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改写(第27集)
从26集开始改写,原剧向,剧情在原剧的基础上加上一些自己的东西,但应该不会改很多,只是想加上响子的戏份,不管!就要李响活!
文笔垃圾,可能剧情逻辑也有问题,各位将就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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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集
车内,唐小虎透过后视镜看高启强,阴影里,高启强安静地坐着,身上的白西装全是干涸的血迹,脸上没什么表情。
“强哥。”叫了一声,没应,唐小虎又叫了一声。
“嗯?”高启强抬起头,眼神茫然,发型已经乱了,几缕头发垂到了额头前。
“咱们……去哪。”
“回旧...
从26集开始改写,原剧向,剧情在原剧的基础上加上一些自己的东西,但应该不会改很多,只是想加上响子的戏份,不管!就要李响活!
文笔垃圾,可能剧情逻辑也有问题,各位将就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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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集
车内,唐小虎透过后视镜看高启强,阴影里,高启强安静地坐着,身上的白西装全是干涸的血迹,脸上没什么表情。
“强哥。”叫了一声,没应,唐小虎又叫了一声。
“嗯?”高启强抬起头,眼神茫然,发型已经乱了,几缕头发垂到了额头前。
“咱们……去哪。”
“回旧厂街吧。”
唐小虎把车停到楼下,高启强从车里出来,步伐有些摇晃,他站在车旁,手扶着车顶,抬头看这栋旧楼。最顶楼的那个房间门紧锁着,灯也很久没亮起了。
“不上去吗?”
高启强摇摇头,站了一会儿,又点点头。
“小虎,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有事给我打电话。”唐小虎拉开车门,坐下之前又看了一眼高启强:“强哥,保重。”
唐小虎走了,巷子陷入沉重的黑暗中,唯独一身白色的高启强,肩上落着微弱月光。高启强沉默着低头走进楼里,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走得很认真。他终于走到那扇绿色的铁门前,将手伸进铁门空隙,拉开了门锁,动作轻得像是晚归害怕吵醒家人的孩子。高启强站在家门前,抖着手去拿钥匙开门。
“嘎吱”一声,高启强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黑漆漆的空间,犹如被开膛破肚的鱼张着的鱼嘴。高启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迈步走进房间,手摸上墙壁,熟练地打开开关。橘黄色是灯光如流水般灌满房间,高启强走到灵台前,点燃了三支香插上,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妈,是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小盛。”高启强额头贴着地面,跪在灵台前,神情悲怆。
高启强收住眼泪站起来,走餐桌旁坐,环视着这个属于自己的房间,看到厨房上贴满的金灿灿的奖状,那是属于弟弟的荣誉。一阵刺耳的铃声将高启强的思绪拉回,高启强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哥……”传来高启兰的哭腔,“我二哥他……”
电话另一边的高启兰独自坐在宿舍楼下,风把她的头发吹乱。她还在写论文,忽然接到了唐小虎的电话。那一瞬间她心跳仿佛停止了,她不信,顾不上舍友的询问,穿着拖鞋就冲下了楼。
“小兰……”高启强如鲠在喉,他说不出口,他没有办法向自己的妹妹坦白,“对不起。”高启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下电话,将手撑在桌子上,掩面痛哭。
京海示市第一人民医院内,亮了将近五个小时的抢救室门牌灯终于熄灭,紧闭的门被打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安欣一行人立刻将医生团团围住,安欣直勾勾地盯着医生的脸,生怕错过他一个表情。医生捏了捏鼻梁,“病人的生命现在暂时维持住了。”
“太好了。”陆寒泛出激动的泪水。
安欣一直绷着的后背放松下来。
“但是病人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需要观察几天,因为坠伤造较为严重的颅内出血,日后能不能醒过来,就得看他自己了。”
“谢谢您!真的谢谢您。”安欣握住医生的手,真诚地说道。
医生点点头,“病人稍后需要转到重症监护室,现在还不能与病人接触,稍后再告知你们病房位置,现在请你们先离开,病人要转出了。”话音刚落,走廊后面又有几个人推着不锈钢担架车走过来。
“几位先生,请你们先离开。”
安欣回头看了一眼抢救室,点点头,和张彪陆寒一同走下楼梯。
车里,安欣把李响的信拿出来又看了一遍,手搭在方向盘上,陷入沉思。
连续找了好几天,依旧没有一点谭思言和李山的消息,局里也没有接到关于谭思言的报案,关于这点,安欣也不奇怪。告别了刑警队的队友,安欣抱着自己的东西公安局出来,直接打车去了李响家。
推开门,只有简单的几样家具,安欣把自己的东西放在地上,走到李响书桌前,墙上的青松图尤为醒目,安欣垂下目光,落到李响挂在椅背警服的肩徽上,安欣伸手按住肩徽,就像按在李响肩头。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桌子中间摆着他们师徒三人的合照。安欣拿起相框,用手指细细抹去上面的灰。安欣拿起椅子上的警服,走进李响房间,打开衣柜,拍了拍警服上的灰,然后替李响把衣服挂了进去。
李响没什么衣服,几件外套和西裤挂着,旁边的格子里叠着衬衫和牛仔裤,警帽端端正正地放在衣服的最上面。
从李响家出来,安欣到街边的小卖部买水:“老板,来瓶水。”
旁边有两个人在讨论着:“哎,你看今天的电视了吗,今天政府开会,高启强居然也在。”
“听说了啊!好像还是什么,政协委员代表呢!”
“这个高启强,真是有手段啊。”
“可不是嘛!据说他以前只是个卖鱼的,现在都当上政协委员了,他好像还死了个弟弟。”
“他弟弟高启盛!我二弟的侄子跟他是大学同学,挺聪明一个小伙子,之前跟他哥一起卖小灵通,赚了不少钱呢。”
“高启盛……是怎么死的。”
“据说是他在外面做生意犯法了,警察去抓他,他没路跑,跳楼死了。”
“哎呦!那真可惜啊,多聪明的一个小伙,怎么就犯法了呢。”
安欣笑了一声,接过老板递来的水,付钱走了。
市政府会议室门口,会议结束,会场的人陆续离开,会场内高启强正和几个人围着,谈笑风生,赵立冬走过去,那几人都恭敬地弯腰问好。王秘书在旁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那几人马上会意,跟着王秘书走了,大厅里只剩下赵立冬和高启强两人,赵立冬拍拍高启强的肩膀,笑道:“你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你,不错,加油干,有你的付出,我相信京海的未来一定会有更好的发展!”
高启强谦虚地笑着:“哪里哪里,我就是一个没读过书的文盲,都是靠您的指点,我才有今天的成就,您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李响……抢救过来了。”高启强低声说道。
“哼!算他小子命大。”赵立冬冷笑一声。
“那您看……”
“现在再动他,恐怕会打草惊蛇,正好用谭思言和李响敲敲钟,得让那些人明白,和我作对会有什么下场。”
高启强微微一笑。
“这两天有朋友送了我些土特产,是些茶叶,说是对身体健康有好处的,我想拿给您试试。”
赵立冬会心一笑:“我这几天要去外地出差,下次吧!”
高启强明白了赵立冬的意思,连忙点头:“好好,您先忙,回头我再联系王秘书。”
“行,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我送您!”
看着赵立冬的车离开,唐小龙走到高启强旁边。
“联系上书婷了吗?”
“没有,嫂子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我在航空局有朋友,我把他联系方式给你,你帮我再找找书婷。”
“哎,好。”
十字路口,高启强远远就认出了那个身影。他特意让司机开近一点,打下车窗,安欣蹲在地上捂着手臂,安欣额侧冒出豆大的冷汗。高启强望着他,缓缓关上车窗,最终他们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再次错开。
在交警队干了快一星期,和平常一样,下班之后安欣去食堂吃了饭就开车去医院看李响。李响暂时稳定下来了,但还在昏迷中,安欣和刑警队的人就轮流来照看。安欣交警服都没脱,走进病房拉开椅子就在李响床边坐下,听着心电监测机传来的稳定的滴滴声,安欣垂下脑袋。
“响,叔还是没找着。”安欣替李响捻了捻被角。
“但是你放在火车站的东西我找到了,我也看了你写的日记,你搜集的证据,我也都藏起来了,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你醒了,我们再一起和赵立冬斗好不好?”
“当交警也挺好的,起码有时间来看看你。我总是担心,你在医院会不会出事,我担心他们会再次对你下手。”
站了一天,安欣非常疲惫,干脆就把椅子拉到墙边,靠着墙,把帽子拉下来遮住脸,就这样睡了。反正他也没地方可去,这样待在李响身边,他会觉得踏实一点。
安欣被一个电话吵醒,拿出手机一看,是孟钰打来的。
“喂?”
“安欣,我明天就要去北京了。”
“这样啊……那我明天送你。”
“今晚方便出来吃个饭吗?”
安欣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李响:“好,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换个衣服。”
“还换什么衣服啊,直接出来得了呗。”
“不是,我交警服还没换呢,难道你要我穿着这身衣服去跟你吃饭吗。”
孟钰轻笑一声:“行,那你快点,我在老地方等你。”
孟钰拿着奶茶站在榕树下,时不时抬手看一下表,左右张望着。
“嘿!”安欣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孟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又吓了一跳:“安欣?你头发怎么全白了?”
安欣不好意思地摸了把自己粗糙的白发,嘿嘿一笑:“没钱吃饭,营养跟不上就白了。”
孟钰一脸无奈:“是因为李响吧,我听我爸说,李响出事那几天你就跟丢了魂似的,饭都不吃,一天到晚就在医院里守着,拉都拉不走,所以他们才把你暂时调到交警队,让你先冷静一下。”
“也不全是……”
两人并肩在街上走着,孟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安欣聊着。
“安欣,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北京吧。”
“我一个京海人,去北京干嘛呀。”
“我也是京海人啊,去北京发展不行吗?我在出版社的工作已经定了,下个星期就入职。”孟钰突然停下来,十分认真地看着安欣:“安欣,你知道我喜欢你对吧。”
“知道。”
“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安欣低下头,不敢面对孟钰的目光。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去北京呢?我们可以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孟钰抓住安欣的手臂。
安欣把手盖在孟钰手上,轻轻地把她的手拿开:“孟钰,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到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去,十几岁时我爸妈死得不明不白,二十几岁时我师父死得不明不白,现在李响还在昏迷,我不甘心,我也做不到就这样放下这些事!我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我心里盛不下别的,对不起。”
孟钰望着他,眼泪在街灯下闪烁:“我明白的,安欣。”
“忘了我吧。”安欣转身。
“安欣!我祝福你!”孟钰冲着那个模糊的背影喊
安欣没停,很快就消失在人海里。
夜晚,海边码头,高启强将一个手提箱递给王秘书。
“下江区的工程,就拜托领导了。”
王秘书接过手提箱,放在车前盖上打开,看到里面的现金之后满意地合上箱子:“高启强,吃这么快,不怕别人眼红啊。”
高启强把手放进西装口袋,“在京海,小鱼注定是要被大鱼吃掉的。“
王秘书拎起手提箱,打开车门坐进车里,高启强后退一步,挥了挥手,在夜色中目送王秘书。然后掏出手机,给唐小龙打电话:
“喂?小龙,下江的工程可以开始了。“
“我明白了。还有,强哥,嫂子的地址查到了,人在香港,具体地址我短信发过去了。“
“好,谢谢你。”强挂断电话,望向黑漆漆的海面,那里暗潮汹涌。
“师父,刚接到一个电话,下江区三公里外的郊区树林里发现一具尸体。”
张彪拿着保温杯进门,屁股差点就挨到椅子了,垮着脸站直了拧开杯盖,想在出任务前喝上一口刚泡的茶,结果被烫到了,恼羞成怒把保温杯盖好杵一边,拿上钥匙,一看办公室里的人一动不动,张彪瞪眼:“还愣着干嘛啊?”大家伙纷纷收拾东西。
下江区郊区,一具男尸吊在一棵树上,工作人员在现场进行勘察取证,一个年轻的警察跑到张彪面前:“师父,死者叫刘刚,现场并未发现第二人的痕迹,死者身上也没采集到其他指纹,初步判断为自杀。”
张彪嗯了一声,没说话,仔细观察那具尸体,死者是3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尸体还没有腐烂趋势,看样子是刚死不久,张彪注意到,这个人的衣服穿得十分潦草,外套敞开,里面的衬衫衣领没翻好,只有一半的衣摆收进了裤子里,穿的是西裤,裤子没穿正,皮带没别好,露出来半截垂在衣服外面,有只袜子里层外穿。这男的看起来也不像是潦草的人,能把衣服穿成这样的一般都是非常着急的时候,但是……他这么急着出门,然后跑到三公里之外的偏僻树林里上吊自杀?怎么想都不合理。
“能联系到他家里人吗。”
“打过电话了,没人接,但是我们查到了他的家庭住址。”
“行,梁奇,走吧”
“好嘞师父。”
一栋老旧的筒子楼里,张彪和梁奇并肩站在一扇紧闭的铁门前。张彪拍了拍门喊道:“开门!警察!请协助办案!”良久,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师父,查了他资料,刘刚家里应该是没有人,他只有一个生病的母亲在住院。”
“那你带我来他家干什么。”
梁奇一脸委屈:“您也没说不来他家啊。”
张彪咬牙切齿地扬起手,梁奇连忙抱住脑袋。
医院内,两人来到刘刚母亲病房,张彪走近,看到了床头柜放了一束新鲜的花。病床上的老人看见有人来,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张彪连忙上去按住了:“大娘大娘,您就躺着吧。”
“你们……你们是?”老人颤颤巍巍抬起枯瘦的手。
“我们……”梁奇看了一眼张彪,接着说道:“我们是刘刚的朋友,他托我们过来看看您。”
“刚子他……他没事吧。”
“没事!他好着呢,就是他今天有点忙,我们今天又刚好有空,他就托我们过来看看您。”梁奇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这样啊……”老人点点头。
张彪在一边坐下,柔声问道:“大娘,刘刚他昨天是不是来看过您。”
老人听闻低下头,神情有些悲伤:“昨天他说下班了就来看我,结果现在也没来,也不知道这孩子天天忙什么,这半年来见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唉也怪我,孩子为了给我凑药费东奔西走的,这半年来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大娘,刚子他现在做什么工作啊。”
“你们不是他朋友吗?”老人一脸疑惑。
张彪斜了梁奇一眼,赶紧打圆场:“哈哈,是这样的,刚子他这段时间换了工作,我们不怎么能碰见他,也来不及问他,就向您打听一下。”
老人似乎没看出来,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其实我也不大清楚,刚子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但是他每次来见我,总是带着他的一个朋友。”
“您能说说他那个朋友长什么样吗?”
“呃……个子挺高的,面相看着很凶,对了,他额头这里还有一道疤。”老人一边说一边在自己脸上比划。
“您知道他叫什么名吗?”梁奇追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刚子叫他狗哥。”
“警官,我儿子是不是死了。”老人突然来了一句,梁奇慌忙摆手:“大娘,您说什么呢,我们不是……”
“行啦,不用骗我了。”
“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儿子啊,根本没什么朋友,我生病把他的钱都花光了,我也不想拖累他,偷偷买了农药,但是被他发现了,我儿子就跪下来求我。他爸前段时间刚去世,在工地里出了意外,我们到现在也没拿到补偿金,刚子他连饭都吃不起了,前段时间却突然有钱给我交医疗费,还把欠别人的钱还了。我问他是不是干了什么傻事,刚子当时就坐在旁边,这样握着我的手,他说‘妈,是儿子没本事,这辈子也没能让您过上好日子,我对不起您’,你说一个当妈的,怎么听得了这些。我是老了,但我不傻,他突然弄来这么多钱,肯定是做了什么傻事。”
说到这里,大娘已经老泪纵横,她握住梁奇的手:“警官,要是你见着我儿子,你替我跟他说,妈从来不觉得你亏欠妈的,妈怀上你那天,就已经决定要把全部的爱给你了,刚子,你要是做了什么事,你就老实交代,别让两位警官为难,你要是坐牢,你就要在里面好好改造,妈能养活自己,你不用担心。”
梁奇回握住大娘枯瘦的双手,红着眼眶点头:“大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转告刚子的。您安心养病,等好了我就带刚子来见您。”
大娘抹了把眼泪,听到这话轻轻笑了笑,朝张彪他们挥挥手:“去吧。”
-----待续-----
狂飙改写(第26集)
从26集开始改写,原剧向,剧情在原剧的基础上加上一些自己的东西,但应该不会改很多,只是想加上响子的戏份,不管!就要李响活!
文笔垃圾,可能剧情逻辑也有问题,各位将就着看吧,毕竟我只是想写一个自己满意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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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集
“安欣,高启盛回来了,地址乡源坊。”李响说得很急,还没等安欣问些什么就挂了电话。
安欣愣愣看着手机,眉头锁着。高启盛怎么突然回来了,他回来干什么。来不及多想,安欣抄上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对着办公室里其他同事说:“乡源坊出事了,高启盛回来了,你们...
从26集开始改写,原剧向,剧情在原剧的基础上加上一些自己的东西,但应该不会改很多,只是想加上响子的戏份,不管!就要李响活!
文笔垃圾,可能剧情逻辑也有问题,各位将就着看吧,毕竟我只是想写一个自己满意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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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集
“安欣,高启盛回来了,地址乡源坊。”李响说得很急,还没等安欣问些什么就挂了电话。
安欣愣愣看着手机,眉头锁着。高启盛怎么突然回来了,他回来干什么。来不及多想,安欣抄上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对着办公室里其他同事说:“乡源坊出事了,高启盛回来了,你们跟我过去。”一边穿外套一边走,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桌上还有面包,又转头回去拿。不知道李响吃早餐没,一会儿肯定没时间吃午饭了。于是安欣又顺手多拿了一个放进口袋。
警车里,安欣几乎把油门踩到底,看着路上呼啸而过的其他车辆,不知道为什么,安欣心底总是不踏实。只想快点到现场,快点见到李响。
把车开到楼下时,正好看见两个身影从楼上坠落。
安欣一眼就认出了李响,他坠落得这么快,安欣却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李响砸在地板上,那闷声就像风暴来临时打在窗外的近雷,震得安欣五脏六腑都开始隐隐作痛,安欣恍恍惚惚开门下车。
“担架!担架呢!”似乎有谁在嘶吼,强烈的耳鸣让听觉变得迟钝,这声音像闷在水里。
身边的人陆陆续续越过他朝地上那人跑去,安欣望着那圈人墙,像是有一股力量将他紧紧勒住,他的胸廓无法扩张,他快不能呼吸了。透过人群的间隙偶尔能看见血泊中李响的脸。他想去帮忙,但是他的腿却怎么也迈不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医生把李响抬上担架,平时多么硬朗挺拔的一个人,这会儿却软得像没骨头一样。
直到李响被抬上救护车,安欣才如梦初醒般,腿好像能动了,安欣冲到救护车旁,扑到李响身边,李响气息微弱,从口袋摸出一个信封,死死抓住安欣的手。
“响,响!”
