的配合着,十分积极的跟着那些婶子大娘们下地干活,没办法说话的我也尽量用手语问着村子里的情况,不疑有他的村民们逐渐放松了对我的看管。而我心里的疑问,我选择将它隐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察觉。
就这么过了一年的光景,原本纤细的手掌也变得像树干一样凹凸不平,甚至有的地方还生了老茧。尽管从心里对这样的变化是无比排斥的,却也只能随遇而安了。村民们对于我的态度也有了变化,认为我再也不会离开的男男女女们对我不再提防,可是,当我遭遇到王白氏打骂的时候,大部分人依旧还是袖手旁观的态度。直到某件事的发生,才改变了我的处境。
某日,王白氏将我叫了过来,我看到旁边还坐着一个和我们相同打扮的中年女人,她和我说:“王张氏,女寺那边有点活儿让你去干,你愿意吗?”我点了点头,便跟着她走了,结果,走了没多久,来到女寺后院的柴房里,我惊讶的发现,那里捆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孩,堵着嘴低着头。中年女人对我说:“你要做的是看好她,晚上,她老公就把她领回去了。”可是,看到眼前的场景,我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未完待续)
远山光
那一座阴暗逼仄的远山里,只有她是我唯一的光。
我叫吴铭,可能我注定无人铭记吧,所以母亲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我被父亲卖到这里已经五年了。
母亲在我十岁那年就死了。
父亲本身便是一个喜欢赌博的人,母亲活着时他便是那样,死后就更是变本加厉。
他经常在外面打麻将到三更半夜,然后醉醺醺的回家。
他总是输多赢少,赢的时候我就能安然的睡觉,输的时候就用竹条抽打我的身体,那似乎能让他感觉心里好受些。
家里的存款很快被他输光。
王大海花了两万块就把我买到了这里。
真可笑,两万块就够他输几天的。真可笑,我就只值两万块。
很可惜,王大海这两万块白花了,我是个不孕体质,五年了也没为王大海生...
那一座阴暗逼仄的远山里,只有她是我唯一的光。
我叫吴铭,可能我注定无人铭记吧,所以母亲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我被父亲卖到这里已经五年了。
母亲在我十岁那年就死了。
父亲本身便是一个喜欢赌博的人,母亲活着时他便是那样,死后就更是变本加厉。
他经常在外面打麻将到三更半夜,然后醉醺醺的回家。
他总是输多赢少,赢的时候我就能安然的睡觉,输的时候就用竹条抽打我的身体,那似乎能让他感觉心里好受些。
家里的存款很快被他输光。
王大海花了两万块就把我买到了这里。
真可笑,两万块就够他输几天的。真可笑,我就只值两万块。
很可惜,王大海这两万块白花了,我是个不孕体质,五年了也没为王大海生个孩子。
王大海觉得自己被骗,去找我父亲要钱,结果他因为酗酒过度得了严重的病,因为没有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对于这样奄奄一息的家伙,王大海束手无策。
两万块对于王大海的家庭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他花了这么多钱,结果买来的女人居然生不了孩子,想想就知道他有多生气。
他用木棍把我打的满地打滚,把我关在柴屋三天三夜不许吃饭喝水。
我身上没有一块肉不疼,但我觉得很高兴,王大海和那个狗东西都不快活,我很高兴,就算是死了也很高兴。
不过我没有死,我吃的少,还能干农活,做家务,他们觉得我还有用处,所以我没有死。
最近王大海似乎很高兴,总在张罗些什么,也没再打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我也落得轻松。
王大海不和我睡的时候我都睡在柴房,柴房里到处都是蟑螂和老鼠,窗户的玻璃也几乎没有一块是完整的,我总是半夜被窸窸窣窣的声响或者冷冽的刀一样的风吵醒。
不过即便这样,也比睡在丑陋粗鄙身躯肥大,暴力凶残的王大海身边要好。
然而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又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一个女孩子。
买我花的钱不少,大概是真的死了心才会再买一个。
那样以后就能一直睡柴房了吧,我想着,甚至有些激动。
过了几个月,她来了。
她誓死不从,也被扔进了柴房,王大虎希望她能自己从,他总是喜欢那种被服从的感觉。
这五年我都在这小小的村子里,真的很久没看到过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了。
长相甜美可人,有着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
她害怕极了,蜷缩在角落,眼睛依旧明亮,她看到了我,她说“你,也是被拐过来的吗?”
我没回答她这个问题,我宁愿自己是被拐来的,那至少证明我曾有过家,有过家人。
至于卖掉我的父亲,他不是人。
我看着面前虽然年纪应该只比我小四五岁却看着比我年轻十几二十岁的新鲜生命,突然有些羡慕。
她生机勃勃,像是一棵稚嫩的小草,在这个寒冬,她显得那么耀眼。
然而很快她便要如我一样被折磨,被蹉跎,变成毫无生气的枯树枝。
看着那双透着紧张害怕的眼睛,我对我前段时间曾产生过的名为兴奋的情绪感到不耻。
我并不想成为我父亲那样的人。
可我也没办法救她,我并不知道我这个已经处在深渊里的人该怎么救她,我人微言轻,我无能为力。
我知道王大虎脾气暴躁,如果她继续抵抗,一定会遭受到极其残忍的折磨,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我希望她能够好受些。
所以我劝她妥协“你从了吧,他很喜欢折磨人的”
那女孩却好像变的很气恼“这怎么能从,你为什么不尝试着跑呢?也许能跑出去呢?”
我望着她,这里的妇女,大多数已经被磨灭的没有意识了,孩子,骨子里的服从,已经让她们没有任何挺起腰板的力气了。
这种反抗的意识早就在一天一天的生活里被消磨殆尽。
我从没想过挣扎,在这里,或是在外面,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的话只是让我感到害怕。
那种现状会被改变的恐惧。
我不愿和她讲了,我本来就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这五年来,我都快要丧失这个功能了。
所以她继续说着什么逃跑之类的话,我听着,但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她逐渐也停歇了下来,大概意识到自身的处境
她终究还是被拖走了,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了她撕心肺裂的喊声。
我知道,她反抗了。
那是没用的,我知道,但我提醒过她了。是她自己不知道妥协。
从此之后,她的生活,应该也会和我一样,锁在这片阴郁的山里了吧。
她逃了。
在她踏进那座山里的那一刻,全村的人都知道她逃了。
她当然逃不掉,因为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村子里的一个妇女。
她怎么能相信村子里的人呢,被钢索捆住心脏的人不会愿意看到另外一个人逃出生天,自私是人的本性。
她被打的很惨,头发都被撤掉了一大块。
当她鼻青脸肿的被用锁链关在柴房时,那双漂亮的眼睛也因为肿胀的脸颊而闭上了。
我突然觉得一阵难过,内心荒芜草地上的那一颗青草被石头压倒了。
可我依旧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每日悄悄的用热水帮她敷脸,留下一半食物喂给她。
虽然她被放出去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但好在还活着。
她很快就怀孕了,这很正常,她又不是像我这样的身体,怀孕是迟早的事情。
被确定的那一天,王大海开心的从外面的铺子里买了一两肉给她吃。
我也很为她开心,至少这样王大海会对她好一些了。
她把王大海给她吃的肉偷偷给我留下了一片。
在柴房里,她看着我缓慢的咀嚼肉片。
她说:“谢谢你,我被关在柴房里如果不是你的话也许就死了。”
她脸上带着微笑,我松了口气。
我本来觉得我大概有些自私,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擅自决定的帮助,根本没有考虑过她也许根本不想活着了。
在这个地方,活着远比死掉难受。
“没事。”我答。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逃出去?”她突然问。
我吓了一跳,口中的肉沫都不小心咽了下去“你为什么还在想着逃出去,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况且你现在已经怀孕了,王大海对你也不会那么差的。”
“你觉得我应该对此感到开心吗?”
她的眼神像是无数根灼热的钢针横在了我的面前,我坐立难安,还是底气不足的回了一句“是,至少,至少这样你会过的,好一些,不是吗…”
我又开始愧疚,我为什么会为她感到开心。
是因为奴隶被奴隶主发了一颗糖,还是因为她怀上了罪恶的种子。
她叹了口气,很久没有说话。
我觉得她也许已经看清了我的面貌,已经对我失去了信心,这种想法甚至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庆幸而又难过。
我以为她会就那样离开,但她没有,她再次开口了。
“我的名字是许愿,你的呢?”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平常王大海都叫她【贱人】。
许愿,很好听。
“吴铭,我叫吴铭。”
“好。”许愿伸过一只手抓住了我刚刚抓过肉的那只脏兮兮的手,没有丝毫嫌弃的握的很紧。
她的手很小,却很有力量。
“吴铭,你要和我一起逃出去。”
“我…你要知道你上一次就…”我不知所措的僵硬着身体摇头。
“王大海他犯罪了,这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是共犯。但你不是,吴铭,你不是。”
许愿的语气很坚定,她就像是一头倔牛。
而我,是她倔强的源头。
“好。”
我深知自己被猪油蒙了心,但我不想辜负许愿。
和我一起逃出去,是她许的愿。
日子一天天过去,许愿终于生了,王大海抱着孩子出去,其他人伴随着王大海出去,屋子里只剩下许愿和我。
我进去看着许愿苍白如白纸的脸,干枯的嘴唇,除了拿杯水喂给她之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对于这件事,我什么经验也没有。
半天,我嗫嚅着说“平安就好。”
许愿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没事的吴铭,我没事的。”
那孩子的长相像极了许愿,眼睛大的如同洋娃娃一般。
王大海也高兴,因为邻居街坊都夸了那孩子。
他给那孩子取了一个更大的名字,王大洋。
王大海总是要挣钱养这孩子的,所以伺候孩子这事,完全是由我来做。
许愿月子没坐好,身体一直特别虚弱,我抱着她出来坐在外面晒太阳,然后抱着王大洋。
她一直望着山顶。
太阳快下山了,我准备抱着许愿进屋。
突然听见她说“吴铭,我们走吧,离开这儿。”
听见她讲完详细的计划后我才知道,原来一年来,她一直在谋划。
“王大海会出门帮别人打小工,我们趁这时候从旁边的田里去山上,山的那边就是城市”
“可是田里会有很多人的,他们都在种田”
许愿指着村中间的地方“后天开会,所有人都会去的,我身体不好,王大海不会让我去的,可他也懒得带孩子,一定也会把你也留在家里,到时候我们就带着孩子一起走。”
我点了点头,对于许愿的计划,我什么意见也没有,只是她最后那一句话让我感到有一些惊讶“孩子也要一起带走吗?你不是不喜欢他?”
许愿看着襁褓里那个孩子,深吸一口气然后说:“吴铭,我没法子爱他,他是一个罪孽,我爱他就是背叛了我自己,我没法子,我没法子…”
她的眼泪珍珠似的落在孩子脸上,熟睡的孩子被吵醒,哇哇哇的哭叫起来。
许愿连忙摇晃手臂安抚孩子,继续说道:“但他本身又有什么错呢,他又没办法决定自己在哪里出生,所以我决不能让他留在这个地方,这个囚笼,这个墨池。”
我蹲下身双手捧起许愿的脸,用手指抹去她的眼泪。
“你不用感到自责的,许愿,你是全天下最善良的人。”
许愿是一块璞玉,她落到了这个小山村里,便成了我一个人的璞玉。
我们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几乎毫无阻力的就到了山顶,我看到了那高楼大厦的城市。
我以为,我们就快成功了。
可王大海追了上来,原来他走时忘带钥匙,我们走后一个小时他就回来了。
他飞快的跑过来,想抓住许愿,我连忙让她跑。
我挡在王大海前面,王大海不停的踢着我的肚子,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许愿突然回来了,她手机抱着一块大石头,砸中了王大海的头。
王大海晕了过去,我们连忙向山下跑去。
却没想到,山腰上,碰到了赶回来的村民,幸亏我们看到的快,都躲了过去。
我们逃了出来,许愿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爸妈,我也和许愿住在了一起,我有家了。
我有家了。
画空县最近多出来一个疯子,每天逮着人就喊许愿,许愿的。
县里好多女孩子都被她骚扰过,不过因为她并没有做什么伤人的事情,后来也就没人去管了。
只知道她每天就站在画空县旁边的那座大山山脚下,像是一尊立在那里的石雕。
有一天某个女孩在路过那里的时候也被她拽住叫喊了一通,脱身后朝身边的朋友说。
“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疯子啊,真奇怪,疯子想许什么愿呢?”
