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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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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而源

言下之意02

*gogo x文善言


晚上的风凉凉的,四面八方冒出许多声音,小孩子的嬉闹,年轻情侣的低语,急切的电话会议,文善言享受着不用捕捉话语的放空,专心沿着河边向前走。她低头看着gogo的发顶,虽然她和gogo已经认识很久了,知道他的不便也已经有很久了,印象里这是第一次推着轮椅上的gogo,gogo垂着头出神,完全不像以往散步时的喋喋不休。


“怎么不说话?”


“你今天录节目已经说了很多的嘛,怕你讲累啦。”gogo想要扭头,又扯到了还在作痛的肩膀,默默地转回去。


“好——你有理。”文善言懒得揭穿他,这家伙又不知道走神到哪里去了。


传来一阵叮叮当当冰激凌车的声音,文善言平日......

*gogo x文善言



晚上的风凉凉的,四面八方冒出许多声音,小孩子的嬉闹,年轻情侣的低语,急切的电话会议,文善言享受着不用捕捉话语的放空,专心沿着河边向前走。她低头看着gogo的发顶,虽然她和gogo已经认识很久了,知道他的不便也已经有很久了,印象里这是第一次推着轮椅上的gogo,gogo垂着头出神,完全不像以往散步时的喋喋不休。


“怎么不说话?”


“你今天录节目已经说了很多的嘛,怕你讲累啦。”gogo想要扭头,又扯到了还在作痛的肩膀,默默地转回去。


“好——你有理。”文善言懒得揭穿他,这家伙又不知道走神到哪里去了。


传来一阵叮叮当当冰激凌车的声音,文善言平日里总要约束着gogo不要买那么多甜点零食,今天gogo显而易见地心情和身体都不爽,决定放宽一次,绕了一绺gogo的头发转动手指,“要不要吃啊?”


Gogo没有回头,低着头摇摇头,“不要了喔。”


文善言瞥了一眼他打着石膏的胳膊,大概是不方便吃冰激凌……干脆不再征求意见,大踏步转身买了一碗,毫不羞涩地挤在孩子中间排队,大踏步转回他面前蹲下。Gogo出神得专注,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得一颤,看到冰激凌挤出一个笑容,“哇……几好喔,你吃吧,我晚饭吃得太饱。”


文善言不理会,挖了一勺送到他嘴边,“啊——”


河边零零散散散步的人不多,一个刚下班的年轻女孩匆匆路过,看到一个男孩胳膊被石膏裹着,一个女孩子喂冰激凌给他,随手拍了一张两个人的剪影放上她那只有几十个朋友关注的社交媒体,配了一句歌词#还有力爱 苦也是甜#,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样甜甜的恋爱——倒是不必要摔断胳膊啦。


第二天一早,她被手机里几千条的消息提示吓得瞬间清醒——昨晚随手传的照片被疯狂转了几千次,她猛地在被窝里坐起来,顶着一头炸毛的头发开始翻评论——


“虽然只看侧脸两个人都好靓哦”,她点点头,昨晚就是看到好看才拍的嘛。


“好温柔的女朋友,谁不想拥有啊!”,她点点头,给我一个也行……


“诶……这个男孩子还坐在轮椅上啊。”她揉揉眼睛,返回去看了看照片,昏暗的灯光下,放大来看才看得出来椅子的轮廓并不是河边的长椅,下面紧接着许多回复,“天啊,腿也断了吗”,“看他裤腿啦……一只空的”,她再放大照片看了看,还真的是有一只空空的裤管垂在下面,她咬住嘴唇,她本以为只是一个暂时受伤的男孩子,有些犹豫发出来照片会不会不合适。


“!!!文善言十年老粉来了,看侧脸认人小case啦,感谢博主分享!”,后面附上了一张调亮到看得清五官的局部照片,她赶忙点开图片仔细看,是有几分像那个嘴巴好厉害的主持人文善言,“天……她不是好犀利的那种风格吗,原来私底下这么温柔……”,她自言自语道,接着往下继续翻,猛地呆住了——这条评论下面有几百条评论,被转发了几百次,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她一把搭住额头,原来狗仔竟是我自己。


事情的发展远远脱离了她拍下这张照片时的轨道,文善言镜头前后的大反差加上喜闻乐见的恋爱剧桥段吸引到的热情已经失去了控制。她从一开始的惴惴不安到开始饶有兴趣地看转发评论里面大家对这个桥段的解读,“比恋爱剧好看啊……”,她捧着手机在工位不自觉痴笑。


“笑什么啊你?”同事冷不丁凑过头来,她急忙收起手机,同事撇撇嘴,“你也在看这个啊,我今天也看到了……我本来以为文善言嘛,根本像是嫁给电视台一辈子不会成家的那种事业女强人啊!”同事一把攥住她的手摇晃,“竟然这么甜啊……”


她松一口气,还好没掉马甲,乖巧地附和,“是啊是啊。”


同事又突然压低了声音,“而且没想到哦,啧啧,贤妻喔……有点想不到她怎么找了一个‘那样‘的老公……”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样的”是哪样的,“那个男孩子也挺好看的嘛……”


“好看管什么用啊,她要是想找好看的身边大把大把的是,怎么会为了好看找了一个缺胳膊少腿的?”


她不自觉皱了皱眉头,勉强笑了笑,“感情的事情我们肯定说不清的,再说人家只是伤到胳膊了嘛……”


同事见她没有顺着八卦的路走下去,很是扫兴地拍拍她,“回去搬砖了,估计再等等就有人扒她男友了。”说着挤挤眼睛,转身打了个哈欠回到工位。


事情果然沿着同事预测的轨道发展了下去,到午休那阵,她看到转自己那张图的人已经稀稀拉拉了,首页充满了各路营销号开的盘点,开局是自己拍的那张照片,后面长篇累牍地开始扒照片里的那个男孩子。她划了划,什么“犀利”“毒舌”“反差”“不离不弃”一眼看去大同小异,随手点开了一个看了起来。


“爱情还是爱钱?”她继续看下去,别说,这些营销号有些本事,就凭自己拍的那张黑灯瞎火的照片还真能找出男孩子的正面照,“跨国医疗企业少东?”她细细看下去,什么加拿大商业巨鳄的叛逆二世祖,什么抛弃多年女友闪婚文善言,什么私家车爆炸事故,什么机车资深玩家……


那他缺胳膊少腿也不冤枉,她翻了个白眼,关掉了手机屏幕。


宥而源

言下之意01

*感觉文善言会是gogo很中意的类型

*继续探索一些彬go爱恨情仇(没有恨&愁)

*写着写着发现故事还是属于这两个人


他们家这电视已经有日子没开工了,两个人今天你加班,明天我加班,后天都加班,今天难得赶在路灯亮起来之前都到了家,早早吃完晚饭,一人占了一个沙发,叫开电视陪着消食。


沙发的归属权都要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绝非大记者的职业病,而是某人实在是没有坐相,gogo在外面站如松走路一阵风,一进了家门就现原形,三连沙发活脱脱就是块粘鼠板,黏得他五体投地拎不起来,文小姐只能退居另一边的单人沙发,把躺平的权利让给谷先生。


八点半档正在播一部警...