很久没听到他这样叫自己了。
安子……
他想说话,喉咙却火辣辣的疼,鼻腔完全堵死。李响想侧头去看安欣,浑身轻飘飘的连扭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疼,浑身都疼,直到他发现不论怎么聚焦都无法再看清安欣的脸,李响才真正感受到恐惧。
“去救谭思言……”
安欣……安欣……
李响说不出话了,在心底一遍一遍叫着安欣的名字。
我的兄弟。
砰的一声,救护车门被大力合上,彻底将安欣和李响隔开。
安欣留在原地,望着救护车嚎叫着离去,身体止不住地发抖。肩上突然盖上一件外套,安欣吓一跳,连忙把李响给他的信往口袋里藏,扭头一看,是满脸担忧的陆寒。
“师父,响队不会有事的。”
“对,他不会有事的,才二楼对吧。”安欣抓着外套,低下头扯出几个僵硬的笑,有点不知所措地张望了一下,发现许多人都看着他,安欣嘴唇打颤。
“保护好现场!剩下的跟我回去!”一边的张彪说道,然后走过来拍拍安欣肩膀,“你跟我坐一车,陆寒,你留下来带一下这里。”
“好。”陆寒点点头,看了一眼安欣就离开了。
“走吧安欣,去医院。”张彪低声说完,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安欣回过神来,赶紧跟上。
车里,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显得有点沉重。安欣低着头,把手揣进口袋,紧紧攥着李响给他的信。
“你先去医院,高启强我们来审。”
“好。”
张彪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默默加快了速度。
医院内人来人往,安欣披着外套,走到前台,向工作人员打听李响的情况。那护士一听,带着安欣走到手术室前。
“您在这里稍等,病人现在在抢救。”
“医生,他……他怎么样了。”
“您是患者家属吗?”
“我是他战友。”
“患者有中度脑震荡,脊柱和肋骨多处骨折,内脏破裂导致胸腹腔积血,情况危急,我们现在无法联系患者家属,麻烦您帮忙补签一下材料。”
安欣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各种单子和签字笔,护士指了指签字处:“在这里签。”安欣点点头,手却抖得厉害,“安”字没写完,笔掉了,慌忙弯腰下来捡笔的时候外套又滑了下来,又只好腾出另一只手来捡外套,结果手里的单子没拿稳,“哗“的一下撒了一地。安欣想蹲下来捡,腿却软了,直接跪在了地上,顾不上这么多,安欣狼狈地将地上撒了一地的A4纸捡起来,护士见状蹲下来帮忙。安欣低头捡病危单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去找李响的那天晚上,他和李响吵架,把李响手里的卡拍掉,李响也是这样跪着把卡一张一张捡起来的。
“你真的了解我吗。”
李响的话在耳边响起。安欣只觉得胸口闷得无法呼吸,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护士把整理好的单子递给安欣,安欣接过,把单子放在地上,像朝圣一样跪拜着签完了字。护士想拉安欣起来,安欣摆摆手。等人走了之后,安欣把腿伸直,坐在地上,曲起另一条腿,靠着墙,扭头看着房门紧闭的抢救室,然后从口袋里摸出那封信,已经皱得不成样子,安欣小心翼翼地打开。
“安欣,你总问我要拖到什么时候,现在时候到了,我把搜集到的关于赵立冬的证据、材料都写成了举报信,寄到省里了,但是已经过了整一个月,没有任何回音,和我一起写举报信的还有……”
“……如果看到这里,你仍选择坚持,孤身奋战,那么祝福你,我的兄弟。”
“李响”
看到最后,安欣已经泣不成声,把信攒在指间,头靠在手臂上,脸埋在臂弯,失声痛苦。这时天已经黑了,头顶的灯管白晃晃地亮着,“手术室”是刺眼的红,走廊空荡荡的,安欣在墙边缩成一团,肩膀剧烈抖动。
没过多久,安欣忽然仰起头,像是溺水的人被拉出水面那样深深吸了口气,握着拳头硬是逼着自己把情绪稳定下来。靠着墙喘了几下,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把信重新折好放回口袋,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打了好几次,没打通。安欣想了一下,又拨了一个号码。
过了一会儿,电话通了:“喂?安欣。”
“张彪。”
“安欣你没事吧。”听着电话里安欣嘶哑的声音,审讯室外的张彪皱起眉。
“没事,你那边怎么样了。”
张彪扭头看了一眼屋里低着头的高启强。“他把过程都交代了,他说是他自己报的警,我们查了他的手机,里面确实有报警记录。”电话那边陷入沉默,张彪小心问道:“李响他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
“他不会有事的,我们一会审完了就过去。”
“嗯。”安欣沉默了一会,接着问:“张彪,你帮我联系一下李山叔,要是电话打不通,你就去他家里找他。”
“你突然问这个干嘛,行,我一会儿试试看,先这样,我回去了,你保重,回头联系你。”
安欣低头,手机紧紧握在手里,指节发白。安欣心里没底,这只是他的猜测。那可是……李响的父亲啊……是李响唯一的亲人。一股凉意顺着安欣的后背爬了上来,他扭头盯着门上那几个红字,眼眶通红。
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终于接到张彪的电话:“喂?安欣,叔不在家,问了邻居,邻居说昨天看见几个人来叔家里,然后叔就跟着他们出去了。”
直至今日,此时此刻,安欣才明白李响所背负的一切,他才真正看清了李响踏入的那个深渊。
“喂?安欣,你在听吗?”
“嗯,我在听……给叔报案吧。”
“好。”张彪挂了电话。
安欣抹了一把脸,从地上站起来,整理好衣服,挺直了背往门那边走去。靠在抢救室门上的窗前,往里只能看到一群医生的背影。安欣闭上眼,把额头抵在玻璃上,手扶上门,就这样站了好久。
张彪和陆寒赶到的时候,看到安欣静静地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他们,眼睛红得不像话,但是眼神非常坚定。陆寒走到安欣面前,将盒饭递给他。
“师父,给你带了饭。”
“安欣,要不你回去休息会儿吧,我和陆寒在这等着。”
安欣接过饭,打开饭盒就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拉,边吃边摇头。张彪也明白了安欣不愿意走。抬手看了看表,晚上九点多了。李响抢救了差不多快四个小时。这也算个好消息吧。于是走过去,靠在墙上抱着手臂看安欣吃饭。
“你怎么知道李山失踪了。”张彪问。
“来医院签字,医生没有家属联系方式,后来我给叔打电话,叔没接。”安欣头也不抬,大口吃饭,“还有,谭思言也失踪了。”
“谭思言?”旁边的陆寒问。
“对,市政府研究院的人,写举报信的,昨天就失踪了。”
“他举报谁?”张彪问。
安欣嘴里嚼着饭含糊着:“不知道。”
“这谭思言……和高启强有联系?”张彪问。
“不知道。“
“师父,你怎么知道谭思言失踪了。”
“救护车上李响和我说的。”
“李响是怎么认识这个谭思言的?谭思言失踪,叔也失踪,现在李响又出事……是不是李响得罪谁了。”
“我也不清楚谭思言和响是怎么认识的,但我估计这事和高启强有关。”
“对啊!不然高启盛怎么会突然回来。”陆寒点点头,“那响队……不会是抓到了高启强什么把柄,被高启强陷害了吧。”
“李响到底知道了什么,高启强要置他于死地。”
安欣接着摇摇头:“在车上的时候,他想跟我说的,可是我还没听清,就被推出救护车了。”
张彪扭头看向抢救室。
“我吃完了。”
安欣把饭盒筷子装进塑料袋里,转头看向陆寒:“陆寒,高启强他是怎么说的。”
“他没说什么,就把和高启盛见面的过程交代了。”
“高启盛为什么回来。”
“他说今天是高启盛生日,高启盛想回来跟他过生日,但是高启强回来是瞒着他的,高启盛到了京海才给他打的电话。”
“其实我也怀疑,如果真是高启强报的警,那他真的太狠了。”张彪在一边说。
安欣点点头。
其实他大概猜到了一些,为什么高启盛要自投罗网。大概是因为赵立冬不信任李响,想借高家兄弟的手除掉李响,高启强本来没想让高启盛参与这件事,但是没想到高启盛突然报警了。但是他不能说。现在他谁也不能信,这是李响用命换来的,他绝对不会和别人提起一个字。但是响啊,你怎么这么傻,只凭这一点材料,怎么能扳倒赵立冬。安欣想着想着,又开始自责,他早就该注意到那段时间李响的反常,那时候他居然怀疑李响,以为李响会和……会被腐蚀。如果那时候他拉李响一把,如果那时候他对李响多点信任,或许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了。
但哪有这么多如果呢。安欣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合上满是血丝的眼睛。
待续---
《王妃日日想和离》扶闲的前世今生(下)
叶羡渔在府邸门前倚了会,自觉乏味,便回了府,去找爹汇报那个小丫头的情况。
“爹呀,我给你说,这女大不中留了啊,小妹跟着一个男子去集市玩了。”叶羡渔说着控诉的话,可嘴角的笑却怎么也压不下来。
“怎么说?你这嘴角快咧到天上去了,别以为你爹我老糊涂了看不出来。”叶长林看着自家儿子这样子,许是对这门事还甚满意。
“爹怎么这么说呢。虽然小妹什么表情我没看见,但那扭扭捏捏的样子绝对骗不了她大哥我。”
叶羡渔顿了顿,随后又接上
“还有那男子,长的绝对没话说,最重要的是他眸子里对小妹的喜欢都快溢出来了!”
叶长林捋...
叶羡渔在府邸门前倚了会,自觉乏味,便回了府,去找爹汇报那个小丫头的情况。
“爹呀,我给你说,这女大不中留了啊,小妹跟着一个男子去集市玩了。”叶羡渔说着控诉的话,可嘴角的笑却怎么也压不下来。
“怎么说?你这嘴角快咧到天上去了,别以为你爹我老糊涂了看不出来。”叶长林看着自家儿子这样子,许是对这门事还甚满意。
“爹怎么这么说呢。虽然小妹什么表情我没看见,但那扭扭捏捏的样子绝对骗不了她大哥我。”
叶羡渔顿了顿,随后又接上
“还有那男子,长的绝对没话说,最重要的是他眸子里对小妹的喜欢都快溢出来了!”
叶长林捋了捋不存在的故意,嘴上的笑意直达眼底。
他的女儿啊,能遇上个爱她的男子就好。
(转到叶非晚和扶闲)
二人骑马打闹了会,很快来到集市,扶闲渐渐与叶非晚并肩。
扶闲下了马,去买了袋糖炒栗子,僵硬却又故作漫不经意的扔给了叶非晚,“喏,这家糖炒栗子本公子觉得味道还不错。”
果真,叶非晚本就生的好看的眸子亮了亮,“那谢扶苏公子好意,本小姐就收下了。”
叶非晚剥开一粒,放入口中,软糯香甜,唇角不自觉就弯了弯,显得这时的她开朗活泼。
扶闲想着,这次定要让她一直保持着这份天真。
夕阳西下,时光飞逝,这天终于过去了,终于熬过了叶非晚与封卿见面的样子。
扶闲得意着,这次啊,是他先遇上他的无盐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扶闲将叶非晚送回了家,还想着约下次游玩,奈何话还未出口,便被叶非晚给堵了回去。
“喂,你改不会喜欢上本小姐了吧?”叶非晚笑着道。
仿佛只是一句玩笑话,却让扶闲愣了一瞬,转而笑道“对啊,那叶小姐能否赏个脸,同本公子下次出游呢?”
没想到他竟如此直白,轮到叶非晚愣住了,但也转瞬,她叶非晚向来敢爱,“那好吧,本小姐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
夜空漫漫,遮住了两张白皙面庞上的那抹红晕。
再次出游,扶闲心中的欣喜按捺不住,却又在看到封卿的那一刻沉入谷底——还是躲不过吗……
但不同的是,这次的叶非晚只是瞥了封卿一眼,“这就是传闻中那个闲王吧,”她淡淡道,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没你好看。”
扶闲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落了地,砰的一下,心跳便乱了节拍。
这时的她,向他无遮无掩地宣告着她的爱意,普通当时对封卿那样,扶闲便知道,这次,他把他的无盐女拐回来了。
他的无盐女笑得明媚张扬,此时骄阳正好,他们来日方长。
记梗
金光瑶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身处当年自己打工的小作坊,手里拿着针线。
他想了想,这是回到18年前,云深不知处刚烧毁的那时候了?
射日之征还没开始,也没有什么三尊结义,入金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他内心感谢老天给他这个重来一次的机会,上一世,他在观音庙时才明白了他与蓝曦臣的感情是互通的,这一世没有金光瑶,或许也没有敛芳尊,但孟瑶是不是也能入了蓝曦臣的眼,进了蓝曦臣的心里?
那就让他,好好的珍惜这一次的机会。
打算开个连载或者上中下篇的这种(
主曦瑶副忘羡,没准携带小辈恋爱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的这个梗,大概内容什么的估计后续慢慢填。
应该是不会再入金家了因为金家他确实......
金光瑶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身处当年自己打工的小作坊,手里拿着针线。
他想了想,这是回到18年前,云深不知处刚烧毁的那时候了?
射日之征还没开始,也没有什么三尊结义,入金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他内心感谢老天给他这个重来一次的机会,上一世,他在观音庙时才明白了他与蓝曦臣的感情是互通的,这一世没有金光瑶,或许也没有敛芳尊,但孟瑶是不是也能入了蓝曦臣的眼,进了蓝曦臣的心里?
那就让他,好好的珍惜这一次的机会。
打算开个连载或者上中下篇的这种(
主曦瑶副忘羡,没准携带小辈恋爱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的这个梗,大概内容什么的估计后续慢慢填。
应该是不会再入金家了因为金家他确实太乱了,看看四大家族哪儿需要放哪儿?
慢慢写,有见解的希望能和我沟通呀。
如果有人写过这个梗麻烦给我甩个链接呜我一定要去看!(强行自产自销,有粮则不产)
(一)
"陛下,卑职经调查华……小姐如今生活在一座江南小镇中。"
方才还在端坐的人不自觉地晃了下,掩藏在龙袍中的手虽已攥成拳头却止不住地颤抖。
三个月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过得如何?"被烛光映衬得忽明忽暗的面庞是快要溢出的喜悦。
"回陛下,一如在京城时的样子。"陈渊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台上那位九五至尊的兴奋,"只是,"他继续道,"卑职经常看见小姐一个人发呆,似有心事。"
仲溪午的心仿佛被无端压了一下,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一如当年他面对着烧焦的宫殿,他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喊出他心爱之人的名字。
他几次去找过太后,太后每次的回答都是:......
"陛下,卑职经调查华……小姐如今生活在一座江南小镇中。"
方才还在端坐的人不自觉地晃了下,掩藏在龙袍中的手虽已攥成拳头却止不住地颤抖。
三个月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过得如何?"被烛光映衬得忽明忽暗的面庞是快要溢出的喜悦。
"回陛下,一如在京城时的样子。"陈渊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台上那位九五至尊的兴奋,"只是,"他继续道,"卑职经常看见小姐一个人发呆,似有心事。"
仲溪午的心仿佛被无端压了一下,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一如当年他面对着烧焦的宫殿,他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喊出他心爱之人的名字。
他几次去找过太后,太后每次的回答都是:
"她死了。"
他不信,不信太后会如此狠心。
直到有一天,仲溪午下朝后直奔建章宫,却瞧见太后一个人呆呆地望着窗外。
仲溪午拱手向太后请安:"母后……"
"你与她不必相见。"太后转头看向仲溪午,那个当年自己独身后宫拼了命也要护住的孩子,那个从小先帝就夸赞深明大义的孩子。
……什么时候变的呢?变得如此意气用事,变得如此痴情。
这点倒使她想起先帝,想起他临终前对她这个皇后亲口说只与婉贵妃合葬的模样。
一个生命垂危的人扯着她的衣角,力度轻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了,那人张了张嘴,道:"何晓梦,朕知道你想要权势……太后之位给你……你传下朕的旨意……让朕同婉儿合葬……"
彼时的皇后怔怔地做在榻前,握住了这个与自己共度了大半辈子的"丈夫"那枯槁的手。
"皇上驾崩啦!"伴随着公公尖细的声音,何皇后仍是一个人坐着。
儿女之情当真那么重要么?
"儿女之情当真那么重要么?"
可以让你不顾世人想法?
"可以让你不顾世人想法?"
"不,我只是想找到她……远远地看着她,看她过得平安顺遂,我……朕就知足了。"微风拂起仲溪午的长发,太后无声地看着。
这模样和先帝真真是相像啊。
有那么一刻,太后真想告诉他,华浅还活着,在等一个能陪她一生的人。
太后做不到,但她却很清楚自己的儿子接下来会干什么。
仲溪午命人彻查当年宫殿走水时涉及的奴婢,自己每日政务缠身,仍旧是每日听陈渊汇报调查情况。
他从掖庭中精挑细选了一个厨艺高超的宫女,赐姓秦,单名一个"云"字。
他将华浅的喜恶一个个列出来告诉秦云,事无巨细地把关于她的事情说清楚。
"你没事儿多陪她聊聊天,她一个人……朕怕她寂寞,怕她想家。"
这是秦云临行前仲溪午叮嘱她的最后一句话。
于是华浅身边多了个叫"云娘"的邻居,仲溪午的生活里多了关于她的故事。
重生宜修不爱大胖橘 七十三
宜修小跑几步追过去,从腰间拿出那粒她没用上的假死药,对云执道:“带上吧,有备无患,毕竟这药珍贵,你们此行出谷不过也就带出来两颗,有备无患。”
云执接过,又行一礼。
“保重,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去宜醉阁,那里都是我们的人。”齐如是揽过宜修,向云执告别。
待云执走远,两人才与商队回合。
直至登上了商队的大货船,安顿妥当,已然是日暮西沉。
宜修这才想起来问:“宜醉阁又是什么地方?”
“齐醉居连同你的书斋都早已暴露,自然是早早就转手了。”齐如是笑着道:“我便重开了一家,取用了小宜你的名字。”
“我当得起你对我这般好?”宜修面色微红,所幸晚霞漫天,洒......
宜修小跑几步追过去,从腰间拿出那粒她没用上的假死药,对云执道:“带上吧,有备无患,毕竟这药珍贵,你们此行出谷不过也就带出来两颗,有备无患。”
云执接过,又行一礼。
“保重,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去宜醉阁,那里都是我们的人。”齐如是揽过宜修,向云执告别。
待云执走远,两人才与商队回合。
直至登上了商队的大货船,安顿妥当,已然是日暮西沉。
宜修这才想起来问:“宜醉阁又是什么地方?”
“齐醉居连同你的书斋都早已暴露,自然是早早就转手了。”齐如是笑着道:“我便重开了一家,取用了小宜你的名字。”
“我当得起你对我这般好?”宜修面色微红,所幸晚霞漫天,洒在她脸颊上倒是浑然一色,惊艳一体。
“你就如这漫天红霞,不亲眼所见者,不知其美好,我见了,懂了,自然要珍惜。”齐如是神情真挚。
宜修微愣,一时间仿佛回到了她在王府时的某天下午,也是红霞漫天。
她此刻知晓,原来世上真的有人,为看一眼夕阳就愿意苦守一天。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看得懂夕阳,就如齐如是,看懂了她。
“齐如是,去江南我们要干什么?”