吃干抹净
他们附在女人身上,连最后一点残渣都要吞吃干净。
生在小村长在小村
她不知道除了山,山外头世界上还有平原山丘沙漠大海。
她的妈妈是个疯子,每天从村头拖着衣不蔽体的破破烂烂脏兮兮的男人的衣物走到村尾。村里的小孩会在她身后挂上窸窸窣窣的绳子,再在后面挂一只癞蛤蟆。
她羞于承认那是她的母亲。但是出于一种她自己都讲不清说不明的愧疚心理,她每晚都会在干完所有活之后,等家里人都睡下了,悄悄找到那个疯女人给她梳头发,她其实很想让女人给她梳一次头发。
但是从她开始记事,开始负担家里大半数家务以来,那女人就是拖着裤脚和癞蛤蟆走来走去的样子了。
后来疯女人从崖子上掉下去找不到了。
而她才...
他们附在女人身上,连最后一点残渣都要吞吃干净。
生在小村长在小村
她不知道除了山,山外头世界上还有平原山丘沙漠大海。
她的妈妈是个疯子,每天从村头拖着衣不蔽体的破破烂烂脏兮兮的男人的衣物走到村尾。村里的小孩会在她身后挂上窸窸窣窣的绳子,再在后面挂一只癞蛤蟆。
她羞于承认那是她的母亲。但是出于一种她自己都讲不清说不明的愧疚心理,她每晚都会在干完所有活之后,等家里人都睡下了,悄悄找到那个疯女人给她梳头发,她其实很想让女人给她梳一次头发。
但是从她开始记事,开始负担家里大半数家务以来,那女人就是拖着裤脚和癞蛤蟆走来走去的样子了。
后来疯女人从崖子上掉下去找不到了。
而她才刚刚长到和那个女人一样高。
这样不行啊,村里的男人们对她的父亲说。还没来得及下崽人就没了,你亏大了。
一群男人围在一起,积满黄色茶垢的杯子里,大半杯的茶叶,大半杯冒着热气的水起起伏伏。她父亲坐在中间,叼着自己做的烟斗,沉默不语,好半天才取下烟斗吐出一口污浊的气,愁眉苦脸地说,没办法,没钱啊。
一个男人喉头发出恶心的嗬声,他重重地冲地上吐了一口痰,脚底来回撵动着,烟灰和那玩意糊成恶心的一滩。
他咧着黄黑色的牙齿,意有所指地指了指正在外头理柴的她。
差不多啦——
回头一倒不就有钱了,交给我,快得很,保管你下半年就能讨上新媳妇。
她父亲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最后他说,那记得给我娃找个好人家。
那人怪笑着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说那当然。
她是一个人走到那个村子去的,穿着难得的新衣服,红色的布料也没法让她的脸更有气色一些。她那个可有可无的父亲只是给她捡了一篮子鸡蛋,说到了村口就会有人来接她,然后就拿着她婆家给的钱转头去找那个男人去了。
她一路走,一路浑浑噩噩的想,婆家的活路会和家里头一样多吗?她还没见过的丈夫长什么样子?婆婆会和村子里的李婶一样天天打媳妇吗?
一种不自在和前路未卜的恐惧攥住了她的后颈,她要从一个熟悉的环境换到另一个一无所知的环境里去了。
村头没有人在等她,那个她从小居住打理的地方也不再欢迎她,她踌躇了一会迈开脚向前走。
山路难走,她也习惯了,只是到底还揣着一篮鸡蛋,她只好小心一些。
狭窄的小道探头就能看见直上直下的山崖,她挽紧了臂弯里的篮子,还是绕了小路,毕竟她的母亲就死在那种地方,她很难不去想那下面是不是有冤魂野鬼。
不过如果是她母亲的话,可能也只会拖着裤脚跟在她身后走来走去吧。
她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加紧了脚步。
陌生村头一个妇人冲她招手,问她的名字。她回答之后,那妇人极其顺手的拿过她臂弯的篮子,和她说今天摆酒席有多忙,有多麻烦,最后说不是故意不去接她,只是实在抽不开身。
那人,她未来的婆婆,嘴巴一刻不歇,她没话可说,最后也只是闭上嘴跟在她后头走向自己的“新家”。
令她诧异的是那看着还算齐整的院子口居然站着两个胸前别了红花年纪差不多的男人。
她婆婆攥着她的手,干裂粗糙的皮肤磨得她手腕生疼。
她婆婆说这就是她男人了。
她疑惑地张大嘴巴,问到底谁是,那妇人带着些嗔怪的神色,眼底有些埋怨和不耐烦。
两个都是呀!你爹没和你说吗!
她还在絮絮叨叨,嘴里说着什么,钱不够,不能等,有了新的再给老二娶。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妇人看起来和善的面孔变成了她小时候见过的夜间村庙里诡异的神像,下一秒就要把她撕开吃掉了。
她拼命挣扎起来,婆婆一时不查让她挣脱开来,她埋着头从前来吃席的人中间冲了出去,后头是老女人尖锐的叫声。
跑?能跑到哪去呢?
眼泪在眼眶里存不住,流下来糊在脸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仿佛看见了她母亲从崖上失足坠落的场景。
她也要掉到崖子下面去了吗?
她尖叫挣扎着被掳了回来,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牢牢抓住了她,就像抓住一只待宰的鸡,两人还在她耳边讨论着新婚之夜的分配权。
她现在全凭本能在挣扎,灵魂像是出窍了一般高高地俯视着自己,她看到父亲手里那几张薄薄的钞票,还有她爬了一座山拿来的鸡蛋。
陌生的房屋,陌生的面孔,即将降临的黑夜,从她动身开始始终如影随形的恐惧终于割断了她的喉咙。
铁笼里被割开喉咙放血的鸡还在用力扑腾,羽翅翻飞碰撞着发出沉闷的声响,只是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叫声了。
他们把她关在家里,但也不是整天把她关起来,毕竟有了新媳妇怎么还能让老婆婆操持家务呢?
后来她终于怀孕了,肚子不圆不尖,看不出来是男孩女孩,她的婆婆有些不满,整天念念叨叨的。他们商量着带她回家一趟,毕竟女儿怀孕了,做爹的怎么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呢?
浑浑噩噩的日子里突然出现一抹红色,那是她父亲特意带来给她贺她新婚的红色,一条路从熟悉的方向延伸到她脚下,她脸上难得有了点生动的神色。
她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再次站到了自己长大的村子口。
一步一步地走到熟悉的院子,和她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样子。
她父亲走出来看见她高耸的肚皮,眼神转向旁边的两个男人,接过递过来的烟别到耳后,问是谁的崽。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已经被刻意淡忘的记忆瞬间像被搅动的粪池一样翻涌起来,新婚当天可怕的记忆和当下的感受混杂在一起,她踉跄了一下,胃部不自觉抽动着,弯下腰呕吐起来。
她父亲把她引到她出嫁前住的屋子,让她进去休息一下,顺带认识一下她的新后妈。
哦,她想起来了,一开始她出嫁就是为了让这个后妈进门来啊。
她摸到床边和那个女人对上眼睛,却在她脖颈上看到了熟悉的东西。
她也曾经戴过,只是她的是草绳,这女人脖颈上的是冰冷的铁器。
她发现自己居然并不怎么意外。
她缓缓靠着墙坐下来,不去看那女人警惕惊惧的眼睛,自顾自讲起意外失足跌落山崖的亲生母亲。讲她发现垫了床脚的书本,讲村子里买不到的文具,讲她听不懂的从母亲嘴里听到的语言。
讲母亲后来凄惨的下场。
讲她被卖给两个男人的噩梦。
一只冰凉的手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当初脸被泪水糊住干裂发疼的地方又隐痛起来,她抬起脸看见一张相同的脸。
同样恐惧无望悲伤隐愤的脸。
那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握住她的手泪水涟涟的小声请她救救她。
她说,我看得出来你和村子里那些人不一样,你一定可以帮帮我的对不对?
她麻木地看着女孩手口并用撕下一块还算干净的布料,咬破手指写下一个联系方式和地址,塞到她手里让她握住。
就像握住她的命。
她跪在床上语无伦次的说着,说她远在他方的父母,说她要好的同学朋友,说山外美好安静的生活,说她未完成的学业,一边说,一边给她磕头。
磕得鲜血淋漓,肝脑涂地。
她突然再次干呕起来,她的母亲,从没有给过她梳过头,她当初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变成了拖着癞蛤蟆的疯子。
她捏住那张有着浓厚血腥气的布条,把它塞到了裤腰带里。
她又能做什么呢?
一个大着肚子,同样是被交换的货物。
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的猴子是没法互相帮助的。
不用很久,一个男孩出生了,看不出来到底是谁的孩子,但不管怎么算都是别人家的种,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这是她婆家吸着她的血和命诞下的子嗣,是寄生虫,是水蛭蚂蟥,总之在她眼里并不能算是个人。
但是她忍着恶心哄着孩子和自己亲近,这样赶集的时候就有借口拉着着小怪物去镇上。
她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孩子能从村头跑到村尾,能完整复述每一句婆婆骂街时的话,她终于等到了。
她把孩子放到面熟的摊贩那,给他买了一碗糖水,自己坐上了去往市里的车。
她不敢耽搁,只能在街边找到一家有座机的小卖铺,递过去五个硬币,拿出了那张已经泛黄的,有着黑色不详字迹的布条。
她一边祈祷着,一边不甚熟练的重重地按下上面的按键。
嘟……嘟……嘟……
不算太长的等待,那头有一个疲惫到听不出男女的声音接通了电话。
她快速而清晰地说出了她唯一学会的一句普通话。
然后挂断了电话。
她攥着那张布条,向老板娘要了纸笔,一笔一划地画下了布条上的字,然后和又一个五元一起递了过去,和老板娘说一会有人回拨就告诉他们来这个地址。
老板娘看了她一眼,让她把字条压在电话下面。
她头也不回地飞奔回了车站,布条换成了一本随意抓来的大字书。
晚上她因为没有带回婆婆要的东西被骂得抬不起头,看在她买回来的书可以给大孙子认字的份上,她并没有挨打。
她麻木地端着碗,把巴掌大的小鱼里的刺挑干净后放到孩子碗里,然后端起男人们吃剩的碗底全部倒进碗里吃了起来。
她又怀孕了。
两个村子隔了一座山,她不知道那一趟付出的车费和十块钱到底有没有起用。
她没有借口,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去。
她害怕在那个地方再见到那个女孩。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畸形的,成体系,被大家维护的生活。
只是梦里还是能看见脏兮兮的裤脚和半死不活的癞蛤蟆。
但是她已经能平静的面对她的第一个孩子了。
就像她当初和其他人一般无二的对待她母亲的态度,就像她当初懵懵懂懂,稀里糊涂接受了一段婚姻。她好像这一辈子都没长过脑子,永远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她只干别人给她的该干的事情。
她对着猪圈里的猪忍不住想,她和这些猪有什么区别呢?
可能猪不用干活吧。
吃肉?人未必是不吃人肉的。
就像她上一胎不知所踪的胎盘。
所以当她躺在床上逐渐失去力气的时候,她忍不住想,自己会不会被拿去吃掉呢?
吃掉倒是没有的。
她其中一个丈夫早在几年前就另找了一个妻子,现在她死了,家里的老大就没了妻子,这是不被允许的。
于是老大带着她的尸身找上了人贩子。
山里气候凉爽,尸体保存一段时间完全没有问题。
他们背着她穿梭在山林间,这是她生前完全体会不到的。
山崖依旧是直上直下的九十度,她的母亲就躺在这些山崖的其中一道裂缝里,像是填进大地伤疤一粒无关紧要的沙。
不过她是没有机会被拿去填山了。
她的丈夫把她卖给了一家儿子早逝还没来得及娶妻的人家,男人背着为他们家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对买家说这是他的妹妹。
他笨嘴拙舌地叙述着他们家为了养大这个妹妹付出了多少,最后以正常嫁娶的价格卖出了她的尸身。
一模一样的开始,一模一样的结束,令人高兴的是这一次她总算不是自己走着去新家了。
她的最后一点残渣也被这片土地吞噬殆尽了。
这里面的“她”一开始本来是设定成被拐卖来的女孩,但是转念一想,都到了要买卖人口的地步了,这些原生地的女孩又过着什么日子呢?有被当做人看吗?
她,她的母亲,后来的女孩,都是这一罪恶产业链上受害者的缩影。
其实这些事情离我还挺近的……小时候都有所耳闻吧……
两个小时一边听歌一边写的发泄产物,有不合适的地方可能是因为海绵宝宝的背景音让我思维太发散了……
被男友拐卖后,我带着38个姐妹逃离拐卖村
我被男友拐卖到了深山。为了驯服我,他们用竹鞭打我,用铁链拴我,把我吊在村头的树上示众,还逼迫姐妹们过来骂我。
我数着树下那38张因为我出逃,被一起打到青肿的脸,我发誓,我一定要带她们逃离这里。
1.