*感觉文善言会是gogo很中意的类型

*继续探索一些彬go爱恨情仇(没有恨&愁)

*写着写着发现故事还是属于这两个人



他们家这电视已经有日子没开工了,两个人今天你加班,明天我加班,后天都加班,今天难得赶在路灯亮起来之前都到了家,早早吃完晚饭,一人占了一个沙发,叫开电视陪着消食。

 

沙发的归属权都要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绝非大记者的职业病,而是某人实在是没有坐相,gogo在外面站如松走路一阵风,一进了家门就现原形,三连沙发活脱脱就是块粘鼠板,黏得他五体投地拎不起来,文小姐只能退居另一边的单人沙发,把躺平的权利让给谷先生。

 

八点半档正在播一部警匪片,枪声和gogo咔嚓咔嚓嚼薯片的声音和谐得很。文善言眼睛谨慎地转了转,gogo似乎没什么反应,她又谨慎地转过身来,打量了gogo两眼,gogo一边盯着电视,一边伸手去够快要见底的薯片,察觉到她的目光,薯片袋子伸到了他的鼻子底下,“想吃不早说,这都快没了”,gogo含着薯片嘟嘟囔囔。

 

文善言摆摆手,“我不吃……”

“哎哎,你再拿一包去,说你半句咋就不吃了?”

文善言干脆扭过身子来,看着gogo,他的脑子里好像此刻只有薯片。

 

gogo被他盯得终于舍得坐起来,“不是吧,真的快见底了,这都要生气啊文小姐,我去拿一包新的……”

 

文善言按住翻身起来的gogo,没忍住笑了出来,gogo见状放心地躺了回去,继续他的肥皂剧拌薯片。

 

文善言看着gogo,曾经的谷sir,现在毫无芥蒂地大口嚼薯片看着电视里的阿sir,她一直摸不准gogo的想法,gogo一天到晚嘴巴不停,但又对这一段守口如瓶。

 

算啦,文善言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起身靠着gogo的脚边坐下来,把垂到地上的一只睡裤腿捞回沙发上,隔着睡裤蹭到gogo的残肢隐隐比自己的手要烫些,她挽起裤腿摸了一把,gogo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猛地蜷起腿来,“好痒啊,别碰啊你!”

 

文善言没搭理他这茬,目光追着过去,伸手把他的裤腿又往上挽了一圈 ,看清楚了gogo的那一截腿发着不正常的绯红,皮肤在灯光下有些发亮,肿得不轻,当初缝合疤痕的一侧还破了皮,文善言翻过手一看,有一个小小的血点子在睡裤上。

 

“你……就晾着?算了……”文善言摆摆手,轻车熟路地俯身去茶几下够医药箱。

 

“就破了这么一点啊……”gogo乖巧地任文善言摆布,“要不赶快处理就要长好了。”

 

被文记者瞪了一眼后gogo即刻闭嘴,“肿成这样,今天十公里打底?”

 

“也没有……只是爬了个山追人嘛 。”

 

“和你说多少遍,这种活让小白去做,你凑什么热闹……”文善言翻了个白眼,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些。

 

“嘶……小白去了,小白去了。”看着gogo凑过来像邀功一样,文善言不搭理他的大眼睛,盯着手底下。

 

“轻点……轻点文医生…”gogo不自觉吸了一口气。

 

“你这不也知道疼吗?”文善言嘴上不饶人,手上还是赶紧把酒精棉抬起来。

 

“知道啦,妈咪——”gogo即刻开始卖乖,文善言叹了口气,欲言又止,自己认识gogo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以为他那花了重金加运动天赋加持下的假肢能让他和健全人没什么差别,每天健步如飞,朋友圈步数稳居top10,像上了发条一样不知疲惫,直到同居之后,才发现他那半条腿有多娇气,三天两头的闹脾气,指甲盖大小的伤口也保不准会不会来个发烧发炎套餐,gogo那对着别人的好脾气对着自己就丁点不剩了,文善言像看谷sir刑讯罪犯一样看着他熟练地拿绷带勒上两圈然后粗暴地捅进接受腔,终于懂了谷sir的前女友所说的他不懂照顾自己是什么意思……文记者回到现实,叹了口气,那只好我来了,不然又要在家上演黑狱风云。

 

文善言偶尔会想起gogo的前女友,她自诩以专业客观角度评判审视——成果是完全看不出来两个人为什么会分手。

 

gogo不避讳谈他的前女友,坦荡到当着文善言的面还毫无芥蒂地高喊钗钗,喊得江sir都羞到给他捂嘴,文善言一百个放心gogo绝无吃回头草的打算,至于江sir倒也是坦荡荡,坦荡到……所有人都知道她旧情未了,甚至和gogo他哥的媳妇小姨子那一帮妯娌们混得比自己要熟个百八十倍,文善言都觉得她已经和嫁进他们家没什么分别了。

 

但gogo就是不知道哪缺了根弦,坚决认定自己和钗钗是兄弟情深。文善言扶额,边个和前女友兄弟情深……gogo是独一份。

 

文善言听gogo他哥他嫂他小姨子讲过,gogo和江宝钗在警校就开始拍拖,毕业之后分到不同环头也没能隔开他俩,就算谷sir下班时间距离第二日上班只剩俩钟头,都会去给江sir买好早餐送她上班,啧……文善言瞟了一眼一回家就拍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gogo……人不可貌相啊,他回过神来,听说江宝钗后来去国外进修一走一年多,也没影响他们两个的感情,再后来……文善言唯一感兴趣的分手原因,他们一个个的都无言以对,gogo他哥掐着太阳穴拍着弟夫的肩膀,哎你知道我弟,他要是能和我好好聊天我……抬起他那和gogo几乎一模一样的大眼睛哀怨地看着文善言,文善言沉痛地点点头,表示你们两兄弟的事我赶紧躲远点。至于gogo那和江宝钗一见如故隔三差五推心置腹的嫂子,更是一脸沉重地望着文善言,“阿钗也等着这个答案了,你什么时候问出来先告诉我。”

 

至于文善言自己,gogo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隔三差五约江宝钗——谈业务,观察这一对狗男女她得出的结论是gogo和江宝钗的的确确很般配,没走到一起属实是未解之谜。

 

她想到这里有些心烦,把手底下的酒精棉扔进垃圾桶,麻利地收走了硅胶套和义肢,“我先保管了。”

 

gogo在他身后猛地坐起来,朝着他背影喊,“喂,喂喂,又要搞什么?”