“开店如何?我又买了一家酒楼,就等着你我到了再开张,以后你就是我的老板娘。”
“好啊,齐老板。”
两人相视一笑,依偎在甲板上。
三天之后,收到禀报的胤禛出现了京郊的山脚下。
那两具残缺不全又腐烂的尸体并排放在地上,传来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气味。
胤禛只看一眼,便觉得脏了眼睛,背过身去轻飘飘地道:“喂狗了吧。”
心中积聚的怒意消散,此时胤禛的目光都放在了皇位之上。
又是一个寒风萧瑟的季节,先帝没熬过最冷的冬日。
而胤禛有着年羹尧的助力,力压诸王坐稳了皇位。
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为皇后,年氏、李氏为妃,冯氏为嫔……
数年后选秀,柔则坐在胤禛身侧皇后之位上,俯瞰下方,都是些颜色妍丽的年轻少女。
她身为皇后,心中本着要为皇家开枝散叶的欣喜之情的同时,也带有许多悲怆。
愣神间,她听见太监宣道:
“甄远道之女甄嬛,年十七。”
不知怎的,柔则回过神,下意识便看向甄嬛,待看清后者的身形和小半张脸,便已然心中一惊,这个女子……
还未待柔则多想,胤禛便说道:“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甄嬛缓缓抬起头,却规矩地垂下眼帘没有直视胤禛。
此女姿容秀美,清丽脱俗,特别那一双眸子,带着聪慧与几分懵懂,规矩也不错,进退得度,并不逾矩。
那垂下的眼帘这在胤禛看来,不仅楚楚可人,欲语还羞,更有几分恭顺之意,他仔细瞧过,愣了愣,才朗声笑道:“你与皇后,很有几分相似。”
“能像皇后娘娘是臣女的福气。”甄嬛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
“很好,皇后怎么看?”胤禛点头,视线短暂地看了看柔则,便又投往甄嬛身上。
柔则心中苦涩难掩,但面上还是柔柔一笑,说道:“皇上觉得好,便是好。”
德妃,亦是如今的太后,看到甄嬛的脸时心中便咯噔一下,如今又看胤禛确实是动了心思,便也不演什么母慈子孝,冷声道:“依哀家看,是有几分相似,但不过姿容相似罢了,未必得用。”
“既然已有皇后,这后宫也不必其他人操心什么。”胤禛皱了皱眉,拨弄着新换的碧玉珠串,坚持道:“赐香囊罢。”
太后听了胤禛的话,隐隐生了几分怒气,瞪了柔则一眼,见后者又没有回应,叹气道:“哀家身子不舒服,先回宫了。”
“皇额娘慢走。”
至此,此次新秀之中最惹眼的,便是甄嬛。
又是一年春日,杏花微雨。
今天宫内都传开了,说是有许多宫人都看见皇上亲自抱着一女子。
几番流传,大家才得知皇上是往碎玉轩去的,那女子正是那一直称病的甄常在。
她还未侍寝便被皇上晋封为贵人,赐封号莞,甚至皇上还说出:
“莞贵人肖似皇后年少时,叫朕忆起往昔,当真是万分感慨。”
知道皇后小字是菀菀的妃嫔,都替皇后寒心,这是明着折了她的面,打了她的脸。
生者还在,何须缅怀?
柔则在景仁宫听闻,呆坐着煞白了脸。
尤忆当年她一舞惊鸿,胤禛眼中的惊艳与爱慕是那般真挚,怎么如今这么轻易便流转他人了?
先前的日益疏远,冷淡,她还可以欺骗自己,是胤禛事务繁忙,宫中规矩繁琐。
如今胤禛抱着甄嬛至碎玉轩,赐封号莞,便是将她最后的希望打散了。
到底是她容色衰老,才致使如今相看两厌。
还是她这一生,她的爱,原本就不值得。
一行清泪自柔则脸颊滑过。
同时,翊坤宫内。
年世兰在镜子前一下下地梳着头发,目光呆滞。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云执前几日对她说,胤禛赐给她的欢宜香并非是因为宠她,爱她,而是使她不孕。
难怪,难怪她要云执替她治不孕,却一直治不好,是她不愿舍了那欢宜香!
可笑啊,皇上,你害得世兰好苦啊!
“娘娘,您别等了,今夜皇上不会来了。”颂芝小心翼翼地在一旁提醒她。
年世兰将头转向颂芝,后者下意识一瑟缩,但还是跪在地上劝道:“娘娘小心身子,今夜皇上赐了那莞贵人汤泉宫沐浴,此时……恐怕已经承宠了。”
“那个贱人也配?”年世兰紧握着手中的梳子,下意识就往地上砸。
她满腔愤懑无处消解,痛得如溺水窒息一般,悲伤堵在心头,她哭不出,便撒气似得一下一下地捶着自己的头。
她恨自己,如此之蠢。
颂芝听见声响抬起头,连忙抱住年世兰的手,泪水早已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娘娘这是何苦?还不如打颂芝出气呢。”
是什么让她变成如今的模样?还要累得旁人陪她苦痛。
年世兰再忍不住,抱着颂芝嚎啕出声。
待到哭得双眼肿得如桃核一般时,她才止住,抽泣着对颂芝道:“等过几天,不,就明日,我去找皇后,叫她放你出宫去。”
“娘娘这是做什么?难道不要颂芝了?”颂芝急了。
“你对我真心,我怎么不会不要你?我是要你回年府找哥哥,替我办件事。”年世兰对颂芝说完,咬了咬牙,愤愤抹去脸上的泪迹,又道,“颂芝你过来,听我仔细跟你说。”
第二日,年世兰顶着一对红肿的眼睛,半是强闯地进了柔则的景仁宫。
一夜未眠的柔则不想面对众人,今早免了各宫妃嫔的拜见。
看见年世兰找上门,柔则顿觉欺人太甚,她忍无可忍准备申斥,却在对上前者那一对桃核似的眼睛时沉默下来。
年世兰也不似往常那般,开口便是夹枪带棒的讽刺,她看着柔则那眼下的青黑,心中倒是有些同病相怜之感。
她们不过都是,后宫之中等待“凋零”的女子,纵使春风得意,也是依靠着男人的恩宠。
空有躯壳,内里早已被欲望填满。
“华妃妹妹来此是找我有事?”柔则率先开口。
年世兰不语,而是挥了挥手,示意人都先出去。
柔则对芳若点点头。
此时寝宫之内只剩年世兰与柔则,两人都忽视了对方的窘迫,也默契地没有提起昨夜。
“本宫与皇后娘娘做一笔交易如何?”年世兰单刀直入。
柔则默了半晌,问道:“什么交易?”
“此后年家可以在背后支持你,但条件是我要出宫。”年世兰肯定地道。
“好。”柔则几乎没有犹豫,近日发生的事情,已经容不得她再软弱。
年世兰有些意外,但张了张嘴,没有问柔则为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阵,此前不算友好的两个女人,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一致。
“明日还请皇后娘娘帮忙,先将我身边那个叫颂芝的丫头放出宫去。”没有了争斗之心,年世兰对柔则说话的语气好上不少。
是以柔则喊住准备离开的年世兰,问道:“你为什么,也想要离开?”
也?
其实说到这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不带一丝犹豫就离开的人,宜修。
从此开始,她们才渐渐明白当初宜修的心境。
想起来故人感慨万分。
年世兰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转身回答柔则的问题,而是抬脚继续往外走。
在挑起门帘时,外头阳光灿烂,年世兰眼前忽地浮现宜修微笑的嘴角,她不由也跟笑起来,对柔则说出答案:“他若无情我便休。”
华贵金丝绣的门帘被年世兰干净利落地摔在身后。
此刻在她眼里,身后的荣华富贵,已经没什么大不了了。
“他若无情,我便休……”
还站在原地的柔则不住地念叨着年世兰走时说的这句话。
念到口干舌燥时,她瘫坐在地,哈哈大笑起来。
他若无情,我便休,胤禛,从此你我,除却夫妻,再无情分。
自柔则宫中回去的年世兰便对外宣称病倒了。
有多心之人去找年世兰身边的宫女太监打探,都是三缄其口。
还是皇帝亲自宣神医谷的云执神医去看,才说是患了顽疾,只能慢慢养着,且看造化。
自此翊坤宫门庭冷落,昔日宠妃风光不再,日日登门的便只有神医云执。
而碎玉轩门庭虽小,却热闹非凡。
盛宠眷顾之下甄嬛很快有孕又晋为嫔,在她即将临盆的那个冬日,一直缠绵病榻的年世兰撒手人寰。
据说帝哀恸,追封华妃为敦肃皇贵妃。
然不久,莞嫔诞下公主后,胤禛欲晋其封为妃,被太后以位份晋升过快为由阻拦,遂补偿菀嫔迁入已无主位的翊坤宫。
【修帝】英雄为我而来(一)(我等他拯救我于水火,也愿他将我斩杀于罪恶)
千百年来,天人与鬼族结束了战争,帝释天暴君的名声却一日胜似一日。
战争没有结束,只是被压制,所有的罪犯,全都被流放到深渊。
“近日来民间如何说我?”
王座上的男人手撑下巴,漫不经心地把玩手心一朵盛开的金莲。
天人族的将领伏在地上,不敢抬起头颅去直视他们尊贵的王。在鬼族战场上冲锋厮杀的勇士,在他们的王面前却甚至没有抬头的资格。
王给了他们获取荣誉的权利,给他们指明了摆脱卑贱的方法,他们感谢王,却也深深敬畏着王。
如果说多年前的阿修罗因暴虐嗜杀而闻名天域,那么如今的王,便是以悲悯的态度和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世人知晓了“帝释天”这一...
千百年来,天人与鬼族结束了战争,帝释天暴君的名声却一日胜似一日。
战争没有结束,只是被压制,所有的罪犯,全都被流放到深渊。
“近日来民间如何说我?”
王座上的男人手撑下巴,漫不经心地把玩手心一朵盛开的金莲。
天人族的将领伏在地上,不敢抬起头颅去直视他们尊贵的王。在鬼族战场上冲锋厮杀的勇士,在他们的王面前却甚至没有抬头的资格。
王给了他们获取荣誉的权利,给他们指明了摆脱卑贱的方法,他们感谢王,却也深深敬畏着王。
如果说多年前的阿修罗因暴虐嗜杀而闻名天域,那么如今的王,便是以悲悯的态度和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世人知晓了“帝释天”这一名号。
王座之下,一片静默。
“算了,下去吧。”
帝释天摆摆手,示意朝臣退下。
宫殿高旷,御座辉煌,当乌压压的人群褪去,便只剩帝释天一人坐于王座上。
他看着掌心莲花,微微一笑,霎时金光大盛,以王座为中心蔓延开无数莲花纹路,最终在金光落到的地方攀升起金色华莲。
王座周围莲花绽放,却无人欣赏。即便是没有战争的日子里,热闹也与帝释天无关。偌大的宫殿里,他竟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
曾经是有的,有人愿意听他谈理想,谈对战争的憎恶,谈天人族的未来。有人曾与他分享悲欢,共诉喜怒。
有人曾把他背在背上,把他抱在怀里,把他放在所有珍视的地方,唯恐他化了掉了,只怕他累了倦了。
帝释天想,阿修罗呢?我的英雄他在哪里?
这个时候,阿修罗应该来抱一抱他,用他粗蛮的力气将自己抱在他的怀里。再不济,他也应该用那冷峻的目光看自己一眼,在他的红眸里,应该深深映有自己的倒影。
噢,他想起来了。
他的英雄啊,他顶天立地的神,他的阿修罗,早在多年以前,就被自己流放进深渊了。
从此以后,没有人会对他伸出双手。
他拥有了敬仰与膜拜,却再无人愿意去触碰他。
深渊有多少鲜血呢?帝释天心想。会比他背后的红莲更红吗?会比他赤足踏过的善见城更冰冷吗?
深渊深邃,会吞噬阿修罗仅剩的温柔吗?刻骨铭心的背叛,会让他仇恨名为“帝释天”的耻辱吗?
这些问题没有答案。没有人会想过深渊之下是何光景,正如从未有人想过王座之上是否冰冷。
这些问题帝释天从不去多想,从来只是隐约浮出一点水花,然后就像见了日光照耀的露珠,蒸发消失直至不留一丝痕迹。
帝释天摇摇头,想要把不属于自己的一丝悲哀泯去。
帝释天只能微笑,只能对他人温柔以待,再多的,都不被允许。
他赤足走下莲华王座,面容慈悲俊美,表情却不悲不喜,金发闪耀着圣洁的光辉。
金线于月牙白的华服上盛开出葳蕤金莲,隐没至纤瘦的腰身处,足踝处的红绳像蜿蜒的细蛇,吐露着芬芳的毒液。
凡是足踝所踏处,步步生莲。
帝释天仪态总是那样端庄从容,步伐总是不紧不慢,以至于无人知晓,在那华服的包裹下,他身上的十五目惶惑不安地睁大,每一只眼睛都在眨动,每一只眼睛都被水色浸润,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一滴饱满的泪来。
他轻抚胸口,十指纤长,感受着心脏的跳动,感受着那强大的灵神体碾压过他心跳的每分每秒。
他用心脏来温养的灵神体,原本总是充满戾气地横冲直撞,但经过日日夜夜的驯化,至如今,也能适应了他的灵力供养,逐渐安分下来。
这是他为他的英雄准备的。
——十恶之业皆已付诸吾身,吾在等待那盖世的英雄,来将吾斩杀。
………………
其实帝释天很早之前就听说过阿修罗的名号。
他被人指作鬼族混血,是血统不纯的杂种,但比起他不入流的身世,更让人心颤的,是他暴虐嗜杀的性格与他强大的灵神体。
但有时候,非议和偏见往往是摧毁一个人的利刃。
当鬼族攻破城门时,孱弱的天人军队在其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贵族亲信担任的亲卫兵被养得骨头松软,和凶猛厮杀的鬼族交战时,无能到甚至拿不稳手中的兵器。
“殿下,属下护送您离开。”
帝释天望着跪在身前的一众下属,心里一阵悲戚。
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脱身的权利,只有贵族值得保护,平民永远是灾祸面前的第一受害者。
“不。”
他摇摇头,拒绝了属下们的建议,然后无视他们惶恐的、焦急的神情,扭头走进了战火中。
他看到了什么呢?
天穹欲择人而噬,黑云压城,城门不攻自破,天人族的将士疯狂逃窜,鬼族士兵狂妄嚣张,刀枪所过处,流血飘橹,无一活口。
年轻的妇孺、年迈的老人一同哭嚎,无数人心之所属的家园在一把炬火中化为灰烬尘埃,哭嚎声足够萦绕善见城三天三夜而不绝。
烟尘四起,哺育天人族的土地上生灵涂炭,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在肆意挥舞手中刀剑,让鲜血浸没罪恶。
帝释天于战火纷飞中曾亲眼见到天人族的平民在自己面前被斩杀,他见到那人死前脸上的错愕与震惊,再多的言语也霎时化为静默,只剩下心中浓浓的愤怒与悲哀。
他也拼尽全力想以一己之力救活那人,哪怕同时间段依旧会有无数的人以相同的方式死去,可至少也证明他能改变现状,尽管只是分毫。
可令人绝望的是,哪怕他几乎耗尽全身的灵力,却依旧无法减缓那人生命流逝的速度,帝释天只能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合上双眼。
一时间,愤怒与不甘一起涌上心头。
既然给了他尊贵的身份,为何又赋予他这样一副孱弱的灵神体?既然给了他改变天人族未来的理想,又为何不能给予他改变现状的能力?
何来高贵,又何为低贱?谁定义了尊卑,又是谁标注了美丑?
为什么贵族就能酒池肉林享用优渥,而平民甚至连一方遮蔽的屋顶都不配拥有?
为何,死去的不能是他呢?仅凭世袭的贵族身份,便永生永世都踩在他人头上作威作福,这就是天人族的统治者吗?
可是,独木不成林,仅凭他一人之力,真的能撼动这千疮百孔的规章制度吗?
帝释天深深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理想的可实现性。就在他愣神的瞬间,背后鬼族的刀刃悄无声息对准了他,寒光一闪,映照出他秀美的容颜——
“哐当”一声,是金属落地的脆响,也把帝释天从愣怔的状态中拉回。他转身,对上面前鬼族因惊恐而死死瞪大的双眼——
只见六条锁链状的触手狠狠贯穿了那名鬼族的胸膛,血花飞溅,带起的劲风从帝释天耳边呼啸而过,耳边吊坠在风中摇晃。
触手撤离后,鬼族正面朝天倒下,胸口破了个大洞,仍在汩汩地朝外涌出鲜血。
黑云翻滚,巨大的触手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血色的雾气,让这残酷的厮杀看得并不很真切。
帝释天目睹了鬼族的死亡,心中并未有该有的欣喜。他细细的眉仍是蹙起,顺着沾满血的触手看去,瞧见了那个人——
那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
黑发张扬,红眸慑人,眼睛鼻梁乃至下颚无一不锋利逼人,宛如一柄饮饱了鲜血的利刃,身后灵神体幻化成的巨大触手胜过世间一切神兵,仍在滴答着鲜血。
他是如此高大俊美,如此粗粝野蛮,所有精致细巧都与他沾不上边。
尽管还没互通姓名,但帝释天一下就将他与传闻对上——那个在民众口中暴虐的、杀伐无度的、凶残的阿修罗。
帝释天甚至来不及擦去脸上的血迹,愣愣地看着面前宛如魔神般的男人,看着他双目赤红,一头长发在风中乱舞,浑身戾气宛如能凝出实体。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帝释天,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上触手,灵神体在身后凝出莲花,灵力缓慢的输送,安抚着狂暴状态中的阿修罗。
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应该会感到极致的震撼——
一个温柔,一个狂暴;一个面容精致秀美,宛如昆山之玉,一个粗犷野蛮,充满力量感。一个是文明,一个是野蛮,一个是开化,一个是混沌。
极致的善与极致的恶相碰撞,蹦发出的火花,足够燃尽世间一切脏污。
但此刻,极致的恶被善所驯化,也逐渐变得温顺,正如阿修罗眼中血色褪去,目光清明,不复狂躁。
他接住因灵力耗尽而脱力的帝释天,从来只有喜怒哀乐的脸上第一次出现错愕。
他打量着怀里的青年,生平第一次感到无措。
从来没有人能够把他从狂暴的状态中唤醒,也从没有人给予过他难得的清醒。
他接触最多的便是人们的恶意,无论是畏惧也好蔑视也罢,突然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面前,对他伸出手说我愿意帮助你,我不害怕你,那他又如何不感到无措甚至是惶恐呢?
他觉醒了强大的灵神体,但却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遇到此时这种场景应该怎么办。不善言辞的本性在此刻暴露无遗。
阿修罗看着怀里的帝释天。他是那么小,甚至自己能够轻易把他抱起。他皮肤那么白,头发富有光泽,一看就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孩子,那自己该如何小心才能不伤到他呢?
你看,世人都知他是如此狂烈易怒,是所有戾气与残暴的代名词,那他该如何对待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小的青年呢?
(还有后续,有点多,分两次发。
喜欢的支持我一下吧,让我更有动力。)
重生宜修不爱大胖橘 六十五
双方似乎都想从对方眼中探究出一丝别的意味,但结束于柔则含笑递给胤禛一杯茶。
“王爷放心,莞莞知晓王爷心意,王爷不离,莞莞便永远陪在王爷身旁。”
“有莞莞如此贤妻,叫本王好生欢喜。”
胤禛接过柔则的茶,温声笑笑,却并没有喝,搁在一旁,转而逗弄起弘昐。
柔则微微蹙眉,挑开帘子,朝后方看了一眼,有些忧心。
与这边的暗流汹涌不同,宜修那边却是出奇的“诡异”。
说来,华妃这顶奢华的马车内部,也一如它的外观,样样俱全不说,用料细数也都精贵考究,而且设计精巧,显得格外宽敞。......
双方似乎都想从对方眼中探究出一丝别的意味,但结束于柔则含笑递给胤禛一杯茶。
“王爷放心,莞莞知晓王爷心意,王爷不离,莞莞便永远陪在王爷身旁。”
“有莞莞如此贤妻,叫本王好生欢喜。”
胤禛接过柔则的茶,温声笑笑,却并没有喝,搁在一旁,转而逗弄起弘昐。
柔则微微蹙眉,挑开帘子,朝后方看了一眼,有些忧心。
与这边的暗流汹涌不同,宜修那边却是出奇的“诡异”。
说来,华妃这顶奢华的马车内部,也一如它的外观,样样俱全不说,用料细数也都精贵考究,而且设计精巧,显得格外宽敞。
但宜修却觉得车厢太小了,还有她屁股底下那细滑柔软的锦缎羽绒褥子也硌得慌,像安了钉子似的,让她难受得紧。
若问为什么……
这一切“得益”于马车主人,年世兰。
年世兰自打上车后,便一直盯着宜修看。
可怕的不是盯着,而是一直。
宜修难受之余只能别过脸,想想其他事情。
比如她们俩上辈子水火不相容,这辈子却能安安静静地待在一个车厢算不算奇观?