我高高兴兴地陪男友回家见父母,他却趁我不注意,在我喝的水里下了药。
醒来我就被关在一间破砖瓦房里,手脚还被铁链拷住。
房门上了锁,窗户上还装了铁栅栏,窗外是看不见尽头的大山,我再笨也该想到自己被男友拐卖了。
我内心奔溃,抱着栏杆嚎啕大哭,我对他一片真心却落了这样一个结果。
不远处的路上几个人搬着桌子朝院子里走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他们的笑容深深刺痛了我,他们是在高兴又有傻女人被卖进...
我被男友拐卖到了深山。为了驯服我,他们用竹鞭打我,用铁链拴我,把我吊在村头的树上示众,还逼迫姐妹们过来骂我。
我数着树下那38张因为我出逃,被一起打到青肿的脸,我发誓,我一定要带她们逃离这里。
1.
我高高兴兴地陪男友回家见父母,他却趁我不注意,在我喝的水里下了药。
醒来我就被关在一间破砖瓦房里,手脚还被铁链拷住。
房门上了锁,窗户上还装了铁栅栏,窗外是看不见尽头的大山,我再笨也该想到自己被男友拐卖了。
我内心奔溃,抱着栏杆嚎啕大哭,我对他一片真心却落了这样一个结果。
不远处的路上几个人搬着桌子朝院子里走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他们的笑容深深刺痛了我,他们是在高兴又有傻女人被卖进来?
2
晚上我被两个老太婆拖出被关的房间,被她们强迫着洗脸化妆,我稍有反抗就被她们拿竹条使劲抽打后背。
化好了妆,穿上一件土掉渣的大红色衣服,我被两个老太太拽到院子里。
院子里坐满了人,好多人满身污泥衣服都没换,就围坐在桌上吃酒聊天。
院子的正中摆着一张四方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桌旁,旁边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身材矮胖的男人。
我脚上戴着笨重的脚拷,脚步蹒跚,被两个老太婆硬推到男人面前,男人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展示给众人。
男人满脸自豪,“大家看看,这是我媳妇,漂亮不漂亮。”
我甩开他的手臂,朝他啐了一口,“谁是你媳妇,你买卖妇女,是要蹲大牢的。”
男人和在场的人都满不在意地哈哈大笑,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在场好几家的媳妇都是买来的,你看谁怕了。”
现场再次爆发出了笑声,不等我开口说一句,我就被男人强压着跪在了地上。
“给我妈敬酒。”
男人把酒杯递给我,我接过酒杯重重摔在地上,酒杯在碎砖石铺的场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脸上重重遭了一巴掌,我被打得别过了脸,脸上火辣辣的当时就肿了起来。
反复几次我都摔了男人递过了的酒杯,我的两边脸颊都被打得高高肿起,见我不顺服,男人只好作罢。
两个老太婆把我拖回了屋里,打开了我的脚拷,绑了我的双手。
我一个人被关在屋里,外面热火朝天办着酒席,男人和酒桌上的人谈笑风生,肮脏字眼不断地从嘴里蹦出。
“一想到晚上我和那小母狗入了洞房,春宵一夜,我心里那个美啊!”
“她要是个雏,那我就此生无憾了,不过我听说外面女人很开放,结婚前和男人上了床,玩得很开啊!”
淫言秽语钻入我的耳朵里,刺耳难听。
房门上锁,窗户封着,我逃无可逃。
3
孙成喝得醉醺醺地回屋,身后跟着的几个流氓样子的男人被关他在了门外。
他朝我扑过来,我双手被捆绑,被他追得满屋跑。
窗外有几个人影,隔着窗户哈哈大笑。
孙成毫不避讳,把我拽入怀里,他力气很大,把我搂得无法动弹。
我大哭着求饶,“求求你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要什么你都给我?给我生个孩子吧!”
说着孙成就上来脱我的裤子,想要强上。
趁着他专心时,我用尽全力用额头撞向了他,他的额头瞬间肿了一个大包,渗着细密的血珠。
孙成大骂一声“臭婊子”,接连给了我好几巴掌,一脚把我踢到了床里边。
一阵折磨后,他一把扯掉我屁股下垫着的白毛巾,毛巾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孙成破口大骂,“臭婊子,还没结婚就和男人睡,你是多欲求不满。”
我的初夜被男友赵凯半哄半骗要去了,他要了我的身子,还把我卖进深山。
我躺在床上大声痛哭,身上都是孙成留下的痕迹,只盖着一条又脏又旧的毛毯。
孙成忽然骑到了我身上,对着我的脸连抽好几巴掌。
还是门外的人劝他停手,喊一起去院里打牌,他才真正停了手。
孙成出了屋子,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想到这辈子都要跟着孙成这个老男人,我就满心不甘。我忍着痛迅速从床上爬起来,透过窗户观察着连绵的大山,想要找一条逃出去的路。
4
早上天刚蒙蒙亮,我脸上的眼泪还没干透,一夜没睡的我刚阖眼,房间的大门就被拍得啪啪响。
刘老太扯着嗓子大骂,“进门第一天就睡懒觉,真是个懒女人。还没结婚就和男人睡,我怎么花钱买了你这个烂货。”
我坐起身和刘老太对骂,“你这个无视法律的刁民,活该一辈子就活在山沟子里,顽固不化,活该一辈子被男人打压。等我逃出去了,我一定亲自把你送进大牢。”
刘老太一脚踢开了房门,手里扬起一根竹鞭作势就要抽我,我满屋子躲闪,身上落了好几鞭子。
刘老太挥着手里的鞭子,就没停下来的意思,我被她打得全身都是红肿的肉条,火辣辣的疼。
我大哭着求饶,保命要紧,我不能再跟她对着干了。
“求饶也没用,今天我就要给你个厉害瞧瞧,免得你以后不老实,天天想着逃跑。”
竹鞭子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打在我身上,我满地打滚哭嚎,打到最后竹鞭子落在身上,我也只能有片刻的清醒,眼前一片模糊。
眼前走来一个黑色的矮胖人影,何成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怜惜。
“妈,你把她打破相了,还怎么看啊!”
“破相了就破相了,那样她才能踏踏实实过日子,免得她到处招蜂引蝶,整天想着逃跑。”
“你把她打破相了,我多没面子,她不听话你饿她几顿不就行了。”
刘老太挺直了腰杆,扯着嗓子大喊,“我要让她怕我,以后不敢和我对着干。”
我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背上又接连被抽了好几下,我疼得牙齿紧咬,冷汗涔涔。
她把对儿子的不满和怨气全都发泄在了我的身上,我都不敢想象还能不能活着逃出大山,我能活在她刘老太手里就不错了。
为了有机会逃出大山,我只好摆出一副顺从的模样,尽量减少自己受伤害。暗地里我无时无刻不在寻逃跑找时机,打探地形。
5
孙成用驴车把我和刘老太送到了山上,接连数个山头都种满了桑树,路上几辆驴车上装着一筐筐的桑叶。
刘老太用竹鞭子逼着我和背着箩筐,跟她一起采桑叶。
我脚上戴着脚拷,行动受限,地上枯枝落叶很多,我稍不注意就被绊倒,刘老太骂我,“蠢货,干活慢腾腾的,手脚一点也不麻利。”
时不时还用她身上挂的竹鞭子抽我一顿,把我抽地滋哇乱叫,原地跳起。
孙成躺在驴车上,躲在阴凉地里玩着老旧的智能手机,每次我干活慢了,他都过来把我大骂一顿,我只要稍有争辩就会受到他的巴掌反击。
我和刘老太踩了十几筐的桑叶,把驴车装得满满的,刘老太还觉得不够,坐在地头上指挥我到深处再多踩些桑叶。
为了逃跑我装作采桑叶,很快就走到了桑田深处,听到了很清脆的铁器碰撞的声音,我手上采着桑叶,可我的腿脚没有动,脚上的脚拷不能响。
往声音处走了没几步,我就看到两个采桑叶的女人,和我一样她们的脚上也戴着脚拷。
她们看向我的眼神空洞又麻木,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我大惊失色,“你们也是被人贩子拐来的?”
穿着白色旧校服的女人看起来很是木纳,说话也不看人,“是的,我们还被卖到了一家。”
“我和小玲姐都是被人贩子强抓过来的。”
“你们想过逃出去吗?”
两个女人像是听到笑话一样,对视而笑。
“逃出去?出村的山路只有一条,那些买媳妇的人家,老头老太天天自发的跑去村头大槐树下抽旱烟闲聊,就是为了看住我们不让我们逃跑。”
小玲告诉我,她被拐来七年了,照样没逃出去。她的弟媳拐来也有三四年了,很是强硬的一个人,跑了几十回了,每次都被抓回来暴打一顿。
她和弟妹被吊在村头的老槐树下都不知道示众多少回了,那些新买来的媳妇隔三差五就被拉过来看她们被打,被买家要求着指责她们是不守本分的坏女人。
我要是跑了被抓回来,免不了要被吊村头吊三天,被所有人骂是不守本分的坏女人。
两年前一个买来的女人想要逃跑,和村里一个在外面打工的人好上了,想要那个男人带着她逃出去。被她男人抓到了,扒光了衣服在大槐树下吊了几天,谁都救不了她,最后那女人咬舌头死了。
不是她们不想跑,是她们跑不掉!
跟我说了没几句,两个人就转身继续采桑叶,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过了好久都没有从悲伤的情绪里面走出来,我对自己的未来迷茫了,我会死在山里,一辈子也出不去了。
背上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刘老太的高声谩骂,我猛然清醒,活着才是硬道理,不管怎么样我必须活着,活着不一定是猥琐,是保留生机。
眼下不是我能和他们对着干的时候,我只能暗地里偷偷寻找逃跑的机会,只要有机会,我就可以逃出生天,把孙成他们全都送进大牢。
6
刘老太很勤快,是村里出了名的勤快女人,她的儿子却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她养了七八张纸蚕,每天桑叶都要采几十筐。
蚕和人一样一天三顿都要吃,半夜桑叶吃完了,我还要戴着头灯跟着刘老太钻山上的桑田采桑叶。
夜里桑田里什么都有,有螳螂,天牛,还有蛇。
有几次我坐着驴车,路上就看到有蛇快速从路上爬过,有手指粗的,也有莲藕粗的,每次我都被吓得大叫。
每次我们干活,孙成都躺在驴车里看美女直播,刷视频,我要干活采桑叶。
我每次都装作干活很快,离孙老太远远的,几次我都走到了桑田深处,看到了山脚下的河。
奈何我脚上戴着脚拷,孙成还在不远处看着,我只能静待时机,等待着下一次逃跑的机会。
蚕一个多月养一批,养到第三批蚕的时候我累倒了,被卖进山里几个月了,我还是没有逃出去,天天巴巴的给他们家干活,硬是没有找到逃出去的机会。
村头我路过几次,就像小玲她们说的,那些老头老太整天闲着没事干,坐在村头大槐树下闲聊抽旱烟,把出村的路看得死死的。
家里的活没人干,刘老太气得饭都不让我吃一口。
我身体刚好就被刘老太拉去桑田里采桑叶,大热的天,我又饿又渴,再一次昏倒了,这一次我中暑了。
小玲和小茹拉着靠着桑树坐着,从陶罐里拿出了一点干硬的大饼和锅巴给我,又给我端了碗水。
干硬的大饼上爬了一些蚂蚁,可我不在乎,我捧着大饼就啃了起来。
小茹怀孕了,大中午的还要出来干活,她的男人在家里打牌喝酒,她整个人都快瘦脱相了。
看她可怜,我吃完了一块饼就没有朝她再要,她自己那么瘦,还怀着孩子,那点大饼根本不够她的需求。
刘老太嫌太阳太大天太热,自己回家了,到中午也没有给我送来午饭,我强撑着身体采桑叶,幸亏有小玲她们的帮助,到傍晚的时候我才采到足够的桑叶。
我免了一顿毒打,免了几顿挨饿,免了被关在门外喂蚊子。
晚上回到家里,我就累得虚脱了过去,头晕恶心,浑身酸痛,一夜里我吐了好几回。
我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都没有从床上爬起来,刘老太每次送饭过来都骂的很难听,说我是懒鬼,故意装病。
说我是赔钱货,养我光花钱,都没给她家干什么活。花钱买了个破鞋,一点都不值。
我让她养我了吗?明明是她把我从人贩子那里买来,我心爱的男人竟然把我卖进了深山里,他的海誓山盟,情真意切都是骗人的鬼话。
我如今这副模样都是她害的,等我养好身体逃出了大山,我一定让她付出代价,孙成和赵凯,凡是伤害到我还有我姐妹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7.