 

文善言潇洒地走了两步,倚着门框回眸一笑,用gogo的腿指指沙发底下,“乖。”

 

gogo把沙发底下的拐杖往里踢了一脚,扑通倒回沙发上,继续躺倒看他的肥皂剧。电视里的阿sir又在加班,他想,警署哪里有那么多空会议室给你们用啊大佬,督察就能有单人海景办公室认真的吗?他那督察大佬还和人挤墙景办公室了……

 

gogo在墙这边吐槽肥皂剧,文善言在墙那边调动记忆给gogo的腿上润滑油,她平日里看gogo自己修理好像没什么难度,自己没看过猪跑但好歹总吃猪肉,好像是抽屉里的那盒螺丝刀……然后是这一瓶?也不是很难嘛,文记者颇有成就感,以后家里的工程我也能分一杯羹!他们家的工程目前是gogo大包大揽,没办法,实在是有能者居之,如果说修理个义肢算是久病成医,修理个相机录音笔各类电子产品算谷侦探的工作业务能力,那停电检修电视修理甚至邻居家小孩的四驱车都是gogo一手操办,文善言就只能承认gogo这工程天赋了。她笑着叹了一口气,看着手里成功上完润滑油的义肢,那我也算是近朱者赤,感染了一些天赋?

 

她的成就感维持到了第二天晚上去应门铃,开门见到了鼻青脸肿,被他哥和宝钗架回来的gogo。

 

 

3

文善言今天没有录像,也不打算操心手头的节目,换了一身家居服假扮主妇,难得的清闲被突然响起的门铃打断了。她扯过来gogo扔在沙发上的外套披上,疑惑是谁在这个时间会造访,自己从不约人来家谈工作,表面咸鱼内在工作狂的gogo忙案子的时候没可能赶在太阳下班之前下班,除非——这个除非就站在门外,还被左一个高远,右一个宝钗架着,垂头丧气,“是我啊”。

 

文善言赶紧闪开,让开路让他们两个把gogo扶到沙发上,文善言跟在后面搭不上手,看着gogo的裤腿一荡一荡的,他缺失的那部分很不和谐又很牢固地被高远夹在胳膊下,高远还能稳稳地再提着一袋子药,加负担着gogo主要的重量。文善言看向高远,这个无论是在场三个人里、就算是在场三万个人里也会是最靠谱的人,“没事啦弟妹,医生处理过,没什么大事。”说着俯身拖出来茶几下的药箱,把医生的药放进去。

 

江宝钗进得屋来一直没出声,这会儿拿着酒精给gogo擦医生没处理的小伤口。高远起身来和文善言站在一起看着gogo,“多大的孩子啦还从楼梯上摔下去……刚才我们组黄sir突然手机响了,他听了一句然后眼睛瞪得铜铃一样看着我‘你说高sir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我就反应过来是这一位啊。”

 

他抬眼看了看专注的宝钗,“多亏宝钗了,我当时在出外勤,还是宝钗陪车去的医院……”宝钗抬起头来文文静静地笑了笑,继续擦gogo脸颊上的血痕。

 

高远看向文善言,“其实我有些后怕啊,有几分钟不省人事啊,还险些骨折……”,他伸手把gogo被医生粗暴抹上去的头发整理回原来的位置,“是不是这几日跑太多腿软了啊?”他转头看向文善言,“善言看住他啊,不准开工。”

 

江宝钗终于停下了让gogo忍得很辛苦的酒精伤害,装模作样地吓唬他,“我派人去你们事务所蹲点,看到你就查封事务所!”

 

“拜托啊钗——我们能有什么原因被查封啊?”gogo嘟嘟囔囔顶嘴,继而很认真地疑惑起来,“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哦,我看电梯迟迟不到,我就走楼梯咯。下了两三层突然关节就松了,就摔下来了嘛,我刚才看了看是个螺丝滑出来了……啊铁的毕竟比不过原装的咯……”

 

文善言听到愣了愣,脑子里闪过了昨天自己很自豪的维修过程,自己好像是动过螺丝,还有一个卡扣……高远听到他这话不自觉皱了皱眉头,朝他脑袋轻轻打了一记,沉默了一秒,“明天和你去技师那里看看。”

 

Gogo撇撇嘴,“不用了大佬,今天你半路扔下组员跑了已经够衰了,技师还不一定有我技术好嘛。”

 

“好——你说了算。”高远意外地没有拉扯,“先走了,交给你了弟妹。”

 

江宝钗跟着站起来,“回去做事了。”文善言沉浸在复盘昨天的动手过程,勉强地扯出一个微笑,“慢走啊,今天先不留你们吃饭了。”

 

门一合上,高远在楼道里站住了,“宝钗你先走吧,我有点事和gogo谈。”宝钗点点头,踩着高跟鞋走远了,高远也顾不上他穿的是黑色的西装,靠着白粉墙倚下,他的手有点发抖,按了两遍才拨通了电话,“秋?来接趟我啊,多谢。”

 

他咬着嘴唇,犹豫着回头走两步找弟弟借片止疼片会不会好过些,又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他刚才扶着gogo上楼,走了两步就感到了腰后突如其来又熟悉的疼痛,还好扮无事发生是他的长项,这次好似格外难缠,他方才在gogo家里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他觉得再呆下去今天就要乱上加乱——啊,陆秋总是这么及时。

 

高sir今天彻底把组员抛弃了……高远脸朝下被大小姐按得哼哼唧唧,还有心思惦记着出外勤的组员。“喂!在听吗?我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不要卖那么大力啊!”

 

“当然在听……我不卖力,总不能让宝钗扛着gogo回去啊……”

 

蒋千霞懒得和糊弄她的高远讲道理了,她低头看着高远并不光滑的后背,有刀口,有手术的疤痕,还有烧伤的痕迹,她也说不好高远这一次的毛病是哪一次的旧伤勾起来的,是被丧钟撞车的那次?还是被陆秋打到在自己面前吐血的那次?还是被三哥一脚踹到墙角的那次?她的高远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刀枪不入,不再无所不能的呢?

 

文善言关上门,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向沙发,gogo很乖巧地躺着,看不出什么情绪。文善言把gogo换下来的外套抱起来走向洗衣机,在她身后gogo突然喊了一声,“阿文,给高远打个电话吧。”

 

“什么事要我说?”


“把昨天我买的那盒葡萄给他”,他躺在沙发上很努力地用还自由的那只胳膊向着茶几试探,“这盒装袋里面,只说你买了葡萄给大嫂就得。”

 

文善言把衣服随手搭在椅背上,赶紧接棒了gogo手里的小盒,是止疼药。Gogo移开目光,还是回答了她疑问的眼神,“高远刚才扶我上来的时候抻到腰了,哇,你知道他好弱的嘛。”

 

好弱的高sir在陆秋车上歪歪斜斜地打了个喷嚏。

 

文善言赶忙拿起手机,“大哥,你在哪里了?有东西忘拿给嫂子啊。”

 

“我已经在路上了,你嫂子的什么东西啊?我回去拿?”

 

Gogo在一旁也听得到,摆摆手继续望天花板。文善言替他发言,“葡萄来着……那算啦,远哥你专心开车。”

 

“谢啦,你们吃咯,没事……陆秋来接我,挂了先。”

 

文善言放下电话,对着gogo实打实地叹了口气,“我疑惑好多次了,你怎么对你哥哥这么别扭啊……”

 

Gogo自动理解成了陈述句,把小盒扔回茶几上,锡箔纸相互撞击的声音就当是回答。

 

“喂?”文善言戳了戳gogo的太阳穴,“问你话!”