但是想着想着,宜修觉得还不如年世兰像上辈子一样,开口挖苦自己,再怼自己两句,好叫她合理地装出一副善良大度的模样,好化解尴尬。
让宜修好不自在的始作俑者年世兰,却像没有注意到宜修的不自在一般,坚持想把后者脸上盯出一个洞。
宜修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上辈子是欠年世兰的,无奈开口打断年世兰的注视:“妹妹这般瞧着我做什么?”
年世兰垂下纤长的睫毛,拿起桌子上的蟹粉酥咬了一小口,哼了一声才开口:“你难道不知?”
宜修没被盯着看,暗暗松了口气,转而又因年世兰的话而深思起来,难道什么事情暴露了,引起了年世兰的注意?
“这,我竟不知。”宜修讪笑,。
年世兰语调意味深长,似意有所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妹妹说笑了,我只是一介后宅妇人,又能做什么?”宜修眼神微闪。
话说到这,没来由地安静了。
年世兰先是定定瞧了我一眼,又咽下嘴里的蟹粉酥,才翻了个娇俏的白眼,嗤道:“没想到你说起瞎话还真是自然。”
“妹妹既说我装得自然,想必是知道我什么事了不成?”宜修弯起嘴角笑了笑,并没有开口质疑年世兰,以后者的家世,以及受宠程度,发现什么也是有可能的,心底只是但愿事情不会太坏。
“你面上倒是一点看不出来着急。”年世兰拍了拍手上糕点碎末,又拽出帕子掖了掖嘴角。
看宜修并无反应,年世兰白眼丢得像不要钱似的:“罢了,看在你不与我抢王爷的份儿上,虽然有些迟了,但我也还是要提醒你两句。”
“多谢,妹妹但说无妨。”宜修点点头。
年世兰挑起左右帘子,分别看了看,才小声地道:“那我先要问你了一些事,你是不是想出府?齐月宾也是被你送出去的?而且你背后不止一个人?”
她怎么会知道?
宜修心中一块大石沉下,这便是最坏的结果了,年世兰都知晓了,胤禛只会更清楚。
胤禛已然知晓,却迟迟没有动手,难道是等着一网打尽?想到这更是雪上加了霜。
宜修捏着袖口,心头骤然紧缩。
如果胤禛知晓他们的事,最坏的结果就不止是她一人死,而是齐如是,乃至齐月宾等人都脱不了干系。
宫宴在即,也许等今日事了,胤禛就会下手了吧……
宜修脸色苍白,半晌才开口,试探着问道:“你也知晓,那王爷恐怕……”
“这你不必多想,我只是偶然听见王爷身边有个下人打扮的男人提到了你,又说什么齐醉居,神医谷,至于别的,又不是我从王爷身边听来的。”年世兰瞧宜修面色变白,才得意地开口解释。
“不是从王爷身边?那你是从哪里?”宜修稍稍放心,但又不由讶异。
她出府一向是借着柔则的名头,又是府里的老人,且不受胤禛宠爱,应当不会有什么人关注她才是。
“你问我怎么知道?”年世兰被问到这个,面上有些恼怒,咬了咬嘴唇,“前些时日你是不是请了神医谷两位神医过来?我好奇什么样的算得上神医,那天正好王爷有事出府,我想着趁机看了神医什么模样,再去找你提醒一二。”
“谁知……路上就看到一个,是那个叫什么云执的……”年世兰哼了一声。
“云执吗……”宜修听这话觉得更古怪了,虽然她之前向齐如是他们提过年世兰,但也并没有说值得信任,所以云执也没道理把这种事告诉年世兰吧。
“对,就是云执,我本想着神医肯定是什么老头呢,看他一身白衣,穿得也不华贵,我也没认出来,当面嘲讽了他几句,想让他该回哪去回哪去,别冲撞了别人,他却不识相,还说……”
“嗯?”宜修疑惑地看向年世兰。
“说我这样的泼妇没人敢娶。”年世兰一口银牙要咬碎了。
知道年世兰刁蛮的大有人在,这么不客气地说出来的还就是一个云执。
“嘁,他却料不到本姑娘是年家大小姐,还嫁给了王爷呢!”年世兰恨恨地说道,大有在云执面前丢掉的场子,要在宜修面前挣回来的意思。
宜修扶了扶额头,哑然失笑,感叹年世兰果然是年岁尚小,但同时也松了口气,也多亏了她,这么一来齐如是那边应该安排好了。
“原本说开了身份也就罢了,他却不依不饶起来,还说我刁蛮任性。”年世兰说起这,她娇媚的小脸红润起来,像玫瑰花瓣儿似的,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
宜修回忆了一下云执,这云执小郎君脸上一贯没什么表情,话也不多,没想到一开口说说却是直击要害,知道对方身份也不含糊,有什么说什么。
半晌,平复了心情的年世兰才接着说道:“其实我对你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从王爷那听见关于你,还有什么神医谷,齐醉居,再有我也知道你老是往府外跑,想着威胁威胁云执,说他祸到临头了,他便追问。”
宜修微张着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随着年世兰小嘴一开一合,连珠炮似地,宜修也大致了解,云执被年世兰还是套出来不少话。
看年世兰一副大有不知道详情不罢休的架势,宜修只好把大致的事情都告诉她了。
年世兰听完倒是安静了好一会。
说起来,一个肖然,一个云霄,现在一个云执,把王府里的姑娘都沾了个遍呢。
“那妹妹觉得如今的生活如何?”宜修突发奇想,试探性地问了问,如果年世兰也有意,多带一个人跑也不是不行吧?
毕竟上一世,年世兰和年家的下场并不好,她更是被胤禛伤害得最深。
如今?年世兰愣了愣,不自然地笑了笑,眼睛看向了另一边,再转回来已然归于平静:“我怎么就觉得如何?我堂堂年大小姐,有我哥哥挣的军功,又称心如意的嫁给了王爷,也最受宠,还有什么不好。”
宜修迟疑,却没有从年世兰脸上看出别的神情,她们之间的了解还不深,也没有多说什么,盯着香炉里的烟,开始思考起待会宴会上的事情。
是以错过了年世兰脸上迷茫与怀疑。
胤禛的能力毋庸置疑,宫宴很宏大,但又不似废太子似的华贵奢靡做派,吃食更是乡间田园风味居多。
看来胤禛在府内闭门不出的日子里都是在做这些事情。
这是以退为进,反而让身体日渐衰弱的康熙更为放心。
落座在女眷席中的宜修一直在找机会进言。
她看见最上面的康熙夹起面前盘子里的菜,仔细端详后才送入口中,点了点头。
皇上久在病中,此刻回味了新鲜菜肴的滋味,叫他一解日日被山珍海味困扰的味蕾。
不过片刻,这位已然老态尽显的皇帝,用他那双独独清明且闪烁着神采的眼睛,笑着看向胤禛:“老四,这些新鲜蔬果,可是你自己种的?”
“回皇阿玛的话,正是儿臣与福晋亲手所种。皇阿玛是君,儿臣既是您的儿子,也是臣,更是民。是以儿臣以为农耕乃民生之重,但北方水稻等作物却难以种植,便欲躬尝践履,不断尝试能否有适合种植的品种,以解粮食难题。”
康熙闻言点了点头,又吃了两口菜。
这个档口老十却不老实,冷冷道:“身为皇子,不把心思放在朝政大事上,天天做这些卑贱的事情,也不嫌丢人。”
声音原本不大,但正巧赶上歌舞停歇空档。
老八赶忙呵斥:“十弟慎言!
随后他又拉着老十站起来朝胤禛笑着说情:“十弟年纪轻,说话多有不妥之处,四哥多多原谅。”
“他哪里要向我道歉,只该向他所说行卑贱之事的农民道歉,一饭一蔬不是从地里平白长出来的,期间种种哪一样不艰辛?如何就卑贱?坐享其成者更应当心有感念。”胤禛的声音不卑不亢,足以让康熙听见。
宜修闻言也默默认同,不可否认胤禛是个好皇帝的人选。
而宜修身旁的年世兰此刻定定前方看着束手而立,双眸如星的胤禛,心中原本有些偏移的天平回归了原位。
上首是康熙原本不知道什么事,但胤禛说的话他却是听清了一些,于是递了个眼神给身边的内侍。
后者会意,片刻返回靠近康熙耳边说了几句话。
眼见被康熙注意到,老十瞪大双眼,要不是老八和十四拦着就要冲到胤禛面前质问了。
老九阴恻恻地看着胤禛,却没有多说什么。
老八瞪了老十一眼,皱了皱眉,又看了看似乎不是故意而为的胤禛和上座尚不知情绪如何的康熙,总觉得今日之事不能善了。
重生宜修不爱大胖橘 六十四
宜修听柔则转述的时候,没来由地嗤笑了一声,又叹了一口气,不知为谁。
宫宴在即,自柔则院里回来的宜修坐在自个院子里,看着院子那棵挺直的树失神,不自觉想起以前主仆五人一起坐在院落里的时候,她小憩,剪秋她们做着活计,是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里,难得的安稳光景。
“剪秋。”宜修喃喃开口唤了一声。
自宜修身后走上前来一个个陌生丫头,模样出挑,不过态度很恭谨:“主子可是有什么需要?奴婢梅蕊,是福晋吩咐来服侍您的。”
是了,剪秋和她们都被送出去了,宜修收了思绪,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这梅蕊一遍,身...
宜修听柔则转述的时候,没来由地嗤笑了一声,又叹了一口气,不知为谁。
宫宴在即,自柔则院里回来的宜修坐在自个院子里,看着院子那棵挺直的树失神,不自觉想起以前主仆五人一起坐在院落里的时候,她小憩,剪秋她们做着活计,是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里,难得的安稳光景。
“剪秋。”宜修喃喃开口唤了一声。
自宜修身后走上前来一个个陌生丫头,模样出挑,不过态度很恭谨:“主子可是有什么需要?奴婢梅蕊,是福晋吩咐来服侍您的。”
是了,剪秋和她们都被送出去了,宜修收了思绪,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这梅蕊一遍,身量好,模样生的也俊俏,是叫人瞧一眼就觉得漂亮的,这般姿色做个丫鬟还真是可惜。于是宜修状若随意地问道:“你如今算是我这掌事的丫头,那你先前是在什么地方当差的?”
“不敢欺瞒您,奴婢来府上的时日不长,先前被分在王爷院里的,近日因伺候得好,调去了近身伺候,只是因着这张脸惹了年家的格格不快,便被遣了出来。”梅蕊似是回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很快就收拾好情绪,规规矩矩地站着等候宜修吩咐。
宜修眼神一转,猜想这般姿色,难怪还没被胤禛收房,原来是没机会。赶人出来也像年世兰能干出来的事情,也就她敢这么干了。
“之前的事便不必再提,你在我这伺候,只要尽心而为我必不会亏待你。”说着宜修拔下了头上一支金丝攒珠簪放在梅蕊手中,不说日后如何,眼前自是这梅蕊在跟前伺候着,宜修面上的事还得做全。
梅蕊双手捧着簪子,跪谢宜修:“多谢主子赏赐,日后梅蕊必定好好伺候主子,忠心不二。”
“你先下去吧。”宜修虚托了托梅蕊的手肘,目送后者离开时那婀娜的背影,宜修不由唇角轻勾,忠心不二?谁知道呢……
时间流转,明日便是宫宴,自打剪秋离开,这日子过得一天快似一天。
这天夜里忽地狂风四起,电闪雷鸣,轰轰作响的雷声打乱了宜修不断在脑海中复盘明日宫宴计划的思绪。
忽地窗外仿佛天光大亮,片刻“轰隆”一声巨响自天外袭来,随即什么庞然大物的沉闷的倒地声,先后在宜修耳朵炸开。
好容易缓过来耳鸣劲的宜修回到人间,听得屋外响起阵阵匆忙的脚步,心中感叹这声巨响怕是惊动了不少人。
没一会,梅蕊便推门进来,只见她梳妆妥当,手提一盏灯,脸上堆起笑意,隔着薄纱床帘问宜修:“主子可是吓着了?”
宜修定了定神,上下打量了梅蕊几眼,没有多问,只是说道:“有一些,不过无妨,外面是什么东西倒了?”
“回主子,是咱们院里那棵大树。”梅蕊回答。
“怎么正巧就劈中了咱们院里这棵?”宜修沉默了半晌无言,明日是宫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又怎么如此巧,就劈中她院里这棵?但事已至此,只是问道:“没伤着人吧?”
“没有,因得明日万岁爷的寿宴,咱们王爷特意请了人看了天象,早预测了明日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不过今夜里有场雷雨,故而当值的说一看见电闪雷鸣,便知晓是要下雨,躲去了廊下,没被砸到呢。”梅蕊对答如流,回答完宜修的话,便站在一旁等吩咐。
隔着轻纱帘子,梅蕊手上提的灯泛出的微黄光亮撒在宜修脸上,她揉了揉额角,只觉头痛欲裂,挥了挥手:“要修缮的东西明日里再说,今夜是你当值?若不是你就去歇息吧,我要再睡一会,不然明日一早没精神,如何进宫面圣。”
“是,不过虽不是奴婢当值,但主子若是被吓着了,定要唤梅蕊来陪着您。”梅蕊临走前表了个忠心。
宜修眼神微黯,目送不急不缓离去的梅蕊。既然不当值,短时间内却穿戴的如此妥当,莫非是早有预谋。
再者胤禛何时找的人预测了天气,梅蕊竟然也知晓,这个人是被华妃逼出来的,还是假借着华妃的手,被送出来的?
宜修不由心中惴惴,难道她做的这些事情,已经被胤禛注意到了,才要在她身边安插些棋子,伺机而动。
慢慢长夜,不知因是惊醒而头疼的侵扰,还是为屋外那棵兢兢业业装点王府许多年的树而悲哀,又许是没有信任之人将心中的不安畅言,似乎一时间世上所有难受都长在了宜修一人身上,让她彻底消了睡意。
“主子,天亮了。”
宜修闻言睁开眼睛,眼中细小的血丝是一夜未眠的产物。
今日要进宫,府里热闹起来,自剪秋她们离开后,院落里一向安静的宜修处也不例外。
进宫面圣是大事,梅蕊带着新来的几个丫鬟为宜修妆点打扮,正描唇时,有个丫鬟进来。
“主子,福晋那边派人来修缮院落了。”
“修缮院落?”宜修眨了眨干涸的眼睛,恍然想起来昨夜院落里那棵树被雷劈倒了,莫名说了句,“昨夜的动静不小。”
梅蕊用发饰在宜修盘好的发髻比对,应道:“可不是,听说昨夜福晋受惊,王爷还安慰了好一会呢!说起来昨夜,也叫奴婢吓了一跳,幸而无人受伤。”
宜修扶了扶额角,虽然一夜未睡,有些头疼,但她却十分清醒,冷不丁说道:“你对府里的事知道的很清楚。”
梅蕊拿着金色小簪的手一抖,强笑着解释道:“奴婢先前在王爷身边当差,与那里的人总还是有旧交情的。”
宜修“哦”了一声,摸了摸梅蕊刚插进自个发髻里的簪子。
“你日后还想回王爷身边去?”
“主子请您相信我,奴婢绝无此意!”
“罢了,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把梅蕊吓得面如菜色,宜修才抬了抬手,笑得和善:“起来吧,这是好事,少不得以后就用到你了。”
梅蕊没听出言外之意。
她只以为自己方才差点露馅,软着腿脚起身,一边观察宜修的脸色,一边表忠心想得到宜修的信任:“主子以后要梅蕊做什么,只管吩咐。”
宜修笑了笑,落在梅蕊眼里,才叫后者放下心。
梅蕊自知是个奴才,虽然是伺候过王爷的,也不过是个下人,可被任意打骂处置,若是在宜修身边出了纰漏,耽误了王爷的计划,叫她一万条命也不够死的。
想到这她打个寒颤,更卖力地为宜修妆点。
“好了,主子您瞧瞧可满意?”
镜中之人难得盛装打扮,将此时的年轻貌美完全展现出来。
虽不及柔则那般倾国倾城,但也别有一番风韵,温婉可人,又气度从容。
虽然隆重,但并不僭越,宜修也挑不出什么错,便道:“咱们准备准备,先去拜见福晋,听福晋怎么安排吧。”
如今府里的侧福晋不过宜修、弘时的额娘李氏,外加年世兰三人。
是以一行人带上几个孩子,也不过就几辆马车。
柔则不知宜修与年世兰还有段交情在里面,再加上年世兰张扬跋扈,又心高气傲,火药桶一般,于是安排宜修与李氏同乘一辆。
但叫人意外的是年世兰看着柔则和胤禛带着弘昐上了马车,娇哼一声,扶了扶鬓角,扭头拉着宜修上车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牵着弘时的李氏看了看最后剩的那辆马车,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虽然最后这辆看着也是不错,但一对比,胤禛的大气,年世兰的奢华。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没天理呀!年世兰坐好的也就算了,宜修可无所出,也能坐?
李氏越想越不平,磨了磨牙,好歹她也是个有儿子的人,她的弘时长得比弘昐还高呢!
想到这她底气就上来了,扭着小腰跑去胤禛的马车旁告状:“王爷,世兰妹妹未免也太不把福晋的吩咐放在眼里了,非拉着宜修姐姐同坐一辆。”
胤禛顺着李氏的目光看了看,便知晓她打什么主意,当即沉了口气没再理会,思索起其它事情。
挑着轿帘的柔则浅浅一笑,只想着息事宁人,又不是什么大事,便道:“这轿子是年将军怕他妹子出行不便,特意打的,本是安排宜修与你同乘,想必怕是世兰妹妹看你带着孩子,特意如此呢。”
“可!”
“好了,妹妹快些回去,不要误了时辰,路上照看好弘时。”
李氏还欲说什么,柔则却放下了车帘,专心喂弘昐喝水。
“意难平”的李氏跺了跺脚,扯着还迷迷瞪瞪的弘时冲回马车。
李氏走后,马车内一直没出声的胤禛笑道:“世兰那性子,竟然也愿意和宜修同乘一轿,倒也稀奇。”
“府里如今姐妹不多,想来是有些交情吧。”柔则笑了笑。
胤禛笑意不定,只叹道:“想来府中还有许多事,本王并不知情。”
柔则喂弘昐吃糕点的手一顿,随即恢复正常,抬起笑脸,柔声道:“王爷事务繁忙,府里杂碎的事情王爷自是不能一一知晓。”
“是了,这府里全靠莞莞,莞莞可不要让本王失望。”胤禛这话意味深长,与柔则的如水双眸对视许久。
重生宜修不爱大胖橘 六十三
闻言宜修看着柔则,敛了笑意:“还有月宾身边的吉祥,妾身会将她们暂且放在京城之中,但还望福晋对外宣称都回了老家。”
原来不仅是要放人,还要遮掩痕迹,不过这对柔则不是什么难事,但她尚不急着答应。
见状宜修绕回了甘氏的事情上:“那甘氏是当时是福晋动用了母家的关系弄出来了,日后自然还是交还福晋处置,不过甘氏只是个棋子,真正的幕后主使,姐姐可不能忘了。”
宜修与甘氏非亲非故,甚至还有仇怨,纵使可怜她如今养的那个孩子,却并不可怜甘氏本人,既然柔则要人,那就交由她又何妨?到时让染冬将那个甘家的孩......