躺到第五天,孙成看不下去了,把我从床上拖了下来,逼着我跟她妈去干活,他妈一个人干活太辛苦了,回来还要照顾我。
我头昏脑胀,吐了几天,呕吐物里都带了血丝。
我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孙成看我一副要死的样子,把我抱上了驴车,送进了小医院。
医生给我检查的时候说我是严重的营养不良,还有劳动过度伤了身体。
另外医生检查的时候还发现我怀孕了,这也印证了前几天的呕吐其实不是中暑所致。
听到这个消息我如遭雷劈,我大力捶打小腹,试图把肚子里的寄生虫打掉,孙成的孩子我一辈子不想怀。
我的脸上被孙成重重扇了一巴掌,扇得我耳朵里嗡嗡响,眼冒金星。
孙成喜上眉梢,给医生递香烟,问医生能不能看男女,要是男孩就留着,女孩就打了。
是男孩以后生了一定来给医生送红包喜蛋,红包包得大大的。
从医生口中我听到了最震慑三观的一句话,“现在胎儿还太小,绿豆大点,看不出来,三个月以后才能看得出来。”
我指着医生的鼻子大骂,“你的职业操守,你的医德呢?被狗吃了?”
孙成拉扯着我往外走,我蹬着腿,昂这头,对着那个无良医生破口大骂,“你缺德事做多了,生儿子没屁眼,你不怕那些被你害死的女孩报复你吗?”
回去的路上我几次想要跳驴车逃跑,可我脚上戴着脚拷,走路都困难,估计跑不了几步,就被孙成抓住暴打一顿。
路上我骗他说想要上厕所,我走得远一点,孙成立马跟上来,我说他看着我尿不出来,他的驴鞭甩在半空中啪啪好几声。
没办法我只好暂时收回逃跑的心思,一路上我都观察着地形,寻找可以帮我逃跑的工具,山路崎岖狭窄,路上只有一两辆驴车经过。
孙成家的毛驴我领教过它的犟脾气,他是村里最傲的一头公驴,只有孙成能降伏它。
每次我和他妈去干活采桑叶必须要孙成架车,不然它驴脾气上来,说不定就把我们翻山沟子里弄残了。
骑驴车逃跑是不可能了,除了山路,其实还有一条水路,就在我采桑叶的那片山头的山脚下,河很宽,一到夏天的雨后就水流湍急。
前两天刚下了一场雨,河面宽了许多,水流特别急。
兴许我能从那里逃出去,用我三脚猫的游泳技术,趁着孙成不在,趁着刘老太干活的时候不注意,打昏她趁机逃跑。
我在心里打定主意,只要有机会我就要趁机逃跑,山路不行我就走水路,总有办法逃出去。
未完待续
文/海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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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 案发当场
【距离梅恣失踪五个月】
等刘晓找到梅恣时,发现她已经在田里干农活了。她看着梅恣三个月大的肚子,心里一咯噔:“你这胎还只三个月,刚刚稳下来。庞树就让你干活了?”
梅恣听着这话觉得好笑,她嘲弄似的勾起嘴角,说道:“你觉得女的能在这得到什么好待遇吗?”边说边将田里的土翻开。
“过来一起干活,免得等会儿说我们俩偷懒没饭吃,还要挨顿打。”梅恣叮嘱着刘晓。
表面上拉着刘晓陪自己一起干活,实则梅恣跟她讲述了自己和李青云的谈话。越听刘晓心里越是受惊。
她没想...
【距离梅恣失踪五个月】
等刘晓找到梅恣时,发现她已经在田里干农活了。她看着梅恣三个月大的肚子,心里一咯噔:“你这胎还只三个月,刚刚稳下来。庞树就让你干活了?”
梅恣听着这话觉得好笑,她嘲弄似的勾起嘴角,说道:“你觉得女的能在这得到什么好待遇吗?”边说边将田里的土翻开。
“过来一起干活,免得等会儿说我们俩偷懒没饭吃,还要挨顿打。”梅恣叮嘱着刘晓。
表面上拉着刘晓陪自己一起干活,实则梅恣跟她讲述了自己和李青云的谈话。越听刘晓心里越是受惊。
她没想到李强竟能将自己的媳妇活生生掐死,在那里唏嘘不已,转念一想又觉得十分合理。
李强干的可是拐卖的勾当,他不知道见过多少女人向他求饶放她走,结果还不是一个都没跑得了。跑了的,就打断腿,拖回来;不跑的,就在这里一辈子。下场都是最后死在平坝村。
“那可是李青云,他儿子。你就这么信他?他万一是他爹不放心你,过来试探你的怎么办?那你不就完蛋了,我还指望着你把我的念念带出去呢。”刘晓心里留了个心眼,在平坝村,谁都不能相信,尤其是与李强相关的人。
“我得冒这个险,他对我们十分重要。如果他能帮我们拖住李强,我们出去的机会就更大。”梅恣虽说已经和李青云有了交涉,但她不确定,孩子是否也会包藏恶心。
梅恣补充说道:“在第二天上课后,我又留住了他,我告诉他,如果想让我相信他,一周内他必须拿出点诚意来,至于是什么东西,我没规定。”
太阳有点大,但梅恣鼻尖上的汗凝成了大水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滴在了土地上,瞬间被吸收。
突然她看着蚂蚁在地上爬,用脚挡住了蚂蚁,她原以为蚂蚁会绕过去,可蚂蚁直接爬上了她的脚背,从上面度过了所谓的“障碍物”。
梅恣一下子明白了一件事。
如果有东西挡住了自己的路,躲过去不是最佳办法,直接从障碍物上踏过去,更快。
如果可以,必要时杀了李强,到时候平坝村群龙无首,乱作一团,对自己出逃更加有利。
今天是第五天,距离给李青云的一周结束,还有两天时间。
梅恣也不急,如果李青云真的是李强派来的卧底,她绝对已经被李强发现了。但如果李强抱的是放长线钓大鱼的想法,看看自己有没有同伙,让李青云不要轻举妄动的话,那么李青云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会早早的拿东西给她。
但这已经是第五天,他还没来找自己,说明他大概率不是李强那边的人。对,只能说是大概率,她不能掉以轻心。倘若最后还是发现李青云不对劲,她不介意拉着他和自己一起死。
刘晓告诉梅恣,现在王熊在山里开垦新田,一时半会回不来,所以得了空过来找她。王熊那个畜生对王念起的心思真是无耻到极点,那可是他的女儿,才四岁。她如果不时时防着王熊,王念早就被玩弄致死了。
听到这里,梅恣心中也有了起伏。这是她为什么会独独相信刘晓的原因。她见过王念,也见过王熊。王念长得随刘晓,是个漂亮的女娃娃。可惜王熊时不时就打她,青一块,紫一块,看的人心里掉了块肉似的。
而且她偶然撞到过王熊企图对王念做不可理喻的事,她制止了王熊,并叫来了刘晓。最后两个人都被打了,惨叫声此起彼伏。庞树虽说不在乎梅恣,但她肚子里有他的种,听到梅恣被打,他拿镰刀对着王熊,警告他,不准动梅恣,此事才作罢。
梅恣信任刘晓,是知道她真的需要有个人带着她的女儿脱离苦海。
对自己极度需求的人,是值得信赖的。
“梅子老师,我终于找到你了。”李青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梅恣没停下自己的动作,背对着他,也没说别的,就问了一句:“东西呢?”
刘晓靠在一旁的树上,边笑边盯着他。李青云有些犹豫,刘晓在这,他怎么说出口。
“在这里。但是…”李青云话没说完就被刘晓打断了。
“李青云,你梅子老师的诚意就是我,看不出来吗?”
一开口,李青云便知道了,梅恣的同伙是刘晓。
“走吧,土翻完了。他们那群男的在山上还要忙一个钟头,抓紧时间。”梅恣带着两人去了先前的茅草屋,屋子是废弃的,一般没人来,所以还比较安全。
到了屋子里,梅恣对着李青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开始。后者也不磨蹭,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来了一小瓶无色透明液体,和一张纸。
她接过液体和纸,把纸给了刘晓。自己打开了瓶子,扇着瓶口上方的空气,闻了闻,是刺激性的气味。
梅恣大学学的就是化学专业,所以她觉得这味道像是乙醚,但有刺激性气味的不止乙醚,她得进一步确认。乙醚在光下氧化分解后,会生成过氧化物,乙酸和醛。
外面的天温度没有高到能让过氧化物爆炸,所以梅恣把液体对着外头的太阳晒了一分钟,便闻到了夹杂有醋酸味的刺激性气味气体。
现在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认为这液体就是乙醚,乙醚在医学上可以当做麻醉药。梅恣认为这是李强他们一伙人的作案工具之一,落后的乡村怎么会用乙醚当麻醉剂,他们只会让人忍着,疼过去了就算了。
“梅恣,快看!这上面记录了你被拐卖的过程。”
梅恣听到刘晓轻声喊出这句话猛的回头,朝她走去,抢过了这张纸。
纸上记载:
2010年7月5日,天气晴。
我在从南城到北城那辆火车上面发现了一个十分安静的女性。我观察了她有一会儿,发现她不与外人交谈,似乎是独行。我示意坐在我对面的张铁柱,眼睛向她转了转。张铁柱懂我的意思。他去后一个车厢,跟弟兄们说了目标人物的特征。我们准备动手了。
当时那一站是石埠,下一站是庞山,我们准备在庞山站动手。当她去车厢内厕所的时候,我假意在她的座位上头放包,实则往她的水里头加了蒙汗药。
四处观察了一圈,没人看我,我趁机拿走了她座位上的包,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打开她的包,发现里面有两千块钱,一点生活用品,还有身份证和学生证。我看了看她的证件,叫梅恣。
等她回来喝了那瓶水,晕晕乎乎的靠在座椅上。我又假意装作认识她的样子,上前拍了拍她,说她怎么一下子晕倒了,让人帮我送医院。弟兄们听到我的声音,赶忙前来帮我把她带出火车。
我看着怀里的妞,我就知道,这一次又成功了。这回是个大学生,我不打算交给老鬼头他们拿去卖。这样的货来我们平坝村最好,这也是她的福气。
字迹不是李强的,但这个记录确真实到让梅恣流泪。原来她就是这样一步步被拐卖的。
“这是李强日记里最新的一张,我认出了里面的‘梅恣’两个字,是老师当初教我们的,你说这是你的名字。我觉得这个和梅子老师有关。我怕撕了会让他起疑。我就每天趁他不在,偷偷拿出来抄了一遍。里面很多字,我还不认识。这个有用吗?能不能证明我?”李青云稚嫩的脸上出现了焦急的情态。
梅恣手中攥紧了纸条,脸上终于真诚地露出了笑:“当然。谢谢你,李青云。”
“请你把你爸的笔记,每一张都誊抄一遍给我。里面藏了很多重要的信息,到时候这些都是把你爸凌迟的刀。”
章七 步步为营
【距离梅恣失踪:3个月】
“善,shàn。”梅恣拿着小木条指着破旧黑板上的字念道。“善。”底下的学生跟着一起念,但全是男孩,没有女孩。在平坝村,便是如此,女性的地位真是低的透彻。
“谁能告诉我,善是什么意思?”梅恣看着底下的孩子提问到。
“梅子老师,我知道,点我!”王二麻举着手,跃跃欲试。
“我知道!我知道!”李草根为了让梅恣看到自己,几乎都要站起来了。
梅恣对这些孩子并无太大善意或者恶意,只是服从李强的命令罢了。但这些孩子到底还小,十分天真。看着他们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她不...