 

“尊敬的文大主持人,今日就不要访谈了吧,休息日来着!”gogo嘟嘟囔囔。

 

文善言撇撇嘴,她倒是真想正经访谈一次gogo,看看他被镁光灯堵在墙角的时候还会不会一副全世界都不放在心上的样,自己的访谈提纲都列好了好几年了,第一个问题一定要问高远和gogo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第二个就问gogo为什么不再回警署,第三个……

 

她刹住了精神加班,回到现实世界叹了口气,戳了戳gogo被三角巾吊住的右手,“不要乱动。”

 

“只是骨裂……没什么事……”gogo小声说,翻了个白眼,是高远那个老母鸡紧张兮兮地盯着医生给自己五花大绑,说起来自己的这个哥哥,真是个很奇怪的人。明明只比自己大个几秒钟,莫名其妙总想要给自己当妈,一心一意单方面替自己发愁。他的眼睛突然有点酸,高远前些年去扮古惑仔还不知道断过多少根骨头,但是知道那时一定没人烦着他要五花大绑,要不许乱动,gogo笑了笑,也一定没人接到电话喂高sir晕过去了,他会是醒了之后自己摸过来摔碎了屏的手机叫救护车吗,他会是被古惑仔拉着去小诊所吗……

 

“喂,听到了没?”文善言打断了他浮想联翩。

 

“听到了。”gogo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这样答总没错,他突然有几分情绪了,文善言打断了他神游,强行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到痛感。

 

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有好几个零件都情绪很大。刚才滚下台阶猝不及防,好险磕到脖子,全靠他的敏捷反应和运动技能,胳膊撑住了地,虽然右胳膊的不知道哪一根骨头痛得他很不痛快,但他不得不承认现在还能感觉到痛就是幸运的一种。右边的胳膊被严严实实绑住了,左边也没能全身而退,试图拉住栏杆的时候抻到了肩膀,他估计只是肌肉拉伤,方才在医院就没有出声,那地方他恨不得少待一秒就是狂赚百万,这会儿痛感比刚才来得更高了,他刚刚想把药片放回茶几上都觉得困难。gogo叹了口气,还有他那娇贵的腿,不知道磕开了哪一处开关,刚才在医院像一筐被摔在岸上的鱼一样抽搐,他只顾着咬牙,顾不上撵走高远和宝钗,顶着一头冷汗和两边注目礼束手捱过去。

 

“开饭!”文善言把砂锅端到桌上,朝着卧室喊了一声。她猛地想起来gogo这几日不能再听到开饭就冲出来,在围裙上抹了把手,向卧室里走过去,gogo已经一只手转着轮椅迎了出来,“闻到啦!”

 

文善言把他平时坐的椅子搬去墙角,gogo乖乖地转过去。他还裹在石膏里的那只手轻轻抵住了胃,今天止痛药吃得他有些胃痛,饭味飘过来又是一阵翻腾。轮椅比起餐椅低了一些,他伸了伸脖子,看到砂锅里浓浓奶白色的骨头汤,他在心里苦笑,骨头汤的味道他早就闻到伤,好不容易不用喝妈妈熬的汤,结果换阿言信这一套食补理论。

 

他还是装出一副食指大动的样子,“都是好菜哦”,一边思索着有没有什么借口都逃开这顿饭,如果说自己今日突然开始决定做素食主义者有几分可信……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苦思,“要补录?好,我即刻去。”

 

文善言挂断电话很为难地看向他,“突然要补录,要不我问下小姨能不能来……陪你吃饭?”她目光移向gogo失去自由的右手,gogo立即举起左手,“我自己ok的。”

 

文善言皱着眉头,还是选择相信,“好好吃饭,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给宝贝阿姨,给远哥,给……宝钗啊。”

 

Gogo夸张地翻个白眼,“放心啦,能有什么事嘛”,他看着文善言胡乱抓了一角饼塞进袋子,“……你又不吃?”

 

“着急的嘛,你吃吧。”说话工夫已经换好了衣服,一阵风卷出了门。Gogo转回头看着桌上的饭,没想到梦想成真这么快?不用发愁怎么对付闹腾的胃和伤人不浅的骨头汤,他又叹了口气,阿言做了一桌子的饭,一口没吃就去加班,自己倒是从这儿琢磨怎么逃开这顿饭,胃里又开始了一阵翻腾,他快速地妥协了,就算塞下去也是互相折磨,“喂,黄阿姨啊,我上环磅巷27号,今天早点来做卫生好不好?请你吃午饭啦……”

 

文善言录完节目的时间还不算晚,对于她经常天亮从台里出来的作息而言,八点到家算是进展过于顺利,正是邻居们饭后乘凉的时间,楼下有三五个小朋友喊着听不懂的词汇横冲直撞,她锁上车门,抬头看向家里的那几扇窗户,都黑着,“他这还出门?”她急匆匆打开家门,家里的灯一盏都没开,gogo坐在客厅的窗前,听到开门声猛地转头,像平时一样很雀跃,“回来啦?”

 

文善言叹了口气,走到窗边看过去,看得到楼下蹦蹦跳跳的小朋友,再抬眼还能看得到街角公园的景观灯,左边是亮起的霓虹灯招牌,右边是匆匆穿梭的车灯,gogo有些心虚地解释,“比电视好看哦……”

 

文善言看向gogo,蹭了蹭他的脸颊,有些发凉,大概是在窗边坐了一整晚,也可能是半天。她很少俯视他,他的眼睛在黑下来的屋子里亮亮的,头发丝没打理,垂成了一个温顺过头的发型,窗边的风吹得他宽松的睡衣微微发颤,一只空荡的裤管一下一下无声地打着微微发光的轮子辐条。文善言没再开口,转身回了卧室,gogo的声音追在后面,“吃没吃晚饭啊,想吃什么我点啊——”

 

“云吞?水饺?汉堡?沙拉……”gogo追过去继续申请指示,文善言从卧室里走出来,换了一身运动装,转到他身后很一把调头,gogo有一瞬间的眩晕,随即身上落下一件大外套,“吃过了,我想出去散步。”

 

“喂喂喂喂喂……你录了一下午不累吗?”gogo伸手叫停。

 

文善言听着gogo语气里欲拒还迎的那点小心思,“就是坐了一下午才要出去走走啊。”

 

“也是……那你约楼下阿月吧,我不出去了。”gogo的语气突然低沉下来,把外套叠起来递给文善言。

 

“为什么?”文善言没接,闷到在窗边坐成雕像的明明是你嘛。

 

“我……就是不想出去嘛,快去快去,我帮你打阿月家电话问她。”

 

文善言挡在电话前面,拦住gogo伸过来的手,“那我想和你出去。”

 

“我……困了嘛,饶了我嘛。”gogo开始嬉皮笑脸。

 

文善言一翻白眼,平日里三点睡觉的人八点喊困,“出去吹吹风就不困了。”

 

“喂!”文善言抱着胳膊俯视gogo。

 

Gogo干脆移开目光,不再找借口。文善言蹲下来看向他,gogo被冷不丁平视的炯炯目光吓了一跳,挤出一个笑容,比了比自己身上,“喂……我…现在这样,和你出去被人看到怎么办啊?不好看的嘛……”

 

文善言慢慢地站起来,没再出声。Gogo松了口气,“你快去快回咯,今天工作已经很累了……”

 

话还没说完,gogo发现自己已经在门外了,文善言在他身后“砰”的一声利落地关上了门,“走吧!”