闻言宜修看着柔则,敛了笑意:“还有月宾身边的吉祥,妾身会将她们暂且放在京城之中,但还望福晋对外宣称都回了老家。”
原来不仅是要放人,还要遮掩痕迹,不过这对柔则不是什么难事,但她尚不急着答应。
见状宜修绕回了甘氏的事情上:“那甘氏是当时是福晋动用了母家的关系弄出来了,日后自然还是交还福晋处置,不过甘氏只是个棋子,真正的幕后主使,姐姐可不能忘了。”
宜修与甘氏非亲非故,甚至还有仇怨,纵使可怜她如今养的那个孩子,却并不可怜甘氏本人,既然柔则要人,那就交由她又何妨?到时让染冬将那个甘家的孩子带走便是。
“妹妹放心,姐姐定然安排妥当。”柔则这才柔柔一笑,又关切道:“妹妹就这般把身边的大丫鬟都打发走了,无人近身伺候也不行,不若姐姐给你挑两个送去?”
宜修习惯性地想说自个有剪秋伺候着,但是想了想,还是道:“那就劳烦福晋了。”
告别柔则,宜修走到院子里,剪秋正面含笑意与云霄说着话。
走了两步宜修不由停住脚步站着看向那两人,不知不觉笑意就弥漫了整张脸。
宜修之前答应了剪秋让她留下来陪自个到最后关头,但宜修如今想,若是郎有情妾有意,能撮合剪秋和云霄才是最好不过的。
这么想着宜修悄悄走近,清咳了一声。
“主子出来了。”被惊动的剪秋朝宜修行了个礼,脸颊微红。
宜修有心想试探云霄,便开口问道:“云公子瞧我们家剪秋如何?”
“剪秋姑娘清丽可人,气质端方。我与剪秋姑娘虽只见过一次,但她当时遇险境临危不乱,又愿舍身为人,早就令我敬佩不已,今日交谈之下,没想到那日坚毅的女子,平日待人里又如和风拂面。”云霄眼中的赞赏丝毫不隐藏,大大方方地夸了出来。
宜修心中暗暗点头,这云霄倒也是个难得的豁达之人,瞧着对剪秋也是有些意思的,便再去瞧站在一旁的剪秋的反应。
云霄的话一字不落地被一直站在原地的剪秋听在耳朵里,听得后者是笑意长在了嘴角。忽的视线又对上宜修含着别有意味的目光,叫剪秋是羞涩不已,立马低下头去。只是她那一对嫩白的耳朵却不争气地渐渐地通红起来,出卖了它的主人。
这幅情景宜修还有什么不明了?便拉着剪秋的手对云霄道:“我们家剪秋一直伴在我身边,与姐妹无异,最是个知冷知热的妥帖姑娘,有时也只嘴硬心软,是个再良善不过之人,我总想着她这年纪差不多,要给她相看人家了呢,不知云霄神医可识得什么品貌俱佳的好儿郎?”
剪秋却着急了,可急的不是宜修可能会将她许于旁人,是急宜修想让她先走,但是又不能在柔则院子里提及宜修的计划,只得拉过宜修到一旁,低声说道:“婚事哪里就这么急了,主子你才是要紧的。”
“好归宿不要紧?错过了,你又去哪里找?”宜修安抚了焦急的剪秋,转言问道:“你的事,我以前也说会与你商量,我只问你,云霄,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剪秋欲言又止,偷瞧了云霄一眼,心中感叹,自那日云霄救了她与染冬,她这心里便早已有了那一袭白衣的影子,可悄然的心动,怎么比得过十几年的主仆情呢?她不能为此就弃宜修一个人。
宜修看出剪秋不过是顾忌她,便调笑着宽慰道:“我这又不是必死的局面,你在我身边,我少不得还得顾忌你呢,你若是早早跟了云霄神医走了,我一个人到时候也跑得快些。再一个你瞧,这云公子显然对你也是有意的。”
剪秋轻轻抬起眼,看着朝自个笑的云霄,心跳漏了好几拍,眼前这个人,对自个有意?剪秋一时还觉得在梦中。云霄与他有救命之恩,自那晚其就已在她心中留下了影子。再者云霄又如此俊朗,且年纪轻轻就是个神医,品貌俱全,怎能不心生仰慕。
“别的儿郎我不知晓,但我在世上这二十五年来行医治病,无一劣迹,就不知相貌可能入眼?”见两人朝他看来,云霄看准了时机就出声,一边拿自己取笑,一边看向剪秋。他最是个直接的性子,既然他也心动,那此刻人在他眼前不争取,还待到什么时候?
剪秋闻言,被云霄逗得抿唇轻笑。
宜修知道剪秋不好意思开口,但后者心下也欢喜,便道:“云公子侠义心肠,瞧我们家剪秋这脸红的,还怕自己长得不够好看?”
话说开了一切就水到渠成,宜修做主给两人定了亲事,只管她们自己寻日子成婚。
既下了决定,宜修决定今日就让剪秋走,免得夜长梦多。
于是一行人回了院子,绘春和绣夏来和剪秋告别,趁机宜修在剪秋收拾好的包袱里塞了不少金银细软,还有一副贵重头面。
宜修其实也并不能断言自己的下场,就当是提前送剪秋的嫁妆了,若是日后有机会,她肯定还要给剪秋补一份更丰厚的。
知道剪秋今日就要走,绣夏和绘春都十分不舍,但年纪小,好奇心重,说着说着就问起剪秋她如何与云霄相识的事情上去了。
小丫头们叽叽喳喳,宜修却出奇地安静,只请云霄到了一边,弯唇一笑,用近乎闲谈的语气道:“剪秋最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儿,我的事你许是也知晓一二,来日我若是没法全身而退,这丫头就望你照顾了。”
“既然剪秋日后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虽与剪秋只见过一面,可已然见识了对方的品行,这世上,有时候相识数年的人也未见得能推心置腹,生死相许。”云霄瞧着剪秋,笑着说出了这番话,恍惚间想起他前些时候初至京城,在齐醉居里齐如是曾告诉他,这个世道里遇见单纯以感觉来相处的感情少之又少,若是遇见了,便是三纲五常,伦理教条中的幸运儿。不知道争取的与傻子无异。
一生一世一双人?想来齐如是的朋友都是如此吧,宜修不由动容,云霄这话说的都很有道理,她原本还有些担心就这么把剪秋交给云霄,会不会不妥帖,但二人既然互有好感,总比让剪秋耗在这险境里,亦或是给她指一个品貌俱佳,但素不相识的郎君要好。
就像她上一世与胤禛多年夫妻,又有无数后宫佳丽,胤禛却也从不曾心中有过她们,朝夕相处也不过相看两厌,更妄论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遇见齐如是,这一世她又何尝不幸运呢,宜修弯唇一笑,没再问云霄别的。
临别时,宜修想亲眼看着剪秋走出府里的大门,但绣夏开口说道:“今日王爷在府上呢,若是去前院怕是会撞见。”
“这般吗。”宜修也不想节外生枝,就替剪秋理了理头发衣服,轻笑,“去吧。”
剪秋鼻头微酸,哀声唤道:“主子,你照顾好自己,剪秋在外面等你。”
说完这番话剪秋就要跪别,宜修不肯,扶住剪秋,强打起笑容:“傻丫头,有什么好难过,你此番离去,日后有你的锦绣前程在,也别跪我,我只拿你当妹妹的。”
宜修的话音方落,剪秋再忍不住哭出声来。她是这院里第一妥帖玲珑的人,难得这般情绪流露,叫两个绣夏和绘春两个也不由哽咽。
再无他话,云霄接过剪秋的包袱,朝宜修行礼告别。
宜修点头还礼,便看着剪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直至后者身影消失在了转角,宜修也久久不能回神。
“姐姐,剪秋走了?”齐月宾不知何时到来,手轻轻抚上宜修的肩膀,柔声问道:“我们都会走的,对吗?”
宜修眼神微动,但片刻还是轻笑道:“对,我们都会走的。”
齐月宾没看见宜修的眼神,只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心里也放心一些,便问道:“听说姐姐请了神医给弘昐看病。”
“嗯,云霄带着剪秋走了,云执此时恐怕还在福晋的院子里。”宜修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恍惚。
日照西窗,宜修依旧神情安详地练字,齐月宾依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作陪,但已经没有一惯在旁含笑磨墨的剪秋。
日子一天天过去,已经临近宫宴了。说是近日八王党势头十分猛,朝中竟有大批他的支持者,隐隐有拥戴之势。
所以老皇帝将寿宴操办交给了胤禛,是以这几天一直赋闲在家的胤禛也忙起来。
宜修便着手与柔则安排齐月宾出宫之事。
为此造了一出“戏”,说是齐月宾夜里不能安睡,独自散步,坠入湖中,虽熟识水性,但毕竟是女子,叫水草缠住,力气殆尽再上不来,救上来时已没了呼吸。
宜修一早给齐月宾喂下了假死药,又派人看着,只不过让齐月宾下了个水又捞了上来,但旁人都只当后者已经去了,连府医都摇了摇头。
原本还想着如何瞒过胤禛,却没想柔则将此事禀报给胤禛时,后者不过眉头略一皱,想了片刻,才淡淡道:“是……那个宫里赐的齐月宾?皇阿玛寿宴,近日事务繁忙,莞莞且看着将她安置了吧。”
重生宜修不爱大胖橘 六十二
因着此次出府是借着帮柔则请来神医谷神医,回到府中宜修第一件事就是写了书信让人带到养着甘氏的庄园那里。
次日,冷着脸的云执便出现在四王府门口,身侧还跟有另一位同样身着白衣,笑容和煦的青年男子。
若是剪秋也在这,必能一眼认出这人。
不过两人一到,便有柔则的亲信候在门口将二人请了进去,带去了柔则的院子。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虽还算是春日里,但这日头大起来也是燥人的慌。
宜修的院子里,还是一切照常,剪秋熟练地吩咐安排着小丫头们,只是虽然依旧严肃,但嘴角总挂着笑意。
有这么一位凡事都爱操心,又能力出众的剪秋在,一贯怕热,天一热就不想动弹的绣夏,心安理得的跟在后面躲懒。......
因着此次出府是借着帮柔则请来神医谷神医,回到府中宜修第一件事就是写了书信让人带到养着甘氏的庄园那里。
次日,冷着脸的云执便出现在四王府门口,身侧还跟有另一位同样身着白衣,笑容和煦的青年男子。
若是剪秋也在这,必能一眼认出这人。
不过两人一到,便有柔则的亲信候在门口将二人请了进去,带去了柔则的院子。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虽还算是春日里,但这日头大起来也是燥人的慌。
宜修的院子里,还是一切照常,剪秋熟练地吩咐安排着小丫头们,只是虽然依旧严肃,但嘴角总挂着笑意。
有这么一位凡事都爱操心,又能力出众的剪秋在,一贯怕热,天一热就不想动弹的绣夏,心安理得的跟在后面躲懒。
绘春在厨房又捣鼓新东西。
此时宜修正倚在院中石桌上上收回了来回打量几个丫鬟的目光,想了想等宫宴之后,指不定自个也什么时就也走了,可剩下这几个丫头怎么办?
染冬因为之前剪秋的事情被送去了甘氏身边,现在还剩三人,这三人年纪也就绘春小一些,剩下的倒也是年纪了。
“剪秋,你们三个过来一下。”宜修招了招手,将三人唤到跟前,“你们跟在我身边许久,不若趁着云执神医医好了弘昐的好势头,给你们求了福晋恩典,出府去如何?”
剪秋个行稳重,却反而最是刚烈,听了这话,以为宜修要将她配了婚,立刻就跪了下来:“主子若是要赶剪秋走,那不如叫我即刻撞死在主子面前!”
绣夏也拉着绘春跪成一排:“剪秋姐姐说得对,主子要是不要我们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其实宜修只是想送她们三人先出去,却没成想招来了这么多的反应,捂了捂额头,失笑道:“快起来,像什么样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屋我与你们说些事吧。”
一直以来除了剪秋,衣袖总觉得绘春和绣夏年纪小,不懂事,怕她们被人套了话,是以一直不曾将自个的事情和计划对她们说仔细,今日确实觉得该说一说了。
听了宜修的话,这三人才喜笑颜开。
“这事情我如今都告诉了你们,总该放心了不是?这些日子我便先安排着把你们送出去,毕竟之后我的处境就危险了,兴许也无法保护你们。”宜修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总是不想讲她们卷进这个漩涡里。
宜修说了利害,但绘春绣夏反而都一副生死不怕的模样,还是剪秋摁住了她们两个,自己站出来道:“我看还是不妥,我们都走了,主子身边就没有可用之人,还是先送她们两个走,我留下来跟主子一起走。”
说完剪秋又回头看了看身后两个沉不住气的丫头,这两人她早已当成妹子,又怎么能忍心看单纯天真的她们犯险?
宜修皱着眉头,但剪秋神色坚定,一时也找不出其他话来,便道:“也好,那我过会去找福晋,先将这两个丫头近日送出去。”
绘春和绣夏还想说什么,却被剪秋制止:“你们两个皮猴一样,主子行的路,生死难辨,哪有功夫再照顾你们两个,好好的在宫外等我们才是。”
绣夏和绘春瘪了瘪嘴还欲争辩:“我们不会给主子添乱的为何剪秋姐姐能留下。”
“还争嘴呢,你们剪秋姐姐是担心你们两个,才把这说不准要掉脑袋的事情揽到自个身上,以后剪秋说的话,你们要听。”宜修拍了拍剪秋的手,她是知道后者嘴硬心软,这种关头不想出现什么误会,就开口替剪秋说话。
绣夏和绘春这才羞愧地低下头,一边一个拉住剪秋的衣袖:“剪秋姐姐待我们好,我们都记在心里的。”
剪秋抿嘴轻笑,向宜修投去感激的目光,若非主子,她这辈子都是孤影伶仃,无论是生是死,如今她都已经很满足了。
“我得去福晋院里说说你们的事,顺便看看弘昐诊治的如何,你们谁跟我去?”宜修看了看三个丫头,促狭地取笑道:“反正都没许配人家,云执神医俊朗非凡,气质出众,一手医术又出神入化,不想见见?”
“主子净拿我们取笑呢,神医有吃食有意思吗?”绘春摆了摆头,眨了眨懵懂的双眼,显然现在还未对男女间的感情有什么开悟。
绣夏虽然很是心动,但是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还是退缩到一边去,眼巴巴地瞧着剪秋,硬瞧得后者没了脾气。
于是站在原地的剪秋就主动上前,一边搀扶了宜修一边笑骂道:“主子你瞧瞧,如今可怎么得了?您叫出去,一个两个都会躲懒了呢!”
被骂的两个丫头吐了吐舌头,一齐溜走了。
宜修笑着摇摇头,一边和剪秋往外走一边笑道:“是我们剪秋太能干,才养出这两个小懒虫来。”
剪秋想想也低头笑出来,还真就是自个纵出来的呢,毕竟她可受不住那两个丫头软磨硬泡的样子。
两人走到柔则院门口就听见一阵阵笑声。宜修心下微定,想来是弘昐的病情可以控制了吧。
走至院落里,石桌上落座着一位挺拔的白衣男子,只是背对着宜修看不清模样,但是王府一向没有外男随意进出,今日只有云执来诊治。瞧着这人身量又不似云执,想来是云执的什么师兄弟吧。
正打算上前打个招呼,宜修往前走了几步,一回头发现剪秋愣在原地没跟上来。宜修瞧瞧剪秋又瞧瞧那白衣背影,有些不解。
剪秋只看这背影也一眼就认得,此时她心中欣喜夹杂着酸楚,似有羽毛尖在撩拨,但是想了想自个的身份,还是没主动说什么低下了头,跟在了宜修身后。
“这位公子,可也是神医谷来的?”宜修站在原地,笑问。
原本品茶的白衣男子听有人问好,不急不忙放下茶盏,起身回转,微笑见礼:“在下正是神医谷云霄,云执的师兄。”
那想来也是齐如是的旧识,宜修面色更加和缓,准备说什么,就听得云霄“咦”了一声,定定看向宜修身后。
站在宜修身后的剪秋顶着自家主子疑惑不解及云霄炽热的视线,不由定了定神,才上前给云霄行礼,一举一动仍是端庄大方,只是声音止不住有些颤抖:“当日多谢恩公相救,剪秋与染冬妹妹才得以逃出生天,实乃大恩!”
云霄上前一步,虚扶了一把,摇头笑道:“在下不过一介俗人,当日听得姑娘沉着冷静,又愿意舍身为人,令我敬佩不已,这才出手。”
这云霄倒是坦率之人,宜修看了看低头脸颊微红的剪秋,又看看云霄,抿唇笑了笑:“我先进去看看里头怎么说,剪秋你得云霄神医所救,可得好好谢过人家。”
宜修出现在门口,弘昐一眼就瞧见了,咯咯笑喊:“姨姨来了。”
柔则上前拉过宜修的手,眼角喜极而泣的泪花还未来得及擦,便谢道:“多谢妹妹寻得这神医谷的神医来,倒是与那些个宫中守旧的太医不一样。”
云执依旧冷着脸,但听得太医二字,轻轻哼了一声:“宫中太医哪里就一定没法子,是怕担责。”
这位跟外头那云霄倒是截然不同的性子呢,宜修笑着打圆场:“云执神医年轻有为,不知寻的是怎么样的法子?”
“云执神医说了,他待会可施以银针,日后弘昐只需时常浸泡药汤,服用些他开的方子,假以时日便可大好。”柔则说道。
宜修也没走,毕竟人是她请来的,自然也要在场。
当那些银针遍布弘昐小小的身子,宜修也有些明白为何太医都说没法子,这一个扎的不好,就是害了凤子龙孙的罪名。
施完针,芳若带着奶娘去给弘昐泡药汤。
云执这才又开口:“这个孩子自母胎便被毒素所害,婴儿时又于寒冬落入水中,这才致使身子孱弱,即便我为之治愈,其根基却依旧伤了,身子日后还是会较常人差些。”
当年的这两件事,宜修和柔则都是知情人,柔则请了云执去大厅小坐,才开口说道:“妹妹也听见了,之前依妹妹所言,甘氏送去了庄子,等着宫宴所用,那之后你当如何处置甘氏?”
这话一说宜修便知柔则恐怕心中一直都是记恨着甘氏的,甘氏此人……
见宜修不语,柔则开口道:“妹妹难道心软了?”
真怪,这话从柔则嘴里说出来,宜修细细打量了柔则,还是与以前一般的眉眼,只是那双如水美眸瞧着越发幽深了。
“福晋这话从哪里来?”宜修弯唇轻笑,暂且揭过此话,直言道,“妾身此来有一事。”
柔则眨了眨眼,会意道:“妹妹与我见外了,但说无妨。”
宜修顿了顿,看向院子那边笑道,“姐姐也知我身边这几个丫头都是打小伺候的,即使我当年……也未弃我半分,我行如此险事,还望姐姐能提前将她们妥善安排。”
柔则浅笑:“我先前听说妹妹打发了身边的染冬出去,就直接叫他们放了走,如今左不过再走几个,又有什么要紧。”
《王妃日日想和离》扶闲的前世今生(上)
自扶闲回陈国后,郁郁寡欢,整日以酒做伴,本倾国的面容日渐憔悴,虽依旧美艳,却尽是病态……
花开花败,春去秋来,又一年七月初四,扶闲依旧在亭中饮酒,似是有些醉了,口中喃喃道:“叶非晚,若本公子比他早些遇见你,结局是否会不同呢……”眼前一阵眩晕,便沉沉睡下。
再睁眼,便身处床上,只听外界静谧,却不是他府中那般凄凉,看向窗外,大抵不过卯时,可当看清窗外景时,不由一怔,神色复杂……
这是如意阁!!