【距离梅恣失踪:3个月】
“善,shàn。”梅恣拿着小木条指着破旧黑板上的字念道。“善。”底下的学生跟着一起念,但全是男孩,没有女孩。在平坝村,便是如此,女性的地位真是低的透彻。
“谁能告诉我,善是什么意思?”梅恣看着底下的孩子提问到。
“梅子老师,我知道,点我!”王二麻举着手,跃跃欲试。
“我知道!我知道!”李草根为了让梅恣看到自己,几乎都要站起来了。
梅恣对这些孩子并无太大善意或者恶意,只是服从李强的命令罢了。但这些孩子到底还小,十分天真。看着他们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她不想让他们失望,认为自己怠工。
突然她看到一个瘦弱的小男生也举起了手,那是李强的小儿子,李青云。名字取得挺好,李强真是对他抱有大希望。对于这个小孩,她自然上心的很。
“李青云你说,这个‘善’是什么意思?”梅恣用小木条指着李青云说道。
“哎。没点到我。”
“我也是。”
底下的悲叹声此起彼伏,梅恣充耳不闻。
“善,善的意思是,善良美好。”李青云和他爹李强不一样,声如蚊小,看上去像个病秧子。
“回答的非常好,请坐下。那我再问同学们一个问题:善的反义词是什么呢?”梅恣接着引导学生。
“坏。”学生齐声回答。
梅恣又问到:“如果有人干了很坏的事,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那就拿石子砸他,让他知道自己错了。”
“让他干很多很多农活,反思自己。”
“罚他一天不许吃饭。”
孩子争先恐后的抢答,越说越起劲。
“梅子老师说了,干的是很坏的事,这惩罚也太轻了吧。”田勇补充说道。
“梅子老师,很坏的事,是有多坏呢?”王二麻看着梅恣发问。
“那些人可能让你一辈子见不到爸爸妈妈,还对你很坏,不给你饭吃,不给你衣服穿,还打你。而且有时候比我刚刚说的还要坏呢。”梅恣讲述出自己的遭遇,嘴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
“啊,这也太过分了吧。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坏啊!”张虎惊讶地说,他是梅恣被关起来第一天见到的那个壮汉的儿子。
“所以,如果你们遇到这种坏人,你会怎么做呢?”梅恣紧接着追问。
“那就饿他一个月,太可恶啦这种人。”
“把他丢到林子里,不让他回家。”
“那就让他去田里插所有的秧苗。”
他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的看法, 梅恣笑着看着眼前年纪尚轻不懂人事的孩子,直到她听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也见不到自己的父母,让他也被打,让他也没有饭吃没衣服穿。”
她看向了说出这话的李青云,心中一片波澜:李青云是不是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会不会告诉李强?但刘晓告诉自己说李强并不会让孩子知道平坝村这些事,他一直对孩子说新来的女人是来这玩的游客,和村民认识后就结婚了。
梅恣不清楚,她不能放走李青云。
而李青云也知道,他不能放过梅恣。
“好啦,同学们,下课啦。大家的想法很多,可以相互交流一下。明天的课我来为大家讲故事。”梅恣看了看外面的日头,放走了学生。
“梅子老师再见。”
“嗯,再见。”
正当李青云准备离开教室时,梅恣叫住了他:“李青云,你等一下。我有些话想和你聊。”
李青云停下脚步,朝着梅恣走过来。梅恣带着他去了一间没人的茅草屋。到了之后,梅恣没说话,李青云也没有。
两个人大眼盯小眼了一会儿,李青云败下阵来,“梅子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多大了?”梅恣随口问了一句。
李青云并不想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我知道你找我干嘛。”
“你在说什么?” 梅恣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这么点大的孩子开口说那些阴暗到极致的事情,她有些犹豫。
“我恨他。”李青云抬头盯着梅恣的眼睛,狠狠说道。
梅恣摸不清楚状况,她不知道李青云说的人到底是谁,不敢冒险。
“我妈妈是拐卖来的平坝村,是他拐来的。”李青云话一出口,梅恣的胸腔都在狂颤。
“你是说…”“李强。”
梅恣还未说完直接被李青云的话打断了。
“我知道只要是新来的女的,不是拐卖来的,就是和别的村子换来的。”李青云又接着说出令人震惊的事实。
平坝村的女孩不需要学习知识,她们从一出生开始就是奴隶和货物。年幼时跟着家里的人干农活,做家务,干不完事就没饭吃。长大到十五六岁就到了平坝村认为可以卖的年纪,他们会将女孩和别村的女孩进行交换,以此继续给平坝村的男孩找媳妇。
平坝村的年轻男性大多都向往外面的世界,他们也不想困在这里,可家里有田要种,如果没有青壮年男性呆在家里,那么家里老人妇女辛辛苦苦种的粮食作物也会被别人抢走。所以他们只能憋屈地呆在这里,一辈子。所以女人必须从外面来,至于渠道,大家都默认了。
“我十四了,我妈妈是被李强失手打死的。他跟我说是失手,可我亲眼看到,是他掐死了我妈。我妈当时精神状态已经不正常了,她朝李强反抗,后来活生生被掐死了。”李青云边说眼睛边红。
“梅子老师,你很幸运。你来到平坝村没疯也没傻,很多女人都是被用药带来的。中途怕人醒过来,他们就会加大剂量,最后带到这不是被药傻了就是疯了。”李青云说的话已经让梅恣心中汹涌起愤怒。
女性不仅要被他们物化,还要被他们伤害。
“我要弄垮你爸的犯罪团伙。”梅恣直接告诉了李青云她的目的。
“我干什么才能帮你?”
“女人一般都心软,愿意帮助他人,而且越是弱小,她们越乐意帮助,想要拐卖女人,最好把她们引到没人的地方就更顺利更隐蔽,大庭广众下用药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我要你像你爸透露,我要加入他们。”梅恣的话让李青云瞳孔地震。
“你不是要报复打垮他吗?”他急声问道,李青云害怕梅恣已经被李强同化,如果李强知道自己想要弄死他,自己没有好下场。
“这只是其中一步。牺牲必须要有,我来做这个恶人。”梅恣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中的背德感逐渐放大,但又被她压下。
只愿她能最后把一切都剥开暴露在世人面前。
章六 黑色进行
【距离梅恣失踪:3个月】
这是梅恣消失的第三个月,三个月足够消磨所有人找寻她的热情了。人口拐卖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消磨你的耐心,然后让你无从下手,知难而退,除了李不岐和李知雪。
梅恣是他在人间的欲望;是她在人间的原因。
三个月,李不岐干了什么呢?那一趟从南到北的火车他坐了一遍又一遍,他在庞山走了一圈又一圈。他又希望在希望在下个站点或者路口碰到谁呢?
平时爱干净的李不岐已经顾不上长出的胡茬了,身上的衣服也因为昏天黑地的找寻来不及换,有了难闻的异味。...
【距离梅恣失踪:3个月】
这是梅恣消失的第三个月,三个月足够消磨所有人找寻她的热情了。人口拐卖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消磨你的耐心,然后让你无从下手,知难而退,除了李不岐和李知雪。
梅恣是他在人间的欲望;是她在人间的原因。
三个月,李不岐干了什么呢?那一趟从南到北的火车他坐了一遍又一遍,他在庞山走了一圈又一圈。他又希望在希望在下个站点或者路口碰到谁呢?
平时爱干净的李不岐已经顾不上长出的胡茬了,身上的衣服也因为昏天黑地的找寻来不及换,有了难闻的异味。
那李知雪呢?她原本与陈释订婚的事宜,也因为梅恣的失踪被搁置。
李知雪跟李不岐兵分两路:李不岐一路明面上找,她一路暗自里和陈释利用人脉找拐卖关系网络。
“阿释,如果不找到梅子,我不会和你结婚的。我和她约定好了,我的伴娘必须是她。”李知雪向陈释坦明自己的想法,目光坚定。
“为什么呢,阿雪?如果你和李不岐一辈子没有找到梅恣,你就永远不会和我真正在一起。她比我还要重要吗?”陈释并不是想要无理取闹,也许觉得朋友之间不必做到如此。
“阿释,我其实不是李家的孩子,只有李不岐是。我三岁的那个冬天,梅子搬来了我们院,我和我哥认识了她。你知道吗,那年南城下了场大雪,那场雪太大了,几乎要了我的命。”李知雪看着陈释,眼里噙着泪。
她接着说: “李家奶奶不喜欢我,因为我是捡来的孩子。我是一两岁左右被丢弃在路边的,那时下着小雪,我被李不岐的爸爸捡了回去。奶奶当时还在院里住着,她不同意爸爸收养我,说捡来的孩子养不亲,哪里捡的放到哪里去,再不济丢福利院。”
“可爸爸妈妈看着我,说我不哭不闹很是乖巧。他们觉得我和他们是有缘分的,不肯退让。老太太一气之下回了祖屋去住了,再也没回来。爸爸妈妈也不想两边都难过,便每周去看次奶奶。”
“那次,在他们走后,便下起了大雪。我在房里应该是着了凉,发起了高烧。梅伯伯当时还在世,他给了梅子一盏手作的灯笼,美极了。她拿到后就兴冲冲地来找我,却发现我浑身滚烫。梅子急忙找梅伯伯送我去附近的诊所,当时医生说再烧一两个小时,我就没命了。”李知雪已经开始哽咽。
“阿释…你知道吗?她拿到那个灯笼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我,如果…不是她挂念着我,现在我不会站在你面前,我们也不会…相爱。”
那盏灯笼照亮的不仅是夜,还有李知雪以后的路。
“我帮你找她,你的对她的承诺会实现的。”陈释心中了然,此时他无比感激梅恣让他能遇到李知雪,也为梅恣的处境开始了真正的担忧。
其实梅恣如今已经在平坝村里“稳定”下来了。
刘晓告诉她目前平坝村里只有两个女大学生,就是她们俩。刘晓生了个女儿,叫王念,她现在只有四岁。买刘晓的人名叫王熊,是个农民,一生都在平坝村劳作,他家里的田多,所以买得起大学生。庞树和他的状况差不多,在平坝村算得上是个富户了。
可王熊是个畜生,他对女儿起了想法。刘晓恨王熊的所作所为,她恨平坝村的所有人,可她女儿念念是无辜的。刘晓一心想要把女儿送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平坝村拐来的女人不是胆小怕事,便是心如死灰,她们都选择了顺从,让这个吃人的村庄将她们剥骨吞骸。刘晓心如死灰,但也在暗暗等待,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于是她盼来了梅恣,一个在小黑屋里还能保持冷静的人。
“梅恣,已经两个月了。”刘晓看着梅恣的肚子,轻抚着说,眼里充满了希望。
是的,梅恣已经怀了庞树的孩子。在梅恣没有怀孕之前,每天除了给平坝村的孩子上课,便是被庞树关在屋里欺辱。
他们的目的性极强,就是将女人当做产子的工具。至于女大学生,更不用说,要慢慢榨干她们的利用价值。
刘晓也是这样过来的,她和梅恣是同病相怜。
听到“恣”这个音,梅恣眼里的低沉又焕发出一丝光亮了。平坝村的人没有文化,不认得梅恣的名字,听着梅恣的名字像梅子,便一直喊她梅子。
她不是那个“梅子”,她不是平坝村人口中的“梅子”,她的本名叫“梅恣”,是恣意的恣。
梅不恃风起,直腰且恣意。
“刘晓,怀上了孩子,他们已经觉得我放弃抵抗了。李强总觉得女人的母性会让我屈服,可他不知道男人的盲目自信总会让他们走上不归路。第一步已经成功了。”梅恣轻轻把手盖在刘晓的手上。
“现在是十一月,按照十月怀胎,如果我没算错,预产期在明年七月对吧。这个孩子还要这么久才来,可我已经等不了那么久。刘晓,明年四五月份,让这个孩子早产出来。”梅恣看着自己的肚子,冰冷的目光没有一丝柔情。
听到这话的刘晓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抬头望向梅恣的脸。“你疯了,这是你的孩子!早产儿大多早夭你不知道吗?”
“如果我怀的孩子不是他的,就死了吧。”
这个他,刘晓是知道的,她听梅恣提起过。李不岐,在梅恣心里是个顶好的男子。
“我已经脏了,我不能再带着我眼中的污秽走出平坝村。我要让这个孩子永远留在这,无论死活。我跟你一样恨着这里的一切。你心里有你的女儿念念,可我心里只有外面的世界,我的李不岐,他肯定在找我,找的很辛苦。”梅恣牵过刘晓的手挑明了自己的内心。
“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努力,他朝向我奔来的同时,我也要向他而去。”梅恣清冷的面容在一谈起李不岐就有了温度。
“刘晓,我们第二步要做的就是:摸清楚他们怎么计划和实施拐卖的。在我生下这个孩子之前的这段时间就进行这一个工作。”
我要为他们推波助澜,让他们意识到我的潜在价值,进入我布好的陷阱。
章五 凿壁偷光
【距离梅恣失踪:5天】
在如今社会,几乎所有人都在告诉女性要穿衣保守,出门在外带好防护工具,不要走夜路,不要去人群稀疏的地方。
那么,男性呢?
是否有人告诉他们,不要伤害女性。
在第四天,梅恣见到了那个强子哥,他就是那个刀疤男。此时梅恣身上布满了青紫,脸上还有鲜明的掌印,头发脏乱。在他人看来,她就像一条可怜的狗,或者来说,就是一条可怜的mǔ狗。
“我是李强,平坝村的村书记。你有文化,我知道。我看到了你的学生证,你是南城...