我坦白 我想要评论qwq


WDL的小手套

【石傲山×文善言】来日方长

*设定是石傲山让文善言搬到了自己家

*非常ooc预警

*可能是最后一篇了 虽然是北极圈 但是欢迎大家一起交流呀


为了方便照顾文善言,石傲山特意收拾出了家里的一间房,让她搬来与自己同住。文善言起初有些不大愿意,总觉得太麻烦他,不过又一想,现在他三天两头来陪自己复诊,任她怎么劝他都要坚持过来,反而更加麻烦,便也答应了。给她准备的那间房与石傲山的房间就隔了一个过道,有什么事她大声叫他,他就能听到。

石傲山的大哥石在林也搬回来了,石在林性情温和,从石傲山的公司辞职以后,专心做起了音乐。三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平时各自忙活自己的事,吃饭时才聚到一块,相处得还算融洽。文善言...

*设定是石傲山让文善言搬到了自己家

*非常ooc预警

*可能是最后一篇了 虽然是北极圈 但是欢迎大家一起交流呀


为了方便照顾文善言,石傲山特意收拾出了家里的一间房,让她搬来与自己同住。文善言起初有些不大愿意,总觉得太麻烦他,不过又一想,现在他三天两头来陪自己复诊,任她怎么劝他都要坚持过来,反而更加麻烦,便也答应了。给她准备的那间房与石傲山的房间就隔了一个过道,有什么事她大声叫他,他就能听到。

石傲山的大哥石在林也搬回来了,石在林性情温和,从石傲山的公司辞职以后,专心做起了音乐。三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平时各自忙活自己的事,吃饭时才聚到一块,相处得还算融洽。文善言也找到了新的乐趣,她买了个相机,拍摄vlog发布在社交平台上,不定期更新,内容大多是日常生活片段,也有一些读书分享。关注她的人只有十来个,有一两个是她的好朋友,偶尔会跟她互动,剩下的都不认识,只有一个没有头像,用户名是一串乱码的人会给她每一个视频都点赞,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些,她只把这当作是在写日记。以前她的生活节奏飞快,一天恨不得有25个小时,现在慢下来了,她想记录下一些时刻,那是她真正活过的印记,是她在生病带来的那种深刻的虚无感中奋力想抓住的东西。

文善言的一天是从晨跑开始的,她也是家里起得最早的一个,石傲山九、十点才去公司,石在林晚上经常演出到一两点才回家,第二天早上不到十点也起不来。文善言通常会沿着家附近的路跑三十分钟,碰上日出的时候会等一会儿,拿起手机拍下渐渐出现在漫天云霞里的那一轮红日,然后再买上三份早餐回去。虽然石傲山不需要她交什么房租伙食费,但她毕竟也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于是便帮他们买买早餐,或者看冰箱里鸡蛋和牛奶没剩多少了就去超市买了补上,又或是他们下厨的时候在一旁打打下手。家里一般是石在林做饭,石傲山有兴致的时候也会下厨做几道菜。他们一直没有请一个做饭的阿姨,一来是他们两兄弟在吃上讲究,吃不惯别人做的口味 ,二来之前经常在饭桌上谈生意,在家也吃不了几回饭。不过他们会每周约定一个家庭日,一到那天,不管大家多忙都要回家吃晚饭。现在石在林有空做饭了,家里还多了一个文善言,石傲山回家吃饭的次数多了很多,不管是不是家庭日,只要他没有应酬,基本晚上都回家吃。午饭经常只有文善言和石在林两个人,石在林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脾气好,人很绅士,健谈,但又很懂得把握分寸,不会让人觉得烦。即使是单独跟他待在一起,文善言也不会觉得尴尬,一来二去,他们也成了朋友。

文善言复诊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一般都在下午,除非是石傲山有什么实在推不开的事,不然都一定要陪着她去。从医院出来他们也不急着回家,要么一道去海边吹吹风,要么就去老城区,去石傲山以前常去的小店吃点下午茶。城市总在拆拆建建,只有这些小店夹在高楼大厦间的角落里,保留了一角旧时的风貌。小店规模不大,装修也老套不精致,但往来的都是熟客,相互寒暄叙旧,吵吵嚷嚷,热热闹闹。文善言举着相机,透过屏幕看着周遭聊得热络的食客们,看着眼前正低头吃蛋挞的石傲山,觉得手里的奶茶都格外甜些。

不用去复诊的下午,文善言会在午饭后睡上一会儿,醒来就做点有意思的事,看书,学法语,或者整理一下素材剪视频。在她专注于这些的时候,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她的读书笔记快要写满一本了她能用法语进行一些简单的对话了,她还剪出了四五个vlog,这些忙碌的下午给她的回馈让她觉得时间没有虚度,觉得自己正踏踏实实地生活着。石傲山知道她开始拍vlog了,她会给他看一些有意思的素材片段,但剪出来的成品却很少给他看,因为这就是她的日记,跟以前做节目是不一样的,从剪辑的手法到bgm的选择,再到文案,里面充满了太多个人化的表达。如果要她当面跟石傲山分享,无异于让她全身赤裸地站在聚光灯下被所有人审视。好在石傲山似乎对此也兴趣不大,从来没追问过她的账号叫什么。

刚搬进来的那几天,文善言晚饭后还是会把自己关进房间,她在工作中左右逢源,看起来是个外向的人,实际上在私人生活里很慢热,她开始不大习惯跟他们做室友。不过后来,她见客厅的电视平时几乎没人开,便为自己找到了新的活动空间。到了晚上她就热一杯牛奶,半躺在沙发上看电影,她喜欢看悬疑片,把那部经典的黑白电影《控方证人》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石傲山在家的时候会加入她的晚间影院,发现他最近比较疲惫,她就放老喜剧片,即便已经看了很多遍,某些片段还是会让他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石傲山还会跟她自嘲,说自己又要长多几条皱纹了。他不在家的时候,她就自己一个人看,一部接一部,一直等到他回来催自己睡觉,同他说句“晚安”后才回房。有时他回来得晚,她看着看着就不小心睡过去,第二天醒来发现躺在自己床上,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又麻烦石傲山了。

跟石在林熟起来以后,文善言无事可干时会去他的排练室看他练鼓,他跟她聊爵士乐,聊石傲山,说小时候爱吃饼干把哥哥那份也吃掉的石傲山,赢了比赛之后鼻青脸肿去他酒吧庆祝的拳王石傲山,Gavin刚开业时一个人背着传单大街小巷到处去发的石傲山。他们说说笑笑,仿佛看见眼前有无数个石傲山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晚上石在林有演出的时候,会邀请文善言去看,她也会拉上石傲山一起。两个人点上两杯酒,坐在吧台前看石在林的乐队演出,不时凑到对方耳边说几句话。演出结束,石在林和乐队其他人去庆祝,他们俩散着步回家。文善言一只手挽着他往前走,另一只手拿着相机拍他们路灯下的影子。为了让她拍得稳些,石傲山走得很慢,还笑着问她:“明天终于有新视频可以更了?”文善言细想来这话有点不对劲,她的确有两周多没更新,但她绝对没跟石傲山说过这事。她收起相机,偏头问他:“你知道我的账号?”石傲山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索性坦白:“HazelSSS嘛,我无意中搜到的。”文善言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问他:“所以那个每个视频都给我点赞的人是你?没有头像,一串乱码那个?”