他终是不敢相信,下床整理一番,照着铜镜中的自己,是以往那般的意气风发,匆匆出了门。
虽时辰还早,但街上有些摊铺已开张,街道上,扶闲一...
自扶闲回陈国后,郁郁寡欢,整日以酒做伴,本倾国的面容日渐憔悴,虽依旧美艳,却尽是病态……
花开花败,春去秋来,又一年七月初四,扶闲依旧在亭中饮酒,似是有些醉了,口中喃喃道:“叶非晚,若本公子比他早些遇见你,结局是否会不同呢……”眼前一阵眩晕,便沉沉睡下。
再睁眼,便身处床上,只听外界静谧,却不是他府中那般凄凉,看向窗外,大抵不过卯时,可当看清窗外景时,不由一怔,神色复杂……
这是如意阁!!
他终是不敢相信,下床整理一番,照着铜镜中的自己,是以往那般的意气风发,匆匆出了门。
虽时辰还早,但街上有些摊铺已开张,街道上,扶闲一人走着,莫名瞥了眼一家店铺门口挂着的黄历,心中虽已差不多明了,却还是忍不住心底的欢喜——今日,是叶非晚在醉仙楼对封卿一见倾心的日子!
心中突然响起叶非晚的声音“扶闲,你相信前世今生吗?”想起昨夜的喃喃自语,他信了…
竟然老天愿怜他,那他今生定会护紧了他的无盐女!
转身,回了如意阁,虽他现在便想飞奔到叶非晚的面前,让她喜他更早些,可现在也不过巳时,而她现在还是那叶府千金,现在定还深睡着罢。
想到她睡得那般熟,唇角便不自觉勾起一抹笑。
回房,看着那许久未见的绯色衣裳,心中泛起酸涩,前世,他一直未曾出府,再加上他把府中的下人全数打发走了,在府中只穿着里衣,整天浑浑噩噩。
换上那绯色衣裳,坐在床榻上,静静等待着,一柱香,一刻钟,半个时辰……繁荣的街道喧嚣了起来,如意阁人流也多了起来,他起身,朝外走去。
如意阁最近开张不久,人流正旺,大都是奔他而来,可他今日无暇及此,出阁,上马,一气呵成,急不可耐。
马匹奔着叶府而去,转角,便看见叶非晚正站在叶府门口,马匹在她旁侧,走近了,见到了那许久未见的眸,不是他经常见得刻意平静,倒是满眼晶亮,活泼生机,与叶长林送她的那幅画上的女子甚是相似。
叶非晚见眼前的男子,清澈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只觉得心中仿佛漏了一拍,许久也未开口,因为眼前这般比女子还要美艳上三分的人,她看呆了,也心动了。
终是叶非晚先开了口,打破了这般尴尬局面,满眼欢喜得问:“敢问这位公子,姓甚名谁?”
和她看封卿的眼神一样,只是这次,她眸中的人,是他。
扶闲开口,声色中的慵懒还带着些许颤抖“本公子叫扶闲,无盐女你可记好了!”
“……”叶非晚听着这声无盐女,反驳的话停在嘴边,终是和说不出口,仿佛他本就该这般叫她。
“喂,无盐女,今日你与本公子这般有缘,本公子邀你一同去集市可好?”他问得这般生硬,声音中带着点怕,他怕她回绝,怕她去醉仙楼,更怕她对封卿一见倾心。
“好啊,我今日本要去醉仙楼的,不过既然扶闲公子邀请了,我便同扶闲公子一起去了吧”叶非晚眯眼笑了笑,笑的这般真切。
“那走吧。”他满眼欣喜,顿了顿,非要犯个贱,接了一句“无盐女!”说罢,便骑马掉头。
“本姑娘有名有姓,不叫甚么无盐女!”叶非晚洋做生气,骑马奔向扶闲。
阳光照耀下的她,竟那般耀眼。
他们嬉闹的身后,一男子正倚在叶府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止不住的笑意,轻叹了句“女大不中留哦~”
重生宜修不爱大胖橘 六十一
宜修原本想将这些时日里胤禛的无端关注,还有年世兰的出现都通通与齐如是说上一通,但有这声关怀,牢骚的话到嘴边变成一句笑叹:“我还好,只是听月宾说,你和肖然还有神医谷已经有所计划了?”
肖然去找了齐月宾,这事齐如是也知道了,无奈着浅笑摇头,没有替肖然的行为做什么大义凛然的辩解:“他跟我说了,那晚他特意去找了齐姑娘。”
肖然是想让齐月宾提前走,这是明面上的事情,前者做事一向如此直接不加掩饰。
宜修心知肖然喜欢齐月宾,虽然肖然的行为看似对她不公平,但她也希望齐月宾好,又有这么个人将她当做妹妹的齐月宾放在第一位,自然没有生气。
不过对比起肖然,齐如是什么都没有说,让宜修心里不由生......
宜修原本想将这些时日里胤禛的无端关注,还有年世兰的出现都通通与齐如是说上一通,但有这声关怀,牢骚的话到嘴边变成一句笑叹:“我还好,只是听月宾说,你和肖然还有神医谷已经有所计划了?”
肖然去找了齐月宾,这事齐如是也知道了,无奈着浅笑摇头,没有替肖然的行为做什么大义凛然的辩解:“他跟我说了,那晚他特意去找了齐姑娘。”
肖然是想让齐月宾提前走,这是明面上的事情,前者做事一向如此直接不加掩饰。
宜修心知肖然喜欢齐月宾,虽然肖然的行为看似对她不公平,但她也希望齐月宾好,又有这么个人将她当做妹妹的齐月宾放在第一位,自然没有生气。
不过对比起肖然,齐如是什么都没有说,让宜修心里不由生了几分怅然若失,状若无意道:“月宾同我说了,说是肖然忍不住就去找了她,我的意思……是让月宾先走,你怎么看?”
肖然只去找齐月宾,是明目张胆的偏爱,甚至不看齐如是这个兄弟的情分。那齐如是呢?宜修不禁想,如果齐如是面对这种抉择,会不在意其他的,选择她吗?
一向玲珑心肠的齐如是看宜修沉默的样子,低低笑出声:“真是难得见你为着这种事苦恼的样子,着实……”着实叫他心生欢喜,他们二人之间一直都是平平淡淡,宜修偶有这般模样,说明是真的将心托付于他,怎能叫他不开心?
“着实如何?”宜修被说中心事,微红了脸,难不成还不许她有些想法?虽这么想着宜修嘴上还是强硬,苦笑道:“旁人都说喜欢,便应当想着朝朝暮暮都相见,怎么我却不配?”
不是自怨自艾,只是宜修可以对所有事情强大,但是感情一向是她的软肋,与性格格局无关。
“那旁人还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齐如是还沉浸在刚才,高兴的过了头,不仅不收敛,还故意装作正经理论的模样。
宜修瞪了他一眼,两人僵持着了小半晌。
他可不想惹的宜修真气着了,于是齐如是赶忙放软了语气解释:“我的意思是,宜卿怎么能与旁人一样呢?旁人有旁人的朝朝暮暮……”
那他们呢?宜修还未下了那不高兴的脸色,只瞅着齐如是。
齐如是浅笑着托起宜修的手,低沉清冽的嗓音缓缓道:“我们有我们的地久天长。”
得了回答,宜修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声音轻的听不出有任何怨怪之意,嘴角的笑意也止不住弥漫开来,原本心里那点不快消散下去。
齐如是低头看着宜修,笑叹了口气,那原本盛了碎冰的眼睛里,都被蜜融化。
宜修她又瞥了齐如是一眼,她突然发现眼前这人现在还学会捉弄她了,这可叫她记上了,于是故意拍掉齐如是的手,冷声道:“你呀,说的倒是好听。”
齐如是可不想把宜修逗得再炸毛,于是转言道:“我想着按你们两个自己的意思来,我知道宜卿不同于别人,你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我不能替你做决定,也不想影响你。”
就像两个恋人之间,可以互相关心,但不必互相管束,双方都是具有成熟思维的人,自然能知道如何抉择。
就像冬日里吃冰饮,哪怕会因此着凉,但是一个人成年人可以承担这种选择带来的后果。
宜修将齐如是的话听了进去,仔细想想还真是,若是齐如是自己拿了主意……
一,就是要先让宜修走,那便是伤了肖然和齐月宾的心,又不顾全大局,毕竟甘氏可在庄园里养了许久,就等着宫宴这出戏呢。再说宜修自个也是不愿先走,说不定还会怪齐如是私自做决定。
二嘛,是让齐月宾先走,纵使这个决定合乎大局,也顾全朋友间的情谊,但宜修不免又会想置她于何地?齐如是真的喜欢她?这人未免太不讲感情,叫她心生芥蒂。
看宜修想通了,齐如是才松了口气。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宜修早些出府?至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提。他只能提建议,然后把决定权交由宜修和齐月宾,由两位当事者自己决定。
想到齐如是居然考虑了这么多,宜修鼻头微酸,感动不已。其实难得的不是齐如是能想得通透,而是他肯为她把方方面面的都想到了。
宜修主动朝齐如是伸出手,弯唇轻笑,眼中是绵绵情意。
齐如是看见宜修眼眸中氤氲水汽下的柔情,牵过这双主动递出来的手,安慰的拍了拍:“你放心,无论你怎么选,我都会站在你身旁。”
只这么一句,宜修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沉稳了下来,两人互相携手靠在窗台,看向远处的风景。
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每日上演着市井百态,为着鸡毛蒜皮的小利争上半天口舌,在远处透过高高宫墙的红墙黄瓦,楼宇林立,两者根本无法对比。
齐如是握着宜修的手,越发觉得肩头责任之大。
他一路走来,早已不是当初孑然一身,摔断骨头躺在神医谷浑噩度日的齐如是了。若是要做,自然要将事情做到万全,除此之外,他能将生意做到如今这种程度,除了远见卓识,还有重情重义,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朋友,更何况是爱人。
其实出府先后本无意义,不过是后面一个人更危险些。齐如是心下暗暗下了决定,他要做的便是为宜修解决所有的后顾之忧,支持她所有的决定,解决所有的后患。
就像心爱之人想着冬日里吃冰饮,有时候可以不必阻止,只需适时的递上热茶一杯,自然熨帖身心。
与齐如是商量好,宜修便准备从齐醉居离开,下楼的时候差点迎面被匆匆赶来的肖然撞倒。
幸而一直跟着宜修的齐如是眼疾手快将她圈在怀里。
宜修惊魂未定,发觉自己被齐如是揽着,脸颊微红,接着就听头顶上方,清冽中夹杂无奈的声音传来:“你这又是做什么?”
肖然撞了宜修本就十分过意不去,又看一贯和颜悦色的齐如是神色沉下来,一时分不清对方是不是在因为他先去找了齐月宾的事情而责怪他,讪讪开口道:“对不住,我听说宜姑娘来了。”
“你找我什么事?”宜修收拾了羞涩的情绪,奇道,又转念一想,怕是和齐月宾的事情有关。
肖然朝宜修拱了拱手,倒也没有转圜拖延,脸色微红:“先去找了月宾,是我的不是,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我实在是担心月宾应付不来那些阴谋诡计。”
宜修拍了拍欲开口说什么的齐如是,才朝肖然笑了笑:“我一向当月宾是妹妹,你能这么为她考虑,我很开心,但你此举是否也有为人诟病之处,你这么做,就不怕和如是做不成兄弟?”
看不出情绪的齐如是也将视线递给肖然,让后者的内心像被鼓槌敲击一般。
齐如是明白宜修只是想试一试肖然究竟是一时意气,还是真的想好了即使放弃一切也要齐月宾,所以没有开口。
顿了半晌的肖然,点点头,看着齐如是他不由面色发红:“我是考虑清楚过的。”
“很好。”宜修点点头,毕竟肖然与她交情又不算深,倒也没什么生气的,得此回答还有些替齐月宾高兴。
没预料到宜修是这个反应,肖然愣住:“你不怪我?”
“我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难道要所有的人都以我为先吗。”宜修笑着拿自己调侃,将气氛都变得轻松起来。
肖然挠了挠头,心里更是有些愧疚,但同时也真心开始将宜修当做朋友。
“我先回去了,平日里我总是挑些机会出府,但这回宫宴再既,听说那位身体抱恙,怕是我们府上那位爷也该有所警觉,我怕是不能再出府了。”宜修对齐如是交代了一二,才坐着轿子离开。
齐如是一路送到门外,直到看着宜修乘坐的轿子过了远处一个转角,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才收回目光。
天空之上朵朵乌云汇聚而来,齐如是注意到天色将变,使他的心情添上了一丝沉重和惴惴不安。
“要下雨喽!收摊收摊。”原本在街道两边摆摊的摊贩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有人吆喝了一声,大伙都收拾起来。
齐如是转身进了齐醉居之后,拐角处一个平平无奇,身着的蓝色粗布的小贩也收回目光,将铺在摊子上的布一卷,悄无声息地混在收摊回去的摊贩中离开了。
最终这抹身影和宜修离去时一样,消失在同样的转角处。
重生宜修不爱大胖橘 六十
想到这,宜修正是目光清明,面色和缓,又将笑意挂在嘴边,看着很是和善的样子。
许是宜修的神态和蔼,又许是那一丝不算太深的血脉联系,让弘昐竟不是很怕宜修,伸出小手试探着拉住了她的。
宜修的手心突然发热,不由地条件反射般握住了弘昐的小手,她心中一怔,这是……
此举叫柔则和芳若两人对看一眼,都有些讶异。
柔则的院子很少来外人,弘昐也很少见人,一般有其他人来,柔则都是让奶嬷嬷将他带回房里玩耍,因此弘昐很是怕生。
但对宜修倒是例外,柔则见状很是高兴,循循善诱地鼓励道:“弘昐也喜欢姨姨对吗?”
弘昐年纪尚小,但是躲在房里时也趴在窗子上看见过许多人,他小小的脑袋里不想那么多......
想到这,宜修正是目光清明,面色和缓,又将笑意挂在嘴边,看着很是和善的样子。
许是宜修的神态和蔼,又许是那一丝不算太深的血脉联系,让弘昐竟不是很怕宜修,伸出小手试探着拉住了她的。
宜修的手心突然发热,不由地条件反射般握住了弘昐的小手,她心中一怔,这是……
此举叫柔则和芳若两人对看一眼,都有些讶异。
柔则的院子很少来外人,弘昐也很少见人,一般有其他人来,柔则都是让奶嬷嬷将他带回房里玩耍,因此弘昐很是怕生。
但对宜修倒是例外,柔则见状很是高兴,循循善诱地鼓励道:“弘昐也喜欢姨姨对吗?”
弘昐年纪尚小,但是躲在房里时也趴在窗子上看见过许多人,他小小的脑袋里不想那么多,只听额娘说来的都是阿玛的女人,有的是格格有的是侧福晋,她们都长的很漂亮,但是他就是害怕。
她们笑得太假了,连他一个小孩子都能看出来呢,不像这个姨姨,虽然不记得她来过,但是就是觉得她很和善呢,弘昐小小的脑瓜子里琢磨了许多。
感觉到被他拉住的手有些僵硬,弘昐偷偷咽了口口水,难道这个姨姨不喜欢他吗?于是他抬头用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宜修。
唯独她与柔则不像,但弘晖和弘昐倒也是颇为相似,对着这样一双纯洁的,清亮的眼睛,宜修到底没有将手缩回去,反而反过来安慰地捏了捏。
弘昐很开心,肖似柔则一般的眼睛弯起,长长的睫毛忽闪着更是可爱,更凑到宜修身边,用稚嫩的童声道:“弘昐喜欢这个姨姨。”
小孩子绵软的小手拉着宜修,仿佛也扯动了她的心弦。她到底是喜欢孩子的,这一世更是不可能下得了毒手,不论这孩子是柔则的,亦或是甘家的。
宜修伸出另一只手,叹息着拍了拍弘昐的小脑袋,弯起唇角,回应道:“弘昐很乖呢。”
得了夸奖的弘昐笑脸红扑扑的,时不时偷偷看宜修一眼,很高兴的样子。
柔则笑得温婉动人,但看宜修一直没有开口说事的缘故,倒是很善解人意:“妹妹不常来,今日是不是有什么事为难了?”
宜修想了想,点了点头,又逗了弘昐一会子,让奶嬷嬷先将他抱到一旁玩耍。
弘昐很听话,即使有些不情愿,还是乖乖跟着嬷嬷先去旁边了,只是眼神老是偷偷瞥着这边。
留下宜修和柔则,两人走到角落,宜修开口道:“这院里没有其他人,我也不瞒福晋,宫宴那日,月宾想假死出府。”
柔则只是眸色微动,一愣过后也没有他话,只是抿了抿唇:“她可想好了?一个女子出府,有什么去处呢。”
“自有她的归处。”宜修又道:“福晋只管等王爷回来打个掩护就成,若被识破,我们自然也撇清姐姐去。”
“如此,我也没什么好阻拦的。”柔则微微叹息,似想解释什么,但又觉得没有立场,将话咽了下去。
宜修微微一愣,柔则答应得太快,倒叫她觉得不适应。
许是宜修表情僵在脸上太久,柔则了然一笑:“这事我本就可管可不管,何必招惹她怨恨?再者我重规矩,但倒也佩服齐月宾,敢弃了这荣华。”
“这皇家荣华富贵,又有什么好处呢?”宜修说完抿了抿唇,却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我只愿我的弘昐平安长大,剩下的。”柔则看向一旁玩闹的弘昐,慈爱的目光里添了一丝冷意,“自有我为他打算。”
宜修一怔,如果她没有记错,上一世登基的是四阿哥弘历,怎么这一世柔则想将弘昐推上那个位置吗?
院子里弘昐的笑声时不时传来,叫宜修心中有些酸涩,这么天真可爱的孩子,以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毕竟不是她的孩子,人各有各的路,她自己还有好一段要走呢,宜修这么想着收起了思绪,准备回去,干巴巴地笑道:“姐姐,还是一样心慈。”
柔则咬了咬嘴唇,眼中掠过一丝茫然,她真的心善吗?叹了口气,她又转而面向宜修,浅笑:“妹妹何尝不是一样心善。”
宜修差点笑出声来,她心善?只不过是这一世没有害人,但也算不得多么心善吧,当恶人当久了还叫她有点不习惯呢。
这么一笑却叫柔则心中感慨万千,难得宜修在她面前掩不住情绪。也不知为何自打宜修昏过去之后,她们二人之间愈发疏远了,看似近在咫尺,恐怕心里已隔了万水千山,这么着倒是有些慢慢回温,只是不知道还会有彻底解开隔阂的那一天吗?
宜修意识到没有管控好情绪,手帕掩了掩嘴角,没再说话。
两人陷入沉默中,目的已经达到,宜修率先起身准备告别离去。
弘昐跑过来:“姨姨要走了?”
宜修点点头,冲弘昐轻笑。
柔则朝宜修走近两步,双手交握,站在原地微蹙着眉,轻咬嘴唇,思绪纷飞。齐月宾要走,那宜修日后会不会也要走呢?迟疑着就把心里话问了出来:“妹妹也会走吗?”