【距离梅恣失踪:5天】
在如今社会,几乎所有人都在告诉女性要穿衣保守,出门在外带好防护工具,不要走夜路,不要去人群稀疏的地方。
那么,男性呢?
是否有人告诉他们,不要伤害女性。
在第四天,梅恣见到了那个强子哥,他就是那个刀疤男。此时梅恣身上布满了青紫,脸上还有鲜明的掌印,头发脏乱。在他人看来,她就像一条可怜的狗,或者来说,就是一条可怜的mǔ狗。
“我是李强,平坝村的村书记。你有文化,我知道。我看到了你的学生证,你是南城大学的学生。如果你在这里和庞树好好生活,并为我们教导孩子,你的日子不会难过。”李强似承诺般地对梅恣保证到。
梅恣如受到重击一般,为什么一个人贩头子可以说出这种话?他眼神诚恳的不像话。为什么?为什么啊?
善恶的分界线在梅恣这里都变得混沌起来。“你…你不是…”梅恣冷漠的面具被打碎了,她的判断能力一时间下降至最低点,几近消失。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请你不要说。我是为了平坝村。”李强看着梅恣这幅狼狈的模样,眼中充满了假意的悲悯。
“所以我就是你们的牺牲品?我就要被你们拐卖进这种地方成为男人发泄的工具?为什么?你为了你的村民,那我的父母呢?我的爱人呢?我的朋友呢?你语气再诚恳又如何?你还不是为了你们自己的利益!”梅恣如同困兽般咆哮着,她的愤怒、委屈、难过、绝望吞没了她。
“你不想配合,那就吃点苦吧。”李强看着发疯的梅恣,吹了声口哨。心中一副了然:女人果然是需要调教才能听话的。
他自以为是的模样丑恶的不像话,嘴角勾起的弧度如同嘲笑一般。口哨声后,庞树进来了。
看到庞树的那一刻,梅恣的瞳孔骤缩,昨晚噩梦般的经历,她已经生不如死。
昨晚,她如同鱼肉般任庞树摆布。干了一辈子农活的手,粗糙不已。庞树就是用着这样的一双手,在梅恣的身体上肆意妄为。从头到尾的触碰,像是打下罪人的烙印,告诉梅恣:你已经不再是你了,恶心的东西。
等到庞树完全得到梅恣后,他太兴奋了。庞树看着床上如同红色血迹般的东西,整个人如同注入了肾上腺素般,他不停地作恶,企图让梅恣帮助他登上天堂。
可对于梅恣来说,深渊睁着它巨大的黑色眼睛看着自己,张开了触手,紧紧缠住她。
恶人总是喜欢掠夺他人的美好。
也许话说的没错,有些人的快乐总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后来的事,梅恣都不想再回忆了,失去了灵魂。只知道泪都哭干了,身体里的水分都似乎不愿待在她的身体里,像嫌恶似的飞速逃离她。
她拼死不让自己因为生理原因发出作呕的叫声,庞树怎会让她如意。他给了梅恣一巴掌,叫到:“妮是俺的女人了,妮应该好好伺候俺,给俺叫出来!”
“啊!”剧烈的疼痛让梅恣忍不住出声,一口腥甜涌上她的喉腔。她原本想要咬舌自尽,可庞树如同早有准备一般,将她的下巴卸了。
那种剧痛,让梅恣含糊不清的发出呜咽声。最后她晕了过去,没有了意识,第二天醒来时便发现下颚已经被接上了。
现在她又面对着昨天的施暴者,那种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喷涌而出。“我听话,放过我。”梅恣低垂下她的头,用嘶哑的嗓子说着。
她又想起来了,庞树的液体注入了她整个口腔。那股恶心的味道,她口中现在都遗留着,她忍不住地作呕。
庞树看到她这样高兴坏了,连忙问,“强子哥,她是不是怀孕了?我们庞家是不是有后了?”庞树愚蠢至极的模样,让李强嗤笑出声。
“哪有那么快,你猴急什么。不过很快就会了。”李强斜着眼看着梅恣,眼里充满了不屑,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屈服。
“庞树,让她洗干净了,等会儿可别让我们的梅老师给孩子留下坏印象。”说完,李强像胜利的花孔雀般,大摇大摆的离去。
“俺听强子哥说了,妮这个妞有文化,俺们以后的孩子肯定会像妮一样的。现在妮要去给咱们村的娃儿们读书了,屋后头有条河,去那里洗干净。”他色眯眯地盯着梅恣,但又因为李强的话不敢现在对她动手动脚。梅恣马上就要去教书了,可不能误了娃儿们的学业。
梅恣不想再看见庞树,心中的恨意如同无可名状的大雾,笼罩着她。她快速跑向红砖瓦房后头的河。
说是河,其实倒也没有很深,看上去不过两三米深的样子,是条小溪流罢了,淹不死人,而且梅恣会游泳,在求生的本能下,她无法让自己溺毙。
许久没有进食,没有水喝,梅恣将头埋进溪流里,裂开的嘴唇碰到了水,一张一翕。她就像在岸上呆了很久的鱼,濒死一般。
好像喝的越多,嘴中的味道便越淡,直到梅恣快憋不过气,才将头抬起。
可一抬头便发现自己身上的青紫,梅恣毫不犹豫地跳进水中,一遍一遍用力搓洗着自己身上的罪孽。越搓皮肤越红,可身上的青紫却怎么也擦不掉。
突然听到有草动的声音,梅恣将自己隐在水下。
这时刘晓出来了,她从一旁的小路走来,像梅恣打招呼:“梅恣,是我!”
得到救赎似的梅恣从水中浮出,想向刘晓招手,却又害怕自己手上的痕迹被她看见,便将手缩了回去,慢慢地朝河岸游去。
看到了这一细微举动的刘晓没有戳破,她靠近着河边,对梅恣说:“我帮你逃出去,但我有条件,带上我的女儿。”
梅恣听到这话,猛的一怔。竟然是可以逃出去的吗?而且刘晓还有女儿?可是当初是她说的,那些山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断绝了人出去的念想。
“告诉我!怎么逃走?”她一把抓住刘晓的手臂,紧紧握住,不肯松手,生怕她跑掉。
“你也猜到了,寻常女性在这只有农作和相夫教子的份,根本不可能走到山外,更别说与外界取得联系。她们自身脆弱,打也打不过,又如何求救呢?向谁求救呢?”刘晓的话引得梅恣深思。
接着她循循善诱着梅恣,说:“平坝村的粮食自给自足,不用出去采购食物,就算采购物件,也是男人负责。这个村只是缺少女人。你想出去,就必须到得了山外。你猜,这个村子里还有谁可以去外头?”
“拐卖分子。”梅恣低语道。她瞳孔的黑色愈发深邃,可不是嘛,毕竟要走上一条不归路了。
“我要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走出去,再毁了他们。”
章四 白色罅隙
【距离梅恣失踪:4天】
此时的梅恣并不知晓外面的情况,只知这是自己清醒的第三天。太阳朝升夕落,凭借着光透进窗户形成的光影,梅恣也逐渐摸清楚时间。
她以为自己会立刻受到非人待遇,但并没有。梅恣在小黑屋每天只有一餐饭,是糙到不行的米和一点青菜。有时是早上送来,有时是下午。
梅恣认为他们只需要自己活着,至于怎么样并无所谓。她企图和每次送饭的大汉说话,奈何他怎么样都不理梅恣,于是她借助着大汉进来的时间,每次都坐在不同的方位,通过开着的门观察着外面。
只需要观察门的一侧,一天观察六十度的视角,那么三天即可观察完门...
【距离梅恣失踪:4天】
此时的梅恣并不知晓外面的情况,只知这是自己清醒的第三天。太阳朝升夕落,凭借着光透进窗户形成的光影,梅恣也逐渐摸清楚时间。
她以为自己会立刻受到非人待遇,但并没有。梅恣在小黑屋每天只有一餐饭,是糙到不行的米和一点青菜。有时是早上送来,有时是下午。
梅恣认为他们只需要自己活着,至于怎么样并无所谓。她企图和每次送饭的大汉说话,奈何他怎么样都不理梅恣,于是她借助着大汉进来的时间,每次都坐在不同的方位,通过开着的门观察着外面。
只需要观察门的一侧,一天观察六十度的视角,那么三天即可观察完门外侧到底是什么环境。
三天,看了三次。第一天被那个大汉打了,当时正对着门口坐着,发现小屋正对面是一片菜畦,有女人在那里劳作。梅恣不是没有想过等送饭的人走了,叫人帮忙,但她不敢贸然行动。
这次拐卖她的人应该是团伙作案,那么这些女人到底是外来的还是本土的都不清楚,她们会不会告密也不能确定,贸然行动只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在第二天,那个透着光的小窗户已经被人完全打开,浑浊的空气得以变得更清新。凭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光影可以判断出大概在下午三点左右,进来的是一个女人,她是来送饭的。
此时梅恣相对于第一天向左挪动了大约六十度角左右,有一条小渠在菜畦旁边,微微侧身可以发现远处有连绵不绝的山。
那些山画地为牢,困住了梅恣。
这对梅恣出逃不是件好事,山多,路程远,她一个人没走出山不是饿死就是累死。
梅恣看向眼前送饭的女人,发现她的衣服较外面农作的女人有些区别,她身上衣服的布料似乎更舒适,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阶层在这个农村相对于那些女人更高。
梅恣想搏一搏,刚嗫嚅了一下,还未发出声。那个女人先说话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想让我帮你逃跑,对吗?我相信你也看出来我跟外头那些女人不一样。我也是女大学生,我叫刘晓,日尧的那个晓,五年前被拐来的。你叫什么?”
“你愿意帮我吗?”梅恣没有回答刘晓,反而问出了对她目前来说最重要的问题。开门见山或许会跟感同身受的人有更好的交流。
“有意思。这里是平坝村,四面环山,从这里走山路出去,如果没有牛车,你得走三十个小时。有牛车你只用二十个小时。附近唯一的村庄是平水村,但二者并不相邻,平坝村之所以成为坝,正是因为这些高不可攀的山,是这些山铸成了铜墙铁壁,挡住了洪水。”刘晓似乎对梅恣很感兴趣。
“我叫梅恣,谢谢你。”梅恣抬头望着刘晓。“你心里想的事,我可以帮你,但首先你得活着。”刘晓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被拐到现在,梅恣感受到了第一丝暖意。
既然刘晓名字叫晓,是不是太阳可以从她这里升起。
第三天,梅恣坐在相对于第一天向右挪动了六十度的地方。她期待今天送饭的人也是刘晓,这样子便可以对平坝村有更深入的了解。
但出乎梅恣意料之外的是,来人并不止一位,其中以一个眼睛上方有疤的人为首,一起进入这个逼仄的小黑屋。
“梅子是吧,我听刘晓说了。以后你就是庞家的儿媳妇了。庞树,这是你媳妇儿,带走吧。”刀疤男看着梅子,边说边给身后的一位男子让路。让梅子惊讶的是,他说的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那个叫庞树的男子走上前来,因为背对着门,所以光没法照亮他的脸。他没吭一声,向地上的梅恣伸手。
梅恣看了看门口的几位壮汉,已经有了判断,倘若不跟着这位庞树离开,那么自己就会受到暴力对待。
她不想把手交给除了李不岐之外的人,但刘晓的话又在她耳畔响起,这次她别无选择了。梅恣把手放上去,跟着他离开了那个囚禁了自己三天的小黑屋。
刚走到外头,烈日的光直晃晃的打在梅恣身上。太耀眼,太火热,要把人眩晕过去。她一时快要受不了这强烈的光芒,但又极其贪恋这番温暖,不忍倒下。
走着长了杂草的小路,梅恣跟着庞树一路弯弯绕绕来到了一个红砖瓦房。跟附近的茅草屋不太一样,这间房子的构造要好上许多。
刚要进去时,庞树停下了。他说,“妮是俺花了一千买来的媳妇,如果妮敢跑,俺就打断你的腿。强子哥说嘞,妮只要活着,能写字说话就可以。别的他不管。”
这是梅恣第二次清晰地听到这里的乡音,她没出过南城,但也知道点外地的口音。这个口音跟南城附近乡村会讲的南城话不像,反而更像李不岐偶尔蹦出的北城口音。
地域不同,文化不同,语言随着区域的转变也在变化,但终究是有根源的。此时梅恣大概摸清楚了自己应该是在庞山被拐卖,并被带向了北方。
“妮乖乖当俺的媳妇儿,给俺生儿子,俺会对你好的。”庞树又说了一句,拉着梅恣进屋了。梅恣听懂了他的话,意识到这里的性别歧视应是相当严重。
她走进了那间红砖瓦屋,走进了锁住她一生的囚笼。梅恣看着庞树心里无比地想念李不岐。
当晚,梅恣便失贞了。她被当做狗一样的骑,被用入不得耳的荤话辱骂,被当做罪人一样百般折磨。
庞树不会因为梅恣是女大学生就怜惜她,只会为了自己所花的一千块钱有物超所值的感觉,不停播种。他像个种马一般,发泄着自己。
可梅恣呢,再也无回头的可能了。在第三天白天及以前的时间,她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去保持冷静,分析周围的环境特点,和人物关系,幻想着逃出生天,回到李不岐身边。
第三天晚上后,她的眼泪打碎了整个夜晚,漆黑的天没能暗沉过梅恣的心。哭喊没有用,反抗没有用,求饶没有用。那种绝望是什么样的呢?难说。可能是吐着黑色信子的毒蛇,一点一点缠绕你的身体,用尖锐的獠牙打破白嫩皮肤的阻挠,将毒素注入你的体内,慢慢等死。
也许生机是一片光,可那个罅隙是个死的,透不进来。
章三 昼夜交汇
【距离梅恣失踪:3天】
李不岐已经快疯了,距离梅恣失踪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李知雪和他已经在庞山那边已经搜找了很久。了无踪迹。
陈释也派人来加大范围找寻,没有结果。梅母已经哭到眼泪干涸,她既心疼李不岐三天不眠不休,又希望他能再努把力找到梅子。
现在所有人都在庞山警察局内想着搜寻方案,许多人都觉得快找不到梅子了。
可有人不这么认为,白昶警官是这次搜查行动的负责人,他可谓是年少有为,年纪轻轻便已是庞山警察局的中队长。
“李不岐先生,我认为我们应该换一个思路去找...