“随便注册的,懒得取名字换头像了。”他抿了抿双唇,两颊的酒窝显得格外无辜。“文监制不愧是文监制,拍得蛮好。” 

文善言深吸一口气,无奈地笑笑,一掌拍在他肩上,算是撒了气,催他:“快走吧。”

两人往前走了没两步,她就崴了脚。石傲山将她扶到路边坐下,查看了一下伤势,发现她右脚脚踝肿了一圈,于是蹲到她面前,手往后递:“上来吧。”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他背上了自己。她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揶揄他:“你不怕又给我空间让我想多吗?”

他笑她记仇,没有正面回答她,背着她走了几步,他说:“过几年等Danny回来,把公司交给他,我就得退休了。不然年纪大了,整天这么忙,累都要累死了,哪里还背得动你?”

“那早点退休一起去旅旅游啰。不然……”话说到一半,她就止住了话头,不想把后半句丧气话说出来。石傲山明白她想说什么,温声劝慰她:“想这么多干什么,有时间不如想一下去哪里旅游好。”然后他开始跟她讨论起最想去的地方,什么病痛什么工作都被他们抛在了脑后,只有憧憬和希望包裹在他们四周。

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路灯,影子变长又变短。她决定不再说什么时日无多的话,一天一个月一年,那都是来日方长。


WDL的小手套

【石傲山×文善言】答案

*原剧向,部分有改动

*时间线可能有点错乱

*可能会有ooc


夜晚似乎有某种魔力,它能放大人的情绪,放大那些孤寂、失落、不甘和遗憾,它还会让人的大脑无比活跃,反复地想往事,想烦心事。失眠的夜晚还要更甚,让人搞不清楚是因为失眠才止不住地想烦心事,还是有太多烦心事才失眠。文善言正在经历这样一个失眠的夜晚,其实她这几年很少失眠,她在电视台工作,做主持人也做监制,经常需要连着熬好几个大夜,所以能睡觉的每个时刻都格外珍贵,不管是在车上,沙发上,甚至在一把椅子上,只要能睡,她都能因为太疲倦很快睡着。

而现在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她都不知道从十一点躺上床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多少个小时。突然枕边一阵短促的...

*原剧向,部分有改动

*时间线可能有点错乱

*可能会有ooc


夜晚似乎有某种魔力,它能放大人的情绪,放大那些孤寂、失落、不甘和遗憾,它还会让人的大脑无比活跃,反复地想往事,想烦心事。失眠的夜晚还要更甚,让人搞不清楚是因为失眠才止不住地想烦心事,还是有太多烦心事才失眠。文善言正在经历这样一个失眠的夜晚,其实她这几年很少失眠,她在电视台工作,做主持人也做监制,经常需要连着熬好几个大夜,所以能睡觉的每个时刻都格外珍贵,不管是在车上,沙发上,甚至在一把椅子上,只要能睡,她都能因为太疲倦很快睡着。

而现在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她都不知道从十一点躺上床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多少个小时。突然枕边一阵短促的铃声打破了静寂,她拿起手机,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屏幕的亮光,立马眯了起来。原来只是广告推送,并没有人找她。往手机右上角一瞥,竟然已经凌晨五点半了。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亮了,她也不打算再睡,起身给自己煮了杯咖啡,拉开房间里的窗帘,坐在飘窗上,喝着咖啡等待着黎明的到来。天亮以后她有很多事要做:去电视台办离职最后的手续,回来把准备拿到新家的最后一些小东西收拾收拾装进行李箱,离开这里之前还要写一封信,信就留在这儿,但这个屋子的钥匙要寄出去,寄给石傲山,一个,重要的人。

 

之前辞职的想法就常常出现,工作的压力,日夜颠倒的生活有时会让她感觉筋疲力尽,让她想逃离,她想拥有更多自己的时间,想看看感兴趣的书,学学烤蛋糕,想探索节目制作之外的世界。石傲山也向她建议过:“不如放个长假,去旅行放松一下?”她笑着问他:“好啊,你想去哪儿?”他没有立马答话,下意识低了头,眼神有些飘忽,嘴边的微笑带着一丝歉意:“刚刚当上联会主|席,很多工作。”原来这只是个建议,并不是邀请。她知道是自己会错意了,笑了笑替自己解围:“这也倒是。”

后来她也没有给自己放假,还是继续忙碌着,直到一个多月前,她发现了自己有些不对劲。起初只是感觉头晕,时不时会手抖,她原以为是熬夜太多,睡个好觉就好了,但渐渐地,她觉得自己的手越来越没劲儿,偶尔会拿不稳东西,还失手打坏了一个杯子,她看着那一地的碎玻璃,恐惧和不安在心里蔓延开来。第二天她就去医院做了检查,怀着忐忑和侥幸等待了一天才拿到诊断结果,看到诊断书上的短短几行字时,她反而格外平静,她知道这一天会来。小脑萎缩,家族遗传病,她的弟弟就是因为实在承受不住这个病带来的痛苦选择了自杀,现在轮到她感受这种痛苦了。一种沉重的宿命感扑面而来。拿完诊断书后她不太想立马回家,于是买了束花,开车去看弟弟。她站在一层一层的小格子前,第五层左数第八个格子上贴着的黑白照片里,那个稚气未脱,淡淡笑着的年轻人就是她的弟弟。她看着他年轻的面庞,心想现在的她比任何人都能理解弟弟当初的选择,毕竟,谁能有勇气直面自己逐渐衰弱的身体,逐渐无法控制的四肢,甚至是渐渐模糊的意识呢?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会怎样,她暗自对自己说,如果她也做了同样的选择,那她希望至少能有人陪她最后一程,起码不会那么孤单。这个人的人选当然也没什么悬念,她会提前打给石傲山。

她和石傲山的关系很微妙,他是她藏在心里的一个的秘密。石傲山人如其名,傲立于群峰之间,像山一样永远稳重可靠。他十几二十年前是拿了很多金腰带的泰拳拳王,后来做了教练,再后来开了拳馆,现在是一个出色的商人,也是新上任的搏击运动联会主席。一个从底层一步步爬到上位的人,当然不尽是良善之辈,他有野心也有头脑,杀伐果断,冷静自持。然而他最疲惫,最焦躁不安,情绪最外溢的样子,只有文善言见得最多。她其实并不清楚自己对石傲山来说算什么。他很会照顾人,给她煮即食面会加个鸡蛋;她例假疼到站不起来,给他打电话请他帮忙买止疼药,他不仅把药送到,还会顺便替她煮一杯红枣枸杞茶。可她总觉得他的温柔里又夹杂着一些点到为止。她看向他含笑的眉眼时会想,他心底的某一扇门,是不是永远不向任何人打开。不过,有一件事她是确定的,那就是他需要她。她利用手里的资源帮过他很多次,对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足以令他得偿所愿,顺风顺水。除此之外,文善言一颗七窍玲珑心,又确实如她的名字一样“能言善语”,在她那儿他永远能受到抚慰。所以他需要倾诉的时候,一定会去找她。认识他的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都这样相处,不进不退,不冷不热。她要的也只是这些。