走?她是肯定要走的。宜修垂下眼帘,片刻微微颔首示意,她无所谓让柔则知道些什么。
宜修的坦诚此时并没有让柔则开心,反而使她心下黯然,前者能这般坦然地告诉她,想必是觉得她也阻拦不了吧。
“原本想着,妹妹能和我一起将弘昐看大呢。”柔则偏头看了看弘昐,抿了抿唇,弘昐体弱,原本想着和她这妹妹修复些关系,将来也好互相扶持的。
将弘昐看大?她原本难道没有儿子吗?她又不是什么真善人,宜修原本有些和缓的心绪瞬间又破碎,淡淡张口客套道:“我终究要走的,福晋不必伤怀。”
话说完宜修心中就冷冷哼了一声,看来她们俩到底也没什么姐妹情深可谈,至于伤怀还是算计,随柔则去。
宜修摇摇头转身,她对皇家早已厌烦,只要身处其中就免不了这些盘算,哪怕是高洁善良的柔则也一样啊。
站在一旁的剪秋见宜修转身抬脚往门口外,忙迎了上来扶住了宜修。
“姨姨为何不多玩会?”弘昐并不知大人间的暗流涌动,只是看宜修这么快就走了,瘪了瘪小嘴,有些不情愿。
被稚嫩带着委屈的童声叫住,宜修一时于心不忍,又想着回报柔则在齐月宾假死一事上的支持,最终思衬着回过头道:“我认得一个神医谷的神医,顺便出府请他过来给弘昐看看,也算是报以福晋一片善意。”
话说完宜修快步离去。
还在原地的柔则不由怔愣,没想到宜修竟然认识神医谷的神医,这神医谷隐居避世,连皇家也请不到,看来她这妹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不比往昔了,而她却与夫君渐生隔阂……
柔则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要这么想,自个可是四福晋,尊荣与华贵一体,不能自怨自艾。于是抛去这酸涩感,柔则又强撑出笑意,宜修能请来神医,到底是个好消息,应该高兴才是。
“额娘,神医是什么呀?”弘昐眨着清澈的眼睛,抬头问道。
“神医就是比太医还厉害的大夫,能治好我们弘昐。”孩童稚气的言语不禁让柔则失笑出声,她弯下身抱住弘昐,看着这瘦小的孩子又不免叹息,她如今膝下就这一子,又是千难万险生下来的,自是如珠如宝。
芳若笑着说吉祥话:“叫奴婢说,小主子看着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往后必定能更加健壮呢。”
健壮?不知为何柔则忽得想起李氏的弘时,虽然健壮,脑子却想他娘一样,于是她摇头笑道:“健壮……倒也不必吧,健健康康的就好。”
柔则说到李氏,又想到近日风头无二的年世兰,日后怕是还有无数个女人,她就觉得孤立无援,心下难安。
这么想着早已无心争斗的宜修反而更显可贵,只是柔则如今看不透宜修,总有些被动……
但就请来神医这件事,总而言之与宜修交好肯定没坏处,说不定还能成为之后的助力。柔则这么打算好,便一边摸着弘昐的小脑袋,一边语气沉重地告诫弘昐:“你姨母此番于你有恩,弘昐要记在心里,日后要与姨母多相处,表表你的孝心。”
此时的弘昐尚小,不明白大人之间许多弯弯绕绕,但是为他好的事情他能够感觉出来一点,于是柔则这么嘱咐,他也似懂非懂点点头。
自柔则那出来的宜修,光明正大的出府去。一路上没有停留,就往齐醉居去。
自打胤禛赋闲在家,宜修出府的频率降低了许多,毕竟前者并非王府其他人,若是听起了疑心,那牵扯就广了。是以打着请神医名头倒是个出府好机会。
许久没与齐如是相见,宜修心中倒也生不出一般女儿家那些缠绵悱恻,只要知道彼此都好,她便如愿了。
似是默契一般,临窗而立的齐如是收了远眺的目光,见到宜修也没有再当面说些什么肉麻的话,只束手走近轻笑道:“许多日子不见你,可还好?”
月涯玉生温(将进酒)
Date
「月涯玉生温]
灯熄了。
不知是谁扬起了大折,灯又明起来。
雪越下越大。
姚温玉斜斜地倚毡浅眠,红线半隐在袖间,给他苍白的底色添上些许生气。屋内很暖,火光都掩着,窗边摆了不少开得茂盛的花草——如果......若非大雪绵延、满天满地,倒真像是场平平稳稳的春三月。
案边的碗泛着光,温润如玉。
乔天涯策马疾驰在大雪里,他背着琴,...
Date
「月涯玉生温]
灯熄了。
不知是谁扬起了大折,灯又明起来。
雪越下越大。
姚温玉斜斜地倚毡浅眠,红线半隐在袖间,给他苍白的底色添上些许生气。屋内很暖,火光都掩着,窗边摆了不少开得茂盛的花草——如果......若非大雪绵延、满天满地,倒真像是场平平稳稳的春三月。
案边的碗泛着光,温润如玉。
乔天涯策马疾驰在大雪里,他背着琴,冲过围栏,一身风尘如雪般纷乱,又忽地席卷而过。他滚下马背,怀里护紧什么。费盛来拉他,他也没伸出手去。他爬起身,目光盯住长长的廊——灯光是隔了很远,微弱而渺茫,但......
马儿在后面抖着鞍鞯上的雪,踢踢蹬蹬,裹在雪中。
慌乱复慌乱,濯濯松间月,终是为一人急急地披拨云雾,欲将自己的光茫,自己的热血,自己的温度全都送他给他赠他予他。所幸,璞玉只是蒙尘,时机未晚,所恋尚温。
腕间,红线随风扬起,耀目而炽烈,招呼
着遥遥的那点亮,他们不孤单。
“元琢,元琢……”乔天涯的声音轻轻很轻很轻,哄孩子似的,怕扰了什么。
元琢迷迷糊糊中只听见一个声音在唤他,远远的,又很近,煦煦暖暖,像三月天里的一场春风,“呼啦啦”鼓满天地,于是凛冬散尽、雪融草青。
“元琢,元琢,起来喝药......”
好听,像整个人泡在汪热泉里,全身酥酥麻麻 。 他忍不住想多听会儿。贪恋的感觉,是好久没再有。他想耍些孩子脾气,就像小时那样——以前的元琢其实爱吃甜食,在还是香香软软、可可爱爱的孩童,他总撒娇啊央求啊吵着要糖吃——还有糖葫芦。后来,后来就是璞玉元琢,不能任性幼稚。他面含浅笑,久病而清冷的脸上漾起薄薄的红。
“元琢……”那人倒不安分,姚温玉只觉得脸上一热,带着薄茧的手指便抚过他的额,轻轻柔柔,又勾回脸侧。
他睁开了眼。
屋内只点了一盏烛大,屋外下着雪,天色暗沉,冥迷不清。朦胧间,他终是看到梦中想过无数此次的那个人,那张面孔,被烛色染了半边,打上浅浅的轮廓。
他说不出话来。
乔松月一手端起药碗,扶他坐起,又一点点喂他喝下。他顺从地张嘴。药很苦,和以前一样,冲散了梦中怀想的甜。他有几分怅然若失,双眸垂着盯住被角——平整、清洁,只几丝细小的褶皱,一如自己卸掉肩负的使命,终是放下心来。
放下心来,来看眼前人。
喂完了药,乔松月也不说话,只是敛起眉沉沉地望着。他眼角有淡褪的红痕,眸子里却藏了一轮孤月当空,皓皓寂寂地洒遍千林万野,含满了山河。
“......对不起......”姚温玉喃喃道。想说的话很多很多,但到了嘴边只剩这句,没头没脑。
他鲜少向人道歉,那些无关的人或物他从来不会挂怀,游离了半生人世,落了泥潭,失了命数,历了许多的风风雨雨,也自觉更无甚可碍心之事了。然而……他终是块生了温的暖玉,再不能清清冷冷、孤零无依,眼望着乔天涯显出清癯的面容,和不知熬过几许时光,双目挂上血丝。他还是会难受。苦涩席卷着,像口中的药味经久不去,一直蔓延到心底。
“你……”他又说不出话来。
对视了很久很久,乔天涯垂下眼帘,将元琢的手捞起来,所触生凉。于是放在手心里暖着,一边摩挲他的指尖、指节,和掌缘磨出的旧伤。姚温玉倒也不抽手,随他摆弄,紧接着看乔天涯近乎虔诚地将自己的手贴上额角、面庞,然后覆在唇上,轻如片羽,炙烫灼人。他竟沁出泪来。
“你......“如何救得我……”元琢的话似是哽咽出来的,喉咙涩哑,带几分哭腔。
乔天涯没听见一样,也不搭话,只小心翼翼将姚温玉的手埋回被里,掩好被角,然后手心一张,不知从哪儿摸出块饴糖。
姚温玉一怔,心防冷不丁又被这糖融开一个大大的缺口,情绪一股脑倾倒,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乔天涯一时间慌极了,手脚忙乱地掏出帕子,都如何也止不住失而复得之人难言的泪水。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元琢,如此失态,如此栖惶,又如此地令他心疼复心疼。先前的半世清风朗月璞玉明华似乎都是假象,真剖开层层叠叠的伪装,只是个孤单的孩子,渴望有人陪。
“元琢”,他轻轻唤道,将糖递到嘴边。姚温玉不想拒绝,低头顺势噙在嘴里,泪慢慢止了。
“你让我去菩提山种一棵树回来”,乔天涯声音很平很缓,像在讲故事。“我到了山上,才想明白你是想哄我离开,于是下山来寻你,却在山脚处遇见一人。”
“那人一身寻常布袍,看上去不似僧道,却自然一种游方物外的淡然。而且很奇怪,他只是远远朝我招了下手,我就没缘由地信了他,不由自主掉转马头。
“他称是受过你家恩惠,欠一人情未还,于是赠我一纸药方一包药引,他说,‘迟归’索命,固然不治。然可以此药延阳寿二十载。但世无尽善之药,这二十载服药者必不能过于忧思劳苦。尚且,也只是延缓毒性爆发的时日。二十载后若毒发,则势如‘疾追’,不可救。”
“元琢”,乔天涯耷拉下眉眼,“他说‘此药有弊,慎行扶择’。我自私得紧,替你选了,于是寻那几味药。中间怕你先扔下我,就传信兰舟,让他......”
元琢猛一抬头。
乔天涯自知失言,顺势改口道:“传信给主子让他从宫中寻些灵参,将你的命吊住。然后配齐药材,才回来见你。幸好......”
不知子兮奈若何?他终于怕自己患得患失,到头来也只是一厢情愿,于是忐忑、折转,在窥见希望的狂喜中仍旧带着深藏的隐忧,不知是算不算错过。
噫吁嚱兮击掉为歌。他又哪里晓得,在城破功立的那一瞬,姚温玉的世界里就只剩了他一个。成并是他,败弃是他,不会再有犹豫、焦虑、彷徨、苦灼,即使身陷红尘,不再璞玉元琢。
姚温玉轻叹一口气,静了片刻,然后不知怎的脸上的薄红深了几许,潋滟成轻浅桃色,明丽、鲜活。他伸手勾住乔天涯的发,仰头吻上他的唇。
窗外的日光停了雪,刺透阴云,重新盈满人间。
重生宜修不爱大胖橘 五十九
假死脱身容易,但齐月宾毕竟还是宫里送出来的格格,总也不能一句死了,寻不着尸体便能了事的,思及此,宜修不由皱了眉头。
“神医谷有龟息丹,能使人假死三日,摸不出脉搏。”齐月宾如是道。
“竟有这种药?”不愧是神医谷,宜修心下暗暗赞叹,眼神一亮,又有了另一桩盘算。
“除此之外,姐姐还不知道吧?肖然说齐爷那边有耳目说是八王府今年的寿宴寻了只鹰,要献于圣上。”齐月宾说道:“他们得到确切的消息,恐怕那只鹰会被人动些手脚,圣上到时必然震怒,谁还会管我一个格格如何。”
送鹰一事从绣夏口中宜修早已得知,其实说是从绣夏口中也就是柔则故意告知与她罢了。
不过让宜修意外的是,柔则是世家,又......
假死脱身容易,但齐月宾毕竟还是宫里送出来的格格,总也不能一句死了,寻不着尸体便能了事的,思及此,宜修不由皱了眉头。
“神医谷有龟息丹,能使人假死三日,摸不出脉搏。”齐月宾如是道。
“竟有这种药?”不愧是神医谷,宜修心下暗暗赞叹,眼神一亮,又有了另一桩盘算。
“除此之外,姐姐还不知道吧?肖然说齐爷那边有耳目说是八王府今年的寿宴寻了只鹰,要献于圣上。”齐月宾说道:“他们得到确切的消息,恐怕那只鹰会被人动些手脚,圣上到时必然震怒,谁还会管我一个格格如何。”
送鹰一事从绣夏口中宜修早已得知,其实说是从绣夏口中也就是柔则故意告知与她罢了。
不过让宜修意外的是,柔则是世家,又有家族和德妃看重,花上心思知道这件事不难,齐如是那边竟也知晓,看来齐如是过于自谦了。
“我也不瞒你,这事福晋那边原也告知于我了。”宜修见齐月宾瞪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议,又道:“福晋这个人远比你想的要强大,幸而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少不得也请她在你出去这件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福晋真的会愿意?”齐月宾将信将疑,非是她不信宜修的话,而是柔则给人的一贯印象都不像是会挣脱出规矩外的人,而出府此举,实为离经叛道,甚至是于世不容。
宜修也没有立刻肯定的答复齐月宾,只起身道:“愿不愿意,我亲自去问问就是了。你也放心,哪怕她不答应,也不会阻拦你,何况,她也拦不住。”
话说完宜修便带着剪秋出门去寻柔则,让齐月宾自行坐着等会。
已入春,今日天色不错,花丛中流连各色蝴蝶,鸟雀也都不知躲在哪个枝头枝头叽叽喳喳的交谈。
昔日宝蓝色显得沉闷不合的衣服此时被同样年纪的宜修穿着,给人感觉已是大不相同,许是人变了,又许是阳光太好。
宜修带着剪秋往柔则那去,一边赏着路上的景色,一边心里还有些恶趣味地想,不知年世兰入府后的这段日子,柔则是否也曾夜不能寐?
不多时,主仆二人出现在柔则院落前,被门口的小丫鬟迎了进去。
弘昐还是瘦小一只,但是年纪差不多了,也已然会走,满院落的追着一只蝶儿。
宜修看着出了神,想到了弘晖,不免笑意也变得柔软下来。
“妹妹来了。”
宜修略偏头,柔则已然站到她身边来。
“福晋安。”宜修施礼。
“妹妹见外了。”柔则扶了一把,引宜修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宜修看了看柔则,雪肤花貌,乌发一丝不苟,只眼下有粉都盖不住的青黑。不过人要是漂亮,怎么样都能成为点缀,这幅虚弱恹恹的样子,让柔则更温柔婉约些,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
“你很长时间都不爱到我这来了,或是出府,或是待在你自个的院子里。”柔则的声音婉转动听,这番话叫她嘴里说出来,听不出什么责怪之意,反而像长姐无奈于不挂记自个的妹妹。
宜修将视线投在玩闹的弘昐身上,忽略过柔则的话,笑道:“弘昐如今怎么样?”
“宫中御医调养,身子自然好了些,只是先天不足,到底比不过别的孩子。”柔则说着朝弘昐招手,柔声道:“弘昐,到额娘这来。”
小小的弘昐听到唤他,也很听话,当下不管那蝴蝶,跑到柔则身边,好奇地看了看额娘身边的宜修,用稚嫩的童音问道:“额娘,这位姨姨我好似很少瞧见,是谁呀?”
宜修弯唇一笑,也不见怪,客套道:“弘昐出生以来,我这做姨母的甚少来看他,小孩子忘性又大,自是难免。”
“往后你多来看看,想必弘昐也会欢喜得紧。”柔则笑道。
宜修闻言低下头,心绪有些复杂,但片刻还是舒展了眉头,无论如何,她都不必恨一个孩子,他们生来纯良,没有沾染过恶果,又凭什么替父母去承受。
重生宜修不爱大胖橘 五十八
“昨夜肖然鬼似的出现在我窗子外面,说是这些时日我们都未曾出去,但兹事体大,计策少不得派他来当面商议一二。”齐月宾说起来仍拍了拍胸口,想起昨晚那突然出现在窗外的黑影就又气又好笑。
又掩着嘴,笑着跟宜修描述道:“姐姐是不知道,昨晚要不是肖然及时露出他那口白牙冲我傻乐,我就要喊人来抓刺客了!”
宜修听了也“噗嗤”一声笑出来,肖然咧牙笑的画面想想就喜人,但是笑完,她又疑道:“怎么就派了肖然来,再一个若是商议为何不来寻我?”
此话倒是没有贬低齐月宾的意思,只不过宜修估摸着,齐如是叫肖然来左不过是商量宫宴那天的事,齐月宾自是没有她知道的清楚,且不够果断。
说起这个齐月宾倒是红了脸,...
“昨夜肖然鬼似的出现在我窗子外面,说是这些时日我们都未曾出去,但兹事体大,计策少不得派他来当面商议一二。”齐月宾说起来仍拍了拍胸口,想起昨晚那突然出现在窗外的黑影就又气又好笑。
又掩着嘴,笑着跟宜修描述道:“姐姐是不知道,昨晚要不是肖然及时露出他那口白牙冲我傻乐,我就要喊人来抓刺客了!”
宜修听了也“噗嗤”一声笑出来,肖然咧牙笑的画面想想就喜人,但是笑完,她又疑道:“怎么就派了肖然来,再一个若是商议为何不来寻我?”
此话倒是没有贬低齐月宾的意思,只不过宜修估摸着,齐如是叫肖然来左不过是商量宫宴那天的事,齐月宾自是没有她知道的清楚,且不够果断。
说起这个齐月宾倒是红了脸,低着头啐道:“本来我也不必来寻姐姐说明这事,要不说这是个呆子呢!我一问怎的来寻我,你猜他怎么说?”
宜修咦道:“怎么还有变故不成?”
“哼”了一声,齐月宾回忆道:“那呆子说的,原是齐爷给了府里的地图叫他来寻姐姐你,结果他说他脚步不听使唤,直奔着我院里就来了,又说时间紧迫,便不再到姐姐这来,跟我说了也一样。”
这倒是像肖然的作风,宜修听得不由打趣道:“倒叫我说,肖少侠那身上的功夫可是好得很,当日带着你不也飞遍了大半个京城?要不齐爷也不会放心他来王府。再者,什么时间紧迫,我与你的院子可不远,怕是想多与你待上一会罢!”
这一番话羞得齐月宾别过脸去,暗暗扭着帕子,自个在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埋怨地想着肖然,殊不知这潜移默化间,她已不知不觉地就这么把肖然放在了心上。
瞧齐月宾闹了个大红脸,宜修也点到为止,不再开她的玩笑,只转言笑道:“说正经的,他来与你可是商量宫宴的事?”
齐月宾这才正色,看了看四周,轻声道:“他们想着这宫宴上变故必然不小,想着咱们先假死出去一个,另一个再寻法子。”
说到这齐月宾止了话头,面色不定。
宜修也心中也约莫领悟齐月宾这副作态的原因。难怪肖然先去了齐月宾那,怕是想先让齐月宾走呢。
他这么个直肠子哪里藏的住喜欢,又哪里有耐心等待?只怕若不是王府昨晚就直接将齐月宾抢走差不多。
齐月宾也是冰雪聪明的玲珑心肠,咬了咬嘴唇,毅然道:“我心知姐姐与齐爷的情意不一般,这肖然此举实在不该,总要大家先商量了再说,这么直接来寻我,怕是想让我先走,我怎能看着姐姐独留府中,自个一个人先去外头逍遥快活了?要我说,我与肖然情分尚浅,哪怕走不出,左不过……”
说到此处齐月宾眸色微闪,有些神伤,但还是用笑意掩盖了过去:“所以叫我说,还是姐姐先走才是。”
“不枉你我姐妹一场,你竟这样想着我。”宜修欣慰地笑着拍了拍齐月宾的手,一时叫她心里感慨万千,如今她身边竟也有真心待她之人了,心下有了决断:我这做姐姐的,少不得也要为你打算的,当初既是我叫你起了出去的心思,自然是要说到做到。”
说完,宜修带着笑意,温婉和善地瞧着齐月宾,她是丝毫不计较这些的,更是说过要带她出去,此刻绝不会撇下她。
这王府里,宫中的女子,何尝得过这般温情?齐月宾是没有亲生姊妹的,又自小入宫,从来都是看透了人心冷暖,人情淡薄。
越想着,齐月宾心中越不是滋味儿,宜修话虽说得容易,可是后来走的人又不知会遭遇怎样的变故呢,思及此,齐月宾清澈的眸子中闪着点点泪光,哑着嗓子唤了声“姐姐”竟再说不出话来。
宜修不免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齐月宾的肩膀,竟也不容对方拒绝:“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就该听我的,论情理,论道理,总该是你先出去,一则你是我妹妹,二则论与嫡福晋的关系和府里的地位,我总是比你更通其中关窍,能应对自如。”
齐月宾闻言动了动嘴唇,也会了宜修的意思,何尝不是呢?她在此也未必能帮到宜修,反而是拖累了她,但是还是心中难安,焦急地握了宜修的手问道:“姐姐这般为我着想,那你自个呢?可曾有了周全的计策?”