【距离梅恣失踪:3天】
李不岐已经快疯了,距离梅恣失踪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李知雪和他已经在庞山那边已经搜找了很久。了无踪迹。
陈释也派人来加大范围找寻,没有结果。梅母已经哭到眼泪干涸,她既心疼李不岐三天不眠不休,又希望他能再努把力找到梅子。
现在所有人都在庞山警察局内想着搜寻方案,许多人都觉得快找不到梅子了。
可有人不这么认为,白昶警官是这次搜查行动的负责人,他可谓是年少有为,年纪轻轻便已是庞山警察局的中队长。
“李不岐先生,我认为我们应该换一个思路去找到梅恣小姐。近年来庞山发生的人口拐卖倒也不算少数,尤其是女性拐卖,占比较大。而在庞山找到的失踪人口确实少之又少,一个人是无法将成年女性带离庞山,说明犯罪人员是团伙作案。”白昶将目前分析所得结果展现在众人面前。
“而且我们警方目前已经定位到几个附近的拐卖村。其中李口村,山富村,平水村,孔德村等村庄。而且近来团伙拐卖作案猖獗,拐卖村也越来越多,我们目前已经搜寻了三个村,未发现梅恣小姐,还有这几处未开始调查。”白昶边说边指着展开的地图上的标记。
这时,陈释出声打断他,“白警官,你指的这几处,先前在地图上没有,这是人为标记的。梅恣可能并不在你画的这几处,时间花费的越久,她遇到的危险和伤害越大。你能保证这是最快速的方法吗?”
“陈先生,我不能保证,没有人知道梅小姐现在在哪,我们只能大海捞针。”白昶话音一结束,所有人心里都沉下去了,整个华国这么大,如何去找一个人,也许人甚至已经不在华国了,或者说,已经离开人世。
李不岐将所有的人表情尽收眼底,心中了然,没有人会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人的耐心和毅力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退。
王承对梅母小声说了几句,梅母的眼泪顿时流了出来,点了点头。注意到这点的李知雪也明白王叔对梅姨说了什么。
梅母如今已经四十二,她二十岁怀上的梅恣,后来梅恣的父亲在工作时突发脑溢血死亡,那时梅恣只有五岁,她一个人将梅恣拉扯大,很是不易。
但梅恣从父亲去世时,便变成了如木头般的冷漠人,不愿和任何人过于亲近除了梅母。以至后来即使和李不岐在一起,她也是冷淡被动的一方,但李不岐懂她,仍做她平淡日子里的太阳。
后来梅恣长大了,虽仍生活在南城,但无法时时在梅母身边,也想要梅母有个人照顾,便鼓励她再找一位男伴。这便有了梅恣的继父,王叔王承。
王承是四十多岁仍是单身,原因是和家里推脱没遇到喜欢的。他条件不差,可眼光高,这人生大事就一直耽搁。可他最后找了个有女儿的寡妇,让他人背后说了不少闲话。
他心中倒是不在意,但梅母心中有块疙瘩。前一个月医院告诉她腹中已有个孩子,这可把王承高兴坏了,但梅母已是高龄,生下这个孩子十分困难。
他便想让梅母打掉这个孩子,梅母说,“我知道我的身份让人诟病,他人说你王家无后,你在我面前装作不在意,但我知道你是难过的,我既然和你在一起,便舍不得让你受这个苦,孩子我要生下来,你陪着我。”
当时是梅恣和王承一起陪着梅母去产检,她听到了这话,她为母亲再次找到爱情感到高兴,她对王承叔说:“爸,您是个靠谱的人,我知道。我很放心把母亲交给您,我希望您能好好陪她度过这段艰难的时间。”
许是第一次王承没有听到梅恣喊他王叔而是爸,四十多岁的男人眼泪喷涌而出,梅母也忍不住啜泣。一个月前的那段时间,梅恣家算是过上了神仙也羡慕的日子。
可现在,梅恣失踪了。梅母已经奔波了一周,孕妇前三个月的胎不稳住,那是极容易小产的。所以王承定是让梅母回南城养胎,护好自己和孩子。
王承走向李不岐,歉声道,“不岐,你梅姨的身体你也清楚,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想带她回南城,等她把胎稳下来,我再过来找你,陪你一起找梅子,好吗?”
这番话有理有据,合情合理,即使李不岐仍旧想更多的人来找梅子,但他不能置梅子放在心尖上的人于不顾。他点了点头,叮嘱王承照顾好梅姨,否则梅子回来她会伤心。
在场的人听到“梅子回来”四个字心中都忧愁无限。真的能找回来吗?真的会回来吗?真的可以吗?
李知雪知道此时最难过的是哥哥,她走过去抱住李不岐,“哥,我们会找到梅子的。”
李知雪是最清楚这二者感情的局外人,因为比起梅恣,她更了解李不岐。从小学开始,梅恣的水都是李不岐帮她倒的,所有的铅笔也是李不岐帮她削的。
作为他的妹妹,李知雪也没有这种待遇。儿时不懂,李知雪天真的问自己哥哥为什么。李不岐的脸顿时红起来叫道你别管那么多,仓皇而去。后来便知晓,这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爱意。
李不岐情窦初开是在儿时,而梅恣却在高中。
李不岐对梅恣的爱,贯穿他的过去,现在,甚至未来。
李不岐如今已经如同溺水的人在汪洋一般,他紧紧拥住李知雪,“知雪,别人都可以放弃,但我不能。我一定会找到梅子。”
梅恣在李不岐心中的地位,无人知晓有多重。
在梅恣三岁时,李不岐便与她相遇。那年从不下雪的南城,难得下了场雪。雪很大,李妈妈告诉兄妹俩院里要搬来新邻居了,要不要去看看,打个招呼吧。
李不岐小声嘟囔道:“这么麻烦,不就是新邻居吗?外面下那么大雪,好冷的。”但李知雪十分兴奋,她听说来的一家人,孩子是个小女娃,长的可精致,牵着自家哥哥的手便往外头跑。
大雪纷飞,院里的梅树就种在门口,二者相映成妙景。树下有个小姑娘站在那,雪白了她的头,她也不动。
“喂,你是谁?是我们的新邻居吗?在外面很冷的,你要不要来我们家坐坐。”李知雪大声呼喊。
梅恣听到声,猛的一回头,雪便纷纷从她的头上飘落,殊不知那一次便是李不岐的一眼万年了。
“你们好啊,我叫梅恣。”
章二 人间蒸发
【距离梅恣失踪:1天】
“李先生,我们没有在北城车站找到一位叫梅恣的女士。”车站人员告知李不岐这个消息后,也得知北城警方说也没找到。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自己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北城车站,按理说绝对不会错过梅恣的火车。他打梅恣电话,无人接听,显示已关机。
李不岐心中乱如麻,他不知道为什么梅恣没接,也没有到站。他快速给李知雪打电话,问她梅恣有没有出发,怎么没接到。
“梅子昨天一大早就走了,她六点的火车,现在已经第二天下午五点,按理来说早到了啊。”李知雪也是云里雾里。...
【距离梅恣失踪:1天】
“李先生,我们没有在北城车站找到一位叫梅恣的女士。”车站人员告知李不岐这个消息后,也得知北城警方说也没找到。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自己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北城车站,按理说绝对不会错过梅恣的火车。他打梅恣电话,无人接听,显示已关机。
李不岐心中乱如麻,他不知道为什么梅恣没接,也没有到站。他快速给李知雪打电话,问她梅恣有没有出发,怎么没接到。
“梅子昨天一大早就走了,她六点的火车,现在已经第二天下午五点,按理来说早到了啊。”李知雪也是云里雾里。
“哥,你不会是自己没接到人,还把人整丢了吧。”李知雪打趣道,想着自家哥哥是不是哪里让梅子不满意,把她气跑了。
“知雪,我提前半个小时到的,没接到梅子。梅子没有到北城。”李不岐焦急的说着。
“什么?为什么?这不可能!这趟车你和我都坐了无数遍,只需要三十二个小时就可以到了,现在都下午五点了,怎么可能没接到人?”李知雪一下子坐直,心中有如蚂蚁在爬。
她突然想到什么, “哥,现在火车是一站一检制,找找梅子是从哪一站就没有开始检票的。还可以查监控,我们一定能找到梅子的。”
李知雪脑中已经有了不好的想法,最近人口拐卖愈发严重,她害怕梅子中招了。
心中仍存有一丝希望,她打了梅恣的电话,无人接听,还是无人接听。她赶紧拉着自己的男朋友定了明天一早的火车准备按着梅恣的路线走一遍,一路问过去。
“梅姨,梅子不见了。”李知雪向梅母告知整件事,她不想打这通电话,但又不得不做么做。梅母一听便吓得哭出了声,急声道,“怎么会?梅子怎么会不见?知雪,梅子怎么会不见呢?快报警,快把我的梅子找回来!”
“梅姨,我和我哥已经报警了,我们现在在找,希望您能和王叔一起找找,人多力量大。肯定可以找到的。”李知雪安抚好梅母后,便着手动身。
第二天七点多的时候,李知雪接到了李不岐的电话,他说“知雪,梅子,梅子从庞山那一站开始,就没有检票了。庞山,没有监控。怎么办,知雪,我找不到梅子。”
此时,李知雪已经和男朋友陈释在火车上,马上快到第二站南叩门,“哥,你别急,我现在已经和陈释坐上火车了,马上就到南扣门,你现在在哪?”