确诊那天,文善言回家后就提交了辞职报告,至于以后怎么打算,她是想等把手头的工作都交接完再说的。本来她也没打算搬家,不过最近两周发生了太多事。阴差阳错之下她看了石傲山车上的行车记录仪,记录仪显示他一直跟着一辆红车,还录下了他跟一个女人的通话,那女人估计就在前面那辆车上,女人的声音她认识,是联会的顾问雷坚,从两人的交谈中听得出,他们十分熟稔,石傲山语气轻松,甚至还有几分殷勤。这之后没几天她还在餐厅撞见了石傲山替雷坚庆祝生日,两人碰杯,说笑,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一对眷侣。他看向雷坚的笑容和眼神,盛满了毫无保留的情感,这是她从没有见过的。

诸多问题在文善言脑海里盘旋:他们是什么关系呢?如果他们真的走到了一起,那今后自己该以何种身份与他相处呢?朋友吗?她和石傲山好像一直也只是朋友,起码表面上是这样,只是她暗地里藏起了太多心事。这些心事她从来都不吐露一个字,只会在某些时刻显出冰山一角。比如,她说“我是你石傲山的例外?有你这句话我今晚会睡得好好。”的时候,她给他旧伤发作的手腕贴上膏药的时候,她在自己家里为他备下一套换洗衣物的时候。雷坚的出现让她的这份感情突然不知道如何安放了。她很沮丧,不过这还不足以击倒她。但就在那天晚上,她夜跑的途中,突然膝盖发软,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膝盖上的擦伤一阵一阵地疼,像是在反复提醒她,她的身体正在一天天衰弱。于是她开始认真思考,或许自己真的应该离开,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病给任何人添麻烦,包括石傲山。

她还没想好该找个什么理由告诉石傲山自己要离开,就和石傲山吵了一大架,他觉得连她都不站在自己这边,可她只是想劝他放过他自己而已。她脑中不断回想他那句“一开始我同你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酒吧要了一杯又一杯酒,最后直接让人开了一整瓶。酒精让所有感官都变得迟钝,她可以短暂地跟所有情绪剥离。她没有醉到不省人事,因为她还记得那晚她碰上了石傲山,他还送她回家了。在车上她用她仅存的一点逻辑说了好多话,她说:“别那么快回去,我还想多看你一会儿。”她还说:“我一直都是帮你的,这么多年我都站在你身边,我一直以来都希望你好,你知不知道啊。十年了,十年以来我跟任何人都没说过那件事你也在场,我到死都会保守这个秘密的。”她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念着念着睡了过去,后面的事情她就一概不知了,她当然也不知道听了这些话的石傲山心中五味杂陈,一夜未眠。

她醒过来时,他还在她身边。他问她为什么现在才说。她将一切都坦白了,她坦白了她看过行车记录仪,看见他替雷坚过生日,连带着这些年的未曾说出口的爱意都全盘托出。说完许多话,她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而他沉默良久,几度张口,最终只说出一句“抱歉。”那之后她觉得她和石傲山之间的一切结束了,她真的该离开了,于是急匆匆找好房子,着手搬家。

 

文善言还是在飘窗上眯了一小会儿,一直到八点的闹钟响起,她才起来去洗漱,还随意化了一点妆,遮了遮眼下的乌青。电视台的事很快就办完了,她的顶头上司为她离职的事儿感到非常惋惜,毕竟她在工作上既有能力,又不缺热情。她跟上司正式告别时也只是笑笑,说:“我大学毕业就进这栋大楼了,十来年了,该看看另外的世界嘛,人生很短的。”而后,她又请一众相熟的同事喝了杯咖啡,与他们一一道别后才离开。

她没有跟石傲山告别,或者说她早已跟他告别过了。在他来找她的某个晚上,她结束手边的事,邀他一起出去走走。当时时间已经不早了,路上几乎看不到人,他在她这里总是一待就是很久。他们并排走着,夏末的微风吹在脸上,或许是因为即将卸下工作的重担,她步履轻盈,话也多了一些,显得比以往活泼很多。他说“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你放开了。”或许吧,或许之前她在他面前,也有所保留,而现在她打算离开了,面对他时反而更加坦然。他们走到路灯下,昏黄的灯光笼罩在身上,她停下脚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来跟他合了影。这是他们唯一的合影。她再继续往前走时绊了一下脚,他伸手扶住,于是她也顺势牵着他的手走上台阶。她会永远记住这个夜晚,这就是她的道别。

她搬走的时候没有联系石傲山,只是把要给他的信和一堆名表留在了旧房子里,她相信他收到钥匙会过来的。那些名表是这些年来石傲山陆陆续续送她的礼物,她的生日,大小节日,或是她帮了他忙的时候。这些年他不可能感觉不到她的心思,他无法报之以同等的情感,于是用名表做了替代品。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在一间临海的小公寓里,她开始了新生活:早睡早起,研究菜谱准备三餐;大把的空闲时间就用来看书,不管是社会学还是哲学书籍,不管是文学名著还是通俗小说,她都看;车卖掉了,她每天踩单车出门买菜拿药,这样能锻炼四肢。尽管夜晚来临时,她还是会感到孤单,还是会翻出她和石傲山的合影看看,但这的确是她内心最安静平和的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里,她没有主动找过石傲山。石傲山始终不知道她的病,也不知道她其实没有离开香港,根本不像信上说的那样去旅行了。但她零星收到了一些跟他有关的消息,原来石傲山和雷坚不知道为了什么事突然反目,两个人在联会都意图逼对方出局,最终雷坚被他联合众位委员撤了职,自立门户着手成立了泰拳联盟,意图与搏击联会分庭抗礼,两人颇有些水火不容之势。后来又得知石傲山手下的拳手出了些事,一直帮他打理公司的他哥哥也离开了。

而某天晚上他突然发来的问候也佐证了他现在的确处境艰难,孤立无援。他问:最近如何?身体怎么样?她还是编几句谎话回他:OK呀,这里风景很好,有山有水。回完消息,她看了看窗外,觉得也不算谎话,这里的确能看见远处的山和近处的海。虽然这两句平平无奇的对话好像给不出再多信息,但她实在是太了解他了,知道他每次来找她的时候都是快要撑不住了。她想,现在石傲山一定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他偌大的客厅里,眉头紧蹙,慢慢地品手里的威士忌,这是他的习惯,他总用这样的方式压制他快要冲破身体的焦躁。