“怎么,难不成还疑我唬你不成?”宜修眨了眨眼睛,随即绽开一笑,想让齐月宾放心:“我知你放心不下我,但那日宫宴须得我在场,才能与甘氏对峙,再者当日府里的福晋侧福晋的都去了宫中,你身为格格自不必去,岂不是大好的机会?”
齐月宾见宜修笑容恬淡,竟是丝毫不担忧一般,一时拿不准主意怎么回。
宜修适时地岔开话题:“说是假死,只是不知要你如何假死?”
《安娜卡列尼娜》改写(求轻拍)
[《改写若安娜离婚后》——是俺大三时外国文学专业课上的习作作业啦,整理文章扒拉出来了于是发在乐乎存个档噗]
[图片]
安娜回到家,向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卡列宁坦白:“我并不爱你,相反,我讨厌你,我们还是离婚吧,这样对我们都好。”
卡列宁盯着安娜的眼睛,看到了她眼中的决绝和厌恶。终于,他对安娜彻底失去了信心,可悲的卡列宁!有时候他真的搞不懂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觉得跟我生活在一起很痛苦吗?我们生活安稳,有着令人羡慕的社会地位。有多少人费尽心思都想要爬到我如今的这个位置,你却不珍惜?呵!真是个可笑的女人!”
“卡列宁,我不想再跟你废话,我们还是离婚好了,既然你执意不让孩子见...
[《改写若安娜离婚后》——是俺大三时外国文学专业课上的习作作业啦,整理文章扒拉出来了于是发在乐乎存个档噗]
安娜回到家,向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卡列宁坦白:“我并不爱你,相反,我讨厌你,我们还是离婚吧,这样对我们都好。”
卡列宁盯着安娜的眼睛,看到了她眼中的决绝和厌恶。终于,他对安娜彻底失去了信心,可悲的卡列宁!有时候他真的搞不懂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觉得跟我生活在一起很痛苦吗?我们生活安稳,有着令人羡慕的社会地位。有多少人费尽心思都想要爬到我如今的这个位置,你却不珍惜?呵!真是个可笑的女人!”
“卡列宁,我不想再跟你废话,我们还是离婚好了,既然你执意不让孩子见我,那么孩子你留下,我相信孩子跟着你生活会好的多。可不是嘛!大家都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可我不!我不想要你这样的生活,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你只是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机器,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让我觉得透不过气来。这样的生活我受够了!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感受过爱吗?你真的爱过我吗?你没有!你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做什么,浑浑噩噩,最终不明不白地走向死亡。当你化作一具腐烂发臭的肉体,被山鹰欢快地啃噬的时候,你那虚伪的灵魂还在向上帝祈祷呢!”
“真是一个可笑的女人,这样安稳的生活你竟然还不满足!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生活有意思?谁给你的生活有意思?渥伦斯基吗?那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哦上帝,他就是个人渣!你以为他对你感情上的逢场作戏是真的爱你?别开玩笑了我的安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们还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你依旧拥有令人羡慕的社会地位。哦我亲爱的,这周末我还打算给你买一只漂亮的红宝石戒指,你前段时间就看中的那款。”
卡列宁忍着胸腔中那股无名的怒火,保持着上流社会贵族应有的体面高高在上地劝诫安娜。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转过来面对安娜。
安娜别过脸去不看他,甚至都没有坐到她的丈夫身边,她气得脸色通红,声音有了嘶吼的意味:“你不用说了可怜的卡列宁,你根本就不懂我,你这个没有灵魂的人!就算是渥伦斯基又怎么样,就算他是花花公子又怎么样,我爱他,这就够了!”
“哦我的安娜,你太让我失望了!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天哪!你太不把上帝放在眼里了!你竟然认为你和渥伦斯基是爱情,这传出去我的面子往哪儿放?我们才是以上帝之名名正言顺结合在一起的,你败坏自己的名声还不够,还要败坏我的名声吗?!”
卡列宁再也受不了了,他站了起来,这个淫荡放肆的女人,瞧瞧她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卡列宁的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手指关节因为克制着情绪的原因咔咔作响。他觉得自己好像站不稳了,双腿在不听使唤地颤抖。
“既然你一直认为我是败坏名声的坏女人,那我们离婚,你就继续保持你那可怜的面子吧。”
“不,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和你离婚的。”
“你必须同意,否则我就直接和渥伦斯基私奔!到那个时候你的名声就更不好听了。想象一下吧,本分老实,受人尊敬,有着崇高社会地位的卡列宁先生,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人,家庭不幸,连自己的夫人都做不了主,真是让人耻笑呀!”
天哪,她作为自己的妻子,堂堂正正被上帝认可的妻子,竟然说出这种话!好好看看吧卡列宁,这就是你的妻子,哦这太可怕了。她都这样说了,难不成想让她把事情做得更绝,让你成为绅士公爵们眼中充满恶趣味的笑话时你才醒悟吗?不卡列宁,赶紧在一切都还没有变得更糟糕之前结束这一切吧。
“好吧安娜,随便你怎么风流浪荡,不要再说是我卡列宁的妻子!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为了你口中的爱情,竟然愿意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卡列宁受够了安娜对他的侮辱,愤恨使他恼羞成怒,他顺手拿起大圆桌上的一本书,而已经瘫掉的大脑依旧本能地保持着一丝理智,变成了对安娜歇斯底里的吼叫。手中的书在卡列宁的盛怒下封面皱成了可怕的形状,像极了此时卡列宁扭曲的心。
“这样最好了。”安娜平静地小声说道,她的平静与卡列宁的疯狂简直不和谐得可怕。安娜走出房间,不想再看令她厌恶的卡列宁一眼。房门“啪”地一声在她的身后关上了,仿佛下了最后通牒一般隔开了两个人的后半生。门彻底关上,屋子里重新陷入了阴森的黑暗,卡列宁气力全无,瘫坐回沙发上,手中死死攥着的书终于承受不住散作一堆废纸,呼啦啦飘了一地。
出走的安娜却心情变得分外明朗,我要追求属于自己的爱,和卡列宁生活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这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生存状态真是让人厌恶,是渥伦斯基的青春和激情点燃了我,我要去找他,我们才是应该在一起的,让卡列宁赶紧走出我的生活吧,那个半死不活的人!
让我们看看亲爱的渥伦斯基,他依旧在社交场所和上流社会的贵妇人们调情,丝毫没有把对安娜的感情放在心上,看到来找他的安娜甚至显示出了一丝不悦,觉得安娜搅了他的好事。然而此时的安娜才不会注意到渥伦斯基神情中的不悦,她湛蓝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神采,大声叫着渥伦斯基的名字欢快的奔向他。
“我离婚了,你带我走吧,我们去过自己的生活。”
渥伦斯基收回轻浮放荡的神情:“离婚?哦亲爱的安娜!你可真傻,我们怎么可能走得了呢?你的丈夫会唾骂你,世人会鄙视你,我们可以走到哪里去?听话,我的安娜,赶紧回到家里去,明天黄昏后再来找我,我们去河边看日落,看老渔夫们捕鱼归来被夕阳打磨的金灿灿的船。我知道你是最喜欢看那一刻美丽圣洁的场景的。”
“不,我不回去,我是认真的。”安娜变得很激动,“你说过你爱我的,你可以带我走。”
“哦我的天!别开玩笑了,我们不能走,这里的一切我都很喜欢,包括你,但是我也不能放弃这些浮华奢靡的好日子。这样多好!这也不影响我们相爱,不是吗?”
“这么说……渥伦斯基,你还是不想为了我放弃你原本风流放荡的生活。可是这些虚伪的上流社会的绅士贵妇的逢场作戏有什么意思?他们都是虚伪的,是不真实的,他们只是一具具肮脏可笑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的躯壳!”
渥伦斯基轻蔑地笑了:“可是他们都很喜欢我,我可以获得财富,获得地位!这是我热爱的,我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兴奋,感到满足。可我们呢?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只能爱你,不能和你生活,安娜。”
安娜的脸上浮现出了失望的神情,眼中的神采暗淡下来:“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为了爱我而放弃前途了……你让我太失望了渥伦斯基,我看错了你,你不懂我!你和卡列宁没有什么区别……”
“哦你还是太天真了亲爱的,谁不是为了自己呢?我爱你,可是如果我爱你就要失去原本令我感到快乐的生活,那么我爱你还有什么意义?”
安娜冷静了下来,“我知道了,那么就这样吧。”安娜转身离开,身后的放纵声色依旧继续着,周围耀眼的大玻璃镜反射出安娜突然之间干瘪苍白的躯体,在迷乱的光影中她看到一位艳丽的红裙小姐攀上了渥伦斯基厚实的肩膀。
安娜失望极了,反复酝酿和卡列宁离婚的计划时她就想好了未来的打算,和渥伦斯基结婚后他们两个人可以离开这里,再也不会有别人的非议谩骂。然而渥伦斯基竟然拒绝了她,他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现在自己众叛亲离,什么都没有了,世人也不理解自己的追求,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安娜想寻短见,生活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她什么都没有了。安娜想着以前暗无天日的生活,吉蒂、列文,哥哥,还有自己小小的可怜的孩子……他们都有活下去的理由,可是自己靠什么活下去呢?只有自己是多余的。渥伦斯基到底还是不愿意和自己结婚,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啊!我还剩谁可以求助……安娜想着想着,心乱如麻,难道我的坚持真的是错误的?我不应该挑战大家都认为正确的观念,我对爱情的追求荒诞可笑。可是我没有觉得自己是错的……我怎么办……
安娜痛苦的自言自语,她蹲了下来,身体扭曲成畸形的一团。不!不,我不会认输!我没有错,我为什么要寻死?对!我要活下去,列文!没错,他说过他要做一件伟大而让人感动的事,或许,或许我可以去找他,他会不会能帮到我呢……去找列文。列文……安娜加快了脚步,奔向列文的庄园。
列文有自己的事业,他渴望获得一种中和农场主和农民的万全之策。看到庄园里辛勤劳作却屡屡被无情剥削的农民,列文心里其实是很难受的。但是他能做什么呢?农场主们也要保护自己的利益,去告诉他们要善待辛苦劳作的工人们,可是他们只会嘲笑自己无知,并指着自己对旁边的人说,看啊,多伪善的一个人!到最后列文能做的只是靠自己的力量尽力去平衡庄园里各方的利益,他善良,他希望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列文坐在庄园里看工人们干活,突然看到走过来的安娜,吃了一惊。
“安娜!你怎么想起来这里了,卡列宁呢?”
安娜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看上去很疲惫,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好像打了结,她有些摇摇欲坠:“列文先生……我和卡列宁离婚了,可是我没有料到,渥伦斯基压根儿就没有和我结婚的打算,我真是太傻了。现在我哪儿也去不了……”
“可怜的孩子!”列文叹气,“渥伦斯基就是个不靠谱的花花公子,我也提醒过你,所有人都在劝你不能和卡列宁离婚,你怎么就不听呢……”
“不!我不后悔,我要离开他!即使我不能和渥伦斯基在一起,我也不会回去那个毫无生命的家了!”
“这么说,你是愿意留下来帮我料理庄园了?”
“是的先生,现在我想明白了,即使我爱着渥伦斯基,可是现实依旧无法允许我们在一起。我不怪他,我也不奢求和他结婚了,既然现实如此,那么我就真正为自己活一次!坏女人就坏女人,不被理解就不被理解吧,只要我有自己引以为傲的事业,他们说什么也无用!”
“那真是太好了!”列文很兴奋,“你是个聪明且懂得取舍的孩子,相信我,你会过得更好的,即使没有卡列宁或者渥伦斯基。”
安娜彻底断了想要和渥伦斯基结婚的念头,专心致志留在这里帮助列文打理庄园。她勤劳能干,无论是和工人们一起在庄园里干活还是协助列文处理与工人们的利益纠纷,管理庄园日常的琐事,安娜都游刃有余。她是个极其富有智慧的女性,列文交给她的工作她完成的很好,她也很喜欢在这里工作。虽然不像从前那样生活优渥体面,但是这种充实的日子让她获得了从来没有过的成就和满足感,她再也没有感到过和卡列宁生活时的那种压抑苦闷和无趣,相反,她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精神的充盈,这种感觉甚至让她不再那么在意不能和渥伦斯基在一起的难过和遗憾了。
看到这样的安娜,吉蒂也显得很意外,她发现也许从前是自己没有真正懂安娜,自己不应该那样对安娜,她们都没有错,只是她们都因为渥伦斯基才造成了悲剧和苦果。
安娜的生活终于回到了正常的轨迹,他人对她的非议随着她开始在庄园工作也逐渐变得无关紧要,最终他们对安娜失去了兴趣,安娜也就慢慢淡出了他们的视线。
渥伦斯基拒绝了安娜,然而他过得并不好。虽然他依旧过着纸醉金迷的逍遥日子,可是这种放纵渐渐让他感觉不到快乐了。渥伦斯基在母亲伯爵夫人的要求下和一位门当户对的小姐结婚了,可是新婚的妻子以及崭新的婚姻生活和他想的实在是大不一样,他不喜欢他的贵族小姐妻子,觉得她了无生趣,在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真的很爱安娜,在社交场混迹多年,见惯了风流故事和贵妇佳人虚伪做作的丑态,才明白只有安娜是独一无二且让他念念不忘的。
去找安娜,答应她,和她在一起。
渥伦斯基不顾一切去找安娜,最终在列文的庄园见到了正在劳作的安娜,他走过去,激动不已。
“亲爱的,我终于找到你了,是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鬼话来拒绝你,你还爱我吗?我知道原来我心里一直只有你,你和我走吧,我们去哪里都好,离开这里!”
安娜听着渥伦斯基的肺腑之言,却面无表情,“我知道,当然,我还是可以告诉你虽然你曾经拒绝了和我结婚,但是,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一直都爱着你,渥伦斯基,从没有变,可是……”
“不,不要说了!不要说,和我走,只要你告诉我你还爱我,就够了。”
“不,太晚了,我不能走也不会和你走了。”安娜摇头,推开了他。
渥伦斯基愣住了:“为什么?你还爱我啊,或者说,你早就已经不再爱我了吗?”
“我一直都只爱你,渥伦斯基,我的真心从来没有变过,只是,曾经你自私地拒绝了我,那么,那么我也用曾经你的话来拒绝你,是的,我爱你,但是我不会因为爱你放弃我好不容易才拥有的这些。”
“可是,安娜……”
“没有机会了,渥伦斯基,你觉得你会为了我像我曾经那样毅然决然离婚吗?以前的你不顾一切和我结婚你都做不到,现在你会做得到吗?”安娜冷漠地反问。
“我……”
“回去吧,你的无休止纵容你的母亲,你的贵妇人妻子,她们还等着你呢,而我不需要你了。”
渥伦斯基狼狈地离开了列文的庄园,他后悔了,一瞬间他终于知道,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会愧对并想念安娜。
从那以后渥伦斯基再也没来找过安娜,安娜知道,他不是不爱她,而是渥伦斯基再也没有勇气和资格来找她了。安娜在列文的庄园里工作,虽然没有以前那种光鲜亮丽的生活和令人羡慕的地位,可是这种靠自己努力认真生活的状态使她快活,她相信自己总会有机会靠自己过得比以前好。
写这篇习作之前想了很多有关于安娜的结局。对于安娜的悲剧和时代的悲剧,个人认为托尔斯泰所写的已经是最好的也是最合适的结局了。在那样的场景下,轰轰烈烈体面的死是安娜最好的归宿,这种结局是符合安娜这个人物形象所代表的深层意蕴的。如果说苔丝是提前跨入二十世纪的新维多利亚女性,那么安娜又何尝不是一位勇敢开明的新女性呢?只是她们都摆脱不了注定的命运悲剧罢了。所以我想如果给安娜一个机会,她会不会就能有比死更好的归宿,让一个伟大的勇敢的灵魂战胜命运与时代的局限,即使她的成功道阻且长,但是必将会取得胜利。
全世界最好的你1
叮~
上课铃响了距离高考还剩下1个月的时间,班长喊到:下一结是数学课,老师先讲最后一题,大家先看看。林兮迟看了看许放,老师就来了
"许放!"
熟睡的许放醒了,拍了拍林兮迟的肩
"老师让我干嘛″...
叮~
上课铃响了距离高考还剩下1个月的时间,班长喊到:下一结是数学课,老师先讲最后一题,大家先看看。林兮迟看了看许放,老师就来了
"许放!"
熟睡的许放醒了,拍了拍林兮迟的肩
"老师让我干嘛″
"让你上去把黑板擦了"
许放走上去,老师正在说话,他拿起黑板擦就开始疯狂的擦,老师一回头。
"许放!!!″
大家都忍不住偷笑,林兮迟也不例外。
"你到底会个啥,许放!"
"射箭″
"这班没法教了,放学全都给我滚!"
林兮迟已经偷偷收拾好书包
"林兮迟!"
"干…干嘛!"
林兮迟被许放拎起来
"你回家完蛋了!"
“再见~同学们希望你们明天还能见到我!”林兮迟大声喊道。
回到家,因为林兮迟父母离异弟弟被妈妈带去抚养,爸爸跟别人走了,所以她在去许放假寄人篱下。
“爸妈,我们回来了”许放喊到
“哎 回来啦。妈妈才说你们最喜欢吃的辣子鸡,先去写作业啊。”
“林兮迟扳手腕来不?”
“来就来,谁怕谁!”
许放赢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说吧,我愿赌服输!"林兮迟喊到。
“明天,当着全班人的面亲我一下,让全班人都见识见识人称迟哥的你也会有今天。”
“许放有病是不是?”
“愿赌服输”
“你是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你”
第二天
“愿赌服输,林兮迟!”
“你~”
“大家都过来,迟哥叫大家过来。”
“许放,你有病啊”
许放贴着林兮迟的耳朵说“快点”
林兮迟眼神示意许放
亲哪?
这你问的…
废话少说!要不是看在以前都赢你的份上,才不会问你呢!
嘴!
你有病是不是?
愿赌服输!
一堆人都围了过来,"大迟哥,叫干嘛呀?"
豁出去了,林兮迟心想
林兮迟捧起许放的的脸亲了上去
“哦~"全班人喊到。
林兮迟亲完后脸红着跑出了教室
一堆人冲过去问许放是怎么让林兮迟对他这样的
许放现在骄傲极了,全不知放学回到家他会有怎样惨败的下场?
他们两个回到家后“许放!!!!!!"
林兮迟一下蹦到许放身上,扯着他的头发说,你这条狗是不是想造反了你?叫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个你。要不是看在我也要面子的份上,我当时候就立刻教你怎么做人。
"痛啊痛啊!林兮迟,你属狗的吗?”
"你们俩干嘛呢?"许妈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