“知雪,昨天那列火车到了北城,还有一些行李没人拿,我去看了眼,里面有梅子的包,包里有我最喜欢酸梅。”李不岐越说越哽咽,眼泪涌出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浑浊的像百年老者。
“我带着朋友,还有警察,两个人一个站点,一个站一个站的找,最后找到了庞山,梅子,从庞山那站开始,就再没检票了。”李不岐几近崩溃,“梅子,是在庞山不见的。”
“哥,我怀疑梅子被拐卖了。每个站点火车会停靠二十分钟,从南城到北城一共二十三个站,只有中间几个站比较偏僻,而庞山就是其中一个。”李知雪分析地很有条理,但李不岐不肯相信梅恣会被拐卖。
“梅子怎么会被拐卖!她不能被拐卖的!她什么都不懂,从没出过南城,这回为了我,就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和梅姨交代?”李不岐在电话的这头吼道,心中的绝望快要淹没了他。
“哥,你先冷静。咱着急不是办法。我和陈释已经在火车上了,到了庞山站我和你联系。你现在在庞山附近再找找。我们一定可以找到梅子的。”李知雪和李不岐说完后,便挂了电话,看向了陈释。
“阿释,帮帮我吧。你爸爸是南城黑帮的,我求求你帮帮我,帮我找到梅子,她在我这里就是我的姐姐,我从小跟她一块儿长大。你见过她的,她那么好一个姑娘,不能遭遇到这些的,好吗?”李知雪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倾泻而下。
“阿雪,陈黎不会掺和这种事的。我有自己的人,我会帮你的,别哭了。我们会找到梅恣的。”陈释不会拒绝李知雪,但他头脑清明,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陈释帮李知雪擦去眼泪亲了亲她的额头,让她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会儿,到了庞山,他会叫醒她的。李知雪点了点头绷着的弦终于松了点昏睡了过去。
陈释看了看李知雪紧皱的眉头,用手慢慢抚平,打了个电话。
现在没有人知道梅恣在哪,包括梅恣本人。梅恣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目及之处尽是一片黑暗除了有一扇透着微弱光亮的破旧窗户。窗户是半开的,可以微微看到一点外面的农作物。
稍稍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后,梅恣又发现了一道紧闭的门,似乎很难打开,因为门底下与地面死死相切,没有一点光从门缝射进来。
她稍稍坐直身子,缓了缓自己迟钝的大脑,突然在那一刻想到了那瓶水。梅恣对人口拐卖略有耳闻,她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推测:自己被拐卖了。
梅恣不是没听说过被拐卖的妇女儿童下场如何,心里的恐慌如同出壳的蛇一点一点攀附在她的心上,逐渐收紧,让她窒息。一个人再怎么冷静,也没法再淡漠如水了。
浑浊的空气着实不利于梅恣呼吸,这会使她的大脑供氧不足,造成眩晕。她起了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早已被拴上了一条食指粗的铁链。
梅恣凭借着仅有的力气走向那扇窗,但锁链的长并不能支持她走到窗边,仅仅只是离窗有一尺的距离。但对梅恣来说足以,她凭借着尚有一丝清晰的光,看清了外面的世界。
破旧的茅草房屋,随地大小便的家禽,散落在地基上的红板砖。这感觉像是一个很落后的农村。外面光线很足,所以极有可能是在白天九点至下午三点之间,但并不能确定时间。
忽然有人从窗前的小路走来,是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男性。梅恣不由得多想,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她赶紧回到原处躺下装作昏迷。
但她没想到的是,那名男性看到窗户中的人影,认定梅恣已经清醒,快速打开小屋,向倒在地上的梅恣重重地踢了一脚。
腹部受到重创的梅恣,忍不住叫出声来。她睁开眼睛,坐起来,愤恨得盯着眼前的大汉。
“你奶奶的,你这个妮是不是在装晕?强子哥说滴没错,你们这些女的醒了都在装,非得教训一下,才能听话。”大汉操着一口乡音极重的普通话警告着梅恣。“还敢瞪俺,俺非把你眼珠子挖了不成!”
“这是哪?你是谁?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吗?你想干什么”梅恣一连串的问题让大汉心生躁意,他猛起给了梅恣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响,梅恣被打倒在地,一口腥甜涌上口腔,疼的梅恣想嘶出声,但她紧握拳头稳住了自己。
“你甭管这么多,反正现在你这个妮已经在咱们平坝村,你是逃不出去的。强子哥说了,你是个好货,不能弄死了。女大学生,值钱得嘞。”大汉说完便离开了小黑屋,狠狠地关上了木门。
梅恣看着紧关着的门,心中有了盘算。目前已得知的信息是自己在平坝村,刚刚这个大汉受命于一个叫强子的男人。且这个叫强子的男人地位似乎很高,能被尊称为一声哥。
窗户透进来的光像是救赎,告诉梅恣:逃出去。
蒲公英【一株见过天跨过海的蒲公英花,却葬在深山里】
我是一棵蒲公英。
我的梦想是,要把种子丢得远远的 让他们开出好看的花来。
小朋友们都嘲笑我,说我疯了。
我没疯,其实他们才疯了,我知道的。
我以前就会飞,天上除了鸟,还有飞机。我坐过飞机,好几年前,飞去美国上学。那巨大的铁鸟轰鸣着,猛然加速,人们就飞起来了。窗外的大楼和汽车变成小小的积木,山峦看上去像褶皱的书页,云层盖在窗户上。阳光那么刺眼,我却很喜欢,一直对着窗外看。
憨娃说我骗人。他是村子里最有钱的孩子,他都没坐过飞机。憨娃拖着大鼻涕,拽着一条大黄狗。有那狗,他可神气了,若是我不给他编故事,他就让狗咬我。
我是一棵蒲公英呀,我可不能被咬。
我绞尽脑汁地想故事,跟......
我是一棵蒲公英。
我的梦想是,要把种子丢得远远的 让他们开出好看的花来。
小朋友们都嘲笑我,说我疯了。
我没疯,其实他们才疯了,我知道的。
我以前就会飞,天上除了鸟,还有飞机。我坐过飞机,好几年前,飞去美国上学。那巨大的铁鸟轰鸣着,猛然加速,人们就飞起来了。窗外的大楼和汽车变成小小的积木,山峦看上去像褶皱的书页,云层盖在窗户上。阳光那么刺眼,我却很喜欢,一直对着窗外看。
憨娃说我骗人。他是村子里最有钱的孩子,他都没坐过飞机。憨娃拖着大鼻涕,拽着一条大黄狗。有那狗,他可神气了,若是我不给他编故事,他就让狗咬我。
我是一棵蒲公英呀,我可不能被咬。
我绞尽脑汁地想故事,跟他说了好多。我讲龟兔赛跑的故事,还讲了美人鱼的故事。憨娃喜欢听,就和那大狗趴在黄土地上听着。我吃胖了,肚子很大,只好侧躺着。我们为什么不坐起来呢?因为我这屋里的墙上,只有那一个老鼠洞。躺着从屋里看外头,能看到很多东西。比如,憨娃的鼻涕流到嘴里,他都不吸一吸。
这要是我妈妈看到我流鼻涕,肯定会惊叫一声,抱着我,用柔软的纸巾捂住我的鼻子,跟我说:“使劲擤!”
我也想给憨娃擦鼻涕。我从兜里,找了半天,掏出一块小小的一块纸。也行吧。我把纸递给他,滑稽地学着我妈妈的声音,说:“你使劲擤!”
憨娃拿过纸,上头有几串不认识的数字。他看了两眼,怪里怪气地叫了起来。他站起来,也没有弹一弹膝盖上的土,就那样朝远处跑了。
他喊:“奶——!奶——!妈又要跑了!妈又想跑了!”
我害怕起来。
憨娃的奶奶,其实是我的老师,教数学。她雪白的头发,佝偻着背,可是力气特别大。要不写完作业,她就一定会狠狠地拿棍子打我。果然!她怒气冲冲地举着棍子走来了。
我连忙摆好地上的砖头,在她打开门的时候,讨好地笑着,指给她看:“老师,老师,我算完了。”
我猜她肯定会表扬我,我从小就写毛笔字,写得可整齐呢。
可她不满意。
她抡起大棍子打我。那棍子划过空气,发出了声音。棍子好像在说:“羞!羞!”是在说我作业没写好,羞我呢。
身上冒出了血,疼极了。我求饶,还向她咧着嘴笑:“别打了,别打了,我重写一遍。”
老师更生气了,越发使劲地打我。棍子上裹了漂亮的荆棘,都是刺,扎到我的肩膀里,头上,衣服破了,露出身体来。
我抻开双臂,弓着腰,想跑。飞机要起飞,得助跑呀!跑着跑着,就会飞高高的。
可是冰凉的铁链扼住我的喉咙,勒得我舌头都掉出来。像小时候电影里的吊死鬼儿。我摔倒在地上,疼得哭起来。
这要是我妈妈要是听见我哭,肯定会抱着我,给我吹吹,还给我唱小歌儿。
妈妈不在,我只好抱着自己,学妈妈拍拍肩膀,蜷缩起来,唱着歌儿。唱着唱着,我好像晕过去了。
再醒过来,啥都没看见。好像是天黑了,我特别怕黑,不过,身边还有个小蜡烛。那墙边的老鼠洞漏风啊,小蜡烛被吹得一跳一跳的,像芭蕾舞。
小屋的门打开了,进来一只大熊。他长了浓密的大胡子,头发也不爱梳,身上臭臭的,之前还老打我,弄得我也臭臭。今天晚上他肯定又是来打我的,我害怕,往墙里面躲。
我可是一棵蒲公英呀!躲起来,他一定看不见我的。
他却还是抓住我了。拽着我的头发,从角落里拖出来,可是没有扯我的衣服。
大熊今天很有礼貌,没有打人,一定是他妈妈教他学礼貌了。他摸了摸我的肚子,凶狠地说道:“这次还得是个儿子,你肚子要不争气,我打死你!”
好吧,礼貌是要一步一步学的嘛。我是好学生,要给他做示范,挺直了背,抓住他的大手,握了握:“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大熊不耐烦了,使劲一推我,把我推到墙角的草堆上了。
大熊走了,我躺在草堆上看蜡烛。小蜡烛一跳一跳地,照着墙。墙上有好多划痕,好像是用指甲画出来的画。歪歪扭扭,乱七八糟,还有红笔涂的颜色。我也想画画,可是我没有指甲。
我是蒲公英嘛,蒲公英没有指甲的。
被数学老师打过之后,她好几天都没怎么来检查我作业了。过了一个月,虽然没吃多少东西,但是总在小屋子里坐着,运动少,我已经胖得不行了。每天给憨娃讲故事,讲一句,喘一会儿。真想减肥呀。
那天,小蜡烛换上了大蜡烛,我肚子疼,想找妈妈带我去看医生。可是几个不太认识的隔壁班老师总拉着我不让我动。她们摁着我,让我使劲。使劲做什么呀!我疼呀!要去医院!
她们只叫我使劲,可是太疼了,太疼了。我是个蒲公英啊!怎么会疼呢?
我是个蒲公英吧?不对呀!我是个人。我是个人啊!可是脖子上拴着铁链,手指断了两节,指甲全秃了。好痛,好痛!我妈妈在哪里?我妈妈在跨过山跨过江得很远的另一头。我在哪里?我四处张望着,这是个猪圈呀!茅草搭了顶,黄土夯了墙,地上全是粪便。
我低头看看那几个隔壁班老师,原来他们也不是老师,是那年那天去北京玩,在火车上遇到的几个老太婆。她们捂着我的嘴,把我填进了一辆小破车。带着我跨过山跨过江,来到陌生的地方,把我嫁给陌生的大熊。
好痛,好痛!
多少年过去了?多少天过去了?我思念妈妈的时候,心里揪揪得痛,就拿指甲抠那黄土墙,抠啊抠,抠的指甲都不见了,还是见不到妈妈。我的孩子长大了,孩子和那老鼠洞口的小树苗一样高,眼睛眯缝着,笑起来就变成弯弯的小月亮,像我那个温柔爱笑的爸爸。我爱看他的眼睛,只有从那眼睛里,才能看到我的爸爸。
“哇”的一声啼哭,是孩子,是我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老太婆们拿脏兮兮的手,掰开孩子的小腿看。她们滋哇乱叫着,给了我一耳光。
“给你吃好馍,喝净水,你就生个赔钱货呀!贱糟疯女人,打死你!”
我困得厉害,只想睡觉。
旁边的老婆子笑着和另几个人说:“不怕,徐姐说了,明日又来新婆娘,调教一阵,给咱多多地生男娃!”
她说的没错。第二天,外头敲敲打打,迎了新的女人进这村落里来。我浑身疼,裤子里流着血,可是没人管我。他们甚至忘了给我的小茅屋挂上锁。
我连忙站起来,用秃了指甲的手扒开门,跑到院子里。多少年了!多少年!我头一次站在这个院子里,晒着太阳,迎着风。
听到孩子的哭声,是我刚生出来的孩子!她在前屋里,大熊和他妈去讨喜酒了,把孩子忘在屋子里。是了,一个赔钱货,没淹死她都算是为了未来卖出去赚一笔。
我溜进去,看到了我的孩子。圆溜溜的小鼻头,粉嫩嫩的小嘴巴。真亲人呀!我真想亲亲她!我偷偷抱起她,从后门跑了。
这村子真小,可山真大啊。那么多山,一层叠一层。从天上看,像折起来的书页,从地上望,却是永远过不完的天堑。我顺着山路跑,山路真陡啊,下面是深深的谷。浑身痛极了,孩子被风吹着,也直哭。
很快,有人看见我了,吹着哨子,招呼全村的人追过来。
我跑不快呀,很快就要被人追上了。不能让他们抓到我。抓我回去,是要打死我的。
可我,可我,是一棵蒲公英啊,怎么会让他们抓到呢?
我抱着孩子,亲了又亲,我将她高高地抛起,丢向崖的另一头——
“孩子,快飞,飞起来,飞到北京去!”
我看着她的襁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摔到渺无人烟的崖底。
“妈也飞!”
—————
“三叔,你听说了吗?隔壁那光棍村,有个婆娘抱着娃从跳崖死了!”
“嗨呀,这也要说,那地方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