但是她不知道其实她猜错了,石傲山在他的办公室,周围的灯关着,仅凭落地窗透进来的光照明,他面前摆着她还给他的那堆表。她也不知道,其实有几句话,他打在对话框,思量片刻又慢慢删掉了:你在哪儿?我准备等休假了去找你。她更不知道,其实这几天晚上,石傲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拿出这些表,一个个打开,放在自己面前,看了又看。他觉得心脏空了一块,又有些莫名的情绪,是歉疚,是根本没脸说出来的后悔,还有些别的,这些情绪将那块空缺填得满满的,堵得慌。

后来她也不知道石傲山的一堆麻烦事怎么处理,只是继续把自己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一个人面对她的难题。石傲山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后来又找了她一次,问她在哪儿,还让她发张照片看看。她没办法,随手拍了一张天上的云发过去,他没再说什么。

日子一天天过,生活像复制粘贴一样一天天重复,面对新生活的热情被冲淡了许多。她大部分时间里都很平静,只有在自己的病发作时感到巨大的恐慌。恐慌袭来的时候,她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反复想自己会变成什么样,还剩下多少时间。她想不出答案,最后只能逼自己去睡觉,第二天醒来时,情绪能好一些。

这天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去医院拿了药,还买了菜,然后走路回家。她走了二十分钟,背上出了一层薄汗。快到家时,她远远看见了一辆白车,车前站了一个人。那人穿了一身黑,梳个背头,跟他平时一样。她越走越近,一直走到他面前时才确信,那就是石傲山,她没看错。她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有人骑单车从她身边擦过,她没站稳,摔倒在地上,石傲山连忙上前去把她扶起,然后帮她把散落一地的东西捡起来,包括她刚拿的药。他拿起药的时候手顿了顿,还是不动声色地放进了帆布包。石傲山帮她拿着帆布包,准备送她回家。文善言上前去轻轻抱了抱他,说是抱,其实克制得也就跟一个贴面礼差不多。他有点措手不及,但她抱他的一瞬间,他的的确确感到这段时间以来的绷紧的弦好像突然松弛了。这个拥抱只持续了两秒,很快她就松开了手。

他们一起回家的路上,两人一言不发,心中都在想一会儿怎么开口。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有些惊喜,但现在她慢慢冷静下来,理智又摁住了那一点雀跃。她还是坚持要独自去面对一切。

回到家刚刚坐下,石傲山就先开了口:“你生病了?”

“跟我弟弟一样,小脑萎缩症。”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可以照顾自己,不想让别人跟着操心。”

“我是别人?”

“就是因为你不是别人。生病的人不止自己痛苦,他身边亲近的人也会。我一个人面对就够了,不想让你跟我一起承担。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了。”

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他有些愠怒,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石傲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告诉她:“我没法答应你。我可以不主动来烦你,但是你得让我知道,你在哪儿。”他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亲近的人之间能共享的不止是痛苦。”

好吧,他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万一自己出了什么意外,的确也需要有个人知道。就这样,文善言又接纳了石傲山重新回到她的世界里。他偶尔会买些生活用品过来,跟她聊聊天,待一会儿。

他们都不提他和雷坚的事,都默认那已经过去了。的确,石傲山第一次见雷坚的时候确实眼前一亮,他欣赏她的干练。初入联会时,他说不上话,还处处受针对,急需找到盟友。比起联会其他见风使舵的委员们,雷坚初来乍到,跟其他人没有利益牵扯,是盟友的最佳选择。再者,她提过她有一笔基金,如果能跟她合作,他很多搁置的项目都能顺利推进。于是,带着一丝欣赏,再加上其他很多复杂的因素,他不断接近她。他承认他对雷坚有过一点喜欢,只是后来他渐渐发现他们始终不是同路人,而他也肯定那只是喜欢,只是一时的新鲜感,那不是爱情。“爱情”,这两个字实在是离他太远了,他觉得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早已失去了谈论这两个字的资格。对文善言也是一样,他不否认她的重要性,但他也的确说不出那个“爱”字。

石傲山时不时的陪伴能让文善言每天多一些开心,但没法让她的病好一点。她头晕得更厉害了,眼球都不听使唤,眼前的画面会像突然被抽掉一帧一样消失一秒,然后再恢复。那天她踩着单车,突然两只手动不了,车头左右晃动,她想捏住刹车,可手指怎么也弯不过来。她还是撞到了路边的围栏,摔倒了。还有那天,她刚刚起来,准备换衣服,却发现自己连内衣都扣不上了。失落感和无力感一点点累积起来,就要压倒她了。

秋天已经悄然而至,可她都快要熬不到冬天了,春天对她来说更是遥不可及。她最后还想再看看海,坐在海边,她给石傲山打了电话。

没有等太久,石傲山就来了,他看她心情还不错,以为她只是叫他过来陪陪她。当她靠在自己肩上时,石傲山警觉地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听到她说“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打个电话。”石傲山明白了她要做什么,初秋的风吹得他浑身发凉。她又靠着他说了很多,她说“我不想弄脏别人的房子,我觉得这里最舒服。我不像我弟弟那么厉害,敢一个人从33楼跳下来,我想有人陪。你是唯一一个可以陪着我,看着我走完最后这段路的人。”

“你肯定我做得到?”石傲山直愣愣地看着前面,他感觉自己的手开始发麻,然后是手臂,再一直到大脑。

“以前的你可以,现在的你更加可以。”文善言确信,他能理解自己的痛苦,也能狠下心来看着她走向大海。

石傲山一动不动,表情也没有一点变化,像是被冻住了,只能机械地吐出几个字:“你的意思是我又进步了?”

“我希望你能进步到,以后都不再需要我这个树洞。”说完这句话,文善言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把脸埋在了石傲山肩上。而后,文善言站起来走向大海。他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变小,最后被海水淹没。对失去的恐惧,对再也见不到一个人的悲伤也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将他从头浇到尾,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凉透了。

他怎么做得到。

 

之前石傲山一直觉得,地球离了谁都一样转,根本也没有谁离不开谁。可事实是,Woody辞职的时候,他觉得在公司什么事处理得都不顺;文善言消失的那一个多月,他心里空落落的。可能人就是这样的,自己都不完全了解自己。石傲山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把晚饭摆上餐桌。他来不及做太多菜,只匆忙准备了两份黑椒肥牛饭。文善言被他从海里救起来以后在房中躺了一下午,他现在要把她叫起来吃点东西。他们在餐桌前面对面坐下,文善言看着石傲山夹了点辣白菜放进自己碗里,抬头对她说“吃饭吧。”她碗边摆的勺子是他新买的,手边放的水杯里是他煮的姜茶。她感觉眼前的他和以前不太一样。

吃过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聊天。他不许她认输,他说:“今天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没有我的批准,以后你不许再自杀。我是认真的。”她愣了几秒,问他:“那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不让我死?”说完她盯着他,她想听他说,因为他无法接受失去她这件事。他明白,但是他说不出口,只说:“这个问题很难,你明天见到我再问我。”

“你明天就会有答案吗?”她穷追不舍,一定要听他说出个结果。

“如果我明天想不到,后天你见到我再问我,总有一天,我会给你答案。”

 

一个星期以后,石傲山收拾出了家里的一间房,他想让文善言搬过来,方便照顾她。文善言想,或许这就是他的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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